[抗戰烽火] 抗戰之還我河山 作者:漢唐風月1 (已完結)

 
q781009 2019-8-9 22:47:5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593 59469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48
第1348章 你得好好活著

    “老弟,你為何如此肯定日軍一定會在金山衛登陸?”張中將滿目駭然之下依舊保持足夠的冷靜。

    做為一軍之將,他可不會輕易被他人思想所左右,如果劉浪給不出可以令人信服的證據,就算劉浪說得再玄乎,他自然也不會輕易就相信的。淞滬大戰之前,去各個日軍可能登陸的登陸場檢查過的國軍將領可不會全都是豬腦子。

    “我如果說我是在夢中見過,大哥你自然是不會信的。”劉浪嘴角弧出一絲森然的冷笑,迎著張中將一臉肅然道:“據我埋伏在關東軍參謀部的一名高級暗探來電,日軍華北方面軍第6師團,第18師團,第114師團及第五師團一部有所異動,他們並沒有向山西忻口戰場進攻,而是調往天津、秦皇島一帶,你覺得,他們是想幹什麼?”

    “大哥不必疑惑此情報的準確性,你只要知道,我在長城一戰敢於出長城追擊第8師團並在熱河北部匯合一部義勇軍和鄧文的騎兵旅殲滅第8師團殘部皆靠此人之力,你就可以能判定,此情報絕對不會出錯了。”

    劉浪在這裡倒是撒了個小慌,夏文運那會兒可還不是決定長城之戰勝利與否的關鍵。不過,他拿長城之戰做例子,絕對能獲得張自忠的信任。因為,他那一戰打得實在是太神奇了,神奇到所有人都說他是靠運氣。

    果然,聞聽劉浪此言,張中將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曾經的疑惑也就此迎刃而解了。他當然不是驚訝於劉浪首次在人面前坦陳第8師團殘部在熱河北部大部被殲就是他幹的,而是他終於知道當日劉浪為何敢孤身追出長城堅固的工事了,他竟然在日軍內部還有一名高級間諜。而且,是能隨時獲知第八師團的行軍路線以及長城沿線日軍主力的兵力調動的間諜。

    這就對劉浪率領著長城團以寡敵眾卻能痛扁對手做出了足夠的解釋了,否則,實在很難有人相信劉浪計算好了日軍在熱河兵力空虛,計算好了日軍主力無法回援,計算好了第8師團行軍路線,還計算好了天氣導致日軍飛機無法起飛……他是諸葛在世嗎?

    但加上一個埋伏在日軍關東軍參謀部的高級間諜,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這一切,除了天氣以外,其餘都能告知劉浪,讓其做出相應的戰術佈置。當然了,就算如此,劉浪也甚為了不起,不是每個人都有膽量帶著幾千人追出可防重炮的工事和日軍在平原上野戰的,哪怕日軍已經成了沒牙的老虎。他們,可還擁有上萬兵力呢!

    這也是國軍諸多將領說劉浪憑藉運氣成分打贏這一仗的同時卻沒有人敢說劉浪是誤打誤撞打贏的,因為,僅是勇氣,已經讓人欽佩。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張中將很聰明的沒有繼續糾結間諜情報的真偽,日軍華北方面軍三個師團沒有增援山西戰場卻調往靠近大海的天津及秦皇島已經印證了國府獲得的情報,日軍將從北方派兵增兵淞滬。

    “可是,這也不能證明日軍將從金山衛登陸啊!”張中將繼續問道。

    “是,這些只能說明其增兵,因為從哪裡登陸,不是日寇關東軍和華北方面軍方面所能知道的,那是日軍大本營制定的作戰計畫,我沒辦法用更確鑿的證據給你證明。”劉浪深吸一口氣,眼睛無比明亮,“但,如果我是日軍統帥,在做出在金山衛這樣不適合登陸的地點登陸作戰的計畫後,必定會先做一件事。”

    “戰術欺騙!”

    “戰術欺騙?”

    “沒錯,我一定會派出和談代表和國府和談轉移對手的注意力,然後三個師團自金山衛登陸,不,確切的來說不止金山衛,還有上海市區右側的太倉縣,一左一右形成鉗形攻勢,配合已經攻入上海市區的正面軍隊,將對手位於上海市區的主力包圍,予以殲滅。”劉浪臉上露出森然。“能將抵抗的敵人所有精銳在此全部覆滅,從此以後中國東南富饒之地盡入我手不說,還可由此攻南京攻徐州再攻武漢。

    到那時,華東、華中將盡入我手,再派出一部兵力由廣州登陸,華中地區再集中主力南下,兩向夾擊之下,華南也必入我手。到那時,華東、華北、華南、華中大半區域全部被佔領,僅剩最為貧瘠的西南山區和戈壁,容我穩定佔領區一年至兩年,源源不斷從對手富饒之地產出的鋼鐵煤炭重新鍛鍊成槍炮再攻,中國再大,又能撐得住幾年?”

    張中將聽至此,面色瞬間慘白。

    如果按照劉浪所說之戰略,尤其是淞滬一戰精銳盡喪的話,中國還真有可能像他說的那樣,徹底成為小小日本國的佔領區。

    事實上,劉浪所說的正是未來日軍大本營制定的戰略方針,在淞滬覆滅中方主力後,一路自東南向南侵略,一路沿華北進攻西南。他們險些就成功了。

    只是,他們沒想到,中國人的反抗要遠比他們想像的要激烈的多。尤其是在經歷過那樣一次大屠殺後,無論是前線還是在他們的佔領區裡,槍聲,從未真正停止過。

    為了將他們百萬精銳陷在中國戰場,被他們惡狠狠捅了一刀的美國牛仔更是不惜血本的送錢送物,此消彼長之下,日軍大本營精心策劃的佔領整個中國方案用了八年,也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罷了。數年戰爭打下來,別說前線的日軍由罐頭變成了和中國人差不多的炒米,島國的本土居民也真的快去吃土了。

    “是的,判斷日軍是否會在金山衛這個我們所有人都認為不可能的登陸地點登陸的理由很簡單,如果這幾天他們主動提出談判,就一定有鬼。”劉浪斬釘截鐵的道。

    “好,這個消息,我一定在這兩日的軍政部會議上向何部長提出來。”張中將慎重的點點頭。

    其他感謝的話卻沒在說,他心裡很清楚,劉浪將這個信息轉告於他,就是想讓他憑藉此功復出,否則,他盡可以在上午面見何上將的時候盡可以自己說。這謝,放在心裡就好,不用宣之於口。

    當然了,以這位的性格,就算沒有什麼功勞,他也一定會向軍政部第一人闡明。實在是淞滬會戰的結果太重要了。就像劉浪說的一樣,那裡幾乎聚集了全中國最精銳軍隊的百分之七十以上,如果在那裡出了什麼差錯,中國,就失去了和日寇抗衡的最重要力量。

    “不過,張大哥,在這之前,你可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你就還老老實實地在你的軍政部當你的參議吧!”劉浪卻是話鋒一轉,說道。

    “老弟你儘管說,不過你張大哥我現在可是光桿司令,手上沒錢手下沒人,就算我想給,也只能先給你打欠條了。”張中將苦笑著說道。

    “嘿嘿,我要你答應我,如果出任第59軍軍長,萬不可輕萌死志而身先士卒。”劉浪見張自忠眼中閃出的悲哀,又勸道:“我不會說大哥身為國家高級將領,生命不僅僅是自己的還是四萬萬同胞的,而是大哥你身為人夫和人父,總得替嫂子和尚年幼的侄兒他們想想,你若是死了倒是輕鬆,國旗披身萬民相送留百世清名,可是,嫂子他們的一片天可塌了。”

    見張自忠有所意動,劉浪趁熱打鐵再勸:“大哥,此次我在山西和諸軍共戰日軍,見過了太多的犧牲,郝夢齡等幾位將軍的戰死令人痛惜萬分,我甚至於靈堂之上還收了姜玉貞將軍的三個兒女做義子女,為什麼?那是我希望代替他撐起原本屬於他的那片天,英雄的子女不應該被薄待。我知道你想說國家不會薄待他們,可兵荒馬亂之時,國家的主要精力也是放在對日前線,對於這些難免會有疏漏。

    你知道,我這次經過武漢,親自將晉東空戰中戰死的陳懷明中尉的靈柩送回其父母家中,其母拍著兒子的靈柩大罵:為什麼?為什麼都打贏了你還不跳傘?你為了救飛機為國捐軀,可你知道娘的心裡有多痛嗎?犧牲的英雄那會知道,他的媽媽,就在那個清晨,滿頭烏髮變白髮啊!”

    當劉浪說起那日情形,當真是熱淚盈眶。不是他不夠堅強,他於長城之時,親眼看著自己的敢死連在己方炮火下化作飛灰,也從未滴過一滴眼淚,哪怕是從深夜坐到凌晨,滿頭白霜。但,他怕見媽媽哭,見戰友的媽媽哭。

    身為人子,卻讓生我養我的父母一夜白頭,是大不孝。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不一家哭,則萬家哭啊!

    是的,劉浪想改變眼前這位身形雄偉、勇義當先的中國軍人的命運。不光因為他可以做朋友做兄弟,而是這位抗日名將,當真符合名將之風。在曾經的時空中,自38年2月重新復出擔任59軍軍長的這位將軍到他兩年後犧牲,和日寇大大小小打了百餘仗,有傷亡,但極少失利。

    就連日寇,對其也是極為欽佩。在這位抗日名將的靈柩運至宜昌,軍民數萬人相送,正值日寇軍機來襲,本來,龐大的送行隊伍是飛機空虛的最好目標,但日機卻放棄了。

    魔鬼的讚譽,也是讚譽!

    “劉老弟,你不必說了,兄,知錯了!我向你保證,非到萬不得已,我必不輕言犧牲,必將和日寇奉陪到底。”張中將亦是虎目含淚,鄭重承諾。

    “不過,你方才所說的年幼侄兒們,可是……”張中將突然笑道。

    “有什麼不對?”

    “哈哈,好叫你這個小叔叔知道,你大哥我有子女七人。”張中將哈哈大笑,問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老弟你今年二十有六?”

    “沒錯!”劉浪臉上露出幾許“羞澀”,“我是10後!”

    “咳咳,我和你嫂嫂自光緒三十三年成親,距今已有三十年整,長子廉珍比你大了兩歲,次孫於長城一戰而出,取名慶安……”張中將一臉笑意看著劉浪。

    我勒個去……

    浪胖想的倒不是一幫年幼的侄兒比他都還大,而是,聽這位老兄所說,除了七個子女,竟然連孫子都一大幫了。

    這……得多少見面禮啊!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49
第1349章 這叫斗地主

    從吃過晚飯,浪胖的腦袋就有點兒炸。

    不過,讓浪胖頭疼的可不是給一大幫沒見過面的侄兒侄孫紅包。土豪如浪胖,啥時候怕花過錢?

    而是……

    佳人有約。

    沒錯,將剛結拜的大哥送回他位於軍政部附近的公寓,劉浪就興沖沖地跑去趕赴約會。

    可能和趙二狗他們約酒他會遲到,但和姑娘約會,浪胖從來都不會遲到。

    因為,他都沒約會過。兩輩子加一起,都沒約會過。

    和紀中校?不存在的,從在淞滬抗戰戰場上救下她那一刻起,兩人就同在軍中,須臾未有分離,然後定親直到兩人於誓師大會上趕鴨子上架成親。都已經定下名分算是准夫妻了,按照那個時代的規則,夫妻兩人相處還算毛線的約會。

    其實,就算是兩人獨處,紀中校家教甚嚴又嚴守女規,加上浪胖心中亦有所顧忌,拉拉小手摟摟小腰已經算是很親熱的了。哪怕浪胖偶爾難免會心生“邪念”,也不過是啃一口胭脂罷了。

    在20歲都有可能是兩三個孩子的爹了的這個時代,浪胖絕對算得上清純男一枚了。

    像小洋妞兒這種伸出手指比了個晚八點見,猶如菩提老祖敲孫猴子三下示意晚三更傳道一樣的約會方式,對於浪胖來說必須是第一次。

    本來,在這個沒有手機的時代,小洋妞兒僅靠著比劃一個大概的時間,連地點都沒有說的約會方式近乎於是一種應付差事。但這對於來自未來的特種兵來說,都不是事兒。

    首先是地點,小洋妞兒不會住在別處,肯定住在中央大飯店,至於說房間號……呵呵!劉浪敢肯定,自己走到中央大飯店的大廳裡,一定會有個黑大漢守候相迎。

    浪胖的邏輯思維很縝密,縝密猶如瑞士精密的鐘錶一般,當他踏入中央大飯店的大廳,一身黑西裝的黑大漢就迎了過來。

    “哈哈,泰森上尉,好久不見!”劉浪笑著伸出手。

    當我傻呢?還和你握手,那次握手你fk的不跟我比手勁?已經被浪胖打擊怕了的黑大漢泰森這回卻是不上當,翻了個大白眼,“上校,小姐在上面等您!”

    “泰森,我勸你以後還是別穿黑西裝,真的,要不是你翻的大白眼夠白,我差點兒都找不著你了都。”劉浪一臉賤笑著和這位日不落帝國上尉開玩笑。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時已經暴露了浪胖心中此刻的蕩漾。從這個時候到軍營集體熄燈,最少還有兩個小時,兩個小時的時間,可以做的事很多啊!

    或許劉浪自己都沒想到,在經歷了晉東大戰以及馬上就要趕赴淞滬這種幾乎是必死的戰場,他的心態已經悄然在發生變化,從開始的對其他女人敬而遠之,到現在他已經甚至帶著些許渴望了,包括對美女記者也是。

    不是劉浪變了,也不是一結婚就變成了女人口中的“呵!男人!”,而是不斷的殺戮,不管是殺別人還是自己即將踏上一往無回的戰場會被別人殺,已經逐漸激起了劉浪基因裡潛藏的雄性生物原本的獸性,他需要用女性的溫柔來減少這種日益噴薄的殺意。否則,遲早他會變成視人命如草芥的殺人機器。

    “上校!小姐說,她會給您一個大大的驚喜的!”黑大漢被浪胖的玩笑刺激得直齜牙。

    未來的共和國利刃計算到了一切,但卻是沒計算到勞拉總經理給自己的禮物有多驚喜。

    然後,一顆小心肝無比蕩漾的浪胖就被小洋妞兒的禮物給驚到了。真的,當房門打開的那一刻,某胖絕對是驚到了。當然了,黑大漢倒也真沒騙他,喜,也不少。

    “這是,要三飛?”浪胖望著那張宜喜宜嗔的俏臉和俏立於她身後的兩女,不由呆了。“哦!不,老婆,你怎麼在這兒?”

    除了從天而降突然出現在南京的紀中校,還能有誰能被他稱之為老婆?至於她身後的兩個女人,自然是小洋妞兒還有尚在南京的美女記者了。

    只是這陣仗,有點兒嚇人那!這三個女人這麼突然聚到一起,饒是浪胖膽大包天胸懷蕩漾漾,也沒想過自己的第一次會這樣。

    哦!人家浪胖想的是第一次約會,別想歪了。

    驚嚇過後,就是慶幸,還好這時代沒有滿街的玫瑰花,如果浪胖那會兒再蕩漾一點兒,就要買上一束玫瑰上樓顯擺了。顯然,那,絕對是災難性的。

    有些心虛的瞅了瞅身穿著中校軍裝的紀雁雪腰間,劉浪稍微鬆了口氣,武裝帶在,槍沒帶。辣手殺夫這事兒美麗的紀中校還幹不出來。

    “我怎麼就不能再這裡了?”紀雁雪本來看到丈夫還有些激動,卻被眼珠子骨碌亂轉有些呆呆的丈夫給逗樂了,以她對他的脾性瞭解,那還不知道他此刻在擔心什麼?無外乎是怕她來抓姦啥的。“傻樣兒,有什麼話進來再說。”

    臉上在笑,紀雁雪心裡卻依舊還是有些淒苦。自己在千里之外飽受相思之苦不說還要擔心這肥貨的安危,結果這位倒好,竟然勞拉小手一招,就屁顛屁顛的一個人趁著夜色來了。雖然這事兒她也知道,但總歸心中還是有些不爽。

    於是,藉著拉浪胖進屋的時候,終究還是不露痕跡的用浪胖早已習慣的九陰白骨爪在某胖的腰間“狠狠”的來了這麼一爪。但想是這麼想,心中柔情百轉的紀雁雪終究還是捨不得下重手,落到浪胖身上,和撫摸的性質也差不了多少了。

    劉浪自是能感覺得出來的,心中柔情頓生,一伸手握住紀雁雪的手,“走,進去說。”

    雖然還有兩名心儀自己的女子就在一邊看著,但劉浪此刻也顧不得了,已經對不起兩人了,此時再瞻前顧後,那對不起的就是三人。說不定,就此機會闡明心際,對於她們兩人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不過,只能說,劉浪低估了這個時代女人的忍耐度,哪怕是來自更民主更自由西方國度的勞拉,雖然見劉浪毫無顧忌的牽起紀雁雪的手眼中有些黯然,但卻沒有說誰就黯然而退,離開這個傷心地。

    反而在劉浪夫婦相攜進門後,兩名女子對望一眼,也跟著後面走進客廳。

    華美公司總經理的待遇就是高,至少比王世和給浪團座安排的房間要高檔,不光有主臥有侍從室還有一個小會客廳,放在未來妥妥的總統套。顯然,這就是債主的魔力,而且還是洋債主,不敢不還錢的那種。

    但浪胖背後卻是莫名的生起了一層白毛汗。真的,兩輩子加起來,他都沒有多少應付女人的經驗,更別說同時應付三個女人了。這是要玩死哥的節奏啊!短短的十來米路程,浪胖走得那是如若針氈。

    “你不是奇怪我怎麼來了嗎?”紀雁雪卻恍若未覺某胖內心的忐忑,把浪胖送到小會客廳中式座椅上坐好,自己陪坐在一邊,嘴角露出笑意道:“我爹是江浙兩省總經理,公司貨物向後轉運的過程中出了點兒問題,好像是被那支部隊給截下了,正好勞拉要來南京,再說你也來了南京,公公婆婆就讓我就跟過來看看。”

    說白了,就是我想來看你。只不過為人妻了之後,紀中校說話更婉轉了些。

    “我擦,誰敢扣老子岳父的貨,反了他了。老婆,是那支部隊,老子現在就去找他們。”浪胖卻是一蹦三尺高,摩拳擦掌的就要去給自己老岳父找回場子。

    三女卻是集體一個大白眼。

    裝,繼續裝,心裡有鬼就說,別跟老娘扯這個,不就是想跑路嗎?

    真的,女人的心思遠比男人要細緻的多,那會看不出某胖這是借題發揮想跑路?只是,既然人來了,那有想跑就能跑的?

    “咳咳!現在前線戰事緊急,岳父又多運的是藥材之物,部隊有時情急之下難免會衝動,依我看,如果沒有人員損傷,此事就算了,集團的損失,過些時日統計出來我私人補給他們算了。沒弟兄們在前面賣命,這生意也是做不成了不是?”劉浪見無人應腔,有些訕訕的自己給自己遞了把梯子,然後很快的自己溜下來了。

    “呵呵,早已經處理好了,何部長給那邊發過電報,貨物業已歸還,正如你說的,見前方將士辛苦,我爹將所有成品藥物捐給部隊了,僅留設備繼續向武漢轉運。”見丈夫挺會給自己找台階,紀中校也禁不住抿著嘴樂。“我們午時就到了南京,本來想先去團部看你和弟兄們,但勞拉說你白天要忙於軍務,又非要說給你個驚喜,所以下午我們也去辦事並去尋了柳記者敘舊,到了晚上才到這裡等你。”

    “劉,怎麼樣?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小洋妞兒蔚藍色眼睛裡也閃出一片笑意在一旁插嘴問道。

    柳雪原臉上亦是一片笑意盈盈。

    真特良的好驚喜,好意外啊!劉浪忍不住腦仁都有些疼了。他實在不知道這幫女人們的大腦回路為何如此清奇,知不知道三個和尚沒水喝的故事?

    “對了,你方才進門時說三飛?那是什麼意思?”紀雁雪的記憶力很好。

    “咳咳,既然來南京了,那就不忙回去,在南京遊玩兩日再走,不過我這兩日要整頓軍務沒法陪你們,就讓柳記者陪你們兩人四處逛逛。”劉浪乾咳一聲,臉上露出嚴肅。“不過,南京周邊在兩月內肯定要成為戰場,你們不能逗留太久,月底必須離開。我讓第23集團軍軍部派專人護送你們離開。”

    “哦!”紀雁雪聽到劉浪不能陪自己,而且說南京都將成為戰場,失望之中更是擔心。“你和獨立團什麼時候再赴前線?”

    “也許,就在這幾天了。”劉浪長嘆一聲。“雁雪,對不住了。”

    “別說對不起!”紀雁雪卻是連忙摀住浪胖的嘴。“你記住,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對得起我。”

    臥槽,終於把這事兒糊弄過去了。暗自抹了把冷汗的浪胖心裡在歡呼雀躍。

    “不對,劉團長你還沒說三飛為何物呢?”紀雁雪好騙,心思更敏捷的柳記者可不好糊弄。

    “那在我們家鄉,叫斗地主,專門三個人玩兒的,所以又叫三飛……”劉浪擦了把汗,從荷包裡掏出一副撲克牌。“來,我教你們三個人斗地主。”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50
第1350章 好好愛

    不得不說,那句俗話“教會徒弟餓死師傅。”說得很對。

    在未來流行一時的“斗地主”極富娛樂性,在浪胖這個師傅的教授下,三女很快就掌握了訣竅。

    尤其是在浪胖不懷好意的提議下,興致盎然的三女也開起了賭局。

    不過,並不是浪胖還未開口打算從貼紙條逐漸過渡到賭脫衣物的賭注。實在是,他都還沒來得及猥瑣的開口,三女就理所當然的紛紛拿出自己的賭注。

    紀雁雪老爹那是華商集團江浙兩省總經理不談,浪胖多年的薪水都歸她管,自己本身又是中校,兩人這數年來積累下來的薪水可是不少,小洋妞兒是華美公司總經理更是大財主,柳雪原家裡條件也不差又是全國聞名的大記者,三女顯然都是不差錢的主。

    然後,浪胖就目瞪口呆的看著三名秀外慧中的女子,揮舞著法幣,斗地主……女人的賭性一上來,顯然就沒男人啥事兒了。

    何況,除了賭性,不一定就沒有賭氣的意思。

    於是,浪胖由老師就變成了觀戰的了。

    做為男主角,浪胖開始的時候還很不習慣自己就這樣成了局外人,還這個指導一下,那個說一聲。但很不幸的,只要他指導那個,另外兩女就針對那個,哪怕她不是地主也在所不惜。

    對於從來都不怎麼講道理的女人們來說:錢,輸得起,氣,必須出。

    浪胖終究還是被三個女人打敗了,看到他坐一邊三不相幫,女人們這才消停下來認真打牌,直到坐到一邊的浪胖鼾聲四起。

    晉東連番大戰之後就趕往太原再飛往武漢再至南京,可憐的浪胖不是在和日軍鬥智鬥勇,就是在和自己人絞盡腦汁,又對現在的戰局極為憂心卻無能為力,自廣元誓師到現在,天天忙碌的劉團座著實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三女雖然在一旁打牌娛樂,還時不時歡呼雀躍一下,環境其實並不安靜,但對於浪團座來說,卻是前所未有的恬靜。就算不做什麼,就這樣坐在一邊看著如此美貌的三名女子歡笑,也覺得這樣的生活不要太美好。

    縱使時鐘才剛剛過了九點,擁有鋼鐵般意志的劉浪也終究抵不過這種極為少有的幸福感,徹底的放鬆心神,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嚕。若是放在軍營中或是戰場上,劉浪可從沒有打過呼嚕,就算是睡覺,他的呼吸也永遠是均勻的,有人走近他三米,再如何熟睡他的眼睛也會猛然睜開。共和國最強利刃,就連睡覺,也是有足夠警覺的。

    但現在,卻不是。浪胖就像是一個普通的宅男胖子那樣,半躺在不算太舒適的沙發上,不僅打著呼嚕,嘴角甚至還流著一滴涎水,更像一個完全不設防的嬰兒。

    因為,這裡,讓他感覺到幸福寧靜。

    聽見劉浪的呼嚕聲,正在戰鬥的女人們尋聲望過去,見劉浪熟睡的模樣,眼裡各自閃出憐惜。

    如果說男人英雄無比的模樣是女人的春藥,能讓她們雙眼迷離春情勃發,那男人像個嬰孩毫不設防的將自己最柔弱的一面露給女人,卻是打開了女人憐愛的閘門,同樣愛意洶湧。

    當然了,前提是那個男人已經白馬銀槍給女人一劑大大的春藥過。不信,你跑一個看不上你的女人面前睡覺打呼嚕看看,還憐愛,憐憫你都別想得一分,很有可能是從看不上黑名單挪到了噁心黑名單。

    說一千到一萬,無論你怎麼著,首先得有女人愛你才成。

    互相對視一眼,女人們輕輕放下手中的牌。見紀雁雪去拿毛巾被準備給劉浪搭上,小洋妞兒和柳雪原眼中皆閃出一絲赫然。這二位可都是冰雪聰明的女子,人家夫妻久別重逢,就這樣被她們兩個賴著不走的給霍霍了,這是紀雁雪識大體,要是擱別人,早就開門趕人了。

    互相對視一眼,又各自有些心虛,沖剛走出房門的紀雁雪揮揮手作別,兩個心虛的女子就快步走出房門。紀雁雪剛想留一留,卻又想到來時婆婆的交待,留客的話終究是沒說出口。

    剛把手中的毛毯給還在熟睡中的浪胖蓋上,手就被人一把抓住,紀中校抬眼一看,卻是方才還睡得打呼嚕的浪胖正笑意盈盈的望著自己。

    “啊!你沒睡?”紀雁雪差點兒被某突兀醒來的浪胖嚇了一跳,繼而醒悟過來,心裡忍不住泛起一絲喜色,“你剛剛是裝睡?”

    “必須裝睡,要不然你們三個能玩一夜,你信不信?”浪胖不露痕跡的擦去嘴角的涎水,理直氣壯的回答道。

    他自然是不能說是毛毯蓋在他身上那一刻驚醒的,尤其是眼前這個將和他要共度一生的女子眼裡帶著喜色問他是不是裝睡之後。劉浪就算再不懂女人,也知道,沒有女人願意和別人分享愛人的,就算是願意,那也是因為她愛那個男人,不希望束縛於他,愛到已經忘了自己。

    面對這樣的女子,他只能善良的欺騙。剛才,他真的睡得太熟了,她們兩個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還好,迅速清醒過來的浪胖觀察力極強,迅速看清了現在的形勢。

    現在,就他和紀雁雪在屋內。

    “你裝得可真像,要是被勞拉知道你這樣,你以後再找她弄軍火,估計價格都得上漲五成。”紀雁雪努力壓抑著眼裡的欣喜,故作調侃劉浪道。

    “嘿嘿!我都還沒找她算打擾我夫妻久別重逢這個賬呢!敢找我多要錢?”劉浪卻是絲毫不懼。

    “哼!她們二人為何厚著臉皮打擾,你自個兒心裡還不清楚嗎?”紀雁雪終究不過是名二十許的年輕女子,雖然足夠大度,這會兒終歸還是有些吃味兒了。

    “老婆!知不知道什麼叫小別勝新婚?”劉浪卻是長身而起,一把將猝不及防的紀雁雪給抱在懷裡。

    當女人吃醋時,那就讓她先吃點兒別的,浪胖是這種理念的堅決實踐者。

    濃烈的雄性氣息撲面而來,加上劉浪極為強壯的臂膀這麼一摟,紀中校的臉“騰”的一下變成了紅蘋果,有些弱弱的回答道:“可是,我們只是拜堂了,還沒新婚啊!”

    紀中校說的可是大實話,她的本意也是想反駁一下某浪的什麼“小別勝新婚”。但這句話無疑是烈火烹油,直接將浪團座一顆已經即將熊熊燃燒的荷爾蒙徹底點燃,攔腰將已經柔若無骨的紀雁雪抱起,哈哈大笑道:“那,我們就先新婚,再來一盤小別勝新婚。”

    “別說得那麼難聽,什麼叫再來一盤?”已經羞得沒有多少力氣反抗的紀雁雪更是大羞。

    “娘子,等來過一盤,你就知道什麼叫再來一盤了。”已經走進主臥的浪胖滿臉猥瑣。

    不用看他的胖臉,光是看他抱著老婆迫不及待的兩步變一步進房間的背影,那個浪勁兒,就崩提了。 ……

    本就是新婚夫婦,已於兩月前就拜堂成親,卻要等到兩月之後在前線洞房花燭,沒有大紅蠟燭,沒有紅蓋頭,有的卻是無盡纏綿。

    浪團座兩輩子積累的處男那可不是吃素的,相比而言,紀中校就像老虎爪下的小白兔,沒有絲毫抵抗之力只能被其任意施為。浪團座大展雄風,就在此日。

    可惜,浪團座算計日本人很準,但對於自己老婆,卻往往是算到了開頭卻算不到結局。

    清晨,本應該是睜開眼睛迎接第一縷陽光展開一天好心情的時刻,但數小時前還牛皮哄哄一副要單騎殺入百萬大軍從中七進七出的浪胖卻蜷縮在被窩裡苦兮兮的看著曾經柔弱的小白兔,“老婆,俗話說事不過三,現在都過八了,算了吧!”

    “呸!先前誰說的再來一盤的?凡事都要十全十美來得好。”明顯已經是不堪鞭撻沒有多少力氣的紀雁雪啐了一口自家夫君,卻是銀牙緊咬主動來了個騎馬式。

    “救命啊!”浪胖仰望蒼天,差點兒沒哭出聲來。

    誰特娘的發明的十全十美啊!這是不讓人活得節奏啊! ……

    直到陽光照進窗戶,這場由浪胖主動發起進攻最終由紀中校大獲全勝的戰鬥才算是徹底結束。

    看著已經耗盡所有力氣猶如一隻小鹿躺在自己臂彎裡眼角噙著一絲不易察覺淚花的紀雁雪沉沉睡去,劉浪心裡微微嘆息。

    他當然知道為何紀雁雪會在大戰前夕來南京,華商集團藥品被軍隊截走那會需要她出馬來南京解決?別說華商集團能解決此事的人不少,親自來南京催賬的小洋妞兒也能解決此事。紀雁雪來南京,恐怕是除了她想來看看自己外,還帶著母親的命令。

    大戰在即,誰也不能保證能從漫天炮火中活下來。恐怕母親此意,也是讓他於上戰場前真正成婚,好給劉家留下一子半女繼承香火。要不然一向謹受禮節的紀中校也不會如此不顧惜身體的索取,那是希望在進入戰場前的這最後幾夜裡受孕。

    母親明知兒子會死,卻未有隻言片語阻攔;妻子,明知丈夫或許不會生還,卻還要受孕生子;這個時候的中國女子,所要承受的,一點兒也不比位於前線的男人們來得差多少。

    可是,就算劉浪知道,也無法替自己母親和妻子做什麼,他早已不光是他自己,他的麾下已有數千之軍,他的身後,更是數十倍於獨立團的民眾,容不得他有半分僥倖之心,容不得他退後半步。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個短短的屬於他們兩人的這個時間裡,好好愛這個女人。

    哪怕時間很短暫,也要好好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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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50
第1351章 注定成為棄子的軍隊

    接下來的兩天,劉浪白天貓在獨立團,晚上則陪著奉婆婆之命趕來的老婆種娃,哪怕頂著熊四都為之駐足好奇觀望的兩個大黑眼圈也在所不惜。

    那兩名女子估計也知道紀雁雪的來意,晚上倒是沒來斗地主了,只是看了浪團座臉上的大黑眼圈,也都沒啥好臉色。劉浪也正好落了個清淨。

    什麼三飛不三飛的早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一個已經索取無度有些瘋狂的老婆都快把他變成“熊五”了……

    而在劉團座的命令下,未接到調令的獨立團全團厲兵秣馬,用自己買的和軍政部批下來的鋼板對所有繳獲自日軍並帶往南京的卡車進行加固。

    除了軍政部批下的十噸鋼板,張儒浩動用所有關係,加上大量的現洋開路,也終究是有不小的收穫,花費了平時十倍的錢,購買了超過五十噸鋼板,總共六十噸鋼板,倒是有一大半都被用於改造這種模樣近乎醜陋的卡車上。

    根本沒有注意美觀不美觀,發動機位置用鋼板進行銲接最少能抵擋7.7毫米重機槍射擊,前方擋風玻璃也全被拆除而換成了鋼板,僅只留下像坦克一樣的觀察孔,甚至包括兩側都被牢牢的用鋼板給封上。包括後斗,從輪胎到上方,三面豎起的鋼板和後面壘砌的厚厚沙袋也足以能抵擋日軍7.7毫米九二式重機槍的掃射。

    每輛卡車上耗費的鋼板超過一噸,加上沙袋等物,就算不載物,卡車自身重量也高達三噸,速度自然是下降不少,但防護力卻是大大增加。

    與其說這些經過改造的卡車是運輸車的話,那還不如說它是簡陋版本的裝甲車,經過測試,就算是兩挺MG42對著這些卡車掃射,只要不是很精準的打中輪胎,基本對車內駕駛室和車斗裡的戰鬥人員不會有大的傷害。就算是擲彈筒,或許精準命中後可以殺傷車斗裡的人,但對車的損害卻是不大,除非是日軍用上步兵炮,才能摧毀這種被改造過的怪獸。

    當然了,前提是步兵炮能擊中這種能至少以20碼速度在戰場上移動的傢伙,那也是要一定炮擊水準的。

    每輛車被改造完畢經過測試之後就會被用篷布給蓋上,顯然,在沒有戰鬥之前,劉浪是不會將這種卡車輕易示人的。

    獨立團這邊忙得熱火朝天,淞滬戰場那邊的戰局也產生了新的變化。

    南京軍事委員會。

    剛剛榮任軍事委員會副總參謀長的白上將在國府侍衛長王世和的引領下神色嚴峻地進了書房,正在閉目養神的光頭大佬聞聲睜開了眼睛,見是白上將,臉上頓時浮起了一絲難得的微笑,當即起身親熱地招呼道:“健生哪,你來了?”

    白上將是桂系軍閥的二號人物,又是國黨中極富盛名的軍事家,小諸葛的美稱那可是他從戰場上博來的,而絕非是浪得虛名!對於這位大將,光頭校長可謂是又愛又恨,既愛他的才幹,又恨他不能為己所用,個中滋味之複雜,也只有光頭校長自己知了。

    “委座!”白上將向光頭校長立正敬禮,旋即神情凝重地說道,“據保密局上海分局技術科偵聽,最近日軍上海派譴軍總部與本土大本營之間的往來電文驟然增多,我擔心日軍很可能還會大舉增兵,眼下之淞滬戰場,我軍亦僅勉強支撐而已,一旦日軍繼續增兵,則局勢危矣。”

    是的,預測淞滬會戰國軍會敗的可不止劉浪一人,這位負責全國對日作戰戰略的軍方大將在數日前麾下6萬精銳桂軍反擊不成近乎損失殆盡之後,也終於含淚做出了這個戰略預判。

    雖然很不情願,但這個在當代中國軍人中少說也能排入前五的高級將領還是不得不承認,如果再戰下去,中國聚集的數十萬精銳將會在上海,一戰而歿,那比丟掉上海還要更可怕。

    “我曉得,這個我曉得。前兩日軍政部會議上,河北的張自忠也提出過,日軍必定會從華北調兵南下,目標肯定是我東南淞滬。”光頭校長臉上亦是一片嚴肅,微微點頭道,“張自忠雖然在華北事變中替他宋哲元背了個不義的名聲,但這個人不光人品不錯,軍事才能也還是有幾分的,當年在中原大戰中可是費了我不少心血才打敗他的。”

    “是!此人可用。”白上將也點頭贊同道。

    “那以後再說,關鍵是現在。”光頭大佬來回踱步,看向白上將,“不知道健生可有應對之良策啊?”

    白上將嘆了口氣,黯然說道:“委座,這幾曰淞滬地區普降暴雨,我軍前沿陣地皆泡於水中,前線將士可謂苦不堪言,職下以為我軍應該徹底放棄蘇州河北岸之市區,收縮兵力於津浦鐵路西側以及蘇州河南岸與日軍隔河對峙,戰局或者還可勉力支撐。”

    話說得很婉轉,其中之意卻已經是將撤退之意暴露無遺。顯然,這位小諸葛還是顧忌了一國統帥的面子,沒有把話說得那麼直白罷了。

    但這,也就是這位已經算是統帥部說得上話的人物,才敢如此說,換成是別人,哪怕就是劉浪先去拜訪的張上將,若是說出應讓前線數十萬大軍撤退之語,也必然會被痛斥。

    這,可是光頭大佬禪精竭慮搞出的大場面,雖然局勢不佔優,但好歹也將日軍擋在淞滬兩月有餘,誰敢說大佬行軍指揮不行的?

    果然……

    “放棄蘇州河北岸市區?”光頭校長臉上湧起怒色,背著雙手不再說話在室內來回踱步。

    知曉他性情如王世和額頭上沁出冷汗,這是大佬怒級的象徵。但白上將卻是身形筆直的站著,怡然不懼。

    做為統帥部最高決策層之一,在痛哭過自己麾下四萬桂軍男兒血染沙場之後,他無法再忍受更多的精銳無謂的消耗在日軍的艦炮射程下,只有撤到蘇州河南岸,才能避免這一切。

    良久,光頭校長停住腳步,皺眉道,“能不能留下一支部隊?”

    “留下一支部隊?”沒等到大佬雷霆大怒的白上將不解道,“委座這話卻讓人不解。”

    白上將當然無法理解,在他看來幾十萬大軍都頂不住日軍的攻勢,留下一支部隊又有什麼用?

    說實在話,這位在戰術上可秒殺他眼前這位大佬十幾條街,能被稱之為中國三大軍事家之一,證明他在戰略上也不算差,至少也看明白了淞滬戰局走向。可是,他在政治上,卻是會被光頭大佬秒殺幾十條街,那完全不是一個當量級數的人。別說是他,就是桂系另外一位走政治路線的李大佬在那位統帥面前也不夠看。

    大佬此時,看的卻不是軍事上的得失。

    光頭大佬沒有看滿眼疑惑的副總參謀長,而是背轉身望著窗外蕭瑟的冬景,幽聲說道:“健生哪,聯大召開在即,據悉此次聯大將會把中日戰爭列入議題,如果我軍能在蘇州河北岸市區留下一支部隊,也可表示我們抗戰到底、絕不妥協的決心嘛,這樣聯大在決議時也許會更有利於我國府。”

    其實,光頭大佬還有句話沒有說,日軍大本營已經有和談之意,雙方正在秘密溝通,這仗無論如何都要打。否則,聯大不會關注到小小的中國,日本人也有可能不和談了。

    沒錯,直到如今,這位中國第一人依舊還抱有幻想,幻想著像五年前的一二八淞滬抗戰一樣,雙方打個不分高下,然後大傢伙兒坐到談判桌前談談條件,再把西方國家牽進來,頂多中國再吃點兒虧讓讓步,先把局勢穩定下來再說。等再拖上個幾年,他夢想中的德械師全部換裝完畢,那就可以和日本人叫板了。

    願望是美好的,但現實是殘酷的。一心“”以打代談”的這位中國領袖可不知道,日本人這回可是已經迫不及待了,不僅將持“不擴大主義”的日本陸軍參謀本部作戰部長石原莞爾被調離,更是已經制定好了滅亡全中國的計畫。

    “那也只好如此了。”白上將雖然心中對此建議不以為然,但大佬都已經同意大的戰略了,這個面子必須得給。

    “那這事就由健生你去安排吧,一定要從各集團軍中選出一支精銳部隊,兵力規模嘛至少也得一個師!”光頭大佬繼續說道。

    “明白了,卑職這就去安排。”白上將向光頭大佬敬了記軍禮,旋即轉身離去。

    從這一刻開始,注定有一支中國軍隊將成為棄子,為了上層政治需要而做出犧牲。

    是的,如果劉浪聽到來自軍事委員會這兩位大人物的對話,一定就會知道,曾經時空中著名的四行倉庫保衛戰,即將來臨了。

    淞滬前線。

    隨著戰事的進行,數十萬大軍的原本充足的物資供應也悄然變得緊張起來,尤其是彈藥供給和伙食標準更是一再降低。不光是“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國府沒錢了,而是隨著中國空軍一再折翼,制空權逐漸被日軍所掌控,白天的時間火車很難進入物資轉運區,只能利用夜色的掩護運輸。

    但這還不是最惱人的,彈藥欠缺可以省著用,伙食差點也能將就,最讓人無法忍受的卻是冬季的雨雪天氣,連續好幾天的滂沱大雨,本身東南地區就不缺水,戰壕一挖深就底部就會沁水,這下可好,淞滬地區又地勢低窪,官兵好不容易挖掘的戰壕裡就像是蓄滿了水的小池塘一樣,如果養上魚,最少也能活上十天半月的。

    堅守在前線的幾十萬國軍將士全都浸泡在冰冷的濁水裡,如果是夏天可能還強點兒,但這又是深秋,那種苦不堪言可以想見了。如果這樣的天氣再持續個三五天,則根本不需要小鬼子來進攻了,自己就垮了。

    現在既便是最沒文化最沒戰略眼光的大頭兵也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在蘇州河以北這仗已經是沒法打了,現在就剩下一條路了,那就是撤到蘇州河以南,依託上海城內堅固的鋼筋水泥建築與小鬼子打巷戰了。

    當然,有些事情這些大頭兵們是不會知道的,上海城區的大部其實都是公共租界,那些洋鬼子是絕不會允許國軍們在租界裡跟小鬼子打巷戰的,光頭大佬還企盼著這幫洋鬼子們的聯大召開能干涉這場戰爭,那是更不可能主動開罪西方列強的。就算要撤,那也是撤往郊外和日軍野戰。

    換句話說,一旦放棄了蘇州河以北區域,也就意味著上海這顆東方明珠已經是事實上失守了,再嚴重點說,淞滬會戰打到現在,中國在這場會戰裡已經事實上戰敗了,再剩下的問題就是如何儘量體面地結束這場戰爭了。

    但,中方統帥部在此時,卻依舊固執的選擇了和前線數十萬將士們所希冀不一樣的戰略。

    撤而不退。數十萬前線將士退出蘇州河北岸市區,在上海市郊重新構築陣地和日軍對峙,而注定要成為棄子注定要被犧牲的軍隊也被白上將選出。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51
第1352章 四行

    光頭大佬下的命令是在上海閘北留下一個精銳師。

    白副參謀總長自然不會杵逆大佬的意見,給第三戰區顧副司令長官下達的命令是留下第9軍第88師。

    第88師什麼部隊?在中央軍裡,既不是胡宗南第1軍系統,也不是湯恩伯第13軍系統,更不是陳誠的土木系,而是出自於光頭大佬的警衛部隊,標準的嫡系中的嫡系。

    1924年黃埔軍校成立後,組建了軍校衛兵隊負責光頭校長的安全警衛與侍從。後來衛兵隊擴編為特務營,北伐戰爭時期又在特務營的基礎上擴編為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警衛團,作為蔣介石總司令的侍衛扈從部隊。

    1927年民國政府定都南京,警衛團再次升格,擴編為首都警備師。就這樣緊隨著光頭大佬的地位攀升,他的警衛部隊也完成了從衛兵隊、特務營、警衛團到警備師的四級躍升。此後,警衛部隊編制又多有改動。1930年12月,警備師與軍校教導第1師合併為警衛師。此時的警衛師,下轄兩個旅六個團,師直屬兩個特務團、一個炮兵團和其他一些特種部隊,總兵力幾乎相當於其他部隊的兩個師!

    1931年3月,在整軍中,這支編制龐大的警衛師被一分為二,拆分成兩個兩旅四團制的整編師,番號分別為警衛第1師和警衛第2師。

    1931年12月,光頭大佬在內外壓力下宣佈下野,他的警衛部隊自然也就失去了警衛師的榮耀頭銜,警衛第1師和第2師分別改稱第87師和第88師。

    第87師師長張治中,第88師師長俞濟時。由此可見,這個88師的地位,前身是光頭大佬最貼身的警衛部隊,一直是由光頭大佬直接控制,部署在京畿重地,是最受光頭大佬器重與信賴的部隊,就如同是古時的禁衛親軍,也是最早接受德式裝備和德式訓練的部隊。

    換句話說,第88師,不光是精銳,更是全中國軍隊中精銳中的精銳,就是拿劉浪這個未來人的眼光來看,第88師也是這個時代除了他獨立團這個異類以外中國裝備最好的部隊,就算是和這個階段的日軍比起來,也不算差,甚至在輕火器方面還要強於對手。

    白上將忠實的執行了光頭大佬的意見,一留,就是最精銳。精銳到報告一送到光頭大佬桌上,這位眼裡也是閃過一絲痛惜,躊躇很久才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這幫大佬們心裡都很清楚,如果真這麼留下了,第88師這支幾乎已經算是做為棄子的部隊就算再精銳,也是抵擋不住緊隨而來日軍潮水般地進攻的,畢竟,沒了友軍的協助,那日軍可不光是有制空權有艦炮助戰,兵力也是大大佔優,全軍覆沒是必然之事。

    還好,在統帥部的命令下達到第三戰區,第三戰區實際的主持人顧副司令官首先不樂意了。

    這位顧副司令官本人出於個人感情並不願意讓第八十八師留守,因為他曾是第二師也就是88師前身警備2師的指揮官。於是顧打電話向第八十八師師長孫元良傳達命令,而孫強烈反對這一計畫。之後孫又將自己的參謀長張柏亭派到離前線20公里的戰區司令部反覆協商。

    這幾位雖然不樂意麾下精銳白白犧牲,但他們都是光頭大佬的鐵桿,知道這其實就是老大的主意,否則白副參謀總長的命令可出不了統帥部。於是孫經張向顧建議,既然是出於政治的目的,那麼留守閘北的部隊,兵力多是犧牲,兵力少也是犧牲。

    同時,守多數據點是守,守一二個據點也是守。反正意思就是老大的面子要維護,但不能瞎維護,全完蛋了老大也不開心不是?

    於是,顧副司令官最後同意第八十八師留出一團兵力,留守地點則自行處置。張柏亭回到第八十八師師部四行倉庫後,孫元良決定,就以四行倉庫作為固守據點,但覺得一團兵力仍然過多,在最後撤離之前,又玩了一手花活,決定只留一個加強營就夠了。於是就以第524團第1營為基幹,配屬必要的特種部隊,組成了一個四百多人的加強營。由中校團副謝晉元、少校團副上官志標,和少校營長楊瑞符率領。

    最後,經過層層大人物們的運作,光頭大佬一張口就要丟下的一個精銳師,到了最後,就變成了一個營,被丟在了第88師位於上海閘北的師指揮部——四行倉庫。

    劉浪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是10月26日晚上10時,手裡攥著張儒浩緊急從團部送過來的密電電文,站在中央大飯店套房裡窗戶邊上的劉浪看著上海的方向,滿目森然。

    做為未來者,他當然知道被留下的這個營做過什麼,也知道他們的結局。

    在曾經的時空中,524團中校團副實際上也是其代理團長謝晉元率該團第1營450餘人,號稱八百壯士,孤軍死守蘇州河北的四行倉庫,從10月27日至31日夜血戰四晝夜,抗擊一個聯隊日軍數十次攻擊,斃敵兩百餘,最後奉命殺出重圍退入公共租界,此一壯舉大振軍威國威,寫下淞滬會戰中最為激動人心的篇章!

    可以說,這四百多號人,憑藉著這一戰,成為全國人民心目中的英雄,因為有他們在,上海就沒有陷落。

    但是,這四百壯士的最後結局卻無法用悲壯或者壯烈來形容,而只能用悲慘來形容。

    ????在成功博得國際社會政治同情,並且激勵起全中國人民抗戰決心之後,國府便在上海各國租界的施壓下妥協了,勒令謝團長率四百壯士退入蘇州河南岸租界,並解除了武裝。因為日軍施壓,若是租界敢放他們回歸,就會派兵進入蘇州河南岸各國租界,於是,四百壯士旋被租界羈壓軍營達三年之久。

    但這還不是這支棄子孤軍最悲慘命運的終點。隨著守軍在“孤軍營”中被羈押了三年多的時間,日本方面聲稱允許釋放這些士兵,但條件是解除武裝並以難民的身份離開上海。謝團長拒絕了這些條件,並於其後多次拒絕了中華民國維新政府及汪精衛政權的勸降。為此謝晉元於1941年4月被已由汪偽政權收買的郝鼎誠等四名士兵刺殺身亡。

    當時,共有超過10萬人參加了他的葬禮,而三天內擁進孤軍軍營瞻仰其遺體的共達二十五萬人次,謝晉元死後被追贈少將軍銜。

    太平洋戰爭爆發之後,曰軍進駐公共租界,四百壯士旋被押赴南洋諸島挖礦修路,大部客死異鄉,只有極少數倖存者熬到了美軍反攻,當美軍從集中營裡將他們連同英軍戰俘一併救出來時,壯士們已經是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了。

    身為中國最精銳士兵的一員,他們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因為醜陋政治妥協而導致的戰俘營裡。他們不光是在戰場上成為了大人物們的棄子,更是成了大人物談判桌上的孤軍。

    這一次,他們還未像曾經中那樣悲慘嗎?

    當然不,劉浪目光有些森冷的看向虛空。

    這個時空中,既然他來了,日軍就得付出更大的代價,他們也不用成為那支在戰場上以及醜陋的談判桌上的棄子了。不管是日本人,還是那幫金發碧眼只顧及自己利益的洋鬼子,甚至是國府上層那些大人物,都沒辦法再左右這支孤軍的命運。

    他手裡的這封電文,正是已經抵達淞滬前線並潛進閘北的陳運發所發,只有七個字:一切按計畫進行!

    是的,按照這個時間點,正是謝晉元等人領了軍令通知524團一營諸部向四行倉庫匯合的時間段,就是不知道,已經提前抵達哪裡的陳運發等人能否獲得那位英雄團長的信任。

    日軍的兵鋒,其實已經不是重點,曾經的時空中謝晉元率領400多號人在此能血戰四晝夜已經證明了他的指揮能力和德械師精銳的戰鬥力。

    只是,劉浪不僅希望自己派出的特戰大隊最精銳的第一小隊在哪裡能讓日軍留更多的血,還要他們帶領這支孤軍順利逃出生天,而不是憋屈的在租界被羈押三四年最終屈死在太平洋的小島上,那對於戰士來說,是最大的侮辱。

    是的,現在擺在特戰大隊第一小隊隊長陳運發麵前的最大難題,就是讓那名濃眉大眼、方面大耳的陸軍中校接受他這支意外來增援的小分隊的存在。哪怕,他們也不是陌生人。

    謝晉元,黃埔四期生,由北伐時期少尉排長幹起至淞滬會戰時已經是中校團副,在淞滬會戰前期因為團長殉職,兩月間一直是524團代理團長。在接到師部掩護主力部隊撤退軍令後便通知542團麾下主力一營各部向師部四行倉庫匯合,哪裡,是蘇州河北岸可尋覓的最堅固堡壘。

    只是,他沒想到,當率領著一營麾下主力一連進入應該已經空無一人的師部時,四行倉庫一樓大廳裡,竟然站著一名笑容可掬的中年長袍男子和七名穿著同他們一樣灰藍色軍裝並全副武裝一字排開的軍人。

    長袍男子,他並不認識,但從那人看到上百名荷槍實彈的軍人在進入大廳之後迅速佔領各處要地並虎視眈眈將槍口對準他卻依舊面不改色身形挺拔的氣勢來看,那人也不是普通人。

    七名軍人則更具風範,上百桿槍對準他們,他們竟然連平視前方的目光都未曾動一下。

    “你們是誰?”謝晉元不動聲色擺擺手,周圍的士兵們這才把槍放下。

    在這個時間段,只要不是日本人,一切好說。

    “鄙人……”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52
第1353章 接納(1)

    杜月笙!”長袍中年男子衝著謝晉元拱拱手,露齒微微一笑自報家門。

    “杜月笙?”謝晉元卻是微微一愣。

    謝晉元對對杜月笙當然很熟悉,雖然素未謀面,但只要來到大上海,誰人不識杜月笙?你可以沒見過這位上海青幫老大,真正的大上海地下皇帝,可你絕不可能沒聽過他的名字。

    “杜老闆此來,是為何意?”謝晉元雖為陸軍中校卻也不敢在杜月笙這個商人面前太過拿大,雖是詢問,但言語間可是頗為客氣。

    杜月笙這幾年來,生意做得越發的大,不光是做以前那些幫派控制的歌舞劇院、妓院春樓等娛樂業的生意,甚至連礦石、藥品、農業肥料、化工水泥都做,已經是絕對的上海灘工商業的翹楚。這樣的人,就算他們88師師長來了,都得以禮相待。

    “謝團長,明人不說暗話,杜某今日此來,是聽小道消息說國軍主力已經撤退但獨留貴部固守此地做為掩護,固特來相助。”杜月笙倒也不隱瞞來意,徑直說道。

    “喔!杜老闆客氣,還請杜老闆援助我軍一些給養,現在距離凌晨還有2個小時,亦不知我軍何時會和日軍的先頭部隊接觸,如果杜老闆有心,那就請盡快,晉元萬分感激。”謝晉元不露痕跡的掃了一眼杜月笙身後的七名荷槍實彈的中國軍人,看似很客氣卻是帶了些許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

    實在是,那七名軍人僅是往哪兒一戰,就給了他這個黃埔四期畢業又經歷過十年軍營的老兵很大壓力。要知道,謝副團長可不是那種靠著熬資歷升起來的中校,他的這個中校職位可是靠著戰功一點點升上來的。

    國民革命軍北伐的時候他是少尉排長,在永定、漳州等戰役中,身先士卒,英勇果斷,衝鋒殺敵,初建戰功,因此由排長升至少尉連長;半年後,於反攻龍潭的戰役中,率領一連人,勇敢善戰,一馬當先衝殺搏擊,拚死戰鬥,激戰七晝夜,終於取得勝利,建立奇功,升為副營長;在殲滅土匪劉桂堂的戰鬥中英勇善戰,被調入第十九路軍蔡廷鍇部任營長,一二八事變中率麾下一營之兵英勇作戰殲滅日軍數百被時任第五軍的軍長張治中看中調到第88師,擔任中校團副;

    可以說,謝晉元的晉陞之路一步一個腳印走得無比踏實,全是在戰場上打出來的。可就算是這樣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在面對七個猶如青松一般挺立的士兵時,依舊覺得有壓力,可以想見,這七人的戰鬥力有多強。

    沒錯,特種大隊最精銳的第一小隊,在歷經了數年苦練後,在晉東一戰中一鳴驚人,猶如一把已經出鞘了的鋼刀,在飽飲日寇的鮮血後,殺氣四溢寒光四射。不過,僅是身形雄壯挺拔眼神凌厲看著很精銳卻是不夠,也只有謝晉元這樣身經百戰的軍人,才能隱隱嗅到他們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兒。

    那,不是殺一個兩個人所能達到的。

    謝晉元很難想像,杜月笙這樣的商人竟然能請到如此強的軍人來給他當護衛。不過,這也側面的證明了他的實力,也由此證明了能打聽到國軍將會留下一隻部隊給數十萬大軍斷後這條軍令的能力。他結交的,最少也是軍長一級的大人物。

    本能的,謝晉元並不希望和這樣能和軍隊上層人士有交際的商人多打交道。他是一名極為純粹的軍人,很純粹,並不喜歡軍隊和商人攪和到一起,哪怕他知道這在國軍部隊中很普遍,甚至他的師長軍長也只能屈從現實。

    “呵呵,看來謝團長並不歡迎杜某人的到來啊!”杜月笙卻是個爽快人,也不加掩飾的點出謝晉元的小心思。“想來,謝團長是對我身後幾位長官多少有些疑慮吧!”

    “哈哈,陳中尉,這是你們軍人之事,不如就交予你來和謝團長洽談吧!”見謝晉元不說話,卻目光炯炯的看向自己身後,杜月笙卻是笑道。

    “謝長官!數年不見,不知還記得陳某否?”陳運發踏出一步,同樣目光炯炯的看向這位老熟人。

    劉浪選擇他來,除了他是特戰大隊最強隊長以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和謝晉元相識。因為這位,和其他的88師高級軍官們稍微不同,他可是原來十九路軍的營長,雖然不是陳運發的直屬長官,但屬於一個團,也算是老戰友了。只不過,他當初是大頭兵一枚,人家卻已經是少校營長。

    “你是?”謝晉元目光微微一凝,半響才有些遲疑道:“你是四營的機槍手,陳大發?”

    “是,長官好,陳大發向您報導!”陳運發裂開嘴笑了,向謝晉元行了個標準的國軍軍禮。

    還好,這位長官還記得他這個大頭兵,要不然今天可不好跟這個極為正統的軍人說要來支援他們。

    “大發,我記得你是被當初新成立的第2師獨立團給挑走了吧!用軍功換大洋,也就你幹得出來。哈哈,不過,現在看來混得也不錯,只用了幾年時間也變成中尉了,比我當初可強多了。”謝晉元在得到確認之後也不由大為高興,抬手還禮並主動伸出了手。

    做為在一二八事變中以一挺機槍壓制住近一個中隊鬼子進攻榮獲大功卻用傻乎乎的用軍功換了十枚大洋的機槍手,陳運發那會兒在整個團裡都算得上名人,當時已經是營長的謝晉元還能記得他,沒毛病。

    “嘿嘿!好叫謝長官知道,我現在是第23集團軍中山獨立團偵察大隊小隊長。”陳運發也笑道,順手指著曾經水等人介紹,“這幾個,都是我小隊的兄弟。”

    “謝長官好!”以曾經水為首,幾個少尉和軍士紛紛向謝晉元行禮。

    “中山獨立團?”謝晉元微微一呆,這個名頭可真不小,繼而回過神來。

    劉浪和獨立團在晉東一戰可是大出風頭,會和129師、第17師、第3軍各部全殲日寇北犯娘子關第20師團。雖然戰報上大多是第17師血戰雪花山、乏驢嶺,第129師七亙村圍殲第40旅團,第三軍突襲日軍步兵第78步兵聯隊,獨立團的戰績卻鮮有提及,但對於謝晉元這種百戰軍人來說,獨立團頂著日軍一個炮兵聯隊的威脅以一團之力苦守舊關一週,並隨之擊潰日軍第77步兵聯隊卻是整個晉東戰役中不可缺少的一環。

    舊關乃娘子關最重要之側翼,一旦有失,娘子關必失,以一團之力扛著105重炮的轟擊和一個步兵聯隊的攻擊不僅能守住最後還能反攻擊穿日軍防線並將其全殲,中山獨立團的稱號來得可不虛。至少,就算是他率領著麾下號稱全中國最精銳德械師88師的一個團,也是不敢拍著胸脯保證說能完成這一仗的。

    當然了,這是謝晉元還不知道真實的晉東之戰中劉浪和獨立團所起的作用,否則估計早就服氣了。

    事實上,別說他,真正知道劉浪和獨立團在晉東一戰作用的劉師長和趙師長以及兩位紅色旅長早就對劉浪服氣了。劉團座那一波對自己人合縱連橫對日軍則是移花接木、調虎離山、圍點打援等等操作實在是太騷氣了,徑直把近三萬日寇大軍包括他們的中將師團長,少將旅團長,大佐聯隊長全部送去見天照大神,那可是全中國數百萬大軍想做都沒做到的事。

    “那你們此來?是……”謝晉元有些疑惑了,獨立團現在不還在山西嗎?

    “謝長官,我獨立團已經奉命調往淞滬參戰,現正在南京郊外集結,我偵察大隊奉命提前前往戰區偵察日軍動向為我團參戰做好準備。”陳運發決定還是實話實說。“本正在杜老闆的秘密據點修整,但數小時前團座長官突然密電我等,命我第一小隊前往四行倉庫協助謝長官作戰。這是我們團座通過電台給您的信,還請謝長官讓我等完成軍令。”

    “哦!”謝晉元眉頭微微一皺,不置可否的接過陳運發遞過來的信。

    雖然劉浪派兵來助,而且一看就是精兵,但做為謝晉元來說,卻並未有太大欣喜。很簡單,他不需要。

    “晉元吾兄,聞兄將率部阻敵,數百抵數千,浪甚憂之。浪現於數百里外首都郊外整肅部屬欲赴戰區,唯嘆軍令久候不至,無法與兄並肩共抵日寇,顧特遣麾下一精銳小隊歸於兄麾下,與日寇決一死戰,望兄接納。”謝晉元倒也不避諱,高聲念出劉浪的電文。

    臉上露出感激之餘,卻是有一絲為難。

    他和劉浪素不相識,但人家一聽說他率部成為孤軍阻敵就盡自己的努力派人來助,要說不感激是不可能的。而至於說為何杜月笙這個上海的地下皇帝也參與其中,謝晉元倒也知道,在一二八事變之時那位好運到一舉從少校通信官就升至上校團長的劉浪和這位是有交情的,否則,他可不會幫著劉浪給幾個大團長送裝備來換人。

    這倒也從側面解釋了陳運發說在杜大老闆的秘密據點修整。

    但感激歸感激,他終究還是不情願接受這個突如其來的援助。

    從接到軍令的那一刻,身為542代理團長的他就明白,這一戰他已經是棄子,他和他麾下的一營400多名弟兄,都是不可能再生還的棄子。不過,他沒有什麼遺憾,542團其他部隊都和88師主力一起在下午向後方撤退,就算沒了一營,542團還在。

    哪怕是上峰命令可由少校團副上官雲標帶隊,但他依舊選擇維護542團的名譽,既然向上匯報說是542團,做為代理團長的他怎能不去?

    由此可見,謝晉元是一名非常純粹的軍人,視榮譽為生命。而這一戰,將是88師542團的榮耀之戰,試想,他又怎會歡迎另一個步兵團來分享他們的榮耀?哪怕這個榮耀是那麼殘酷,需要用他和麾下數百名軍人的血和生命來鑄就。

    他們,不畏懼。

    不光是榮耀不希望與人分享,他其實在心裡也不希望這看著就很有軍人風範的七名軍官和士兵就這樣沒有意義的折損在數十萬國軍在上海市區的最後堡壘。

    他很清楚,這一戰,與其說是阻敵,不如說是樹立旗幟,哪怕只是抵抗一天,也說明,中國最大的經濟都市,還沒有陷落。這七人能活著,遠比為了名譽折損在這裡要強得多。

    長官的遲疑反應到士兵那邊,可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喲,中山獨立團,好大的名頭!怎麼的,晉東打贏了,就覺得淞滬的小鬼子就是麵糰,隨你們糅?”一聲陰陽怪氣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

    PS:推薦一本軍事好友的書,《抗戰之位面穿越系統》,暴力殺鬼子,熱血戰鬥,在這裡沒有個人榮譽,只有集體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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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53
第1354章 接納(2)

    陳運發尋聲望去,一個穿著還沾染著不少泥水幾乎已經變成灰黑色軍裝,中尉領章幾乎都看不清楚,風紀扣也沒扣,領口敞開著,嘴裡還咬著一根菸卷的軍人滿臉不屑的看著這邊。

    相對於謝晉元手下就算是身上滿是泥漿但也是把風紀扣扣得緊緊的其他的官兵,這位簡直就是個另類。

    但顯然人家有另類的資格,堂堂一個中尉糊的跟個泥猴一樣不說,身上左右斜掛著兩條插滿了黃橙橙子彈的子彈帶,腳邊上還放著一挺捷克式輕機槍。不用說,這位就是一個戰鬥型的軍官,不僅是團營長最喜歡的那種下屬,也是士兵們最喜歡的長官。

    如果換成浪團座在這兒,恐怕張口就是一句:“我擦,你以為你蘭博啊!”

    你別說,臉上糊著泥點的這位,還真有些像。

    “大哥,嫩瞪啥呢!許嫩們做,都不許俺說了嘛!”見陳運發目光掃了過來,這位混不吝的咧咧嘴,將嘴裡叼的已經沒多少的菸捲吐到地上,長身而起,“這裡是俺們88師的地盤,你獨立團跑來湊啥熱鬧?”

    一聽這口音,就知道這位是山東人,身高幾達1.8米,典型的山東大漢。

    別看這位嘴裡沒啥髒字,但其實已經說得很難聽了。其他省的人喊大哥那叫尊稱,唯獨山東人不是,山東人一般稱呼人二哥,叫大哥就有罵人之嫌,這是為什麼呢?

    關於這個講究有幾種說法。一說老大為鱉。古代科舉考試取得進士第一名(第一為大),有獨站鰲頭之說,所謂鰲,就是指鱉。民間對鱉雖奉若神靈,而內心卻是厭惡的,以為其壽百千年,必有靈,故稱百歲之人為屬鱉的,平時也以鱉為詈語;二說因為武大郎,武大猥瑣,令人羞恥;武二正氣,剛烈,疾惡如仇,令人稱讚,堪為山東大漢的代表。如果叫大哥就等於是把別人和武大聯繫起來了,故而不叫大哥;三說因為老大憨。俗以為,弟兄同胞,一般是老大憨厚,老二精明,老三嬌慣。叫二哥有稱讚別人精明之意,故而不叫大哥;四說因為孔子,孔子是山東人,他的仁義禮智思想是山東人的驕傲,山東人都很尊崇他。而孔子在家排行老二,見面叫二哥是受孔子的影響。

    其實說白了,這位的意思很明白,你們獨立團的人趕緊滾蛋,這裡不歡迎你們。

    陳運發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看向謝晉元,“謝長官,這位是?”

    “這是我542團一營一連連長雷雄,他跟你一樣,是從大頭兵幹起,一步一步積功升至連長,沒讀過多少書,性子又有些急躁,你和弟兄們別見怪。”謝晉元瞪了一眼自己麾下的主力連連長後一臉溫和的向陳運發解釋。

    得,輕描淡寫間,這位的不禮貌就變成沒讀書給害的了,反正言下之意就是誰再見怪誰就心眼小。別看謝晉元看著屬於很正統很純粹的軍人,但維護自己手下的時候,這心思可也轉得並不慢。

    陳運發別看個頭大看著憨厚,其實心思極為細緻,屬於粗中有細猛張飛類型,要不然也不會當上特戰大隊最精銳小隊隊長了,能當上隊長的,可不光是看誰武力值最高,那得有一定的指揮能力和協調能力。他一聽這位昔日的老長官這語氣,就知道他其實也和他剛才那個說話不好聽的屬下的想法一樣,並不怎麼歡迎他們的到來。

    可是,劉團座軍令以下,第一小隊必須和謝晉元一部一起堅守四行倉庫,並在最後時刻將他們帶出這塊死地。雖不明白團座長官為何對這支部隊如此上心,但陳運發必須執行軍令,再難,他也要讓眼前的這幫軍人們接受他。

    如果,嘴上說不通的話,那只好用另外一種軍人間通用的語言了。軍營中,誰不服,不是靠誰嘴皮子厲害,而是看誰拳頭夠硬。

    電光火石之間,陳運發已經有了定計。

    “呵呵,謝長官,雖然我不是山東人,但我也知道,山東人可是不輕易喊人大哥的,就衝著這聲大哥,我也想和新認的這個弟弟親熱親熱,不知道長官能否給大發這個機會。”陳運發咧著嘴在笑,但看向不遠處那個挑釁的軍人的目光中卻無任何笑意,眼神中一片冰冷。

    陳運發這麼一說,倒是把謝晉元給難住了。陳運發自稱大發,那是還把他當成老戰友來看,還專門特意點出他知道山東人的規矩,喊大哥是罵人的,他想和罵人的那位較量較量。

    倒不是他怕較量,軍中較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只是,他雖然不太歡迎這支突如其來的援軍,但人家劉團長言語懇切也是一片抗日之心,如果來他這兒卻被他手下的主力連長給一頓好打,說實話,那心裡終究還是過意不去的,尤其是這位還是和自己一起打過小日本的老戰友。

    “大發,你可知道,雷連長可是我88師連續三年軍中拳術搏擊第一,拼刺第一。”謝晉元想了想,還是很誠懇的說道。“我看,都是同僚,些許言語之爭罷了,不必太放在心上。”

    88師做為光頭大佬御林軍三大主力師之一,選拔士兵都是從打過仗的老兵中選擇,就連身高都有苛刻的要求,如果說現在的中國軍隊士兵平均身高不過一米六左右,那他們平均都要高出五公分左右,絕對是這個時代的精兵。

    而88師全師兵力達到一萬四千餘人,能在這一萬四千多精兵中獲得搏擊拼刺雙料第一的強人之強悍,那也是可見一斑了。也怪不得陳運發只是一說,就讓這位中校團長先考慮到他會被一頓好打。

    雖然陳運發一米九幾的大塊頭看著很有威勢,但這拳術搏擊可不是光看誰個頭大的,那也是個技術活兒,就和殺人一樣。

    “呵呵,只要謝長官您不反對就好。”陳運發卻是輕輕一笑,沖那邊的雷雄挑挑眉毛:“老弟,你是88師第一,但我也不弱,放眼整個獨立團,我也就打不贏我們獨立團的團座長官,怎樣,敢不敢看看你88師第一的拳頭硬還是我獨立團第二的拳頭更硬?”

    “喲呵!弟兄們,怎麼樣?中山獨立團的老二向老子這第一挑戰了,你們說,俺上還是不上?”雷雄卻是大踏步的上前,站在距離陳運發不過一米之前,渾不在意的看向周圍看著這裡的士兵們。

    “連長,揍他!”

    “連長,還是換我上吧,好歹我是第一連第二,和他那個第二也差不多!”

    “連長,我賭三十秒,三十秒把大塊頭放翻,我藏下的那包煙全歸你了!”……

    周圍的士兵們全都興高采烈的歡呼起來。這種軍中挑戰,對於血戰超過兩月有餘的他們來說,也是一種不錯的調劑。

    特戰小隊的其他幾名士兵面對這幫泥猴般同僚的挑釁,臉上沒有怒,更多的卻是佩。原因很簡單,能在收到最後阻敵幾乎已是必死軍令的情況下他們還能保持這個心態,無懼生死,就已經證明了他們無愧精銳之名。

    有這樣的友軍,真的很不錯。

    至少,在特戰小隊這幾人看來,接下來的幾天,他們注定會在一起戰鬥,因為,那幫士兵們對他們的連長有信心,但他們,對自己的隊長更有信心。

    什麼德械師拳術拼刺術雙第一?他們尚且不懼,更何況是已經成長到幾乎可以直追牛魔王的陳運發?

    “長官,雷雄請求您批准獨立團同僚的挑戰。”雷雄肅然向謝晉元行禮請求道。

    顯然,這位也不像他先開始表現出來的那般粗豪,也是有幾分心機的人物,先是煽動了士兵們的情緒這才向謝晉元請戰。這是怕謝晉元不許,錯過了教訓這幾個來自獨立團的傢伙。

    也是,88師的兵本身就是精銳,還是號稱全國之軍的最精銳。可就是這幫精銳,今天算是遇著狠角色了,特戰小隊的幾名隊員往哪兒一站,僅是靠站軍姿的氣勢,就壓過了走進來的542團一連的100多號士兵,做為他們的連長,自己也感受到壓力的雷雄自然早就看不慣他們了。

    這或許就是精銳遇見精銳後的第一想法了,不是惺惺相惜,而是,想先揍對方一頓,讓對方知道,究竟是誰,才是真正的精銳。

    謝晉元這次卻沒再說話,而是輕輕擺擺手自己則退後兩步,顯然,他默許了兩名中尉軍官鬥牛挑戰。其實,他也想看看成立不過五年卻威名赫赫的獨立團強在何處。雖然一次搏擊對於瞭解一個團的戰力多少有點兒不科學,但窺豹一斑,多少也能看得出獨立團平時的訓練狀況。

    “嘿嘿,陳中尉,本來你來者是客,用這個招呼你有點兒不地道,但咱們倆職級相仿,軍齡估計也差不了多少,一見如故,既然你想親熱,那我也不能拂了你的面子,看在你是客人的份上,讓你先活動兩分鐘熱熱身子。”雷雄得了長官默許的命令,將目光投向依舊站得筆直的陳運發,嘴角微勾,輕笑著說道。

    “好!”陳運發點點頭。

    先將背在背上的MG42機槍丟給曾經水,又接下腰間掛著的一看就不算輕的子彈帶,再拔出自己大腿槍囊裡的“黑星”手槍和兩把貼著小腿刀囊裡插著的三棱軍刺以及腰上綁著的那把寬刃軍刀,哦!最後還從懷裡掏出有最少四枚手雷。

    看得一眾88師士兵們包括雷雄在內眼皮直跳,這個身形雄壯的大塊頭,完全就是個移動的軍火庫好嘛!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53
第1355章 接納(3)

    如果說先前身高足有1.8米的山東大漢雷雄像蘭博,逐漸解除自己武裝,並且脫掉上身軍裝,露出一身結實黝黑並且傷痕纍纍肌肉的陳運發,就像是一頭正欲下山捕食的猛虎。

    尚未嗷嘯山林,一股殺氣就撲面而來,在他於秋天的寒風中,露出精壯的腱子肉僅著軍褲軍靴筆直的站在原地衝雷雄微微一笑,“我的熱身,完了!”的那一瞬間。

    所有人的汗毛,彷彿在那一刻就猛然豎起。那是生物面對比自己更強生物的本能。

    “若光是看肌肉就能揍人,那大傢伙兒都去練肌肉好了。”雷雄嘴上不屑,但眼睛卻是微凝。

    顯然,對於眼前這個猶如猛虎一般的男人,他無法等閒視之。哪怕就是他想輕視,做為戰士的本能已經讓他對眼前的對手無比重視。這也許就是嘴上說不要,身體很誠實。

    伸手扯下自己身上兩條沉重的子彈帶,從腰間卸下自己的手槍和刺刀鞘裡插著的中正式步槍刺刀,雷雄和陳運發一樣,也脫去自己的軍服,同樣露出一身猶如鐵疙瘩般的腱子肉。

    雖然沒有陳運發看著那般雄壯,個頭也矮了陳運發大半個頭,但88師的士兵們還是歡呼起來。不管怎麼說,這可是88師的主場,絕對不能被獨立團搶去了風頭。

    這就是典型的幫親不幫理。

    不是為了秀肌肉,那是和陳運發一樣,向對手錶明,他身上也沒有其他武器了。

    “軍中規矩,只要老子拳頭比你硬,把你給揍趴下了,從此以後你就是你山東大哥,而老子……”陳運發看著同樣強壯的對手,露出一口白牙。

    “只要你又本事比老子雷雄的拳頭硬,你是二哥,老子就是雷大。”雷雄眼中閃過一絲怒火,拿拳狠狠地砸砸自己結實的胸膛,怒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陳運發說罷又向四周瞧好戲的士兵們道,“大傢伙也做個見證。”

    一旁的士兵們則紛紛起鬨起來,倉庫大廳裡的情緒瞬間到達,彷彿,這裡不再是即將到來的中國軍人在上海市區最後的堡壘,不再是400多號中國官兵已經必然的墳場,而是角鬥場。

    究竟是這幫士兵們心太大了,還是其他的?或許,兩個多月頂著日軍飛機艦炮的血戰,讓這幫見慣了死亡的國軍官兵們對死亡已經麻木了吧!

    死亡,其實也沒那麼可怕,一顆重達200公斤甚至更重的艦炮炮彈如果命中陣地,大半個步兵連都瞬間能化成飛灰,無論你是躲在戰壕裡還是防炮洞裡,結局基本都是一樣的。

    這棟倉庫大樓看起來是鋼筋混凝土建造的,很堅固,就算是步兵炮也不一定打得穿厚達半米的牆體,但其實對於那種可怕的艦炮來說,也不過是一炮兩炮的事兒。

    可他們,依舊來了。

    “嘿嘿。”雷雄獰笑兩聲又擺了擺脖子,頸關節頓時便發出了一連串磣人的劈劈叭叭聲,一旁安靜的依舊如青松般挺立的特戰小隊士兵們臉色不由微微一變,只看這架勢,他們就知道這廝肯定練過硬氣功,絕不好惹!

    能在一萬多人號稱中國最精銳陸軍師88師裡拳術稱雄,又豈是易於之輩?

    陳運發卻只是兩眼微眯站著沒動,似乎根本沒將雷雄放在眼裡。很少有人看到他的瞳孔亦是微微一縮,那同樣是遇見高手後的反應。

    此人的肉搏實力,就算是放到獨立團,也定然能進前五,就算是石大頭和二貨男這樣的高手,也不敢說穩勝於他。這是陳運發對雷雄的第一判斷。

    不是擺擺脖子骨頭噼裡啪啦響就牛逼,而是這位的雙腿,在悄然間,已經呈現進攻的弓形,他的功夫,不在上盤,而在於腿上。

    不過,率先進攻的雷雄卻是先出拳,衝天炮拳,徑直轟向陳運發的面門。陳運發毫不猶豫,壓根沒有格擋或者是躲避,而是同樣伸出自己缽盂般大小的拳頭,悍然迎接上去。

    “咚”的一聲令人牙根發酸的悶響,在所有人都吸冷氣齜著牙花子替兩人感覺到疼的那一刻,兩個大拳頭就那樣對撞在一起。

    雷雄的嘴角直抽,千算萬算,他可沒算到眼前這位大個頭竟然如此彪悍,一言不合就對拳真的來比誰的拳頭硬。可日嫩娘哎!疼啊!

    陳運發的拳頭不僅大而且還硬,讓雷雄感覺到一種無可比擬的疼痛從各處指節傳來,如果眼簾中不是拳頭還完好,他都錯以為自己的拳頭已經粉碎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雷雄疼,陳運發當然也疼。齜了齜牙,久違的疼痛感讓陳運發卻是眼睛愈發的明亮,大吼一聲:“痛快,再來。”

    “咚!”的一聲,兩人的拳頭又不閃不避的撞到一起。

    “再來!”

    “咚!咚!咚咚!”

    隨著陳運發的吼聲,無論雷雄如何出拳,是單拳還是雙拳,他的拳總是後發先至,準確無誤的撞在雷雄速度越來越快攻至的拳頭上。

    那已經不光是疼可以形容了。兩人的拳頭上已經顯出斑斑血跡,可兩人就像是兩頭暴怒的公牛,沒有人放棄這種令周圍一片寂靜看似有些傻乎乎的拳頭對決。

    可能,唯有場中的雷雄知道,不是他想像這個瘋子一樣互相砸拳頭玩兒,而是,他必須攻,只要他一退,日嫩良的那個可怕的大拳頭恐怕就不是砸拳頭上,而是砸腦袋上了。拳頭破了可以包,腦袋被砸了,那可會變傻的。

    雷雄不想變傻,自己更不傻。

    令人窒息的拳頭對搏中,兩人間的距離悄然在接近,在又一次對拳過後,沒有收回拳頭的雷雄猛然揚起右腳,猶如一柄出鞘的大刀,就像陳運發的脖頸處劈下。

    鞭腿!利用腰部力量和軸心腿的慣性發力,一個經過訓練的成年男子可以踢出超過100公斤的力道,就更別說雷雄這種搏擊高手了,最少超過200公斤的巨力如果踢中人體脖頸,就算是陳運發的脖子夠粗,恐怕也能生生踢斷。

    別以為軍中較技就能留手,對於這種在前線已經視生命如草芥的軍人來說,一旦打出真火,對手,和敵人也就差不多了。只要踢中,非死即傷。

    面對突然而至的可怕鞭腿,還未來得及收拳的陳運發想不被擊中要害只能是拿著結實的臂膀硬扛,但胳膊再粗也別不過大腿,完全可以想見,哪怕就是擋住了沒有命中脖頸要害,但被這樣一記鞭腿狠狠抽在胳膊上,不光是先前勢均力敵的形勢會發生改變,陳運發受創也是必然的。

    可是,陳運發龐大的身軀卻竟然極為靈活,雙腳一錯,猶如靈貓一般向一側躥出去一兩米,剛剛脫離鞭腿的攻擊範圍。

    旁邊的88師士兵們卻沒有嘆息,反而眼睛都在發光。顯然,他們的這位高手連長絕不就這一招殺手鐧。

    果然,一腿沒有劈中對手的鞭腿還未落地,“給老子死來!”只聽雷雄大吼一聲,完全違反物理常理的在空中扭腰,身體旋轉的同時,一直落在地上的左腿猶如一桿標槍,直蹬向陳運發的胸口。

    這才是他的必殺技,敵人如果是一般高手,一記劈腿就搞定了,但若是高手,不待身體落地,利用強大的腰力在最短的時間內形成空中兩連踢。那一記可怕的戳腳才是他最大的殺手鐧,幾乎沒有失敗過。

    說時遲那時快,剛剛躲開的陳運發微眯的雙眼猛然睜開,右腿也針鋒相對地踹了出去,陳運發身高腿長,雖是後發卻是先至,一下就搶先踹中了雷雄左腿的大腿根。

    雷雄被踹,在空中最少被踢出三米,直到兩腿落地依舊立足不住,“騰騰騰”往後連退了三大步才勉強收住腳步。

    足足離開陳運發有五六米之多。周圍還在雷雄出絕招時轟然叫好的88師一連官兵們頓時鴉雀無聲。雷雄的臉色“唰”的變到血紅。怒吼一聲,又兜頭撲了回來。

    距離陳運發還有兩步時,雷雄又大喝一聲右腿用力一蹬地面,整個人頓時騰空而起,旋即雙腳呈剪刀狀惡狠狠地向著陳運發的頸部剪了過來,陳運發輕哼一聲右腿也猛然揚起,旋即猛一扭腰回身一記鞭腿狠狠抽在了雷雄的右腿小腿肚上。

    只聽“啪”的一聲炸響,空中的雷雄頓時像陀螺般轉了起來,那一記剪刀腳卻再無法剪到陳運發了,將近兩百斤肉一直往側外飛出了近十米遠才重重地摔跌在地,饒是雷雄皮糙肉厚,這下也是再爬不起來了。

    四周圍觀的將士先是一片死寂,待回過神來又紛紛歇斯底里地嚎叫起來。

    軍中,信奉的就是強者,雖然雷雄是他們的連長,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為另一個強者歡呼致敬。因為,那也是他們的戰友,一起打鬼子的中國軍人。

    從這一刻起,這些88師一營一連的普通官兵們已經接納了陳運發在這裡的存在,和白金組團,青銅也有機會升級不是?

    雷雄卻是趴在地上不起來,也不知道是陳運發那一腳太重,還是覺得太過羞恥。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能那麼快的接受從第一的寶座上掉下來的心理落差的。

    雷雄的眼前出現了一隻略顯粗糙還帶著絲絲血痕的大手。

    “老子自己能起來。陳二哥!”雷雄咬著牙恨恨的說道。

    “你很強,在我獨立團亦能排名前五,如果是五年前,我可打不過你。但你要知道,我可是被我們團座長官揍了超過五年。”陳運發盯著雷雄很認真的說道。

    “日嫩……”雷雄的大嘴猛然張大。

    不光是雷雄被嚇到,周圍包括謝晉元在內的88師官兵們集體倒吸一口涼氣。能將眼前猶如猛虎一般男人都能揍了五年?那個傳說中的胖子團長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強人?

    但是,這可不是88師今天夜裡第一次受精,哦!是受驚。

    “謝團長,四行倉庫是你們的師部,但在三個月以前,這裡,可是杜某貨倉。”杜月笙此時也過來湊熱鬧。“我在這裡存儲的一點兒物資,可以貢獻出來供諸位長官們以抗日寇。”

    這裡,早就被徵用了,有什麼物資還能藏著?自謝晉元以下,一百多號人看著杜月笙走到大廳的一個角落,拿著一個鐵鍬撬開了地板,一塊、兩塊、很多塊,然後,拉開隱藏在地板下的一塊鐵板。

    所有人的嘴巴,張大,最少五分鐘沒有合攏。

    日……他們,看到了什麼?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54
第1356章 送你個軍火庫

    他們,看到了什麼?

    其實,從最開始張開嘴巴無比驚訝時,他們還什麼都沒看見。[隨_夢]ā

    一圈人都圍到杜大老闆在大廳不起眼的角落處掀開的那個鐵板附近,先看到的自然是個底下儲藏室,入口不算大,可是目光所及,那個儲藏室卻是不小。

    當杜大老闆臉色淡定的點起一根蠟燭,親自沿著木製樓梯走向漆黑的儲藏室後,昏黃的火光將黑暗驅走,展現出足夠大的儲藏室空間。

    竟然,在這個88師當了兩個多月師部的地方,還藏著如此大的一間密室。

    四行倉庫之所以叫四行,那是因為這裡是金城、中南、大陸、鹽業四大銀行的金庫,換句話說,在淞滬戰前,這其中藏的全是金條和現洋。先不說其全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牆壁平均厚達一米堅固異常,就是如此重要的位置,杜大老闆竟然能悄然在此擁有一間如此大的密室,杜大老闆,真不愧是上海灘的一等人物。

    等到杜月笙招手讓謝晉元等軍官一起下到密室,足有五百平方米左右大小的密室以及良好的通風系統一點兒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憋悶尚不足以讓心智堅定的謝中校失態。以杜老闆的權勢,既然要造密室,自然不會把自己給悶死不是?

    只是,當看見密室中存放的物資時,先前僅只是眼中閃出驚色的謝大團長這一次卻是終於忍不住了,猛然睜大眼睛。

    一顆心,快歡喜得爆炸了。

    這裡,不光是密室。

    這裡,竟然是個軍火庫。有著他最需要的東西。

    密室四四方方的,靠著牆壁的四面都堆著物資,他一眼望去的正北面,堆著猶如柴火堆一樣捆紮好的步槍,精通軍務的謝晉元一眼就看出,那是最先裝備德械師中國大部分部隊還沒來得及列裝的中正式步槍,如果按照一捆8支步槍來計算,最少擁有300支步槍,武裝一個步兵營絕無問題。

    除了步槍,牆壁上掛著一排排閃著湛藍幽光的p28衝鋒槍最少也達00桿,那玩意兒,能在00米的距離內形成死亡彈幕,甚至比輕機槍還要恐怖。

    但光是步槍衝鋒槍,可不會讓謝中校的眼珠子都蹦出眼眶。靠著另一面牆壁擺放的,是一字排開的迫擊炮。而迫擊炮的型號,做為御林軍88師的主力團代理團長,謝晉元自然認得,那並不是德械師制式裝備82迫。是不是82迫並不重要,法蘭西布朗德製造的8毫米迫擊炮的威力一點兒也不比82毫米迫擊炮來得小,而且在實際應用中還可以用8毫米迫擊炮彈給機炮連2門82迫做應急用炮彈。

    擺在迫擊炮旁邊堆得長寬最少各有四五米,高度足有一人高的炮彈箱子已經告訴所有人,這裡,不光是提供了2門法蘭西造的迫擊炮,還最少存儲了上千發炮彈。

    剛被陳運發近乎以壓倒性優勢擊倒的雷雄中尉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羞恥不羞恥,也想不起獨立團天天能揍陳大個子玩兒的劉胖子有多牛叉,他的目光,全被另外一面牆壁處擺放的機槍給吸引過去了。

    足足十二挺第三帝國製馬克沁重機槍尚不足以讓這個步兵連長嘴巴張得能吞下他身邊眼中閃爍著驚色的陳運發那個缽盂般大小的拳頭,哪怕這十二挺重機槍的數量已經達到了他們一營火力連所裝備的六挺馬克沁重機槍的兩倍。

    雷雄不是土包子,身為德械師主力步兵連連長,他見過的武器不少,542團身為德械師主力團,一個步兵排裝備3挺捷克造輕機槍,一個連9挺,一個步兵營轄3個步兵連外加一個擁有挺馬克沁重機槍和2門82毫米迫擊炮的機炮連,到了步兵團一級,則擁有個迫擊炮連門82毫米迫擊炮,個小炮連門20毫米機關炮,裝備絕對稱得上這個時代中國最精良。

    可是,他依舊被這個銀行金庫密室裡儲備的軍火給驚呆了,除了十二挺馬克沁重機槍,其中六挺一看槍架還可以做高射機槍以外,在旁邊還有六門他們極為熟悉的20毫米雙聯裝蘇羅通機關炮。

    除了這些重武器之外,一堆堆彈藥箱表明,除了槍以外,彈藥也足夠充裕,就算是在這個斷絕了所有補給的絕地,這些彈藥也足以半月乃至一月之用。

    “日嫩個良,這是可以裝備一個團的重武器啊!”雷雄有些艱難的將自己眼睛從閃著幽幽藍光的機槍上面拔出來,掃了一眼不遠處陪在謝團長身邊滿臉淡定的杜大老闆,心中在瘋狂吶喊。

    密室內濃濃的槍油味兒可是表明,這批武器不光是往這兒一放就了事,還經常被維護和保養,妥妥的隨時可以用來使用。

    那位杜老闆,搞這麼牛叉的軍火庫,是打算在上海發動戰爭的嗎?

    “杜老闆,真是太感謝了,這批武器,對我們很重要。”謝晉元終究是一團之長,將自己的眼睛從精良的武器裝備上拔出來,一臉感激的說道。

    至於說這個軍火庫杜大老闆想幹啥用,謝晉元極為明智的沒去問。因為,杜大老闆在上海灘的所作所為,用得著向他這個小中校解釋嗎?

    很多普通人或許只知道這位杜大老闆是上海青幫的老大,手下的商業遍佈江浙滬,既有勢力又有錢,是社會上層人士。但只有真正躋身於上層社會的人才明白,杜大老闆其實不是普通人眼中的上層,他應該屬於那個時代的頂層才對。謝晉元屬於御林軍中的高級軍官,對這位的來歷卻也是從自家中將師長和軍長們那邊道聽途說過的,在上海,任何人都可以得罪,唯獨不能得罪他。

    實在是這位,太會做人,朋友太多,若是得罪了他,就連他們那些中將上將,恐怕都得焦頭爛額。杜大老闆的朋友都是些什麼人?能讓堂堂國家第一人最信任的御林軍中將上將們都腦袋疼。

    就像杜大老闆今天出現在這裡一樣,“錦上添花的事情讓別人做,我只做雪中送炭的事”是他的人生格言。

    九一八事變後,那位權傾東北的張少帥沒放一槍丟了東北,在全中國人的心裡,那就是個罪人。要暗殺“賣國賊”的人排成了一排,其中就有斧頭幫老大王亞樵。這位暗殺過直系軍閥淞滬警察廳長徐國良、淞滬招商局總辦趙鐵橋,如果說廳級幹部是小渣渣不足以體現這位的牛叉,那他的暗殺名單裡甚至還有行政院院長和總裁大佬的名字,就連淞滬的日本人聽到他的名字都害怕,稱他做“人間魔鬼”

    但老杜更牛叉,面對無處可去的張少帥,只說了一句“到我府上,可安心住下”,人人喊打的少帥就住在杜府,安全無恙還成功的戒掉大煙。923年,大總統黎元洪被趕下台,所到之處,世態炎涼,人人喊打,到了上海,又是老杜親自迎接,日夜守護寸步不離。

    “別人存錢,我存交情”的老杜被稱為“春申門下三千客,小杜城南尺五天”。

    如果說這不過是個有幾分江湖義氣的江湖人士,幫助的也大多是失了勢力的人,那你可真就太小看這位杜大老闆了。93年,杜家祠堂建成,京劇名家梅蘭芳、程硯秋、苟慧生、尚小雲等57為三代同堂的演員齊聚上海,這是唯一一次京劇名家同時登台,連最愛京劇的慈禧老太太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在歷史上號稱“天下第一堂會。”

    這還不算,給他家族寫序的民國狂人大學士章太炎,來了句“杜之先生帝堯,夏時有列累!”把他家族直接鼓吹到了堯帝……送匾額的大人物排成了一個長隊。光頭大佬,張少帥、軍政部長何上將、國防部長林輝……文化界、戲曲界、商界、政界,這位通吃。

    這樣的人物,存儲可以給一個步兵團裝備的重火力軍火,又有什麼好奇怪的?況且這位,在淞滬會戰之初,為了阻擋日軍海軍向內河進攻,大力響應國府的號召,第一時間就將自己公司大大小小所有船隻,全部自沉於長江航道,也算是有名的愛國人士。

    “呵呵,謝團長言重了,這些軍火,貴屬應該都能使用吧!”身著長袍的杜老闆臉上露出一絲令所有人都難以理解的奇色,有些令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道。

    “當然,無論重機槍還是機關炮以及迫擊炮,我部官兵都接受過此項訓練,全部都能熟練操作,包括這批中正步槍,雖然我們亦有配槍,但難免有損壞的,正好可以更換。這批軍火對我軍,真的太重要了。我完全有信心,在此地堅守一週甚至半月以上,除非日本人敢調集重炮轟炸。”謝晉元斬釘截鐵的說道。

    “沒問題?”

    “絕對沒問題!”謝晉元有些疑惑的看看杜大老闆。

    這是,還想收點兒錢啥是咋的?

    當然不是杜大老闆想收錢,他只是做個確定而已。

    其實,驚訝的可不光是這幫已經算得上見過世面的御林軍們,就是他們眼中那位在上海灘可手眼通天現在依舊一臉淡定的杜大老闆,此時的內心裡可也不是像他臉上表現的那樣淡定,而是一片驚濤駭浪。

    這些武器,雖然大多數是經過他的手秘密運進這個密室中來的,武器的來源除了步槍以外,也沒走軍火渠道,不管是迫擊炮還是重機槍以及機關炮都是這幾年來走得進口渠道。

    隨著和華商集團合作日益密切,他也算是對華商集團這個新崛起的商業新貴有一些瞭解,一直以來,他都只是認為這裡是劉浪在為華商集團在上海安排的退路或者是當武器的轉運地。否則,絕沒道理花費大筆資金入股鹽業銀行並佔據了這一大片區域不是做為金庫而是做為重要物資貨倉。

    但直到今天,直到這一刻,他終於確定,這間密室以及這些武器,竟然是給這支斷後的孤軍的。那個在商業上在戰場上都光芒萬丈的胖子,竟然,從四年前就在做著準備,準備在淞滬和日本人戰鬥,甚至還預料到會以此地為據點。

    甚至,還預料到此地會有精銳進駐。

    其智,又哪裡是近乎妖所能形容的? ……

    ps:恭喜昨日留言的書友,你猜對了,但你只猜對了開頭沒猜中結尾,俺用了一章……但俺也是不想的。
q781009 發表於 2019-8-27 16:55
第1357章 這裡,只能是墳場

    光是武器軍火,當然還不夠。

    穿越時空而來的小蝴蝶既然知道此地會成為上海閘北最後一處戰場,又怎麼會只做這樣的準備就足夠了?

    早在半年前,這裡就開始儲備各種食物。雖然四行倉庫做為88師師部,儲存著大量的玉米、土豆、紅薯等食物,包括藥品、彈藥都不怎麼缺,但在劉浪看來,這還不夠。

    對於戰士而言,哪能就餓了啃點兒土豆紅薯呢?所以,密室裡另一項重要物資就是食物,大米白面這種基本的最少備足了一萬斤,四百多號人敞開肚皮吃也能吃十天以上,還有大量的從美國進口的牛肉罐頭和水果罐頭,不光是能當菜吃,還能補充各種維生素以及足夠的糖分。

    甚至,劉團座還貼心的為每人準備了足夠保持身體熱量的巧克力以及灌裝白酒和美式香菸。看著一邊搬運物資一邊興高采烈的朝自己荷包裡塞香菸以及扯開花花綠綠包裝往嘴裡丟著並大口咀嚼巧克力的士兵們,謝晉元都有些無語了。

    杜大老闆這是打算在這兒跟誰硬抗一年的節奏啊!

    他當然不知道,曾經的時空中,他率領著這支孤軍在這裡和日軍血戰了四晝夜,日軍寸步不得進,如果不是軍政部下令讓他們撤入租界,他們甚至可以靠著啃玉米土豆能在這兒堅守一個月。如果加上劉浪給他們準備的這些物資,日軍別說一個月,就是三個月,也未必能攻下這座堅固的堡壘。

    不光是吃的喝的,劉團座甚至貼心到在密室的一角還給這支孤軍們專門挖了一口水井,為了方便取水,而且還採用的是來自未來共和國廣大農村所使用的那種手壓井,只需要用手壓動和井心相連的壓手柄,清水就泊泊從管口流出到水池中。

    結構很簡單,但卻無比實用,不光是從此以後四行倉庫不懼斷電停水之危,400多號官兵都有得吃有得喝,就算是日軍想用火攻,也有足夠的清水用以滅火了。而且馬克沁重機槍本就是水冷的,這裡的清水也可以用以機槍槍管冷卻。

    水井,亦是四行倉庫所必須的。

    除了水井之外,劉浪還準備了兩組柴油發電機以及幾大桶柴油。別以為這個時代無比落後,不像到了未來一旦停電,不能看電視不能玩手機所有人都幾乎是六神無主式的茫然失措。這個時代,對電的依賴性也不小。

    不是士兵們閒暇無事要看電視,而是,謝晉元的這支孤軍也攜帶的有野戰電台,既然帶了電字,自然也是需要電的,需要充電。沒了電,野戰電台的電池用不了多久就會玩完。

    那,四行倉庫可真是一個孤島了。

    可以說,能想到的,劉浪都想到了。在這個時空,他就要讓這支孤軍毫無後顧之憂的和日本人好好做過一場,看看在沒有了重炮助陣之後,日本人,是不是有他們吹噓的那麼強。

    當然了,劉浪雖然提前數年佈置好了這一切,但除了杜大老闆這個唯一知曉內情的人之外,其餘人可都是把功勞全部記在了大上海義薄雲天的地下皇帝身上。

    見杜老闆一直笑眯眯的不說話,謝晉元雖然是個很純粹的軍人,不怎麼會玩溜鬚拍馬那一套,要不然也不會說一個黃埔四期生作戰又極為勇猛,十年過去才混了個中校代理團長。要知道,他的那位黃埔四期最出名的同窗在紅色部隊那邊可已經是中將師長了,而國軍這邊的同窗,少說也混到上校,好一點兒的自然都是少將了。

    但絕不說這位情商就低,他只是不屑於靠人脈關係來陞官罷了,他領章上的三角星都是靠著一仗一仗打出來的。

    感覺到這位還有別的話要說,輕輕擺手,示意雷雄帶著搬物資的士兵們先上去,整間密室裡只剩下他和杜大老闆兩人。

    果然,直到此時,一臉微笑著的青幫老大這才問道:“怎麼樣?謝團長,這些物資,你可還滿意?”

    “謝謝杜老闆,我代表88師542團所有弟兄,對您表示感謝。有您無償支援的這些物資,我謝某向您保證,就算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要將日軍擋在蘇州河北岸一月。”謝晉元壓抑著內心幾乎快要爆炸的喜悅,沖杜大老闆行了個軍禮。“此地,或許會成為我542團弟兄們的墳墓,但,我也敢保證,這裡也會變成日本人的墳場。”

    “謝團長和國軍弟兄們的英勇事蹟,我一定會向身處租界的我中國民眾們宣傳,但,請別輕言死字,我們和日寇還有很多仗要打,我們中國還需要你們。”杜老闆的臉上亦是一片肅穆,但卻是輕輕搖頭道。

    走到一處堆放有糧食的角落裡,拒絕了謝晉元和雷雄的幫助,親自搬開十幾袋白米後露出一塊木板,徑直將木板抽開,密室裡露出一個黑漆漆還在冒著涼氣的地道。

    “這個地道的挖掘,超過三年,不瞞謝團長你,這是杜某為我自己安排的後路之一,由此通往蘇州河南岸租界一處,長度超過了1500米。”杜老闆指著地道口正色道。“如果事不可為,謝團長萬不可選擇玉石俱焚,你們可以由此撤往租界……”

    之所以杜老闆一直提到租界,甚至連自己的後路暗道都是退往租界,實在是兩個人都明白,在這個中日兩國交戰之時,西方各國在中國土地上曾經留給中國人最大的恥辱——租界卻成了這片戰火紛飛之地的唯一安全島。

    為什麼說租界在此時成了安全島,得首先明白什麼是租界。那是指兩個國家議訂租地或租界章程後,在其中一國的領土上為擁有行政自治權和治外法權的另一國設立的合法的外國人居住地。

    說白了,就是這塊地方從名義上說是你中國的,但被西方諸國租下之後,區域內的外國居留民行使獨立完善的行政、司法體系,在租界裡的人你中國壓根管不著,幾乎算得上國中之國了。

    從1845年日不落帝國從《上海租界章程規定》中取得第一塊租界開始,至1902年第三帝國設立天津租界,全中國前後共有27塊租界,其中有25塊租借國單一的專管租界,2塊公共租界。而在上海,就有美英法三家租界,經過歷年來的不斷侵吞發展,租界面積高達三十萬畝。

    無疑,這種在中國土地上建立租界之事,是中國晚清政府昏庸無能的表現,是整個中華民族之恥,可在這個時候,卻成了上海民眾的避難所。雖然也別以為這些西方諸國心地善良變身成大善人,接納難民也是迫不得已而為之,他們手中的槍面對數十萬乃至百萬的難民也只能退讓,但也不得不承認,他們終究還是庇護了戰爭初期無處可逃的淞滬地區難民。

    據統計,在淞滬會戰前期,平均每天有3萬民眾逃離上海,但在會戰結束之後上海總人口卻依舊高達350萬,那是上海郊外和江蘇等地逃往租界求生的民眾,加上市區原有難民數,高達數百萬之多。

    而之所以第3戰區和第88師都選擇了將四行倉庫做為上海閘北最後一塊陣地,可不光是因為這裡足夠堅固可成堡壘,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這裡雖在蘇州河北岸,但緊鄰蘇州河南岸的三國租界僅有百米。

    日軍,只能動用輕武器來攻,可不會用上誤差可達到兩三百米的重炮,甚至就連飛機,都不一定敢用。有一顆炸彈落到西方租界上,那就是相當於侵犯了西方諸國的領土,那必然會引起國際糾紛。

    現在還還指望著從美國牛仔處混點兒礦石的日軍大本營可沒打算中國還沒打完之前就和西方諸強撕破臉皮,那對於此時的他們來說,就像老鼠正在啃身害重疾的大像已經撐得慌了還要去撫摸一下正在打盹裝作啥都沒看到老虎的屁股,是萬萬不行的。

    也就是說,杜月笙安排的這條退路,絕對安全,只要退往租界,至少日本人是沒得法的。關於這一點兒,兩個人都明白。

    而之所以杜大老闆只選擇讓謝晉元這個最高指揮官一人知曉,當然也是為了軍心。退可以,但絕不能在戰前就告訴大傢伙兒有退路,人一旦有了退路這氣勢可就弱了。破釜沉舟、背水一戰這些名詞可不是說來玩兒的,那都是有真實戰例的,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沒有了求生之慾,部隊的戰鬥力反而能成倍爆發。

    連死亡都不怕了的軍隊,才是最可怕的。

    可以說,無論是從物資支援還是退路安排,杜大老闆和他背後運籌帷幄的劉團座已經安排的盡善盡美了。

    可是,謝晉元卻是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了。

    “對不起,杜老闆,這條路我和弟兄們是用不上了。”謝晉元搖搖頭。“我領受的軍令,是決死守衛四行倉庫,戰至最後一兵一卒也不得後退。”

    “不光是要為我撤退主力做掩護。”謝晉元的聲音很低沉也有些嘶啞。“這裡,已是我軍在上海市區,最後一塊陣地。日寇想拿走,就得拿命來換。無論是用他們的,還是我們的。”

    “您和您麾下的國軍弟兄,是真正的中國軍人。”杜大老闆望著這位無論從儀表還是言語上都堪稱這個時代最優秀的陸軍中校,由衷感嘆。“也罷,這條路,救不了你們的命,但可以續命,你們但有任何需要,我都可以通過這個地方給你們送過來,重傷員也可以由此轉運,你們在前方拚命,剩下的所有,都交給我。”

    “大恩不言謝!”謝晉元握住這位上海底下皇帝的手,重重的握著。

    雖然不過三個字“交給我”,但謝晉元知道,這就是上海灘最重情義的承諾,只要他說交給他,那重傷的弟兄,就不會有事。

    “不,你該感謝的不是我。”杜老闆卻是出乎意料的搖搖頭,但也不多解釋。“陳中尉幾位,亦是中國最精銳的將士……”

    “沒問題,兵貴精而不在多,他們已經證明了他們的能力。”謝晉元點點頭。“如果有機會見到劉團長,還請杜老闆幫謝某說一聲謝謝。”

    “你和他很像。”對於謝晉元看出自己和劉浪很熟悉杜大老闆一點兒也不意外,眼裡湧出讚歎。“但,也不像!”

    說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謝晉元卻懂。像,那是都是國之軍人,有保家衛國馬革裹尸的決心,至於說不像的地方,那卻是太多了。

    浪團座可沒這位這樣如此方正,接到軍令死守就死守,違抗軍令之事,他也不知道做過多少件了。

    在這個深秋的夜晚,四行倉庫原本應有的防禦體系,因為未來小蝴蝶的參與,不說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加成百分之一百,翻了一倍是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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