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瘋狂的軍團 作者:流光飛舞 (已完成)

 
梅爾斯 2019-9-8 11:46: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4 67973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04
第七十九章 死戰

    “該死的華軍,我算是知道為什麼全世界都對他們又恨又怕了!”

    安紹喃喃詛咒著,督促部下趕快修工事。現在他升官了,當上了連長,管著一百二十多號人。這倒不是因為他立下了多大的功勞,而是由於連日激戰,師裏的基層軍官死傷慘重,各部的連排級軍官幾乎換了一遍,他也就搭上了順風車。但是這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因為他所在的團必須要在這裏死守,為部隊的撤退爭取時間——第3師已經被136集團軍打殘了,再不撤隻有全軍覆沒的份。

    於是第3師主力團就成了棄卒,作為全師後衛,留下來拚死阻擊那支有著“華夏第一軍”之稱的虎狼之師,所有人都得有必死的覺悟。

    也許是受到東南海之戰的影響,華軍的空中打擊力量比以前減弱了很多,安南軍總算可以喘一口氣了。後來才知道,華軍從安南戰場抽走了三分之一的戰機投入到南海戰場,而這些戰機在一天之內基本拚光。不過華軍也沒有忘記老朋友,戰鬥機是少了,但是遠程轟炸機可是一點也沒有少,武裝直升機的騷擾更是沒完沒了,搞得安南軍不勝其煩。好在,現在華軍也玩膩了,消停一下了,主力團可以抓緊時間修補地球。

    安紹用挑惕的目光審視著每一個火力點,時不時挑出一點毛病:“這一段戰壕挖得太淺了,得再加深一尺,要不然華軍一發迫擊炮彈就將你們炸上天了!這個火力點還要再加固,對,再堆幾個沙袋,不然不經打。還有這裏,這些彈藥,必須馬上轉移,都堆在這裏幹嘛,找死啊?隻要一顆手雷丟過來就足夠將它們全部報銷,到時候你們去跟華軍拚刺刀好了!我想你們是不會願意品嚐三棱軍刺的滋味的!”

    正忙著,團長過來了,跟他聊了幾句。團長跟他是同鄉,比較照顧他,送來了不少反坦克武器——因為他們的連隊是最靠前的,問他還有什麼需要,安紹說:“食品彈藥都不缺,就是缺人——我們連的防禦正麵長達一千多米,這是一道兩麵透風的防線!”

    團長歎了一口氣,說:“這是沒辦法的事情,每個連隊都缺人,傷亡太大了啊······這樣吧,我把一個民兵排加強給你們。”

    安紹愣了:“民兵排?用民兵來跟華軍那支連華旗軍都忌憚三分的虎狼之師正麵硬碰?”

    團長說:“沒辦法,手裏的預備隊就剩下他們了。”

    安紹叫:“那不是叫他們來送死嗎!?”

    團長說:“他們肯定會死的,但是也不會光站著挨打,他們

    總能消耗華軍一部分實力。這是他們的職責,每一個安南人必須為保衛自己的祖國貢獻力量。”

    安紹無奈地說:“民兵就民兵吧,總比沒有好。”

    民兵排很快就來了,四十多號人,有幾個還是娃娃兵。安紹檢查一下他們的裝備,發現他們的武器雜得要命,一戰的二戰的現代的都有,有兩個拿的還是獵槍。想了想,他把民兵配置在二線,雖然肯定是要死的,但好歹也得要給點時間人家去適應吧。

    幹完這些事情,大家開始吃飯。這頓飯還挺豐盛的,大米飯、鹹魚、醬牛肉,老本都拿出來了,累了大半天的士兵們狼吞虎咽,頭不帶抬。正吃著,天空中傳來發動機的轟鳴,一架偵察直升機飛了過來,在他們頭上打轉,告訴他們,那個恐怖的對手離他們已經不遠了。安南軍都懶得理它,吃飯的繼續吃飯,喝湯的繼續喝湯。

    安紹目送直升機遠去,心裏說:“華軍快要過來了。”

    事實上,華軍已經摸到他們的眼皮底下了。這是由數字化步兵旅的一個班和136集團軍偵察大隊一個排組成的偵察分隊,悄悄的潛伏在距離安南軍僅有兩百米遠的一片毛竹林裏,觀察著安南軍的一舉一動。

    數字化小分隊用各項儀器收集數據,綜合各項數據後作出判斷:“敵軍大約一個團,還是經過臨時加強的,看樣子那個赫赫有名的金星師是吃不住勁了,要開溜了。”

    偵察排排長嘿嘿一笑:“打不過就想跑,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好哇,我們就這樣死死咬住他們不放,他們每留下一支部隊來狙擊我們就吃掉一支,看誰先吃不消!”

    分隊長也笑:“後勤部緊急送來了八萬多發被動製導炮彈和三萬多發激光製導炮彈,夠我們玩的了。喂,大學生同誌,準備好了沒有?”

    一位戴著眼鏡正在一台衛星接駁設備前忙活的士兵說:“都準備好了,衛星連接完畢,信號清晰,隨時可以開始打擊。”

    分隊長說:“那就開始吧,別讓猴子們等太久,不道德呀。”

    那位看上去挺斯文的士兵應了一聲,十指如飛,在鍵盤上敲擊著,輸入一串串數據。數秒鍾後,正在先進中的136集團軍炮兵團就接到了目標座標和射擊諸元,沒什麼好客氣的,那些自行火箭炮和自行加榴炮連車都不停,一邊行進一邊開炮,一群群炮彈像冰雹一樣砸下來,安南軍陣地頓時被鋼鐵與烈火覆蓋,砂石飛揚。第一輪炮火並不是很猛,但是極其致命,都是長了眼一般砸在各個火力

    點上,將一挺挺機槍和小口徑火炮炸成零件,看到這樣的情形你就該知道,該死的數字化步兵分隊一定就在附近。不現在安南軍已經沒有力氣去收拾數字化分隊了,他們趴在戰壕裏苦苦忍受著炮火的蹂躪,不斷有要消失在那一團團炫目的火光中,不斷有人被彈片和鋼珠扯得破破碎碎,傷兵血肉模糊的躺在血與火的煉獄中,嘶聲慘叫,那淒慘的叫聲讓士兵們渾身一陣惡寒。安南軍無法還手,因為敵人少說也是在二十公裏開外,而他們最好的火炮射程撐死也不過程七八公裏,連華軍已經準備淘汰的152毫米自行火炮都比不過,更何況是最先進的155自行火炮?

    在精確點殺後是無差別覆蓋,一波波普通炮彈密如驟雨,在主力團陣地上炸出一堵堵滾動的火牆,戰壕為之夷平,成群的士兵被爆炸波拋上高空,化為一蓬血雨。這一回打的都是152火炮炮彈,華軍沒有絲毫吝嗇炮彈的意思,不要錢似的悶裝猛打,早打完早輕鬆,省得回國還得往回搬,麻煩。107毫米四十聯裝火箭炮的尖嘯聲更是讓安南軍尖叫出聲,這可是他們對付華旗軍的利器啊,沒想到現在輪到他們來品嚐那種炮彈鋪天蓋地的砸過來的恐怖滋味了!安紹閉上眼睛,不忍再看那慘烈無比的一幕幕。炮擊持續了整整一個小時,主力團好不容易才修築好的工事基本被摧毀了。一個小時後,自行火炮停止射擊,但是安南軍還是抬不起頭來,因為華軍的裝甲部隊已經輾過來了。三十多輛讓安南軍恨之入骨又無可奈何的68式紅星主戰坦克卷起滾滾沙塵,一往無前,130突擊炮狐假虎威,跟在後麵一邊噴吐火球一邊前進,自行高射炮和自行高射機槍兩翼展開,朝安南軍的防線潑灑鋼雨,最後麵才是步兵。天下第一軍,氣勢果然不同凡響。感受著重型坦克輾壓地麵時的震動,不少安南士兵都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一些剛補充進來不久的士兵尖叫:“坦克!華軍的坦克開過來了,我們沒有坦克!”有幾個更幹脆,扔下武器掉頭就跑,安紹都懶得喝止他們,因為他知道這幾個小子是死定了。果然不出所料,那幾名逃兵隻跑出幾步,自行高射機槍橫掃過來,又粗又長的子彈無情地打進血肉之軀,血漿與碎肉迸射,在空氣中化為一蓬蓬血霧,一串子彈掃過,這幾個逃兵都變成了一堆碎肉。安紹咒罵一聲:“找死!”

    話音未落,一發130炮彈鑽進一個地堡裏,號稱能承受北約三百毫米口徑重炮轟擊的地保轟然倒塌,裏麵兩個班一個也沒有出來。安紹苦笑,嘶聲叫:“火箭筒——準備!”

    彈雨轉移過去了,扛著火箭筒的士兵跳

    了起來,瞄準離自己不到兩百米遠的坦克開火,一枚枚反坦克火箭彈拉出筆直的羽煙射向又低又矮的坦克。隻是一露頭,就有五名士兵被裝甲車上的鏈式機炮打得血肉橫飛,安紹不關心這些,他通過望遠鏡盯著華軍的坦克,捏緊拳頭——一定要打中啊!火箭彈不負眾望,大多準確地擊中了坦克,然而坦克上的反應裝甲砰砰砰一陣爆炸,坦克屁事也沒有,因為火箭彈還沒有碰到坦克就被引爆了。付出了五條人命,所取得的戰果也隻是打掉幾塊反應裝甲!

    “嗵嗵嗵嗵嗵······”

    三輛裝甲車火力全開,三條長長的火鏈猛抽過來,數名扛著火箭筒向它們瞄準的安南士兵被打得四分五裂。數輛56式坦克改進型從方陣中衝出來,炮塔緩緩轉動。一群安南士兵身上綁滿炸藥,嚎叫著跳出戰壕向坦克衝去,56式坦克炮口噴出一道道刺眼的火光,一條條長達一百多米的火龍掃過,那些敢死隊都變成了火人,發出恐怖的慘叫聲。幸好他們的痛苦不會太長,身上的炸藥被火焰引爆,轟轟轟一陣巨響,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一片片血與火之中。火龍一轉,像水柱一樣噴進戰壕裏,戰壕裏同樣是一片慘叫,不知道多少士兵渾身是火,亡命的跳了出去,馬上被鋼雨撕得粉碎。安紹兩眼幾欲噴血,狂叫一聲:“開火!”手裏的蘇式機槍對準隱藏在坦克後麵的華軍士兵猛烈掃射,子彈在坦克裝甲正麵炸出一團團燦燦的火光。全連幸存的士兵狂叫著玩命的摟火,步槍衝鋒槍高射機槍火箭筒一起用,火力稠密,蔚為壯觀。可惜的是他們麵對的是鋼鐵巨獸,想憑這些武器去擊毀重達四十幾噸的主戰坦克,簡直就是開玩笑!

    68式坦克一邊射擊一邊前進,咆哮著衝撞過來,將擋在它前麵的一切輾個粉碎,旁若無人般從戰壕上輾了過去,衝向安南軍的防禦縱深。它們的任務是割裂敵軍防線,至於清剿步兵這類工作,就交給步兵好了。一輛坦克在越壕時,履帶變得寬鬆,一名老兵眼疾手快,衝過去將一根爆破筒塞進履帶裏,成了!安紹激動得失聲叫出聲來。可惜的是那輛坦克實在太快了,不等導火索燒到盡頭就越過了戰壕,爆破筒被甩飛出去,掉進戰壕裏,將兩名士兵炸死。那名殺紅了眼的老兵不要命的扛起火箭筒想向坦克薄弱的後部裝甲開火,沒等他擊發,一串子彈就鑽進了他的背心——這是華軍步兵幹的。在坦克的掩護下,華軍步兵幾乎是毫發無損地衝上了他們的陣地,主力繼續伴隨裝甲部隊向縱深挺進,留下一部分在裝甲車和自行高射機槍的配合下將戰壕裏的臭蟲挖出來。他們跳進戰壕裏與安南軍

    廝殺,距離這麼近,步槍失去了應有的威力,雙方用刺刀捅,用工兵鏟砍,麵對麵的投擲手雷,打得相當慘烈。幾分鍾後,一切都結束了,華軍士兵端著血淋淋的三棱軍刺跳出戰壕,繼續前進,幾十具屍體在戰壕裏橫臥一地,血水橫流。

    第一道防線就這樣垮了?

    安紹感到難以置信,可是越來越近的坦克告訴他,這不是在做夢。那幾輛本來應該很好欺負的56式坦克成了安南軍的噩夢,它們每一次噴射,都有一大段戰壕變成一片火海,把安南士兵活活燒成灰。安紹看了一眼側翼五連,五連的陣地也被突破了,坦克轟然輾過,頑強的士兵一個接一個癱倒在沉重的履帶前,被卷進去輾成一砣爛泥再甩出來,有些士兵可恥的選擇了用背後向著敵人——逃跑了,結果他們的後背成了華軍訓練有素的步兵的靶子,隨著一聲聲清脆的槍響,一個接一個倒下。更多的士兵還在堅持,跟華軍扭打在一起,直到冰冷的三棱刺刀將他們釘在地上。他咬著牙掃出一個扇麵,三名華軍士兵被高機子彈攔腰截斷,開打以來,這還是安紹頭一回看到華軍士兵被擊斃。但是這個戰果對戰局沒有半點影響了,就連他的士兵也開始逃跑了。憤怒的連長放聲狂吼:“都給我回來,死戰到底!”可是沒有人聽他的。那些經曆過漫長戰爭考驗的老兵在剛才那一輪較量中死得差不多了,活下來的大多是入伍才兩三個月的新兵蛋子,看到情況不妙,不跑才怪了。憤怒的連長很想調轉槍口把這些逃兵給斃了,可是情況不允許他這樣做,敵人都要衝到麵前了。他狂叫著扣住扳機不放,高射機槍噴出長長的火龍,一遍遍的舔著越來越近的坦克和裝甲車那猙獰的身軀,打得火花飛濺。他也知道這樣做毫無用處,他隻想用子彈告訴華軍,這條防線上還有人在抵抗!

    華軍席卷了這個連的防線,逃兵逃出很遠了,還可以聽到在那條被他們放棄的防線上,高射機槍的咆哮還在繼續,一刻也沒有停過。最後,就在他們遲疑的放慢了腳步去傾聽的時候,槍聲停止了。

    56式噴火坦克噴出的溫度高達一千五百多度的火焰燒到了他們連長的身上。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04
第八十章 全線崩潰(一)

    成群的直升機像看到腐肉的烏鴉一樣撲過來,航空火箭密如暴雨,六管旋轉重機槍像割草機一樣將安南士兵和樹木一起成叢割倒,槍管轉動處,扛著火箭筒試圖攻擊直升機的安南士兵在半聲慘叫中化為飛濺的血霧,死得極其慘烈。這還不算,在武裝直升機的掩護下,大腹便便的運輸直升機呼嘯而來,空降下整排整排的士兵,像一顆顆釘子一樣鍥入安南軍的防線,讓他們痛苦不堪。空降下來的士兵雖然不多,卻裝備精良,凶悍無比,釘進來了就別想能將他們拔掉了。這是空中突擊師的機降步兵營,以排為單位,一邊與安南人作戰一邊通過無線電指引炮兵轟擊安南人,兵力雖少,卻十分麻煩。

    一個機降排打掉了安南軍隊316a師猛虎團右翼一個連的連部,並且據守在那裏不退,不斷指引炮兵轟擊猛虎團縱深。猛虎團如芒刺在背,不計代價向該排發起進攻,企圖拔掉這個釘子。現在猛虎團的處境跟第3師那個正在被136集團軍狂毆的主力團一個樣,難兄難弟,不過現在狂毆他們的是a集團軍,共和國最先改編成集團軍編製的四大主力之一,算他們倒黴。更倒黴的是,這次揍他們的是a集團軍當之無愧的主力部隊——第一空中突擊師。

    第一空中突擊師自誕生以來就問題不斷,一直充當一次次大演習中的攪屎棍,搞得天怒人怨,天知道有多少次軍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籌備好的大規模軍事演習被他們給搞砸了。最最出名的莫過於華北大演習,這次演習出動兵力之多,軍種之齊全,場麵之大,都屬空前,是名符其實的百萬大軍演,作為軍中後起之秀,第一空中突擊師當然也得參加,並且自告奮勇加入到藍軍陣營,要知道在當時,藍軍可是挨揍的代名詞啊,扮演的都是反派,還是那種被人收拾得很慘的反派,沒有哪支部隊願意藍軍的,空中空擊師算是開了先例,也讓那些抽到藍軍心裏不舒服的部隊在心裏慚愧了一把。等到演習開始了,大家都傻了眼:空中突擊師在演習開始之前就派出特種部隊滲透進紅軍內部,演習才一開始就突然發難,紅軍大批將領還沒有進入狀態就成了俘虜!整場演習登時亂套——紅軍失去了指揮,群龍無首,無法發動有效攻勢,而藍軍則按照導演部給的演習計劃呆在防線上傻等紅軍打過來,幾十萬大軍麵麵相覷,猶豫好久,最後還是決定由藍軍打過去全殲紅軍,總比繼續呆在原地等命令強吧?空中突擊師在此戰的表現令人震驚,一個師分成兩個波次,一波負責白天一波負責夜晚,日夜不停的進攻,有時一日轉戰數百公裏,打得紅軍全無還手之力,大批士兵在夢中成了戰俘,證明他

    們不光闖禍軍中第一,打仗同樣是一把手。演習結束後,總參謀部給空中突擊師打了個滿分,同時一口氣擼掉了一大中將和少將,理由是如果這是真的戰爭,他們包括總參謀部都已經成為民族的罪人了。從此,空中突擊師變得更加肆無忌憚了,每一次演習都愛找碴,找到紅軍的弱點然後痛下殺手,將對方揍得體無完膚並以此為樂。在同登戰役中,空中突擊師也有搶眼的表現,不過像現在這樣單挑安南軍一個團,還是頭一遭,這樣一支品質惡劣的部隊在戰場上能幹出什麼好事?什麼陰招狠招損招毒招通通使出來,揍得安南軍叫苦連天!

    帶這個排打掉對方連指揮部的正是少林小兵。這位老兄運氣不好,跟了柳維平這麼多年了,這才混上個連長當,誰叫他這麼牛,會開拖拉機就敢揚言說能擺定同為機機的飛機?柳維平說他底子沒打好,性格又太憨直,頂多隻能指揮一個連,於是他就認定自己是個當連長的料,安心帶好一個連,從來都不去肖想營長或者團長的寶座。別說,教官的話是很有道理的,在連與連的對抗中,全師沒有一個連是他的對手,甚至連營級部隊都被他一個連打得滿地找牙,可是讓他指揮一個營,要命了,對方一個連都能把他打得找不著北了。現在這位連長大人正呆在戰壕裏,享受著手下小兵那崇拜的目光。誰能比他手啊,大手一掄,三枚一組的高爆手雷悠一下飛出一百多米外,轟一聲將對麵那位同行——安南軍連長炸成了碎片,那幾個沒有跟他一起上過戰場的小兵那表情,那叫一個精彩,說得好聽是瞠目結舌,說得難聽點是白日見鬼。這幾個接收過高等教育的小兵一向不大服他這個隻有小學文化的連長,這下不服都不行了。

    “連長你真的是太神了,那麼大一捆手雷扔出那麼遠,一點都不費勁,我們單顆都扔不了這麼遠啊·······”一位來自上海的兵兩眼發亮,滔滔不絕。

    少林小兵嘿嘿一笑:“這沒什麼,我也是從小習武,吃了多少苦才練出這麼一身蠻力。嘿嘿,蠻力而已,沒啥了不起的。”

    上海兵說:“我要是能有連長你這樣的身手那該多好啊。”

    少林小兵說:“別學我,學我沒用,就算學得比我強,頂多也隻能當個連長,要學就學他——”一指那個正在通過電台呼叫炮火轟擊安南軍的士兵,“師長說將來的軍隊是這種士兵的天下,像我這種隻有一身蠻力的兵是沒有發展空間的。”說到這裏,他臉上有一絲淡淡的落寞,誰不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啊,可惜,他再怎麼努力也隻能做到這一步了。

    少林小兵正要說話,炮彈破空而來,砸在安南軍中間,烈焰飛砂衝天而起,安南軍的鋒線騰起一蓬蓬血雨,慘不忍睹。現在不是閑聊的時候,他抄起家夥,叫:“猴子馬上就要上來了,準備好好修理他們!”

    兵們馬上來了勁,刺刀出鞘,子彈上膛,盯著山下那一大片湧動的鋼盔,準備大開殺戒。不過想要過一把癮可不容易,那個全連最最討厭的兵在電台裏不斷的報出一個個數據,一群群炮彈長了眼似的落在安南人中間,像秋風掃落葉一樣將他們一堆堆的掃得漫天飛舞。不愧是數字化炮兵旅,炮打得那叫一個準,一直延伸到他們麵前不到五十米,卻始終沒有一發炮彈打偏的,這幫殺人狂隻能看著安南軍一叢叢的被炸碎,罵咧咧的,都說這算什麼,讓那個討厭鬼一個人打好了。好不容易有幾個衝出了炮火覆蓋範圍,渾身糊滿鮮血碎肉,嚎叫著端著刺刀衝上來,看那樣子,八成是被炮彈炸傻了。兵們摟住扳機爭先恐後的一通點射,這幾個死剩種帶著渾身坑坑洞洞和一腔有心殺敵無力回天的悲憤仰麵栽倒,那份悲壯,那份無奈,就連少林小兵都在心裏亂感動了一把。

    程友壽中校在望遠鏡裏看著這悲壯的一幕,又是悲憤又是無奈,陰沉著臉說:“這就是華軍的空中突擊部隊啊!命令部隊,盡快拔掉那些釘子!”

    話都還沒有說完,一發炮彈栽了過來,就落在他身後,將一棵大樹炸斷,爆風將他推了個趔趄。

    安南軍冒著猛烈的炮火向華軍機降分隊發起進攻,極為英勇,奈何華軍的炮彈密如暴雨,在他們前麵炸出一道道火牆,他們看上去像極了一群撲向烈火的飛蛾。華軍沉著應戰,用猛的火力橫掃炮擊死角的敵人,火舌舔過,麵目扭曲的安南士兵像個被倒空了的口供認一樣倒下,射界之內陣屍累累。

    每當聽到直升機螺旋槳攪動空氣的聲音,安南士兵就在心裏狂叫“救命”,老天爺,那些直升機一架可比一個連的步兵還要恐怖啊!一枚枚單兵肩射導彈和火箭彈呼嘯著射向天空,在空中拉出一道道絕望的弧線,撲向那些凶狠的飛禽,有時候他們可能會成功,但絕大多數情況下,他們的勇敢隻會招來十倍報複。華軍用機炮和火箭彈告訴這些勇敢的士兵,什麼叫做碎屍萬段,什麼螳臂當車,什麼叫唐吉訶德!而在他們的防禦正麵,大量坦克和裝甲車正勢如破竹的從一道道戰壕上壓過來,見車就撞,見人就輾,那些被直升機和炮火打得七零八落的安南軍頓時陷於絕境。他們本來就是棄卒,為了師主力能安然轉移毅然留下來打阻擊,本來就沒

    打算能活著回去,隻是沒有想到災難會來得這麼快而已。在空中突擊師的猛烈打擊下,他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撤退?別開玩笑了,退路都被自己人製造的水障給封死了。他們無路可退,隻能拚死一戰。

    程友壽中校跟與他並肩作戰的金星師主力團聯係了一下,那邊那位難兄難弟告訴他,他的情況也是相當的糟糕,136集團軍122機械化步兵師的攻勢實在太猛了,接敵才四個小時他就有四個連全部打光了。程友壽倒抽一口涼氣,一個團才十二個連啊,一下子就沒了四個!不過他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剛剛讓偵察連頂上去了,拿偵察連這種特種部隊去打陣地戰,縱觀人民軍曆史,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先例。那位團長說:“實在不行就向我這邊靠攏吧,也好有個照應。”他的好意程中校心領了,程中校可不認為真到了頂不住的時候,他們還有機會向那邊靠攏。

    結束通話後,程友壽再打電話了解一下敵情,一個營長向他報告:華軍攻勢太猛了,他的營主力連隻剩下三個人,整個防線都被打垮了。程友壽差點咬碎了牙齒,這仗不能再這樣打下去了,再這樣打下去就算猛虎團全部拚光也是於事無補!他通過電台跟師長取得聯係,請求撤退,“哪怕是化整為零進入叢林打遊擊也行。”師長沉默片刻,告訴他:絕對不行,你們團必須在原地堅持至少三十六個小時!

    中校氣得大叫:“這簡直就是自殺!”

    師長說:“服從命令!”

    其實師長也有他的苦衷,他也知道猛虎團頂不住那麼久,可是沒有辦法,他剛剛得知,華軍的快速反應旅像一把尖刀一樣插進了他們縱深,安南軍中間堵兩頭截的部隊還沒有到位,快速反應就突了過去,動作之快,令人咂舌。參謀部初步判斷,快速反應旅的目的是他們大後方,位於戰略公路上的臨時後勤基地,一旦讓華軍得手,他們總共四個師的部隊隻好跟華軍拚刺刀了。上頭正命令他們迅速調整部署,攔住這個目中無人的快速反應旅,否則大家都得完蛋!

    調整部署需要時間,而華軍是不會白白送上十幾個小時的寶貴時間給他們的,隻能拿人命去換。因此,猛虎團絕對不能撤!一步也不能退!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10
第八十一章 全線崩潰(二)

    空中突擊師與猛虎團之間的惡戰越發的慘烈了。一支是驕傲得沒有允許自己有任何理由失敗的虎狼之師,一支是破釜沉舟的百戰勁旅,打起來如同火星撞一球。不過,這裏所說的慘烈,更多是針對安南人而言的,因為雙方的裝備和作戰理念都差了不止一代,硬拚硬的話,當然是他們吃虧。

    又一波空襲過去了,安南軍死傷遍地,費了好大勁才重新組織起進攻。現在程友壽中校算是看懂空中突擊師那近乎狂妄的打法了:那一支支從天而降的機降小部隊就是一顆顆釘子,將他們死死的釘在原地,動都不能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空中突擊師的大部隊殺過來!隻不過是幾支這樣的小分隊,就讓一個整團極為被動,難以安生了!程友壽被逼無奈,下令組織敢死隊,一定要將那些釘子拔掉!大批安南士兵赤著上身,身上綁滿炸藥,嚎叫著衝向華軍陣地。炮彈像大雨一樣潑在他們中間,每一發炮彈落下,引發的連鎖爆炸都是極為驚人的。然而這些敢死隊員跟凶神附體一樣,不理會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戰友,狂叫著向前衝,直到一發炮彈將他們炸碎!

    上海兵露出一絲懼色,少林小兵卻嘿嘿一笑:“開始玩命了?有意思。這麼多年了,安南人還是沒有長進啊!”他在安南呆過兩年,對安南軍的戰術十分熟悉,看到敢死隊出動就知道安南人真的急了,要玩命了,一點也不著慌,甚至一臉壞笑的將槍口下調,瞄準對方身上的炸藥包開火,用的還是曳光彈,一串子彈掃過去,當即將好幾名安南士兵打爆了,轟轟轟一陣大響,那叫一個熱鬧。老兵們也是這一樣,都是瞄準炸藥包開火,這一下炸得就更凶了。上海兵咂舌:“我的天哪,這樣打法得死多少人!”眼看著安南軍越逼越近了,也趕緊抄起步槍,突突突的開火。此時安南軍陣形中爆炸不斷,硝煙彌漫,鬼才知道能不能打中,反正看到一個人影就開槍就是了。一個瘦小的身影從硝煙中穿中,手裏的衝鋒槍衝上海兵這邊猛烈掃射,子彈打得他麵前土屑飛濺,上海兵轉手給了那個猴子一槍,這一槍打得太準了,正中那小子胸前掛的那枚高爆手雷,轟的一下,整個人都炸沒了。上海兵麵色一下子白了,邊繼續摟火邊喃喃自語:“我打死人了,我打死人了!”嘀嘀咕咕中,又有兩名安南士兵倒在他的槍口下。

    突然,殺得正起勁的士兵們同時停止了射擊,瞅著衝過來的安南軍大眼瞪小眼。

    這回衝上來的是一群安南女兵,一絲不掛的那種,看得這些士兵一陣臉紅,上海兵更是直接扭開臉不敢看了。少林小兵一巴掌扇在上海兵臉上:“

    那幫臭娘們手裏有槍身上有炸藥,你竟敢閉上眼睛?活膩了是吧!?不想死的就給我打!”手裏的班用輕機橫掃過去,安南女兵身上迸出一道道血箭,紛紛慘叫著倒下。那些老兵也反應過來了,冷酷地瞄準,擊發,一發子彈就是一條人命。在戰場上最要不得的就是心慈手軟,戰場沒有那些惡心死人不賠命的垃圾電影電視拍的那麼浪漫,這是血腥得令人發瘋的人間地獄,不是你殺人就是人家殺你,管他是男是女是美是醜,隻要拿起槍站在敵對陣營,那他就是我們的敵人,就應該被消滅!

    上海兵都看傻了,又挨了一巴掌才反應過來,打出一個三連射,卻沒有打中。一名安南女兵蹲在地上,看似瘦弱的肩膀扛著一門rpg,黑洞洞的炮口指向這邊,那冰冷的目光讓上海軍頭皮發麻。一聲尖嘯中,一枚火箭彈拖著尾焰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到極點的弧線,準準準的砸在戰壕裏,“轟!!!”一名機槍手連人帶槍一起被炸碎。少林小兵麵沉如水,揚手一槍,那名女兵額頭多了一個血洞,頹然倒下。少了一挺機槍,火力有所減弱,安南軍潮水一樣湧來,很快就推進到陣地前沿不到三十米了,手雷一片片的砸過來,戰壕裏騰起一團團火球,要不是機降步兵配置得比較分散,還不知道要被炸死多少人。上海兵親眼看到一根爆破筒飛進戰壕裏,將一名班長炸成兩截,他眼都紅了,怒吼一聲,端著步槍上好刺刀衝了出去,扳機一摟到底,將整整一個彈匣全掃了出去,子彈打光,他也衝進了安南人中間,狠命一刺刀將一名正在更換彈匣的安南女兵捅了個前通後透——很難想像在幾秒鍾前他連看她們一眼都覺得不好意思。他還不是最快的,最快的是他們連長,少林小兵早已經搶先一步衝了下去,現在他的麵前都躺下了三名安南士兵,現在正一手拎住一個安南兵的脖子,頭對頭的一碰,噗的一下,兩顆腦袋都撞成了個爛西瓜。整個排都衝了出來,用刺刀捅,用戰術刀砍,用槍托砸,小小的高地上充斥著士兵們狂野到極的、充滿暴戾氣息的怒吼和壓抑的慘叫聲,令人毛骨聳然!

    安南軍一群接一群湧上來,又被一層層的放倒。他們的不幸之處是找錯了對手,遇上的是整個空中突擊師是為瘋狂的一個連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填平這道防線。

    安南指揮官嘶聲叫:“開火!趁現在,開火!殺光那些直升機兵!”

    這位指揮官是督戰隊的,他麵前就布置著四挺機槍,一起開火的話,整個高地上的人一個也別想活了。那些機槍手有點遲疑,那上麵可是有他們整整一個連啊!指揮官發怒

    了:“為了勝利,我命令你們馬上開火!”

    機槍班班長說:“那上麵還有我們幾十號人啊!”

    指揮官一巴掌扇了過去:“就算我們師長在上麵,你也得給我開火!”

    威風凜凜的指揮官閣下不知道,他被一個死神給盯住了。

    一千八百米外一片被炮彈炸得一片狼藉的山坡上。

    兩名渾身抹黑的狙擊手正通過狙擊步槍瞄準鏡觀察著戰場,並通過步話機將觀察到的情況報告給後方指揮部,這是狙擊手的重要任務之一。一位指手劃腳的安南指揮官引起了這兩個家夥的注意,兩位冷酷的殺手看著那位仁兄充滿喜感的表演,麵麵相覷。

    毒蠍:“安南人腦子裏裝的是大便嗎,明知道戰場上到處都是打冷槍的,還敢在那裏大喊大叫指手劃腳,嫌命長了是吧?”

    蝮蛇:“可能是他們合格的指揮官都死得差不多了,隻能拉那些半桶水來充數吧。”

    毒蠍:“我看那小子幹脆就是督戰隊的,這類貨色打仗不行,派頭倒不小,我來幹掉人!”

    蝮蛇測了一下距離,有點不信:“這距離,怎麼說也有一千八百多米了,你能打中嗎?”

    毒蠍一邊瞄準一邊輕鬆的說:“我哥哥是幽靈狙擊手中隊的,他在夜晚都能準確射殺一千二百米外的目標,我槍法不比他差,又是大白天,沒理由打不中的,你就等著瞧好了。”

    蝮蛇說:“打個睹,你要是能打中我給你十塊錢,打不中你給我。”

    毒蠍說:“那小子那條爛命不值這麼多錢,一毛,賭不賭?”

    蝮蛇說:“一毛就一毛。”

    毒蠍閉上一隻眼睛,全部精氣神都集中在瞄準鏡那個小小的十字準星上,槍管微微調動,在心裏飛快地計算著空氣溫度、濕度和風速等等各項因素對彈道的影響,並根據這些作出相對應的調整。一千百米,即使是在高倍數瞄準鏡裏,一個成年男人也是小得可憐的,要打中這麼遠的目標可真不容易。不過毒蠍心態很放鬆,就算沒打中也就是輸一毛錢,緊張個屁啊。再說,他手裏的可是603廠原裝出品的90式狙擊步槍,這項可更換多種口徑槍管的狙擊步槍總重不過八公斤,性能可靠,是不可多得的優秀狙擊步槍。現在這支狙擊步槍裝的是9。6毫米口徑槍管,整支槍長達一米三,有效射程不少於一千九百米,要打一千八百米的目標,應該辦得到吧?

    蝮蛇低聲報著參數,末了加上一

    句:“建議使用白銀彈!”可見這小子賭品還是一流的,這個距離用白銀彈命中率的確最高。

    毒蠍的狙擊步槍彈匣裏裝的正是白銀彈,連換子彈都免了,在那位安南軍官拔出手槍衝幾個機槍手大吼大叫的時候,他扣動了扳機,每隔半秒打出一發子彈,一連三發。第一發子彈很明顯打偏了,可以清楚的看到子彈打在石頭上濺出一火花,第二發正中背心,那名軍官被子彈那巨大的衝擊力撞得一直向前衝了好幾步,一頭仆倒在地上,手槍扔出老遠。第三發子彈打到哪裏了,沒有知道。看樣子這小子來頭不小,見他中彈倒下,一些安南士兵慌慌張張的跑過去圍成人牆將他護在中間,一邊大呼小叫一邊胡亂向四周一切他們認為可疑的地方開火。兩名狙擊手完全不在意,一千八百米遠啊,有那本事用ak射殺一千八百米外的目標的牛人還沒有出生呢。他們盯著那個中彈的家夥,那家夥應該沒有傷到要害,正在極力掙紮,要是打中要害,他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了。白銀子彈打穿了他的身體,穿出一個直徑不比子彈大太多的孔來——誰叫白銀子彈一大特色就是穿透力夠強呢,但是以三倍音速飛行的子彈還是將他的重要髒器給震裂了,他正在大口大口聽吐血,應該是肺葉被打爛,在這種條件下,他唯一的結果就是被自己體內的血活活淹死。

    蝮蛇拿出一張鈔票遞給毒蠍,毒蠍笑嘻嘻的收下,兩個家夥帶著一臉壞笑轉移到了另一個狙擊位置。

    機降步兵戰鬥隊在白刃戰中打得異常凶悍,安南士兵往往是三對一也占不到便宜,當看到那個瘋子一樣的華軍少尉用工兵鍬像劈柴一樣將一個個老兵的腦袋劈成兩片後,安南軍再也吃不住勁了,轉身就跑。華軍也不追擊,隻是給糊滿鮮血的步槍換上一個彈匣,照他們背脊猛掃。督戰隊一邊嘶聲吼著要他們回去戰鬥一邊將機槍裏的子彈刮風一樣掃向他們的胸部,安南士兵頓時發出呼天搶地的慘叫!

    正在浴血奮戰的解放軍戰士這時通過電台獲知了一個特大喜訊:“我軍成功擊退了侵入我國領海的多國艦隊,摧毀敵國航母五艘!”全軍一片歡騰,士氣如虹,攻勢越發的凶猛,安南軍節節敗退······

    不好意思,近來狀態不對,寫得有點難看,先說一聲對不起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12
第八十二章 全線崩潰(三)

    敢死隊被華軍毫不客氣地打了下來,程友壽又是憤怒又是無奈。明知道那些深深鍥入已方防線的機降戰鬥分隊就是梗在咽喉上的魚刺,硬是拔不掉,還有比這個更無奈的嗎?更讓他惱火的,是黃少校死了,被一千八百米外飛來的子彈打死的。

    這個黃少校可不是什麼普通人,他是河內某位正處於權力核心的大人物的愛子,要不然以他的年紀和資曆,是不可能混得上少校的。這位少校論打仗就是一個草包,這次放到猛虎團來不過是鍍金的,混點資力就走人的那種,隻是他可能做夢也沒有想到華軍的攻勢會猛烈至此,短短幾天數萬大軍就完了,連帶這位大少爺也被火線提拔,當上了正兒八經的少校。火線少校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不敢要兵權,隻管督戰,帶一票人在部隊後麵架起機槍監督部隊拚命向前進攻,用背後麵對敵人的就得死!不得不說,他幹得還是挺成功的,到目前為止至少打死了六七十名逃兵,讓全團人提起他就恨得咬牙切齒。程中校對督戰隊的行為十分反感,但也不得不配合,因為情況實在是太糟了,那些入伍還不到一年的士兵的作戰意誌快要被華軍的飛機大炮招摧毀,沒有督戰隊的威逼,休想讓他們向前走一步。程友壽苦笑,即便是屍山血海的春季攻勢和複活節攻勢,安南解放陣線也沒有出動過督戰隊啊,一批批士兵像飛蛾撲火一樣高呼著口號發起一波波衝鋒,他們的無畏精神讓全世界感到震驚,怎麼才幾年時間,這支讓世界第一軍事強國恐懼不已的鋼軍就變了樣了?

    從團長的角度來說,那位少校死得好,他死了部隊的士氣反而能得到小幅提升;但是從私人角度來說,這位黃少校的死可給他帶來了大麻煩,別忘了人家可有個好老爸呢,能讓自己好過?心煩意亂的中校再次給師長打電話請求撤退,以遊擊戰對付華軍,師長的命令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任何人在任何情況下擅自放棄陣地均視為叛國!語氣之淩厲,讓中校打了個冷戰。沒辦法,師長接到的命令也是這樣的。原因?原因是河內正在跟東瀛政府進行秘密接觸,尋求援助。隨著阿富汗戰爭的爆發和金蘭灣海軍基地的毀滅,以及安南軍節節敗退的現狀,可以預見,蘇聯對安南戰爭的興趣將大減,給的援助也會少得可憐,畢竟誰都不想養一條咬不了人的狗,這就逼得安南不得不尋求第三國的援助了。不過他們這些年來做的事情實在是神憎鬼厭,肯幫他們的國家實在難找,還好,就在他們幾乎要絕望了的時候,東瀛向他們伸出了熱乎乎的小手,表示對安南遭受的苦難深為同情,譴責華國對鄰國的侵略行徑········以下省

    略一萬字,最重要的是最後麵那句:“東瀛作為一個對整個東南亞負有責任的國家,決不會對華國的暴行坐視不理的·······我們願意在合適的時間為貴國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援助!”

    這對安南來說簡直就是意外的驚喜啊,雖說東瀛剛剛挨了一枚百萬噸級荷包蛋,雖說東瀛提出的條件有點苛刻,想要取得安南境內稀土礦的開采權——托了華國那小氣到極點的做法的福,稀土這種看似對一個比較落後的國家沒啥用處的東東價格一路飛漲,貴到連那些發達國家都吃不消了,剛好安南也有一些稀土,當然得好好利用,東瀛這是想把他們下金蛋的母雞抱走啊——不過現在的安南已經是病急亂投醫了,不管是精神上的還是物質上的,隻要是支援,一概來者不拒,能等價交換那就更好了,省得老是欠著人家一份人情。不過東瀛猴子那個“適當時間”也是挺可惡的,什麼才叫“合適時間”?看樣子隻有在安南軍打了勝仗或者至少頂住了華軍的進攻,才算是合適了。有鑒於此,河內下達了死命令,各部隊務必要擊退華軍的進攻,爭取打一兩個勝仗,為兩國會談創造良好的條件。對此師長大人徹底無語了,都不知道東瀛人是來幫忙的還是來添亂的。現在的安南軍已經被打散架了,最好的辦法就是拿出看家本領,化整為零鑽進山林裏打遊擊,雖然會打得很艱難,但是至少可以掌握部分地區的主動權,一點點的把華軍磨死,可是他們這麼一鬧,逼得安南人為了麵子,必須主動向華軍進攻,那不是找死嗎!沒有辦法,先讓程友壽他們頂住一陣子再說吧,他還得想辦法對付那個可惡的快速反應旅······

    程友壽心情沉重的放下電話,他知道,上頭是打算犧牲他們了。華軍空中突擊師雪豹旅的先鋒已經推進到離他們主陣地不足兩公裏了,炮彈圍著指揮部爆炸,隨時有可能將整個指揮部炸上天去,而針對華軍機降步兵戰鬥分隊的進攻還是沒有任何進展,除了在華軍陣地上丟下一堆堆死屍外什麼也沒有得到,相反,華軍機降步兵戰鬥分隊組成的尖刀往他的心髒越插越深!他咬了咬牙,對參謀們下令:“命令各部,一營留下來掩護,二營和三營交替掩護脫離戰鬥,我們撤退!”

    政委吃了一驚:“可是團長,這樣做我們會被以叛國罪送上軍事法庭的!”

    程友壽有此疲憊的說:“隻有活人才有資格上軍事法庭······”

    看樣子他是沒有資格上軍事法庭了,因為一句話還沒有說完,數枚激光製導炮彈準得不能再準的擊中了他的指揮部,整個指揮部

    包括數台電台車在內,全部被炸飛,三十多人無一幸免。失去了指揮的安南軍當即亂套,雪豹旅凶狠的咆哮著撲來,坦克和裝甲車不斷發射炮彈,將負隅無頑抗的安南士兵成叢炸飛,自行高射機槍和自行高射炮將綿密的鋼雨潑向企圖反擊的安南軍,噴火坦克噴出的烈焰讓每一名安南士兵肝膽俱裂。這仗沒法打,一些安南士兵麵目扭曲,狂叫著用ak步槍朝轟隆隆衝過來的鋼鐵巨獸狂掃,扛著火箭筒在幾十米甚至幾米的距離向坦克開火,直到徹底消失在金屬風暴中。當這些勇敢的士兵被子彈和機炮炮彈撕碎後,剩下的人選擇了逃跑,他們扔掉了所有重武器,扔掉了必須的補給,像非洲大草原上被雄獅追趕的斑馬一樣逃向山林。隻要逃進了山林,他們就有活路。隻可惜大多數進入山林的路都讓機降步兵戰鬥分隊給封死了,一挺挺部署在山坡上的機槍猛烈掃射,打得槍管發紅,逃往山林的安南士兵被一批批的掃倒,山溝裏流出來的泉水都為之發赤。隻有少數人有命逃進山林,而且大多帶傷,由於沒有必要的藥品,這些傷兵最終隻能悲慘的死在山林中,變成叢林蟻和野獸的美味。

    更多的士兵選擇了逃向後方。那裏華軍沒有部署什麼兵力。他們跌跌撞撞的,幾乎是本能的逃向聽不到槍聲的地方,豈料那裏正是自己人製造的死亡陷阱——連綿幾十公裏的水障!為了遏製華軍的攻勢,安南人效仿古代將軍,來了個水淹七軍,炸開好幾座水庫的大壩,將方圓百十裏之地變成澤國!這道水障有沒有擋住擁有大量兩棲戰車和直升機的華軍不知道,反正是把慌不擇路的安南軍給擋住了,急於逃命的安南軍在浸到腹部的汙水中艱難掙紮,可謂寸步難行,不到三秒鍾就變成了泥猴子。可是即便是這樣,華軍也沒有絲毫放過他們的意思,直升機飛到他們頭頂,一挺挺機槍打得彈殼如雨,一道道火鐮無情地收割著生命,無數安南士兵發出絕望的慘叫,在被火鐮掃中那一瞬間觸電一般抽搐著身體,直到整個身體被打得跟篩子一要了才一頭倒在一片泥濘中,有的幹脆被活生生的打碎了。直升機慢慢飛過,下麵屍體橫臥一地,鮮血把汙水染成了暗紅色·······

    猛虎團,全軍覆沒。

    與此同時,跟猛虎團並肩作戰的金星師主力團也被136集團軍那雷霆萬鈞的攻勢徹底的打垮了。這個團的防線還算是穩固的,擁有大量的永固工事和半永固工事,形成龐大的堡壘群,再加上雷場和機槍火力,給136集團軍造成了不少傷亡,但是打出火了的136集團軍也沒有讓他們好過,遇到小型機槍堡壘就用噴火槍燒,碰到大型永固工事就用火箭筒和無後座力炮轟,甚至把130突擊炮開到距離堡壘隻有兩三百米遠處對堡壘進行直瞄射擊,再怎麼堅固的工事也經不起這樣狂轟濫炸吧?

   一個個堡壘被無情地掀翻,安南士兵神情驚恐的逃出了堡壘,保護著團長逃向樹林,華軍的自行高射機槍追著他們掃,金屬風暴席卷而來,樹木一排排的被腰斬,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消失在大樹傾軋的巨響中被狼藉的樹林掩埋,不複存在。

    金星師與316a師堅守的防線至此,全線崩潰。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16
第八十三章 丁香花

    這個野戰醫院距離前線挺近的,前線的傷員緊急送到這裏,經過搶救穩住傷勢後再用直升機送回國內作進一步治療。像我們這樣的傷得不算重的兵也送到這裏來醫治,傷勢痊愈後馬上返回前線。醫院裏什麼都好,就連夥食都比前線好——在前線隻能啃壓縮餅幹,在這裏卻能吃到新鮮的蔬菜水果,真是天堂哪。可惜這個天堂我們是賴不了多久的,傷勢都好得七七八八了,該回部隊了。

    今天我們得知一個特大喜訊:我們的海空軍在領海重創來犯的多國艦隊,光是航母就擊沉擊傷了五艘,不可一世的花旗海軍光是俘虜就讓我們抓了好幾萬,氣得他們總統想吐血。這可是百年未有的大勝,全國陷入狂歡中,我們也不能例外,醫院特地為大家加了菜以示慶祝。本來還有一個慶祝會的,但是考慮到現在前線激戰正酣,很多傷員送下來,忙不過來,隻好取消了。小廣西搖頭歎氣:“為啥我當初沒有去當海軍呢?”

    山東問:“當海軍有什麼好?”

    小廣西說:“不知道吧?海軍夥食好啊,比我們好了幾倍,還能碰上這麼一場世紀之戰!這樣的戰役才稱得上是名垂千古,像我們在安南拚死拚活,好像也沒法跟他們比,除非我們能攻克安南首都!”

    山東說:“別說攻克河內,就算是拿下西貢都不成問題。”

    小廣西一臉鄙視:“不懂了吧?國家把大量資源給了海軍並且在這一戰中消耗巨大,很難再支撐我們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戰役了。依我看,打到諒山我們就得撤回國了,真沒勁。奶奶的,在海軍可以殺倭豬啊,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幹嘛還要削尖腦殼往空中突擊師擠,老子的命怎麼這麼苦嗎!”抱著膝蓋坐在床上,可憐巴巴的。

    我也深感遺憾,倒不是羨慕海軍的待遇,而是因為失去了一個狠揍倭奴的大好機會。像我們師絕大部分士兵對倭奴都有著一種源於骨髓的化不開的仇恨,這種仇恨不會隨著兩國邦交正常化而消散,除非東京血流成河,否則沒有解開的時候。聽廣播聽到名土屋被一枚核彈摧毀,數百萬人傷亡時,我第一句話就是——“活該!!!”聽說海軍在南海之戰做得很絕,用直升機射殺了兩千多名東瀛海軍落水水兵,那幫矮子揚言要將南海艦隊指揮官送上國際軍事法庭,對此我隻想說,少將你真他媽的牛,你是我們的偶像!當然,要是能讓我對著倭奴開一槍,就算當場被導彈炸成碎片,我也沒有遺憾了。

    羨慕也羨慕過了,我們還是得作好準備,明天就要回部隊了嘛。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我動

    手收拾裝備,省得明天車來接人時手忙腳亂的。正忙著將一張行軍毯折起來——這可是個好東東,要知道很多偵察兵晚上都是蓋著塑料布睡覺了,保曖是保曖,可是第二天早上醒來時塑料布上凝了一層水珠,感覺特別冷——丁香進來了。看樣子她也要回部隊了,脫掉了穿了好幾天的白大褂,穿上了迷彩服,英姿煥發。她見我正在忙碌,問:“明天就要走了?”

    我說:“是呀,明天就要回部隊了,你呢?”

    她說:“我半夜就走。”

    我有點兒不舍,這樣一別,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了。我停下了手裏的工作,鼓足勇氣問:“能一起出去走走嗎?”

    她淡淡一笑,作了個“走吧”的手勢。我們在一些好事之徒那八卦兮兮的目光中走出醫院,到外麵去散散步。這裏是一個安南山村,四麵環山,風景殊美,正值黃昏之際,一大群白鷺排成個大大的“人”字飛過藍天,就像一群飛翔在雲端的純潔精靈。這群雪白的精靈最後落在後山的水庫上,落滿了一片樹林,那片樹林像下霧凇一樣變成了白色,真美。

    “真美。”丁香說。

    我說:“是啊,真美。”

    她問:“到水庫那裏去坐坐怎麼樣?”

    我當然不會有意見。

    我們來到水庫堤壩下麵,這是我國在十年前援建的一個水利工程,庫區麵積在二十平方公裏左右,算得上一個大工程了,儲水量巨大,正是這個水庫解決了我們幾十萬大軍的飲水問題。她看著那高高的大壩,還有那一級級台階,說:“士兵,我要考考你的體能。”

    我說:“好,你說吧,怎麼考?”

    她說:“背我上去。”

    這個······這個當然不成問題,大壩台階最多不過兩百級,高度也不是很離譜,而她的體重還不到五十公斤,對我們這種長年背著四五十公斤重的圓木玩命的練習越野跑的人來說完全是小意思,就算沒當過兵,這也不能算是什麼光榮而艱巨的任務,沒聽說過一個男人抱不起一百斤重的大米,卻可以抱起兩百斤重的老婆嗎?我蹲下去,她趴在我身上,我“嘿”一聲,沿著階梯蹭蹭蹭往上躥,動作之快,連我自己都感到吃驚,看樣子煆煉體力最好的辦法不是扛圓木,而是背女孩子,以後得向師長建議,在武裝越野跑時別扛圓木了,一人發一個跟圓木等重的女兵,保證一個個跑得比兔子還快啊。一口氣衝上水庫大壩,我臉不紅氣不喘,她露出一絲讚許:“體能不錯

    嘛。”

    我說:“在連裏我武裝越野跑一向是拿前五名的。”

    丁香說:“前五名······在數字化步兵旅或者軍區特種部隊可不算什麼好成績喲。”

    我咂舌。我說白了就是一個大頭兵,哪能跟那幫變態比啊。

    大堤上綠草如茵,她隨意坐在草地上,我四處走動,采了一束白色小花送給她。她深深的嗅了一口花香,笑:“很香。”

    我傻笑一聲,在她身邊坐下,撿起小石子一顆一顆的往水庫裏扔。我喜歡她,總有一肚子話想要對她說,可是沒有機會。現在她給了我機會,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麵容清秀,性靜恬靜,卻有著連男子都要遜色一些的堅毅,還有一絲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這大概就是女特種兵的矛盾之處吧。

    晚風拂過,水霞碧光層層漾起,異國他鄉的黃昏風光別樣美。

    她開口了:“你是唐山人?”

    我說:“是的。”

    她說:“我也是唐山的。”

    我咧嘴一笑:“咱們還是同鄉呢。”

    她臉上掠過一絲憂傷:“那裏再也不是我的家了。在大地震中我失去了所有的親人,我沒有家了。”

    我心裏一酸。在那場可怕的浩劫中,我何嚐不是失去了所有的親人?要是沒有國家的照顧,我早就餓死了。我問:“你親身經曆過那場災難嗎?”

    她說:“我是第一批隨從師長從萬米高空跳下去,強行進入災區的······當時那情景真的把我嚇壞了。到處都是屍體,每一條街道都變成了流淌的血河。我廢墟裏發瘋的尋覓,想找到我的父母,可是我連我的家都找不到了,那幢小樓在幾秒鍾內就陷進了那條無底深淵一般的裂縫中,什麼也沒有剩下來······”

    我沉默了半晌,說:“你還算是幸運的,像我,被埋在十幾米深的地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餓得連棉絮都吃光了。要不是部隊救了我,我早就死了。”

    她勉強一笑:“是啊,跟那些死者相比,我們還算是幸運的了。”眼角分明閃動著淚光,卻強忍著不讓它落下來。

    我牽起她的手,說:“丁香,我想照顧你!”

    她有點吃驚地看著我:“你是開玩笑吧?”

    我說:“我從來不會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的!”

    她笑:“小屁孩你才多大啊,就想要照顧

    人了。看你在戰場的那笨拙到家的表現,我照顧你還差不多。”

    我耍起無賴來:“那就讓你照顧我好了,反正我想跟你在一起。”

    她臉頰緋紅,輕輕抽回手,看著自己的手,歎息般說:“你知道我殺了多少人嗎?雖然我很少直接參加戰鬥,但是我殺的人比你們一個連加起來還要多,我都不知道我製導的炮彈炸彈炸死了多少人,更不知道多少次把子彈射入敵人身體了,我幾乎要忘記自己是個女孩子了······你說,像我這樣的冷血殺手,還有什麼資格跟普通女性一樣卻結婚生子?算了,就讓我做一件血肉做的兵器吧。”

    我急了:“這又不能怪你!都是戰場逼的,你不殺人人家就殺你,有什麼好愧疚的?”

    她說:“是這個理,可是我總是不能釋然,總是想,總是想······”

    我還要說話,她突然露出了警惕的神色,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她便閃電般拔出了那支看上上絕對不適合女兵使用的衝鋒槍,我嚇了一大跳,也條件反射般拔出90式自動步槍。她以快得令人汗毛倒豎的動作潛入樹林裏,我跟了進去,用手語問:“怎麼啦?”

    她用手語回答:“山上有人,有敵人。”

    我大吃一驚,豎起耳朵傾聽。山林裏靜悄悄的,聽不到人聲,更聽不到任何腳步聲。

    她再次比劃出手語:“別白廢勁了,來的是安南特工,叢林裏的幽靈,他們行動時是不會有任何動靜的。”

    我問:“那你是怎麼發現他們的?”

    她答:“直覺!”

    女孩子的直覺比我們要敏銳得多——花心漢最討厭這個了——對一個久經戰陣的女特種兵的直覺,我不敢有絲毫的懷疑,把自己隱蔽得更好一些,同時在心裏咬牙切齒。該死的安南特工,遲不來早不來,偏偏要挑我一生中最關鍵的時候冒出來壞我好事!要不是這幫雜種半路殺出來,再僵持個幾分鍾,沒準她都點頭答應了!我用最輕微的動作給步槍換上一個鋼芯子彈彈匣,媽的,你們壞了我好事,我就要把你們打成漏鬥!

    天漸漸黑了,山林裏還是風平浪靜。不過這些都是騙人的。如果丁香的直覺沒有出錯,隻怕此時安南人的狙擊手已經就位了,我們一旦暴露,隻有被人家當兔子打的份。來者不善啊。我在心裏分析他們的企圖,卻發現這根本就是多餘的,一個野戰醫院一座供應大軍飲水的水庫,你說安南人跑到這裏來還能幹什麼?打掉野戰醫院可以給我軍造成巨

    大的人員傷亡,炸掉這座水庫的大壩,可以給我們來個水淹七軍,給我軍造成裝備和人員上的慘重損失,媽的,猴子的眼光還真毒,專揀要害下手啊!再進一步分析,對方敢幹深入我軍後方進行特種作戰,同時攻擊兩個重要目標,兵力肯定不會太少,搞不好在一個排以上,而且為了確保一擊得手,這個排百分之百是那些經曆過最殘酷戰火考驗的老兵,搞不好還是安南什麼軍區司令部直屬的特種部隊!而醫院隻有一個警衛排,了不起再加上我們四個,能擋住對方那破釜沉舟的一擊嗎?

    晚風陣陣吹過,帶來陣陣寒意,我額頭卻開始冒汗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18
第八十四章 安南特工

    天已經完全黑了,山林中伸手不見五指,惱人的蚊蟲圍著我們嗡嗡叫,逮哪咬哪,不吸飽決不鬆口。被它們叮咬痛倒不痛,可是癢得要命,我必須用努力才能按捺住一巴掌拍扁它們的衝動。不能這樣做,再癢也不能動,因為在頭頂上很有可能有一到三名狙擊手正在虎視眈眈!我看了一眼丁香,她正在用盡可能輕的動作往彈匣裏壓著特種子彈,此刻的她給我的印象就像一塊漂亮的堅冰,那麼硬,那麼冷,仿佛沒有一絲情緒起伏。

    我打出手語:“必須想辦法向野戰醫院示警,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她回應:“對方人多勢眾,就算我們示警,能起到的作用也不大,隻會逼對方提前發動進攻而已。”

    我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她答:“利用山林拖住他們。隻要能纏住他們五到十分鍾,他們就不得不撤退了,因為這點時間足夠我們附近的部隊趕來增援了。”

    我瞪大了眼睛:“就我們兩個,抵擋一支特工隊?”

    她透出幾分嘲弄:“怎麼,空中突擊師也有軟蛋?”

    我賭氣不理她,從地上挖起爛泥往臉上抹,她也一樣,絲毫不在意這泥巴有多髒。不光是臉,就連步槍也用爛泥糊了一遍,再貼上一些樹葉,做得一絲不苟。做完這些,她打出一個手勢,我們兩個組成叢林戰鬥隊形,小心地往三點鍾方向溜,那裏是一片亂石崗,樹木長得也挺茂密,最重要的是那裏再後退一點就是山峰的棱線了,從那個位置可以監視整個水庫大壩,有眾多巨石可以為我們提供掩護,實在打不過了,往棱線後麵一鑽,就可以暫時擺脫對手的火力覆蓋,這樣的阻擊點實在是太好了。

    幸運得很,安南人始終沒有向我們開火,也許直到現在他們都還沒有發現我們吧。我們順利到達阻擊點,遇到的唯一抵抗就是一條盤據在那裏的蟒蛇,有茶杯那麼粗,兩米來長,昂起頭來衝我們吐出長長的信子,怪嚇人的,女孩子恐怕沒有一個見了蛇還不怕的,丁香也不例外,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叫,一蹦蹦出三米開外。我抽出戰術刀正想一刀要它的命,它卻識相的嗖一下鑽進了石縫裏,不見了。我衝她比劃:“怎麼,特種兵也怕蛇呀?”她瞪了我一眼,那叫一個凶,要是現在沒有狙擊手在頭頂上盯著,估計一記鐵拳我是逃不掉的了。

    叢林裏的蟲兒突然都不叫了,整個世界安靜得令人害怕。我瞪大眼睛盯著叢林,很幸運,這一帶都是闊葉林,樹冠濃茂,但是樹底下沒有多少灌木,可以看得比較遠。就行這而言,這樣的叢林是最受歡迎的,既能防空又好走;但是在叢林戰中,這裏可不是隱秘接敵的好地方,太空曠了,敵人的視野太開闊了。我看到一叢雜草在緩緩移動,眼皮不禁一陣狂跳——還真是怕什麼就來什麼啊,這樣的戰術素養,十有八九是安南的特種部隊了!

    又一個身影像山野幽靈一樣出現了,這是一個高瘦的安南人,借著月光可以看到他連鞋都不穿,衣服爛得像一堆破布,隻有手裏的ak-47突擊步槍能證明,他並不是什麼在叢林裏迷了路的平民。他在林間穿行,動作極快,而且走在滿是落葉樹林間竟然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他冷冷的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那冰刀一般的目光令我背脊一陣發冷——這是一名百戰餘生的老兵,那種俯瞰一切的目光如同死神審判的目光,可以輕易決定任何人的生死。如果是一對一的在叢林裏交手,我想死的一定是我!我險些向他開槍了,好在長時間的艱苦訓練還是很有用的,我克製住了自己。而他,沒有發現什麼,繼續向水庫大堤走去。在他後麵還有十幾個人,都是捷如獵豹輕如狸貓,顯然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最出奇的是在最後麵居然還有一名女兵,一米六五左右的個子,手裏拎著一支ak-74自動步槍,給人一種毒蛇一般的感覺。光是出來的就多達兩個班了,還有多少隱藏在那無邊的黑暗叢林中就不得而知了。他們當中有幾個身上背著一大包一大包的炸藥,他們要炸毀水庫大壩!

    我看了一眼丁香,她麵沉如水,深深呼吸,然後扣動了扳機。

    “砰!”

    一發十一點七九毫米口徑衝鋒槍子彈準確地射中一名安南特工背上的炸藥包,一聲巨響震得山間隆隆作響,那小子瞬間與火藥化為一團熾烈的火球,消失得無影無蹤······有誰見過子彈打都不爆的烈性炸藥嗎?沒有吧?於是那小子倒大黴了。我動作也不慢,幾乎是在她開槍的同時就衝那些安南特工打出了一個三連射,隻是那些特工的動作比我快了半拍,我的子彈剛剛出膛,他們就臥倒或者躲到了樹林後麵,三發子彈算是浪費了。不過這也足夠了,因為野戰醫院那邊已經聽到槍聲,想必他們應該有更多時間作準備了。安南猴子的反應快得出奇,隻用了幾秒鍾就從遭到伏擊的驚愕中恢複過來了,至少一挺機槍和五支自動步槍一起朝我們這邊掃來,子彈打在石頭上,跳彈橫飛,火星迸射,壓得我連頭都抬不起來。三名安南特工以三三製隊形朝我們壓迫過來,我從石縫中探出步槍朝他們連連開火,都讓他們用嫻熟的軍事動作給避開。那幾隻猴子明

    明就在我麵前活蹦亂跳,可是我就是打不中他們,這種鬱悶,實在是無法形容!一個彈匣快打完了,安南人毛都沒少一根,倒是那名安南女兵射出的子彈貼著我的發梢飛來飛去,好幾次險些把我送進了馬克思的懷抱!我把僅剩的幾顆子彈向那個女兵打去,她就地一滾,輕鬆避開。回敬我一發槍榴彈,就落在我麵前,炸起嗆人的焦土,一片石屑打進我的手臂,火辣辣的痛。我一邊更換彈匣一邊苦笑:“要是有幾發槍榴彈就好了。”

    話都還沒有說完,那三名安南士兵中間騰起一團火球,轟然大響震得地麵狠狠一顫,那幾個倒黴蛋被炸成十幾塊,飛出老遠。我還以為是友軍在用大炮轟他們呢,丁香又開了一槍,又是一團火球衝騰而起,安南特工被炸蒙了,慌忙找掩護。我看得目瞪口呆,我的媽呀,她打出去的到底是子彈還是炮彈啊!還在愣著呢,丁香衝我大喝:“白癡,撤啊!”往我後腦勺打了一巴掌將我打醒,貓著腰退往山峰的棱線。好險,剛剛滾進山峰的棱線後麵,好幾枚槍榴彈就準確無誤地擊中了我們剛才的掩體,直接將那裏炸成一片火海,假如我們再晚上三秒鍾,隻怕早就被炸得連渣都不剩了!作為回報,我回敬他們一枚高爆手雷,雖然什麼也沒有炸到,但也算得上是投桃報李了。

    安南特工被我們打毛了,拉開戰鬥隊形朝我們包抄過來,子彈追著我們打,打得又狠又準。我和丁香幾乎無法招架,隻能且戰且退。如此纏鬥了大約一分鍾,那個安南女特工突然寒聲衝大夥喝令什麼,我勉強聽得懂她是在命令特工們不要戀戰,炸掉水庫要緊。我們當然知道炸掉水庫後果極其嚴重,問題是我們能讓你們輕易得手嗎?安南特工從戰術素養到作戰經驗都無可挑剔,他們錯就錯在為了保持對特種部隊至關重要的機動靈活而舍棄了重型裝備,他們跟我們都在用步槍對掃,在火力上占不到優勢,何況我們還占著地形優勢呢,隻要我們還沒有死或者被趕離這個陣地,他們想跑到大壩去安裝炸藥那簡直就是找死!

    一枚火箭彈飛來,落在我們身邊,爆風將我推了個趔趄。丁香飛撲過來將我撲到,下一秒,一發svd狙擊步槍子彈日一聲,貼著她的背脊飛了過去。安南特工的狙擊手終於按捺不住,向我們開火了。我甩手丟出一枚閃光彈,奮力滾進一個水坑裏,丁香則閃到一個兩米多高的白蟻巢後麵。狙擊手沒有再向我們開火,事實上他們在一時半刻間也沒法再開火,因為他們的眼睛多半被閃光彈弄花了。我緊張地問:“你怎麼樣了?沒事吧?”

    丁香說:“我沒事,你

    呢?”

    我說:“我好得很。”

    丁香問:“還有多少彈藥?”

    我說:“我隻剩下兩個彈匣和一枚手雷了。”

    丁香說:“我隻剩下一個彈匣了。”

    由於是出來散心,我們都沒有帶多少彈藥,經過一輪惡戰,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我看到一名安南特工在機槍火力掩護下衝上了大堤,要命了,水庫值勤的士兵換了崗,到現在都沒有來——後來才知道他們換這一班崗時會出現一個長達五分鍾的空檔,而安南特工剛好就是在這個空檔發動了襲擊。換崗的一個班在半路上遭到安南狙擊手遠程狙擊,當場一死一重傷,其他的被狙擊手死死的壓製住,動都不能動,現在這麼大一座水庫,就我們兩個在堅守!我不加思索,衝那名特工連連開火,一口氣打了三個雙發,他背著一大堆炸藥在地上像個陀螺一樣打著旋飛快地翻滾,六發子彈沒有一發能打中他,倒為我招來了一串機槍子彈。丁香一發特種爆破彈打過去,逼得那名刁鑽的機槍手抱頭鼠竄,我趁機又打了一個三連射,那個正在以“之”字形路線朝水閘衝去的安南特工好運氣終於用完了,鋼芯子彈射入他的背心,帶血帶肉的從胸口穿出,打得他向前衝了七八米,一頭栽倒,再也沒有起來。

    一連幾發火箭彈打上來,圍著我們爆炸,幸運的是沒有一發能打在二十米以內,要不然我們早就完蛋了。丁香那支處處透著古怪的衝鋒槍讓安南特工吃了大虧,他們不得不想方設法先將丁香清除,暫時也就顧不上炸堤壩了。托了裝備精良的福,我們兩個對一隊安南特工,暫時還能維持均勢。隻不過我們的子彈都是打一發少一發,還能撐多久隻有天知道了。

    就在這時,野戰醫院那邊槍聲大作!丁香驚呼:“糟了!”

    真的是糟了。安南特工這次是兵分兩路,一路襲擊水庫,一路襲擊野戰醫院。襲擊野戰醫院屬於後備方案,安南特工隊女隊長的命令是如果在三分鍾內不能解除水庫守衛的武裝,就視炸堤行動為失敗,預備隊就要動手襲擊醫院,給華軍造成重大人員傷亡,以打擊華軍的士氣。剛好,我和丁香意外地跟他們撞個正著,拖住了他們足足三分鍾,安南特工的預備隊隻好按計劃行事,向守衛森嚴得多的野戰醫院發動了襲擊。

    我的心一下子揪住了。醫院裏可是有好幾百名傷員啊,一旦讓他們得手,那些傷員的遭遇將是何等悲慘,實在不敢想像!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19
第八十五章 殊死博鬥

    小廣西和山東正在閑聊,冷不丁的聽到一聲巨響,第一個反應就是“糟了”,抄起了步槍。哪怕是在醫院裏,我們這些老兵也從來都不會關上槍的保險的。接著密集傳來的槍聲讓醫院起了一陣混亂,院長間竭力安慰大家,說這是醫院,受日內瓦公約保護的,不會受到攻擊的。這話也隻能安慰一下那些沒有上過戰場的新兵蛋子,老兵都知道在戰場上最能打擊對方士氣的莫過於接連殺傷對方的醫務兵,最能激怒對方的莫過於襲擊野戰醫院這類目標。為什麼?很簡單,不管醫務兵手裏還有沒有醫療用品,也不管他能不能真的把傷員從死神手裏搶回來,隻要他還在戰場上活動,那些正在浴血奮戰的士兵就覺得生命還有一層保障,受了傷還可以得到照顧,一旦連醫務兵都被射殺了,那麼那些士兵想不心慌都難了。而對於一支軍隊來說,沒有什麼比看到受傷的戰友毫無抵抗之力的被敵人殘殺更難以接受,更讓人憤怒,一個野戰醫院被血洗往往會讓一支軍隊喪失理智。安南猴子這次算是打中我們的要害了。

    負責保護醫院的兵力不過一個排,指揮官是一名上士,他果斷地命令部隊準備迎戰,同時疏散傷員。不疏散可不行,醫院裏傷兵太多了,要是安南猴子帶來迫擊炮,一炮下來就得死傷一大片!可是往哪邊疏散?水庫那邊肯定不行,那頭打得正激烈呢,其它幾個方向看上去也是危機四伏,情報上的不對稱讓我們陷入極度被動。一聲槍響給醫院更添幾分混亂,一名外科醫生腦漿迸濺,死不瞑目,有狙擊手!

    小廣西趴下,喃喃咒罵:“奶奶的,老子最討厭狙擊手!”

    山東把班用輕機槍架在沙袋壘成的胸牆上,笑:“別忘了你也是半個狙擊手哦。”

    小廣西給他那支比老婆還親的56式半自動步槍上了一個彈匣,氣鼓鼓的說:“沒聽說過同行是冤家嗎?”

    那名排長衝這對活寶叫:“你們是傷員,不要逞強參加戰鬥,快點轉移!”

    山東說:“扯淡,老子的傷早就好了,明天就要歸隊了!”

    小廣西嘿嘿一笑:“有些日子沒有崩過人頭了,安南猴子主動送上門來,真是孝順啊。乖,快出來讓老爸狠狠的打你們屁屁!”

    一句話都還沒有說完,又是一聲槍響,一名扶著傷員撤離醫院的小護士胸口迸出一道血箭,頹然倒下。那名傷員大叫一聲,去拉護士,第二發子彈射穿了他的大腿,他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慘叫聲,一名護士過去扶他,馬上被子彈擊倒了。該死的狙擊手,連這種卑鄙無恥的

    戰術也用得出來!那名傷兵倒在一片開闊地上,去救他等於送死,可是不救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名狙擊手慢條斯理的將子彈一發發的打在他的身上,沒有一個人在感情上受得了,兩名士兵想衝出去救人,排長怒吼一聲,把他們吼了回來,手裏的機槍朝狙擊手的位置猛掃。這不過是在浪費子彈,看彈道那子彈是從五百米外打來的,機槍打那麼遠很難打得中了,再說連對方的確切位置都不知道!那名傷兵連連中彈,咬牙忍著不發出一聲慘叫,向小廣西這邊作了一個手勢:“向我開槍!”這是一名來自空中突擊師的老兵,這樣的老兵是不能容忍自己成為敵人誘殺自己戰友的誘餌的。

    小廣西重重的咬住嘴唇,照他心髒位置開了一槍。那名老兵解脫了。排長瞪了小廣西一眼,卻沒有責怪他。

    醫院周邊的叢林裏竄出一大群安南士兵,兩眼發紅的往醫院衝來,手裏的自動步槍不斷開火,躲避不及的醫務人員和傷兵一個接一個倒下。排長手裏的機槍響了,密集的子彈潑向安南特工,安南特工作出一係列讓人眼花繚亂的軍事動作,隻是他們到底沒有子彈快,衝在前麵的兩個身體觸電一般不停的顫抖,被當場打成了一張破布。小廣西冷靜的擊發,一聲槍響,一名安南女兵半邊脖子被子彈削斷,血噴起兩米多高,那恐怖的情景看得冷酷的安南特工心頭一怵。這一槍再明確不過的告訴他們,華軍已經被徹底激怒了!那名中彈的女兵還沒有倒下,小廣西又是一槍,一名安南特工捂著下體倒在地上滿地打滾,慘叫聲之淒厲,讓人毛骨聳然——那一槍將他下體打成了一團漿糊,就算不死也變太監了,說到底,比死了還要難受。開完這兩槍,小廣西趕緊閃人,山東的機槍及時發言,一陣彈雨潑了過去,兩名扛著火箭筒想衝小廣西的射擊位置開火的安南特工被打得躲避不迭。其他方向在在同一秒鍾內跟安南猴子接上了火,夜幕之下槍聲大作,紅的白的曳光彈密似流螢,手雷和火箭彈的爆炸聲接連不斷,夜空時不時被爆炸的火光照得一亮!一個排的兵力再加上一些傷勢較輕的傷兵組成一道環形防線,用有限的武器迎擊作戰經驗極為豐富的安南特工,戰況隻能用慘烈來形容,我方傷亡遠遠大於安南特工,特別是那兩名躲在暗處的狙擊手,更是給守衛者帶來了巨大的傷亡,在他們槍口下,至少倒下了十名士兵和醫務兵,還有兩名機槍手。但是沒有一個人後退,因為我們無路可退。打到現在,我們都明白了,安南猴子翻山越嶺,無法攜帶迫擊炮之類的大家夥,輕機槍和火箭筒算是豪華裝備了,隻要能將他們擋住十來分鍾,附近的野

    戰軍就會趕到,到時候就該猴子們哭了。

    數枚火箭彈準確地砸在機槍火力點上,那位勇敢的排長當場被炸碎。山東連滾帶爬的逃出十幾米遠,人是沒事,但是機槍被炸了個粉碎。少了兩挺機槍,我們的火力頓時減弱了許多,安南特工攻勢淩厲,加上狙擊手連發連中,這道薄弱的防線快被衝垮了。憤怒的小廣西似乎發現了什麼,調轉槍口照遠處的小山頭就是一槍。這簡直是在浪費子彈,他的半自動步槍的紅外熱成像儀根本無法鎖定這麼遠的目標。但是奇怪的是,打從這一槍打出去後,那個狙擊點就沒有再開過一槍了。後來在打掃戰場時,我們在一棵大樹下發現了一支濺滿鮮血的svd德拉貢諾夫狙擊步槍,至於屍體,不知道哪裏去了。但是這一槍對戰局於事無補,安南特工狂叫著發起了總攻,脆弱的防線一下子被撕出好幾個口子,瀕臨崩潰。一道白色身影飛蛾撲火般衝入正在大開殺戒的安南特工中間,在安南特工的刺刀刺穿他的身體的同時拉響了一捆手榴彈,三個人同時化為一蓬血霧。這是一名很年輕的外科醫生,技術精湛,待人熱情,他說等到仗打完了就要轉到市級大醫院去,可惜他再也等不到這一天了。又有兩名傷兵衝了出來,安南特工這下慌了手腳,衝這兩名不要命的傷兵拚命開火,兩名傷兵幾乎被攔腰掃成兩截,卻憑著比鋼鐵還要堅強的意誌一直衝到安南人麵前,雙手一伸將正在用最快的速度更換彈匣的安南特工死死抱住,驚恐的安南特工拔出戰術刀砍向傷兵的手臂,刀剛剛揮起,幾個人徹底消失在一團刺眼的火光中。安南特工似乎還沒有遇到過這麼不要命的打法,腳步變得遲疑。他們可不是等閑之輩,不知道多少次襲擊過花旗軍的野戰醫院、飛行員宿舍、機場、船塢等等重要目標,甚至連花旗國駐西貢大使館都讓他們給端了,一個個稱得上是心狠手辣殺人如麻。在他們的征戰生涯中,不管是花旗軍還是西貢共和軍,遇到這種突然襲擊,都隻會驚慌失措的四處逃竄或者躲起來渾身發抖,可是在今晚,一切都變了,那些本應該束手待斃的傷兵竟然變得如此可怕,全都變成了比恐怖分子還要恐怖的死士,懷裏綁著手榴彈和手雷,隨時準備跟他們同歸於盡!這仗還怎麼打?照這樣拚下去,隻怕這個醫院沒打掉,自己就被炸光了吧?這種打法誰受得了?

    “我操!!!”

    當看到一名容貌娟秀的護士眼裏迸出仇恨的目光抱住一名安南特工拉響了從傷從身上找到的光榮彈後,山東狂怒,撿了一支81式自動步槍將彈匣裏的子彈全掃了出去。彈匣裏有十幾發子彈,這十幾發

    子彈全打在了一名隻有十八歲左右的安南士兵身上,將他打成了一張爛漁網。沒有子彈了,山東也無法讓自己冷靜下來去找彈匣,上好刺刀就衝了出去。小廣西更幹脆,連步槍都扔了,左手一把三棱軍刺,右手一把瑤家彎刀,像一頭受了傷的猛獸嗥叫著撲向安南特工,彎刀掄圓,一刀像劈柴一樣將一名安南特工劈倒。一名女特工衝他一個突刺,他躲開了,彎刀軍刺一起用,連砍帶捅,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那名女特工被他殺得連連後退,不慎踩中一枚彈殼,滑了一下,不等她重新穩住下盤,小廣西的彎刀就橫揮過來,一顆頭顱順著刀鋒飛出去,血噴起老高。

    “跟他們拚了!”

    隨著一聲怒吼,守軍不管有沒有受傷,全部上刺刀衝了出去,跟安南特工展開慘烈的白刃戰,不斷加入的傷兵使得我方人數越來越多,安南特工一個可以刺倒我們好幾個,但是他最終的下場隻能是被我們活活撕碎!麵對瘋狂的守衛者,這些冷血特工開始後退,不能不退,不通他們隻有死路一條······

    但是退出去就能從容地組織第二波有效攻勢了嗎?

    答案是否定的。剛剛擺脫了傷兵的糾纏,他們便聽到了直升機螺旋槳攪動空氣時的轟響。我們的援軍趕到了。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20
第八十六章 十倍報複(一)

    “砰!!”

    最後一發子彈依依不舍的從槍膛裏射了出去,衝向水閘的那名安南特工右手被齊肩打飛,嚎叫一聲,從十幾層樓高的大壩上滾了下去。我苦笑著放下自動步槍,對丁香說:“我沒有子彈了。”

    丁香拔出手槍,連連射擊,不用說,她的衝鋒槍子彈也打光了。打了這麼久,我們一共擊斃了七名安南特工,始終沒有讓他們靠近水閘一步,算是夠本了。遺憾的是我沒有手槍,隻能看著丁香跟他們你來我往打得難分難解。一枚手雷帶著煙飛過來落在她身邊,我想都沒有想就撲過去撿起來用力扔了回去。她看了我一眼,說了聲“謝謝”。隻是一分心,那名像是隊長模樣的安南女特工便逼近了十幾米,自動步槍彈殼飛跳,灼熱的子彈貼著我們頭皮飛過,壓得我們抬不起頭。丁香還了兩槍,沒能將對方的火力壓下去,畢竟手槍撂倒衝鋒槍手這種橋段隻有電影上才看得到,在戰場上拿一支手槍跟一支自動步槍對射,跟找死差不多。開到第三槍時,撞針頂到了空處。她歎了一口氣,說:“我也沒有子彈了。”

    我取出了光榮彈。這小小一枚光榮彈威力可一點也不小,從拉火到爆炸不以三秒鍾,拉了火就沒有後悔的時間了。她也取出了一枚乒乓球式手雷,對我說:“用這個吧,炸起來沒那麼難看!”

    我二話不說,拉火將光榮彈給丟了出去。幾乎剛丟出去就炸了,那感覺,就像在耳邊打了個響雷,震得我眼前金星亂冒,暈陀陀的,要不是丁香伸手把我按倒,我鐵定得給一梭子彈打成篩子。這枚光榮彈把一名正往上攀爬的安南特工給光榮了,那名安南女特工發出駭人的咆哮聲,猛撲上來,動作之快,跟獵豹的得拚。不過我根本就不在乎了,空中突擊師沒有當俘虜的士兵,我拔出猛虎刃甩手朝她擲去,這手飛刀可是我拜連長為師花了半年多,脫了三層皮才學到的,又快又狠,這麼近的距離,沒有打不中的道理,可是她槍托一掄,竟將我擲出去的戰術刀給打飛了,並且轟來一枚槍榴彈,差點把我炸死。丁香拉火了,乒乓球式手雷冒出一縷輕煙,我閉上了眼睛······嗯,老天爺對我還不錯,可是跟她死在一起,路上也不會寂寞了······

    “轟!”

    “轟!!”

    “轟!!!”

    一連串爆炸聲撞入耳膜,我睜開眼睛,驚奇的發現我全身上下還保持著基本的完整性,沒有哪裏鬧獨立。丁香指著頭頂叫我看,我這才發現,一架直升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冒了出來,火箭巢噴出道道火鏈

    ,安南特工所在的位置一片電閃,隻是一秒鍾就不知道有多少個被炸成了灰!那是一架黑雕,凶狠嗜血的黑雕貼著樹梢飛掠而來,六管旋轉重機槍的轟鳴如同死神的獰笑,當著我們的麵,一名安南特工剛剛擎起火箭筒,那條由子彈組成的又粗又長的火龍就掃了過來,將他上半身打得粉碎。隻是一架黑雕就把這批又凶又滑的特工給打得落花流水,一邊對著直升機胡亂開火一邊往叢林深處逃竄。黑雕也不追擊,畢竟山林裏地形複雜,單獨一架直升機追過去太容易著人家的道了。這架直升機拐了個大彎,圍著水庫盤旋,防止安南人再接近水庫。在野戰醫院方向,更多的直升機滿載著怒火撲來,用航空火箭和重機槍大開殺戒······我們算是化險為夷了。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軟軟的坐下,馬上又大叫一聲,一蹦三尺高······剛好坐到一枚子彈頭了,還滾燙滾燙的,烙在屁股上可真的不好受。

    在此期間,丁香一直忙著揮舞一根熒光棒跟直升機溝通,以免它連我們一塊打了。見我這副狼狽,她抿嘴一笑,說:“我們回醫院去看看吧,但願情況不要太糟。”我同樣牽掛著小廣西和山東,就同意了。等我們回到野戰醫院,饒我們都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老兵,也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到處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到處都是碎肢。整個野戰醫院幾乎被打平了,身穿墨綠色迷彩服的特種兵正兩眼噴火的給倒在地上的安南特工挨個補槍,不少麵失血色的護士撲在遇難的傷兵身上放聲痛哭······安南人的目的達到了,他們的襲擊給我們造成了重大傷亡,超過七十人在這次襲擊中犧牲,傷亡之大,超過了我們跟他們硬碰硬的打一場營級戰鬥!幸運的是山東和小廣西都沒事,山東正在幫忙把一名被火箭彈炸斷了雙腿的傷兵抬向醫療直升機,小廣西兩眼血紅,悶不作聲的用刺刀照一名還沒有斷氣的安南特工身上反複的捅,邊捅邊咒罵著,那名安南特工被他捅成了一堆爛肉,卻還是沒有斷氣,每一刀捅下去就觸電般抽搐一下。沒有人去阻止他,事實上,如果還有活著的安南特工,他們可能也會用刺刀捅死他的。我想阻止小廣西的瘋狂行為,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隻覺得舌頭發澀。該死的安南特工,他們一邊在聯合國呼天搶地苦苦訴求國際支持,一邊卻做出了這種法西斯式暴行,公然襲擊醫院,殘殺受戰爭公約保護的傷兵,他們要付出十倍的代價的!

    砰!

    丁香一槍打爆了那個被捅了十幾刀還沒有咽氣的安南特工的腦袋,迎著小廣西憤怒的目光搖了搖頭,說:“

    要學會控製自己的憤怒,不要讓憤怒控製了你。”轉身走了。

    小廣西狠命一刺刀插在地上,發出一聲狂嗥:“安南猴子,我跟你們沒完!”

    野戰醫院遇襲的消息第一時間上報到了集團軍司令部。蕭華少將當時正在跟司令部的參謀們以茶代酒慶祝海戰勝利。這是一場遲到的勝利,為了它,共和國等了一百多年。晚是晚了點,但是畢竟是勝利了,值得慶祝一番。當一名參謀麵部肌肉微微抽搐的走過來報告這一壞消息時,少將愣住了,直到何參謀長問他怎麼回事,他才回過神來,嘭一下將飯盒重重的慣在地上,怒吼:“該死的安南猴子,我看他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命令部隊,三天之內不留俘虜,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狠還是我狠些!”

    何燧吃了一驚:“出了什麼事?”

    蕭華如同一頭憤怒的獅子,牙關咬得格格響:“該死的安南猴子,竟然襲擊了我們的野戰醫院,造成百餘人傷亡,其中大多數是傷員!”

    何燧出奇的憤怒了:“那幫畜生,不能就這樣算了,得十倍、百倍的回敬他們,否則他們將更加瘋狂,更加放肆!”

    蕭華喃喃說:“發生這種悲劇,我要負主要責任啊······太大意了。要不是有兩個士兵舍死忘生的擋住了另一路安南特工,此時我們戰區隻怕要變成澤國了!我太輕敵了!”

    指揮部所有人都兩眼發紅,恨不行將該死的安南特工撕成碎片!

    在南京,柳維平他們正在設宴款待被俘虜的花旗海軍將領。戰爭是結束了沒錯,但是一些條件還沒有談好,這幫大人物還得在戰俘營裏呆上一段時間才能回國。當然了,我們是泱泱大國,禮儀之邦,人家被打得這麼慘,備一桌酒席給人家壓壓驚也是應該的,總不能顯得我們小氣吧。為什麼隻有花旗國海軍將領出席宴會?原因實在是太簡單了,東瀛人沒份,這是理所當然的;南海諸國不夠格,邀請他們簡直就是浪費資源,這是眾所周知的;蘇聯那頭嘛,還是算了吧,再多的美食也經不起他們狂吃海喝啊。選來選去,也隻有花旗國的海軍將領有資格吃這一頓飯了。令人詫異的是,這幫大鼻子沒有一個感激涕零也就算了,臉色還一個比一個臭,仿佛他們正在吃的是大便似的,看著就來氣。

    華國的美食果然是冠絕天下,在花旗國看來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西餐跟這滿滿一桌山珍海味比起來,如同冷饅頭對蛋糕,沒法比。可是海爾墨中將吃進嘴裏,如同嚼蠟,毫無味道,就算有味道,也是一絲苦澀。作為一

    個失敗者,他怎麼可能還會有心情大吃大喝,大塊朵頤?這一仗敗得慘,第七艦隊和第七十四艦隊組成的雙航母戰鬥群幾乎全軍覆沒,近萬名水兵葬身大海;接著大黃蜂號航母戰鬥群與東瀛海上自衛隊組成的聯合艦隊在東海讓華軍第二炮兵部隊二三十枚彈道反艦導彈砸了個精光,連救生艇都沒剩下一艘來;這還不算,作為他們攻擊釣魚島的回應,華軍摧毀了克拉克空軍基地和呂宋空軍,合眾國在亞洲最後一支拿得出手的海上力量——特混艦隊被宰了個精光連帶損失了數艘核潛艇,可謂元氣大傷了,被華國趕出了東南亞,這是合眾國海軍自建軍以來頭一次完敗。索爾少將戰死,史汀生少將傷重病死——一說這位少將的傷勢並不致死,隻不過他知道一些華國不希望泄露出去的機密,於是史汀生少將死在了手術室裏。南太平洋戰區三劍客就剩下他一個了,還當了俘虜,還有比這個更加難堪的嗎?

    海爾墨中將站在酒店陽台上,望著南京的夜空發呆。過了今晚,亞洲的大海再也不是合眾國的地盤了······

    柳維平人模人樣的端著一杯紅酒走過來,用流利的英語問:“將軍閣下,為什麼在這裏心事重重的?我們準備的酒菜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呀?”

    海爾墨中將勉強一笑:“不,不,貴國的美食令人驚歎,哪怕是最挑剔的美食家也無法挑出任可暇疵。隻是想到稀裏糊塗的犧牲在這場衝突中的小夥子,我就高興不起來。”

    柳維平說:“是啊,這是一次可怕的悲劇,作為卷入衝突的一方,我們也付出了異常慘重的代價,但願這樣的悲劇不要再上演了。”

    海爾墨中將一語雙關:“如果再發生這樣的衝突,結局可能會跟今天大不一樣了。”

    柳維平顯得很天真:“是啊,萬一悲劇重演,誰也不知道該如何收拾了。”

    海爾墨中將傲然一笑,呷了一口紅酒,直接了當的問:“柳少將,作為華國最為年輕的將領和pla改革的發動者,你對合眾國海軍有什麼看法?”

    柳維平想了想,說:“貴國海軍是這個星球上最為強大的海軍,領先了我們至少二十年,如果是公平較量,我想我國四大艦隊一起上,也打不過你們一個航母戰鬥群。”

    海爾墨中將露出笑意,說:“少將先生,你是個坦率的人,跟你說話很省事。我也說句心裏話吧,你們的海軍恐怕連我國五十年代的都不如,不過,你們擁有大量英勇無畏的士兵,這是我們缺少的。他們真的很勇敢,即使作為失敗者

    ,我也要向他們表達敬意。”

    柳維平剛想說話,一名參謀走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海爾墨中將注意到他的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眼裏迸出一縷分金裂石的厲芒,令中將心頭一窒,呼吸有些不暢。等參謀走了,柳維平跟海爾墨中將幹了一杯,帶著一絲歉意說:“將軍閣下,很抱歉,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不能陪你開懷暢飲了,改天我自掏腰包,請你喝個痛快。”

    海爾墨中將問:“哦?是不是安南那邊出了什麼大事?”

    柳維平說:“一點小事,幾天就能處理好了。”

    一架小型直升機從城市上空掠過,在酒店天台上降落,跳下兩名全副武裝的士兵。柳維平上了飛機,直升機一秒鍾也不多作停留,馬上起飛,消失在夜幕中。中將一頭霧水。他並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將在安南掀起何等的腥風血雨,令安南人在二十年後提起“柳維平”三個字還心有餘悸。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21
第八十六章 十倍報複(二)

    海倫這兩天情緒有點兒低落,原因是她錯過了那場世紀大海戰——在主編眼裏,這才是最搶手的新聞啊——被主編狠狠地熊了一頓。這可不能怪她,事實上這場世紀之戰打了全世界一個措手不及,誰也沒有料到他們會說打就打,而且打得如此慘烈。一直到戰爭爆發,都沒有一名記者在現場作報道,這簡直就是新聞界的奇恥大辱啊!工作沒有做好,挨訓也是應該的,她準備重整旗鼓,一定要挖到大新聞。

    還真讓她挖到了。幾個小時後,她無意中得知一個壞消息:華軍一個野戰醫院被安南特工襲擊,近百人傷亡!她一陣驚愕,這可是受日內瓦公約保護的目標啊,連醫院也打,安南人新途準是瘋了!她馬上向華軍相關人員提出了到現場去采訪的要求。

    她的請求很快就獲得了允許。在這裏記上一筆,以便駁斥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他們老是說華軍愛搞新聞封鎖,不肯曝光一些對他們不利的事件。

    一輛汽車把海倫接到了那個慘遭毒手的野戰醫院。現場那血肉橫飛的慘狀讓她幾乎吐了出來,太慘了,幾十人啊,在幾分鍾內死了幾十人!她兩手顫抖的拍著照,負責警戒的華軍特種兵瞪了她一眼,但是沒有製止。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鏡頭前走過,海倫驚喜交集的叫:“羅,你在這裏呀!”

    那個身穿墨綠色迷彩服的正是羅愛國。羅愛國看了她一眼,冰冷的目光、發紅的眼睛和那股壓抑不住的嗜血氣息讓海倫汗毛倒豎。還好,發現這位記者眼熟,這位冷漠的軍官眼神柔和了一點,揮了揮手,指揮士兵繼續打掃戰場。海倫覺得委屈,但是一想,也不能怪他,任誰看到這樣的情景也會憤怒欲狂的。在幾分鍾內增援到位的正是獵豹大隊,一支以凶悍敏捷著稱的特種部隊。此時獵豹主力還在山裏瘋了一樣追殺著逃竄的安南特工,時不時都能隱隱約約的聽到槍聲和手雷爆炸的轟響。被激怒的獵豹下手很重,一個活口都不留。海倫想去采訪一下羅愛國,但是人家擺明是不歡迎,沒辦法,作罷吧。她正在采訪一名一聲不吭,隻是用一小塊磨刀石小心的磨礪那把讓人看著就心裏不舒服的三棱刺刀的士兵,數架直升機從天而降,跳下數位將領,軍銜最高的竟然是一位少將,還是很年輕的那種。海倫眼睛亮了,因為她認出,那位少將就是在東海和南海將合眾國和東瀛打得大敗的柳維平少將,一位極具傳奇色彩的人物,共和國出了名的鐵血鷹派!這一回······貌似升職加薪是沒有問題了。

    柳維平靜靜的看著屠宰場一般的野戰醫院,一言不發。一名中校在他身後低

    著頭,臉上憤怒與內疚反複交織著。半晌,柳維平才問:“你們的警衛工作是怎麼做的,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漏洞?”

    中校說:“是我太大意,太輕敵了,我願意接受任何處分。”

    柳維平瞪了他一眼:“如果處分你可以讓死去的士兵活過來,我會毫不猶豫地將你踢出部隊!”

    中校羞愧得無地自容。

    柳維平看著一名身首異處的傷兵那慘不忍睹的屍體,一字字的說:“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安南人必須為此付出十倍乃至百倍的代價!”

    在場的軍官們狠狠點頭。是的,安南人必須為他們的喪心病狂付出最慘痛的代價!要知道仗打到現在,兩軍雖然殺得血流成河,但是除了空中突擊師、快速反應旅這些較為特殊的部隊外,大部分部隊對安南人都還是手下留情的,能不殺的盡量不殺,能不動的盡量不動,處處小心,避免造成平民傷亡,可是沒想到,安南人就是這樣子來回敬我們!好吧,想玩特種作戰是吧,我們奉陪!

    一位記者擠了過來,負責保護少將的士兵差點就開槍了,還好,柳維平揚了揚手,示意士兵讓她過來。那位記者迫不及待的用照相機衝他一通猛拍,邊拍攝邊連珠炮的問:“請問將軍閣下,您就是華夏軍方著名的鐵血將領柳維平少將嗎?安南特工襲擊了受一切戰爭公約保護的野戰醫院,你對此有什麼看法?是不是可以看作是安南軍對貴軍轟炸他們城市的報複?”

    柳維平淡淡的說:“我的身份你知道了,我就不用多費口舌了。安南軍是在報複還是另有目的,隻有他們自己知道,我沒興趣去研究。至於問我對此有什麼看法,我的看法就是這很正常,戰爭嘛,戰爭的本質說到底就是不擇手段地打擊敵軍的要害,看誰先頂不住。毫無疑問,安南軍打中了我們的要害,給我們造成了巨大的傷亡,他們成功了。”

    海倫被柳維平那反常的冷靜搞得幾乎失語,她本以為這位鐵血鷹派會兩眼發紅的放出狠話的,這才是大眾最喜歡的嘛,沒想到······她窒了窒,又問:“那麼,將軍閣下,貴軍會不會對此作出對等報複呢?”

    柳維平說:“對等報複?不會。”

    海倫不免有點兒失望。

    柳維平頓了頓,說:“我們隻會十倍、百倍的回敬安南人,讓他們知道激怒我們是什麼後果!他們把我們的野戰醫院變成了人間地獄,我們就把整個安南北部變成人間地獄!”

    海倫打了個冷戰,安南人看樣

    子想不倒血黴都難了。

    柳維平不再理會這位看起來挺養眼的記者,走向四名士兵。這四名士兵中,那個女兵曾經跟著他從萬米高空跳傘進入唐山,另外三個則是空中突擊師普通士兵,四個人都渾身是血,腰杆挺得比標槍還直,向他敬了個標準的軍禮。柳維平回了個禮,說:“你們都是好樣的,我代表部隊感謝你們。”

    那個最瘦小的、像狼一樣又凶又野的廣西兵放聲說:“師長,不能就這樣算了!我們必須給慘死的傷員和醫生護士他們報仇,讓安南人付出百倍代價!”

    柳維平說:“這個指揮部自有分寸。怎麼樣,你們有沒有受傷?”

    三個男兵異口同聲:“沒有!我們要求馬上回部隊!”

    柳維平說:“準了。回部隊後,給你們記功。”

    海倫跟了上來:“請問將軍,你所說的百倍報複單純是指軍事上的報複嗎?你們會不會以牙還牙,打擊非軍事目標?”

    柳維平霍然回頭:“一切對安南人有價值的目標都是我們打擊的對象。”

    一架直升機從山裏飛出來,一隊特種兵跳下飛機,把兩名安南特工押到柳維平麵前並向他報告,已經全殲這隊安南特工,俘虜兩個。柳維平蹲下去跟俘虜麵對麵,寒聲問:“你們是叢林變色龍嗎?”

    那名女特工一口口水唾在他的戰靴上,眼神凶狠。一名特種兵大怒,掄起槍托要砸,柳維平製止,繼續說:“你們的部隊番號、各分隊的活動範圍和任務、各分隊的人數、還有聯係方式,最好馬上告訴我。死了這麼多人,你不覺得你應該說些什麼嗎?”

    女特工用漢語罵:“你做夢去吧!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一個字!”

    柳維平露出森冷的笑意:“很好,有性格,我喜歡。”目光落在那名瘦小的男特工身上,“你呢?是不是跟她一樣,什麼也不想說?”

    那名頂多不過十八歲的特工露出一口尖銳的牙齒衝柳維平脖子狠狠咬去,被特種兵死死揪住,他奮力掙紮著,發出野獸一般的咆哮。柳維平一揚手,一名特種兵伸手擋住了海倫的攝像機鏡頭,海倫正想發火,就聽到“砰砰”兩聲槍響,探頭過去一看,兩名俘虜頭顱破裂的倒在地上,鮮血和著腦漿噴出老遠,柳維平手裏的手槍還在冒著青煙。她失聲驚呼,一股腥甜的氣息衝入鼻孔,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打從到了現場她就想吐,到現在終於忍不住了,“哇”一下把晚餐全給吐了出來。柳維平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槍,對特種兵

    說:“以後別費心思去活捉安南特工了,完全沒有那個必要。就算捉到了也不必押回來,就地處決。”

    一名特種兵問:“假如他們投降呢?”

    柳維平說:“那就解除他們的武裝再就地處決,明白了嗎?”

    特種兵們狠狠點頭:“明白了!”

    柳維平滿意的點了點頭,上飛機走了。海倫還在那裏吐著,羅愛國走過來,遞給她一塊手帕:“這麼脆弱,怎麼當戰地記者啊?”

    海倫幹嘔一通,終於停止了嘔吐,用手帕拭去嘴角的穢物,微微帶喘的說:“上帝啊,你們將軍居然屠殺戰俘,而且看他的表情,就像是捏死兩隻小小的螞蟻一樣,這太可怕了!”

    羅愛國說:“跟我們慘死在這裏的傷員相比,這兩個安南雜種算什麼?”

    海倫看著他的眼睛,喃喃說:“上帝啊,你們都喪失理智了。戰爭真是殘酷啊,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不管是性格還是行為!”

    羅愛國沒有作聲,挎起步槍走向直升機。

    海倫在後麵叫:“你要去哪裏?”

    羅愛國說:“去做我應該做的事情。”

    海倫叫:“羅,答應我,不管你的多憤怒,都要控製住自己,不要放縱自己做出一些讓人難以接受的事情,好嗎?”

    羅愛國停下腳步:“為什麼?”

    海倫說:“我接觸過很多參加過安南戰爭的老兵,他們當中很多人都在安南做出過一些為人類所不恥的事情,雖然沒有受到審判,但是他們的心靈已經被扭曲,再也沒有辦法融入社會了,有一名陸戰隊員在安南立下過兩次大功,但是戰爭結束後卻因為控製不住自己的心魔,變成了連環殺人凶手,連殺五十一人,最終被軍方擊斃,我······我不希望你也變成這樣!”

    羅愛國說:“你放心,我不會濫殺無辜的。”說完揮了揮手,上了直升機。直升機起飛了,通過舷窗,他還可以看到那位金發美女正在胸前劃著十字······
梅爾斯 發表於 2019-9-10 16:23
第八十七章 十倍報複(三)

    在西線。

    西線兵團進展較慢,戰果較小,但是穩紮穩打,傷亡也小,如今已經攻克老街,安南人被迫躲進地道裏玩起了地道戰。西線兵團主攻老街的部隊一時半刻也拿那幫耗子一般的安南人沒辦法,師長正在跟參謀們研究對策,一份電報發了過來。師長看完電報,惡狠狠的說:“不必再跟他們客氣,直接用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送他們回老家!”

    一批背著氧氣瓶的士兵將一枚枚又粗又長的小炸彈投入地道裏。這些小炸彈爆炸並不強烈,但是在爆炸後釋放出大量的白磷在空氣中劇烈燃燒,將氧氣消耗殆盡,躲在地道裏的安南人倒在地上痛苦地掙紮著,一個個眼球凸出,喉嚨格格作響,最終活活悶死在本應該很安全的地道裏。四通八達的地道裏屍橫遍地,慘不忍睹。

    在東線,一批記者正搭乘軍車,在一個排的安南軍護送下趕赴前線進行采訪。經過一條岔道時,一名少尉攔住了他們:“你們不能走這條路,繞道吧。”

    安南排長問:“為什麼?”

    少尉說:“前麵的路讓華軍特種兵布了雷,不怕死你們就過去好了!”

    沒辦法,隻好繞道了。等他們按少尉指定的路線走出幾公裏才吃驚的發現,前麵那條橋已經被炸斷了,過不去!正準備原路返回,灼熱的子彈從公路兩邊的樹林裏潑了過來,清一色鋼芯子彈,連車帶人一起打成馬蜂窩。安南士兵死傷慘重,還沒死的趕緊跳下車去抵抗,還沒有開上幾槍,一連串的火箭彈猛砸過來,把他們當作掩體的汽車炸上了半空,還在抵抗的安南士兵不是被炸飛就是被炸得千瘡百孔,死得慘不可言。戰鬥隻持續了不到兩分鍾,一個排二十多名安南士兵全部陣亡,僅剩幾名記者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他們看到披著綠色偽裝的華軍特種兵從樹林裏冒了出來,趕緊用虛弱的聲音叫:“我們是記者,是受日內瓦公約保護的······”

    幾名華軍特種兵用安南語回答他們:“野戰醫院同樣是受日內瓦公約保護的。”然後,三棱軍刺狠狠的捅了下去,血噴起一米多高。

    在遠離前線的一個村莊裏,一個安南民兵連在熟睡中遭到了襲擊。這是一場並不出彩的戰鬥,特種部隊對民兵,實力之懸殊,讓人很難對這場戰鬥提起興趣來。真正讓人們印象深刻的,是華軍特種部隊那閃電霹靂一般的進攻和屠夫手段:六十多名民兵在被解除武裝,全部用刺刀捅死,一個不留!

    在西貢,一輛大卡車像看到紅布的公牛一樣衝進西貢空軍醫院裏,

    整整一噸tnt炸藥山崩地裂的爆炸開來,整個空軍醫院被夷為平地,數百名傷員和醫生護士灰飛煙滅,現場遍地碎肉,令人作嘔。

    華軍空軍更是頻繁出動,把炸彈丟向一切他們看不順眼的目標,不管是軍用的還是民用的。上頭的命令就是炸掉一切有價值的目標,至於什麼目標最有價值,就看他們高不高興了。一架飛狼甚至連西貢都炸了,兩枚高爆燃燒彈扔下去,一個街區化為灰燼,上百名平民喪生。當記者問到他炸死這麼多平民有什麼感覺時,他說:“我隻是感覺到飛機向上飄了一下!”

    範總書記在一眾政府大員的陪同下視察了被汽車炸彈襲擊的醫院,看到屠宰場一般的爆炸現場,所有人都神情沉重。直到南在,他們才發現,華軍發起怒來有多可怕!你襲擊我一個野戰醫院我就炸平你十個,你殺了我幾十人,我就要你幾千人陪葬!襲擊野戰醫院,屠殺那些毫無抵抗能力的傷員,絕對是安南人犯下的最可怕的錯誤。這招對花旗軍或者西貢共和軍也許有用,可以沉重地打擊他們的士氣,但是對華軍毫無用處。早在韓戰時,聯合國軍就發現華軍一大特點就是不怕死,傷亡越慘重打得就越瘋,大量戰友的慘死隻會讓他們變得瘋狂,悍不畏死。一個連傷亡超過百分之九十還可以繼續打下去,除了打瘋了,無法作出更合理的解釋。這一次襲擊不僅沒有能夠打擊到華軍的士兵,還將所有華軍指戰員徹底激怒,瘋狂而血腥的報複席卷整個安南!

    “命令特工隊······停止襲擊一切在日內瓦公約保護之列的目標。”

    總書記艱難的下達了命令。明知道這樣等於是在向華軍示弱,但是他隻能這樣做,要不然安南真的要變成一片血海了。

    不過,這道命令還是晚了點。

    “那幫家夥都是瘋子!”

    飛豹看著山坡上那遍地死屍,忍不住罵了出來。很榮幸地挨了他的罵的,正是紅色高棉第七師。他現在是山地旅偵察營營長,與高棉人並肩作戰。已經好幾天了,他還是不能適應高棉人那血腥的作風,這幫家夥所到之處,連隻活雞都沒有留下來,完全是為殺人而殺人,這幫瘋子!副營長同樣皺著眉頭,說:“旅部新下達的命令,以為由高棉誌願軍打主攻。”

    飛豹險些跳了起來:“什麼?這是誰下的命令?讓這幫家夥打主攻,整個安南北部還不變成屠宰場啊!?”

    副營長說:“是旅長下達的命令,說是要回敬安南人一份大禮。”

    飛豹無言地搖

    頭。眼看著高棉誌願軍再一次將一批安南村民押到山坡上用機槍掃射,他移開目光,說:“走吧,隨他們怎麼折騰,我們來個眼不見為淨。”轉身上車,走了。

    山坡上幾挺機槍打得彈殼飛跳,被的綁住雙手的安南平民一叢叢的倒下,鮮血把山坡都給糊了一遍。

    應該說,高棉誌願軍戰鬥力還是很強的,紅色高棉遊擊隊在叢林裏與偽軍和花旗國空軍對抗了十幾年,很多老兵都是在戰火中度過了整個青年時期,這樣一支在硝煙中成長起來的部隊,能差到哪裏去?經曆了十幾年苦戰後,他們終於奪取了政權,本應該修成正果了,但是政府那狂熱的原教旨主義和迷戀武裝鬥爭的波爾布特把他們帶上了一條不歸路,並且沿著這條路越走越遠,無法自拔。百萬平民倒在了他們的刺刀下,昔日的革命英雄變成了殺人不眨眼的屠夫,備受詛咒。一個領袖犯了錯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錯了還堅持認為自己是對的,或者幹脆一直錯下去,以此來證明自己的無上權威。波爾布特無疑就是這樣。他到底處決了多少自己的戰友,已經無從考究,僅在堆斯陵監獄,就有五萬多人慘死——高棉共產黨和高棉軍隊才幾苗人?這麼一點人中竟有至少十萬人是奸細,根本用不著安南人出山馬,高棉早就亡黨亡國了!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高棉軍在安南人麵前不堪一擊,被安南軍攻到金邊也毫無還手之力,一方麵是兵不如人,大量老兵和基層幹部被清洗,使得他們的戰鬥力被極度削弱,一盤散沙;另一方麵,得不到民眾的支持也是一大因素。繁重的勞動和一係列連他們自己看著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政策讓他們失盡了民心:紅色政府把國民按照他們自己那一套標準劃分成五六等,給予不同的待遇;家庭被拆散,一個星期隻能相聚一次;婚姻不再是自由的,男的必須到二十七歲,女的二十五歲,才能結婚,而且是由組織包辦,個人沒有選擇伴侶的權力·····怎麼樣,精彩嗎?這樣子亂來一通,能得到民眾的支持才是怪事了。當安南人攻入高棉時,民眾不僅沒有起來抵抗侵略,還夾道歡迎入侵者,他們說:“我們也知道安南人是侵略者,但至少他們能讓我們一家團聚,不必再一個星期隻能見一次麵!”這樣一來,紅色高棉不敗都沒有天理了。安南人順利攻占金邊,紅色高棉在國民的歡呼和詛咒聲中灰溜溜的逃進了叢林,他們執政時間僅為兩年零九個月,在這兩年零九個月中,全國超過五分之一的人口非正常死亡。

    曆史在這個彈丸小國來了一個滑稽的輪回:他們叢林中發展起來,最

    終走出叢林奪取了政權,最終又回到了叢林中,什麼也沒多,隻是多了一身罵名。長達三年的恐怖統治可以改變很多東西,比如人的性格和價值觀。曾經懷抱崇高理想的純潔的戰士們變成了冷血屠夫,嗜血成性,他們也知道自己一生都完了,注定要活在國人的詛咒中,因此,自願前一安南作戰的高棉戰士在戰鬥中打得極為瘋狂,悍不畏死不足夠形容他們了,按飛豹的看法,他們根本就是在求死,渴望能被一發子彈擊中,死在戰場上,至少這樣可以減輕國民對他們的憎恨。這些天來,清剿遊擊隊的戰鬥基本上都被他們包攬了,沒有一支遊擊隊能在他們那瘋狂到極點的攻擊下撐過半小時,也沒有一支遊擊隊能逃過他們比豺狗還要凶狠的追殺。高棉誌願軍當然也傷亡慘重,但他們根本就不在意。山地旅也是一等一的精銳部隊,但是麵對安南人拿起槍就是戰士,放下槍就成了順民那一套基本上是束手無策,而高棉人的處理方式就簡單得多了:發現有戰士遭到襲擊後,就將所有的安南人全部殺清光,管他是兵還是民,都用機槍掃了。安南人都死光了,自然不會再有人玩襲擊了。這一套完全是二戰時期蝗軍的三光政策的翻版,很血腥,但行之有效,解放軍後勤線的襲擊事件直線下降。

    被安南特工的襲擊徹底激怒了的總指揮一聲令下,高棉誌願軍換上新裝備,搖身一變變成了清剿遊擊隊的主力。這一下,安南遊擊隊想不倒血黴都不行了,被他們掃蕩過的地區都變成了無人區,戰後十幾年都沒有人敢到那裏去居住,說是夜裏還能聽到鬼哭聲。

    這就是激怒華軍的後果!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梅爾斯

LV:9 元老

追蹤
  • 91

    主題

  • 136243

    回文

  • 13

    粉絲

我只是一個想活下去的小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