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新時代導師 作者：漢家楓竹（連載中）

第139節 對策
               
    聽到小埃布爾的問題，正準備離開的蘭恩停下了腳步。

    想了想，他轉過身來，對小埃布爾說道：「簡單的說，我和康拉德，準備用它來製作伊扎德二號，淘汰掉那些中繼符文。」

    小埃布爾瞬間來了興趣，他問蘭恩：「你們開始做新一代的那個那個計算機器了？」

    「嗯，已經開始設計了。」

    「我之前抽時間去跑了跑那個伊扎德一號是吧，但是並沒有發現有地方需要它。可能是我對它的理解不夠，以後有時間，蘭恩你要給我講一講」，小埃布爾說道，「你先去培訓吧，我已經來到了這裡，接下來的日子有很多時間交流。」

    「不急」，蘭恩忽然說道，「威廉告訴過我們，他派來的培訓人員，這幾天晚上的時間都是我們的，學會為止。」

    然後他走到小埃布爾對面，重新坐下，問道：「聽得出來，你對新技術很感興趣？」

    「沒錯」，小埃布爾說道，「我剛剛在想，你們那個印刷機會不會能夠用來升級弗裡登計算器。」

    「是符文印刷儀器」，蘭恩糾正道，「你想的沒錯，當然可以。」

    聽到了自己最關心的內容，成功的企業家埃布爾直直的看著蘭恩，生怕錯過一個字。

    看著這雙充滿求知慾的眼睛，蘭恩給他講解道：

    「首先，是性能會有大幅提升。畢竟中繼器符文有機械運動的部分，它的運行速度遠小於魔力在其中流動的速度。而我們準備使用一種新型的、沒有機械運動的符文代替它，預計運行速度會有千百倍的提升」

    「其次，計算器的生產難度也會大大降低。埃布爾，你應該去看過生產工廠了，是否見過工人們是如何生產弗裡登計算器的？」

    小埃布爾點頭：「見過，他們依然是手工將符文安裝在上面，不過除了中繼符文之外的回路，仍然使用了一種印刷設備，提前印刷好我明白了。」

    「沒錯，去掉中繼符文後，它可以進行整體印刷。去掉那些繁瑣的組裝步驟後，製造速度和製造難度都會大幅降低，我們能夠以更快的速度出貨。」

    「而這也帶來了第三點，也就是價格。預計同性能下，計算器的出廠價格能夠折半，還是考慮為了新型符文，使用了更昂貴的材料材料和藥劑的情況下！」

    「這真是太棒了！那麼」，小埃布爾期待的說：「什麼時候可以有呢？」

    「唔」

    蘭恩被問住了。

    想了想，他對小埃布爾說道：「現在我們的計算器銷售狀況如何？」

    「剛剛鋪開，還未走上正軌，因為工廠的產能還沒跟上，渠道和廣告也只是開了頭。」

    「所以嘛」，蘭恩拍了下手說道，「不要急，新一代的產品會有的，不過時間會比較久。」

    「從商業上來說，我們首先要將目前的計算器市場深挖、吃透，然後再考慮升級換代的事情，不然會影響我們的利潤率的。」

    小埃布爾搗蒜也似的點頭。

    蘭恩微笑了下，叉著雙手十指繼續說道，「畢竟原來機械計算器的市場我們只吃了一口，還沒有什麼根基。與其著急推出新產品，不如使用現有產品，先佔領足夠多的市場份額，這樣升級換代的時候，也會有更多老客戶願意選擇我們。」

    「不過影響進度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商業上的。而是我和康拉德，現在的首要任務，還是設計和完成伊扎德二號，將伊扎德二號完成後，我們也能更好的設計和完善新一代的計算器。就像弗裡登計算器之於伊扎德一號一樣，在計算機上驗證過的技術，下沉變成產品後，才會更穩定好用。」

    小埃布爾若有所思：「所以，我們現階段的首要任務，一是弗裡登計算器的生產銷售問題，二是弗裡登公司總部的正規化？」

    「嗯，至少我是這麼看的」，蘭恩起身道，他仍然惦記著實驗室裡尚未開始的培訓。

    埃布爾抓起身旁的雜誌，也跟著起身，說道：「那麼，我明天就去找本地的工廠，順便還可以看一下公司總部設立在哪裡比較好。」

    「總部只要夠寬敞就好，不用太過講究反正以後還可以搬。至於本地工廠，我給你威廉先生的聯繫方式，再給他寫封信，你可以去尋求他的幫助。」

    「那太好了。」

    「他開著一家儀器定製製造廠，肯定認識本地的廠家，你先去試試，不行的話，我還可以尋求我師兄們的幫助。」

    說著，蘭恩忽然看到了埃布爾手裡那本雜誌的標題，再次停下了準備離開的腳步：「誒，歐瑞根幻想週報？哪裡弄到的？」

    「前天上列車時買的，怎麼了？」小埃布爾正在將蘭恩的話仔細記下，聽到他忽然說到無關的方向，疑惑的開口問道。

    「沒事兒，可以借給我看看麼。」

    「當然，我已經都看過類，送給你了」，小埃布爾把雜誌往蘭恩手裡一塞，告辭去找凱瑟琳。

    咚、咚、咚

    沉重而富有特色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越來越近。

    隨著這一下下的聲音，屋子裡面幾個淒慘的機械設計師，感覺像被一下下的敲在心頭上。

    他們幾個都不是法師，全都是奧術學院畢業的機械設計師，而且無一例外，全都是有家有口、上有老下有小的中年人。

    他們的老闆哈爾西很喜歡用這種員工，或許是因為心中對法師們殘存的的一點敬畏，也或許是法師們因為驕傲自尊很可能就會跑掉，也可能是單純感覺這樣的員工好欺負總之隨著浪淘沙，留下的都是這樣的人。

    雖然也在施法者與奧術師聯合協會有著註冊身份，也知道去尋求幫助一定會有回音但是想到家裡需要食物的老人和孩子，為了家庭，為了這份報酬還算可以的工作，他們還是默默承受了下來。

    咚咚咚的腳步聲在門口停了下來，就在技術人員們揪心到極點時，門被呼的一下打開。

    「新產品呢！怎麼樣了！」哈爾西粗陋的大嗓門在屋子裡響起。

    「哈爾西先生我們已經有眉目了，只需要再來一點時間」，研發部門的小組長唯唯諾諾的說道。

    「給我看看！」11
               

第140節 拜訪銀河實驗室
               
    小組長畏畏縮縮的，將旁邊幾張圖紙，遞到了噴火蠻牛哈爾西面前。

    哈爾西拿起面前的幾張設計圖，盯著看了一分鐘，才發現自己看不懂圖紙。

    然後他的怒火蹭的一下就竄了起來。

    他揪過小組長，把圖紙往桌上啪地一按，怒吼道：「你！給我說說怎麼回事兒！我倒要看看，讓我出錢購買了競爭對手的產品後，這麼長的時間，你們給我研究出來了什麼！」

    小組長拿起設計圖，使勁組織了一下語言，對旁邊說道：「哈爾西先生，是這樣的，針對我們和競爭對手的產品，我們分析對比了一下。」

    「然後我們經過總結，認為弗裡登公司的這台符文計算器，和我們目前的主力產品，在結構上的主要區別，是體積和運算速度：他們的計算器體積我們的計算器體積大他們的計算器速度快，我們的計算器速度慢。」

    「我們並沒有製造和設計高質量符文回路的經驗，所以只能在現有的機械結構上想辦法。而且我們認為，機械結構相對於符文回路有不少優點，尤其是使用壽命。」

    「一台機械計算器，只要設計製造不出問題，配上正常保養，就可以用上十年甚至幾十年而對方使用符文回路的計算器，按照我們的拆解研究，不可能會有這種水平，說不定幾年就會壞掉，出各種問題。」

    「所以他們其實是一種用壽命換售價的行為，我們在銷售和宣傳上應該指明這一點，應該會獲得不少客戶。」

    他的噴火蠻牛老闆敲了敲桌子，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很好。但這應該是銷售部門的工作！我會告訴他們的，現在我要聽新型號計算器的進展！」

    小組長趕緊低頭看了眼圖紙。

    他不敢抬頭看哈爾西的眼睛，低頭瞅著圖紙匯報導：「經過我們這幾天加班加點的工作，我們暫時確定了兩個有效的改進方向。」

    「這兩個方向，都可以在不增加製作成本和製作難度的情況下，大幅減小體積。」

    「並且，隨著重量和間距的下降，它的運算速度也會上升，接近競爭對手的產品性能。」

    「唯一的問題，是原有生產線的工人，還有各種零件的規格，可能要有不小調整。因為隨著體積的減原有的許多通用零件的樣式、尺寸也會有變化。」

    「雖然這兩種設計都未最終完成，但是方向已經明確，接下來只是時間問題。」

    小組長結束了自己的介紹，然後小心的偷看老闆的表情。

    「成本不變？這還可以」，哈爾西習慣性的用拳頭叩著桌面。

    他略微頓了半秒鐘，大聲說道：「慶幸你們這幾天的工作吧，這證明你們並不是完全的豬玀，讓你們這些人離著被開除遠了一些！」

    「你們要趕快！我要在最快時間內看到完好的設計！接下來幾天加班弄一下兩個都要。」

    說完這話，哈爾西用腳打開半掩著的屋門，大搖大擺的走了出去。

    小組長咬了咬下唇，想到家裡的父母妻兒，然後什麼也沒說。

    轉過頭，他看到自己的同事們全都一臉慘然，有的下嘴唇上還有牙印。

    秋意漸濃。

    但是街邊高大的行道樹，仍然綠的如同翡翠色掛毯一般，只是地上的落葉漸漸有些多了。

    艾倫麥席森整理了下法師袍，然後敲響了面前的柵欄門。

    很快，門房裡就跑出來一個年輕人，禮貌的上前詢問來意。

    看裝束，這個人並不是法師。

    他對這個年輕人說道：「你好，我找銀河實驗室的蘭恩班納瑞先生，還有康拉德楚澤先生，請問他們今日在麼？」

    「他們正在實驗室裡忙，請跟我來會客室不知道您的來意是？」

    對面正是負責銀河實驗室安全的莫什丹尼爾。

    「噢，我們之前約過了，你可以通告一下，就說艾倫麥席森來訪」，艾倫對莫什說道。

    剛在會客室坐了一小會兒，用了一些茶點，艾倫就見到蘭恩和康拉德滿面笑容的走了過來。

    「歡迎歡迎，麥席森先生，我們這兩週特意沒有出門，在等你的到來」，蘭恩進門就喊道，「歡迎來到銀河實驗室參觀。」

    「榮幸之至」，艾倫起身，行了個法師禮。

    「你們數學領域，最近可是很不太平啊」，蘭恩調侃道。

    「唉，別提了，我和我的導師邱奇先生，也被捲了進去，最近真是火爆，我上週都沒能過來」，艾倫聽到蘭恩的調侃，搖頭嘆道，「不過還好，畢竟我們又有了長足的進步不說這些煩心事兒了，你們那台機器在哪兒？」

    「請跟我來。」

    跟著前面的蘭恩，艾倫麥席森打量著這個實驗室。

    他對這個地址有印象，之前好像屬於一名研究煉金術領域的奧術師，不過那位奧術師和他幾乎沒有交集。

    看起來裡面被精心的整理和打掃過，雖然稍顯空曠，但是各處都井井有條。

    從剛剛進門時，艾倫就看清楚了整個房子的結構。

    正對著門是一條長長的寬闊走廊，會客室就在正門邊上，和那個門衛所在的房間對著。

    長廊兩側，分佈著一個個的房間，都關著門，看不出裡面的內容。在長廊中部，有一個向左拐的岔路口，正對著廚房和餐廳。

    而長廊的盡頭，則是兩扇結實氣派的門。

    推開門，門後。

    就是寬大的實驗區，像一座微型廠房。

    「這就是我們的實驗室」，蘭恩伸手給艾倫介紹道，「現在依然比較空曠，不過這意味著還有巨大的規劃空間，哈哈」

    艾倫注意到，目前門口附近的地方比較滿滿噹噹。

    一檯鐘表放置在門口角落的小桌子上，旁邊還有一套桌椅和幾個貼牆的書架，上面的書籍看起來經常被翻閱。

    靠著牆邊，有幾台儀器設備擺放著，艾倫幾乎都認不得。

    再往前方的中央，還有一台更大的粗腿桌子擺在那裡，蓋著桌布。

    艾倫指著那一排儀器問道：「蘭恩，這裡面哪一個是那台符文計算機？」

    「額」，看到艾倫指著的方向，蘭恩遲疑了下。然後蘭恩拍了拍旁邊那個大粗腿桌子，對他說道：「這個才是。」

    接著一把將上面蓋著的防塵布，扯了下來。
               

第141節 參觀與見聞
               
    瞬間，艾倫麥席森就感覺，自己被眼前這台機器迷住了。

    細細的框架上，鑲嵌的是大塊的透明玻璃，透過這層透明外殼，他看到原本以為是桌子的這台機器裡，密密麻麻的符文和結構，以迷亂而富有韻律的方式，一團團一簇簇整齊的排列著。

    基板上密密麻麻的魔力導線，筆直的繪製在基板上，它們來回穿梭，將各種結構連接在一起。

    薄鋼板組成的複雜塔樓，有如稻田一樣排布的中繼符文陣列艾倫還看到一個裝置從一側伸了出來，他認出那是巴貝奇製表機上的穿孔帶讀取器。

    面對幾人這側的兩個斜面上，一個上面有著一個小小的數字鍵盤，艾倫感覺那應該是用來輸入數據的。另一個上面則是密密麻麻的發光符文，大概有上千個，分成了十二塊。

    機器外觀其實很平凡，但是想到據說已經實現的美妙功能，它就在艾倫眼裡散發出了巨大魅力。

    「這，就是伊扎德一號。」

    蘭恩將防塵布扔到了一邊的空桌上，對艾倫說道。

    然後他順手打開了供能開關。

    立刻，這台機器就好像活了過來，開始漸漸甦醒

    微微的藍光在符文回路上流淌，玻璃外殼裡面的符文機械結構開始復位，紛紛彈到了同樣的姿勢。幾個狀態指示符文亮起，閃著清澈的紅光。

    「它的下一代還在設計中我們剛開始設計」，蘭恩對艾倫說道。

    這時，康拉德也拿過來一條打孔紙帶，仔細在伊扎德一號的輸入部分安裝著。

    「這是哪一個程序？」

    「最初的那個，計算33矩陣的那個程序，我認為這最有代表性」，康拉德向蘭恩回答道，然後仔細的確認已經安裝妥當，就後退一步，問：「你來操作還是我來？」

    「我來吧」，蘭恩走上前去，熟練的開始了操作這台符文計算機。

    艾倫在一旁，認真的看著他們的動作。

    面前的兩人，一個在按照記錄本上的算式輸入矩陣，另一個則在一旁，盯著同伴的操作。

    隨著他們手上的動作，機器不斷的將長條穿孔紙帶讀進去一節，然後從後面吐出同樣的長度，順便用一個發光符文指示操作者輸入數據。

    咔噠咔噠的響聲連成一片，但是聽在艾倫的耳中，卻像一首美妙的樂曲。

    「計算很順利，結果必然正確甚至我對它的計算結果更有信心，我們算錯，他也不會算錯」，蘭恩說道，「除非數據輸入錯誤或者程序寫錯，而這依然是人為錯誤。」

    這時候計算已經完成。

    伊扎德二號的十進制輸出面板上，粗陋而整齊的發光符文陣列，顯示著一個個結果。

    旁邊的康拉德正拿著記錄冊，將程序編號、輸入、結果記錄下來。他依然一絲不苟的將這次演示，當成了一次實驗，認真的記下了實驗記錄。

    「偉大的設計。」

    艾倫麥席森讚歎道。

    他撫摸著玻璃的外殼，他接著感慨：「寫那篇論文時，我並非沒想過這種機器的現實意義，但是從來沒意識到，它會這麼快的出現在我的面前。畢竟那篇論文對我來說，最大的意義還是在數學上的突破。」

    「數學是奧術的基石之一，數學上的突破轉化為奧術進展，也是常見的事，不是麼？」蘭恩攤了攤手，「可惜面前這台伊扎德一號，仍然稱不上麥席森完全。甚至我們正在開始設計的伊扎德二號，也稱不上麥席森完全。」

    然後蘭恩招呼艾倫和康拉德，來到實驗室門邊的桌子周圍坐下。

    艾倫靠在籐椅短背上，雙手十指交叉著，道：「不用擔心，就像那句話說的我們終將實現，我們必將實現，已經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接下來的達成，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蘭恩點頭。

    「你們的論文已經發出去了？」艾倫問道。

    「嗯，發給了符文工程學會報，還沒確定通過。」

    「回頭我找來看一下，我記得我們實驗室有訂閱你們的下一代符文計算機準備怎麼改進？」

    聽到艾倫的問題，蘭恩沒有提那是五篇論文的事兒，他比劃著雙手說道：「我們準備在不改變邏輯結構的前提下，給它從裡到外換一遍，中繼符文有很多先天不足。所以，我們準備使用一種新型符文，替換掉它運行時所有有機械運動的結構。」

    幾人繼續聊了一會兒這台機器，相談甚歡。

    交談中，艾倫對他們兩個的工作評價很高，還憧憬了下符文計算機的廣闊應用方向。

    比如他們實驗室的一項任務，就是古代密碼和密文的破譯工作，類似的計算機應該有用武之地，不過不是眼前這台。

    三人還聊到了過往，對於兩人都獲得了博謝新秀獎這一點，蘭恩和艾倫都感覺世界很奇妙。

    艾倫是奧法聯邦人，不過是在風暴洋的對岸，奧法聯邦的另一塊領土上。

    由於他父母都在外地工作，他成為了這年頭比較罕見的留守兒童。在很早的時候，他就表現出了在奧術上的天賦，在學校中總是名列前茅。

    艾倫麥席森的大學並不是在卡特利特上的，而是在他家鄉附近的城市。和大多數人一樣，他在奧法大學一年級畢業後，就開始尋求接收自己的導師。

    然後他來到了卡特利特，進入了多多王子大學，在邱奇奧術師手下學習，繼續研究可計算性問題。

    而那篇發表在數學新進展上的論數字計算在決斷難題中的應用，則是天才的他，在奧法大學一年級完成的。

    同屬於天才，他和蘭恩有很多共同語言。

    話題一轉，說回了三人的研究上。

    「我在繼續研究群論和數理邏輯，並準備以這個方向作為我的畢業論文」，艾倫說道。

    「你去年那篇可計算性與可定義性不夠格麼？」蘭恩忽然好奇。

    「不，我的老師認為那已經足夠不過我還想在他這裡多學習一段時間。最重要的是在我看來，這仍然屬於我之前工作的擴展，所以我沒有把它當做博士畢業論文」，艾倫說道。

    蘭恩雖然理解這一點，但是他不會這樣做的。

    由於雙方老師性格不同，蘭恩如今的想法，就是盡快在微分分析儀上做出一些成果，拿到學歷畢業，然後專心搞自己的實驗室。

    畢竟每次研究到興頭上，總是要起來去搞不相關的內容有點痛苦。

    這時艾倫又問道：「蘭恩，你呢，最近在研究些什麼？只研究伊扎德二號麼你的導師沒給你佈置任務？」

    3
               

第142節 小埃布爾在行動
               
    「當然有，不過伊扎德二號的研究肯定是首要的」，蘭恩道。

    「畢竟，作為一個奧術實驗室哪怕目前尚未正式註冊探索和前進才是我們的第一任務，也永遠是我們的第一任務。」

    「所以，我和康拉德最重要，也是最重視的事情，還是新一代符文計算機的設計和研製，還有在這個過程中，探索使用奧術設備進行計算的新方向、新理論。」

    一旁的康拉德連連點頭。

    艾倫也很是贊同他這種作風。

    蘭恩接著說道：「至於我的導師，嗯，他還是給我佈置了任務的，麥席森你應該聽說過，微分分析儀。」

    「你是說那個，使用機械結構解算微分方程的那個裝置？」

    艾倫果然聽說過。

    「沒錯，我的導師範內瓦bsn教授，在二十多年前製作了這台機器的初版。然後他和我的歷屆師兄們，不斷的進行改進、在使用中改進，現在它已經是一台很完善和實用的機器」，蘭恩道，「我準備從這台機器這裡出我的畢業論文。」

    艾倫換了個坐姿：「這可能會比較困難，畢竟它聽上去已經很成熟了。」

    「我倒是有準備，而且也已經有了一點思路」，蘭恩道，「而且我個人還在研究一些其它東西，如果哪天我感覺路走不通了，就從別處搞一篇畢業論文，這個我很有信心。」

    「另外，我前些日子看了哈特萊奧術師和奈奎斯特奧術師的一些論文。」

    「他們關於信息傳輸量化和信息本身量化的理論，給了我很大啟發，讓我有了不少靈感。我正準備引入概率研究這個方向，然後將得到的成果總結一下。」

    艾倫聽完，微微思索了下：「哈特萊和奈奎斯？我好像看過一點他們的研究你選擇的方向挺棒。」

    三人繼續聊了幾個小時，深入瞭解了下互相的領域，順便還吃了一頓，由莫什買來的三明治午餐。

    啃著三明治，蘭恩感覺，自己好像好久都沒有下廚了。

    雖然美食是他的愛好。

    甚至，還排在的前面。

    但是造成他好久沒摸鍋的原因，是由於每天要上課，他如今在早上吃莫什做的早餐，中午在布魯弗萊的食堂解決。

    而晚上和宵夜，以及休息日的伙食，則是莫什去跑腿購買的三明治。雖然很美味，但是總吃一種東西很容易膩。

    哪怕是山珍海味也免不了這種情況，何況這只是一種快餐。

    等以後有錢了，要考慮找個廚師。

    或者給實驗室配個食堂。

    如果有足夠多的人在這裡吃飯的話。

    蘭恩想。

    簡單的飯後，艾倫麥席森又在伊扎德一號周圍盤桓了很久，仔細觀察、愛不釋手。

    他還仔細了伊扎德一號的設計、圖紙，蘭恩和康拉德幫他拆開蓋子讓他查看，而他俯身在上面，挨個對照了各部分的結構。

    甚至，艾倫還親自寫了一段程序，並用紙帶打孔機製作成穿孔紙帶。

    當程序正確運行，並以超過普通人的速度輸出了正確結果後，艾倫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他把痴迷的眼神，從這台迷人的機器上挪開，對蘭恩和康拉德說道：「我一會兒就回去，問一問我的老師，他要不要採購一台你們有準備出售這種機器麼？我可以訂購麼？」

    「可以倒是可以，我們甚至有一個公司可以承接這種業務但是，這台的性能不夠完善」

    「這不是問題，而且以它現在的性能，已經足夠解決很多問題了」，艾倫撫摸著這台符文計算機說道，「只要它的可靠性也不是問題，你們提供技術支持就好了，就像現在很多公司那樣，簡單培訓幾個服務人員。」

    「好的，那我給你埃布爾先生的聯繫方式他暫時住在這裡，不過今天他和妻子出去了，晚上才會回來。需要的話可以聯繫他，或者直接找我也可以，他是我的生意合夥人。」

    說著，蘭恩掏出紙，將埃布爾的名字寫在了上面。

    「好的」，艾倫一邊收下一邊說道：「伊扎德二號設計完成後，一定要通知我來看看，我很期待下一代的符文計算機，不知道那又是一種什麼結構，又會有多麼激動人心。」

    說罷，他扶了扶尖頂帽，一邊低頭走下台階，一邊回身對蘭恩和康拉德說道：「有時間的話，可以來我們實驗室參觀下，隨時歡迎，我的老師也是很好客的人。」

    「一定！」

    小埃布爾出門，是去最後敲定生產問題。

    來到卡特利特後這幾天，他一刻也沒閒著，通過威廉的關係，找到了合適的加工廠。

    他準備在這家工廠，代工弗裡登計算器。以解決需要增加的，比在索利哈爾工廠下的訂單，還要高幾倍的產能缺口。

    順便，他還想將一部分算盤的訂單，也轉移到這裡。

    經過挑選，卡特利特郊區的一家大型先進工廠，成為了小埃布爾的目標。

    「這就是我們的生產車間。」

    工廠高管自信的對小埃布爾說道。

    此時，小埃布爾穿著正裝，和盛裝的妻子一起，正在工廠高管陪同下，參觀生產環境。

    對方將邀請客戶來參觀，當做一種顯示實力，以加深客戶信心的好方式。

    小埃布爾面不改色的走著。

    他還一直在隨口應和著，身旁見到新鮮事物而略有興奮，總是指著不認識的設施拽他袖子問的妻子。

    但是平淡的表情下，掩蓋的其實是深深的震驚。

    太先進了。

    以他有限的知識，也能夠看得出來，這裡的生產線自動化水平很高。

    機器運行流暢，工廠裡噪音不算高，甚至旁邊的主管都不用大聲說話。在魯爾王國最先進的索利哈爾工廠，這一點也是不可能的，所有人都要大聲喊叫才能聽見。在索利哈爾參觀時，耳套是常用設備而索利哈爾生產線上的工人們，連耳套都沒有。

    最讓他震驚的，則是工人們的熟練度。

    不像索利哈爾工廠裡那樣，工人們在機械的、高頻率的重複同一個動作。

    這裡的工人，操作如行雲流水一般，看起來很是流暢，配合上自動化程度很高的流水線，一件件產品就這樣被飛速的生產出來。

    「我們霍夫工廠的工人，平均學歷水平是初級奧法學校畢業，沒有一個低於奧法小學畢業的人，這是質量的保證」，旁邊的工廠主管在誇耀。

    小埃布爾對奧法聯邦的教育水平有了深刻的感受。

    而同時，霍夫工廠這位高管依然在旁邊介紹自己的優勢：「而且我們設計生產流程也很有經驗，根據產品的複雜程度，我們能夠用極短的時間設計好生產流程，同時調整生產線和培訓工人，能夠以最快的速度將您要生產的產品出廠。」

    「最重要的是，我們能夠採購到低價而高質量的配件。我們霍夫工廠，和各大零件供應商都有長期合作，因為我們的需求量一向很大，這樣我們能夠以極其優惠的價格拿到零件，而且是長期供貨合同。」

    「雖然我們的代工費在同類工廠中屬於高水平，但是您完全可以用低廉的原料成本，找補回來很大一截。更何況，我們霍夫工廠代工產品的質量，從來都是頂尖的。」

    「我們霍夫工廠代工的產品，遍佈大陸，甚至跨越風暴洋，哪怕在海島上的土著部落，可能都找得到我們代工的產品。選擇我們，將是您最正確的選擇。」

    聽著、看著，小埃布爾下定了決定。

    他對霍夫工廠的主管說道：「我們回您的辦公室吧，現在就簽訂合同意向書，然後就可以開始設計生產流程了是吧？」

    「謹遵您的意願，埃布爾先生。」

    工廠主管很是高興，又一筆提成到手。

    而在這幾天的空閒中，小埃布爾還搞定了公司場地問題。
               

第143節總部和疏忽
               
    整整一層。

    一棟剛蓋了十多年的寫字樓裡面，被小埃布爾租下了整整一層，作為弗裡登公司的總部辦公地點。

    樓裡設施齊全，窗戶面積又大又明亮。

    最重要的是，有著新型而完善的空氣調節裝置，員工們再也不用在冬天裹成球打著哆嗦、在夏天光著膀子幹活了。

    小埃布爾對這些很滿意。

    他認為蘭恩也會很滿意，就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蘭恩才會有時間過來看一下。

    其實經過這段時間的挑選，埃布爾得到的備選方案不少。有稍顯破舊但是實惠繁華的老式寫字樓、有還在修建中幾十層的摩天大廈、有獨棟的佔地面積甚廣的舊廠房、甚至還有直接就是民居的辦公室在出租

    不過他將所有的條件收集好後，最終還是依靠他的妻子凱瑟琳才下了最終決定，挑選了目前這處。

    挑揀購買適合自己的東西方面，小埃布爾非常相信妻子。甚至在這一點上，比起他那各個方面都優秀的合夥人蘭恩班納瑞，他也更相信妻子一些。

    所以，他最後還是讓自己的妻子凱瑟琳，對比了各個備選方案後，按照自身情況，挑選出了最合適的那一個。

    對於凱瑟琳的選擇，埃布爾很有自信。

    新總部的位置，離著銀河實驗室、法師協會、布魯弗萊的距離，都差不太多。這三者近乎連成一個弧線，而新公司總部的位置，差不多在這段弧線的焦點上。

    這是一棟外觀米白色的建築。

    大廈的腰圍不算很粗，而且只有三層，它的名字叫「溫徹大廈」。

    十多年的時間，對於建築來說，很短，所以這棟寫字樓還算的上是新樓。大廈前面有一個面積不大的砂石地面停車場，但是平常根本沒有魔力蒸汽車或者馬車在上面停著，空蕩蕩的，顯得略有荒涼。

    帶吸盤的藤狀攀援植物已經佈滿了牆壁，給這棟還算新的大廈，加上了一點有年頭的感覺。這棟樓進駐率並不高，所以價格還算優惠。

    埃布爾和妻子一起，和這裡的管理人員簽訂了合同，租下了整個一樓，作為公司的總部。每年五個金幣，埃布爾預定了三年，並支付了第一年的租金作為預付款。

    然後，從合同簽訂三天後，也就是大後天，這一層辦公室的使用權，就會正式轉移給弗裡登公司。

    「這幾天我們可以預定一些辦公用品，用於在開工後使用。我之前看過了，裡面的桌椅都是齊全的，質量還不錯，不用我們再購買。」凱瑟琳對小埃布爾說道。

    兩人在溫徹大廈不遠處站著，在代工廠簽好訂單後，他們路過這裡時特意下來看了一眼。

    「他們幾個什麼時候到？」

    凱瑟琳繼續問道，她指的是之前在洛倫丹的微型總部裡那幾個。

    「唔，我這幾天和他們通信過，我拒絕了他們分頭過來的提議。他們這兩天就會一起行動，夥同在一起乘坐火車來到這裡，我準備給他們報銷路費。然後，在這堆辦公室裡，隔離出兩間給他們當臨時宿舍」，小埃布爾攤了攤手，對身旁發問的妻子說道。

    凱瑟琳瞬間想到一些需要補全的細節：「對了，埃布爾，我們明天還要去訂購幾張架子床，包括床墊和窗簾」

    「嗯，還有床單被縟之類，我們也可以提前採購好和辦公用品一起。至於其他的，就等他們來到以後再說吧，他們可以自己採購，畢竟我們的總部在市中心，買什麼都方便」，小埃布爾道。

    「沒錯」，凱瑟琳很以為然，「一路上我看到了好多店舖，雜貨鋪、成衣鋪樣樣不缺，包括他們吃飯也不是問題，周圍有好多賣三明治的小店就是吃久了容易反胃。」

    埃布爾點頭表示同意，然後他繼續巡視了下周圍，同時聽凱瑟琳在一旁繼續說道：「啊，接下來有時間的話，我要好好的逛一逛這一片。這邊的店都很棒啊，尤其是剛剛那條街，埃布爾你還記得麼，一整條街都是成衣店，我差點看花眼」

    此時，他們正站在溫徹大廈旁邊的十字路口。

    秋意漸深，路上的行人也遠遠多於夏天，不時有魔力蒸汽車吭哧吭哧的從一側的路上開過。

    感受著從身上拂過的風，埃布爾點了下頭，算是贊同她剛剛的話。

    然後他問妻子：「已經傍晚了，我們回去吧？」在對方同意後，他伸手等了一會兒，叫了一輛帶著出租標誌的魔力蒸汽車。

    「埃布爾，你可能要有新業務了！」

    看到埃布爾和凱瑟琳進了屋子，蘭恩高興的對他喊道。

    「噢？」

    聽到蘭恩的話，埃布爾臉上略帶驚奇：「你今天沒出去吧？」他記得早上吃早飯時，蘭恩還和康拉德說今天一天都待在實驗室裡，不知道自己這個合夥人，這次是怎麼在家就接到訂單的。

    「當然沒有，我是在這裡遇到的業務」，蘭恩搖了搖頭，然後指了指地板。

    「稍等」，小埃布爾對蘭恩說道，然後扭頭開始關心自己的妻子：「凱瑟琳，你先回屋裡休息吧，今天這麼累。」

    待目送凱瑟琳轉身後，埃布爾才把目光轉回來，道：「說一說怎麼回事兒？然後我還有不少事情需要講給你，今天我和凱瑟琳收穫很大我們去客廳坐著說。」

    康拉德出來露了一面，然後繼續回屋改進設計細節。

    蘭恩身體前傾坐在沙發上，雙手十指交叉胳膊肘支在腿上，向對面沙發上的小埃布爾敘述了今天的事情：

    「我和康拉德在協會認識了一名叫做艾倫麥席森的奧術師，他目前在多多王子大學進修。」

    「然後今天，艾倫應邀來咱們實驗室參觀時，對我們的伊扎德一號符文計算機很是感興趣。他表示會嘗試勸說他的老師邱奇先生，採購伊扎德一號用於某些研究。」

    「所以，我把你的名字給了他，如果勸說成功，他會找你或者直接聯繫我，埃布爾你可以跟進一下這個事兒。像這種未量產的設備，一向屬於高利潤率的產品。」

    聽蘭恩一口氣說完後，埃布爾沒有說話，而是罕見冷靜的思索了一下。

    他對蘭恩說道：「這是好事，但是，我們假設如果對方下了訂單，你和康拉德肯定是沒有時間製造的吧？」

    「額那肯定。」

    蘭恩忽然發現，自己似乎沒仔細思考過這個問題。

    「所以，我們的生產是個大問題。畢竟你剛剛也說了，符文計算機這種東西，不可能像計算器一樣，去工廠批量生產，所以我們只能自己招人製造。」

    「而這需要配套的場地、原料採購、人員培訓這可不是簡單的事兒」，埃布爾經驗豐富的說道。

    被提醒後，蘭恩也陷入了思索。

    「或者，我們可以這樣」，幾分鐘的沉默後，蘭恩抬頭說道。11
               

第144節 標書集
               
    「你想到解決辦法了？」埃布爾說道。

    「當然，這很簡單，我相信你也想到了」，蘭恩笑道。

    「嗯，你們應該招些人了，現在你們的人手差很多，如果人多起啦，就好辦了」，小埃布爾抓了抓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出了自己的建議。

    「正有此意」，蘭恩笑了笑，說道：

    「之前我已經聯繫過我一位師兄幫我招人，不過我那時，準備招的主要還是實驗室助手。現在看來，接下來我們可以擴大一些範圍。」

    「不止可以招幾名實驗助手，還可以專門招幾名學徒，用於組裝一些需要定製製造的設備。不過，這些人也要有足夠的水平，不然無法學會和理解這些。」

    小埃布爾點頭，說道：「這我就放心了，希望還是要盡快。而且在這方面，我是沒法幫上你的忙的，我很難在短時間內招到合格的奧術師。」

    「這個交給我」，蘭恩不以為意。

    他很有信心的對小埃布爾說道：「這些人的來源不管是實驗室助手還是裝配學徒還是要從布魯弗萊想辦法。布魯弗萊大學的畢業生，應該是很合適的來源，估計兩撥人的水平差距不會很大。」

    「之前，我向莫里斯師兄尋求的，是幫我找兩三個優秀的實驗室助手。明天我可以繼續拜託他，增加數量降低質量，再招聘兩三個無意於科研的畢業生。」

    「這樣，我們可以直接培訓他們，從事簡單的符文回路繪製和符文裝配工作，把我們解放出來。只要他們能看懂圖紙，我們甚至連培訓都不需要花費什麼精力。而我和康拉德，可以帶著新的助手，繼續伊扎德二號的研究。」

    「最後還有一點。符文計算機上，針對那些通用性高、或者體積大的部分，我們依然可以外包出去。只要有足夠的訂單。」

    小埃布爾點頭表示贊同。

    蘭恩繼續道：「沒錯，只要有足夠的訂單。通用性高的部分，我們可以購買標準零件，或者下單進行批量生產，比如那些內存用的鋼柱鋼片而體積大的部分，我們可以直接下單給一些小作坊，定製製作，成本和速度可能都比我們自己做要好一些。」

    看到蘭恩已經已經有了成熟的想法，小埃布爾高興的接過了和艾倫聯繫的任務。

    然後，他開始對蘭恩講述，他們夫婦兩個今天的收穫。

    蘭恩聽到埃布爾訴說的內容，也驚了下：「你們這麼快？」

    「嗯，只要提前收集好足夠的信息，很多事情都是水到渠成的」，他緩緩的告訴眼前的蘭恩，「今天我特意帶了凱瑟琳出去，就是因為，她在做花錢前的選擇時很有一套。也是多虧了她，我才在今天一天的時間裡，就安排好了後續生產，並且給我們的弗裡登計算技術股份有限公司找到了合適的新總部。」

    「凱蒂，喬納森先生上午來過了？」

    剛回到自己小店的提利爾，一邊脫下自己的外套掛在櫃檯後面的架子上，一邊問自己的妻子凱蒂。

    「嗯，來過了，送來了這次訂的貨」，凱蒂在櫃檯後面敲打著算盤核算什麼，頭也不抬的回應身旁的丈夫。

    「那不錯，一會兒我就去把新到的貨，補回貨架和倉庫」，提利爾挽起袖子，準備幹活，「他這次沒有給咱們分配什麼新貨的任務？」

    「有，這次他分配了一種可以調整發光模式和順序的，用於渲染氣氛的多綵燈課我看不出這有什麼用。」

    「唔，我想想什麼樣子的？或許我們在晚餐的時候開上一個，用餐起來一定很有感覺」，提利爾對妻子笑道。

    「如果我們再年輕二十歲，應該才會很有感覺吧」，凱蒂抬頭看了他一眼，也搖頭笑了笑。

    「那可說不準，哈哈，等我忙完就看看，沒準兒我會內購一個。」

    提利爾晃著胳膊，走向小店的角落，那裡堆著這次送過來並卸下的貨物。

    喬納森是他們的一個渠道商。

    他們這些魔法耗材店，總是以固定或者浮動的週期，統計自己需要補充的貨物種類，然後給一個或幾個渠道商下單。而這些渠道商，則會按照固定的順序，依次給片區內的銷售點送貨一次送全訂單上的所有貨品。

    凱蒂聽了丈夫提利爾的話，並不以為意：「你想要就拿一個，反正很便宜，不過這樣喬納森可高興了，畢竟他每次放在我們這裡售賣的新品，只有三四件，你這一次就給他解決了三分之一的問題。」

    「而且，說不定我們晚餐真的可以好好找找感覺，反正孩子們今天都不在家對了，說起來，喬納森這次將之前的幾台計算器收了回去。」

    「不是時間還沒夠麼？」提利爾一邊將箱子從角落往合適的地方搬，一邊好奇的問道。

    「我也好奇這個問題，他從未在試銷商品還沒到足夠期限時，就把它們收回過」，凱蒂繼續敲打著鍵盤，不是很在意的說道，「結果他說，他們在批量發售的方向上，遇到了貨源不足的問題。因此，需要將這些分散試銷的貨，重新收集起來，用於大宗方向的缺口。」

    「誒？那看起來這個弗裡登計算器，並不像看起來那樣不好賣？」提利爾將手上準備搬起的箱子重新放回腳下，站起身說道。

    「不是，喬納森先生告訴我，咱們這些零售商的銷售並不理想，反而是其他的批發渠道有了不錯的成績」，凱蒂道。

    「那還是個好消息」，提利爾重新開始忙碌，「我對這家叫弗裡登的公司感覺還不錯，他們設計的算盤想法很是優秀，如果因為第二款產品定價太高就倒掉，實在是有些可惜。」

    對於小埃布爾來說，來到法師協會並不是第一次。

    甚至卡特利特的法師協會，他也不是頭回進來。前些日子為了尋找合適的辦公地點，以及除了威廉介紹的代工廠外的備選方案，他多次來到這裡抄過協會的公告板，雖然收效甚微。

    不過每一次來到這掛著「施法者與奧術師聯合協會」大牌子的建築裡，小埃布爾總是無法抑制自己，從內心深處生出的敬畏感。

    或許這就是普通人對於法師的常見感覺。

    強大、神秘、令人尊敬。

    這就是提到「法師」或者「奧術師」這個詞兒後，普通人心裡的正常感覺。

    小埃布爾拘謹的尋找了一圈，卻發現並沒有自己想找的那個窗口。

    踟躕了一下，他還是找了個穿著法師長袍，看起來比較和善的人，滿臉堆笑的問了下：「法師先生您好，請問訂閱期刊的窗口在哪裡？它應該在那裡的，但是找不到了。」

    他指著那個位置，按照慣例，也就是各地法師協會千篇一律的大廳設計，那邊應該有一個窗口，用於給法師和市民們，提供郵政服務，以及各種報刊訂閱服務。

    對方果然像面相一樣和善，他簡單思索了一下，對小埃布爾說道：「噢，你說這個啊，外地來的？卡特利特的協會規模算是比較大的，所以郵政業務獨立出去，在外面的郵局裡，包括你說的期刊訂閱。」

    「謝謝你，先生我來自貴族議會那邊。」

    告別了和善的奧術師，小埃布爾趕緊出門，按照對方指的方向走過去。

    也不怪他搞錯，即使在奧法聯邦，也有一半的地方，是將郵政業務開辦在法師協會大廳裡，進門右手邊第一個窗口處的，那裡經常拍著長隊，市民們在這裡郵寄各種東西。

    而小埃布爾雖然收發過信件當初和洛倫丹舊總部的留守人員通信也沒有來過郵政窗口。

    發信時，他按照格式寫好信貼好郵票，就投在了街角的郵筒裡而回信，則被郵遞員直接送到了銀河實驗室的地址。

    因為收信人是他個人，並未像寄送給蘭恩的信件那樣，留在論文寄送窗口的架子上。那是法師們，而且是隸屬於當地協會的法師才有的待遇。

    轉過一個拐角，在緊挨著協會的地方，一個對外人來說有點隱蔽的寬闊巷子裡，小埃布爾找到了自己的目標。

    很近，但是他之前來的時候，都沒發現這裡。

    「先生，您要辦理的業務，是預定一年的卡迪亞大陸中高端招標消息集錦，確定麼？」窗口後的工作人員，看著手中埃布爾填寫好的業務申請單，對他最後確認道。11
               

第145節 對手的新設計
               
    「是的，我確認」，小埃布爾回答的很利落。

    「好的，先生。」

    聽到他的回話，工作人員也飛速的將申請單上的信息記錄下來，然後又將小埃布爾填寫的地址讀了一遍，待他確認無誤後，也填寫在這行表格上對應的那一列。

    小埃布爾填寫的地址，正是弗裡登計算技術股份有限公司的新總部。

    這是為公司訂購的期刊，卡迪亞大陸中高端招標消息集錦裡面，羅列了近期內的招投標信息，包括但不限於建築、採購、科研、代工等等。

    有招標需求的公司或者單位、組織，只要項目的資金規模夠大，一般都會選擇在這份刊物上，發佈自己的簡要招標信息。

    因為大家都知道，有資格提供所需服務的組織，都會訂購上一份這個，在這裡，能夠更大幾率的找到適合自己的乙方。

    埃布爾認為，自己公司的產品，弗裡登計算器，已經屬於比較高端的貨色。所以訂購一份這期刊很有必要，說不定，就能從中得到新的訂單，或者發現新的推銷方向。

    「先生您好，一共是一個金幣零十個銀幣」，工作人員填好了表格，對窗口外的小埃布爾說道。

    「噢，好的」，小埃布爾趕緊拽起自己的錢袋，開始往外掏亮晶晶的方形圓孔金屬幣。

    對於招標消息集錦這個昂貴的定價，小埃布爾早有瞭解和準備。

    直觀來說，一本卡迪亞大陸中高端招標消息集錦預定一年所需的花費，比蘭恩當初訂購七本頂級期刊外加一本符文工程學會報，這本訂購一年花費的總額，還要高上一截。這本刊物訂購一年，也超過一個普通工人一年的收入。

    似乎很坑，看起來，是專門為了宰這些有資本的人，而且也很有成效。

    但又有哪個志在將產品行銷世界的公司，不會訂購這份消息集錦呢？

    畢竟這裡面的招標消息最全、最權威。而且，這個價格比起投標時購買標書的價格，又完全算不上什麼了。

    那時候，可能購買一份詳細的標書，就需要一個、五個甚至十個金幣。

    而這，又只是普通價格。

    還好前段時間裡，算盤的銷售大獲成功。因此，在向銀河實驗室購買了弗裡登計算器的專利，安排好洛倫丹和卡特利特兩地的弗裡登計算器生產，又租用了新的總部之後，還有非常充沛的資金，用於各項日常事務的運行。

    包括人員工資、接下來準備的招聘擴張、渠道費，還有為從洛倫丹過來的幾個老員工報銷路費，這些消耗加起來也只是九牛一毛。

    感謝班納瑞，這份利潤太過豐厚了。

    估計過段時間，還能給三個股東埃布爾、查理、蘭恩，再分紅一波。

    「這就是你們的新成果？」

    法西特公司的老闆，綽號「噴火蠻牛」的哈爾西，拇指和食指托著下巴，用審視的眼光瞅著前面的樣機。

    他今天這會兒罕見的冷靜，沒有發火，也沒有打人罵人或者侮辱人。

    不過來匯報的幾個研發部門員工，仍然有些戰戰兢兢，尤以研發部門的小組長為甚。

    「是的，哈爾西先生」，小組長說道，他的臉上有大大的黑眼圈，一旁的幾個研發部門的員工也是這樣，幾個人都非常的憔悴，似乎隨時可能猝死的樣子。

    迫於老闆的n和失業的壓力，他們加班加點，按照之前的思路完成了設計。

    期間，每個人都碰到了來自家庭的埋怨。但同時，更多還是來自家人們的心疼。家人怕他們搞壞身體，但是他們卻沒有選擇。

    「介紹一下它的優點。」

    哈爾西面無表情的說道。

    小組長立刻回覆道：「哈爾西先生，我們按照上次的想法和思路，對原有的結構進行了大幅改變和精簡。現在您面前的這台計算器，在功能不變的情況下，只有打字機大如您所見。」

    「我不瞎，已經看到了」，哈爾西冷冷的說道，「造價呢？」

    「造價幾乎沒有改變，這才是最大的進步！這意味著，只需要以相同的價格，我們就能生產出比以前優質的多的產品！」

    「而且，我們將它的體積縮小後，這台計算器的計算速度也有不小幅度的提升。我們測算過，同樣的數字計算，它比我們競爭對手弗裡登公司的產品，僅僅慢了不到百分之二十。」

    「更何況，我們的機器耗能和壽命，都遠遠強於對手的產品！只要製造上注意，甚至連免維護性上，我們也將會略勝一籌」，小組長高興的說道。

    哈爾西依然冷靜，他心底並不相信眼前這群人，能夠設計出完美的產品。

    於是他想了想，問道：「還不錯，那麼，它的缺點又是什麼？」

    聽到老闆的問話，小組長趕緊解釋道：「是這樣，在我們看來它唯一的缺點，就是對於製造的條件要求上升了很多，因為裡面異形零件的增多，讓加工難度上升了一些。不過這不是大問題，它帶來的成本提升，幾乎還是會被材料消耗減少而抵消。」

    「很好」，噴火蠻牛哈爾西罕見的誇獎了一句，「這次我還算滿意，我會酌情提高你們的年終獎勵。接下來，對於這台計算器投入生產的設計，你們要用心。然後！」他瞬間提高了嗓門：「我記得上一次我來到這裡時，你們說有兩個設計方向，那麼另一台在哪裡？」

    「我們我們為了盡快做出一項設計，就先攻關了其中一項」

    研發部門的小組長，雙腿開始像篩糠一樣顫抖。

    不像普通信件那樣，需要經過半個月的漂洋過海。

    來自蒂斯大陸的論文，走的是空中郵遞航路。

    在法師協會這些年新開通的空中郵遞航路上，裝足了魔力晶石的飛行器，可以用兩三天的時間，就橫跨整個風暴洋，將運載的貨物或人員，送到另一塊大陸上。

    中途只需要在協會控制的海島基地降落，給飛行員提供休息即可。

    甚至不用中途補充能量，因為魔力晶石的能量密度極高，遠不是電池，或者這個世界所沒有的化石燃料可比的。

    魔力晶石，只需要不大的質量，就能儲存令人豔羨的總能量，這給大地上奔馳的列車、魔力機車，大海上劈波斬浪的輪船、空中的飛行器提供了便利，同時也讓魔力爐快速燒水的蒸汽火箭成為了可能。

    因此，這個世界的能量運用，有著自己的優越性。

    沒有遍佈大地的能量輸送線路，只需要從充能站將充滿魔力的晶石運出，經過交通絡遞送到最終用戶手中，就足以支撐長時間的清潔能量使用。

    不管是家中的照明、家具，實驗室的科研設備，人們手裡的便攜設備，奧術師們手中的武器，還是大型的運輸車輛、工程車輛、工廠中的機械、生產線，亦或是天上的衛星，只需要放入這種小小的魔力晶石，就能安安靜靜或者吭哧吭哧的開動起來，為世界提供多姿多彩的服務。

    所以，說目前的文明，是建立在晶瑩剔透的、可以重複利用的魔力晶石上，一點都沒錯。

    不過，空中郵政唯一的問題，就是能耗和飛行器維護成本依然高昂，加上飛行器和合格跨洋飛行員的稀缺，依然不適合作為普通情況使用。

    比起遞送郵包，加急信件和論文等低重量高價值物品，運送起來更合適。11
               

第146節 招聘
               
    飛行器輕盈的在天空中滑過，跨越下方蜿蜒的海岸線。

    大海中蕩起陣陣的波浪，白色的浪花前赴後繼的拍碎在岸邊，讓海岸遠遠看去像一條寬寬的白色絲帶。

    隨著水平尾翼上方向舵和主翼上襟翼的共同作用，飛行器的高度緩緩下降。

    操縱者通過地面上顯眼的地標，以及身前的儀表讀數，不斷的調整姿態，準備進入進近程序。

    聽說再過不長的時間，機場就要安裝輔助導航系統，可以相對準確的幫助飛行器確定位置和速度。不過在此之前和之後，起飛和降落依然會是飛行過程中，最為危險的時刻。

    隨著第二次轉彎，跑道已經遙遙在望。

    到這裡時，飛行員依然不敢鬆懈，他維持著飛行器的速度，傾斜機身對準下滑通道。

    然後在飛行員的緊張動作中，飛行器舒展著翅膀，穩穩地降落在跑道上。

    沿著滑行道和預定滑行路線滑行道指定的停機坪後，自有樓梯車和魔力蒸汽擺渡車將車上的三兩名乘客接走，這是幾名趕時間的奧術師，花了大價錢乘坐飛行器出行。

    這也是目前的乘坐要求，只有學會飛行術的奧術師才有資格花錢買票，因為製造廠設計場仍然不敢確保飛行器的安全性。

    這時候，乘客和飛行員都會自己飛，成為了比較重要的要求。

    空中的航線，沿著的是海面上輪船的班期航線，很是繁忙。萬一失事，大家都能夠憑著自己的本事，安全的降落在海面上，固守待援。

    待魔力蒸汽擺渡車開走，一輛特製的貨車又行駛了過來，將巨大的郵包從貨倉中叉了出來。

    接下來，這個郵包會被送到分揀中心，沿著郵路送到它該去的地方。

    而斯蒂比茲奧術師團隊撰寫的論文，就靜靜地躺在這個郵包裡。它並沒有碰上那些小概率事件，例如飛機失事浸在海水裡。

    它將在幾天內，送到奧術新動態期刊的編輯部，一份影響因子24的刊物。

    傍晚離開布魯弗萊奧法工程實驗室後，蘭恩見到了莫里斯師兄給自己找的助手們。

    「我找到今年畢業這波人的年級主任，然後拜託他，尋找到了成績較棒的幾位同學。」

    「當然，這幾位都是沒有找到接收導師，也沒有離開學校工作的。他們全都是合格的畢業生，對於進入一家實驗室很有興趣，而且並不挑剔。」

    來的路上，莫里斯師兄拍著胸脯對蘭恩說道。

    面試地點在一間空教室內，大學的教室和之前一樣，只要沒課就隨意取用。

    「當初你說要兩三個，為了保險，我幫你多找了四個人，然後告訴他們是要參加面試，你可以酌情挑選」，莫里斯囑咐蘭恩道，「而且這樣的話，在心理上也能強於直接邀請，相對來說以後會更好管理。」

    莫里斯師兄屬於家學淵源，這樣將邀請改為面試，將「邀請加入」改為「批准批准」，會讓幾位新助手在心理上有弱勢，有益於後續的管理。

    「一會兒，你不管看中了誰，都不要當場下決定。我會告訴他們回去等消息，然後你將挑選結果告訴我，我通知被選中的人去你的實驗室。」

    「至於你需要的那幾位，專注於製造而非研發的學徒，我想了下，並未選擇我們布魯弗萊的學生，畢竟奧法大學的畢業生，不是很適合在這種崗位上長期的幹下去。所以我給一位奧法高級職業技術學院的熟人去了信，讓他幫我留意幾名比較優秀的畢業生。」

    莫里斯師兄繼續精細的囑咐道。

    而蘭恩很是驚嘆莫里斯師兄竟然想的這麼細緻，不住的道謝。

    隨著邁入教學樓，他們兩個噤住了聲音，在長長的走廊上找到了那間教室，推門進去。

    面試的過程乏善可陳，無非是確認一下成績，簡單判斷一下性格和談吐，然後蘭恩就在心裡草草的刷下去了一位。

    唯一有點讓人驚奇的地方，是剩下的三個人中只有一個是法師。

    另外兩人，魔力水平都在法師學徒的階段，他們是從奧法學院考到了奧法大學，並取得了不錯的成績。

    蘭恩觀察了下他們的素質，很是高興的將兩人都選擇了下來。

    其實這也是有著現實因素。

    一個接近畢業的正式法師，只要他的奧術師水平不算低，相當的搶手，各方都會緊緊的盯著。

    如果沒能找到接收自己的導師，很容易就被一些用工方聘走。

    蘭恩來的晚，撿漏已經很困難了，還好他並不看重魔力修習等級這項。

    回頭將四位蘭恩的學長送走後，問清楚蘭恩的選擇，莫里斯師兄說道：「蘭恩，把你實驗室的地址給我一份，定下個時間，然後我去通知你選中的那三個人，到時候直接讓他們過去報到就好了。」

    「好的，師兄，我看明天就不錯」，從挎包裡扯出一張紙，蘭恩刷刷的寫下了銀河實驗室的地址，「謝謝師兄。」

    「不用見外」，莫里斯師兄揮揮手，對蘭恩說道：「奧法高級職業技術學院的畢業生，我自作主張沒有安排面試環節，直接讓對方給我提供三名質量應該不會差，你先用著，有問題可以直接開除，我幫你補滿額度。」

    看來任何地方都會有輕微的鄙視鏈存在，哪怕是追求真理、公正而相信秩序的奧術師們。

    「沒有問題，謝謝你，莫里斯師兄。」

    「一會兒我就去封信，讓他選中人手後，也直接到你的實驗室報到即可。其實這也是幫了他的忙，他們對於畢業生的就業率可是很看重的。」

    而白天，小埃布爾也有了很不錯的收穫。

    本地的人才市場。

    法師們真的把這個，充滿了汗水和選擇的地方，辦的像真正的菜市場一樣。

    人才一詞，有官方的定義。

    只有從小學畢業後的人，才能算作人才，進入人才市場開售。

    而其餘的，只能進入旁邊，那個掛著「人力資源市場」牌子，連個頂棚都沒有的院子裡，接受挑選，從事體力勞動。

    「招工！招工！招工！會飛行術優先！」

    「只要你是個法師學徒，只要你會一點照明術，這裡有著優質的工作讓你選擇！」

    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響徹屋頂，攤位後面每一個招聘者或者求工作的人，向著面前經過的每一個人推銷著自己的條件。

    而在這種嘈雜的環境下，小埃布爾反而如魚得水，很快用質量一般的條件，招夠了人。

    他在為弗裡登公司總部的正式運轉，選擇初始的人事、財務、行政、銷售人員。11
               

第147節 近況
               
    「嘿，蘭恩，那幾個人好用不？」莫里斯師兄一邊搖晃自己的水杯，一邊問旁邊的蘭恩。

    「都很好用，我明年還要！謝謝師兄」，蘭恩笑著回應道。

    轉眼間已經是月餘過去。

    秋意漸深，布魯弗萊奧法工程實驗室所在的魔法塔外，已經是遍地落葉。

    路邊、廣場邊如哨兵一般的高大梧桐上，一片金黃。片片落葉，也給地面和路面，鋪上了厚厚的地毯，猶如夏日的麥田一樣燦爛。

    小橋下潺潺的流水，也帶著一片片有著分形結構的葉子流過，匯入校園裡的小湖。

    早在一個月前，銀河實驗室剛剛增添了三名助手後沒多久，從遠方風塵僕僕到來的幾位學徒，也敲響了實驗室的門，過來報導。

    莫什和康拉德率先接待了他們。

    待到蘭恩放學後，先是帶著實驗室裡，除了莫什之外的所有人，用一頓豐盛的大餐，為三位新來的學徒接風洗塵。

    然後，蘭恩和他們詳細的談了這裡的待遇。

    他為這幾個人開出了二十銀幣一個月的高薪，而且，包吃住。

    和之前到來的三位助手保持同一水平，沒有差別，六個人都很滿意，畢竟剛入職就拿到一份不錯的薪水，表明自己已經有了不錯的起點，這預示著未來的發展不會差。

    同時，銀河實驗室的客房瞬間爆滿，所有的臥室都改成宿舍，住滿了人。而一名會烹飪的學徒兼任了廚師，蘭恩為此給他每個月加了三個銀幣。

    接下來，只經過簡單的培訓，兩撥六個人就都正式上崗。

    其中，三名布魯弗萊大學畢業的，作為助手協助蘭恩和康拉德的工作，他們將一些重複性的、低難度的工作分解出來，交給三位助手完成，這大大提高了蘭恩和康拉德的效率。同時，蘭恩送他們三個，去威廉那裡培訓了符文印刷設備的使用方式，並準備讓他們三個，成為伊扎德二號製造過程中的主力。

    而三名奧法高級職業技術學院的畢業生，則在蘭恩和康拉德簡單的培訓後，開始了伊扎德一號符文計算機的生產。因為經過溝通，小埃布爾已經從艾倫麥席森的老師邱奇奧術師那裡，得到了一台新型計算機的訂單，這張訂單的利潤率超過百分之十。

    弗裡登公司也漸漸走上了正軌，隨著洛倫丹來人的適應，隨著小埃布爾在人才市場招聘到的員工的到位，弗裡登公司的總部開始正常的運轉。

    在總部的操縱下，洛倫丹的索利哈爾工廠和卡特利特的霍夫代工廠，源源不斷的將弗裡登計算器和算盤生產出來。

    然後隨著新招道的銷售人員們，在大陸上各地的行動，這些產品漸漸被賣了出去，產生利潤。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而這段時間，蘭恩和康拉德的論文，也成功的發表在了符文工程學會報上，第一期兩篇，第二期一篇，預計第三期還會是兩篇，他們很是賺了一點奧數積分。等年底積分到賬後，康拉德很快就能升到二級奧術師，而初步看來，蘭恩也逼近了一級奧術師的門檻。

    偶然的，也帶著一些必然，蘭恩也看到了斯蒂比茲奧術師在奧術新動態上，發表的那篇論文一種用於計算複數的符文回路計算機。

    不過，蘭恩當時的心情只有欣喜。

    一方面是因為，對於見到同路人腳步的欣慰感

    另一方面，則是他看到了這篇論文底部，對他最初那篇論文的引用：

    11蘭恩班納瑞對中繼符文和開關回路中的符號分析符文工程學會報，327512：1417

    這意味著，他至少又收穫了一點奧術積分。

    年底的積分結算，很值得期待

    他的那篇新兵臨城下也已經連載完畢，反響很棒。

    連續兩篇優秀的、想像力豐富的，已經穩定住了他在界的地位。讀者們紛紛對阿西莫夫先生，那無窮而美妙的想像力、優美而富有感染力的文筆表示讚歎。

    尤其是和索菲婭的幾次通信，蘭恩很歡快的看到，自己的老朋友對自己的稱讚。

    這讓他心情高昂了好多天。

    連極地黑白鵝公司，也托歐瑞根幻想週報的關係，尋上了門來，希望將這篇拍攝成影片，順便邀請蘭恩編劇和指導。

    不過考慮到設計完成，已經開始對部分進行驗證性製作的伊扎德二號，蘭恩婉拒了極地黑白鵝公司的誠意他們給的聘用價格，是一個讓人拒絕的很困難的數字。

    還好，他和極地黑白鵝公司的代表，簽下了兵臨城下影片版權出售的意向性協議。

    等對方公司批准，簽訂好合同，他會有一筆豐厚的報酬入賬。

    蘭恩還答應了有時間的話，在開拍前去一次對方公司，提供一些有效的意見和一些造型上的指導。

    不過蘭恩本人，這段時間的活動則很規律。

    他幾乎是在銀河實驗室，和布魯弗萊奧法工程實驗室之間，兩點一線。

    單調的生活。

    不過他對於自己畢業論文的想法漸漸清晰，莫里斯師兄提問時，他正在演算自己的一個設想。

    「那就好」，莫里斯師兄愉快的說道，「布魯弗萊的畢業生我是不擔心的，畢竟且不說咱們學校的教學水平，就是去年的年級主任那也是靠譜的人。」

    「我就擔心那波奧法高級職業技術學院的，畢竟我只是拜託一個普通朋友去找的，沒親眼見到，不是很能確認他們的水平。既然你這邊感覺好用，我就放心了下次我還可以找他。」

    蘭恩點了點頭，然後他略帶好奇，有點卦的問道：「莫里斯師兄，聽說你和菲歐娜師姐在一起了？」

    「噓」，莫里斯趕緊噓出聲，緊張的看了眼周圍的同門，尤其是菲歐娜的方向。見沒有人注意這邊，他偷偷瞪了一眼，旁邊豎起耳朵準備聽的托利，小聲的和蘭恩道：「沒錯，就是這樣，因為一次偶然，我改了主意。」

    「我記得之前誰還說過，就算從外面橋上跳下去，淹死在小河裡，也不會找她來著？」托利師兄終於忍不住，一臉壞笑的低聲調侃道。

    「不，人的認識總是在進步的。」

    莫里斯師兄一臉正色的，對托利和蘭恩說。

    然後他將視線集中在蘭恩身上，故作滄桑的低聲說道：「蘭恩啊，以後你尋找另一半，也要像我這樣，謹慎而多思考。尋找一個像菲歐娜這樣，優秀、獨立而成熟的好姑娘。」

    蘭恩：「」

    托利：「」11
               

第148節 向老師推銷！
               
    這段時間，在各個不見硝煙的戰場上，弗裡登公司和法西特公司進行了激烈的戰鬥。

    雙方的銷售員們、渠道商們，紛紛使出了渾身解數，慘烈的爭奪著這片市場。

    跑關係，找門路，擺資歷，打廣告，上門推銷

    還有下絆子，搶單子，互相詆毀，以對手做對照組展示

    等等這些，常規的、非常規的手段，被他們不間斷且高頻率的使用，就為了爭搶這個客戶範圍狹窄，卻具有高附加值的計算器市場。

    雙方唯一守住的底線，就是都沒有降低價格。

    他們最終還是守住了一絲理智，咬牙忍住，沒有陷入兩敗俱傷的價格戰中。

    畢竟，將市場搞壞，將比賽拖入垃圾時間，對誰都沒好處。

    但是在其他方向，雙方進行了全方位的鬥爭。

    受餘波影響，甚至售賣各種專用計算機的，無辜的商業機械公司，都因為他們之間的戰爭，銷量略有下滑。

    弗裡登公司的戰果很不錯，依靠弗裡登計算器優良的性能和三分之一的售價，弗裡登公司的銷售人員們，很是搶下了一些法西特公司的老客戶。

    而法西特公司，只好靠各種關係和交情來防守。

    不過這很有效，他們的這種招數，讓弗裡登公司的銷售人員們也比較無奈。畢竟作為新加入這個市場的玩家，對於人脈和關係的積累，必然比不上這種老牌的市場壟斷者。

    令人高興的是，依靠比較高的利潤率，僅僅用一個月的時間，弗裡登計算器就收回了本錢，進入了盈利通道。

    雖然作為一件產品來說，弗裡登計算器很成功，而且最讓小埃布爾很高興和滿意一點，是他們的弗裡登公司，終於擺脫了一條腿走路的尷尬境地，有了兩種盈利產品作為支柱。

    再加上從艾倫那裡接到的，邱奇教授的實驗室對於伊扎德一號符文計算機的訂單，這種代理業務也有望成為弗裡登公司新的增長點。三條腿走路，弗裡登公司一定會有光明的未來。

    然而，目前的弗裡登公司，最大的利潤來源，仍然是源源不斷的算盤銷售，而不是新的弗裡登計算器和符文計算機代理業務。並且在可以預測的短時間內，這種狀況不會有改變。

    還好，由於弗裡登計算器的訂單總數量較低，小埃布爾在擴大產能方面，投入並不大。

    這造成了弗裡登公司回籠投入資金的迅速，讓弗裡登公司的現金儲備，不僅沒有因為新產品投產而減少，反而更勝從前。

    也因此，在幾天前，經過蘭恩和埃布爾的商議，弗裡登公司拿出一部分現金，給公司的三個股東蘭恩、埃布爾、查理，按照持股比例進行了分紅。

    這是一筆豐厚的收入。

    但是蘭恩拿到手的瞬間，就用這筆錢，加上自己這段時間的絕大部分積蓄，一起投給了銀河實驗室。

    因為，製造伊扎德二號的前期準備已經開始，並進行了局部的試制和驗證這簡直是個無底洞。那些亮閃閃的金幣銀幣，就像做飯用的柴禾一樣，被快速消耗掉。

    如果用兩個通用語單詞來形容，就是燒錢。

    實驗室的運行和做研究，果然是消耗巨大的事情。

    還好目前銀河實驗室的主要研究方向，還是符相關及衍生。

    蘭恩幾乎難以想像，那些在做奧術原理方向研究的實驗室，一天要燒掉多少金幣。說不定一台加速器跑上一兩組數據，就能將一大堆銀河實驗室消耗掉。

    他現在一個很大的祈求，就是弗裡登公司要穩步發展，千萬不要出事，否則銀河實驗室的研究就要中斷了，那樣的話，絕對是個大悲劇。

    所以基於現實的需求，作為弗裡登公司的股東，還是最大的一名股東，蘭恩也為公司的運行投入了一些精力。

    譬如他現在在干的事情：

    向老師推銷。

    「范內瓦老師，這就是我們的成果的宣傳資料，您要不要看看？我感覺咱們實驗室裡，確實對這種東西有需求。」

    蘭恩拿著幾張針對性的宣傳單，遞給面前的老師，並小心翼翼的說道。

    最近幾天范內瓦教授終於閒了下來，三天兩頭能夠待在布魯弗萊奧法工程實驗室。

    這是師兄師姐們的福音，他們瞬間爆發出了熱情，紛紛將這段時間積累的問題，拿過去詢問自己的導師，並在得到令自己滿意的講解後，興奮不已，滿臉帶著滿足的神情，在實驗室裡轉來轉去。

    而蘭恩在今天放學後，瞅住范內瓦老師待在辦公室的時候，敲門鑽了進來。

    他拿著弗裡登公司總部裡，那些專業人士針對魔法塔特製的資料和廣告說明，讓老師看一看。

    「噢？這是你們弄出來的？我看看。」

    范內瓦教授略帶好奇，然後他接過蘭恩的資料，翻開仔細讀了下去。

    將弗裡登計算器推銷給自己的老師，並不是天方夜譚，而是實驗室確實有現實的需求。

    並不是蘭恩他們做實驗要用，更不是為了搶微分分析儀的生意，布魯弗萊奧法工程實驗室，對弗裡登計算器有需求的地方，是魔法塔的一個標配部門計算室。

    不管有用沒用，帶有實驗室的法師塔都要配有這樣一個部門。

    只不過根據各法師塔裡面，實驗室們的不同，規模上有大有小。

    范內瓦老師的辦公室，在法師塔的最頂上，從這裡的窗子望出去，能看到布魯弗萊大學校園內的大片美景。

    不過蘭恩無暇欣賞，他坐在桌子對面，緊張的看著自己的導師。

    「很不錯的創意，這就是你之前說要做的成果吧，好東西」，范內瓦老師將資料輕輕的合上，資料封皮上，還寫著一行字：弗裡登計算器，方便快捷又準確，由銀河實驗室設計，它是您值得信賴的好幫手。

    「范內瓦老師，我感覺我們的計算室，可以考慮配備一些這種計算器，這能夠大大減輕大家的壓力。我聽師兄們說過，輪換進計算室幫忙的時候，簡直是一場痛苦的煎熬。」

    「一天下來，回家躺下後，四肢也一直抽抽，閉上眼睛後，眼前也全是數字。而如果增加上這種新型的符文計算器，就能夠大大減輕大家的壓力，錯誤率會大幅降低。」

    「我認為，這對我們的研究，是很有好處的。」

    說完這些話後，蘭恩用希冀的眼光，看著坐在對面的老師。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