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與魔法] 新時代導師 作者：漢家楓竹（連載中）

第9節 期刊上的論文

　　屋頂的魔法燈陣列發出柔和的光芒，給圖書館帶來靜謐的氣氛。

　　在書架之間走來走去的學生們，受到這種氣氛的感染，也下意識的減小了呼吸的力道，放慢腳步、輕踩輕抬。

　　當閱讀者們看到自己正在按照索引尋找的書籍，亦或是偶遇對書名感興趣的書籍時，便伸手輕輕將其從書架上抽出來。有時候還會搬一下牆邊的簡易梯墊腳。然後，擁有了這本書的人一般會將書翻開，閱讀一下目錄或者快速瀏覽一下。

　　有那心急的人，會直接依靠在牆邊、柱子，或者直接坐在地上，將自己投入手中的知識。其餘的人，則會挑選後，來到門口處，向圖書管理員提交借閱卡和兩枚硬幣，辦理借閱手續。

　　只有在隔壁的圖書閱覽室內，才會有學生抱著幾本期刊，走去期刊室提供的桌邊，或讀或記。

　　這種借閱行為，今天並不多，所以需要蘭恩處理的事情，頻率很低。

　　他選擇在這種安靜舒適的環境中複習今天的課程，並且，他準備預習明後天的課程。

　　時針很快走過了一個小時，期間蘭恩只處理了兩三個借書請求，辦理借書卡的更是一個都沒有。

　　蘭恩感覺，對於他的水平來說，課程有些過於簡單，複習和預習的計畫完成的很快。

　　可以適當的加快自學的進度，他想。雖然對於初級奧法學校來說，第二年尤其是第三年畢業才是常態，但是第一年畢業也不是不可以爭取一下。

　　伸了個懶腰，將課本和筆記（自己的和艾琳娜的）放回書包，蘭恩準備幹點兒別的放鬆一下。

　　看著手邊的書庫和期刊室，蘭恩感覺，既然從事了圖書管理員這個偉大的兼職，那這麼優良的條件，不用白不用。

　　他糾結了一秒，先去取了幾本期刊。

　　得益於周圍幾個市貢獻的資源，學校的教學資金還算充裕，所以提供了微微超出需求的期刊和圖書資源。蘭恩翻了翻，主流的《奧術》、《自然》、《魔法》、《柳葉刀》、《法師週刊》、《奧法綜合週報》、《數學會雜誌》、《數學新進展》等都是齊全的。

　　除了可以開拓視野外，這些東西學校裡的學生們不太用的上，畢竟，學校只包括了初級奧法教育階段，和中級奧法教育階段，閱讀這些前沿的東西略微有點超綱了。

　　本著興趣，蘭恩隨意拿了幾本回到座位上瀏覽，雖然很多都看不太懂，但是能對世界的形成一些大致感念。

　　又有兩個人來辦理了借書手續，借走了幾本習題集，還有一個來圖書館還書的小姑娘，還了一本流行小說《彩虹奧術師》。

　　嘩嘩的書頁翻動聲，給安靜的圖書館增添了一絲令人沉靜的氛圍。

　　忽然，《數學新進展》上的一篇論文引起了蘭恩的興趣：《論數字計算在決斷難題中的應用》——艾倫‧麥席森。

　　一邊閱讀一邊體會這種熟悉的趕腳，蘭恩好像又想起來一點東西。

　　論文中，為瞭解決「判決問題」的範圍廣闊的問題，艾倫先生給「可計算性」下了一個嚴格的定義，並且在論文的尾部，提出了一種有趣的設想。

　　他設想了一種機器，這種機器十分簡單但是運算能力極強，可以用來計算所有具有「可計算性」的函數。

　　在論文中，艾倫先生首先把人在計算時所做的工作分解成簡單的動作，對於人類來說，計算的過程有兩部分：

　　（1）在紙上寫上或擦除某個符號；

　　（2）把注意力從紙的一個位置移動到另一個位置；

　　為了模擬人的這種運算過程，他設想的這台機器，有四個部分：

　　（1）一條無限長的紙帶。紙帶被劃分為一個一個的小格子，每個格子上包括一個有限字母表的符號，字母表要包括一個稱為「空白」的特殊符號。

　　（2）一個讀寫裝置。可以在上面的紙帶上左右移動，並讀寫當前格子上的符號。

　　（3）一套控制規則。能夠根據機器當前狀態和當前格子上的內容，確定下一步讀寫裝置的動作，並改變機器的當前狀態，進入一個新的狀態。

　　（4）一個狀態寄存器。存儲機器的當前狀態，機器的狀態數必須是有限的，而且有一個稱為「停機狀態」的特殊狀態。

　　機器的一次單一動作，即讀寫裝置讀出一個信息，然後根據當前內部狀態進行查表，得出一個輸出動作（是否往紙帶上寫信息，還是移動讀寫裝置到下一個方格）。同時，規則內部也會告訴機器，下一個時刻內部狀態轉移到哪一個。

　　如此循環往復，或可計算所有的可計算問題。

　　文中提議，整個計算過程可以採用二進位制，這是極其巧妙而具有美感的設計，就像論文裡引用大奧術師萊布尼茲手稿中的那句話：「1與0，一切數字的神奇淵源。這是造物的秘密、美妙的典範，因為，一切無非都來自上天。」

　　整篇論文，給人一種異常的熟悉感。

　　蘭恩敏銳的察覺到，這似乎是一個新時代的前奏。

　　或許自己可以加快這個時代的到來，蘭恩想。

　　正在這時，圖書館關門時間到了，他默默的在自己筆記本上，記下了這本期刊的名字、期數、頁碼，以備以後查閱。

　　蘭恩起身通知還在流連的學生們，圖書館準備關門。他還有後續的工作，就是將書庫和期刊室中的圖書復位。

　　將圖書復位也分三個部分：

　　（1）將學生們還回來的書籍按照書脊上的索引復位。

　　（2）將被抽出來放在回收台上的書籍按照書脊上的索引復位。

　　（3）快速巡視所有書架，大致找出被放錯位置的書籍，按照索引復位。

　　忙完這一切鎖上圖書館大門，已經很晚了，蘭恩回到宿舍發現所有人都已經入睡。

　　他輕手輕腳的脫衣上床，匆匆寫了幾筆日記，然後堅持忍著疲憊，使用通用冥想術進行了一個小時冥想，然後才倒頭睡下。幸好冥想本身也有增強精神和解除疲憊的作用。

　　明天是休息日。

第10節 雜貨鋪

　　天氣甚是晴朗。

　　三三兩兩的行人，在泥濘的街道上小心翼翼的走著。

　　路旁的賣花姑娘，向過往行人推銷沾著露水的花朵。

　　看著窗外的陽光，小埃布爾伸了伸腰，懶洋洋的打開店門，並將寫有「營業中」字樣的牌子掛在門口釘子上。

　　這家小店是他繼承自他的父親。

　　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它只是一家雜貨鋪。托社會發展和好地段的福，幾代的老埃布爾和小埃布爾，努力拓展業務將小雜貨鋪發展成了規模不錯的魔法耗材店。近三百年來，經過幾次修葺和擴展，店裡很寬敞，商品更是擺滿了牆壁和櫥櫃。

　　但是，很不幸的，在街坊鄰居甚至旁邊的學校的人口裡，這家店還是被稱作「雜貨鋪」，他也成為了「那個開雜貨鋪的小埃布爾」。

　　店裡開始三三兩兩的有客人光顧。

　　今天是隔壁學校的休息日，這個日子一向是店裡收入暴增的好時光，因為耗材店的主要客戶群體之一就是那群學生，其次才是周邊的街坊和市民們。而且學生的購買力一向不錯，這條街上的幾乎所有小店，都是靠著旁邊這所學校而紅火起來。

　　小埃布爾靠在椅子上，默默的注視著他的顧客們，看他們在店裡來回踱步，對各種商品評頭論足，間或回答一下功用或名稱或產地或質地。

　　這時候兩男兩女四個半大娃娃進了來。

　　小埃布爾一眼就看出，這是旁邊學校的學生開始出籠了，他立刻打起了精神。

　　來的自然是四人組，今天是休息日，很適合逛街。

　　不管對於老生還是新生，在幾天的忙碌之後，走出教室宿舍和天地與城市好好親近一下，都是難以拒絕的提議。尤其是對於初來乍到的新生們，好好打探下周圍的環境，是能帶來非常強的安全感的行為。

　　蘭恩四人昨晚就約好一起玩耍，在艾琳娜的提議下，他們放棄了先把校園仔細探索一遍的想法，轉而準備去校外這裡逛一逛。「你們絕對不會後悔的」，當時艾琳娜保證道。

　　早上，李和丹尼緊隨著蘭恩和哈爾，早早的起了床。

　　「你們今天準備去哪兒？」

　　「我準備帶丹尼爾去球場逛逛，今天估計從早到晚都有比賽，我感覺我們至少能打五場。」很難看出來，瘦弱蒼白的丹尼爾也是一個和李一樣熱愛運動的人。

　　當蘭恩和哈爾洗漱完畢下樓時，發現艾琳娜和索菲婭已經早早的男生宿舍樓下等待，這讓兩人非常不好意思。

　　「快來快來，一起去西街。」艾琳娜興奮的喊道，絲毫沒有等待的不滿。索琳娜也戴著尖頂帽，站在一旁文靜而燦爛的笑著，兩個美麗的女孩就像旁邊樹梢上的朝陽一樣閃耀。

　　蘭恩果然沒有任何的失望。

　　亞特蘭西街，簡稱西街。顧名思義，就是亞特蘭奧法學校西面的街道。它原本的名字早已不用在意，因為學校的存在，所有人都習慣了這麼稱呼它。甚至官方也早在不可考的時間以前，就將官方文獻中和地圖上此處的地名，更改為亞特蘭西街。上面的居民也變成了「亞特蘭西街的居民」。

　　出了西門，背著身後的朝陽向前走，旁邊的小店高低參差，個個看起來都挺紅火。

　　在蘭恩看來，這裡的繁榮程度，比德文塔市最好的地方還要強一些。得益於緊挨學校的地理便利，這裡是洛倫丹市最繁榮的幾個地方之一，而且這裡的經營特色很是偏年輕化。諸如魔法耗材店、飯店、糖果店、小旅館、文具店都是蒸蒸日上的樣子。不過最多的還是琳瑯滿目的小吃攤，各個人頭攢動。

　　「你看！」哈爾推推蘭恩，指著一個方向。

　　蘭恩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發現是一家魔法寵物店，裡面各式各樣的籠子裡，關著各式各樣的小動物，有的兇猛有的可愛，還有的毫無存在感，不過他知道里面都是毫無攻擊力的玩物。因為如果有具有攻擊力的小動物售賣，估計校長老師們會炸鍋的。

　　「我從小一直想要一隻斯麥爾獸，但是沒成功過。現在出來上學就有機會了，我大約只需要攢三個月的零花錢就能買一隻。」哈爾戀戀不捨的望著寵物店，「一會兒我要進去看看，提前挑一下，順便問問是否附贈籠子和護理工具」

　　寵物店隔壁還有一家魔法植物店，門口架子上擺滿了綠植，還有幾盆色彩斑斕鮮豔的花，伸展著枝葉。

　　在艾琳娜帶領下，四個人在路邊小攤上，每人吃了一份具有本地特色的炸制小吃當早餐，還弄了一杯顏色鮮豔的新鮮果汁飲料邊走邊喝。

　　這裡的物價不算低，還好四個人家境都還不錯。因為，由於這個世界的發展水平，絕大多數窮人家的孩子不會選擇上奧法學校，而是在小學畢業後直接進入了職業技術學校或者文學院、藝術學院，這樣能更快的找到一份餬口的工作。而進入初級奧法學校學習，是相當一部分中產家庭和近半富貴家庭的選擇。

　　「這家店看起來不錯，等我兼職的工錢發下來一起來這裡嘗一嘗。」蘭恩看著一家比較上檔次的飯店許諾道，因為這家在外牆用了大幅招貼畫繪製了菜品海報，看著讓人非常有食慾。

　　「太棒了，我幾年前來過這裡一次，差點把舌頭都吞進去。」艾琳娜說道，「這裡比學校食堂的收費菜品要好吃多了，性價比也高。」

　　蘭恩對各個店裡的奧術物品、奧法物品和魔法物品都很感興趣，他還詳細瞭解了路過的幾個耗材店裡各種有趣的魔法材料。而哈爾則對寵物店裡的小獸和那家糖果店流連忘返，他還買了一大包格西迪軟糖分給幾個夥伴。而艾琳娜和索菲婭兩個女生，則對各種美麗精巧的小玩意比較感興趣。

　　突然，一個粗魯且不懷好意的聲音從一旁，「誒，這不是有名的福克斯小姐麼，聽說你去做了旁聽生，怎麼如今混到和幾個低年級學生混在了一起？」

　　蘭恩和哈爾一起邁了一步，分別將索菲婭和艾琳娜護在了身後。

　　走來的是兩三個高年級的學生，明顯要壯實不少。打頭的大塊頭笑得很陰險，只聽他接著說：「當初可是聽說你自信的聲稱，爭取要一年就畢業的，怎麼現在還在初級奧法學校混？」

　　艾琳娜憤怒的反唇相譏：「所以，這就是你上到三年級還沒法畢業的理由，豪斯？」

　　或許是因為智商不足，大塊頭明顯怔了一下。

第11節 參觀索利哈爾工廠

　　然後他轉而譏諷道：「你們幾個小蘿蔔，和這種人混在一起是沒有前途的。還有你，」他轉頭衝著艾琳娜，「和一年級的小孩子們混在一起，我在中級奧法學校等你上三年級的消息。」然後他們幾個人開始哈哈大笑，得意的轉身離開，好像打了大勝仗。

　　槽點慢慢，蘭恩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懟回去合適。打一架肯定是打不過的，或者喊一聲「莫欺少年窮」？不不不，那太羞恥了。而義正言辭的對這種人懟回去，又明顯太跌份兒。

　　他扭頭看了一眼哈爾，發現哈爾的表情也有點怪異，還好沒有嚇到索菲婭。

　　艾琳娜仍然餘怒未消，「你怎麼惹上這種傻冒的？」蘭恩問道。

　　「這個傻大個腦袋似乎有些問題，他一直很喜歡用蠻力欺負同學，我曾經路過制止過他一次。他打不過我，而且我是老師眼裡的好學生，他知道惹我的後果。從那以後，他就似乎就恨上我了，有機會就處處找茬」，她解釋道。

　　蘭恩聳聳肩，他知道這種情況無藥可醫，只好安慰道，「以後還是離著種人遠點兒吧，剛剛我總感覺他身上套著光環，靠近了會降低我們的智商。」

　　「是啊是啊，我們還是繼續逛街吧，看，前面有附近最大的魔法耗材店」，哈爾附和，很是贊同。

　　艾琳娜很快從遇見二貨的陰影中解脫了出來，她踴躍的給夥伴們領路：「沒錯，而且埃布爾家的雜貨店是附近歷史最悠久的店舖，我帶你們過去。」

　　埃布爾魔法耗材店不愧為附近同類型規模最大、種類最齊全的店舖，雖然頂著一個雜貨鋪的名頭。蘭恩買了一大疊質量很好的草稿紙，兩個新的棕色硬皮筆記本，還有幾枝鉛筆和一大瓶墨水。最後他還在糾結了一會兒後，買了一盒標註可以略微提高進入冥想速度的揮發性魔藥。

　　哈爾和索琳娜挑選的東西和蘭恩差不多，只不過他們並沒有買藥劑，索菲婭還挑了一支附帶自平衡法術的圓規（鬆開手，它也能穩穩地支在圓心上！）。而艾琳娜則買了兩大罐魔法試劑，以及一塊可以重複使用損耗緩慢的符文基板，她準備複習課程時候使用。

　　「一共是……稍等我計算下。」輪到蘭恩結賬時，店主抽出鋼筆，在面前的紙上開始書寫。

　　只見店主在那裡用豎式法，費力的計算金額，不過看的出來他對自己的計算速度並沒有什麼不滿，估計他已經習慣了。

　　蘭恩把兩個銀幣和一小把叮噹作響的銅子兒遞給店主，四人拿著各自包好的東西離開。

　　錢幣都是方形圓孔的樣子，金幣銀幣銅幣都是，據說這樣設計的初衷，是為了方便人們用繩子串起來攜帶，如今這樣做的人已經很少了。

　　蘭恩估計，就是在以前也沒人用繩子把金幣串起來。

　　鈔票在市面上也有流通，不過一般面額比較大，金屬貨幣仍然很普及。或許是因為這個年代，人們在心理上還是更喜歡持有實物貨幣。

　　。。。。。。。。

　　動力爐閃著猩紅的光芒，轟鳴的機器隆隆作響。

　　奧術日，機械設計課程的第一堂課，就在這種環境下展開。

　　這裡是索利哈爾，洛倫丹市最大的工廠。

　　在魔爐帶動下，永不知疲倦的機器，吞噬著各種原料。被咀嚼、碾壓後形成的各種零件，隨著流水線緩緩前進，再由疲憊的工人用固定而機械的動作一步步組裝，最終從末端走下一個個包裝好的產品。

　　由於提前配發了厚厚的耳套，同學們只能根據老師之前的囑託，看他的各種手勢進行跟隨和觀察。

　　他們在老師的帶領下，看到了了各種精巧的機械，對各種鋼鐵和木材進行沖壓、鑽孔、切削、折彎、噴塗、打磨的機床，各種巧妙的傳動和輸送裝置，漂亮的互相齧合的齒輪和行星齒輪組，各種結實的螺栓和輕巧的外殼，以及關鍵部位玄奧的符文結構。

　　所有人都大開眼界。

　　在工廠的一個高管的陪同下，學生們跟隨機械設計課老師參觀了兩個龐大的車間。

　　遠離喧鬧的車間後，看到老師手勢摘下耳套，就聽到老師開始動員：「剛剛大家也都看到了，是不是很震驚？是不是很好奇？這就是機械的偉力。」

　　「我們的祖先，先學會了用火，然後開始製造工具，然後發現了魔法，我們有了文明。」

　　「每一次技術水平的飛躍，都是推動著我們文明整體前進。」

　　「而到了近代，當我們發掘出機械的萬千用途，並將其和魔法結合起來後，我們的文明，就成為了這個世界的主宰。」

　　「大家要好好學習這門課，在這一年裡，我會教授大家設計簡單基本的機械結構、計算方式，還會在期末帶領大家實際操作一下機床。這都是寶貴的知識，畢竟機械方向是現在最火的就業方向，甚至這門學問的重要性，會永遠居於前列！」

　　一番話說得大家熱血沸騰，尤其是最後這些，畢竟這年頭前途才是最實際的東西。

　　「下面讓我們這次的合作方講話，大家鼓掌！」老師說道，同學們紛紛開始拍手。

　　「女士們和先生們，我們索利哈爾工廠，是本市甚至附近幾個市最大最先進的綜合性工廠，這裡有幾十名工程師，幾百個助理工程師，幾萬名工人在崗位上同時工作。同時，我們也是附近幾所學校，包括亞特蘭奧法學校的畢業生最優質的選擇之一，大家畢業後可以嘗試向我們投遞簡歷，索利哈爾傾心的期待每一個人才的加入。」

　　「大家如果還有什麼疑問或者想瞭解的地方，可以現在向我提問，我會耐心解答。」這個高管雙手抓著圓頂禮帽說道。

　　然後學生們開始七嘴八舌的提問，詢問自己好奇的地方和疑惑的地方，工廠高管也在耐心的回答。

　　蘭恩擠上去問道：「他們每天工作多少時間？」

　　「在廠子的恩賜下，他們每天只需要工作十四個小時，就能擁有一份不菲的收入，這是他們的幸運和命運的眷顧。」

　　沒有幾個同學太過注意這一句。

　　但是蘭恩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第12節 家信
               
    「致親愛的父親母親」

    鋼筆在紙上刷刷的移動。

    「家中可還安好？父親，報紙內容太乾枯的話可以訂些刊物，比如小說週刊。母親，平時多吃些肉蛋，不要總是因為愛吃蔬菜就少吃這些。」

    「學校的的老師們很好，形形色色的同學們也很是讓人大開眼界。我還有了幾個很要好的朋友，同寢的哈爾‧衛斯理，來自鏡湖區；同學索菲婭‧瑞德，一個文靜的本地姑娘；二年級的艾琳娜‧福克斯，索菲婭的鄰居。他們都是很好的人，如果有機會，我會邀請他們去家裡做客。」

    「課程比想像中的沉重，不過我完全應付得來，甚至還有餘力。課程都很有意思，學習的內容也符合我的口味。我很慶幸，幾個月前小學畢業時候，我沒有選擇去文學院或藝術學院，我希望在魔法和奧術的道路上繼續走下去，看一點這個世界上最迷人的風景。」

    「像你們當年那樣，我在校內找了份兼職，是學校圖書館的工作，雖然報酬不高，但是對我的學業很有幫助。圖書館的萊納斯夫人很和善，而且她表示還記得你們，讓我代為向「當年的兩個小傢伙」問好。」

    「還有，關於你們希望我提前給你們找個兒媳婦的囑託，我想了下，我才十二歲，還是個孩子，太早了，我幾年內不準備考慮這方面的問題。」

    「另，生活費不足，需要家裡支援，多多益善。」

    然後筆的主人略一遲疑，在紙上接著書寫。

    「順便可以告訴管家叔叔，貝塔過得很好很快樂，人緣也很棒。」

    「愛你們的兒子——蘭恩‧班納瑞」

    檢查一遍確保無誤後，扣上筆帽，蘭恩慢慢等待信紙上的墨水晾乾。

    他將信紙折好，裝入一個褐色的大信封中，然後在信封上工整的寫下地址拉文德市橄欖樹區班納瑞街1號波恩特‧班納瑞先生（收）

    時光荏苒，轉眼間，距離來到這所學校已經近一個月。按照慣例，學校組織了家信統一寄送。這是只有一年級學生擁有的待遇，每月一次，免費。

    蘭恩特地等到這個活動時才給家裡寫信，能少支付一枚昂貴的郵票，畢竟他的荷包實在是干癟，要精打細算一下。這次寫信，他幾乎沒指望家裡面改主意增加他的生活費，所謂的「多多益善」，也只不過是盡人事兒聽天命罷了。

    這段時間，蘭恩‧班納瑞過的很充實，他和小夥伴們也愈發親密，經常一起上課、一起上自習、一起活動、一起吃飯。

    每門課都進行了一些內容，但是得益於艾琳娜友情的課堂筆記，蘭恩在以驚人的速度在提前自己的學習進度。

    魔力修習的進度更是喜人。蘭恩的資質不算好，但是得益於自己每天睡前的堅持練習，以及強大且無副作用的通用冥想術，他的魔力積累已經達到了接近35埃。

    連教授冥想術的老師都發現了蘭恩的進步速度，然後老師語重心長的對所有同學們說道「在魔力修習的道路上，悟性和天賦不是最重要的，勤奮才是。畢竟」，他推了推眼鏡，「有通用冥想術在，不會有不穩定和瓶頸，剩下的僅僅是單純的積累。」然後蘭恩成為了正面的典型。

    總之這個月對於蘭恩來說，全都是好事兒。

    每隔一天的夜晚，和每個週六的下午，蘭恩都按時去學校圖書館報導。隨著課程的不斷深入，新生們對圖書的需求逐漸增大，蘭恩的業務也開始漸漸忙碌。雖然如此，他在工作時，仍然有大把的時間自由支配。而不工作的時候，他就和小夥伴們一起尋找教室上自習課。

    除了對課程的預習外，蘭恩把自己兼職時的時間大部分用在了對各種知識的廣泛涉獵上。他對此很有興趣，而且對不同類型書籍的通讀，能讓人有不同的新奇體驗。不管是天文、地理、魔法、奧術、動植物、歷史、文學、社會學，蘭恩來者不拒，他對世界的印象，也越來越清晰。

    而剩餘的時間，他則用來尋找艾倫‧麥席森那篇論文《論數字計算在決斷難題中的應用》的各種前置，進行研讀，試圖理解透徹這篇論文講解的東西，來喚醒自己更多的回憶。

    他費了不少力氣，在圖書館的舊期刊合集裡面，找到了阿隆佐‧丘奇關於「丘奇論點」的論文，然後又按圖索驥，找到了克里尼‧斯蒂芬、庫爾特‧哥德爾、埃爾布朗‧埃爾布朗關於遞歸和可計算函數的幾篇論文，以及支持他理解這些論文的一疊工具書和參考書。

    將書信裝好後，蘭恩重新將一邊的歷史課本攤開，然後拿起艾琳娜的筆記。

    「你學習的速度真的是很驚人，但是按照你目前的進度，仍然不足以通過第一年的考試」看著蘭恩一邊預習一邊刷刷的寫下對於課程的理解和要點記錄，艾琳娜對蘭恩說道。

    「不怕，我有獨特的方法，能夠快速增加對於課程的理解和熟練度，到時候你們也可以試一試。」蘭恩舉了下筆，頭也沒抬，自信滿滿的說道。

    「噢？還有這麼好的方法？」艾琳娜感興趣的問道，坐在艾琳娜右面的哈爾和坐在蘭恩左面的索菲婭，也都感興趣的抬起了頭。

    「也不算特別好啦，」蘭恩搖搖頭，「還是要費一些力氣的。」

    「那效果真有剛剛說的那麼好麼？」哈爾問道，艾琳娜和索菲婭也附和表示同樣關心這個問題。

    「嗯，當然」，蘭恩道，「而且，這種方法雖然看上去略顯笨拙，但是會讓你的功底非常的紮實，而且能夠極好的加深你對課程所有方面的理解。只要你們有興趣，可以都跟著我一起來，我最近發現了足夠豐富的材料，可以支持我們四個人一起用。你們要不要一起試試？事先聲明，答應了就不准退出哦。」

    並不知道他們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三人興奮的表示同意。
               

第13節 佐爾根餐廳
               
    沒錯，蘭恩準備使用的這個辦法，就是刷題。

    雖然看起來很笨，但是這其實是極其有效，同時也極其有效率的一種學習方法。

    更重要的是，記憶中的這種方法，對於通過考試這一點具有專門的針對性，可謂是男女通吃、老少咸宜。

    刷題，顧名思義，就是通過大量的做習題來掌握知識重點，使刷題人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掌握對應的知識重點、題型，從而理清思路，以達到考試高分的辦法。它有一個更加令人「親切」的名字題海戰術。

    蘭恩暗暗地決定，這兩天就讓小夥伴們享受一下這種先進而新穎的學習方法。

    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太陽，蘭恩發現不遠處林蔭路上，休伊斯先生和麥克唐娜教授結伴走過（看來這倆人真的走到一起了，他想）。蘭恩放下筆伸了個懶腰「快到中午了，我們去西街吧，今天終於可以去試試了。」

    蘭恩收到了兼職報酬。

    就在昨天下午，由萊納斯夫人親手發到他手裡。

    九個閃亮亮的帶孔銀幣，握在手中讓人很舒服，裝在錢包裡也很讓人安心，而想到將他們花出去的景象，更是讓人不住的分泌唾液。

    為瞭解救自己幹枯的舌頭，蘭恩對今天已經期待了很久，他帶著夥伴們直奔目的地——亞特蘭西街佐爾根餐廳。

    正是第一個休息日裡，用外牆廣告吸引住蘭恩的那個餐廳。

    四人被服務生引領著，在二樓找到一個靠窗明亮的位置團團坐下。寬大厚實的曲腿木桌上，鋪著淡粉紅色格子的桌布，桌上還有一株綠色植物插在一個細頸瓶裡，點綴著白色的花朵，散發出清香。

    環境比想像的還要好，但是並沒有人注意這一點。

    研究菜譜，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

    在服務生的極力推薦下，幾個人首先點了一份炸霍克灣鱘魚塊。得益於便利的交通，來自霍克灣的新鮮鱘魚被簡單的去皮去骨切塊，在滾油中快速炸到外皮焦香，裝滿一個大盤子，就成為了這家店舖的招牌菜。

    接下來是一份豌豆濃湯，烤魚塊的最佳拍檔。

    然後是兩個硬菜，一大塊蜂蜜烤肉，一份配黑胡椒的燉羊排。

    大塊豬肉先醃製再烤制，趁著肉在火上吱吱冒油時，刷上一層厚厚的蜂蜜，將鮮嫩和香甜結合的恰到好處。而來自郊外的肥厚羊排，和調料一起放進罐子中燉煮半日，燉到肉爛骨鬆，配上讓味蕾爆炸的黑胡椒，更是讓人欲罷不能。

    還有必不可少的主食，一盤烤的鬆脆的面包棍片，可以輕鬆的吸足滿是調料的香濃肉湯，是不浪費美味湯汁的好幫手。

    吃這麼多肉食物，再點一份蔬菜緩解口腔中的油膩，也非常有必要。

    最後，每人還要了一大杯便宜的發酵面包汁，除了用來解渴，也適宜在飯後聊天時飲用。這種飲料幾個人都很喜歡喝，但是學校裡只是偶爾，而且不像這裡可以無限續杯。

    幾個年輕人吃的斯文又快速、開心又滿足。

    碗盤淨，肚兒圓。

    四個人舒服的靠在椅子背上聊天。

    「這是我吃過的最棒的餐廳之一。」哈爾喝了一大口飲料，感嘆道。

    艾琳娜慵懶的抬手向耳後撩了一下頭髮，「嗯，這家餐廳著實不錯，除了有點貴之外。這次要多謝蘭恩的慷慨，不過我們下次還是均攤比較好。」

    索菲婭和哈爾都表示十分贊同，蘭恩也無異議。

    「今天的胡椒燉羊排最讓我喜歡，尤其是這脆骨都燉成了膏狀，我就喜歡這樣的。可惜我家裡更多的是做烤羊肉，因為我爸喜歡吃烤的。」艾琳娜接著說。

    「索菲娜感覺今天什麼最好吃？」蘭恩問。

    「我我更喜歡豌豆濃湯一些。」索菲婭雙手捧著杯子，「他們一定用了比較新式的破壁料理機，所以湯的口感很好，豌豆的香甜味也很濃。」

    「嗯嗯。」

    幾個人從食物聊到天氣，從天氣聊到郊外的風景和變成景點的克勞恩魔法塔，從風景聊到最近世界上新發明的新鮮玩意，然後聊到學校，聊到這一個月來的課程，聊到老師的性格區別，然後，話題轉到了對同學們的八卦上。

    艾琳娜仰起頭灌了一口面包汁，說道「話說班上那兩個精靈，每天總是深居簡出的，很少能在太陽下看見他們。如果不是外表那麼明顯，真懷疑他們是暗夜精靈。」

    「嗯，開學一個月，咱們早就把班上所有的同學都認過來了，但是那兩個精靈是我交談最少的人。」哈爾道。

    索菲婭一幅很理解的樣子「或許是班上最低調的兩個人了吧，不過也難怪，不是誰跨越兩個國度來我們這個小地方上學，還能神色如常的」

    「說起來，我總感覺有兩個面孔開學後再也沒見過。」蘭恩無意中提了一嘴，「他們可能過得比精靈還低調」。

    「關於這事兒，在我們女生宿舍有個傳說，高年級的男生可能也清楚，「艾琳娜比劃道，「傳說我們學校受了詛咒，這幾年，每年都有兩個學生失蹤。」

    「啊？那為什麼沒有聽到過風聲」哈爾驚訝的說，連面包汁從嘴角流下來都沒有注意。

    「當然是被壓下去了，估計還在慢慢調查。為了穩定，你們懂得。」艾琳娜一副老氣橫秋的口氣。

    「可怕。」三人一幅心領神會的樣子，好像他們真明白了什麼似的，噤若寒蟬。

    趕緊換個話題。

    幾人開始聊最近報紙上比較火爆的新聞，關於納維亞山脈上，從半山腰往上的森林砍伐權歸屬。神聖同盟和自然國度為此進行了激烈的嘴炮，幾個人開始猜測最終勝利者。

    準備離開時，索菲婭忽然問道「蘭恩，你準備什麼時候帶我們嘗試，那個你上午說的特殊學習方法？」

    「等兩天吧，明晚我整理一下資料，大概後天晚上就可以讓你們試試了。」蘭恩一口幹掉了杯中的飲料，神色怪異的回道。

    蘭恩起身結賬，然後等出納慢慢計算完找零後，招呼朋友們離開。
               

第14節 蘭恩的新計畫
               
    從佐爾根餐廳出來，蘭恩就和三個小夥伴分了開。

    他們準備回宿舍休息會兒，然後繼續回去上自習，而蘭恩則終於下定決心，執行他思索了一些天的計畫。

    錢很重要，多擁有一些錢，更重要。

    有錢很爽，而把擁有的錢大把花出去的時候，更爽。

    蘭恩帶著因消費而充實的胃，在午後的大街上，朝目的地慵懶而緩慢的溜躂。

    前面是附近最大的那家魔法耗材店，蘭恩轉身進門。午後時分，店裡幾乎沒有什麼人，店主埃布爾先生斜靠在他的軟寬背椅子上，翻動手裡捧著的流行小說。

    店裡最吸引人的變化，就是正門進去的一個高高的架子，上面從低到高前後疊放著幾架新式的機械商品。

    這是一種交通工具，它有兩個輪子，但是和前代最顯眼的變化，是再也沒有了巨大的前輪，踏板也從前輪移到了中間。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銀光閃閃的鏈條將踏板和後輪用的齒輪連接在一起。

    旁邊還貼著大幅的彩繪海報，一個線條勾勒出來的、漂亮的金發姑娘騎在這架雙輪車上，單手舉起一張隨風飄揚的手絹。海報上面寫道

    「玻門特自行車，新的生活方式！」

    「全新傳動結構，將舊式車型掃進垃圾堆！」

    「輕量前輪，最靈敏的轉向，極致安全！」

    「低施力踏板，女士和兒童也能輕鬆使用！」

    「售價只要兩金幣！史無前例的超高性價比！你還在等什麼？」

    當然是等錢資金嘞，蘭恩想。

    我缺的是那購買慾望麼？我缺的是那兩金幣。

    這是極其眼熟的設計，外形看起來很討喜，最重要的是，由於車體重量的大幅度減輕，將自行車上附加的羽落術魔法降低了一個級別，從而大大減少了造價。一切看起來都很好。

    他盡力使自己不去多看，而是四處尋找自己需要的工具和材料。

    一堆圓角方木條，一些堅硬的細木桿，一包木球，一個夾具和手磨，一套鑽孔工具，一套刀具。都是學校裡面的常用工具，所以還比較好尋找。

    剛剛的大餐花掉了他不到六個銀幣，而這些東西花掉了他這個月兼職報酬其餘部分，他還又貼上了一個。

    蘭恩看著小埃布爾依然緩慢的使用豎式計算完畢，接到屬於他的找零，拎著抱著抱著幾個袋子和盒子離開了雜貨店。

    接下來，蘭恩也準備回宿舍休息下，順便將剛剛採購的材料放好。

    這時候蘭恩看到前面一個裹得嚴嚴實實的人，慢慢的向學校門口走去。

    這背影似乎在哪兒見過，他想了想，好像是開學典禮上的那個副局長。副局長這麼沒排面的麼？一個人走路，沒有隨從也沒有車子，還有這人來學校做什麼？視察？

    蘭恩心裡打了個問號。

    ————————————————

    這是最可怕的課程。

    所有上過這堂課的學生們都很贊同這一點。

    包括蘭恩三人，之所以是三人，是因為艾琳娜沒敢來這堂課，她聲稱「這堂課我只需要自習就行了，真的，真不是害怕，你們要相信我。」然後在三人直勾勾的目光中，她敗下陣來，「好吧好吧，我確實是不太喜歡這門課，我去樓裡上自習了，祝你們好運。」

    說罷歡快的跑開了，還揮了揮手。

    「今天的課程，我們首先按照課本學習，然後後面的操作環節，我們將使用一種植物和一種小魔獸做例子，初步講解照顧植物和照顧動物的一般性操作。希望你們認真聽課，不要分心，不然我會把你請到旁邊展覽。而那些在我的課堂上調皮搗蛋的壞孩子，將會被吊起來，掛著聽課。」

    魔法動植物課的老師，嚴厲，脾氣不好，而且很喜歡體罰學生。

    更妙的是，她還擁有一手罕見而奇特的植物系法術。這是一類進行奧術解析不夠深入的法術類型，但是放在這位老師手裡則是如魚得水——控制力強、安全、還便捷。

    「好了，現在把課本合上，我們一起到溫室的後半部分去。」

    大家紛紛起身繞過高大的架子走到後面，然後看到後面一排花盆，裡面種著的植物正在結出十分漂亮的花朵，雖然大部分都是半開狀態。而靠牆擺放的一排籠子裡，還有一堆有著亮晶晶眼睛的可愛小獸。

    蘭恩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哈爾心心念的斯麥爾獸，它們的相貌，擁有能瞬間征服每一個人類心靈柔軟部分的能力。

    女生們瞬間炸了鍋。

    「好可愛！」

    「想要！」

    「老師！我可以摸摸它們麼？」

    「能不能先講這個？」

    「這個可以領養一隻麼？」

    「好喜歡！」

    很不幸的是，魔法動植物課的老師從不知通情理是何物，她嚴厲的說道「女士們請閉嘴，不要擾亂課堂秩序，還有某些男士也是。」她瞪了哈爾一眼，嚇得他往後一縮——剛剛哈爾也和女生們一起炸鍋，甚至更加躍躍欲試。

    場面立刻就被控制住了，老師繼續說道「接下來我們首先瞭解這種植物，斯麥爾獸放在最後，而且，」她的語氣更加尖銳，「斯麥爾獸是有數的，不准偷拿！否則，」她還指了指房頂上，那裡有正在被藤蔓移到花盆上方，以方便他們繼續聽課的兩個倒霉蛋——是剛上課沒多久被掛上去的——「下場就會和他們一樣！」。

    「羅斯草，如你們所見，它開的花十分漂亮，香味獨特而持久。羅斯草具有很高的觀賞價值，更重要的是，等你們長大了一般都會用到它。因為在世界上的很多地方，都將羅斯草作為忠貞的象徵，由年輕男女們互相贈送。」

    「接下來，我們用羅斯草來進行課程的操作部分。包括對植物的結構分析，以及對此類植物的初步護理——包括鬆土、施肥、修剪、病蟲害防治。」

    「不過，我們首先要分辨它的詳細結構，這時候需要我們先回憶前半節課的課本知識。」

    「給你們三分鐘的時間準備，可以翻書，接下來，我會提問。
               

第15節 打架事件
               
    蘭恩幾個幸運的沒被選中提問，但是牆邊罰站圍觀的人又多了兩個。

    「接下來，三人一組自由組合，每組隨意選一個花盆。」

    自然而然的，蘭恩和哈爾與索菲婭組成了一組，然後隨意選擇了一個稍遠一些的花盆。

    接下來魔法動植物課的老師打開消毒櫃、工具箱，開始逐個分發植物護理工具和肥料、口罩、手套。牆邊罰站的幾個同學，還得到了一個單獨的花盆

    連吊在房頂上的倒霉蛋，也被蠕動的藤蔓戴上了一副口罩。

    「請注意戴上口罩和手套，因為肥料可能會對皮膚有腐蝕性，直接接觸所有肥料都不太衛生。口罩的必要性，則是因為相當一部分肥料種類都有惡臭或者刺鼻氣味，而每個人對氣味的耐受度也不一樣——在施肥過程中暈過去也不是推薦的方法。在我的課上，不注意保護自己的孩子將會受到懲罰，以加深他這方面的記憶。」

    三人趕緊在老師示意下，將口罩和手套戴好，捂緊。

    然後開始聽老師講解要點。

    蘭恩拎著鏟子，一邊按照流程鬆土，一邊看著不斷扭頭看向溫室牆根的哈爾，防止他做出過激行為。

    還好哈爾保持住了理智。

    他小聲的對蘭恩和索菲婭吐槽道「看來老師的職責除了讓我們學到東西通過考試，還有不讓我們好過的部分。」

    「唔唔。」

    蘭恩敷衍的哼道。

    「斯麥爾獸，一種嗜吃羅斯草的小型魔獸，性格極其溫順。」

    學習完植物護理，上交了工具和護具後，每個小組分到了一隻關在籠子裡的斯麥爾獸。

    老師則在前方繼續講解這種小魔獸的性格。

    「它的鼻子非常靈敏，因為它溫順且喜歡和人親近的性格，總是被人當做寵物飼養。而它之所以被劃分為魔獸，是因為它的嗅覺有魔法加成，所以可以聞見非常遠的地方的羅斯草香，並前往覓食。」

    「有學者推測，最初的斯麥爾獸捕捉馴化，就是人類使用羅斯草做誘餌來實現。但是考古結果表明，在成為寵物之前，相當長的時間內，它是存在於人類的食譜上的。」

    不少人很震驚，似乎是不理解竟然有人想著吃這麼萌的生物。

    而蘭恩則在琢磨斯麥爾獸適合的烹飪方式——當然，他沒敢說出來。

    哈爾一邊輕撫手中的斯麥爾獸，一邊興奮地對蘭恩和索琳娜說道「這就是我的夢想，我一定要買一隻，真希望這節課上久一些。」

    但是人生中美好的時光永遠是短暫的。

    經過了一系列的梳毛、喂養、清潔等操作練習後，魔法動植物課的老師殘忍的剝奪了學生們對萌獸的臨時監護權。

    教室裡一片哀嚎。

    「聽說你打架了？」

    蘭恩幾人擔憂的看著臉上青腫了一塊的艾琳娜，她正靠在椅子上，用一片浸了翠綠色藥水的布輕揉右臉。那是常見的跌打藥水，雖然味道刺鼻顏色詭異，但是效果很好。

    「嗯。」艾琳娜氣呼呼的哼了一聲，似乎並不想談論這事兒。

    但是三人依然追問。

    艾琳娜只好說道「沒事兒啦，我又看見那豪斯欺負同學，上去阻止，被打了一拳。」

    三個人都很氣憤，哈爾和蘭恩立刻就準備起身，去把豪斯揍一頓，但是。

    「好了好了，不用去了，沒事兒的。我記得我說過，他打不過我的，所以我並沒有吃虧。」

    「？？？」

    「所以對方現在還在醫務室躺著吧，估計他要在裡面待上一段日子了。」

    「！！！」

    三人收起了下巴，也放下了心，畢竟艾琳娜的傷看起來明天早上就能好（這種魔藥的藥效一向不錯）。

    「剛剛我們在路上遇到了小布萊克，他告訴我們你和人打架了」，蘭恩說道，「我們沒想到剛分開一節課就出事兒了，擔心你的情況，就趕緊趕了過來。」

    「既然你沒事兒，我們就放心了，還疼麼？」索琳娜道。

    「只是有點淤青而已，你們都用過這個吧，五分鐘就止住痛了。再等我十分鐘，敷完我們一起去食堂，蘭恩晚上還要上夜班，是吧？」

    「嗯，所以晚上我照例不和你們一起上自習。對了，今天我可以在圖書館準備些學習材料，明天晚上一起試一下。」

    在乳白色魔燈的照耀下，蘭恩在一排排書架中逡巡。

    喉嚨裡豬後腿燉菜豆的香味還未消散，不過今天最忙碌的兩段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一個是晚飯後，這時候來借書然後去自習室佔座的人比較多；另一個是睡前，這時候經常有同學來還書。這中間，來前台辦手續的人不多，圖書館裡進出的人主要是奔著期刊室來的。

    他在挑選合適的練習題。

    「嗯，《機械設計初級階段常見題型大全》、《魔法史習題解析》、《語言三百練》、《初級數學習題大全》……「

    「唔，還不夠……怎麼也要三倍，《中級考試模擬卷四套》？裝上！《法術原理出題參考（教師版）》？也帶走！嗯那邊還有一本……」

    刷題並不是一種只需要無腦進行就可以成功的方法，它是一種嚴謹而理性的學習方式。它要求所做的題，既要有數量，又要有質量，最好還有詳細的答案、解題步驟和題型分析。當然後面這幾點不好奢求，所以只能滿足最基本的需求，有答案就好，以便刷完進行修正。

    所以，他首先要翻開看看習題集或者參考書的類型，判斷合格，才從書架上拿下來放到懷裡。

    蘭恩掃蕩了大半個圖書館，才湊夠了所需的份量。

    他抱著一大疊書籍回到門口工位上，把習題放到一邊，開始給自己辦理借閱卡，順便處理自己的借書請求——因為蘭恩之前看書太過便利，沒想過辦理註冊手續。

    將今天準備的書籍列在了他的棕色硬皮筆記本上後，蘭恩拿出了一個大袋子，將借好的書裝了進去。

    一起裝進去的還有本索琳娜讓他預留的小說，這些文學作品總是比專業書和工具書更加受歡迎，經常被飢渴的學生們提前借光。

    然後，並沒有像往常那樣預習，蘭恩從背包裡掏出材料，開始製作手工。
               

第16節 題海戰術
               
    「這就是你的方法？？？！」

    傍晚的自習室內，三人震驚的看著蘭恩，在他將袋子裡厚厚的一疊參考書倒出來，並說出這種方法的名字時。

    「你們答應過要試試的，而且就算沒有效果，也和看課本學習的效果近似，不損失什麼。」

    哈爾「……」

    艾琳娜「……」

    索菲婭「……」

    「你們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先聽我說完。」

    瞅了瞅艾琳娜，發現她昨天的傷已經徹底消失，蘭恩轉頭開始講解這種方法的要點。

    「題海戰術，並不是簡單的做題，而是一種很有技巧和效率的學習方法。」

    「它有幾個要點，一是質量比數量更重要，但是也要兼顧，二是要全面的覆蓋知識點，三是一定要進行總結歸納。」

    「第一點，質量比數量更重要。這點不多說，我已經簡單篩選過了。但是要記住，雖然質量更重要，但是如果沒有數量，這種方法就是失敗的。」

    「第二點，全面的覆蓋知識點，這有個前提，就是先打好基礎，也就是先把課本對應部分瞭解。我們按照書上的知識點，對各種題型進行簡單分類，按照順序穩步做題。同時，找到我們的薄弱點，進行針對訓練。」

    「第三點，學會歸納，這個可能更加重要一些。畢竟歸納好的東西才是我們已經徹底學會，或者能夠學會的東西。這時候要求我們做完題之後，按照講解快速理解題型含義，並且總結自己做對了和做錯了的原因。我們或許可以使用錯題本，來記錄錯題。」

    說完這些，蘭恩看著他們接著問道「怎麼樣，現在想試試了沒？」

    「聽起來有點意思，可以試試……」

    「會不會很佔用時間啊？」

    「但是我們現在課本學的還不多，這個怎麼辦？」

    蘭恩解答道「時間肯定是要花的，不過等考試時候你就知道它的好處了。另外，哈爾和索菲婭可以先用這種方法快速鞏固已經學習的部分，然後再把預習的課本進度趕上來。我和艾琳娜則可以現在就進行嘗試。」

    「所以你已經把課本學完了？這才開學一個月誒！」索菲婭震驚的問道。

    意識到這一點的哈爾和艾琳娜也用一幅不可置信的樣子的看著他。

    「並沒有，我又不是天才，我只是學了一半而已。接下來去掉刷題的時間，我大概還要兩個半月到三個半月學完剩下的部分。所以我可以將預習課本和刷題同步進行。你們如果能調整好自己的節奏的話，也可以嘗試同步進行這些。」他對哈爾和索菲婭說道。

    「那還等什麼？我感覺挺靠譜的，我決定要試試了，你們根據自己情況安排唄？蘭恩來具體指導下我怎麼做吧。」

    幾個小夥伴開始行動。

    「蘭恩，如果這個方法有效，我可以告訴我弟弟羅傑麼？」哈爾做了幾道習題後，抬頭問道。

    「沒問題的，這不屬於保密方法，不怕擴散。」

    ——————————————

    用現有的材料手工製作算盤，最難的部分是各種鑽孔，尤其是對木珠進行修形之後在上面打孔。

    蘭恩感覺自己當時是傻了，明明使用木棍切片後修型更容易，為啥要買更昂貴也更難使用的木珠。

    但是買到的工具很好用，速度也很快。估計對於這個時代的學生們來說，對東西進行切削和鑽孔是常用操作，所以校園邊的魔法耗材店會有方便的大眾化工具售賣。

    製作相對來說比較快捷。但是編寫一個簡單易懂，並且能讓毫無所知的人，能夠循序漸進學會、掌握的操作手冊需要更多時間。

    蘭恩估計，他這周更多的私人時間會花在這個操作手冊，或者叫入門教程的編寫上。

    他甚至要畫圖來對算珠的位置和使用手法進行示意。

    「蘭恩，傳達室有你的信！」

    聽到這聲大喊，蘭恩認出這是同班的艾爾‧本茨，和他一列火車上待過。

    「好的，我這就去。」蘭恩回道，不過這時對方已經風風火火的遠去了。

    他放下筆，快步趕到教學樓一層南側的傳達室。

    「艾伯特先生，我是一年級的新生，蘭恩‧班納瑞，剛聽到口信說有我的信，請問可以幫我找一下麼？」

    「一年級的蘭恩‧班納瑞是吧，我找一找……」

    老艾伯特推了推眼鏡，從桌子下面拖出一個大紙箱，他在整齊的信件堆中中翻了一會兒，拿出一個大牛皮紙信封遞給蘭恩「喏，收好。」

    「多謝艾伯特先生。」

    信上面貼了一張有棕黃色圖案郵票，寫著「洛倫丹市——亞特蘭魔法學校一年級——蘭恩‧班納瑞（收）」，是家裡的回信，寄信人是波恩特‧班納瑞，父親的名字。

    拆開蠟封，抽出並展開信紙，不出所料是上次的回信。

    「致我親愛的兒子蘭恩」

    「很高興你很適應新學校的環境，這也是你母親一直在擔心的一點，聽聞你很好，我們就放心了。多交朋友是很好的事情，一個廣闊的人脈有益於你的未來，哪怕你以後很可能用不上。」

    「你上次的提議很棒，我訂了一份小說週刊和小說月報，內容果然比時報豐富的多，也更加有趣。這下我們的下午茶時間不再無聊，因為你母親也很喜歡上面的小故事，尤其是我不喜歡的言情小說版面。」

    「你能找到兼職工作很好，有我們當年的風範。當年我們做了兼職後，就自己解決了零用錢的問題，因為關於你的零用錢請求，希望你能自己獨立解決。尤其是你並沒有談女朋友想法，因此不會有太大花銷。」

    「家中一切都很好，幾個莊園也注定會豐收。我依然在試圖改正你母親只愛吃蔬菜的習慣，但是見效甚微……」

    總之，蘭恩想從家中獲得支持的想法失敗了，父親話語中，明顯希望他能更加獨立一些。

    但是，看到最後。

    蘭恩信的末尾還有一句潦草的話——

    「信紙的反面我給你帶了一點零用錢，你省著點兒用，不要讓你父親知道。——媽媽。」

    蘭恩趕緊把信紙翻過來，然後發現信紙後面有一枚用膠帶粘的金幣，剛剛感覺重量有異但是並沒有發現，看來是自己的母親偷偷粘上的。

    他腦中瞬間還原了當時的景象。

    因為他知道父母寫信的習慣，一向是父親在書房寫完信件和封皮後，由母親去客廳粘貼郵票和封口、郵寄。必然是母親擔憂自己的狀況，在這個過程中做的手腳。

    蘭恩開心的收下了這份餽贈。
               

第17節 推銷
               
    「埃布爾先森，這裡有一種能夠大幅加快算賬速度的工具，您要不要試一下？學起來很快很簡單的。」

    然後，

    蘭恩遭到了無情的拒絕。

    清晨的天氣很好。

    金橙色的陽光照在皮膚上帶來些許溫暖，路邊偶有秋葉打著旋兒落向地面。

    剛開店門小埃布爾，正在靠在他的厚背椅子上享受著清晨的太陽，順便等待他的第一批顧客。

    最先進來的是個黑頭髮的年輕人，帶著幾個扁扁的棕色硬紙盒子。

    對於這個人，埃布爾有印象，應該是旁邊學校的新生，來過店裡很多次。

    結果，對方一進店裡並沒有去看商品，

    小埃布爾一向對自己的計算方法比較自信，周圍的鄰居們算賬沒有人比他更快，所以他很為自己使用豎式計算的速度感到驕傲。

    於是他果斷阻止了年輕人打開盒子的動作，搖頭道

    「不需要，我算賬的速度足夠快。」

    「要不要繼續看看？這裡是附近最大的魔法耗材店，貨品齊全。」

    蘭恩很受打擊，他邁出魔法耗材店的店門，低落的抬起頭來看了看天空。

    幾天沒出學校門，天際線又有變化。不遠處的一個地方豎起了高高的架子，應該是沒去過的另一條街。架子上面，一行由繽紛的彩色燈組成的大字正在閃爍，「西蘭花影院」。

    這附近竟然還有個影院，蘭恩想。

    然後他鼓起勇氣，轉身邁步向隔壁的店舖走去。

    「夫人，要不要試試我的新作品？可以很好的加快算賬速度。」

    不同於剛剛遭受的冷遇，糖果店的老闆娘表現的很有興趣，蘭恩的信心又開始膨脹。

    「您看」，蘭恩打開盒子，「橫桿下面的珠子每個代表一，上面的珠子每個代表五，只需要掌握進位的方法，就能很簡單快速的使用它進行計算。」

    「喏，就像這樣，您看，比如一百六十七加六百四十六，我們先撥出一百六十七，然後將六百四十六加上然後依次進位就能得出結果。」

    蘭恩隨口說了兩個數進行了加法演示。

    「結果是八百一十三。」蘭恩讀出了最終顯示的數字，「這比手算要快速的多，尤其是在客流比較大的時候。」

    而老闆娘的表情也鄭重了起來。

    她問道「年輕人，這個我很感興趣——它的售價是多少？」

    「這我的手工作品，本體只要一個銀幣，這裡還有一份詳細的使用手冊，也賣一個銀幣。」蘭恩說出了醞釀已久的定價。

    「好的，我都要一份，這個……工具。」

    「算盤，它叫算盤。」

    「嗯，算盤和使用手冊都來一份。然後，你不介紹下你自己麼？」

    和老闆娘聊了一會兒，蘭恩繼續奔向下一個目標。

    依然比想像中順利。

    接下來沒遇到拒絕的情況，花店和寵物店的老闆都比較有耐心的等到蘭恩演示。而當蘭恩演示了算盤的效率後，他們都很爽快的付了錢。

    一共做了三套試水，現在看來，還不賴。

    他揣好六個叮噹作響的銀幣，快步向學校趕去。

    蘭恩還要趕去教室，和小夥伴們一起上自習刷題。

    ——————————

    「哈！貝塔，又碰到你了，最近過得怎麼樣？給家裡寫信沒。」蘭恩率先衝著迎面走來的貝塔一行人打招呼。

    「好久不見，蘭恩少爺，最近越來越少見到你了。我過得很不錯，就是學校的課程壓力有些大。我給我父親寫了信，不過我還沒收到他的回信。」見到蘭恩，貝塔高興的說道。他周圍鶯鶯燕燕的妹子們也和蘭恩打招呼——碰見了幾次，也互相熟悉了。

    「你們這是去哪裡，是去上課麼？」

    「去教學樓外面的溫室，魔法動植物課。所有人都說這堂課是全校最可怕的課程，不過她們都安慰我，只要保持低調就很大幾率能倖存。」貝塔攤開手道。

    蘭恩道「魔法動植物課確實挺可怕的，我們之前剛上完這堂。或許她們幾個說得對，保持低調是最好的倖存方法，因為除了觸犯規矩的，回答錯問題的也可能會被吊起來。我這正準備去上魔法符文課，這堂課的第一節竟然安排在開學一個月後，你們已經上過了沒？」

    「還沒有，我們的魔法符文課安排在下周了。」貝塔像撥浪鼓一樣搖頭，「你的幾個朋友呢？哈爾他們幾個今天沒和您在一起？」想到蘭恩是孤身一人趕路，貝塔追問道。

    「我正要趕去和他們匯合。魔法符文是新開的課程，結果我忘了帶課本，剛回了趟宿舍把新課本取回來。他們先去了教室，提前佔個好位置。」

    和貝塔一行人分開，蘭恩趕到了魔法符文課的課堂。

    「嘿，蘭恩，這裡！我們給你留了位置。」

    蘭恩剛一進門，就看到哈爾幾人在最好的位置上招呼他。

    和大陸地理課、魔法動植物課一樣，魔法符文課也有自己的外號「全校最貴的課程」。因為熟悉初級的魔法符文，需要手動進行勾勒，而不論是基板還是魔法藥水都是消耗品。這個過程帶代表著巨大的金錢流失。

    得益於艾琳娜的筆記，蘭恩對這堂課的預習進度很不錯，但是這依然是蘭恩瞭解最低的課程。

    「怎麼樣？這節課？」

    蘭恩剛坐穩就問道。艾琳娜正在撕開包裝往嘴裡送巧克力，嗷嗚嗷嗚的吃著，來不及回答。索菲婭替她說道「艾琳娜和我們說過了，魔法符文課的老師還是不錯的，比較幽默，功底也紮實。但是還是需要足夠的動手練習，才能正常畢業。這挺費錢的，她說我們應該提前考慮積攢積分的事情。因為在學校內，積分也是可以當做金錢使用，，向學校購買耗材。這是資金不足的學生們的首選。」

    課程開始。

    「只有形成了有效回路的魔法符文才是對人類有用的符文。其餘時候，單個符文僅僅代表一種自然規律，並沒有什麼有效作用。所以我一直期待將魔法符文課，改名稱為魔法回路課，甚至還向上面提過意見。當然，沒什麼人理我。」

    「現有的魔法符文，都是經過千百代人調整、總結、優化過的，是真正的穩定又效率的結構。所以，在這門課裡，一個重點就是掌握並有能力使用標準符文構建魔法回路。」

    「魔法符文具有統一標準，所以最近這些年一個熱門的就業方向，就是符文印刷。就是按照設計好的需求，將通用的魔法符文直接用印刷的方式呈現在基板上，形成各式魔法回路，達成千變萬化的效果。而印刷可以流水作業，大規模生產，能夠極大的降低產品的成本。而且印刷質量穩定，所有手工製作魔法回路的作坊，當時可是在幾年內就被全部淘汰了。」

    魔法符文課的老師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同學們也聽得記得很認真。

    而且今天的課程直接包含了操作實踐。都是愛動手嘗試的年級，大家挺期待這項內容。
               

第18節 魔法符文課
               
    「對於魔法符文結構的瞭解，前半節課講的內容其實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你們要用自己的手指勾勒出對應的魔法符文，在一遍遍繪製的過程中，瞭解課本上所講的內容，明白每個符文的對應效果。」

    「剛才我已經講過，經過一代又一代大魔法師大奧術師們的努力，原有的古老符文被總結、歸納、分解。」

    「然後形成了我們在課本上能學到的，各種基礎符文。當然，我們這個階段學習的並不全，有一些符文你們去高級奧法學校才會接觸到。這就有點跑題了，接下來我會發放材料，然後大家可以嘗試繪製自己人生中第一枚符文。」

    「材料每人兩份，只有新生有，按照名字發放。所以大家要珍惜這兩次機會。」

    學校挺會節約成本的誒，或者說吝嗇，聽到這裡蘭恩想道。

    真不愧是盈利性質的學校。

    「因為材料相對來說比較貴，如果兩次都沒成功，你就只能自己課後掏錢買材料練習。耗材發到手裡先不要動，我先確保每個新生都能領到。好了，我讀到名字的人上來簽字領取」，老師繼續說道。

    在登記表格上籤好自己的名字，蘭恩從老師手裡領到了自己那份原料，從一個方木筐中拿出來的兩小瓶藥劑和一小塊長方形符文基板。藥劑一瓶紫色一瓶藍色，紫色用來繪製符文，藍色用來繪製魔法通路。

    「好了，現在耗材已經發放完畢，還有人沒領到麼？沒領到的舉手」

    等了幾秒鐘，沒有人舉手。

    「好，看來已經成功發放到了大家的手裡，那麼先生和女士們，請將藥劑裝到手中的符文筆裡，然後開始練習吧！一定要小心使用，不要浪費。」

    大家紛紛拿起臨時發放的符文筆，裝好作為墨水的紫色魔法藥劑。

    按照課本上講解的要點，集中精神，穩住手臂，然後先在腦中安排好符文的樣式，蘭恩開始勾勒自己人生中第一個符文。

    他以前在自習課上看艾琳娜練習過兩天，預習課程時候也仔細研讀過，但是都沒有自己繪製一次來的印象深刻。

    還好，之前的這些積累，讓蘭恩成竹在胸、一氣呵成。

    「這段弧線畫的不怎麼圓，但是不影響使用。」看到夥伴們也畫完了第一個，蘭恩小聲說道。

    「但是這種樣子的符文，如果在工廠裡，那就是不合格品」，作為老生，艾琳娜並沒有領取和練習，而是在旁觀三人的操作，她看著蘭恩的作品吐槽道。

    「那是肯定的，人手沒法和機器相比。」

    蘭恩換上裝有藍色藥劑的筆，準備勾勒連接線條。

    「你還是先畫完第二枚符文再說吧，這樣更保險一些。」艾琳娜提醒道。

    「噢……噢，好的」蘭恩果斷聽從。

    使用通路將一枚發光符文和一枚限魔符文的引腳連接好後，蘭恩掏出了入學時配備的一塊標準魔晶石，將其同時頂在了輸入線和輸出線上。

    發光符文開始發出幽幽的紅光。

    成功！

    可喜可賀。

    就像教材上說的那樣，因為發光符文只有在合適的微弱魔力流量下才會發光，所以標準魔晶石輸出只有被削減後，才能正常發光。

    當出現目前這種，給魔力回路接入魔力源後出現發光現象，就足以驗證兩個符文都繪製正確；同時，發光符文具有單嚮導通效果，發光正常，也證明魔力引線的繪製正確。

    「確實有意思。」看著這點紅色的光芒，蘭恩暗暗自語道。

    他深深地被這個迷住了。

    ——————————

    「蘭恩‧班納瑞在沒在？校門口有人找你。」

    「嗯？我在，是誰找我？」蘭恩從起身應道，然後疑惑的問。

    「噢，你在就好，那人在校門口等你，直接過去就能看見。是傳達室的老艾伯特看見我路過，讓我來順路傳話的，他只知道你是新生，我問了兩個人才找到這裡。你趕緊去吧，我先走了。」說罷轉身急急的離去。

    對話發生在中午，一個蘭恩毫無印象的人敲開了310宿舍的門。

    然而最終他也沒說是誰找自己。

    「會是誰呢？」蘭恩一路都有點疑惑。

    正午時分，天高氣爽，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都閒適的很。

    一路聽著道旁梧桐樹葉在風中嘩啦啦的聲音，蘭恩快步走到校門口，卻發現是魔法耗材店的埃布爾店長。

    「埃布爾先生，怎麼是你？」

    「您是班納瑞先生吧，終於見到你了。首先，我是來道歉的，為昨天的固執和無禮，然後，您有時間聊聊麼？」

    「呃，好的我有一點時間，但是道歉就算了，這個沒啥的——我們去那邊聊。」

    然後兩人走出校門，來到不遠處一顆大樹背後的陰影裡。

    「是這樣，昨天傍晚，我接連遇到了兩個鄰居，他們都在和我炫耀新得到的計算工具，叫算盤是吧。她們說靠著這個，他們的算賬速度已經超過了我，我不再是整條街算賬最快的人。」埃布爾略有忐忑的說道，

    「然後我去試了一下，果然好用」，說到這裡，埃布爾有些唏噓，「然後我詢問了隔壁糖果店的露西夫人，她告訴了我你的名字，我就冒昧的直接找了過來，希望您諒解。」看到蘭恩臉上並無慍色，仍然在認真聽，埃布爾繼續說道

    「不知道您還有多餘的算盤麼？我希望也能買一個，我要奪回西街算賬最快的人的名聲，錢我帶來了。」

    「不好意思，埃布爾先生，我就做了三隻算盤，昨天一口氣都賣出去了。不過您放心，雖然新的我還沒來得及做，但是做一個還是比較快的，只需要等待一兩天。」蘭恩遺憾的回覆道。

    「那我可以預定接下您做的第一個麼？我可以預付全款。」

    「這當然可以，埃布爾先生。」蘭恩也很高興，按照訂單製作總比自己去叫賣來的快速和安全。

    「怎麼聯繫你？班納瑞先生？」埃布爾開始掏錢。

    「以後，需要找我的時候，直接找這個學校的310宿舍就好，」一邊收下全款的銀幣，蘭恩一邊說道，「至於這個，我一做完，就立刻給您送過去。」

    「而且，我的魔法耗材店還有寄售業務，你後續的作品可以放在我店裡寄售，手續費我可以給你優惠價。這個東西，學校裡的學生應該需求量也不小吧？」埃布爾看著學校的方向說道。

    「當然可以，求之不得，榮幸之至，這聽上去是很棒的合作。」

    蘭恩想到點東西，一揚嘴角，饒有興味的看著小埃布爾

    「但是，埃布爾先生，您有沒有興趣合作一把更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