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瘋狂的軍團 作者:流光飛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8 11:46: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4 66742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1 19:29
第二零八章 老兵不死

    汽車開進沈陽。

    這座名城跟東北所有城市一樣,已經在戰火之中化為齏粉,蘇軍甚至對沈陽形成了弧形包圍。盡管已經停戰了,沈陽仍是一片肅殺,一支支工兵正在忙碌著,在廢墟中構築工事,一車車的彈藥和混凝土運過來,將這片廢墟變成蜂窩一樣的要塞。往日的高樓大廈和車水馬龍都不見了,高樓大廈變成了小山般的瓦礫,光清理這些瓦礫就得花上好幾個月,汽車要麼停在路邊燒得隻剩下一個鐵殼,要麼在公路上撞成一團變成一堆扭曲的廢鐵,這一個個鋼鐵墳場正無聲的講述著一個個悲慘的故事。作為主戰場的沈陽,所遭到的破壞之嚴重,是任何一座城市都無法相比的,很多專家都說這座城市已經被徹底摧毀了,一百年都恢複不了元氣了。

    他們錯了,沈陽雖然被摧毀了,可是這座城市的居民還在,那一雙雙勤勞的手還在。戰後不到二十年,一座更繁榮更美麗的城市在廢墟之上拔地而起,雄偉地矗立在東亞大陸上。共和國的偉大不在於那一座座城市,而在於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即使是失去了一切,隻要這些人還在,它就不會亡。炎黃子孫在哪,華夏文明就在哪,這一點,他們永遠都不會明白。

    三步一哨,五步一崗,行車緩慢,但終歸是到達了司令部。柳維平下車,走上前去,默默的望著眼前這個深不見底的、仿佛要將地球炸穿的大坑,垂下頭顱。為了鑽穿這厚厚的混凝土隔離層,蘇軍怕是動用了六噸級以上的炸彈吧?這樣一枚炸彈下去,下麵還有活人嗎?

    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回來了?”

    是韓政委。這位頗有儒將風範,溫文爾雅中不乏殺伐果斷的政工天才衣著依然整潔,但是身上多處滲出血跡,右臂打著石膏用繃帶吊著,動一下都疼得麵色發白。

    柳維平說:“回來了。雅潔呢?有她的消息嗎?還有老軍長,他現在怎麼樣了?”

    提起女兒,韓政委神情一黯,歎了口氣,岔開話題:“回來了就好······去看看老楊吧,他一直在念叨著你。”

    柳維平麵色微變:“他怎麼樣了?”

    韓政委說:“被一個叛徒從背後打了一槍,傷勢很重,搶救到現在都還沒有脫離危險······”

    柳維平發出一聲狂吼,好像非洲草原上暴怒的雄獅:“誰幹的!?”雙眼已經蒙上了一層血光,要是那個叛徒現在出現在他的麵前,隻怕會被他親手剝皮拆骨,碎屍萬段!

    韓政委說:“那家夥當

    場被打死了,軍情處和國家安全局正在深挖,不將他的同夥連根拔起誓不罷休。”他踢了一塊石子一腳,“去看看老楊吧,他最掛念的始終是你。”

    柳維平默然,上了韓政委的車。車子一路顛簸著駛向空軍醫院。

    空軍醫院也挨過一枚炸彈,樓體明顯傾斜,蘇軍打起仗來曆來六親不認,隻要是能削弱敵人戰鬥力,管它是軍事目標還是非軍事目標,都照炸不誤。這枚炸彈將絕大多數的玻璃窗震了個粉碎,夠駭人的,但是裏麵仍然人滿為患,連走廊裏都鋪上了病床,躺著傷勢稍微輕一點的傷員,醫生和護士一刻不停的在手術室和病房之間奔走,連喝口水的時間都沒有。柳維平和韓政委小心的擠過擁擠不堪的走廊,來到重症監護室前。隔著玻璃窗,柳維平可以看到,老軍長的兒子正坐在病床前和躺在病床上的父親說著話,他的心一直沉到了穀底。

    重症監護室是不允許病人家屬進入,生怕將細菌帶進去加劇病人的病情和傷勢的,各醫院對此有著嚴厲的規定。楊皓中校能進去,隻能說明,老軍長的時間不多了。他一把揪住守在窗外在醫生,問:“他的傷勢怎麼樣了?真的沒有希望了嗎?你們不是全國技術最高超的外科專家嗎,為什麼就是救不了他?”

    醫生黯然說:“子彈射穿了司令員的身體,打穿了肺葉,還把大量布屑吸入體內,這樣的傷勢放在一名年輕的士兵身上,我們是可以將他從死神手裏搶回來的,但是司令員畢竟六十多歲了,這兩個月的戰事又嚴重透支了他的健康,本身就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中將,進去陪司令員說說話吧,抓緊時間。”

    柳維平的手無力的鬆開。這樣的傷勢,就算是一名身體機能正處於巔峰狀態的特種兵也是九死一生,何況是一位早已心力交瘁的老人?他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中校跳起來,向他敬禮。

    老軍長看到他進來,眼裏泛起一絲欣慰,枯瘦的臉露出一絲笑意:“回來啦?”聽那語氣,好像柳維平隻是出了一趟遠門一樣。

    柳維平鼻子發酸,說:“我回來了。”

    老軍長說:“我跟老韓打賭,說你如果能回來,一定會在第一時間趕回家裏看看,然後來看我,他不信,嗬嗬,看來我又贏了。”對楊皓說:“我有幾句話想跟他說,你回避一下。”

    楊皓中校應了一聲,慢慢走了出去,三步一回頭。

    老軍長吃力的抬起手,指了指床前的椅子:“來,坐到這裏來跟我

    說說話,打從你晉升少將起,我們好久都沒有坐到一塊聊天了。”

    柳維平坐下,握住老軍長的手。老人的手真瘦啊,感覺好像捏住的是一把骨頭,一點肉都沒有。醫生說得對,長達兩個月的戰事,已經熬幹了他的心血,透支了他的生命力,他現在隻剩下一個老朽的軀殼而已。

    老軍長閉上眼睛,緩了緩一口氣,問:“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柳維平說:“我們已經跟蘇聯停戰了,停戰期為一個月。”

    老軍長說:“一個月······足夠了,一個月之後,就要看你們的了。”

    柳維平咬牙說:“我會讓他們血債血償的!”

    老軍長說:“蘇軍很強,很強!不光裝備精良,而且擁有不遜於我們的鋼鐵意誌和良好的戰術素養,是我們最可怕的對手。我打了一輩子的仗,爬過雪山,穿越草地,在晉西北山區與倭寇血戰過八年,又從零下四十度的黑龍江邊一直打到烈日炎炎的海南島,然後又在朝鮮半島與聯合國軍較量過好幾次,打的仗也算不少了,但是我就從來沒碰到過如此可怕的對手。沈陽軍區的實力在全國七大軍區裏可以說是數一數二,但是麵對他們的攻勢,竟然全無還手之力,隻能被動的防守再防守!”他自嘲的笑了笑,“老啦,不中用了,換你來的指揮的話,肯定會讓蘇軍狠狠的吃上幾回苦頭的。”

    柳維平說:“換我來也一樣,除了敗退還是敗退,沒有人能頂住蘇軍雷霆萬鈞的第一擊。”

    老軍長歎息:“我內疚啊······軍令一出,將士身死,不知道多少次了,我明知道打反擊的部隊有去無回,但是為了贏得調整部署鞏固防線的時間,仍然硬著心腸下達了逆襲的命令,而接到命令的部隊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最後能回來的寥寥無幾······到現在我都能清楚的記得他們那堅毅的、無怨無悔的眼神,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士兵,我卻不能給他們勝利的希望,每次想到這裏,我就很內疚!”說到這裏,他劇烈的咳嗽起來,氣都快透不過來了。

    柳維平小心的拍打著他的後背,說:“但是你帶領他們頂住了敵人最凶猛的攻勢,為國家贏得了最寶貴的時間!他們就在天上看著,他們一定會看到勝利的旗幟插上蘇聯領土的!”

    老軍長止住咳嗽,抓住他的手,喘聲問:“還記得我們頭一回認識時的情景嗎?”

    柳維平點頭。

    老軍長露出一絲笑意:“那時候的你天不怕地不怕,

    朝氣蓬勃,整一個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樂天派,而且有著遠遠超越這個時代的見識,總給我一種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的錯覺······我知道,你沒有跟我說實話,你一直在瞞著我。”他抬起手示意柳維平聽他說,“但是我沒有怪過你,就算明知道你在於利用我,不動聲色的把我和政委拖入了一個危險的漩渦裏,我也沒有怪過你,因為我知道你有一顆赤子之心,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國家,這片土地······”

    柳維平說:“其實我······”

    老軍長打斷:“不用說了,我明白。這麼多年了,以你的性子,如果能說的話,早就竹筒倒豆子一樣一古腦的全倒出來了······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但是現在你要跟我說實話,我們到底能不能贏?”

    柳維平說:“我們必勝!那個看似強橫的國家終將分崩離析,而我們在曆盡艱辛之後終將昂然屹立在世界之巔,取代蘇聯,與北約爭雄,曆史本來就是這樣!”

    老軍長長長的鬆了一口氣:“取代蘇聯,與北約爭雄······想想都讓人激動萬分啊,可惜,我是看不到了,重整山河待後生,這副重擔,就落在你們這些年輕人肩上了。”

    柳維平勉強一笑:“別說泄氣話,我還等著勝利之後和你狂吃海喝三天三夜,醉他個昏天黑地呢。”

    老軍長說:“老啦,經不起這樣折騰了······這段時間打得天崩地裂,幾天幾夜不睡覺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但是一停下來······可真累啊,累得我連眼皮都睜不開了,隻想好好睡一大覺,永遠不要醒過來······我又看見他們了,那些倒在湘江之畔,岷山之巔,草原之中的老戰友們,那些在冰天雪地裏仍然穿著單衣,帶著三發子彈伏擊倭寇的老戰友們,還有那些在零下三四十度的嚴寒中光著腳踏著積雪朝花旗軍陸戰一師的陣地衝去,成片倒在長津湖畔的戰友們······我們說好勝利之後會師的,結果一拖就是五十年,我都白發蒼蒼了,他們仍然是那樣的年輕······”喃喃自語中,疲憊的眼睛慢慢閉上,他已經看不清東西了。

    柳維平叫:“醫生!醫生!”

    醫生衝了進來,老軍長吃力地睜開眼睛,死死抓住柳維平的手,用盡最後的力氣說:“要小心蘇聯的近衛軍啊!還有蘇軍的核武器庫,不把這兩樣打掉,我們就無法取得最終的勝利!”

    柳維平說:“我會的,開戰第一時間就摧毀蘇軍的核武器庫,以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打

    垮他們的近衛集團軍!”

    老軍長說:“那我就放心了······長春,哈爾濱,海參葳,庫葉島,貝爾加湖,海蘭泡,六十四屯,唐努烏梁海······”念叨著一個個失落的地名,帶著一絲不舍,一絲牽掛閉上了眼睛。心電圖上那條綠線起伏越來越慢,最終拉成了一條直線。

    一九八七年六月七日,楊思瀾上將在空軍醫院中逝世。

    柳維平握著老人漸漸變涼的手,臉深深的下去,牙齒咬破了床單,眼淚奪眶而出,浸濕了被褥。

    這個老人是他來到這個世界認識的第一個人,十幾年來,一直像爺爺一樣關愛著他,不管他闖下什麼禍,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出現,把責任攬過去;不管他走到哪裏,背後始終有一道慈祥的、透著期望和嘉勉的目光陪伴著他,在他心裏,這個老人就是他的長輩,他的爺爺。現在,他去了這個老人,失去了那道慈祥的目光。

    韓政委淚流滿麵:“老夥計,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你走了,我跟誰搭檔去?”

    柳維平慢慢抬起頭來,臉上的淚痕已經幹了。他鬆開老軍長的手,替他蓋好被子,站起來朝他敬了一個軍禮,一字字說:“老兵,我會把你所牽掛的那些地方一塊不少的搶回來的,你安心休息,我們來生再見!”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1 19:30
第二零九章 對錯

    伊爾-76運輸機在雲端穿飛,機翼之下是看不到盡頭的針葉林和雪原,貝加爾湖像一方上好的碧玉,鑲嵌在這片荒涼的土地上,迎著藍天白雲,泛起粼粼波光。這曾是蘇武牧羊的地方,也曾是突厥人的牧場,當它還在的時候,炎黃子孫的版圖是一片豐滿的桑葉,而凶狠的沙俄用刺刀將桑葉切割得支離破碎,隻剩下一隻瘦骨嶙峋的老公雞。

    山脈叢林,河流湖泊,這片遺失的土地,風物竟是如此的迷人。

    韓雅潔靜靜的坐在舷窗邊,望著下方那邊被稱為“西伯利亞”的土地,右臂的傷口仍有血絲滲出。剛幾個小時前那場惡戰中,她被蘇軍司令部的警衛用麻醉子彈擊中,連拉響手雷的機會都沒有。也正因為這樣,她成了整個行動組僅有的幸存者,其他人不是當場戰死就是被蘇軍就地槍決了。可看她那從容的神態,都不像是當俘虜,倒像是在旅遊觀光。

    坐在她對麵的奧加爾科夫元帥望著窗外,悠悠問:“美嗎?”他臉上的血色很差,韓雅潔在被麻醉子彈擊中之後拚盡全力朝他開了一槍,子彈繞出一道肉眼不易覺察的弧線,擊中了他的左脅。盡管被防彈衣擋了下來,可是鋼芯子彈那可怕的衝擊力仍然震斷了他一根脅骨,造成內出血,不得不返回莫斯科就醫。

    韓雅潔說:“我的祖國每一寸土地都是世界上最美麗的。”

    奧加爾科夫說:“這是蘇聯的領土。”

    韓雅潔說:“這是我們祖宗留給我們的土地!我們和他們走過同一條路,喝過同一池水,呼吸過同樣的空氣!”她冷笑:“你以為你們贏了嗎?你們錯了,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我們最終還是會反攻,把紅旗插上這片土地的,從你們的戰靴踏入我們的國土那一刻開始,蘇聯失敗的命運就注定了!”

    奧加爾科夫說:“把紅旗插上這片土地······好大的口氣。”

    韓雅潔說:“是決心。”

    奧加爾科夫說:“決心消滅不了我們強大的軍隊,意誌拚不過滾滾湧動的鋼鐵。我承認你們的軍隊很強,是我們遇到的最強硬的對手,但是說句老實話,你們的軍隊跟蘇聯紅軍相比還有不小的差距。”

    韓雅潔冷笑:“我們所經曆的那麼多次戰爭,就沒有哪一場是在實力對等甚至強過對方的情況下打贏的,這次也不會例外!”

    奧加爾科夫笑了笑,沒有爭下去,心裏卻泛起一絲憂慮。

    長達兩個多月的廝殺,蘇軍同樣傷亡巨大,據最保守的估計,死傷

    也在三十五萬以上,如此驚人的傷亡,連一向以承受傷亡能力極強著稱的蘇軍也有點吃不消了。海空軍精銳損失也不小,特別是海軍,太平洋艦隊已經名存實亡,以此為代價,蘇聯從占領區奪取了一千五百萬噸糧食,三百噸黃金,三千噸白銀,以及大批蘇聯急需的物資,這些戰利品極大地緩解了蘇聯國內物資匱乏的困境。但是拿幾十萬蘇聯青年的血來換這些東西,到底值不值?

    華國寧願把整個國家變成一片焦土也不肯低頭,蘇聯真的能擊敗這個倔強的國家麼?就算擊敗了華國,蘇聯又能得到什麼呢?一片已經變成廢墟的土地?數億華國人的仇恨?

    發動這場戰爭,到底是對還是錯?

    萬裏長空中狂風呼嘯,風中沒有這位蘇聯第一名將想要的答案。

    伊爾-76運輸機飛向遙遠的莫斯科,柳維平的專車也駛向北京。

    由於空軍浴血奮戰,蘇聯空軍由始至終都沒能對北京展開大規模轟炸,北京城得以幸存,隻有被空射巡航導彈摧毀了一些建築物而已,跟東北的城市相比,已經是天堂了。但是這裏的氣氛比沈陽還要緊張,蘇軍就在承德和張家口,隨時可能打過來,戰爭的陰雲鉛板一樣壓在北京上空,叫人氣都透不過來。有關部門正在全力以赴的疏散城市居民,讓他們離開這座危城,遠離戰火,同時騰出地方來構築工事,準備打巷戰。北京居民扶老攜幼,搭乘汽車成群的逃離城市,而大批青年留了下來領取槍支,熱火朝天的集訓,準備以自己的生命保衛首都。看著這一幕,柳維平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這一幕原本是不存在的。這場戰爭原本是不會爆發的!全是因為他,因為他的加入,曆史偏離了原來的方向,導致這場災難性的戰爭的爆發!

    少林小兵見他神情痛苦,以為他在為沒能在這場戰爭中盡自己一分力量而內疚,連忙說:“教官你不要內疚了,其實你帶領我們突擊北約總部,逼退北約轟炸機群和快速反應部隊,已經極大的緩解了國家的壓力,說你挽救了國家也不為過呢!”

    柳維平苦笑:“我挽救了國家?應該是我招來這次災難才對······”

    少林小兵急了:“明明是蘇聯人卑鄙無恥,不宣而戰,將軍你怎麼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呢?”

    柳維平說:“你不會明白的······往右轉,去見主席。”還在沈陽的時候他就接到了中央軍委的電報,讓他回來後第一時間去見主席,他當然得照辦。

    汽車在共

    和國的政治神經中樞外圍停了下來,他下車步行,走進了共和國的心髒,敲開了老人辦公室的大門。

    老人正站在地圖前看著這幅巨大的地圖,手一遍遍的觸摸著共和國的山川河流,不知道在想什麼。地圖上那一個個黑色箭頭以北京為中心,切割著這萬裏江山,看在眼裏,隻怕他的心也刀害一樣痛吧?

    柳維平走了過去,站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看著地圖。地圖上,數百個箭頭犬牙交錯,令人牙花繚亂。東北那邊,蘇軍以沈陽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弧形包圍圈,差點將沈陽軍區全部精銳裹了進去;北京這邊,外蒙方麵軍七八十萬大軍形成一把巨大的鐵鉗,扼住了河北咽喉,形勢之惡劣,令人絕望。他越看越覺得胸口煩悶,忍不住問:“我是不是錯了?”

    老人的目光從地圖上移開,看著他,似乎有點吃驚。

    柳維平顫聲說:“要是沒有我的攪局這場戰爭根本就不會發生,海陸空三軍百萬將士就不會犧牲,東北和華北更不會變成一片血海!”

    老人沉默片刻,說:“你跟我來。”帶著他走到一個檔案櫃前,打開檔案櫃,翻出一份加密檔案遞給他,“拆開來看看。”

    柳維平看了一眼加密日期,是六十年代後期的。他拆開檔案袋,抽出裏麵的文件,文件封麵赫然寫著:第八號應對蘇軍全麵入侵方案之修正版。他翻開塵封的檔案,也翻開了一段塵封的曆史,隻是越看眼睛瞪得越大!

    把兩輛自行車焊在一起運輸物資、把輕型殲擊機掛在大型運輸機或者轟炸機掛架上由型戰機投送到戰場上打空中遊擊戰、炸掉華北所有水庫把可供坦克通行的道路全部泡爛,然後布反坦克地雷······這些都還不是最嚇人的,最嚇人的是,當東北和內蒙戰場吃緊之後,調動大批人力和推土機鏟起泥土堆成一座座高數十米的大土堆,每個土堆放一個團的兵力,將華北大平原變成山地戰場,以擋住蘇軍裝甲洪流的衝擊!他越看越覺得匪夷所思:“這是哪個白癡製訂的作戰方案啊!”

    老人冷哼一聲:“也許這些作戰方案在你看來很白癡,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像這樣的方案,都是上千名參謀日夜研究的結果!特別是人為地製造出一條小型山脈以遲滯蘇軍機械化部隊的推進速度這一條,已經例入作戰預案中了!”

    柳維平無語。都要修改地球了,當時共和國到底被逼到什麼地步了啊。

    老人坐下,露出回憶的神色,聲音有些沉重:“六八年還是六九年,我到內

    蒙古軍分區視察的時候曾問軍分區司令,如果蘇軍打過來,你們能不能堅持二十四小時再撤退?他說他可以堅持二十四小時,但是沒有撤退的可能,因為二十四小時後,蘇軍的坦克已經從他的身上輾過去了!一位將軍當場指責他散布悲觀主義情緒,我沒有作聲。是啊,當時我們還在用殲五殲六,這些飛機隻能被蘇軍殲擊機當靶子打;我們的59式坦克跟蘇軍的t-62、t-64相比差得太遠,頂到五十米都不見得能擊穿蘇軍主戰坦克的正麵裝甲,蘇軍主戰坦克甚至不必開炮,光靠撞就能將59式撞翻!最可怕的是,就連這麼差勁的坦克,我們也很缺乏!在蘇軍水銀泄地般的攻勢之下,部署在三北地帶的百萬邊防軍根本就沒有幸存的可能!”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可是現在呢?我們有了不輸於t-72、t-80的68、69式主戰坦克,有了足以躋身世界前列的先進殲擊機,甚至擁有了讓全世界都恐懼不已的潛水航母和激光武器!蘇軍曾經叫囂二十四小時就能推進到北京城門外,現在我們的陸軍卻在內蒙古和東北與他們正麵硬撼,讓他們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幾十個二十四小時過去了,仍然摸不到北京城的邊!你說,你是對了還是錯了?”

    柳維平愕然。

    老人喝了一口水,目光炯炯:“無論形勢何等惡劣,我都沒有喪失過信心,哪怕他們的炮彈已經打到北京郊外也是如此。看到你,看到柳哲、韓楓、楊劍,看到千千萬萬虎虎有生氣的後生,我心裏就充滿了希望。內蒙全境淪陷了算什麼?哈爾濱、長春淪陷了自什麼?隻要你們這些年輕人還在,隻要我們的軍工還生產得出步槍和手雷,蘇軍遲早得從被他們占領的土地滾出去!”

    柳維平抬起頭,黯淡的雙眼迸出銳利之極的光芒,仿佛穿透烏雲直撲向大樹的閃電。

    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就是這種眼神,我要看到的就是你這種足以撕裂一切的眼神。這場戰爭還沒有結束,你好好休息,陪陪你的孩子,等到國家作好最後的準備之後,就拿出你所有的本事來,給我好好招呼蘇軍,給他們一個哪怕再過五百年也忘不了的教訓!”重重一拍桌麵,“這次我們要跟他們來一次徹底的清算,新賬舊賬一塊算,不把紅旗插到東京和莫斯科,誓不罷休!”

    柳維平站了起來,沉聲說:“不把紅旗插到東京和莫斯科,我自己開槍了斷。”

    老人說:“我不要你這條命,我要你把我們失去的東西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柳維平說:“是,把我們失

    去的東西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轟隆隆!

    一道連綿數裏的閃電劃裂了鉛雲翻滾的天幕,狂風從平原吹來,北京城中沙塵彌漫,一滴滴銅錢眼大的雨點從雲端墜落,暴雨將至。滿天的閃電都往北京上空聚集,一道接著一道,令人頭皮發麻,每一束雨絲仿佛都帶上了鮮血的顏色,那隆隆雷聲怎麼聽都像無數人在呐喊,在咆哮。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1 19:34
第二一零章 狂亂(上)

    奧加爾科夫一行回到莫斯科,莫斯科萬人空巷前來迎接。

    現在的莫斯科已經變了樣,蘇軍橫掃東亞所向無敵的自豪感在一張張自豪的笑臉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到處都是澎湃激昂的軍歌,核電站爆炸與政變以來的頹喪氣息被一掃而空。除了心理上的振奮之外,大家還或多或少都得到了一些實利,從東北搶來的大米、小麥、玉米,從內蒙古搶來的牛肉和羊肉,還有蘇聯緊缺的輕工業產品,一火車一火車的運回蘇聯國內,發放到平民手裏,極大的緩解了蘇聯物資匱乏的困境,豐富了老百姓的飯桌。這些紅利使得老百姓對這場戰爭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由反感、漠不關心變成了支持,正義與否先一邊去,他們隻想活下去,活得好一點。

    隻是,這種靠掠奪換來的幸福時光能持續多久呢?

    奧加爾科夫心裏沒有答案,他隻希望那一天不要來得太早。

    依照博羅西洛夫的安排,他在紅場上麵向數十萬莫斯科市民發表了講話:“······戰爭打得很殘酷,很血腥,但是英勇的蘇聯紅軍以自己的鋼鐵意誌粉碎了敵人的意誌,讓敵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這場戰爭的勝利,必將屬於蘇聯!”

    莫斯科市民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幾乎淹沒了一切,這歡呼讓冷眼旁觀的各國武官駭然變色。

    跟華國一樣,蘇聯從來都不是一個可以輕視的角色。哪怕困頓不堪,哪怕窘迫萬分,血管裏流淌著能燃燒起來的伏特加的蘇聯人始終沒有向誰低過頭,不管是多強大的軍隊,一旦踏上了這片土地,等待他們的將隻能是滅亡。武力對崇尚暴力的蘇聯來說是沒有用的,戰勝他們的唯一方法就是從內部瓦解他們,分化他們,使之分崩離析。北約一直在朝著這個目標努力,而且一度接近成功了,沒想到蘇聯居然通過一場可怕的戰爭振作了民心士氣,大有一掃頹勢再戰三百回合之勢!北約無不心驚肉跳,這頭北極熊也太能扛了吧?最慘的是,明知道勢頭不妙,他們卻不得不捏著鼻子支持蘇聯,原因無他,他們從背後捅刀子的行為已經把華國得罪狠了,當然,華國特種部隊血洗北約總部的血腥報複也使得東方與西方再無和解的可能,麵對那個已經打瘋了,連核彈都甩了出來的國度,北約沒有辦法不讓自己兩條腿直發抖。

    都撕破臉皮了,那還有什麼好客氣的?支持蘇聯,幹掉華國,然後再設法搞死蘇聯!

    戈爾巴喬夫頹然站在一旁,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與他無緣,他隻是一個權力鬥爭的失敗者。那場政變把他

    從神壇上掀了下來,雖然博羅西洛夫破釜沉舟,將所有發動政變的野心家通通送進了監獄,但是他並沒有在反敗為勝中得到好處,博羅西洛夫掌握了大權,他成了傀儡。隨著一次次勝利,博羅西洛夫的地位將以驚人的速度穩固,他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了,隻能苦悶的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風雲激蕩,濤生雲滅。

    冷戰已經到達最高潮,曆史的洪流變得狂亂無比,無數英雄人物競相走到台前,試圖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然而,這一切都與他無關,他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看客。

    天崩地裂的歡呼聲,鬥誌高昂的軍人,雄心勃勃的將軍,彙成了一股可怕的洪流,這股洪流將會把蘇聯帶往何方?博羅西洛夫正在透支蘇聯最後一點力量,當這點力量被完全透支之後,蘇聯這幢早已朽壞的大廈會不會轟然倒塌?

    和奧加爾科夫一樣,他心裏同樣沒有答案。

    烏蘭諾娃走了過來,尊敬的叫:“總書記!”

    戈爾巴喬夫露出一絲苦笑:“索尼婭,請不要這樣叫。你知道,這個位置應該屬於你的丈夫。”

    烏蘭諾娃望著不遠處那個英武挺拔的身影,臉上露出引以為傲的神色,還有一絲掩蓋不住的擔憂。她說:“總書記,請不要這樣說,您始終是這個國家的第一人,沒有人能取代您。”

    戈爾巴喬夫笑容更加苦澀:“第一人?索尼婭,你是在嘲笑我嗎?蘇聯誕生到現在,漫長的六十五年裏,可曾有過像我這麼失敗的總書記?”

    烏蘭諾娃手足無措,漲紅了臉。她隻是一名軍醫官,很單純的人,完全沒有成為黑心肝厚臉皮的政客的潛質,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她不知道怎麼招架了,半晌才低聲說:“我知道,伊凡這樣做是不對的,但是他對您並沒有惡意,他隻想挽救這個國家······”

    戈爾巴喬夫說:“他做得很好。”

    烏蘭諾娃茫然說:“他真的沒有做錯嗎?雖然我不懂軍事和政治,但是我也知道,把自己的苦難轉嫁到別人身上是不對的。”

    戈爾巴喬夫說:“索尼婭,把自己的苦難轉嫁到別人身上當然是不對的,但是把自己國家的苦難轉嫁到別的國家身上,卻不一定是錯的,說到底,還是要看對自己國家有沒有好處。”他望著紅場上洶湧的人潮,眼神有些縹緲,“蘇聯人民渴望著戰鬥,那麼,我們就應該帶領他們去戰鬥,這是人民的意願,我們不能違背。”

    烏蘭諾娃更加迷茫:“可是人民的意願

    也不一定總是對的嗬······”

    戈爾巴喬夫沉默了。事實上,他現在就算說話烏蘭諾娃也聽不到,廣場上那“烏拉,烏拉”的狂吼聲震天動地,淹沒了一切聲音。

    跟蘇聯相比,作為另一個重要參戰國的東瀛就落魄得多了。

    佐世保軍港冉冉升起的蘑菇雲,從天際翻滾而下的彈道導彈彈頭,將全殲華國海軍主力的勝利喜悅砸了個粉碎,砸得他們暈頭轉向,不知所措。軍方雖然在第一時間叫囂報複,但是好幾天過去了,也沒見有什麼行動。華國太狠了,一枚五十萬噸當量級氫彈砸下來,佐世保被夷為平地,居民死傷以百萬計不說,還順便將停泊在軍港裏的二十幾艘戰艦全部報銷————就算沒有報銷也沒有人敢登上這些布滿核輻射塵埃的戰艦了,想死也換一個體麵一點的死法吧?至此,東瀛砸鍋賣鐵湊起來的一支亞洲規模第一的海軍,已經被廢掉了將近一半。表麵看上去,他們還有舞鶴、赤城、蒼龍三艘航母,仍是亞洲第一,但是輔助戰艦損失慘重,艦載機聯隊大批精英非死即傷,最要命的是還失去了佐世保這個亞洲最大,設備最先進的軍港,戰鬥力已經大打折扣。如果華軍能在一個月內修複海武神號潛水航母,以這三個減肥過度的航母戰鬥群,能否擋住海武神號的瘋狂突擊還是個未知之數。

    救援工作已經全麵展開,來自全國各地的救援隊一支接一支開進核爆區,夜以繼日的工作,清理核廢土,掩埋死者,將幸存者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把物資發送到傷員手中,從廢墟中扒出還可以回收利用的設備清洗幹淨然後運走。每一天都有人麵色發白滿頭虛汗的被抬了出來,雖然擁有不錯的防輻射裝備,但是再好的防輻射服也頂不住如此高強度的輻射,長時間在廢墟中工作,想不受到輻射傷害是不可能的,最多幾天他們就會患上嚴重的輻射病,輕則患上血病之類無藥可救的癌症,重則渾身皮膚潰爛,死得慘不可言。

    華國的報複,竟是如此的無情。

    核打擊的可怕威力仍然沒有消失,不過已經從硬殺傷轉化到心理方麵了。東瀛每一座城市都陷入極度恐慌之中,無數居民扶老攜幼逃離城市,試圖逃到安全的地方去,佐世保的慘狀已經把他們給嚇壞了,根植在骨髓中的對核武器的恐懼被喚醒,大家都害怕一枚東風導彈呼嘯而來,接著蘑菇雲直衝雲宵,一切化為灰燼,真的很害怕!帶著這種難以想象的恐懼,他們逃難似的逃向比較安全的地方,但是東瀛就這麼大,人口卻過億,他們又能逃到哪裏去?有錢的早早上了飛機逃

    到歐洲或者美洲發達國家去,窮一點的則在海關排起了長龍,用外彙、黃金千方百計的購買一張船票,逃到馬來西亞、新加坡去,那些地方實在太遠了的話,安南也不是不能考慮,那鬼地方條件是差了一點,但是沒有挨核彈的危險,能活著,比什麼都強!至於連船票都搞不到的,就請你們乖乖的呆在國內享受免費核輻射脫毛服務,等待著末日降臨的那一刻吧!人人自危之下,連政府官員都逃了不少,東瀛的國家機器幾乎陷入癱瘓。

    核爆並不是最恐懼的,它頂多也就抹掉一座城市,核爆所引起的恐慌才是最要命的,這種無法控製的恐慌,足以讓一個國家崩潰。華國沒有再發射導彈,但就算是傻子都知道,這事還沒完,隔著東海,東瀛都能清楚的聽到對麵那個巨人熱身時骨骼發出的劈啪聲。停戰期隻有一個月,一個月後,東瀛將不得不麵對華國雷霆萬鈞的毀滅性打擊,華國能不能打得過蘇聯另說,反正核平東瀛是足夠的了。麵對暴怒的東方巨人,心有餘而力不足的蘇聯,不懷好意,隨時可能和華國聯手將他們大卸八塊的雙頭鷹,還有崩潰的經濟,奔走若狂的國民,以及正在在核爆中受傷,正在悲慘地死去的傷者,東瀛,該何去何從?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1 19:35
第二一一章 狂亂(中)

    那枚轟然落下的df-20不僅炸平了佐世保海軍基地,也把東瀛給炸瘋了————別笑,換哪個國家在半個世紀之內一連吃了三次荷包蛋都會瘋的。大量民眾逃離城市,死硬的右翼紛紛起來遊行示威,叫囂著要十倍報複,而相對理智一點的鴿派已經膽寒,他們意識到,這場戰爭如果繼續下去的話,東瀛很有可能會被徹底毀滅的!東瀛不是地廣人稀的加拿大,不是幅員遼闊的蘇聯和華國,他們的縱深就這麼一點,卻密密麻麻的擠了一億多人口,整個國家就是一個特大號沙丁魚罐頭,華國甚至不必動用核武器,隻要用中程彈道導彈將東瀛的核電站給轟掉,東瀛就得麵臨滅頂之災!

    他們敢於向華國動刀子,是因為有蘇聯的粒子束發射器罩著,華國的彈道導彈打不過來。可是現在,蘇聯的粒子束發射器已經被華軍的隱形戰機給炸掉了,而東瀛自己卻遲遲搞不出可以有效攔截彈道導彈的武器係統,霍克?愛國者?別開玩笑了,這玩意連飛毛腿都攔不住!東瀛的天空已經向華國的彈道導彈敞開,強悍的東風和巨浪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誰也擋不住,最慘的是,摧毀華國海軍艦隊的舉動已經將華國徹底激怒了,兩國之間基本上已經沒有和解的可能,隻能拚個你死我活。

    東瀛沒有蘇聯那麼龐大的核武器庫,核武器他們是有的,偷偷摸摸的搞出了幾件,藏著掖著不敢拿出來。令人泄氣的是,這幾件核武器當量都不過幾萬噸,隻比雙頭鷹轟廣島和長崎島的“胖子”胖一點點,威力更大的核武器也不是搞不出來,問題是搞出來之後沒法子試驗。東瀛就那麼大一塊地方,適合做核試驗的地皮就這幾塊,打死他們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搞,隻能搞小規模的地下核爆試驗,反正這地方什麼都缺,就是不缺地震,隻要蘑菇雲別衝出去,把一切推給地震就萬事大吉了。可是弄出幾十萬噸上百萬噸級的氫彈,有什麼地方這麼扛炸?轟一聲把地麵給掀翻了,還怎麼掩蓋?隻怕到時候核彈頭還沒有裝到運載火箭上,東風、白楊、惡魔、民兵什麼的一古腦湧上來,先把他們平了再說!這年頭東瀛還沒有那麼牛叉,僅靠計算機模擬就能完成核試驗所需要的一切步驟,搞到那些別的國家不知道要做多少次核試驗才能摸索到的關鍵數據。

    最倒黴的是,東瀛極度缺乏投放核武器的平台。潛射彈道導彈還在刻苦攻關中,基本沒戲,公路機動式中程彈道導彈就那麼一點,全部打出去也不見得能穿透華國的激光攔截,相反還會給自己招來更恐怖的導彈報複。戰略遠程轟炸機?抱歉,一架都沒有,八格牙路,人生怎麼這

    麼悲涼,需要的一樣都沒有,不需要的卻一樣不拉!

    高橋首相也知道形勢危殆,火燒屁股似的滿世界撈救命稻草。想方設法抓住一切機會衝北約拋媚眼,試圖跟雙頭鷹重新修好————有雙頭鷹罩著,華國應該不敢轟炸他們的核電站,甚至再次朝東瀛本土發射核彈吧?東瀛駐聯合國大使近乎哀求的請雙頭鷹看在兩國友誼的份上,拉東瀛一把。在向幹爸爸求援的同時,在上海、南京的東瀛特工也全力活動,幾家有東瀛資金背景的報紙不厭其煩的鼓吹著東瀛與華國一衣帶水的傳統友誼,並指出兩國之間爆發戰爭,對彼此都是有百害而無一利,大家還是以和為貴吧,別打了。這些報紙試圖告訴那些女兒嫁到東瀛的市民,如果兩國開戰,你們的女兒你們的外孫也會跟我們一樣,被從天而降的炸彈炸得血肉橫飛的,所以,行動起來吧,阻止悲劇發生!

    不得不說,這些家夥真的是太精明了。

    可惜,太精明也不是什麼好事,幹兒子太精明了,幹爸爸總會覺得如芒刺在背。雙頭鷹用沉痛的語氣對東瀛所遭到的核打擊表示無限同情,鼓勵他們提起勇氣來,和可怕的華國戰鬥到底,然後······沒有然後了,難不成你還能指望老子親自上陣,冒著整個北約艦隊被核彈一鍋端的危險支援你們?自求多福吧,我們會為你祈禱的,阿門!而他們在華國的活動也沒有收到預期的效果,這年頭能嫁到外國的華國女孩子畢竟還是很少,嫁到東瀛的自然也就更少,再加上這幾年東瀛黴運不斷,嫁過去的也帶著孩子跑了回來。嫁過去無非是想過更好的日子,如果在那邊過得更糟糕,傻子才繼續呆在那裏呢!民間牌是打不動的了,東京隻好硬著頭皮與北京接觸,試圖向北京解釋,東海大戰是一場誤會,東瀛對華國並無惡意,隻是上了蘇聯的惡當才會頭腦發熱,導致悲劇發生······我摧毀了你們一支艦隊,你們賞了我們一枚核彈,並且用常規彈頭炸掉了我們好幾個科研機構和核電站,把我們打得吐血,心裏的氣總該消了吧?要不我們再賠你們一筆錢,我們扯平了好不好?

    北京的答複是扯平你妹,別賠償了,這筆錢留給你們買骨灰盒吧!

    眼看形勢惡化得無以複加了,宮本外相寫了一封遺書,硬著頭皮秘密訪華,近乎哀求的問北京到底要什麼條件才肯放過東瀛,北京沒有回簽,訪華行動一無所獲······也不是一無所獲,車隊垂頭喪氣的駛向首都機場的時候,聞訊趕來的北京居民用磚頭和爛蕃茄臭雞蛋向外國友人表達了自己的熱情好客,鋪天蓋地砸過

    來的磚頭夠他砌一堵萬裏長城,欠費贈送還搭上了吃奶的勁才扔過來的爛蕃茄臭雞蛋足夠喂飽一支軍隊。幸虧中央警衛部隊全力維持秩序,他們才得以逃上飛機,否則不出五百米,憤怒的老百姓就已經將他們連人帶車砸成碎片。

    宮本外相帶著一身臭雞蛋的惡臭和爛蕃茄的酸葉,捂著皮開肉綻的額頭,沮喪的向高橋首相報告了自己訪華的成果:“他們似乎鐵了心跟我們打到底,真是不可理喻!”

    高橋首相愣了半晌,才問:“華國的態度,真的沒有半點軟化的可能了嗎?”

    宮本外相說:“絕無半點軟化的可能。”

    高橋首相煩躁的在辦公廳裏來走來走去,麵色變幻不定,就像一團不斷變幻的烏雲。如此惡劣的形勢,令他心亂如麻,腦海中一片空白。他甚至開始懷念政敵的攻訐了,誰要是肯跳出來吼一聲高橋君,你幹得實在太糟糕了,趕緊下台三鞠躬吧!他絕對會激動得淚流滿麵,火速下台,把位子讓給那位仁兄的!可是,這種活雷鋒真不好找,那幫平時沒事就愛雞蛋裏挑骨頭的家夥也不知道是集體冬眠了還是忙著把財產和家屬轉移到歐美去,居然沒有一個跳出來挑他的毛病,所以他還得繼續呆在這個位置上,任憑這張燒得發紅的寶座把自己的屁股燙得吱吱冒煙。

    八格牙路,都來逼我,全都來逼我,真當我好欺負的是吧?高橋首相驀地爆了,揮舞著不知道能不能打倒一隻蚊子的拳頭,發出駭人的咆哮:“繼續他們想戰,那我們就奉陪到底好了!從天神創造世界,把東瀛放到亞洲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注定,華國與東瀛隻有一個能夠生存下去,這場恩怨糾纏了千年之久,也該有個了斷了!我們怕什麼?他們的海軍主力已經被摧毀了,空軍主力所剩無幾,龐大的陸軍根本就不是蘇聯的對手,除了有限的幾艘潛艇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夠得著東瀛的,我們怕什麼?難道他們的軍隊還能遊過大海,殺上東瀛本土不成?要戰,那就戰個痛快好了,我們還有三艘航母,幾百架先進戰機,我們完全可以封死他們每一條海上航線,掐斷他們對外交流的一切途徑,甚至直接在他們的沿海地區登陸,將長江三角洲經濟圈化為火海,我們怕什麼!!!要怕,也是他們怕!對,他們怕我們,怕得要死,怕了幾十年了,到現在都還在怕,全靠幾枚洲際導彈在壯膽,隻要能打掉他們的洲際導彈,他們就隻有跪在我們麵前求饒的份了!”說到激動處,首相先生哈哈大笑,狀若瘋狂。

    宮本外相苦笑。打掉華國的洲際導彈?有那麼好打麼,那

    些暴露出來的df-5發射井相對容易對付一些,但是那些公路機動式和鐵路機動式洲際導彈卻無法掌握它們的行蹤,談何將其摧毀?隻要漏掉幾枚,東京都會被徹底夷為平地,而東瀛卻沒有能力作出對等報複!

    “宮本君,”高橋首相停下來,抓住宮本外相的手,壓低聲音說,“我從各大財團那裏籌到一筆特別經費,整整三十億美元,你帶到蘇聯去,都花掉!蘇聯戰略火箭軍的將領,蘇聯的政治家,蘇聯國防部的軍員,蘇聯的在野政客,隻要能對蘇聯政壇發揮影響的,你都想辦法將他們收買過來,錢不夠的話,我可以再借!花多少錢我不管,反正我要看到蘇聯主動承諾向東瀛提供核保護傘!”

    宮本外相駭然變色:“讓蘇聯為東瀛提供核保護傘!首相閣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一旦蘇聯作出這樣的保證,東瀛將成為北約的死敵,近百年的去亞入歐的努力也就付諸東流了!”

    高橋首相微微喘息著,說:“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東瀛始終是一個小國,在如此混亂而瘋狂的年代,小國想要生存下去,唯一的辦法就是抱緊大國的大腿。北約那幫懦夫為了避免與華國短兵相接刺刀見紅,拋棄了我們,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徹底倒向蘇聯,隻有借蘇聯之力打垮華國,才能贏得一線生機,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罷······宮本君,我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我們的艦隊重現甲午海戰的輝煌,摧毀了華國海軍主力,迫使華國低頭乞降,我們在北京紫禁城裏簽訂了停戰協議,那個倔老頭的臉色可真難看啊······很美妙的一個夢,美得叫人都不想醒過來了······”

    六月十二日,還沒有洗淨西裝上的爛蕃茄臭雞蛋砸出來的汙垢的宮本外相再次登上了專機,飛往莫斯科。一向內耗得厲害的東瀛政客難得的齊心了一把,在上飛機之前,宮本外相口袋裏的支票已經從十億美元甩到了五十億,膨脹了五倍,都是那些政客和他們身後的財團湊份子湊出來的。一九四五年亡國的教訓讓他們懂得了一個道理:在亂世中,錢還不如一盒火柴實際些,國都亡了,他們的財產還能保住多少?不如趁現在還有一線希望,傾其所有作最後一搏!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1 19:36
第二一二章 狂亂(下)

    日內瓦是一座美麗的城市,山丘上的老城區古樸典雅的建築群與新城區現代化的樓房形成了鮮明的對照,清晰地反映出這個中世紀古老的小城發展成為一座現代化國際都市輝煌曆程。老城區內石子鋪成的街道,窄窄彎彎地向前沿伸著,仿佛是一隻默默伸出的手臂,要把你帶向上一個世紀的童話中。綠樹掩映中,忽隱忽現的歐式建築古樸凝重。市中心的商業區、住宅區整齊寬闊,布局合理。隨處可見的公園內,古樹參天,幽靜美麗。無論是身置老城或新城中,無論是在郊區還是旅遊點,呈現在你麵前的都是一個鮮花盛開,風光如畫的美麗城市。

    日內瓦湖畔遠望,可以看見環抱這座城市的阿爾卑斯山和汝拉山脈白雪皚皚的群峰——勃朗峰的雪頂,煙波浩淼的萊蒙湖,終年蓄滿了高山雪水,清澈如鏡。湖中,一把閃光的長劍直衝雲天,噴出145米高的銀色水柱,然後化為扇形細雨傾瀉湖中,這便是具代表性的具有百年曆史的日內瓦人工噴泉。

    然而,即便是如此美麗的湖光山色,也衝不淡談判桌上的硝煙味。

    在瑞士、瑞典、芬蘭等中立國的反複調解勸說之下,華國和蘇聯終於坐到了談判桌前。畢竟二十世紀快要走到盡頭了,未來還有無數種可能:柯南會繼續出續集,三鹿可能會改善產品質量,華國國足有可能會有機會衝出亞洲在世界杯賽場上表演他們最擅長的爆蛋拳和斷子絕孫腿,雙頭鷹可能會得到諾貝爾和平獎,英國可能改邪歸正不再當攪屎棍,意大利可能雄起橫掃歐亞非,高盧雞可能會更生猛一點,拳打雙頭鷹腳踢北極順,順便將約翰牛抓在手裏捏得吱吱直叫,非洲可能不再鬧饑荒,中東穆斯林國家可能會停止內耗並且跟以色列握手言和······一句話,世界還在,希望就在,有希望就不要放棄,未來如此精彩,何必為了賭一口氣成狂砸蘑菇彈,導致世界末日呢?大家和和美美的過不好嗎?反正停戰期的一個月,閑著也是閑著,在這幫家夥聲淚俱下的勸說下,華國和蘇聯抱著姑且試試的態度,來到了日內瓦————反正旅費這幫富得流油的家夥包了,不來白不來!

    瑞士、瑞典、芬蘭等國也許是真心希望世界和平,但是談判一開始,他們就發現自己太天真了:

    華國和蘇聯代表怒目圓瞪,目光如毒蛇,死死盯著談判對手,不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一道道目光在空氣中相撞,迸出一串串無形但令人心驚肉跳的火花。一隻隻手把手中的鋼化玻璃杯捏得格格作響,“乾坤一擲”這一技能隨時可能發動,先發製人叫對方頭破血流,

    那種陰森森的殺氣從他們身上緩緩揚起,哪怕是關了空調,這三個中立國的代表仍然覺得寒氣逼人,汗毛倒豎,每一個毛孔都在狂跳霹靂舞!

    我的乖乖,這哪裏是談判,分明就是想來一拳真人版拳王pk,一對一的對毆,真到一方死清光為止啊!

    在中立國苦口婆心的勸說下,華國與蘇聯代表充份交換了意見,深入研究了當前的形勢,對這場戰爭爆發的原因進行了深入的探討,達成了初步共識: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第一天,雙方共計砸碎了一百零八個鋼化玻璃杯。

    第二天,有兩名蘇聯代表三名華國代表進了醫院,八名中立國代表拿到了政府發放的傷殘補貼。

    第三天,一名蘇聯代表還沒有進場就被人從背後一悶棍砸翻,進了醫院。

    第四天,蘇聯代表把手槍拍在了談判桌上。

    第五天,蘇方和華方代表驚訝的發現會場布置變得極其寒酸,原本高檔大氣的紅木談判桌換成了糖化玻璃的————拍功夫片必不可少的道具,一碰就碎,撿一塊碎片捅在人的身上,人肯定沒事,玻璃卻成粉末了,拍起人來最順手的折疊式鐵椅也換成了又輕又薄一踩就穿的塑料椅,就連水杯,也變成了紙杯!真他奶奶的寒酸到家了,越有錢的人越小氣,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

    那三個中立國也是有苦難言。他們連吃奶的力量氣使出來了,好不容易才把這兩位大爺按到談判桌前,滿以為可以當一回和平使者,在國際上大大的露一把臉,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了,沒想到這兩位火氣這麼旺,談判會議硬生生搞成了武裝批鬥,傳出去的話他們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啊!就算搞砸了,也給我們留點麵子,別砸得這麼徹底好吧?拜托了!

    手下實在鎮不住場子,瑞士國王親自出麵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話放在政治上也行得通,有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在,華國和蘇聯代表都不敢鬧得太過離譜,總算肯坐下來認認真真的談判了。談判內容如下:

    蘇方:引發這場戰爭的責任全在華方,若不是華軍襲擊蘇聯的加盟共和國蒙古,這場戰爭根本不可能爆發!

    華方:放屁,要不是你們縱容蒙古屢屢在邊境挑起爭端,搶奪我內蒙牧民的財產,打死打傷放牧的牧民,我們會出兵外蒙?

    蘇方:不管怎麼樣,這場戰爭你們輸了,輸了就得付出代價!支付一筆不少於兩千億盧布的戰鬥賠款,再次明文承認外蒙獨立···

    ···

    華方:放你奶奶的臭屁,外蒙本來就是我們的領土,是你們趁火打劫硬是將它割了出去,我們為什麼要承認它的獨立?我們拒絕承認!

    蘇方:你們的海軍空軍都打殘了,陸軍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憑什麼跟我們講條件!?

    華方:就憑我們還有一千五百萬支步槍,就憑我們還有二十億枚手榴彈,就憑我們還有五六百萬士兵沒有死絕,就憑我們隨時能再動員起五六百萬士兵!!!

    蘇方:你媽,這是要戰是吧?

    華方:猜對了!什麼時候挑起戰爭是你們說了算,但是什麼時候結束戰爭就不是你們說了算的了!這場戰爭,我們奉陪到底!

    ······

    談判談到了這個地步,也就隻剩下爭吵和鬥毆了。北約樂見其成,甚至恨不得為兩邊加油鼓勁,你們打吧打吧,打上一百年,死個五六千萬人口,這個世界就清靜了!

    華國那個海上平台已經由幾枚萬噸級平底拖船拖動,慢慢駛向東方,上麵搭載著駐紮在南洋華人共和國的整整三個師的精銳,南洋華人共和國的防衛頓時空虛起來。但是借個膽子給東南亞那幫猴子,他們也不敢趁火打劫,飛狼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招惹他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這個海上平台移動得還沒有蒸汽帆船快,但是再慢也是在以每天數百公裏的速度移動,總有一天它會抵達東海的。被它堵得死死的馬六甲海峽總算暢通了,但是不等黑海艦隊和北約艦隊采取行動,幾艦華國萬噸級貨輪很不巧的在馬六甲海峽最狹窄的地帶沉沒,再次將海峽堵死。六千噸級以下的驅逐艦和護衛艦過得去,航母和巡洋艦卻怎麼擠都擠不過去,真是令人惱火。花旗國憤怒地指責華國:“你們的行為嚴重的影響了這條海峽的商業航運,甚至對世界經濟都造成了極惡劣的影響!”

    邵劍輝慢吞吞的說:“那三艘商船都是被水雷炸沉的,這不能怪我們,要怪就怪布雷的人好了······”

    花旗國代表氣得頭頂冒煙:“你耍我是吧?有誰會那麼腦殘,往那裏布雷?除非他不想混了!”

    邵劍輝說:“有啊,比如說恐怖份子啊,蘇軍的潛艇啊,這個世界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碰到這麼個無賴,花旗國代表氣得半死之餘,也毫無辦法,隻能認栽,北約和蘇聯同時派出蛙人,不遺餘力的清理海底障礙,疏通航道。不過這活技術難度極高,等到他們疏通了航道,形勢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驚人變化,

    橫掃東亞變成了一句空話,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夾起尾巴逃跑。

    總參謀部裏。

    “為什麼要讓開馬六甲海峽?”柳哲盯著衛星地圖,問。

    柳維平說:“我需要這個平台。冥王星號不足以粉碎東瀛的海空軍主力,必須與北極星號聯手才行。”

    柳哲說:“話是這樣說,可是放開馬六甲海峽終歸不是什麼好主意。你那套無賴戰術雖然能拖住他們一段時間,但是北約和蘇聯都擁有強大的蛙人特種部隊,用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潛除海底障礙,殺入亞洲,到時候想再堵住他們,可就難了!”

    柳維平冷笑:“我幹嘛要堵住他們?我就是要將他們放進來,然後一鍋端!他們有種闖進來,就得有勇氣承受共和國的怒火,那片藍色領土不是他們家的後花園,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忽然露出古怪的笑容,一巴掌拍在柳哲肩膀上:“東瀛前線指揮部馬上就要成立了,有沒有興趣擔任這個總指揮?我想破腦殼也想不出有誰比你更適合擔任如此重要的職位。”

    柳哲露出同樣古怪的笑容:“你說呢?”

    正忙著分析衛星圖象的參謀們突然覺得背脊好冷,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寒戰。

    一名參謀叫了起來:“報告,蘇聯方麵有新動作了,他們的軍方代表發表了重要講話!”

    柳維平說:“轉過來。”

    大屏幕上,一位氣色相當差,但是銳氣逼人的蘇軍將領對著眾多記者,一字字的說:“蘇聯與東瀛正式成立攻守同盟,將東瀛納入蘇聯的核保護傘範圍之內,從今往後,任何國家或者組織向東瀛發動任何形式的核打擊,或者以彈道導彈攻擊東瀛本土的核設施,蘇聯戰略火箭軍都將毫不猶豫的給予十倍報複!”

    宮本外相感動得嗚咽起來,握住一雙雙毛茸茸的手連聲說:“謝謝,謝謝,太感謝了!”

    看到這一幕,雙頭鷹總統的麵色變得鐵青,兩眼噴出怒火,手中的水杯飛了出去,在牆壁上砸得粉碎。

    柳維平卻笑了,喃喃自語:“博羅西洛夫,你以為這樣我就奈何不了東瀛了嗎?也太小看我了。我不用彈道導彈,不用攻擊核設施也能將東瀛打到陸沉,你信不信?”

    柳哲嘿嘿冷笑,這笑聲讓所有人不寒而栗。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1 19:37
第二一三章 軍備

    好幾排螺旋槳戰機排列在跑道上,看不到盡頭,更多的同類戰機正源源不斷的從組裝生產線上下來。噴氣式戰鬥機生產不易,特別是三代機,一個月使出吃奶的勁也隻能生產出那麼幾架,再多質量就很難得到保證了。但是作為在二戰期間鋒芒畢露的螺旋槳戰機,生產起來一點難度都沒有,南飛正以每天三四架的速度玩命的生產,負責接收的總裝人員忙得腳跟打腦勺,舌頭都吐出來了也忙不過來。

    柳維平眯著眼睛,圍著一架剛從生產車間拖出來的螺旋槳戰機打轉,似乎對這種不倫不類的戰機很滿意。

    不倫不類······好吧,說它不倫不類,一點也沒有冤枉它。它披著螺旋槳戰機的外殼,裝的卻是渦槳發動機,這台動力強勁的發動機賦予了它時速六百五十公裏的驚人速度,三千公裏的航程,足以追斷任何一架武裝直升機的腿;它內部裝備了衛星導航/定位係統,火控雷達係統,緊急彈射椅,完全就是噴氣式戰鬥機的裏子;它的武器掛架上的武器裝備種類豐富,反坦克導彈、航空火箭彈、短程空空導彈一應俱全,兩門23毫米三聯裝機關炮足以將坦克和裝甲車打成篩子,載彈量還不小,頗有點戰鬥轟炸機的範,但是怎麼看怎麼別扭。把這麼多老套的、先進的、好用的不好用的鬼玩意揉合在一起,它能不不倫不類怪異透頂嗎?一位參與這個項目的航空專家很不給麵子的說:“這種破飛機隻適合拿來對付連高射機槍都沒幾挺的遊擊隊,讓它去攻擊擁有極其猛烈的防空火力的蘇軍地麵部隊,那是逼飛行員去自殺!”

    連專家都這樣說了,可見這飛機真的不怎麼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裝對它情有獨鍾,一口氣下了五百架的訂單!反正一架也就隻值四百萬人民幣,而且在航校呆過兩年的初級飛行員都玩得轉,不至於呆在地麵生鏽,總裝想要,我們就造唄!南飛三班倒,人停機器不停,沒命的造,總裝對此甚為滿意,說如果不夠用的話還會追加訂單!

    柳維平拍了拍機身,發出砰砰聲響。他問:“這飛機的對地攻擊能力怎麼樣?”

    總師說:“對地攻擊能力一流,在一些地形複雜的地區甚至比現代戰鬥轟炸機還要好用。問題是這飛機麵對噴氣式戰鬥機根本就是死路一條啊,一架米格-21輕輕鬆鬆就能打下十幾架來!”

    柳維平笑了笑:“放心吧,等到它們出擊的時候,估計蘇方還飛得動的殲擊機已經比牛肉拉麵上的牛肉還少了。”

    總師張了張嘴,沒有說話。

    南飛的生產

    任務很重,除了這破玩意之外,還得負責生產梟龍戰機,以一天一架的速度玩命的造,一個月就能弄出一個標準的殲擊機團來。這種粗放式流水線生產,不可避免的使得戰機的性能下降,速度、機動性、電子戰能力、雷達探測能力倒沒有下降,相反還大大增強了,下降的是發動機的壽命,還有機體壽命。一味的追求廉價和高效帶來的惡果就是發動機壽命下降到了一百五十小時,機體壽命也下降了三分之一,可謂觸目驚心。但是總裝不在乎,現在共和國空軍需要的是盡可能多的戰機,以擋住蘇軍前線航空兵的機海,至於發動機壽命······拜托,按照這樣的作戰烈度,這戰機能在戰場上撐足一百五十個小時嗎?既然飛不滿一百五十個小時就會被擊落,給它裝備工作壽命長達七八百小時的發動機又有什麼意義呢?

    成飛的專家對此痛心疾首:“多好的梟龍啊,硬是讓你們當成了跟敵軍一對一對拚消耗的棄卒!”梟龍畢竟是成飛第一款暢銷外國的兩代半戰機,到現在都很暢銷,稱得上是成飛的提款機了。正是它賺回來的利潤支撐起了整個殲十的研究計劃,順帶搞出了殲-14,成飛人對梟龍有著很深的感情,看到好好的飛機給改成了這樣,自然痛心。但痛心歸痛心,上頭下達的生產指標他們還是得完成,不能打任何折扣。每天三架梟龍,三架殲七,兩天一架殲十,繁重之極的生產任務累得所有員工眼都睜不開,不少人累得昏倒在生產線上。但是沒有辦法,國家需要更多的殲擊機以悍衛共和國領空的尊嚴。幸虧很多零件可以由一些實力強勁的精密儀器儀器生產商代工,梟龍的零件甚至可以由民營企業代工,不然就算把他們通通累死都無法完成生產任務。

    整個國家都成了一座熱火朝天的兵工廠,空前的危機迫使國家轉入戰時體製,一切為了前線。家電企業轉行生產導彈,拖拉機廠和汽車廠改行生產坦克和裝甲車,原本製造特種鋼管的企業在軍方技術人員的指導下生產坦克、自行火炮的炮管,食品加工企業日夜加班生產野戰口糧······海量的物資被生產出來,源源不斷的運往北方,數量之多,足夠將軍隊給埋起來了。正是靠這些物資,被打殘的部隊迅速得到補充恢複建製,遭到重創的重裝部隊不光重建,而且規模遠超戰前。對於蘇軍來說,跟華國停戰一個月是個可怕的錯誤,在這短短一個月裏,共和國的人民為前線提供了一百二十萬名士兵,一千兩百輛嶄新的坦克,一千五百輛自行火炮和牽引式火炮,一萬五千門迫擊炮,五百多架連塗裝都沒有幹透的輕型殲擊機,十六艘六千噸級兩棲運輸

    艦,高射炮、高射機槍、自動步槍不計其數,彈藥、藥品、野戰口糧、電台等等物資無法估計。這個國家承受苦難的能力,還有那種萬眾一心前仆後繼的努力,讓北約和蘇聯為之膽寒。

    說到堅韌,說到忍耐,又有哪個國家夠資格跟共和國比的?又有哪個國家敢跟共和國比的?

    說到對這片土地的熱愛,對這片土地的忠誠,又有誰及得上炎黃子孫?

    作為唯一一個五千年來不曾斷絕的文明古國,華夏民族有過令全世界瞠目結舌頂禮膜拜的輝煌,五胡亂華五代十國的低穀,有過遼金元清等遊牧民族相繼入侵,神州陸沉的悲愴,但是我們都挺過來了。我們輸過,而且曾經輸得很慘,但是始終沒有放棄。一個個叫囂著要牧馬中原的遊牧民族就這樣消失在曆史長河之中了,鴉片戰爭的恥辱已經在朝鮮戰爭中加倍還給了西方強盜,我們會輸,你們能將我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但是最終,我們還是會連本帶利的贏回來,讓你們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在東方,一頭雄獅雖然渾身浴血,但屹立不倒,昂然與蘇聯和東瀛對抗,與心懷鬼胎的北約對峙,一身傷痕和血跡使得它看起來越發的危險。

    在渤海灣,一個比北極星還要龐大的海上平台已經組裝完畢,大批彈藥正一車車的運過來,將它變成一座蜂窩一般的海上要塞。看著這個大得沒邊的家夥,第16集團軍上下幾萬人,沒有一個不瞠目結舌,驚歎不已。小廣西手腳並用爬了上去,在上麵使勁的又蹦又跳,看上去更像猴子了。蹦了半天,他才說:“好家夥,純粹就是用鋼鐵、高強度塑料和特種混凝土,跟大地一樣堅實!”指著遠處那幾門460毫米口徑重炮,“拿這玩意轟人一定很爽!嗚呼,我愛死這個海上平台了!”

    山東瞅著天空,頗為憂慮:“老大,上頭該不會讓我們集團軍坐這玩意打到東瀛去吧?我心裏總覺得不踏實啊。”

    小廣西蹦了過來,問:“怎麼個不踏實法?”

    山東說:“目標太大了,不用反艦導彈,就算是用誤差一千米的彈道導彈都能直接命中啊!”

    小廣西一揮手,說:“閉上你的烏鴉嘴,倭豬根本就沒有那個能耐將彈道導彈砸到海上平台來!老大,這地麵實在太平坦了,來,咱們躺下說話!”

    反正現在也沒有人管,我們幹脆就躺了下去。山東有點鬱悶的說:“你說,我們在東北打得好好的,幹嘛要把我們派到東瀛去?人生地不熟的,打起來心裏沒譜。”

    小廣西笑嘻嘻的說:“說實話,我還是更喜歡跟倭豬打,那幫萌貨可比死硬死硬的北極熊好對付多了。哎,老大,你說打下東京之後我們該幹點啥,好讓東瀛人再過一百年也會記得有三條好漢到過他們的地盤,幹過一些大眾喜聞樂見的事情?”

    我說:“把那個狗日的天皇揪出來扒光衣服遊街。”

    山東說:“到靖國神廁拉大號,拉完了再放上一把火,保證倭豬會恨你們一百年。”

    我說:“要是你能搞到核彈,把富士山給炸平了,他們能記住你一萬年!”

    小廣西聽得眉開眼笑,說:“不錯,不錯,這些事情我最愛幹了!老大,你說以倭豬的尿性,咱們打下東京之後找他們要十二個女優,他們會不會給咱們送來十二個原裝正版的女大學生?”

    我和山東一致點頭:“有這個可能!”

    一個熟悉的聲音打斷了我們的討論,也嚇得打算參與討論的人趕緊閃開:“那三個混蛋,趕緊給我站起來,穿上軍裝卻沒有半點軍人的樣子,成何體統!你們是特戰師的士兵吧?你們團長呢?死到哪裏去了,也不來管一管你們這幫混球!”

    我們火燒屁股似的蹦了起來,正對上一個光溜溜,在晚上能當燈泡用的腦袋,不禁一愣,齊聲叫:“連長······不,師長好!”

    來的赫然是少林小兵,這家夥一身大校軍服,人模狗樣的,充份讓我們見識到了什麼叫小人得誌。他斜著眼瞅著我們,說:“是你們三個活寶啊?你們團長呢?”

    我揚手敬禮:“特戰師一團團長向師長報到!”

    山東揚手敬禮:“特戰師二團團長向師長報到!”

    小廣西揚手敬禮:“特戰師三團團長向師長報到!”

    哈玲笑嘻嘻的走過來敬禮:“特戰師直屬重炮團團長向師長報到!”

    少林小兵的表情精彩得有若見鬼,瞪大一雙牛蛋眼,眼珠子盯著我們慢慢轉了一圈,像是頭一回認識我們似的。半晌,他發出一聲悲憤交加的狂吼:“誰,誰幹的!?老子拚死拚活,在槍林彈雨裏打拚了幾十年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1 19:38
第二一四章 元帥的困惑

    時間過得飛快,一個月的停火協議,轉眼就要到期了,而華國和蘇聯都沒有半點要續約的意思。雙方都殺紅了眼,除非有一方倒下,否則戰火是不可能熄滅的。

    六月二十九日,停火協議的最後一天,瑞士、瑞典、芬蘭三個中立國最後一次調解失敗了。蘇聯外交部長抿著嘴唇說:“我認為蘇聯與華國已經沒有必要在外交上保持對話了,因為我們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邵劍輝簡單的回了兩個字:“同意!”

    和平之門轟然關閉,地獄的深淵悄然裂開,魔鬼在黑暗中獰笑。

    早在這之前,蘇聯就召開了秘密軍事會議,商討對策。這一次會議的氣氛可比當初決定對華國開戰時從容得多,從華國搶回來的戰利品讓蘇聯有了充足的糧食以支撐整場戰爭,而東瀛徹底倒向蘇聯也使得蘇聯在過去一個月裏獲得了大量夢寐以求的精密加工零件和電子產品,可以說,過去一個月裏,蘇聯得到了以往十年都得不到的東西。而戰場形勢也對蘇軍極其有利,內蒙方麵軍距離北京隻有一百多公裏了,阿穆爾方麵軍已經對沈陽形成弧形包圍,隻要再努力一把,隻要再努力一把,這場戰爭的勝利,就屬於蘇聯了!

    蘇聯龐大的戰爭機器已經完全開動起來了,在前一階段損失的幾十萬兵員,兩三千架戰機和兩三千輛坦克已經得到補充,蘇聯甚至不必開動生產線,光靠現役武器,就足以支撐起這場戰爭!事實上,像火炮、裝甲車、卡車這些裝備,軍方沒有下多少訂單,倒是像米格-29m、蘇-27、圖-22m3、空空導彈、短程地對地導彈這些先進裝備,玩命的造,能造多少算多少。至於像米格-21、米格-23、蘇-15之類的舊裝備,打掉了就打掉了,飛行員能回來就行,不必心疼。可以說,這次戰爭也幫了蘇軍大忙,使得蘇軍終於可以甩掉那些數量龐大的老式裝備,大踏步的改革,邁向一個新台階。

    蘇聯的軍工生產能力隻能用恐怖來形容。從戰爭爆發到現在,他們已經生產了九百多架米格-29m,一百二十架蘇-27,九架a-50預警機,上千架直升機,這些數字可謂駭人,放在幾十年後,夠俄羅斯軍工廠吃上十年二十年的了,可是現在,他們隻用了三個月,就生產出來了!如此強大的生產能力讓北約和華國絕望的看到,跟蘇聯拚消耗,他們一點贏的希望都沒有。

    二戰結束都四十多年了,硝煙早已消散,可是蘇聯仿佛被困在了那個遍地狼煙血流成河的年代,他們的一切都是按照世界大戰來規劃的,放在和平年代,他們的一

    些安排看上去簡直就是莫名其妙,蠢得不可救藥,但是一旦戰爭爆發,他們所爆發出來的力量絕對會讓全世界為之震驚。也正是得益於此,蘇聯國防部一大批將領才從容自若,談笑風生,仿佛還沒有開戰,勝負就已經注定了。

    奧加爾科夫元帥年紀大了,在遠東長達兩個月的廝殺染上了重感冒和腸胃炎,再加上中了韓雅潔一槍,身體直到現在都沒有恢複,需要靜養,雖說臨陣易將不是什麼好事,但是讓他抱病出戰,總是過意不去的。再說了,一大堆猛將嚷嚷著要到遠東領兵,拿下北京,總不能讓奧加爾科夫把功勞占光了,讓大家幹瞪眼吧?於是,圍繞著誰代替奧加爾科夫,負責遠東戰場,就爆發了一場異常激烈的競爭,功勞啊,誰不想要?

    經過長達七八個小時的緊張會議,博羅西洛夫決定,由梅列茨科夫元帥繼任遠東戰場總指揮。梅列茨科夫元帥也是從二戰烽煙中走出來的悍將,老近衛軍,能力和資力都過硬,是理想的人選。選擇他,也算賣國防部裏那些老近衛軍一個人情,銳意改革試圖帶領蘇軍朝數字化邁進,打贏一場零傷亡戰爭的奧加爾科夫元帥跟頑固不化,醉心於“斯大林突擊”那氣勢磅礴的史詩般的畫麵的老近衛軍關係很僵,而偏偏這幫思想僵化知識退化器官老化等待火化的老家夥在軍中有著巨大的影響力,前一階段由奧加爾科夫元帥任意發揮,按照他的設想進行一場攸關國運的戰爭並且大獲成功,已經讓老近衛軍很不滿了。橫掃東北三省、攻克張家口這些輝煌的戰績已經讓奧加爾科夫元帥等改革派在軍中取得了足夠的話語權,再沒有人能擋住蘇軍改革的道路,是時候安撫一下老近衛軍啦。

    要說博羅西洛夫的安排也算對路,政治的精髓在於平衡,他必須在改革派和老近衛軍之間維持平衡,才能讓雙方都有求於他,從而穩住自己的位置。當然,留奧加爾科夫元帥在莫斯科這邊,除了給老近衛軍麵子之外,還有現實的考慮:北約的小動作越來越多了,僅集結在北約的花旗國陸軍就達到了創紀錄的七十萬,而精銳部隊大多開到了遠東地區,實在需要奧加爾科夫元帥這種夠份量的人留在這邊鎮住北約,免得他們在背後捅刀子。至於遠東那邊的戰事,博羅西洛夫本人持樂觀態度,一百二十多個師的龐大軍隊,離華國的首都僅咫尺之遙,能打贏不算本事,能打輸那才叫本事!華國的激光武器恢複了,這玩意很討厭,不過經過長達一個月的緊張工作,和平號空間站重新完成了武裝,來自外太空的致命打擊將在二十四小時後開始,華國就算有逆天的本事,也保不住北京了!

    打核戰?不怕,位於梁讚洲這邊的粒子束發射器已經投入服役,就算華國把他們所有的洲際導彈通通打過來,也無法穿透蘇聯的導彈防禦係統,實在不行,蘇聯還有核防空導彈,直接用核彈炸掉來襲的洲際導彈!怎麼想都沒有輸的理由啊。

    不過在會議結束之後,他還是很抱歉的對奧加爾科夫元帥說:“很對不起,元帥,我把你的勝利果實分給了老近衛軍,本來征服東方的榮譽應該專屬於你的!”

    奧加爾科夫元帥淡然一笑:“沒什麼,我在這場戰爭中得到的榮譽已經夠多了,拿下北京也隻是錦上添花而已,沒多大的好處,相反還會讓我跟老近衛軍的關係變得更糟。”他的麵色變得凝重,“梅列茨科夫元帥的指揮能力在整個蘇聯紅軍中也是數一數二的,極具進攻精神,特別能打硬仗,讓他負責這一階段的戰事,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但是,我總是放心不下。”

    博羅西洛夫笑:“你放心不下什麼?”

    奧加爾科夫元帥說:“華軍!華軍是個可怕的對手,士兵的素質和犧牲精神都不在我們紅軍之下,論戰術運用的靈活性,更遠在紅軍之上,他們最擅長的就是迂回穿插分割包圍,打擊孤立之敵積小勝為大勝,但是在我跟他們交手的兩個多月裏,他們始終沒有發動老百姓和我們打一場人民戰爭,也很少在我們後方發動遊擊戰,更沒有襲擊過西伯利亞鐵路,使得我們的後勤補給一直暢通無阻!他們仿佛完全不會打仗了,隻會把兵力收縮在一座座城市和戰略要點跟我們硬拚,打呆仗,打爛仗,極少冒險發動大迂回······”

    博羅西洛夫說:“那是因為元帥你防得太好了,我們不是聯合國軍那幫廢物,如果華軍想像對付聯合國軍那樣用一次大迂回擊垮我們,他們的迂回部隊百分之百會一頭鑽進您早就布好的口袋之中,最後在我們的重炮坦克輪番衝擊之下全軍覆沒!”

    奧加爾科夫元帥沒有說話。大迂回戰術,蘇軍並不陌生,這種戰術被德軍運用到了極致,一次次給蘇軍留下了痛苦的回憶。縱觀蘇聯衛國戰爭的第一階段,不難看出,德軍打得最漂亮的那些戰役,就沒有一場是硬碰硬的打下來的。在牽製住蘇軍主力的同時,德軍會以最精銳的裝甲部隊和機械化部隊朝著蘇軍防禦空虛的側翼甚至兩個重兵集群之間的接合部穿插過去,直取要害,將蘇軍的防禦體係割係,遮斷蘇軍的後勤線,讓蘇軍手忙腳亂,最終潰敗————就像一道淩厲之極的閃電,瞬間就打穿了整個防禦縱深!東瀛陸軍也學到了這一招,在八年侵華戰爭

    中屢試不爽,往往一個大迂回下來華軍就潰不成軍了,不過他們沒有學到十足,所以在諾門坎戰役被蘇軍狠狠的修理了一頓,七個大隊往蘇軍縱深迂回,結果一頭鑽入朱可夫元帥給他們布下的口袋陣中,全軍覆沒。吃盡了德軍的苦頭,蘇軍自然不可能對這一套沒有防備,正如博羅西洛夫所說,如果華軍真的想跟他玩這套,十次中至少有六次會一頭鑽進他布下的口袋陣中,很快就被鋪天蓋地的炮火打成爛泥。

    “我還是放心不下。”他說。

    博羅西洛夫問:“為什麼?”

    奧加爾科夫元帥說:“後勤線!”

    博羅西洛夫說:“我們的後勤線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

    奧加爾科夫元帥說:“對,一直都好好的,暢通無阻,正是因為這樣,我才放心不下!後勤線是我們的唯一弱點,華軍不會不知道,他們想反敗為勝,唯一的機會就是截斷我們的後勤線,但是他們一直都沒有這樣做,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因為他們沒有這樣的能力,現在我越來越懷疑,他們是故意讓我們的後勤線一直保持暢通無阻,讓一百六十萬紅軍精銳習慣於這種暢通無阻,並且相信我們的後勤線能永遠暢通無阻!”他的聲音有些沙,看樣子是有痰湧上來了,但是忍著沒有咳嗽,繼續說:“人都是有惰性的,要是某樣東西隨時可能被人搶走,他會絞盡腦汁去保護它;但是當發現別人根本就沒有打這件東西的時候,他很快就不會把這件東西當一回事了。現在整個遠東戰場百萬大軍都被征服東方的巨大誘惑迷住了心竅,還有誰把我們脆弱的後勤線當一回事?如果此時華軍突然截斷我們的後勤線,會怎麼樣?全軍隻怕馬上就會亂成一團,後果不堪設想!”

    博羅西洛夫微微一驚,隨即露出輕鬆的笑容:“你過慮了,華軍根本就沒有攻擊我們的後勤線,除非他們願意冒著被我們十倍報複的危險朝西伯利亞大鐵路發射他們為數不多的中程彈道導彈!”

    奧加爾科夫提高了音量:“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這樣的能力,我隻知道,在過去兩個月裏,他們一直在拖延時間,並且為此付出了超過一百萬名士兵傷亡的代價!我可以肯定,他們此前的犧牲都是為反攻作準備,他們決不滿足於將我們趕出他們的國家,他們理想中的勝利,應該是將我們進入華國的一百六十萬大軍全部殲滅,從而奪回西伯利亞!”

    博羅西洛夫冷哼:“他們在做夢!”

    奧加爾科夫說:“聽起來很荒唐,但是一群人願意為一個荒唐的目標付

    出常人無法想象的努力,這一點都不荒唐!伊凡,我們不得不防啊,蘇聯輸不起!”

    博羅西洛夫認真考慮了片刻,問:“依你之見,華國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對我們的後勤線發動致命打擊?”

    奧加爾科夫沉默良久,搖頭:“我想不出來,但是加強西伯利亞大鐵路的巡邏力量,同時製訂一個緊急預案總不會有錯的。”

    博羅西洛夫說:“這樣吧,我撥出一千五百架運輸直升機和三百架中型運輸機,一旦西伯利亞大鐵路真的遭到你所說的毀滅性打擊,馬上動用這個機群向前線運送物資,我想這股運輸力量足以支撐到蘇聯修複鐵路。”

    奧加爾科夫微微點頭,這也算是萬全之策了,蘇軍舉行過多次類似的演習,演習背景是後勤線遭到敵軍的核打擊,統帥部緊急調集大批運輸機和運輸直升機向前線輸送數萬噸物資,蘇軍在這方麵的能力還是值得信任的。

    然而,接下來的戰事,真的會朝著他們預想的方向進行嗎?奧加爾科夫元帥心裏沒有底。在前一階段的戰事中,他想方設法試圖逼華軍亮出最後一張底牌,但都沒有成功,現在華軍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吧?他們最後一張王牌到底是什麼?

    猜不透,猜不透!

    柳維平,接下來該輪到你指揮這場戰事了吧?真希望能跟你來一場巔峰對決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1 19:40
第二一五章 狼煙再起

    蘇軍易帥的消息很快就被西山戰略指揮中心得知了。事實上,想不知道都難,梅列茨科夫元帥還沒有接到正式任命就連開了幾場記者招待會,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即將接替奧加爾科夫,成為華國的強勁對手,隻要打開電視就能看到他老人家的身影了。

    得知這一消息後,西山戰略指揮中心響起一片噓聲。軍人都是好勝的,奧加爾科夫元帥稱得上是共和國建國以來所遭遇的最可怕的對手,短短兩個月,共和國在東北和內蒙花了幾十年時間苦心構築的戰略防線在他一波接一波的淩厲攻勢之下化為齏粉,阿穆爾方麵軍橫掃東北,外蒙方麵軍直逼秦皇島和北京,讓共和國氣都透不過氣來。被打得這麼慘,解放軍哪裏咽得下這口氣,做夢都想贏回來,沒想到現在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蘇聯那頭卻換人了!媽的,拿老子耍著玩是吧?老子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看這個?總參謀長破口大罵蘇聯白癡,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這一點都不知道,這回想不輸掉褲子都難了,說白了,他也想從奧加爾科夫元帥身上贏回來。

    柳維平麵色卻有點兒難看。能被北約視為頭號勁敵,奧加爾科夫元帥自然不是易與之輩,他的睿智,他的冷靜,他銳利的眼光,放眼整個蘇聯,無人能及,留著這麼一號狠角色,終究是個心腹大患。他可沒有興趣跟這位蘇聯元帥來一場騎士式決鬥,在他的計劃裏,一旦開始反攻就要不惜一切代價,將這個棘手的目標給除掉,可是沒想到博羅西洛夫居然換將了,把奧加爾科夫給留在了莫斯科,想斬首是不可能的了,這個瘦巴巴的老頭將來還不知道要給他造成多大的麻煩!想到這裏,他苦笑一聲,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哪有樣樣順心的呢?算了,往好的一麵想吧,蘇聯換了個相對弱一點的家夥過來對共和國來說未嚐不是一件大好事,至少在反擊的時候會順利得多!

    老人神情平靜的走進會議大廳。作為一個見證了將近一個世紀的風雲變幻,幾度沉浮,看透了世事滄桑的老者,很難再有什麼在他的心裏掀得起波濤的了。蘇軍就在張家口和承德,他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按時作息,熬夜看球賽,在會議時間還沒到的時候甚至拉一名年輕的參謀到健身房陪他打了十幾分鍾的乒乓球,累得滿頭大汗。看到他進來,所有將領肅然起立。他揚了揚手,說:“都坐下,我不是蔣委員長,不必照搬國民黨那套。”

    大家都坐下,動作那叫一個齊整。

    老人清了清嗓子,問:“都作好準備了嗎?”

    陸軍上將說:“陸軍已經恢複到六十九個

    集團軍,六百五十萬人的規模,每個集團軍都齊裝滿員,還有大量的民兵師作預備隊,隨時可以從中挑選優秀士兵補充到前線。不客氣的說一句,陸軍已經作好了一切準備,刺刀出鞘,子彈上膛,就等著開戰的命令了。”

    空軍上將說:“在過去一個月裏,空軍已經補充了五百五十架梟龍和殲七輕型殲擊機,一百二十架雙座遠程戰鬥轟炸機,五十架強擊機,四十架遠程轟炸機,三十架殲十中型殲擊機,並且修複和組裝了六十架殲-12重型製空戰鬥機,戰機零件和配套武器儲備充足,飛機比飛行員還多······空軍已經作好了一切準備!”

    海軍上將麵部肌肉微微抽搐,簡短的說:“海軍正枕戈待旦,等待著中央軍委的命令!”

    會議廳裏的氣氛變得有些傷感。哪裏還有海軍啊,都在東海那一戰打光了,所剩下的艦艇連組建一支瀕海艦隊都不夠了。海軍就像輸紅了眼的賭徒,把所有的本錢都押在了所剩無幾的潛艇和那兩個海上平台身上,僅有的兩個陸戰師把副師長、副參謀長、副團長、副營長乃到副連長、副排長、副班長這些擔任副職的軍官抽調出來,一個兵都不留,全部登上了海上平台和運輸艦,要叫東瀛血債血償!

    柳維平說:“上將,你別難過了,遲早有一天,我們會重建海軍的,重建一支規模更大,兵種更齊全,戰鬥力更強悍的海軍,把航母開到人家的港口去,然後再開始談判!”

    上將緊繃的臉露出了一絲笑意:“希望你說到做到······你小子雖然一肚子壞水,但是在我們這些老頭子麵前還算老實,從來沒有騙過我們,行,我等著,我一定要親眼看到海軍重建,要是海軍不能恢複昔日的鼎盛陣容,就算死了,我的眼睛也不會閉上的!”

    老人說:“別動不動就說死,這不吉利。”目光落在第二炮兵部隊司令身上,“二炮呢?作好準備了沒有?”

    司令員說:“已經作好準備了。”

    老人問:“那,我們的對手呢?”

    總參謀長說:“據我們獲得的情報,蘇聯位於梁讚州的第二座粒子束發射基地已經在一個星期前通過了實戰檢驗,一連三次射擊,擊落了三枚作為靶子的攻擊衛星,最遠的一枚距離足有一萬七千公裏。可以說,在經曆了戰火的考驗之後,他們在粒子束武器變得更強了!”

    激光炮部隊司令說:“我們的激光也不是吃素的!”

    總參某部負責人接著說:“據中央特科搜集到的情

    報,蘇聯的和平號空間站在幾個小時前剛剛完成了武裝,不出二十四小時就能恢複對地麵的攻擊了。同時,蘇聯戰略火箭軍還對很多公路機動和鐵路機動式洲際導彈進行了技術升級,為這些導彈塗上了厚厚一層防激光/粒子束塗料,有這層蒙皮在,我們的激光想要攔截他們的洲際導彈就變得相當困難了。”

    老人感歎:“他們進步可真快啊······蘇聯人一旦將你當成了敵人,他們馬上就會變成你最可怕的敵人,這話一點都沒錯!”

    柳維平冷笑:“可惜,我壓根就沒想過靠彈道導彈擊敗他們。”

    老人說:“你有這份自信,我很欣慰,如果你這份強大的自信能給我們帶來一場完美的勝利,我會更欣慰的。總參對這次反擊作了哪些部署?”

    總參謀長說:“直接投入兩倍於蘇軍的兵力,依靠數量上的優勢抵銷蘇軍在質量上的優勢,具體如下:

    蘭州軍區和成都軍區合並為西南戰區,投入六個集團軍、四個獨立裝甲師、五個高炮師和兩個導彈旅,三個殲擊機師、一個轟炸機師共計八十萬兵力,繼續對阿拉木圖方向的攻勢,就算不能打穿阿拉木圖軍區,也要將阿拉木圖軍區和中亞軍區死死纏住,甚至吸引外貝加爾軍區的注意力,使以上三個軍區不能再給予外蒙方麵軍任何支援;

    北京軍區與沈陽軍區合並為華北戰區,濟南軍區作戰略預備隊,往東北方向增派兩個集團軍,死守沈陽-錦州一線;集結起五個集團軍和四個殲擊機師作為第一梯隊,對承德和張家口發動反擊,另有十一個集團軍部署在開封到秦皇島,隨時準備補充上去,充份發揮主場優勢,就算是耗也要把蘇軍給耗死!

    第一集團軍、第16集團軍以及海軍陸戰隊兩個師搭乘海上平台,在潛水航母的配合下遠征東瀛,就算不能打下東瀛,也要將蘇聯這個強援釘死在東瀛列島,使其無法發揮作用!

    ······

    本次作戰第一階段投入的兵力將高達兩百萬,戰機兩千五百架,坦克超過七千輛,大口徑火炮不少於一萬七千門······”

    哪怕是將兩次世界大戰算進去,人類曆史上,也不曾有過規模如此驚人的戰爭。最駭人的是,這僅僅是第一階段!

    老人微微點頭,說:“這樣的安排很好。不過,多個軍區合並,指揮起來有點麻煩,一定要解決好指揮權的問題,否則多頭指揮,就沒有打勝仗的可能了。”

    總參謀長說:“各軍區

    司令員已經一致同意設立前線指揮部,戰事由前指全權負責,他們隻負責後方防衛和兵員物資供應,絕不貿然插手幹擾前指的指揮。”

    老人說:“他們有自知之明啊,都知道自己年紀大了,已經無法適應現代化戰爭的要求了,這很好······前線指揮官的人選還沒有定下來吧?”

    總參謀長說:“人選已經列出來了,就等中央軍委批準。”說完拿出一份文件,遞了過去。

    老人翻開來看了看,隨手合上,說:“西南戰區總指揮,我看就由韓楓來擔任吧,他指揮的那一次反擊打得很漂亮,一戰扭轉乾坤,要不是他,估計現在整個北京都被打爛嘍。”

    大家都沒有意見,西南戰區的任務很重,而韓楓又熟悉那邊的敵情,是最佳人選,蘇軍可以犯臨陣換將的錯誤,解放軍不能犯!

    老人的目光落在柳哲身上:“東瀛遠征軍司令一職,就由你來擔任好了。”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話一出口,大家都不免嚇了一跳。讓這個大閻王負責遠征東瀛的戰事,得死多少人啊?以他那刀子拔出來就得見血的性子,不把東瀛四大島殺個血流千裏伏屍百萬不算完!總參謀長有點遲疑:“這不大合適吧?柳哲極具進攻性,把他留在華北戰區可以起到更大的作用······”

    老人揚手打斷,示意不用說了,盯著柳哲,神情變得冷峻、嚴厲:“你不是很喜歡殺人嗎?你不是很能殺人,時常抱怨國家綁住了你的手腳,讓你處處受製嗎?這次我就解除你的束縛,讓你殺個夠!拿出你血洗馬六甲的本事來,盡情的殺吧,把天捅穿了國家幫你頂著,我對你的要求就一個:在停戰之前,我要看到你放出來的血把東瀛的每一寸領土都衝涮一遍!”說到這裏,他眼裏閃過一絲痛恨到極點的神色,仿佛又看到了血流成河哭聲震天的南京,連綿千裏鐵絲網縱橫的無人區,屍骨如麻的萬人坑,陰森恐怖的七三一部隊總部,以及不久前燃燒著沉入東海的戰艦。

    多少個世紀了,一直是你們在算計我們,掠奪我們,侵略我們,欺淩我們,屠戮我們,現在,也該輪到你們嚐嚐這種滋味了。

    不會再有同情,不會再有憐憫,更不會再有以德報怨。因為你們已經將我們的善良當成了愚蠢,將我們的寬容當成了軟弱,仁義對你們已經沒有一點作用,感化不了你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鋼鐵和火焰喚醒你們對東方雄獅的恐懼和敬畏,讓你們,讓你們的先人,讓你們的後代知道什麼是堂堂中國,煌煌華夏!

    你們不是很嗜血嗎?你們不是侵略成性嗎?現在我就放出一頭比你們更嗜血更具侵略性的猛獸,好讓你們知道,我們這片土地並不是隻會出產軟骨頭的漢奸和迂腐的書呆子!我們有過白起這種讓六國聞風喪膽的“人屠”,有過陳湯這種孤軍深入大漠三千裏擊殺匈奴單於的瘋子,有過三箭定天山,下令活埋突厥二十萬降卒眼都不眨一下的薛仁貴!

    柳哲平靜的問:“我是否擁有獨立作戰,不受任何幹預的權力?”

    老人說:“隻要你別往東瀛扔核彈撒生化武器,就沒有人管你。”

    柳哲哦了一聲:“那要是東瀛自己的核彈爆了呢?或者他們自己研製的生化武器泄漏了呢?”

    老人說:“那是他們自己的事,與我們何幹?”

    柳哲說:“好,我接受這份任命。”說完,嘴角露出一絲殘忍而陰冷的微笑,看得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戰。

    一些參謀快要冒冷汗了,上頭到底恨那群倭豬恨到了什麼地步啊,少林小兵,黑衣少校,哈玲,吉祥三寶······一堆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一古腦的派過去不說,還讓這個大閻王來擔任總指揮!倭豬,你們要堅強一點啊,我們會為你們祈禱的!

    老人的目光最後落在柳維平身上:“你來擔任華北戰區總指揮,我對你的要求就一個:把華北變成蘇軍的墳場,一個都別讓他們回到蘇聯去,除了俘虜和鬼魂!”

    柳維平大聲說:“明白,把侵華蘇軍通通留下來肥地,讓他們哪怕再過一百年,想起我們也要尿褲子!”

    老人滿意地點頭:“我相信你能做到的,你也從來沒有讓國家失望過。”目光從在座諸位將領身上一一劃過,沉聲說:“華夏民族的生死存亡,全係於這一戰,希望你們能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價為國家打贏這場攸關國運的戰爭,為子孫後代一百年的和平鋪平道路,拜托了!”

    眾將領肅然起立,放聲狂喝:“我們必勝!!!”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1 19:41
第二一六章 歲月無悔

    會議終於結束了。

    柳維平伸了個懶腰,這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會議太傷神了,真有點吃不消。再看看柳哲,這家夥的軍姿仍然無可挑隙,腰挺得像一把刺刀,銳氣逼人,帥得三百六十度全無死角,真叫人妒忌啊。他笑著問:“接下來打算做什麼?馬上去青島那邊嗎?”

    柳哲說:“還得先回家拿幾套換洗的衣服。你呢?什麼時候到司令部上任去?”

    柳維平說:“再等兩個小時,我想先到八寶山一趟,看一個人,跟他說幾句話。”

    柳哲說:“正好我也想去看看,一起去吧。”

    柳維平說:“那就一起去吧。”

    兩個人結伴走出了戰略指揮中心。車已經在外麵等著了,開車的是柳軍。柳維平回來這麼久,父子倆還是頭一回見麵,在鬼門關打了幾趟鬼,這個小鬼成熟了,稚氣猶存的臉帶著與年齡不符的冷漠,那是一種漠視生死的冷漠。柳哲坐下,說:“小鬼,幾個月不見,你都變了一個人似的,我快認不出你來了。”

    柳軍熟練的發動車輛,說:“可是伯伯你一點也沒變,哪怕隔著四百公裏,我也能一眼就認出你來。”

    柳哲哈哈一笑:“好小子,越來越會說話了。”

    柳軍說:“兩位將軍,請係好安全帶,然後告訴我你們要去的地方。”

    柳維平說:“八寶山公墓。”

    柳軍一踩油門,車子又快又穩的飆了出去。八寶山這地方他並不陌生,很多名字如同星辰一般燦爛的先驅者就在那裏長眠,前段時間看著他長大的楊爺爺的骨灰和徐飛鴻將軍穿過的禮服就是在那裏下葬,此後每逢節日,國家領導人都要前去掃墓,看望他們。

    那是一個神聖的地方。

    莊嚴肅穆的八寶山公墓裏,一塊塊豐碑矗立著,一個個曾經深刻地改變了曆史的名字深深銘刻在上麵,並沒有隨著時光的流逝而褪色。不少穿著軍裝的身影正蹲在或者跪在一塊塊墓碑前,默默地敬上一瓶好酒,一條好煙,打老遠都能聽到一位中將在衝助手怒吼:“你都給我買了些什麼煙酒過來?這點事情都不會辦了嗎?”

    助手肯定嚇壞了,他恐怕還沒有見首長發過這麼大的火,戰戰兢兢的說:“進······進口貨啊,世界名牌······”

    中將更加憤怒:“把這堆垃圾給我扔了,去買一條白沙一壺二鍋頭過來!錢從你的工資裏扣,以後給我記住,我的老首長最見不得洋貨!”

    柳軍驚奇的發現,這些將領或者軍官敬上的煙和酒全是國內最好的,沒有一樣進口貨,那個倒黴的助手算是撞到槍口了。

    柳維平越過一片碑林,來到一個較偏僻的角落,那裏聳立著一座沒有名字的墓碑。柳軍猜測這一定是哪位犧牲在隱秘戰線,至今身份都不能公開的先烈的墳墓,但是看到柳哲和柳維平都肅然挺立,脫帽致敬,臉上盡是濃濃的憂傷和懷念,他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還沒有哪位特工能得到這兩位眼高於頂的家夥如此崇高的敬意,而且看他們的神色,對死者似乎並不僅僅是尊敬那麼簡單。

    這位沒有名字的先烈是誰?他都做過些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跟父親和伯伯又是什麼關係?千百個問號紛至遝來,柳軍把目光投向父親和柳哲,兩個都沒有理他,柳哲上前默默獻上一束鮮花,然後拿出水壺擰開蓋子,傾倒,清澈透明的液體嘩嘩流出,沒有半點味道,這不是酒,是清水!柳哲低聲說:“人人都說你海量,在重慶談判的時候一口菜都不用吃,能一口氣喝下幾十杯,可是我們都知道,其實你並不喜歡喝酒,在談判的時候你拚命的喝,完全是在替主席擋酒,你怕有人在主席的酒裏下毒。你常說故鄉的水特別特別的甜,很想再嚐嚐那種味道,但一直沒有時間······說起來抱歉,我們也抽不出時間來,這次還是托了養傷的福,才騰出一點空閑,專程去了一趟你的家鄉,帶來了一壺泉水。喝吧,盡情品嚐故鄉的味道吧,以後每年我們都會給你帶來一壺家鄉的清泉,供你聊解鄉愁,一點心意,請不要拒絕。”

    水壺裏的水倒完了,柳哲收起水壺,退到一邊。柳維平走了上去,在墓碑前坐下,默默的看著沒有名字的石碑,良久,發出一聲低沉的歎息,喃喃說:“真想把你的名字刻上去啊······但是你不會同意的。我們用你的衣物代替骨灰在這裏下葬,立的是一塊沒有名字的墓碑,你泉下有知,肯定很生氣吧?可是沒有辦法啊,我們想你,總希望能留下一個念想,在國家取得進步的時候,遇到挫折的時候,第一時間告訴你,哪怕是對著一塊沒有名字的墓碑傾訴,也是好的。”

    “你知道嗎?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界之初,我並沒有太多的想法,單純就是閑得無聊,所以跟著老軍長走,為他組建特種部隊,為他訓練偵察兵,又順手搞出了個坑死人不陪命的科研基地。當時我真的沒有什麼逆天改命的雄心壯誌,隻是圖個好玩而已。是你讓我知道了自己的價值,是你把我放到了一個隻能進不能退的位置,把一付重擔放在我的肩上,讓我挑起

    來跌跌撞撞的往前走,還心甘情願!我一直以為我是個超級無敵的大忽悠,沒想到你比我還厲害。我忽悠了幾乎所有人,而你把我給忽悠得不知道東西南北,不自量力的以為自己真的是什麼救世主,並且連吃奶的勁都使出來,好讓自己這個冒牌救世主看起來成色足一些。沒有辦法,運氣太背了啊,好不容易穿越一次,偏偏穿越到了冷戰時代,你說我這是啥運氣啊?人家回到民國回到封建時代,隨隨便便弄塊玻璃香皂出來就能變成世界首富,拉起一隊民兵訓練幾個月就成了所向無敵的鐵軍,虎軀一振王霸之氣外露,馬上一堆謀臣猛將心悅誠服,幾年功夫就一統全球,建立一個千年帝國,而我呢?這個年代科技一日千裏,牛人多得要命,我要是再玩煉鋼造玻璃煮香皂那套,非讓人笑掉大牙不可。沒法子啦,隻好打腫了臉充胖子,把下輩子的力氣都拿出來,好幹出一點成績。”

    “我真的沒有太大野心,橫掃北約華約一統全球那是想都不敢想。我隻希望這個國家穩定一點,富裕一點,在國際舞台上的聲音響亮一點,僅此而已。可就是這麼低的要求,整個國家拳打腳踢苦拚了十幾年,還是做不到,有人就是看不得我們過上好日子。你常說你最大的願望就是全國的老百姓買東西的時候不必再拿著糧票布票糖票去排隊,還有能擁有一支讓全世界都敬畏的軍隊,你第一個願望已經由陳小漢這個愛開外掛的家夥實現了,第二個願望······我們還在努力。真的,這些年一直在努力,從來不敢鬆懈。本來再過幾年,這個願望也可以實現了,可是偏偏,蘇聯在這個節骨眼上打了過來,把我們揍得夠嗆。這也是我這隻蝴蝶胡亂扇動翅膀引起的吧?蝴蝶扇動翅膀引發的風暴到頭來把自家的巢給卷了,真是莫大的諷刺。不過我不後悔,我爸爸不止一次教導我,做任何事都別指望沒有一點風險,如果害怕有風險,那最終隻能是一事無成。輝煌和艱難是一對孌生兄弟,如影隨形,我很小的時候就明白這個道理了。你也看到了,我們國家的戰爭機器已經完全開動了,百萬邊防軍的鮮血和生命換來了時間,蘇軍最凶猛的第一波打擊沒能將我們打垮,等待他們的,隻有慘敗了!我引發的災難,將由我一手消除,並且為國家贏得足夠的補償,哪怕賭上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這次來得匆忙,沒準備什麼禮物,你又不喜歡煙酒,隻好空著手來了。不過你放心,下一次我一定會帶一份厚禮過來的,一幅地圖,一幅桑葉狀的地圖,我想你一定會喜歡這份禮物的,請保佑我,保佑我的兄弟們,也請保佑這個多災多難卻始終屹立不

    倒,不斷創造出一個個輝煌的國家!”

    絮絮叨叨的說了許多,柳維平站了起來,對柳軍說:“小軍,過來,陪這位爺爺說說話。”

    柳軍走過來,問:“爸,這裏長眠的是哪一位烈士呀?”

    柳維平說:“一位和他的戰友一起在黑暗泥濘的道路上摸索,帶領整個民族走出了低穀的先驅,一位為這個國家熬幹了心血的偉大領袖,一位掌管著整個國家的財富,自己卻沒有一分錢存款的大管家,一位最喜歡孩子自己卻沒有一個兒女的老人······銘記他,永遠不要忘記他。”

    柳軍肅然起敬。

    柳維平把柳哲拉到一邊,說:“我打算把小軍放到你身邊。”

    柳哲微微一笑:“想不到你也有以公謀私的時候。”

    柳維平說:“算是吧。他能活到現在,不容易,而接下來的戰事隻會比前一階段更加殘酷,我沒有辦法說服他放下步槍,隻好把他放到一個相對安全一點的戰場。”

    柳哲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戰場是安全的。不過,倭豬想動他,得先從我的屍體上踩過去。”

    柳維平說:“謝謝!”

    柳哲說:“十幾年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戰友了,謝什麼?”握住柳維平的手,低聲說:“小心點,你要麵對的是蘇聯百萬大軍的主力,那幫北極熊可不是鬧著玩的,急眼了核彈說扔就扔,你可別陰溝裏翻了船啊。保重身體,如果戰爭結束之後我看不到你,我會鄙視你一輩子,指著你的墓碑罵你個狗血淋頭,附贈口水無數的。”

    柳維平說:“我也一樣。我說,打完這一仗,你是不是該為增加國家人口基數作點貢獻了?我的兒子都能上戰場打仗了,你那邊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好意思嗎?”

    柳哲苦笑:“大概是這輩子殺人太多了的報應,注定我要斷子絕孫吧?誰在乎呢,反正我覺得兩個人就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要是有一幫小鬼在身邊打轉又哭又鬧,煩都煩死了。”話是這樣說,他還是露出一絲惆悵。結婚這麼多年了,一直沒有兒女,這是他的心結。

    柳維平說:“報應?報應他個大頭鬼啊,那幫雜碎活著的時候我們都沒把他們當一回事,爛得隻剩下幾根骨頭了,在我們眼裏他們又算哪個廟的蔥?安心打完這場仗,然後請上一年半載的長假,我就不信以你的優良基因,會沒有結果!”

    柳哲哭笑不得:“你這個混球,在這種地方也敢口沒遮攔,我真是服了你了。”他望著天邊一朵正在變幻著形狀的雲彩,悠悠問:“穿上這身軍裝,為國征戰這麼多年,滿手血腥,背負著百萬亡靈的詛咒和憎恨,你後悔過嗎?”

    柳維平眉頭一揚:“我為什麼要後悔?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我為什麼要後悔?你呢?滿世界的殺得人頭滾滾,這次遠征東瀛,少不得又是血流成河屍堆成山,你幾乎是以一身背負著全世界的仇恨和憎惡,你後悔嗎?”

    柳哲搖了搖頭:“我的字典裏沒有後悔這兩個字。不過我很喜歡把這兩個字當成禮物,送給我的敵人。”

    柳維平說:“對,我們都不後悔,那就隻好讓我們的敵人搬捶胸頓足追悔莫及了!”

    兩個人哈哈大笑起來。在清朗的笑聲中,陰沉沉的天空出現了一道柔和的亮光,公墓裏的鬆柏在舞動枝條,仿佛長眠在這裏的先驅和先烈們也在微笑。

    是的,我們,無悔!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21 19:42
第二一七章 征途漫漫

    六月三十日傍晚,停火協議到期。

    鋼鐵洪流在戈壁灘上奔湧,履帶卷起漫天沙塵,戈壁灘上響徹鋼鐵猛獸引擎的沉悶低吼。

    韓楓從一輛69a式主戰坦克裏探出頭去,望向天空。新疆的夜晚來得很遲,都八點了仍然烈日炎炎,但是吹來的風已經多了一些涼意。萬裏無雲的天空中,殲擊機一波波的掠過,武裝直升機密似蝗蟲,螺旋槳攪動的氣流掀起沙塵,人為地製造出一場沙塵暴,將一切都淹沒在昏黃晦迷的風沙之中,地麵上的步兵隻要稍一露麵,馬上會被灌一嘴一鼻的沙子,人家是三軍過後盡開顏,這邊是直升機過後盡罵娘。如此壯觀的畫麵,讓每一名軍人血脈賁張,熱血沸騰。當然,如果知道對麵集結著規模更龐大,戰鬥力更強悍的敵軍部隊的話,心境如何就得另說了,但無論如何,能指揮如此強大的部隊和如此強悍的敵人決一死戰,是每一名軍人的榮幸————也可以說是每一名軍人的不幸。他微微一笑。

    要決戰了麼?

    恩怨糾纏了幾十年,終於要作個了結了麼?

    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吧,不是我送你們下地獄,就是你們送我上天堂,再也沒有第三種可能了!

    “司令員,請不要長時間把身體暴露在外麵,當心蘇軍的狙擊手。”指揮坦克裏,一名參謀好心的提醒。

    韓楓笑了笑,正準備坐下,後方滾來一陣嗆人的沙塵,地麵微微震動,無數68主戰追了上來。無線電裏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報告司令員,巴基斯坦援華誌願軍第一、第二步兵師前來報到!”

    韓楓樂了,老實憨厚的巴巴羊也有使壞的時候,說是誌願軍,其實是隻換了一身沙漠迷彩的巴基斯坦國防軍;說是步兵師,滿地跑的卻都是坦克,看這架勢,隻怕他們已經將國內僅有的主力裝甲部隊全開過來了,把保養得最好的68主戰全拿了出來,才湊出兩個加強裝甲師吧?他哈哈一笑,說:“歡迎你們,巴基斯坦的兄弟們!”

    兩股鐵流合並,氣勢更駭人,履帶滾滾輾過,大地為之震顫。

    幾艘大平底拖船拖動著冥王星號海上平台,以十四節的速度駛向東瀛。六七月份,海上的日照時間較長一些,直到現在,仍然能看到海麵上夕陽被拖得長長的影子。第16集團軍、海軍陸戰隊第一師和第二師以及無數坦克戰車把龐大的海上平台給擠得跟他沙丁魚罐頭一樣,後麵還跟著十幾艘兩棲運輸艦,為數不多的驅逐艦和護衛艦拱衛在四周,以自己微薄的火力為海

    上平台構築一個防空圈和反潛圈,盡量將一切危險隔絕在外。雖然以他們的力量很難做到萬無一失,但是我們對海軍的努力仍然萬分感激。

    我們三條好漢還有比我們三條好漢加起來還要能打的少林小兵牙齒縫裏插著牙簽,躺在平台上看著天空,討論著打到東瀛之後是不是應該幹一些大眾喜聞樂見的事情。少林小兵表示隻要別鬧得太過火,他這個師長完全可以睜隻眼閉隻眼,當沒看到,有了上頭的保證,我們放心了,興致勃勃的研究著修理倭豬的n種方法,海軍陸戰隊的戰友也參與進來,他們比我們還狠,居然一本正經的提出應該嚐嚐倭豬心肝的滋味。倭豬在侵華戰爭的時候不是經常把老百姓和俘虜的心肝挖出來當下酒菜,吃不完甚至寄回國內讓家屬嚐鮮嗎?這回輪到他們嚐嚐這種滋味了。具體的加工方法是:

    第一:找到一頭倭豬;

    第二:揍他;

    第三:往死裏打;

    第四:把他扔到火堆裏;

    ······

    “嘔!”

    沒等那位眼裏總是帶著血絲的陸戰師主力團團長說完,不遠處傳來一聲幹嘔,一個還帶著一絲稚氣的聲音氣惱的響起:“你們這幫活寶能不能別老是說這麼惡心的事情,我剛吃飽飯哪!”

    哎喲嗬,新兵蛋子居然教訓起團長來了是吧?我們幾個怪笑著坐了起來,準備讓這個新兵蛋子知道,新兵必須對老兵保持敬意!但是兩道冰刀一般的目光掃過,我們幾個背脊一涼,火燒屁股似的蹦了起來!別怪我們反應這麼誇張,換了你發現正冷冷的看著你的,是你的頂頭上司,兼在一年前曾殺得一個人口總量穩居世界前十名的國家人口減半的超級屠夫,你肯定會跟我們一樣,蹦得比奧運撐杆跳冠軍還高!

    幸好,這位屠夫並沒有計較我們小小的失禮,隻是朝我們微微點頭,帶著那個新兵蛋子走向平台盡頭。小廣西眼睛瞪得滾圓,聲音不比蚊子威風多少:“我的老天爺,真的讓這個大閻王擔任東瀛遠征軍總司令啊?”

    山東也小聲說:“上頭得把倭豬恨到什麼地步了,才會把他放出來啊!”

    那位陸戰師團長狠狠的說:“好極了,有他當司令官,海軍的仇總算可以報得徹徹底底了!”

    我說:“是啊,這回東瀛不血流成河不算完了,我提議,讓我們在心裏為倭豬默哀零點三秒。”

    他們隻個一致衝我倒豎起一根大拇指。才零點三秒,太沒誠意了

    ,這是在打倭豬的臉啊。

    柳哲望著腳下湧動的萬頃波濤,默然。柳軍知道,他在懷念長眠在這片海域的上萬海軍將士們,這位像核彈頭一樣令人畏懼的將軍其實有著一顆感性的心,隻是他把所有的善良和熱情都獻給了身後那片土地,留給敵人的,隻能是冷酷無情了。過了足足幾分鍾,柳哲才抬起頭來,說:“從今往後,這片海洋隻屬於共和國,再也不會有哪個國家敢打它的主意,至少在我有生之年是這樣。”

    柳軍說:“我相信伯伯能做得到。”

    柳哲說:“可是,我沒有十足的把握。你爸爸擔心你,把你放到我的身邊來,他認為東瀛戰場會安全一點,嗬嗬,他也有犯錯的時候。”他望定柳軍,一字字的說:“我的信條是一履戰地,不勝則亡,要麼大獲全勝,要麼全軍覆沒,沒有第三種可能。”

    柳軍說:“可是伯伯你指揮過的戰役都是大獲全勝,我還沒有見你輸過!”

    柳哲說:“那不一樣,以前我指揮的都是局部戰場,現在卻要指揮一場戰爭······也好,我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好多年了。”

    遠處燈光點點,仿佛憑空冒出了一座海上城市。通信兵跑了過來,叫:“柳雲銳少將發來電報,北極星號海上平台全體官兵,並南洋華人共和國海軍主力前來報到!”

    柳哲淡淡一笑:“我堂兄也來了······回複,歡迎他們,讓他們跟上!”

    蒼茫暮色中,兩個龐大的海上平台會合,後麵還跟著一支規模可觀的艦隊,浩浩蕩蕩的殺向東瀛。

    再往前一點,就是東瀛領海了,相信潛伏在黑暗中的東瀛海狼已經睜大眼睛,準備大開殺戒了吧?然而,就有這麼不怕死的,一支反潛力量相當薄弱卻帶著二十幾艘貨輪、滾裝船的艦隊開了過來:“台灣海軍第三艦隊和誌願運輸船隊前來報到!”

    柳哲說:“歡迎,請跟上!還有,請他們的指揮官過來,我們喝個痛快。”

    “巴基斯坦海軍退役戰艦果敢號驅逐艦、獨立號驅逐艦和決心號護衛艦組成的誌願援華艦隊前來報到!”

    “貝蘭誌願軍前來報到!”

    “坦桑尼亞誌願軍前來報到!”

    “阿根廷誌願飛行大隊前來報到!”

    “海外華人飛行大隊前來報到!”

    ······

    不斷有生力軍加入,雖然每一支看上去都很弱小,但是當他們集結起來

    之後,聲勢卻異常驚人,足以掀翻一個國家。柳哲不管戰鬥力強弱,來者不拒,雖然以他的眼光,前來加入的都隻能算二流部隊,但卻是從他們國家精挑細選出來的,先不說戰鬥力怎麼樣,這份情誼便足以讓他銘記。

    都說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國與國之間毫無溫情可言,有的隻是赤裸裸的利益,可是,這些源源不斷的趕來會合的部隊告訴全世界,你們錯了。國與國之間,並不隻是利益關係,隻要真心付出,以誠待人,一樣可以收獲最真誠的友誼,這份友誼會在你最困難的時候帶給你非同尋常的回報。

    領海線已過,夜幕早已合攏,點點繁星點綴在天空中,格外的璀璨。和這點點繁星同時出現的,是潛射反艦導彈的尾焰,不是一點兩點,而是密如疾雨,成群的從海麵躍出,貼著海麵呼嘯而來,如同一群邪惡的海鷗,強勁的氣流在海麵劃開一道道筆直的白痕。天空中也驀然亮起了無數點紅綠閃爍不定的航燈,一大群f-16a/b戰機出現在海上平台的雷達屏幕上,由三菱重工研製的86式“妖刀”空對艦導彈從掛架上滑落,拉出一道道炫目的光焰,以雷霆萬鈞之勢直奔海上平台而來!雷達屏幕上,一支龐大的艦隊在兩百公裏外顯露出了猙獰的身影,東瀛三艘航空母盡集於此,顯然,他們是想畢全功於一役,集中自己全部的海空潛力量將這兩個給了他們太大的心理壓力的海上平台摧毀。

    柳哲冷冷一笑:“開始了嗎?真是好極了!”指著天邊迤邐而來的道道光焰,放聲狂喝:“開火!讓他們嚐嚐我們民族的威力!”

    兩座海上平台中段的整齊排列的發射孔蓋被高壓氣體從中頂開,彈體粗長,處處彰顯著狂暴的戰術彈道導彈從中轟然而出,一個個黃白色暴風圈以發射井為中心排山倒海的擴散,氣浪橫掃甲板,幾乎將呆在外麵的水兵給掃進了大海!山呼海嘯中,一百多枚戰術彈道導彈直衝蒼穹,無視陳列在海麵上的龐大艦隊,呼嘯而過,朝著艦隊身後那個罪惡的島國怒射而去!

    天空中傳來滾雷般的令人恐懼的轟響,df-3從大氣層外劃出一道道弧形彈道,由於速度極快,導彈尾焰被拉得很長很長,看上去酷似一顆顆掃過天際的掃把星。在接下來的一場場慘烈的戰事中,這些掃把星將把一場場厄運帶給東瀛,將一支支東洋勁旅掃進曆史的垃圾堆中。

    淩厲無比的綠光從遙遠的雷州半島射來,閃劃而過,每一次劃過,天空中就會爆出一大團火光,意味著又有一架戰機中招了。海上平

    台在發射著同樣致命的綠光,而且往往是數道同時射出,將呼嘯而來的導彈打成一團火球。在它的掩護下,殲-12c露出白森森的鋸齒狀利齒,沿著跑道衝天而起,它聞到了血腥味,迫不及待的想要大開殺戒了。一艘艘滾裝船上,來自各個友好國家的飛行員和世界各地的華人飛行員駕駛著由梟龍改裝的輕型垂直起降戰機,從滾裝船上騰空而起,決定東亞兩大強國未來命運的海戰,就此打響。

    幾乎同一時間,在東北,在內蒙古,在哈薩克斯坦,彈道導彈騰空而起的隆隆巨響咆哮而來,而同樣數量眾多的df-11也呼嘯而起,直奔蘇聯前線航空兵的前線機場,信號彈電流似的沿著停火線由東到西一路蔓延,仿佛永遠沒有盡頭,成千上萬的火炮同時開火,瀑布般從天際泄落的炮彈炸起的火焰在翻滾,在咆哮,仿佛衝上內陸的洪水,爆炸的火光中,隨處可見成群結隊的蘇軍戰機烏泱泱的撲過來,而規模相對要小得多但同樣氣勢逼人的華軍機群悍然迎了上去,戰鷹在呼嘯,裝甲洪流在湧動,浮雲被扯成了碎片,山崗被輾成齏粉,灌木叢被輾進了地裏,一切擋在它們前麵的東西,都被毫不留情的毀滅,屍骨無存,兩支世界上規模最為龐大也最悍不畏死的軍隊在東亞大地上轟然碰撞,奏響了這個時代的最強音!

    站在長城上看著不斷從頭頂劃過的彈道導彈的光焰,柳維平默然無語。在他前方,百萬大軍毫無花巧地撞在一起,濺起漫天血雨,而在他身後,長城內外,大江南北,到處都集結著成千,上萬,數萬,十幾萬甚至幾十萬的大軍,為了這次反擊,共和國搬空了自己的軍火庫,四五萬門大口徑重炮,一萬七千輛坦克,兩萬多輛裝甲車,三十萬門迫擊炮,數千架戰機,六百萬兵員,還有上千個民兵師,試問又有誰能在我們的土地上戰勝這樣一股力量!

    經曆了千年風霜的萬裏長城仍然雄偉壯觀,但已經老朽,很多地方的長城早已變成一堆泥沙,塵歸塵,土歸土。橫掃六萬的秦始皇為了子孫後代可以永享太平,征用百萬民夫,用累累屍骨堆積起了這道長城,試圖將強悍的北方胡族擋在塞外,但是他失望了,長城還沒有修好,他的帝國就已經覆滅。不光是子孫後代,就連他寄予厚望的長城,也讓他失望了,它沒能擋住匈奴人的長鞭,突厥人的鐵蹄,蒙古人的彎刀,還有女真人的長矛,千年以來,一波接一波的野蠻洪流衝擊著長城,長城一段接一段的崩解,土石修築的城牆,擋不斷他們的貪婪與殘暴,這次也一樣。

    但是,你們無法逾越我們用血肉築起的長城,永

    遠也越不過去!

    蘇軍的第一擊一如既往的淩厲、雷霆萬鈞,但是他一點也不緊張。百萬袍澤已經用鮮血和生命為他贏得了充裕的時間,無數優秀的共和國兒女在過去一百多個災難性的日日夜夜裏咬牙堅持,已經替他作好了一切準備,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去贏得勝利,告慰老軍長,告慰千千萬萬沒有能看到勝利的袍澤而已。他撫摸著長城,發出一聲歎息。

    現在是一九八七年下半年了,冷戰接近尾聲,在經曆了兩次世界大戰和長達數十年的冷戰之後,這個充滿傳奇的時代,終於臨近落幕了。隻怕再過一千年,也不會再有哪個時代會像二十世紀這樣混亂、殘酷、壓抑卻又充滿希望,激情澎湃了吧?

    真正的傳奇,不需要續集。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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