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末世] 兩界走私商 作者：浮兮 (連載中)

第二百一十章 我的就是你們的

    林宛如和林宛清都在家裡。

    晨練過後，兩姐妹在一整天的時間當中，仍然會抽空進行對練。

    只是這種對練，往往夾雜在靜心思考之間，一旦有了新的想法和靈感，互相便會直接通過對練的方式進行印證。

    洪七公照舊躺在大槐樹下的躺椅上，一把蒲扇蓋住了整張臉，蒲扇下均勻的散發著輕微的鼾聲。

    至於林家的族人們，除了必須保證的警戒暗哨以外，其餘也都在各自的住屋前錘煉自身。

    似乎對於這些林家人來講，在吃喝的問題不用擔心後，他們唯一願意做的事情，就只剩下練武了。

    「江凡哥哥，你忙完啦？」

    看到江凡在鐵牛的陪同下回了家，林宛清立時停下了和自己姐姐的對練，蹦蹦跳跳的跑到了江凡的身旁，一把摟住了江凡的胳膊，笑眯眯問道。

    江凡這些天裡在這邊呆的時間太短，每天慣例過來點個卯，然後便會離開，讓林宛清多少有些不高興。

    至於林宛如，則由於性格太過溫潤，似乎無論江凡做什麼，都不會生氣。

    「嗯，算是忙完了一部分的事情，宛如，把現在河陽城裡的族人都叫回來吧，我有事安排。」

    江凡揉了揉林宛清的頭髮，然後看著林宛如說道。

    林宛如給了江凡一個甜美的笑容，點了點頭，接著轉身去用自己的方式，通知族人們回到宅子裡集合。

    「錢家給的賀禮具體有多少？之前一直沒時間細看，你給新一波搬來河陽城的族人們買宅子的錢，就是從賀禮裡出的吧？」

    看著林宛如完成了召集，江凡好奇的問道。

    「還沒有切實算過，光是四海錢莊的錢票，就送來了一萬貫整，不過為了買新宅子，已經被我花了一半。另有黃金千兩，綢緞若干，甚至包括兩株靈物，還有許多其他各式各樣的禮單，因為東西太多，所以究竟價值幾何，其實我也不太清楚。」

    林宛如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靈物？錢家居然送了這種東西過來？之前聽宛清提過，好像是非常稀有的東西是吧？到底什麼樣子？拿來給我看看。」

    江凡一臉好奇的說道。

    林宛如答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她和林宛清的廂房。

    很快便拿著兩個不知道什麼材質做成的封閉盒子走了出來。

    把盒子遞到了江凡的眼前，林宛如開口解釋道：「靈物其實就是聚天地之靈氣的東西，這種東西並沒有固定的範疇。有可能是山貨，有可能是藥草，也有可能是飛禽走獸。」

    「不過靈物和靈物之間的價值也有著極大的差別，最珍貴的靈物，便是完成了聚靈的飛禽走獸。一旦有飛禽走獸成功聚靈，那麼往往就會擁有不遜色我們的神智，自身的實力也會因此產生本質的變化。」

    「目前已知的最強大靈物，是一隻體型差不多有五六人高的山猿，常年活動在南方十萬大山的深處，實力大致相當於宗師。反正九品強者面對著那頭山猿，只有逃命的份。並且能不能成功逃脫，還要看那頭山猿的心情。」

    江凡接過了兩個盒子，聽著林宛如的介紹，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也就是說，一隻猴子都能擁有宗師級的力量？

    這是人性的淪喪還是道德的扭曲？

    你讓那些困在九品的境界上，到死都突破不了宗師的人怎麼想？

    「錢家送來的這兩株靈物，屬於相對比較常見的藥草類靈物，直接服用的話，要說生死人、肉白骨，肯定是誇張了，但延年益壽、根治百病，還是沒什麼問題的。練武者服用的話，則可以增強自身實力，甚至於提升突破瓶頸的可能。」

    林宛如繼續說道。

    江凡點了點頭，然後便打開了手中的兩個盒子。

    裡面放著兩株沒什麼太大差別的藥草。

    外觀整體上看去，有點像中藥材裡的當歸，但相比於自己那個世界的中藥材，這靈物明顯具備著一種莫名的活力！

    江凡試著伸手觸碰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居然感覺被觸碰到的靈物，給了他一個非常鮮明的反饋！

    「藥草類的靈物不具備神智，但相比於普通的藥草，也有了一定的、感知周圍的能力。這兩株靈物的具體價值，和那一萬貫的錢票相比，只高不低。因為一直以來，靈物都有價無市。只要出現在市面上，便一定會第一時間被買走。幾乎不存在流通的可能。」

    林宛如繼續解釋道。

    「確實神奇，錢家這是下了血本啊，連這種東西都舍得送。看來酒的事情，我也得上上心才行，不能一直打醬油。這麼上道的合作夥伴，得好好維護。等一會兒事情安排完，我就去錢家走一趟吧。」

    江凡重新關死了盒子，把盒子交還到了林宛如的手中。

    林宛如接過了盒子，臉上卻浮現起了遲疑的表情，看起來頗為猶豫。

    這樣的神態變化當然逃不過江凡的眼睛，不由奇怪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林宛如咬了咬嘴唇，不敢直視江凡，低著頭說道：「江凡哥哥，我……我能不能跟你要了這兩株靈物？我和妹妹都到了隨時有可能突破的界限，如果可以服用靈物突破的話，不但會讓突破的過程更加順利，同時也能給自身打下非常堅實的基礎。以後繼續練武的過程，必然可以事半功倍。」

    「嗯？你們需要就用啊，這有什麼好糾結的？」

    江凡一臉莫名其妙。

    如此隨意的模樣，讓林宛如呆愣了下，眨了眨眼睛，抬頭看向江凡，開口道：「可……靈物是異常珍貴的東西，一般來說，只有真正的顯赫之家，才有能力拿到。這是錢家送給江凡哥哥你的靈物……我和妹妹用了的話……還……還不上啊……」

    江凡恍然，這才明白林宛如在擔心什麼，不由笑著搖了搖頭。

    伸手掐了下林宛如那嫩出水的臉頰，開口道：「難道那些花掉的錢，你和小宛清就能還上了嗎？咱們是自己人，不用分的那麼清楚。有用的東西，只有用掉，才能真正的體現價值，明白嗎？我的東西，就是你們的東西。」

    林宛如的俏臉頓時紅了起來，心跳又一次驟然加速，趕忙避開了江凡的視線，訥訥道：「知……知道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林家所有前來了河陽城的族人，很快便完成了集合。

    除了固定會在宅子各處進行警戒的暗哨以外，剩餘一百多人盡皆聚集。

    由於林宛如召集的方式頗為正式，以至於這百多人自發的站成了一個方陣。

    彼此左右前後的距離，更是保持的一摸一樣！

    所有人的雙手都背在身後，挺胸抬頭，儘管氣息凝而不發，卻依舊產生了十足的壓迫感！

    果然是精銳！

    江凡看著在空地上集合起來的林家族人們，默默在心裡讚歎道。

    一般來說，普通人會更容易接受制度化的管理，因為自身不具備太強的獨立性。

    所有的生存基礎，都繞不開『聚群』這個詞彙。

    以至於面對著制度化的要求，普通人的抗拒情緒會比較低。

    並非能夠欣然接受，而是本身沒有反抗的能力。

    可一旦自身擁有了較強的力量，那麼對於個性的追求，就會超過制度化管理所形成的天性壓抑。

    這種『力量』的概念比較模糊，涉及到一個人可以擁有的、方方面面的條件。

    但是毫無疑問，在這個異界裡，強大的個體武力，便是『力量』最直接的表現方式。

    因此能夠將這樣一群真正的高手，按照明顯軍事化的方式訓練成令行禁止的精銳，實在是一件非常令人震驚的事情。

    「諸位，之所以突然召集大家，是有件事要和大家提前打個招呼。」

    江凡一臉笑容，接著說道：「咱們都是自己人，因此任何情況，我都不會藏著掖著。大家應該清楚，我現在是河陽城的城尉，也就是這座城池官府的二把手。主要負責的，則是河陽的治安和刑獄。」

    「這些天的時間，大家都在街面上監視巡街衙役和捕快，所以應該清楚，那些巡街衙役和捕快們，到底有沒有把我頒布的新條例當回事。儘管我沒有親眼看過，也還沒來得及瞭解具體情況，但我依舊可以非常肯定，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一定沒有！」

    「依照著以前的習慣去欺壓百姓，這都還算好的，我毫不懷疑會有那麼一部分，甚至打著故意對抗的譜，不但沒有絲毫收斂，反而變本加厲。所有情況，你們知之甚詳，這兩天時間，都整理成冊，我要具體知道每一個人的表現。」

    聽著江凡所說的這些話，百多名林家族人紋絲不動，丁點聲音都沒有發出，彷彿一百多座人形的雕塑。

    「其中最為過分的那些，我肯定要嚴懲，最輕的處置方式，也會把他們開革出巡街衙役以及捕快的隊伍。基本上，我個人傾向於把捕快大換血，除了極少數表現尚可，比如那個名叫趙焱的捕快以外，其餘捕快一律降職為巡街衙役或者開革。」

    「一旦如此，就意味著捕快的位置會出現大量空缺。而我唯一能夠信任的幫手，只有你們！所以我讓宛如從家裡面又調用了你們這些人過來，希望你們暫時能夠屈就，去填充那些空出來的捕快位置。」

    「目前河陽城吏員編制的捕快，共有六十一人，所以到時候根據具體的開革以及降職人數，我會安排五六十人去擔任捕快，大家做好心理準備。」

    捕快？

    林家眾人頗為意外，下意識的全都扭頭看向了林宛如。

    動作整齊劃一，如同閱兵時受到檢閱的士兵一般。

    林宛如柔聲說道：「江凡哥哥的話，就是我的話，無論江凡哥哥想要做任何事情，都可以直接代表我的意思。」

    這是非常明確的表態，林家眾人不再遲疑，齊刷刷的重新看向了江凡。

    「看來你們對這個安排沒有意見了，很感謝你們的支持。我當城尉的時間太短，在衙門裡完全是光桿司令一個，今天又直接拿下了河陽城府衙的判官，勢必會讓府衙內的其他官員，更加對我敬而遠之。」

    「所以嚴格來說，我對於府衙內自己名下的部門，毫無掌控力。而被選拔暫時擔任捕快的人，就將成為我掌控自己部下的幫手，你們要負責管轄住麾下的巡街衙役，同時徹底架空上面的捕頭和總捕頭，不算太難，卻也不容易。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夠做好。」

    說到這裡，江凡拍了拍手，繼續說道：「好了，去把你們這幾天裡調查到的情況進行整理吧，我要去一趟錢家，鐵牛跟我一起。嗯……宛清你也來吧，身邊一直只是鐵牛一個人，太單調了。」

    林宛清立時歡呼了一聲，顯然也很喜歡跟在江凡的身邊。

    原本熱鬧的空地迅速冷清下來，直到所有人全都一哄而散，空地上只剩下了林宛如自己的時候，躺在大槐樹下的洪七公才忽然抬手，拿開了自己臉上蓋著的蒲扇。

    側了個身，同不遠處的林宛如說道：「小宛如，你對這個江凡的信任，讓我有些吃驚。」

    林宛如抿了抿嘴唇，開口道：「七叔公，他……是與眾不同的，有些事我不能說，但我確實非常的信任他，這種信任，讓我願意把整個林家的命運，都交到他的手上。」

    洪七公不由揚眉，臉上的神色也變得鄭重起來。

    開口道：「小宛如，你是認真的嗎？這才多久的時間？這個人確實非同凡響，但他也來歷不明！老頭子活了這麼久，可不記得林家什麼時候有過這樣的故交。況且……他的氣，每天在回到了自己的廂房裡後，都會突兀的消失！而每一次他的氣出現在廂房裡時，也都和消失時一樣突然！」

    「小宛如，老頭子在此之前，從來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這個江凡的身上，一定藏著很大的秘密，在不確定這個秘密對林家究竟是有益還是有害的前提下，你這般毫無保留的信任，讓我有些擔心？」

    林宛如沉默了片刻，這才看向洪七公，認真說道：「七叔公，他確實有秘密。但這個秘密，我知道。和他的氣會在廂房裡突兀出現又突兀消失有關，只不過我不能說出來，我唯一能說的是，他……值得信任。」

    洪七公盯著林宛如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沒再多說，恢復了自己仰躺的姿勢後，重新把蒲扇蓋到了臉上。

    「老了，不懂你們年輕人的世界了，還是曬太陽適合我這種老頭子啊……」

第二百一十二章 地方保護？

    江凡帶著鐵牛和林宛清，很快來到了錢家的宅子門外。

    負責帶路的是林宛清，因為江凡自己之前還沒有來過錢家，反倒是林宛清跟著林宛如一起，來借過錢。

    當然，這筆欠賬目前已經一筆勾銷。

    門房並沒有讓江凡等多久，進宅子通報之後，前後也就是幾分鐘，便一臉謙卑笑容的把江凡三人迎了進去。

    讓江凡有些意外的是，錢如山也跟在門房的身旁，一起出來迎接。

    「城尉大人登門，實在是讓我錢家蓬蓽生輝啊，快裡面請，家父在廳堂內等您。」

    錢如山欠著身子說道。

    這樣的態度讓江凡有些無語，開口道：「錢兄你沒病吧？怎麼突然態度變了這麼多？都說欠錢的才能當大爺，你這該不會……還是想讓我還錢吧？」

    錢如山不由一窒，苦著臉說道：「江兄，這是我爹的吩咐，說你現在身份不一樣了，在河陽城裡可是真正的大人物，所以面子上總要過得去，不能再像之前那麼隨意了。」

    「放屁！我是多長了一隻眼睛還是多長了一條腿？整這些沒用的！要真是想發自內心的對我表示尊敬，你完全可以把送的賀禮翻倍啊，比如那靈物就不錯，再給我來上十個八個的，我肯定高興。」

    江凡翻著白眼說道。

    錢如山嘴角一抽，無奈到：「江兄，別鬧。」

    「切，真是虛偽，得了，說說酒的銷售情況吧，這些天賣的怎麼樣？我這突然過來，也沒別的事情，就是想瞭解下酒賣的如何。」

    江凡開口說道。

    錢如山苦笑了一聲，搖頭道：「江兄裡面請，還是等見了家父，由家父來和你細說吧。」

    「怎麼了這是？看你這苦瓜臉的樣子，賣的不好？」

    江凡有些疑惑。

    不至於吧？自己釀出來的那種酒，和這個世界的釀酒技術比起來，簡直可以算是劃時代的傑作啊。

    完全不存在賣不出去的理由啊？

    「一言難盡，先去廳堂吧。」

    錢如山一臉慚愧的說道。

    江凡更加好奇了，他可記得清清楚楚，之前說不摻合酒的售賣，把一應後續環節全都交給錢如山的時候，錢如山是異常高興的。

    怎麼才這麼七八天的功夫，整個人的狀態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帶著疑惑，跟在錢如山的身後，很快來到了錢家宅子的正堂。

    一名相貌和錢如山有六七分神似的富態中年人，正在堂內來回踱步。

    隨著江凡三人跟在錢如山的身後走了進來，富態中年人趕忙堆上了滿臉的笑容，朝著江凡行了一禮。

    「草民錢四海，見過城尉大人。」

    「錢員外太客氣了，我和錢兄一見如故，兄弟相稱，錢員外還是拿我當晚輩看待吧。」

    江凡回了一禮，笑呵呵的說道。

    「城尉大人雅量，還請上座，不知城尉大人今日突然前來，所為何事？」

    錢四海沒有接茬，側過身子比了個請的手勢，恭敬說道。

    「爹，江兄是來問酒的事情的。」

    錢如山有點迫不及待的說道。

    錢四海雙目微凝，有些意外的看了江凡一眼，這才欠身說道：「城尉大人來的還真是巧，關於酒的售賣問題，其實城尉大人就算今日不來，這兩天我也想找個機會，登門拜訪了。」

    「哦？情況很糟嗎？方才我問錢兄的時候，錢兄就一直語焉不詳的，讓我著實想不明白，按理說我釀出來的酒，品質足夠的好，怎麼可能賣不動呢？」

    江凡一邊當仁不讓的坐到了廳堂的上手位置，一邊疑惑的問道。

    鐵牛安安靜靜地站在了江凡的身後，林宛清則是直接坐到了江凡的身旁。

    錢四海也落了坐，嘆了口氣，開口道：「城尉大人，您釀的酒，確實是世間極品，之前犬子帶了幾壇回來後，我也親口嘗過，不誇張的講，別說大周了，就算再加上草原金帳和西南蠻荒，也絕對沒有任何一種酒，能和您釀造出來的這種，比肩一二。」

    「所以，這也是我倍感慚愧的地方，不是大人您的酒不好，而是我們錢家……沒能把酒分銷出去。這麼多天的時間，就算在這河陽城內，賣出去的量也寥寥無幾，哪怕所有買過酒的人，都對酒讚不絕口，也依舊無法把酒的名氣打出去。」

    「雖然我很確信，依照著大人您這種酒的品質，只要這麼口口相傳下去，那麼早晚會真正的風靡河陽，進而風靡整個大周全境。但那樣的話，需要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怕是少說也得耗費個十幾二十年左右。」

    「如此一來，大人您也就沒有同我們錢家合作的意義了。我們錢家之所以能在這筆買賣裡佔據一半的份子，相信大人原本的意思，就是希望借助我們錢家的影響力，盡快把酒能夠分銷出去。」

    「若是我們錢家無法提供這樣的支撐，反而要依靠著酒本身的品質，一點一點去打開市場，那我們錢家的存在就是多餘的。」

    聽著錢似海說了一大通，可實際的問題卻丁點沒提，江凡不由有些頭疼。

    伸手打斷了錢似海，同時直截了當的開口道：「錢員外，對酒的誇獎就不用說了，我知道它有多好。所以，我只想知道為什麼會出現賣不動的情況，原因到底是什麼？」

    錢四海頓了下，苦笑道：「城尉大人，目前河陽城乃至於整個北地賣的最好的酒，是河陽大曲。諾大的漢東郡，所有酒肆都只賣這一種酒，您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江凡很是配合的接話問道。

    「因為河陽大曲，是漢東郡守劉文廣的家業，所以漢東郡下所有的酒肆，不但都賣河陽大曲，並且還絕對不會賣第二種酒。我們現在只能通過自己買下的鋪面去賣酒，能夠接觸到的人……實在是太少了。」

    錢四海的回答讓江凡更加意外了，他還以為是由於什麼不可抗力的緣故，卻沒想到……原來只是單純的地方保護嗎？

    這種小兒科的問題都解決不了，自己之前是不是……太高看封建社會大商人的智慧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呃，錢員外，我沒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之所以酒賣的不好，純粹是因為無法讓更多的人知曉這種酒的存在？」

    江凡斟酌著用詞問道。

    「是，大人，我們錢家雖然在大周全境都有鋪面，可鋪面的數量畢竟有限。錢莊不可能賣酒，其他鋪面就算可以去賣酒，也終究比不上隨處可見的酒肆。再加上酒本身的定價比較高……使得願意嘗鮮的人就更是少之又少，種種因素加在一起，都限制了酒的分銷。」

    錢四海歉然說道。

    「你們給酒的定價是多少？」

    江凡扭頭看向了錢如山問道。

    錢如山面色微紅，頗為心虛的回答道：「江兄，你之前讓我不要定價太低，所以我想了想，就定了三百文一斤的價格，但是現在看來，這個價格定的高了。」

    「三百文？！怎麼這麼低？！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要定價太低，結果就這麼點膽子？」

    江凡一臉愕然的問道。

    他是真沒想到錢如山的定價居然會如此保守。

    哥們，你好歹是大周首富的兒子啊！能不能拿出點土豪的氣質來？

    三百文的價格也太沒有夢想了，丟不丟人啊？

    「啊？三百文……還低？！可……就算是金陵寒潭香，也只要五十文一斤啊，就算最近漲價，也不會超過六十文。河陽大曲更是只要十二文，咱們這三百文……不少了。」

    錢如山愣了下後，頓時一臉目瞪口呆的看向了江凡，呆呆的說道。

    「沒出息，懂不懂什麼叫差異化經營？河陽大曲那是低端酒，是老百姓能喝得起的酒。而咱們這個酒是高端酒，要做的是讓老百姓喝不起！要讓別人知道，喝咱們這個酒，那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徵！懂嗎？」

    江凡沒好氣的說道。

    錢如山很是誠實的搖了搖頭。

    一旁的錢四海也聽的有點雲裡霧裡，忍不住開口問道：「城尉大人，如果讓老百姓喝不起咱們的酒，那咱們賣給誰？只賣給那些富戶的話……才多少人啊？」

    「笨，聽過二八定律嗎？算了，你們肯定沒聽過，我簡單給你們解釋一下。二八定律的意思就是，這個世界上八成的財富，掌握在兩成的人手裡，而剩餘的八成人，則只掌握兩成的財富。所以，我們不應該去賺那八成人的錢，應該賺的，是那兩成人的錢。」

    江凡再次看向錢如山，接著說道：「三百文的定價，看似很高，因為成本也就是十文左右，可你要明白，任何獨一無二的東西，成本都不會是其定價的標準！真正的標準在於，你能把它塑造成什麼樣的價值，並且讓潛在的買家願意相信！」。

    「所以，回頭把河陽城你們錢家那幾個在賣酒的鋪面整理下，標價多添幾個字。新酒嘗鮮促銷，每斤一折只要三百文。一個月嘗鮮時限過後，將恢復原價，三貫一斤！」

    啥？

    錢如山和錢四海同時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了江凡。

    那眼神就像是在看著一個瘋子。

    「你們還別嫌貴，三貫的價格只是基礎類型的價格。要不了多久，等到咱們的酒打出了名氣，開始被豪門貴胄所追捧的時候，我還要在這個基礎上，再設計幾種真正的天價限量酒，想買到的話，唯一的辦法就是通過競價。」

    江凡老神在在的說道。

    三貫……還只是基礎價格？！

    錢如山和錢四海對視了一眼，一時間更加懷疑江凡是真的瘋了。

    「不是我說你們，這都大周首富了，怎麼做事還如此的缺乏夢想？你們要研究買家的心理，願意花幾貫去喝酒的人，其實根本就不在乎酒到底有多貴，他們只在乎這個酒，能不能讓他們體現出自身的與眾不同！」

    說到這裡，江凡重新看向了錢四海，開口問道：「做過市場調研嗎？」

    「市場……什麼玩意？！」

    錢四海一陣恍惚，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很詭異的詞彙，因為他完全沒有聽懂。

    「市場調研！是一種把消費者及公共部門和市場聯繫起來的特定活動，是一項尋求買家與賣家之間『共諧』的過程。」

    江凡說到這裡，不由停頓了下。

    因為他發現錢四海和錢如山全都是一臉懵逼的表情。

    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只能用更簡單的說法解釋道：「既然你們聽不懂，那我也就不浪費時間解釋了，接下來，我告訴你們需要做的幾件事情，你們只需要去執行便好，這個能聽懂嗎？」

    錢如山和錢四海齊齊點頭。

    「好，首先，安排人通過你們錢莊的存單賬本統計一下，河陽城內，擁有百貫以上存單、千貫以上存單、萬貫以上存單的戶數，分別有多少。我要準確的數字。」

    江凡伸著一根手指，說完後看到錢如山和錢四海點頭，這才繼續伸出了第二根。

    「其次，我會前往武王府，將咱們的酒拿給武王以及世子品嚐，不出意外的話，武王府會需要咱們定期供應成酒，你們明天就立刻趕製幾個橫幅，掛到咱們在城內的幾個賣酒的鋪面裡。內容就一句話：武王府指定貢酒。」

    江凡停了停，確定錢如山和錢四海明白了他的意思後，又伸出了第三個手指。

    「然後，準備大量宣紙，每張紙上只寫一件事：咱們的酒要舉行一場酒神大賽，凡是有能力連干三碗酒而不倒的人，都可以直接拿到百貫的賞金！當然，每個人只有一次參賽的機會，失敗不可以二次嘗試。所以比賽過程要做好參賽者登記。這些宣紙要拿到街道上分發給所有經過的行人。」

    說完，江凡看著錢如山和錢四海問道：「都聽明白了嗎？」

    錢如山和自己父親對視了一眼，遲疑著開口道：「江兄，宣紙既然是同樣的內容，那麼可以通過印刷術，短時間內大批量印製出來，這不是問題。不過，舉辦的這什麼酒神大賽……有什麼用？這完全是在給別人送錢啊。」

    「說對了！我就是要給他們送錢！你想從別人的身上賺錢，那麼就要先給別人送錢！將欲取之，必先予之，懂嗎？」

    江凡用力的拍了下手。

    錢四海立時雙眼一亮，腦海中糾結了他許多年的一個結，似乎突兀的解開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經商奇才？

    吩咐完了那三件事後，江凡又和錢如山以及錢四海父子倆聊了一會兒。

    直把兩人聊的雙眼發直，到了最後，已經慢慢的都是朝聖一般的虔誠表情後，這才心滿意足的離去。

    錢如山和錢四海父子倆一起把江凡三人送到了門口。

    目送著江凡三人一直消失在了視線當中，錢如山和錢四海父子倆臉上那虔誠的表情，都沒有消退一分一毫！

    因為方才江凡和他們所說的那些東西，對於他們來講，簡直是一次從頭到腳的全新洗禮！

    裡面涉及到的經商理念和經商方法，讓錢四海感覺自己就像是打開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在這之前，他從沒有想過，原來買賣還可以這樣去做！

    回了廳堂之內，錢四海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激動的情緒，背著雙手在廳堂裡來回踱步。

    錢如山則是把江凡之前吩咐的事情，仔細同下人交代了一番後，這才返回。

    「經世之才……經世之才啊！」

    才剛剛踏入廳堂內，錢如山就聽到了這不由自主的讚歎聲。

    「爹，江兄剛才所說的那些東西，我還是有一多半沒聽懂。尤其是他吩咐完了近期要做的三件事後，又和您聊的那些後續可能會進行的售賣策略，什麼……『飢餓營銷』？是這個詞吧？都是啥意思啊？」

    錢如山打斷了自己父親那略顯狂熱的狀態，很是惆悵的開口問道。

    「你不僅是『飢餓營銷』沒聽懂，怕是城尉大人之前吩咐的那三件事情，你也沒想明白具體的用意吧？」

    錢四海看著錢如山，一臉無奈的說道。

    錢如山眨了眨眼睛，接著聳肩攤手道：「想明白了一點點。」

    「那一點？」

    「呃，懸掛武王府指定貢酒的橫幅，可以提升酒的價值。」

    錢如山回答道。

    「還有什麼？」

    「沒了。」

    「沒了？！」

    錢四海的聲音拔高了些。

    「咳咳，爹，江兄所吩咐的這些做法，我之前真的是聞所未聞，所以還需要時間去理解，才剛剛聽完就讓我徹底想明白，也太強人所難了吧？」

    錢如山有些委屈的說道。

    「他明明只是和你差不多的年紀，結果他說的話你卻聽不懂，還是在你最應該聽懂的經商範圍裡。至於他之前出名的詩詞才華就更不用提了，我越來越後悔……為什麼就只生了你這麼一個兒子了。」

    錢四海又是一聲嘆息。

    「爹，您別老拿我跟這種妖孽比行嗎？您也多看看那些不如我的，這樣才能心情暢快一些，否則豈不是沒事兒給自己添堵嗎？」

    錢如山苦著臉說道。

    「在我這個層次上，能看到的人裡，不如你的實在是太少，想多看看可不容易。算了，說正事，『飢餓營銷』的事情你先不用去管，那是等到酒的名氣徹底打出去以後，才需要進行的後續動作。」

    錢四海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城尉大人之前吩咐的那三件事，用心辦好！雖然城尉大人沒有明說，可我也基本上理解了城尉大人的意圖。通過咱們的錢莊，統計好不同層次的富戶人數，這是潛在的買家數量。對於酒的定價和之後限量酒的出產，都有著重要的參考意義。」

    「懸掛橫幅這個，你說的沒錯，就是為了提升酒的價值，同時也可以提升酒本身的層次，所有想要買酒的人，都會產生某種情緒，他們是在和武王殿下喝同一種酒！別小看這一點，對於人心來講，這種名義的誘惑力，極為巨大！」

    「至於酒神大賽，這更是一個完美的想法！通過高額的獎勵，完全不用花錢的參與方式，足以在最短的時間裡，吸引到整個河陽城所有人的關注！但凡對自己酒量稍微有些信心的人，都會忍不住前來參加！」

    「到了那個時候，咱們的酒，會輕而易舉的被河陽城所有人記住。並且凡是能喝酒的人，也基本上全都嘗過了咱們的酒，接下來的售賣，就將不再有任何阻礙！」

    看著自己的父親一臉激動，錢如山遲疑著說道：「可是爹……這得花多少錢啊？咱們河陽城，可是有百多萬人啊。」

    「城尉大人釀製的這種酒，口感好到了某種極致，至少我不認為還有什麼酒，在口感上能夠達到城尉大人這種酒的水準，哪怕是接近都不可能。所以但凡是喝過這種酒的，一定會被酒的口感所俘獲！」

    「但問題是，這種酒又太烈了些，儘管喝的時候沒有任何感覺，可一旦入腹，立時就會被翻湧的酒勁所影響。如此濃烈，也會一定程度上的影響酒的銷量，畢竟每個人能夠喝下的量，相比於其他的酒來說，是大幅度下降的。這也是城尉大人需要把酒的單價定的更高的原因。」

    錢四海說話的同時，臉上讚歎和敬服的表情卻沒有絲毫減弱。

    「所以不要擔心會花多少錢，用半斤的碗去裝酒，絕大多數的人，連一碗都不可能撐的下來。成本價格，半斤酒五文錢，哪怕河陽城所有人全都來參加，也不過是五千貫左右，相比於酒的銷量打開後所能帶來的利潤，根本不值一提！」

    「更何況，小孩、老人、女人，這些大部分都不可能參加，他們只會關心，誰賺到了一百貫的獎勵。這次酒神大賽的花費，不管怎麼算，頂了天也就是一萬貫左右。能用一萬貫便讓河陽城所有人都知道並且品嚐過新酒，絕對不虧。」

    說到這裡，錢四海一臉感慨的嘆了口氣，喃喃道：「這個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這樣的天才……明明是詩才無雙的讀書人，卻如此的精通商賈之道，提出的那些想法，我根本聞所未聞。將欲取之、必先予之……這句話簡直可以算是經商的金科玉律了，卻能從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嘴裡說出來。真是讓人……讓人震驚。」

    「我早就被他震驚過了。」

    錢如山撇了撇嘴。

    「總之，江凡所展現出來的特質，以及他和武王府之間莫名緊密起來的關係，都值得我們進行真正的合作和投入。從今往後，和江凡保持最緊密的關係，將是咱們錢家的重中之重，明白嗎？」

    「明白！」

第二百一十五章 賣東西的基本原則

    離開了錢家後，江凡沒有耽擱。

    直接從錢家拿了幾罈酒，前往了武王府內。

    雖然才剛剛拿下周廷玉，但江凡相信，武王周棣和世子周赫一定已經得到了消息。

    可父子兩人在見到江凡的時候，都沒有同江凡提起周廷玉的事情，彷彿對此仍舊一無所知般。

    江凡也樂得裝傻，只是簡單的和兩人介紹了下自己釀造的酒。

    隨著周棣和周赫分別品嚐，這種蒸餾酒輕而易舉的便得到了兩人的青睞。

    哪怕身為大周最顯赫的王爵，家裡皇帝賞賜下來的御酒都多到喝不完的程度，兩人也從來沒有喝過如此好喝的酒。

    並且還具備著濃烈的度數，足以讓人很快的進入到那種飄飄欲仙的興奮狀態當中。

    因此沒費任何工夫，江凡就成功的達成了自己的目標。

    在答應周棣和周赫，以後每個月都會給武王府提供十壇成酒的時候，順嘴提了下橫幅的事情。

    周棣和周赫根本沒有多想，便痛快的點頭答應了下來。

    以至於從武王府出來後，江凡著實有些感慨。

    真是淳樸的異界人民啊，進行品牌代言卻連代言費都不用，幾罈酒就給打發了，天底下還有比這更划算的買賣嗎？

    「江凡哥哥，你方才在錢家說，我們要做老百姓買不起的酒，可我想了半天，還是想不明白。如果老百姓都買不起，只有富戶能買得起，那我們的酒才能賣掉多少？這天底下，還是老百姓更多啊。」

    返回林家宅子的路上，林宛清皺著眉頭撅著嘴，忍不住開口問道。

    「宛清，我問你，在你認知中的老百姓，或者說絕大多數的人，他們每日裡的忙碌奔波，辛辛苦苦，是為了什麼？」

    江凡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思想雖然很難轉變，但道理要說明白卻並不困難。

    「這個……為了……活下去？」

    林宛清不是很確定的說道。

    「沒錯，絕大多數的人，他們每日裡辛苦勞作，所為的，只是一日兩餐能吃飽肚子。對於他們來說，僅僅只是活著，都已經無比的困難，又怎麼可能再有餘力，去思考別的東西。」

    江凡打了個響指，繼續說道：「比如不久前的你們，腦子裡考慮的，全都是糧食的問題。那個時候你要經常進山打獵，就為了能夠獲取獵物，以便得到一些可以果腹的肉。那個時候你會考慮買酒的事情嗎？」

    「當然不會。」

    林宛清很是乾脆的說道。

    「就是這個道理，對於絕大多數的老百姓來說，酒是奢侈品、享受品，而不是生活必需品。所以老百姓對於酒的購買力極低，更何況我們的酒，定價本來就高，老百姓更不可能考慮，因此他們，不是我們的目標買家。」

    江凡伸手點了下林宛清的鼻尖，接著說道：「但那些富戶卻不同，他們有錢，就要通過錢去彰顯自己身份的不同，只要我們能把酒做成身份的象徵，就不用擔心他們不買賬，更何況酒本身，也確實無與倫比。精準的確定目標用戶群，是成功的第一步。」

    林宛清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江凡所說的這些話，有一些詞彙她沒聽明白。

    不過反正她也習慣從江凡的嘴裡，時不時就會聽到幾個新詞了，大致的意思多少能猜到一些。

    開口道：「江凡哥哥，意思是不是說，我們的酒，不需要通過更大的量去賺錢，而應該在賣出的價格上去做文章？」

    「沒錯，宛清還是很聰明的嘛，我們追求的是賺錢，況且作坊的產量必然有限，安全起見，酒又不可能交給外人去釀造。那麼每個單位的酒所能帶來的利潤，就遠比所謂的市場佔有率重要的多了。」

    江凡揉了揉林宛清的頭髮，笑著說道。

    這其實有點像自己那個世界的蘋果公司。

    蘋果手機在大陸的最新市場佔有率，已經跌到了百分之二十以內，在所有的手機廠商中，跌到了第三的位置。

    可蘋果手機所形成的利潤規模，卻佔據了智能手機整體利潤的九成！

    也就是說，其餘佔據著八成以上市場份額的手機廠商，一共只能分享到百分之十左右的利潤！

    這是比二八定律更加誇張的差距！

    「江凡哥哥，真正聰明的是你，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懂這麼多東西，好像就沒什麼事情是你所不瞭解的。你說自己除了讀書，什麼都會。可事實上，你做的詩詞，讓那些老夫子都自愧不如。江凡哥哥，你真的好厲害……」

    林宛清一臉崇拜的說道。

    「你這是在誇我嗎？繼續，不要停，我撐得住！」

    江凡認真說道。

    林宛清崇拜的表情頓時僵住，翻了個白眼說道：「臉皮的厚度也很厲害。」

    江凡哈哈大笑，忍不住捏了捏林宛清吹彈可破的小臉蛋。

    一行三人回到林家宅子的時候，正是中午開飯的時間。

    嚴格意義上來講，林宛如的手藝其實不錯，但是受限於這個世界的烹調技術以及用料的方式，做出來的東西無論怎麼品嚐都算不上好吃。

    江凡勉強吃了個半飽後，決定還是留著肚子回去吃晚飯比較靠譜。

    或者……也可以從自己的世界帶上那些調味品，來異界給宛如和宛清亮亮手藝？

    正想著這些事情，一名林家族人忽然小跑著來到了空地，朗聲道：「大小姐、二小姐、少爺，外面有人想要入府求見，他說自己是河陽城的城守。」

    城守？顧言之？

    江凡揚了下眉，立時猜到了顧言之為什麼會忽然登門求見。

    周廷玉的那個賬本，他大致瀏覽過一遍，裡面記載了一些和顧浩然有關的金錢往來。

    所以顧言之此來，只能是由於這個原因。

    若是為了周廷玉的話，之前在公堂上對周廷玉的突然襲擊，顧言之就應該直接插手才對。

    「既然是城守大人，那就趕緊迎進來啊，怎麼能讓人家等在外面呢？這要是傳出去，再讓人說我這個城尉藉著武王府的威風，欺壓上官，可就不好聽了。」

    江凡笑呵呵的說道。

    那名林家族人趕忙答應了一聲，退出了空地。

    少頃，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而已，顧言之便在一名隨從的陪同下，跟在那名林家族人的身後，來到了空地上。

第二百一十六章 利益交換

    「原來江城尉在吃飯啊，本官倒是來的莽撞了。」

    顧言之掃了一眼空地上的人，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之處，目光便焦距到了江凡的身上，笑著開口說道。

    相比於顧言之的輕鬆，跟著顧言之同來的那名隨從卻顯得頗為緊張。

    目光在林宛如和林宛清之間來回移動，最終還是落到了鐵牛的身上。

    至於不遠處大槐樹下躺著的洪七公，則是直接被隨從忽略了。

    「城守大人這話豈不是等於在罵下官？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要不一起吃點？我家宛如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

    江凡指著面前的碗筷說道。

    「冒昧前來就已經很打擾了，若是再沒臉沒皮的坐下來蹭飯，可就真成了惡客。江城尉，本官是有事想要和你商量，不如移步正堂或是書房？咱們詳聊？」

    顧言之擺手說道。

    「呃，沒這個必要吧？城守大人，這幾位都是我的家人，我們之間不存在秘密。所以有什麼事情，也不用避著她們，直說就行。」

    江凡笑著說道。

    顧言之心下微怒，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說道：「涉及到府衙的一些事務，本官覺得還是私下談比較好。畢竟是公務，我們身為朝廷的官員，要知道保密的重要性。」

    「保密？」

    江凡眨了眨眼睛，接著略顯嘲諷的笑了下，搖頭道：「顧大人，您在跟我開玩笑呢吧？這個世界上，最沒有秘密的地方，就是朝堂和皇宮。雖然這樣說可能有點大逆不道，但事實如此，非要睜著眼睛去說瞎話，沒有意思。」

    「朝廷本來就跟篩子一樣，保密這種事，表面上能過得去也就得了，至於私底下……實在是沒必要搞得那麼正式了吧？這裡又不是府衙。顧大人以為如何？」

    再一次被江凡明目張膽的駁了面子，顧言之怒火更盛。

    原本還掛著微笑的臉色也冷了下來，面無表情的開口道：「既然江城尉喜歡直接一點，那本官也就不拐彎抹角了。周廷玉罪有應得，他犯下的罪行，死不足惜。本官不會為他說話。但周廷玉的案子有可能牽連到太多其他人，本官不希望因此而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所以……周廷玉的案子最好到此為止，不要繼續深入挖掘。畢竟，河陽城府衙若是因此而徹底亂掉，對誰都沒有好處。最重要的是，被逼到了份上，難保不會讓某些人做出過火的事情。」

    「江城尉畢竟年輕，本官擔心年輕人火氣太旺盛，正義感太強烈，做事便把握不住分寸，明明是一件好事，最後反倒是因為過了尺度而變成壞事，可就不美了。」

    江凡裝作面露恍然之色，開口道：「哦，這樣啊，顧大人放心，我沒打算追究到底。不過呢，周廷玉的問題著實有些嚴重，也不可能只拿下他一個人便結案。總要再找上幾個倒霉蛋，給周廷玉做個伴。相信這一點，顧大人還是能理解的。」

    「這是自然，不知道江城尉打算挑的倒霉蛋……都有誰？」

    顧言之開口問道。

    「顧大人放心，雖然人選我還沒定，但肯定沒有浩然兄。儘管我和浩然兄之間有些誤會，也有過摩擦，但我這個人呢，做事一碼歸一碼，不會通過這種手段打擊報復的。」

    江凡笑著說道。

    顧言之明顯對於江凡這種毫不遮掩的說話方式很不適應。

    沉默了片刻後，緩緩點頭道：「你對巡街衙役以及捕快的整頓，我不會幹預。」

    說完，不再繼續和江凡多說，很是乾脆的直接扭頭帶著隨從離去。

    江凡也沒有虛假的起身相送，而是依舊坐在飯桌前，眼睛微眯的看著顧言之離去的身影，忍不住曬笑了一聲。

    收穫還算不錯，顧言之的表態，意味著短時間內，自己使用城尉的權利，至少在明面上不會受到掣肘。

    這就是拿下周廷玉的延伸收穫，相當於核武器，沒有真正使用之前，才是威懾力最強的時候。

    「我不喜歡這個城守。」

    林宛清忽然開口說道。

    「哦？為什麼？」

    江凡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笑著開口問道。

    「因為江凡哥哥你不喜歡他啊，所以我也不喜歡他。」

    林宛清理所當然的說道。

    江凡愣了下，旋即失笑道：「很有道理，好了，我吃完了，下午不去衙門。那些巡街衙役和捕快的事情，明天再處理。另外，宛如，過來一下，有些話想和你聊聊。」

    說完，江凡起身，往自己的廂房走去。

    林宛如趕忙跟了上去，大槐樹下躺著的洪七公，則是微不可查的動了動耳朵。

    很快來到了廂房內，讓林宛如關上了房門後，江凡沒有第一時間開口，而是在腦海中組織了下語言。

    這才說道：「宛如，這段時間和你們的相處讓我發現，你們……並不是普通的百姓。或者說，你們肯定藏著一些難與人言的秘密。這些秘密讓你們選擇了避世隱居，所以才會縮在河陽城外的一個小地方。」

    「我一開始並不清楚這一點，只是覺得疑惑，同時為了給你們解決糧食的問題，把考慮問題的重點，都放在了如何賺錢上。但是現在，隨著彼此接觸的越來越多，我發現……自己帶給你們的這種生活狀態的改變，很可能並不是好事。」

    「因為隨著各種事情的不斷發生，你們也會逐漸的跟在我的身邊，由於我的緣故而暴露在世人的眼前。可這種暴露，又明顯和你們的堅持相違背。所以，宛如，我希望能知道你的想法。」

    林宛如沒想到江凡是要說這件事情，偏著頭想了想後，臉上浮現起了溫柔的笑容，開口道：「江凡哥哥，我們之所以避世隱居，確實是一種對自身的保護。但……並不重要。」

    「真正重要的理由，是由於我的族人們除了種地以外，就只會殺人。所以我們之前想要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便只能種地。可現在不一樣了，因為有你的指引。江凡哥哥，如果你想知道我們林家的所有事情，我不會對你隱瞞。」

    江凡撓了撓脖子，笑著說道：「既然是秘密，就暫時不要說了。我的好奇心並不強烈，等需要知道的時候，我會問你的。好了，我先回去，明天再過來。」

    說完，江凡朝著林宛如擺了擺手，然後就在林宛如的眼前，突兀消失。

    大槐樹下的洪七公翻了個身，鼾聲如雷。

第二百一十七章 人為製造的車禍

    家裡沒人，這個時間點，沈夢應該正在貿易公司的寫字樓內上班。

    雖然只有沈夢一個員工，也不存在上下班打卡的概念，但沈夢依舊給自己制定了非常規範的上班守則，並嚴格遵守。

    這是好事，所以儘管江凡希望沈夢能過的更自由一些，卻也沒有阻止。

    打開手機看了下，沒有重要的未接來電，基本上全都是各種各樣的垃圾短信，從信用卡辦理到遊戲推廣，應有盡有。

    大學幾年也不知道註冊了多少網站的賬號，手機號和個人信息早就洩漏的乾乾淨淨。

    「乾脆去換個新號碼吧，這個號碼都用了四年了，好像也沒啥繼續用下去的意義了。」

    江凡琢磨了下，便直接換好了衣褲，拿上東西出了家門。

    埃文塔多安靜的停在小區裡，原本江凡是想要讓沈夢開車上下班的，但沈夢覺得這輛車太過吸人眼球，所以她寧願擠地鐵。

    同一時間，小區門口的馬路上，距離小區正門大概隔了一個紅綠燈的距離，一輛大貨車停在路邊。

    貨車的駕駛位上坐著司機。

    司機看起來三十歲上下，留著平頭，皮膚黝黑，雖然身材有些消瘦，但極為結實。

    他的眼神略顯陰鬱，兩隻眼睛始終盯著前方的小區門口，眨眼的頻率極低，一隻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則拎著一瓶滿裝的白酒。

    看了看時間，司機的臉上浮現起了一絲焦躁的表情。

    他已經等了整整一個上午外加一個中午的時間，根據他背後那人提供的消息來看，目標應該確實是住在小區裡，可為什麼這麼大半天了，還不出門？

    時間拖的越久，就越容易發生變化，他特意挑了這個監控盲點的位置靠邊停車，就是希望自己的出現，看起來是一場完完全全的意外。

    可太久時間的停留，會讓更多的行人有意無意的看到自己開的這輛貨車。

    雖然絕大多數的行人，必然不會把自己開的這輛貨車放在心上，基本上看過一眼後，轉頭就忘了。

    但終究……看過的人越多，有可能真正留下印象的人就越多！

    而若是破綻多了，讓人察覺到這並不是一場交通意外的話，他需要的錢也就拿不到了。

    所以司機有些焦躁。

    就在這個時候，拉風的埃文塔多緩緩出現在了小區的門口！

    司機眼前一亮，呼吸瞬間急促了起來，按照背後之人提供的消息，這個小區裡只有一輛類似的車，所以只要車出現，就意味著目標出現！

    抬手將白酒瓶口對著嘴『咕咚咕咚』的猛灌了幾口，接著又將白酒撒了一些在自己的身上和車廂裡。

    然後發動車子，一腳油門，徑直朝著埃文塔多開去！

    貨車的動能是非常恐怖的，雖然起步很慢，但是在起步之後，不斷的提升油門的過程中，強大的動能甚至會讓貨車的減速都變的非常困難。

    司機本身又根本沒有任何減速的意思，握著方向盤的手無比平穩，兩隻眼睛盯著越來越近的埃文塔多，心裡面卻多少有點報復般的快感。

    下地獄吧！你們這些該死的有錢人！

    默默的在心裡面大喊了一句，貨車硬生生的朝著停在路邊拐角處的埃文塔多撞去！

    江凡開著埃文塔多剛剛駛出小區的正門，緩緩提速，準備著右拐上到主路。

    不過車有點多，所以江凡在拐彎處停了下來，準備等一個紅綠燈，讓主路上的車空下來之後，再繼續行駛。

    尤其是不遠處那輛貨車，加著油門絲毫沒有減速的意思，江凡可不想用自己的身體去試驗貨車司機的反應能力。

    珍愛生命、遠離大貨，這是道路行駛中最至高無上的準則。

    因為這種東西一旦提起了速，那簡直是沾之既傷、觸之即死，老霸道了……

    拿出手機打開地圖，搜索了下最近的營業廳，剛定好位，江凡就猛的發現有些不對勁！

    下意識的豁然扭頭，便看到那輛大貨車居然已經到了近前！

    明明他是停在了路邊拐角的位置，貨車只要始終保持直行，就會以非常安全的距離，和埃文塔多擦身而過。

    卻不曾想，這輛貨車在距離拐角只有十多米的時候，竟是忽然發生了行車方向上的轉變，徑直朝著埃文塔多撞來！

    江凡甚至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貨車司機一臉冷漠的表情中，連眼神都沒有丁點的變化！

    在貨車司機的臉上，完全看不到絲毫突發意外時，應有的驚慌失措！

    不對勁！這貨車……是衝我來的？！

    江凡瞳孔一陣劇烈的收縮。

    事情太過突然，當他發現不對勁的時候，那貨車的車頭也已經撞到了埃文塔多的剪刀門上！

    巨大的衝擊力傳來，江凡覺得自己就像是被重錘直接砸中了一般，身體從外而內的感覺到了令人撕心裂肺般的劇痛。

    不過大腦卻是在這種劇痛的刺激下，有了瞬間的清明，強撐著用最後那點清醒的意識，凝神思索要前往異界！

    剎那間，江凡的身體消失在了埃文塔多的駕駛位上，同時埃文塔多的駕駛位，整個被貨車恐怖的衝擊力碾碎！

    隨著兩車相撞，馬路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巨響。

    附近的行人全都被嚇了一跳，其他車輛也紛紛下意識的減速，驚魂未定的看向了總算是停了下來的大貨車。

    只不過此時大貨車的車頭，完全鑲嵌進了埃文塔多的車身裡。

    而埃文塔多車身，則在大貨車的撞擊下憑空少了一半的寬度！

    立時有人在緩過神來後，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報警。

    附近的其他行人也小心翼翼的湊了上來，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這幕淒慘的景象。

    單看這車禍場面的嚴重程度，埃文塔多里面的人，別說繼續活命了，怕是根本連全屍都不可能找到。

    絕對已經在貨車的兇猛撞擊下，變成了肉泥……

    大貨車的司機，這個時候也踉蹌著從車頭下來，之前繫著安全帶，讓他在這種撞擊下，僅僅是有點輕傷。

    看清楚了眼前的場面，貨車司機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喜色，表面上卻彷彿被嚇呆了般，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第二百一十八章 唯一的辦法

    江凡的傷勢非常嚴重，貨車的撞擊已經實實在在的施加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因為逃的還算及時，所以避免了被貨車的車頭直接碾壓成肉餅，不至於當場死亡罷了。

    但恐怖的動能所帶來的衝擊力，仍然讓江凡在那一瞬間，五臟六腑全部受到重創！

    身體更是大面積的骨折，如果放在入品之前，這樣的傷勢都足以讓江凡當場死亡了。

    可即便是入品之後，身體得到了大幅度的加強，面對著如此傷勢，也依舊奄奄一息。

    穿越回了異界自己的廂房後，瞬間便昏迷了過去。

    隨著江凡再次出現在了廂房之中，原本躺在大槐樹下打著鼾的洪七公，猛的從躺椅上坐了起來。

    眉頭瞬間緊皺，起身上前，拉住了剛剛從江凡的廂房裡出來、正準備收拾碗筷的林宛如的胳膊。

    然後朝著江凡的廂房走去。

    「七叔公？怎麼了？」

    林宛如頗為詫異的問道。

    因為洪七公臉上的表情頗為凝重，在林宛如的印象中，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自家七叔公會有這樣的情緒流露了。

    「你的江凡哥哥，快死了。」

    洪七公沉聲說道。

    什麼？！

    林宛如身子一僵，人卻是已經被洪七公拉進了廂房裡，然後兩人就同時看到，江凡一身鮮血淋漓的癱倒在廂房內！

    氣息微弱，彷彿陷入到了彌留之際。

    「天吶！這……這是怎麼了？！」

    林宛如驚呼了一聲，眼睛瞪的老大，無法相信方才還好好的江凡，怎麼才一轉眼的功夫，就到了這種行之將死的地步！

    整個人直接衝到了江凡的身邊，同時抬手搭在了江凡的手腕上，心下一片慌亂。

    「像是遭到了突然的襲擊，彷彿被一座山整個壓下來一般，他的氣息極為微弱，身體從內到外，幾乎沒有任何一處是完好的。」

    洪七公背著雙手，蹲到了林宛如的另一邊。

    此時的林宛如也完成了對江凡身體的初步檢查，結果和洪七公說的一模一樣！

    「這……這可如何是好？！七叔公！您有辦法的吧？！您一定要救江凡哥哥啊！」

    林宛如聲音發顫，心下升騰起來的第一感覺，竟然是恐懼。

    因為她發現江凡如此嚴重的傷勢下，她根本沒有任何辦法。

    這種傷情，已經到了靈物都很難治癒的程度，至少錢家送來的那兩株藥材類的靈物做不到！

    或許飛禽走獸類的靈物可以起效果，然而飛禽走獸類的靈物可遇不可求，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尋到。

    「我先試試。」

    洪七公應了一聲，一隻手按在了江凡的胸膛上。

    緊接著，整個人氣息徒升！強大的氣，甚至在廂房裡形成了一個個細小的漩渦！

    同時一股股精純的氣，順著洪七公的手，進入到了江凡的體內。

    江凡那原本已經微弱的心臟跳動，在氣的刺激下，重新澎湃起來。

    「咳咳！」

    昏迷之中的江凡突兀的用力咳嗽了幾聲，同時吐出來幾口鮮血。

    然而還沒等林宛如歡喜，就發現江凡並沒有從昏迷中醒來，身體的氣息也依舊微弱，僅僅是依靠著洪七公強大的氣息支撐，這才勉強穩住了體內的傷勢罷了。

    「很嚴重，他身體的外傷我可以進行簡單的處理，包括斷掉的骨頭，我都可以直接給他接上，但內傷就沒有辦法了。他的五臟六腑，全都由於巨大的衝擊力影響，徹底破碎。」

    「我現在唯一能做的，是暫時緩住他的傷勢，讓他的傷勢保持在當前的程度上，不至於繼續惡化。但也沒有辦法緩解。並且這種傷勢的保持，能持續的時間很短。不進行有效醫治的話，最多三天，他的身體就會因為承受不住傷勢持續帶來的壓力，徹底死掉。」

    洪七公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不……不可能的！七叔公您怎麼可能都沒辦法呢！」

    林宛如沒想到洪七公會給自己這樣的回答，一時間滿是驚慌。

    「我畢竟沒有專門琢磨過怎麼治病救人，要是嚴一帖在這裡，或許還能有些辦法。不過嚴一帖那個老不死的，幾十年前就突然銷聲匿跡，現在也不知道躲在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混吃等死。想找到他，比找一隻真正的靈物還要困難的多。」

    洪七公搖了搖頭，說話的同時將自己的氣息渡入江凡體內，以絕對強大的掌控力，暫時緩住了江凡的傷勢後，站起了身。

    「一……一定有辦法！七叔公，從我懂事起，就不認為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事情能難的住你！所以一定有辦法的，對嗎？」

    林宛如咬了咬嘴唇，看著洪七公說道。

    她的語氣很堅定，眼神中卻滿是哀求。

    洪七公看的無比心疼，仰頭深吸了口氣，苦笑道：「這可不好說，至少當年我就阻止不了紅衣軍覆滅，你爺爺死的時候，我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因為我還要把你父親養大，雖然那個時候的我，也遠遠沒有現在強大就是了。」

    說到這裡，洪七公伸手揉了揉林宛如的頭髮，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猶豫的表情。

    林宛如敏銳的抓住了洪七公表情上的變化，很是急切的問道：「七叔公，你是不是想到了辦法？如果想到了，請直接告訴我！」

    洪七公仍然遲疑，看了看林宛如，開口道：「確實想到了一個，而且肯定有用，但……對你太不公平。」

    「對我不公平？什麼意思？」

    林宛如皺眉問道。

    「你修煉的功法非常特殊，所以……如果你和他進行媾合，運轉功法本身，會起到彼此互補的作用。特別是第一次交互，在功法的作用下，你可以順利的突破當前瓶頸，進入九品境界。而他……不僅僅傷勢可以得到痊癒，自身的境界也會在你的反哺下有飛躍式的提升。至於能提升多高，則要看你『心潮起伏』的次數以及情緒波動是否強烈。」

    洪七公沉聲說道。

    林宛如頓時呆立當場。

    她當然知道自己所修煉功法的特殊性，但卻沒有想到，竟然可以通過這樣的方式，治療江凡的傷勢！

    看到林宛如發呆，洪七公拍了拍林宛如的肩膀，開口道：「我出去一下，你自己仔細想想，不著急，他的傷勢，至少能穩定三天。」

    說完，洪七公轉身離開了廂房。

第二百一十九章 這是夢！

    廂房裡，林宛如跪坐在江凡的身旁。

    雖然傷勢在洪七公氣息的作用下已經穩定，可看起來仍舊觸目驚心。

    江凡的呼吸還算平穩，雙目緊閉，原本嬰兒般嫩滑的皮膚，此時全都被鮮血染紅。

    林宛如有點糾結。

    倒不是糾結於要不要救江凡。

    實際上，當洪七公說出了那個辦法的一瞬間，陷入呆滯狀態的林宛如，便發現自己其實並不抗拒用這樣的方式去救江凡的命。

    只是……太過突然。

    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讓林宛如需要一些時間去接受。

    更何況，江凡是神仙，哪怕按照江凡所說，他只是仙界裡最底層的神仙，也終究是神仙！

    仙凡有別，這種事情一旦發生，會不會產生什麼可怕的後果？

    戲文裡便提到過不少，在戲文裡，那些仙界當官的，可是都會棒打鴛鴦的。

    況且所有和凡俗之人產生感情的仙人，就沒一個有好下場。

    雖然戲文裡的事不能當真，可是和仙人雙修……好像也確實不怎麼靠譜……

    跪坐了一會兒，林宛如伸手小心翼翼的觸碰了下江凡的臉頰，苦笑道：「才這麼短的時間，就要發生這樣的事情，雖然我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願意的地方，可……還是很突然。」

    「你是神仙，我只是一介凡人，按理說，如果能和你發生什麼，我應該很開心才是。但我又知道你並不屬於這裡，說不準什麼時候，你就會突然消失，再也不存在於我的周圍，那個時候我該怎麼辦？」

    「江凡哥哥，你們仙界裡的其他神仙，應該和你不一樣吧？也不知道你在仙界到底遭遇了什麼，為什麼會受傷如此之重，但我想……你肯定也需要力量。所以之前你才會想要練武。」

    「仙界的那些法寶，你自己就有，我幫不上忙。不過現在看來，你練武這件事，我倒是能讓你得償所願了，用你的話來說就是……想想還有點小激動呢？」

    說到這裡，林宛如自己沒有忍住，輕輕笑出了聲。

    深吸口氣，起身彎腰，把癱倒在地上的江凡抱了起來，然後步伐有些僵硬的抱著江凡到了廂房內的床上。

    揮手凝氣，直接把江凡體表肌膚上的血污全部清理了個乾淨，然後雙手有些顫抖的，開始去解江凡的衣褲。

    然而由於江凡身上穿著的，還是自己那個世界的衣褲款式，林宛如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如何下手，所以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

    足足研究了十幾分鐘的時間，這才好不容易把江凡身上的衣褲褪去。

    看著江凡的身體，林宛如的臉上彷彿能滴出血來，心潮起伏的狀況有點不受控制的瘋狂翻湧。

    咬了咬牙，又緩慢而堅定的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裙，直到整個人完全和江凡坦誠相見，再無任何遮掩，林宛如這才來得及大口喘息。

    江凡是昏迷的狀態，正常情況下，當然無法完成雙修這種偉大的事業。

    所以為了能夠成功，林宛如不得不採取將氣渡入江凡體內的方式，來幫助江凡可以繼續進行。

    洪七公一直站在廂房門外，隨著林宛如伸手把床兩邊的帷帳放下，洪七公這才挑了下眉毛。

    接著就將大槐樹下的躺椅搬到了廂房門外。

    躺了上去後，再次用蒲扇蓋住了自己的臉，輕聲嘟囔道：「神仙？我這是耳背了嗎？年輕人的世界……真的越來越難懂了……」

    話音越來越小，到了最後，已經被輕微的鼾聲所替代。

    江凡覺得自己渾身上下就像是著了火一般。

    滾燙的感覺讓他忍不住想要發出聲音，可喉嚨卻又不聽使喚。

    他在做夢！

    夢的內容很美妙，只不過美妙的夢境中，那個和他發生關係的姑娘，看不清相貌。

    整個做夢的過程都非常真實，遠不像以往那些夢境一樣虛幻。

    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似乎都是張開的。

    同時自己渾身上下的每一塊骨頭、每一塊肌肉、每一寸肌膚，也都在不停的燃燒！

    江凡記不清楚自己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唯一能明白的事情，是自己正處於一個非常神奇的狀態裡。

    夢境中的一切都那樣真實，身體在不斷地燃燒下，似乎開始產生莫名的變化。

    每一次徹底的燃燒，都像是在將身體打碎重組，燃燒的乾乾淨淨後，生出新的皮膚、肌肉和骨骼，再燃燒再生出，循環往復。

    儘管明知道這一定是錯覺，真實的情況不可能如此詭異，但江凡仍舊認為非常神奇。

    過了許久，江凡能夠感覺到身體的燃燒在逐漸冷卻，那美妙的夢境也到了尾聲。

    相比於之前，身體變得異常舒坦，彷彿有源源不絕的力量，在身體之內湧現。

    喉嚨裡終於發出了之前一直無法發出的聲音，江凡緩緩恢復了神智。

    然後……瞬間傻眼！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林宛如毫無遮掩的完美酮體。

    但相比於第一次，這一次毫無疑問更加震撼！

    因為隨著視覺能力的恢復，身體的感知也恢復了正常，所以江凡清清楚楚的感覺到，自己和林宛如正處於怎樣的狀態！

    他仰躺著，林宛如則騎坐在他的身上，兩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雖然已經結束，但卻還沒有分開，溫暖濕潤的感覺和視覺上強烈的衝擊，讓江凡一時間有點不知所措。

    這是……發生了什麼？！

    怎麼就神奇的和宛如……有了這種關係？！

    還是說自己的夢根本就沒醒？對！一定是沒醒！要不然這事情也太讓人無法理解了。

    也就是說，現在自己正處於雖然還在做夢，卻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在做夢的狀態？

    以前做夢的時候，倒是偶爾會遇到類似的情況，只不過都沒有這一次質感強烈罷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似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江凡眼前一亮，接著嘿嘿壞笑了兩聲，腰部用力，順勢一個翻身。

    在林宛如下意識的驚呼聲中，直接反身把林宛如壓在了身下。

    「真沒想到，做個夢都對我這麼優待，宛如！好好承受你江凡哥哥的鞭笞吧！」

    「夢？」

    林宛如愣了下。

    「是啊，要不是做夢的話，你怎麼可能和我做這種事？」

    江凡笑著說道。

    「啊……對，夢的話……也挺好。」

    林宛如溫柔一笑，眼神中閃過了一絲促狹。

    不過緊接著便被江凡的狂躁所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