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玄渾道章 作者:誤道者(連載中)

 
Babcorn 2019-9-23 17:42:4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23 48887
bpd 發表於 2022-4-25 00:29
紫樞 第四百四十四章 虛空決真意

  凌靈子本是正在上方佈置,可這刻卻察覺下方有光芒逼近,竟是張御獨自一人遁光上來,得睹此景,他們先是詫異,旋即大喜。

  他們還沒有上前圍剿,此人居然主動上來,而且是一人前來,那是何其不智!

  不過……

  他看了看兩界通道方向,皺眉道:「『索神圖』還未到麼?」

  鍾甲道人看了一眼萬道人和向司議二人,道:「『索神圖』涉及等我等寄托,故是後方十分慎重,有所拖延也屬常理,不過方才已然傳訊,就快要到了。」

  凌靈子嗯了一聲,既然快要到了,他也不去追究,不過該此圖既然還未到,該做的準備要做,哪怕對方來人只有一個。

  他吩咐道:「準備『定空煉機奉命圖』,萬一天夏以鎮道之寶來救,那就以此反制!」

  虞月道人、鍾甲道人二人應有一聲。

  只是寶器本來都是需要人來駕馭的,現在七件寶器的威能合於一處,卻也不是一個人能夠推動的,至少他們三人都會被拖住,便是這般也有些勉強,最好還要再增加人手。

  萬道人這時看過來,道:「凌靈上真既然有把握,那我等是否要在另一路上做出傾攻模樣,也好對天夏進行牽制。」

  凌靈子呵呵一笑,道:「萬司議,這裡還缺不了二位,若有二位助我等一動推動奉命圖,那寶器當威能更增數分,自然,若是事機有所變化,兩位再做此事不遲。」

  萬道人倒也不堅持,頷首道:「也好。」

  向司議笑了笑,好似也對此也沒有什麼意見。

  凌靈子沒再與二人說什麼,他不指望兩人能對他言聽計從,也不要求兩人能出什麼大力,只要表面上配合他們駕馭寶器就好。

  他轉首看去,見那流光一路過來,路上阻障俱是無用,俱被遁光撞破,他也是關照下面道:「啟用陣禁。」

  整個廣台之上擁有著一個巨大的陣禁,不過若是遇到上真鬥戰,也僅只是起著輔助的作用,因為根本道法一展,什麼陣禁都是沒用,哪怕餘波都是將之震破。

  可是求全修道人之間相鬥之時,若有陣法從旁相助,牽扯對手,那就不同了。當戰局膠著之時,哪怕只是少許的負擔,都有可能增加他們這裡的贏面。

  張御此刻化若流光,往上逼近,距離大台頂巔也是越來越近,一路過來之時,他目光直透內裡,可以見到廣台內部陣位之上端坐著數之不清的修道人,每一個都是在運法推動陣法,大台內外的陣氣靈光若起伏海潮一樣晃動著。

  與此同時,一股無形力量也在往他身上持續湧來,劍光一閃,幾道劍光流轉周身,無形陣力過來俱被斬殺乾淨。

  面對種種阻礙,「斬諸絕」此時威力展開,當真是無所不斬,無物不落,卻有一種酣暢淋漓之感。

  此刻天夏這一邊,陳首執關照之下,正清道人,武廷執二人,還有嚴若菡、尤道人等人都是等候在了那裡,隨時準備馳援。

  再加上前方的方景凜和岳清澤四人,這一次天夏集中了九位求全上真,而天夏大半的上層力量都是做好了準備。

  至於另一路的守禦,則有陳首執和林廷執二人負責,要是元夏這個時候選擇從那裡進行突破,他們二人會暫時頂住來自那邊的壓力。

  張御毫無疑問就天夏的一把尖刀,現在直接插入元夏軟腹之中,若是奏功,他們則會跟隨上去,繼續擴大撕裂這個傷口,可若是受挫,那不外撤回刃鋒,繼續等待或者找尋機會。

  張御乘劍上前,在撕開不知多少阻礙之後,他感覺自身衝破了一層氣障,渾身微微一輕,已然是來到了廣台上空。

  下方隱隱約約有不少身影,只是都受了禁制遮蔽,他眸中神光微微一閃,卻是透了過去,直接看到了下方。

  那位於最上層的地方,乃是那青色芒光最為濃郁之地,受著鎮道之寶散發出來,面目略微有些辨不清楚,但是能夠看出那裡有著五個身影,其中兩道氣機似曾相識,另外三人都是陌生,每人身上似都有寶器靈光。

  這五人應該就是此回進攻的上層主持之人了。

  而再往下,僅次於上層的一層台座之上,則是站著六名道人,每一個人氣機都是到了求全之境。

  這些人若是再算上方才被斬殺的平道人,那麼此來求全修道人無疑達到了十數以上。並且不保證還有沒有不曾露面的。

  只這一路攻勢,就可與天夏現有的求全修道人分庭抗禮。

  要是再加上另一路,確實無論在寶器和上層修士的數目上,都是佔據絕對優勢。

  但是有一點,元夏兩殿經過天夏前幾次的打擊和削弱,求全修道人其實是被斬殺了不少的,後面更是出現了餘力不繼的情形,要不然也不會被天夏逼殺入元夏本土了,所以兩殿大司議若是此回不出面,倒也不見得再能拿出多少實力來了。

  這一戰若是戰策運用的好,其實有的打!

  而在下方,廣台之上諸人此刻抬頭看去,見一名年輕道人懸凌虛天,一身玉色長袍,足踏雲芝玉台,身外劍光飛舞,心光若陽,光曜赫赫。

  雖是分屬敵對,但這副仙人之姿,還有敢於一人直面大敵的膽氣魄力,也是令人心生讚嘆。

  翁道人站在下方,稍稍暗運道法,試圖動搖其心志。

  可是試了一下後,卻是發現沒有任何作用,不禁愕然,顯然對方心神之中沒有時沒有任何疏漏,可即便如此,也不應當全無反應才是。

  他並不知曉這是因為張御擁有意印,心神守禦無比堅牢,只憑淺淺催動,方才連方景凜都是有所察覺,自是奈何不得其人。

  故他只得暫且壓下,準備稍候再是發動。

  而那先前被方景凜破殺的莫道人和紹道人二人,赫然已是從元夏折返,此刻也是站在此間望著上空。

  紹道人這時問道:「莫道友,你可能吞化此人麼?」

  莫道人感應了一下,卻是微微色變,明明上空一個人,可感應之中,氣機卻似是數倍於尋常同輩,自己的道法根本吞化不了此人,勉強去做,也是將自己撐死。

  他定了定神,道:「這人氣機道法十分堅凝,我先前吞化了兩人,如今若再運法,怕是非但無法拿下此人,反還無法受住承負。」

  平道人身死,令他們十分警惕,關鍵是不知道那是何等手段,在「索神圖」到來之前,這裡多數人都不願意主動上前邀戰。

  六人之中,有一名身著紅色道袍,神氣森然的道人言道:「諸位若不出手,那就讓裴某來一會此人!」

  張御往下掃過幾眼之後,他把袖一揮,寶光一閃,卻是「空勿劫珠」去到了一邊,並慢慢在那裡蓄勢。

  他不指望這寶器能做什麼,只要稍加分散元夏諸人的注意力便可。

  這時他見到下面一個道人站了出來,身上氣機一衝,就化作烈烈熾火往上騰湧而來。

  這些火芒仿似活物一般,不斷分散爆裂,化作密密麻麻的火點,不斷擴張蔓延,並且伴隨著無盡熱力,將整個廣台映照成一片赤紅,看這勢頭,若是無人阻止的話,其似能無限蔓延下去,點燃整個虛空。

  張御立刻判斷出來,這是一種強攻道法,正要應對之際,另一名道人忽然抬頭向他看來,一股無形束縛之力罩落上身,但是在道法過來之前,他聞印已然有所察覺,他身外劍光一繞,就將這一道提前法斬開。

  而那赤芒看著緩慢,實則疾快,光芒囂騰之際,已是悍然衝到了他面前。

  他卻是不閃不避,袍袖飄動之間,伸手向上一按,這一剎那,渾身清氣大盛,卻是將自身根本道法「正御中天」展開,霎時解裂陰陽,沖湧上來的赤光,與清氣一觸,便層層崩滅。可後面的氣焰仍是在前赴後繼的湧來,但又不停破散,一時之間,虛空之中仿似綻放出來一朵巨大紅蓮。

  根本道法說是沒有上下之分,只看各人運用之妙,但是每個人修為不同,成就道法之前法力功行各有高低,又怎麼可能不分高下?

  上乘道法就算簡單質樸,卻也一樣可以克壓種種變化,似這等正面衝突最為直觀,可謂是高下立判。

  張御在擋住赤火之後,身上湧動清氣一陣湧動,卻是向著下方反壓下來!

  此氣若天洪覆壓,所過之處,不但徘徊在虛空之中的赤光被直接消抹了去,廣台上空的遮蔽禁制也是頃刻破散,那六名道人見此景象,大部分都是不敢硬接,身影紛紛從廣台之上消失不見,卻是避讓了開來。

  唯有那名裴上真卻還是穩穩立在原地,非但不退,氣機又是強猛了三分,洶洶赤光有若衝霄火柱,悍然向上迎去!

  強攻道法從來就是不能退讓的,因為一旦如此做,那自我之道就立不住了。

  張御面對此勢,懸立虛空不動,那浩蕩清氣沒有半分延阻的一路落向下方,將此人連帶著漫天赤光一同鎮滅,其人最後也是整個爆散開來!

  避開諸人冷眼旁觀,不過令他們心頭一鬆的是,裴道人儘管敗亡,可生機仍在,顯然並沒有如平道人一般被破殺性命。

  然而這個時候,張御眸中神光一閃,探手一拿,握住了自虛空之中浮現出的驚霄劍,揚袖而起,對著其人留下的那一縷氣機就是一斬!


bpd 發表於 2022-4-26 00:49
紫樞 第四百四十五章 縱法逐生機

  張御這一劍斬落,斬諸絕之法霎時劈殺在了那一縷氣機之上,與此同時,背後六枚道箓隱隱浮現了一瞬。

  所謂「斬氣即斬神」。斬諸絕之法只要斬中了敵方之氣機,那麼就能將敵方斬殺!

  以往他祭動此術,是需要「重天」玄異加以推動,才能達至這等境地。

  可這具身軀僅僅只是假身,自是無法動用玄異。

  但有所不同的是,他通過道法修行的積累,再於訓天道章之中靜持劍術,又是有新的領悟,縱然達不到劍劍如此,可只要允許他積蓄一段時間,就能斬出一劍來。

  而在他方才過來的一路之上,在摧毀陣禁的同時,也是在那裡暗暗積蓄劍勢,而今正好斬了出來!

  一道劍光過處,一股生機霎時泯滅。

  底下觀戰諸人,見他一劍揮落在了空處,不解其用意,可不知道為什麼,所有人心中都是一悸,隱隱覺得發生了什麼不好之事。

  凌靈子這時也是生出一股不安之感,他似想到了什麼,神色微變,向著底下的弟子吩咐了一句,那弟子也是一驚,低頭領命而去。

  張御立身天穹,他這一劍對時機把握比上回更為準確,並不是如先前般祭出大道之印,而是在斬殺前的那一刻運法出來,可謂稍閃即逝,令人以為只是法氣動盪之時的異象。

  他一蕩衣袖,將驚霄劍還入虛空,再度往下望來,再將根本道法推動,周圍清氣湧動,若滔天之勢,向著四面八方擴開。

  元夏這邊諸人方才可是見識到了他根本道法的威力,他們之中堪稱強攻第一的裴道人,只是一個照面就被鎮壓了,正面較量分明難以與之匹敵。故他們一個個都是不願現身,紛紛遁避至廣台更深處。

  張御這時眼眸之中閃過一縷神光,這些人儘管躲藏起來,可在他的「目印、聞印」觀辨之下,其實都是無所遁形。

  他心念一轉,劍光倏然分化成五道,自上穿射而下,往著各人所在方向落去,這一每道劍光之上自是附帶有斬諸絕殺伐之力。

  底下諸人都是神情一緊,因為平道人被斬殺很可能就是與此劍器有關,所以他們並不敢抵擋這等劍光,繼續往廣台深處躲去。

  他們倒也不是完全消極,主要寶器未至,他們上去極可能被其人反殺,而即便打贏了也沒有用處,對方稍候換一具假身,還能再是返回。

  張御身上清氣騰繞,越擴越廣,飄蕩如同天霧,似乎已經到彌布虛空,隱隱將那廣台都是了包納了進來。

  同時數道劍光在清氣之中來迴繞旋劈斬,所過之處,諸物無不破散崩裂,無論是陣位陣禁,還是守持生靈,都是隨著一道道劍光而消失。

  一時之間,居然無人能夠阻住他的攻勢,這等一人撼動廣台,壓得對面元夏諸人幾無抗力的威勢,位於後面岳清澤等人看了,無不是心生震撼。

  台巔之上,鍾甲道人看了一會兒,道:「幾位上真,不能讓此人繼續肆無忌憚的往下催發道法了。」

  求全道法之人,法力心光無窮無盡,若是不受阻礙的將催發道法,若其本人願意,那麼道理上說,道法將持續擴張,以至無窮。

  尤其是張御的道法看去正面難以匹敵,要是將整個廣台真正包裹入內,那到時候他們就被動了,恐怕不動用鎮道之寶,那便不是能輕易推擋回去的了。

  女道虞月道:「我等護持周遭。」

  說著,她一運寧奉盞,將燈火青芒往內收斂了一些,遮擋住了廣台上端一部,將大半地界渡讓了出去。

  此舉儘管使得上端再是無虞,可是也將大量的空白留給了幽城金砂,故是外間無窮無盡的金砂也是包裹上來。

  只是他們是主動退縮,並非不敵,所以一隅之地尚能守的穩妥。

  張御立時覺察到,這是在限制自己的根本道法無限擴張下去,既然此路暫時走不通,那麼就純以劍器剿敵好了。

  他心意一轉,劍光再度分化,卻是比原先多出了一倍,十道劍光在廣台之上縱橫穿梭,逼得餘下那幾人連連退避。

  不過他也是發現了,餘下這五人之中,那一個方才試圖困束他之人根本道法似是偏於遁避,其不但是能夠自我遁挪,更是能夠帶著諸人一同遁走。其人似還有預斷避劫之能,劍光到來之前,便能先一步挪開。

  而且這餘五名道人看著彼此落處分散,但其實相互遮掩,隱隱罩定於他。這些人並不是真的沒了還手之力,相信只要他一露出空隙,那就會出手反擊。

  不過他也不是沒有準備。

  現在若只是單純的進攻,那樣除了聲勢浩大,場面上格外好看之外,其實沒有太大意義。便是整個廣台都是被他所傾毀,元夏照樣都能再造了出來,而此中之人方才是最為關鍵的。

  他在壓制對面的同時,其實也是在通過大道之印觀察每一個人,通過氣機分辨其之道法到底為何。

  而且他認為,像平道人那樣與他公平對決,從容斬殺的情形下來基本是不可能再出現了。

  要想對付此輩,就要像方才他斬殺那名運用赤火的道人的一般,通過斬殺氣機將之消殺。

  這裡機會需要把握準確,尤其是在這幾人相互配合的情形之下,更難找到破綻漏洞,所以他也是暗暗蓄勢。

  拖延得越長久,對他越有利,或許對面之人以為拖延下去有什麼轉機,可等他這一劍積蓄完畢,那就會斬出第二劍了。

  若得再斬一人,那麼就又好打了許多。

  凌靈子看著面前的僵持局面,儘管知道這樣的應對是正確的,可心中仍是感到不滿,這時問道:「索神圖還未到麼?」

  鍾甲道人正想說什麼時,忽然神情一動,道:「來了。」兩界通道之內似有什麼閃爍了一下,他探手一捉,將一張圖卷拿入手中。

  凌靈子一見,也是振作起來,也是在這個時候,先前那一名退下去的弟子此時走了上來,對著他一個執禮,道:「回稟上真,事機查清楚了,世道之中傳來的消息……」他與上回一般低著頭,小心說道:「裴上真如平上真一般,已然形神俱滅了。」

  凌靈子這一次聽到,沒有什麼太大反應,只是眼神幽沉,他揮了揮袖,那弟子不敢多說什麼,立刻退到了一邊。

  他原地踱了幾步,忽然轉首看向鍾甲道人,道:「索神圖上寄托的神氣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接連兩位同道被此人斬殺,那麼此寶器能夠罩定此人神氣麼?」

  鍾甲道人想了想,道:「那卻不同,索神圖此前寄托是隔著兩界通道,難免可能受某種手段的干涉,而且寄托神氣只是索神圖衍生之用,此寶器本來是作為定索神氣之用的。」說完了這些,他頓了下,又言:「總要試試的。」

  凌靈子嗯了一聲,道:「那就動手吧。」

  鍾甲道人立刻向下傳聲道:「諸位,索神圖已至,稍候合適時機,我將以此圖索照,配合諸位合力剿殺此人。」

  底下五人聽了,精神稍振,索神圖不至,就算他們圍殺了張御也無用,現在有了這鎮道之寶配合,那自是可以反攻了,於是齊齊開始運轉了自身道法。

  張御忽然感覺到,有諸多道法向他壓了過來,擠壓著他的根本道法,而此時他那第二劍還未完全蓄勢結束。

  可是他卻是立在那裡,硬扛著數人圍攻。倒不是不能躲避,而是他沒必要躲。因為這幾人都是以變化道法為主,別說隱隱之間還有所保留,就算出了全力也一樣壓不倒他。

  而在底下,紹道人此刻已是用了斷算之術,第一次算斷,他認為裴道人與張御交戰必定落敗,且最後會如平道人一般斬殺。

  而第二次算斷,他認為兩刻之內,張御會斬出第二劍。

  且為了推動道法,不待第二此算斷出現結果,他又進行了第三次斷算,他認為張御斬出第二劍後,必定又有一人被斬殺!

  只要這三算皆中,那麼從第四算開始,只要他所推算的,符合天地運轉之道的,那麼必然會變成現實,哪怕張御道法再高也是一樣。

  可他令張御道法退散,或者斬敵不中,亦或是再無法斬殺己方生機等等,這些都是可以做到的。

  而上層修道人交手,可是一點錯漏都是不能犯的,尤其是根本道法交錯,稍有應對失差,那就會交代性命,更別說他們還有鎮道之寶的配合,時機一出,就可一擊致敵!

  虛空之中,張御駕馭劍光接連劈斬,底下諸人屢屢遁避,經過這麼長久的試探,他已然看出,這等遁避之法乃在於「落於動發之前」。

  似乎劍光只要祭出去,那麼對方就一定可以躲開,可謂「兆在機先」,哪怕出劍之後再是改換也沒有區別,算是「應變而變」,所以此人在他必先殺破之列。

  此時他的劍勢已然積蓄足滿,正待對著此人斬出。只是這個時候,他忽然察覺到了什麼,轉目望去,清楚看到了莫道人身軀中的道法似正在無限上升之中,並隱隱有一股危險之感傳來,故他想也不想,劍鋒一轉,轉而朝著此人斬來!


bpd 發表於 2022-4-26 00:50
紫樞 第四百四十六章 棄命功遁先

  紹道人本是正躲藏廣台深處,等著斷算的結果。可這等時候,他忽覺一股極大危險往身上傳遞而來,不由眼瞳猛地一縮。

  他現是借助了這裡某位上真的道法來回遁避的,可他感覺根本無法維護自身安全。值此生死關頭,他是絕不會把自己寄托在別人身上的。

  而他自身道法又不足以躲避,故是他借助了其人一縷道法,帶動自身廣台之巔逃遁而去,那裡有凌靈子等幾人,想必一定能夠將自己護了下來。

  只是一瞬之間,他就來到了廣台之巔,就要對著凌靈子等人說些什麼。

  這等自救之法不能說不明智,可是斬諸絕斬殺的是氣機,無論你此時遁到了何方,既然主動參與了進攻,那麼氣機自是不可避免暴露出來。

  除非他此刻有一件鎮道之寶用於護身,那麼這一劍自是斬不下去的,但可惜身上並不具備這般寶器。

  隨著張御劍光揮落下來,虛空之中有劍光一閃而逝,隱隱約約之間,又有六枚道箓閃爍了一下。

  這一瞬間,紹道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本來張口欲言,可卻一下呆住,怔怔站在了那裡。

  這般結果,無疑證明著他是算對了,這第二劍的確又斬了一人,但是沒想到,這一劍斬向他的卻是自己,他喟嘆了一聲,當著凌靈子幾人之面,整個人一垮,如塵埃一般塌散了下去。

  凌靈子看著這副景象,眼神驟凝,心中隱隱浮現出某種不妙之感,並不覺又往底下看了一眼,那個弟子已經有經驗了,不消他說,立刻自覺言道:「弟子這就去信往元夏查證!」

  凌靈子一時面無表情。

  他看了眼下方,原本六人,現在眨眼就變成了四個。

  他注視著張御的身影,通過看著雙方鬥戰,他已是能夠看出些許端倪,張御應該是通過斬殺氣機來殺絕己方修道人生機的。

  不過肯定不是劍劍都能如此。

  平升之敗落之時因為是入神之戰,外間難見,很難判斷具體情形,可斬殺裴、紹二人之時,他看到清楚,兩劍之間是有一段間隔的。

  這等劍法要真是能肆無忌憚的斬殺敵眾,那麼場上餘下之人應該是已然敗亡了,所以此刻四人應當還能支撐。

  而其人再又祭出下一劍之前,當就祭動索神圖照索此人,若是成功,那麼就能解決這個禍患!

  他想了想,傳聲道:「諸位,此人之劍斬,內中另有玄機,無法接連不斷斬出,但是兩刻之後便就難說了,兩刻之內,我會配合諸位拿下此人。」

  餘下四人聽到他傳言,翁道人言道:「沈上真,我們要依靠你的遁法了,唯有你之遁法方能帶著我等完成各自所做之事,不然只會被其人分化的劍氣逼得無法動彈。」

  他們方才被那一道道劍光不斷追殺,根本不敢硬接,若不是張御手中劍器沒有上境氣機,他幾疑這也是一件鎮道之寶了。

  沈道人淡淡回應道:「我自當盡力,不過要如紹上真方才一般走脫,我也不會攔阻。」

  翁道人道:「好說,對付此人,我等四人當同進共退才是。」他又對莫道人道:「莫上真,你莫非真的吞化不了此人麼?」

  莫道人不禁躊躇了一下。

  此時凌靈子聲音從上方傳遞下來,道:「莫上真,你所付出的代價,三上世過後會盡力幫襯並彌補你,讓你在最短時間內補還回來。」

  莫道人仍是面露遲疑,雖然凌靈子這麼說,可他心中其實還是有些不情願,先不說吞化之事,就算成功了,由得三上世負責補還,也就意味著自己道法運轉之妙被其餘人知曉了。

  世道是世道,其餘人是其餘人,兩者是不同的。

  可現在這個情況,既涉及到自己身家性命,凌靈子語意之中又暗藏威迫,他也是不得不應下了。

  他想了想,道:「我可以極一切可能設法吞化此人,但據我自身氣機推斷,若是吞化失敗,那麼至多其人一瞬,又當復還回去。」

  翁道人卻是道:「若得一瞬,如此也是夠了!」

  莫道人又言:「還有,那張道人周圍有根本道法護持,還有劍器回護,若是能夠事先削弱,莫某把握還能大些。」

  張御周圍劍光環繞,再加上根本道法圍繞,堅若磐石,方才他們五個人都打不進去,那被相互消磨掉的道法,隨時又彌補了上來,他實在是感覺,若不設法削弱,或許這一次吞化就能撐死自己。

  翁道人思忖了下,道:「諸位,如此我等不妨請劉上真出手,為莫道友創造一個機會!」

  而此時天夏這一邊,陳首執看著前方,伸手按住前方晶玉,對著武廷執傳聲道:「武廷執,隨時準備好祭動『離空閃』,支援張廷執。」

  武廷執回應道:「武某領命。」

  陳首執此刻想了想,又傳言給了乘幽一脈的單道人,道:「單上尊,『遁世簡』若到需用時,望你能及時出手支援。」

  單道人正聲回應道:「陳首執放心,單某隨時可以出手。」

  就在這個時候,陳首執卻是感覺到訓天道章之中,有張御的傳意到來,並對他道:「首執,若是稍候元夏那處有祭動鎮道之寶拿我,萬不能祭出寶器。」

  陳首執沉聲道;「張廷執擔心對面等著我們出手?」

  張御道:「正是,方才我等既然選擇不動,那麼此刻我等也不能動,況且御有寶衣護持,萬不會被其一擊建功,總有緩和餘地的。」

  陳首執深思一會兒,才道:「張廷執若有把握,玄廷自是信任於你,可放手施為,不過萬一之時,玄廷不會坐視不理。」

  按照他本來的想法,縱然元夏那裡有針對鎮道之寶的手段,也絕無可能接連針對兩件寶器,所以一件寶器救不了,可以再拿另一件跟上,因為某種意義上,張御本人比一件鎮道之寶更為重要。

  甚至鎮道之寶壞了可以再是祭煉,而張御的作用卻是無人能替代的了的。

  而在元夏廣台下方,武廷執、正清道人二人都已是來到這裡,他們都是肅然望著上空。

  張御方才在進攻的時候,已然將上面的情況通過訓天道章傳告至後方了,元夏除了眼前參與鬥戰之人,至少還有五名求全之人守持在上方,這些應該是執拿鎮道之寶的修道人。

  根據鎮道之寶展現出來的數目看,可能還不止這些數目。故若是上方局勢凶險,那麼他們立刻就會上前馳援。

  實際上,哪怕他們不動手,只是他們本身存在於那裡,就已然是對上方形成某種威懾和牽制了。

  張御這一邊,與陳首執交流結束之後,劍器蓄勢已是逐漸完滿。他當然不可能讓對方掌握準確的蓄勢時間,每一次都會選擇拖延一會兒才是出現。

  只是此刻,他隱隱感覺到,那餘下四人鬥戰姿態變得更為積極了些,照理說,被他又打殺了一人,怎麼樣也要變得更為小心才是。

  但既然不是如此,那一定是有把握對付他了。

  他心中提高了戒備,他並不會因為自己場上克壓這四人而小看了此輩,涉及到根本道法變化,誰都不知道下一刻面臨的會是什麼。

  更何況,他所要面對的並不僅僅這四人,還要分出一部分注意力防備位於頂上的那些人。

  雙方再是對抗了一會兒,看著距離張御下一次揮劍之時越來越近,廣台上端,鍾甲道人拿起「索神圖」,對著他就是一照!

  這個時候,廣台另一處,坐在那裡的一名道人忽然一睜目,向著張御看來,同時有一股晦澀道法穿入虛空之中。

  張御這時陡然感覺到,自己神氣忽被拿定,而根本道法亦似是驟然消失了一瞬,而就在這一刻,又有另一股力量趁虛而入,他身軀微微一頓,好似是此力拘束了。

  不僅如此,在那劍器兩端,亦有力量主動迎了上來,試圖將之纏住,緊隨此後,又一道吞化之力捲湧上來,看去試圖將他一氣吞奪了去!

  這是一次配合默契的圍攻!

  他眸光微微一閃,這一刻,卻是有另一個仿若重合的自己從身軀之中浮現出來,代替自身被那道索拿神氣的攝住。而他自身則是脫離出來,對著四人所在各自斬出了一劍!

  莫道人四人大驚,並不清楚他到底是斬向何人,各自往外退避。

  張御對於此刻威脅頗大的莫道人置之不理,目光一移,霎時看到了那名最為擅長遁法的沈上真處,背後六枚道箓微微一閃,同時劍上光芒一盛,把劍一揮,霎時斬向了其人氣機之所在。

  然而劍光落下之後,其整個竟是有若電光一般,一閃不見。

  他微覺訝異,因為他能感覺到,在劍光斬殺之前,此人生機卻已然完全消失了,並不只是假身,而是正身也跟著一同滅亡了。

  他念頭一轉,隱隱猜到了真相。此人道法因為「感機在先」,可以說是應果而動,而因為「斬諸絕」的斬殺結果無法改變,所以其人道法就先一步把自身提前絕滅了,這也算得上是道法之反奪了!


bpd 發表於 2022-4-26 00:50
紫樞 第四百四十七章 削氣落敵勢

  沈道人一亡,場中還剩下翁道人等三人,張御這時意念一催,底下分化出的劍光劍勢一疾,壓壓向此輩。

  這一次他重點盯上了莫道人,這人方才試圖吞化於他,只是不曾成功,且也受到了一定的道法反吞,現在正好趁其虛弱之際將之拿下!

  莫道人方才吞化其實並未成功,連得他根本道法也是因此消失,非得過後還補,才有可能才使出來。

  這時候他哪裡還敢再留在場上,立刻往廣台上方躲避,凌靈子等人既然說好了為他提供還補,那此刻就一定要保住他!

  可到底根本道法少失,也不擅長遁法,故是逃遁的慢了一些,眼見就要被身後劍光追及。

  虞月道人秀眸一撇,立刻自寧奉盞上引下一道光芒,將劍光擋在了外面,並將他往上接引,雖然這等護持用不了幾息就會被金砂消剝而去,可卻也使得其人脫離劍光追殺。

  然而這個時候,那邊本與鎮機印糾纏的食陽蟲倏然一轉,化作一道突地朝這裡飛射而來。

  方才劉上真出手,化解張御的根本道法,對鎮機印的駕馭難免空餘了一瞬,鎮機印的氣機也是由此減弱了一絲,

  李彌真經驗何等老辣,立刻看出這是這是駕馭此寶的人分心了。

  他哪裡回放過這個機會,當即催發「食陽蟲」和「吞天蟲」上前叮附,並狠狠從此寶之上吸扯了一團寶氣下來。

  儘管劉上真抽手回來後又很快將此寶穩住,可是這一漲一消卻是打破了原本的平衡,使得他被壓制在了下風。

  而現在李彌真也瞅到了空隙,催動那食陽蟲飛速而來,往莫道人身上就是一啄。

  其人忍不住一聲慘嚎,身軀急驟化為一團氣光,竟是於瞬間被此蟲吸了一個乾淨。

  不過其人這回不是「斬諸絕」所斬,僅僅只是假身毀了去,所以他的性命算是得以保全了下來。

  可即便如此,因為吞化承負的原因,他需要元夏為自身解化承負,也是無法回轉戰陣之上了。

  其實便是真能夠這麼做,他也是會找藉口推卻,好不容易有藉口逃離這鬥戰之地,他自是不願意再出來了。

  而另一側,翁道人二人失去了沈道人的遁避之法,他們知悉只靠著自己的遁避之術,在那劍光之下難以久持,故是他們同樣選擇了與莫道人一般的做法,直接往凌靈子等人所在的廣台之地退走。

  好在張御的重點並非在他們身上,再加上兩人並沒有受到道法反奪,所以得以及時從劍鋒之下遁逃了出去,代價則是幾件隨身陣器俱被擊破。

  須臾回到了廣台最上層,身形落定下來,二人不禁鬆了一口氣,這裡的鎮道之寶靈光護持最為濃郁,天夏一時攻入不進來。

  凌靈子看著兩人,面無表情。語氣卻是帶有些許不滿道:「諸位,還真是難看。竟是被一人逼了進來。」

  翁道人二人沉默不言。

  性命都不保了,面子算什麼?

  再說也不是他們不努力,奈何敵人太強勢。沒看到那幾位上真什麼下場麼?

  他們不走難道等著被斬麼?

  鍾甲道人也是有些詫異,不解道:「『索神圖』方才明明照中了其人,也鎖拿住了其人神氣,怎麼這人還有餘力反擊?」

  虞月女道蹙眉道::「若是寶器也難以制拿此人,那我們若不動用非常手段,恐怕未必收拾得了住此人了。」

  雖然有關於紹道人的情形還未從元夏本土傳回,沈道人的結局現在也是不得而知。可她明白,就算這兩人不曾亡,現在一時半刻也回不來,以五擊一,尚且不敵,現在若只遣這二人當面對戰,這幾乎沒什麼贏面。

  凌靈子沉吟一下,道:「要說『索神圖』對其無用,倒是未必。我方才看的很是清楚,此人已然神氣已然被此寶器攝拿,但卻用某種方法避過了。

  此應該是某種上層手段,或許是上境大能給予的護持,索神圖已然將之索了去,絕無可能再用,如此我們未必沒有勝算。」

  說話之間,他目光幽沉的看向天夏那裡,方才以索神圖照人之時,其實他十分期待天夏施以援手。

  若得如此,便可壞去一件鎮道之寶,哪怕為此付出幾個上真性命,那也是值得的。

  可是天夏沒有任何動靜,而當面之敵也沒有能夠解決,可謂兩面算計都是不成。

  他走前了兩步,看向虛空天中張御的身影,不由暗下決心,這人必須除去,不然底下必然給他們帶來極大變數。

  關鍵是此刻已然無法收手了,若是不擊敗此人,其人裹挾天夏之勢衝擊廣台,他們莫非退去不成?

  上一次被整個消殺,還能說是突然遭遇了上層力量的緣故,他們無力抵擋也在情理之中。

  可現在若退,明面上他們就是被一人殺退的。無論是他自己還是元夏上層都是無法接受的,事後若是覆滅天夏後,涉及瓜分終道,那這等好事必將和他遠離。

  故是此刻絕不能退!

  損失幾個人又算得什麼?

  他看向下方,目光停留在翁道人二人身上,道:「兩位,且再試一回!」

  翁道人二人相互看了看,最後還是翁道人開口道:「根據我等察看,這人雖是一人鬥戰,可後方支援可是不少,其身後還有更多同道掠陣,故凌靈上真若要我等出戰,也需給予相應支持才是。」

  凌靈子將「定真羅」持拿而起,只是催法一運,霎時有上百件陣器化顯了出來,一時四周寶光陣陣。

  祭煉陣器所用的寶材和人力元夏這裡都是具備,故是他鎮道之寶一揮之間,立刻可以化顯出來。不但是這裡,哪怕被破壞的陣禁他也可以在瞬息之間復原,將深入裡間之人短暫圍困住。

  他道:「這些陣器兩位拿了去,此中守禦、遁避、替死、攻襲之用皆備。暫且可以助你等抵禦此人劍光。

  且我方才看過了,這人雖可斬人,但當中間隔不短,一刻之內當是無虞,故是你們那時候尚還拿不下對手,或者沒有把握,我准許兩位往此處退避,也不會因此苛責二位。」

  翁道人兩人一想,這樣倒也是一個辦法。說實話,鬥到現在,他們自認對張御的手段也有一定的瞭解了,他們不敵此人,主要是因為他們擋不住其之劍勢。

  要是隨時能退走,再配合鎮道之寶的話,也未必沒有機會。

  翁道人心念一轉,覺得還需趁此機會多討要一些幫襯,故又道:「只是場中只我二人,未免單薄了。」

  凌靈子安撫二人道:「兩位盡力而為便是,我已是向界內申援了,援助當是很快到來。」

  翁道人二人對視一眼,只得應下,兩人稍作調息,收了那些陣器上身,又就是遁光而出。

  凌靈子回頭關照鍾甲道人道:「鍾甲道友,勞煩你稍候再是用心。」

  鍾甲道人應下,他沒有去質疑凌靈子的安排,畢竟此回後者才是此回主持之人。他將「索神圖」拿出,準備再是抓取機會。

  張御在逼退二人之後,也是趁著此刻無人阻攔,催發劍勢,破壞通向廣台之巔的最後幾處零散陣勢。

  既是積蓄劍勢的同時,也為接下來的進攻掃除障礙。

  元夏的佈置一直深藏不露,現在看來,極大可能就是等著天夏的寶器,敵人越想走的,那就越不能讓其如意。

  只是攻殺至此間,至不濟也可搗亂其佈置。

  而不遠處,岳清澤等人看著精神振奮不已,而逼近前方的武廷執、正清道人等人卻是浮起了更深的警惕,他們明白,進取順利的同時,也意味著危險的逼近,元夏的厲害手段隨時可能會使了出來。

  張御正催發劍光之際,忽見廣台上方出現了兩道遁光,卻是翁道人二人又從那裡遁飛出來,他知兩人這次再至,必有倚仗,心中有所戒備的同時也沒有客氣,隨手一指,就有道道劍光朝著兩人斬落。

  翁道人二人分別祭出陣器抵擋,儘管隨即被劍器斬落,可是也阻擋了一瞬,同時因為這裡接近了上端,所以那遮掩廣台的青色芒光更為濃郁,故是二人每每遁入此中,以此避免被劍光追及。

  二人各分左右,都鬥了差不多半刻後,忽然間,自廣台之中,有一道光芒穿射而出,瞬間就罩定張御周身。

  張御立知此這是方才索拿神氣之器,方才為了躲避此寶,他是使出了自身的命印分身用以替過。

  命印分身同樣也是他,不過在被索拿了之後,暫時已是運使不出來了,非要得以定靜一段時間,重再運化才可。

  好在此刻他身上還有寶衣可得憑恃,故是當下一催此衣,身上道袍頓有一圈寶光閃爍起來,將索神圖之力拒擋之外。

  翁道人二人這次也是有自身的算計,不見「索神圖」建功,就不一起發動,此刻見到索神圖被一道同為上層寶器的光芒擋下,暗道此人果然還有手段。

  他們根本不在此停留,卻是直接一轉首,往廣台之內避去,眨眼沒入青芒遮護之內,而就在兩人離開的那一瞬間,兩道劍光穿射至他們方才所在之地,轉了一圈後,又是折返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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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樞 第四百四十八章 同玄皆應機

  張御這邊頂住了索神圖的照索,同時他也見到翁道人二人也避開了他分化出去的劍光,退入了青芒遮蔽之中。

  他眸中神光一閃,這兩人退的時機相當精準,恰恰是在他積蓄好劍勢前的那一刻。

  當然元夏是不可能推斷的如此準確的,此輩也沒可能這麼大膽去嘗試他的劍鋒利不利,應該是通過某種推算,預判了他可能祭劍的時間,在這等時間到來便提前退走。

  而雙方這一脫離,不再處於氣機彼此交纏的攻戰之中,那自然也無從斬殺。

  他知道這此輩這一退,若是不得什麼倚仗,大略是不太可能出現了,那麼下來很可能就是場面僵持。

  元夏是能從後方獲得支援,且還另一路還沒有動作,若是等待下去,於他們實際上是不利的,因為在此期間,他們等於什麼都做不了。

  他望向被那青芒籠罩的廣台,與其如此,還不如現在趁勢攻殺入內,趁著兩人還未完全走脫,設法將之追斬了去。

  這等考量在腦海之中只是轉過一瞬,隨後他便催動心光激引寶衣護持之能,同時化一道橫貫虛空的遁光,連人帶劍往青芒之中殺入進去!

  而在後方,陳首執隨時都在關注著局面,見到張御的動作,他立時知道張御這等時候為何做此選擇,當即沉喝一聲,道:「顯定道友!」

  顯定道人心中有數,當即全力催發幽城金砂往廣台內部擠壓,盡一切努力牽制那寧奉盞綻放出來的青芒。

  而其餘執掌鎮道之寶的上真,下來也是得到了通傳,他們紛紛將自身法力催動,有著清穹之氣為後盾,法力爆發可謂源源不斷。而因為早有準備,所以是所有人一齊法力,立刻便將元夏一方的寶器氣機強行壓了下去。

  陳首執此刻又他對陣前關照道:「武廷執,正清廷執,你們跟隨張廷執一同入內,設法馳援於他。」

  該投入時便得投入,他看得清楚,後面當是不太可能再出現眼前這般的機會了,還不如選擇相信張御,使力將這把利刃刺入元夏軟腹的更深處。

  至於其餘求全之人,因為身上並不具備寶衣護持,難以殺入那片青芒之中,故而只能在外接引了。

  但必要之時,他會不惜代價投入鎮道之寶。

  若是能殲滅這一路人,元夏就算還有人手,也不是這麼快能調配的過來的。一年之期若是拖過,元夏必不會再繼續,屆時哪怕損折了一件寶器,擁有足夠喘息時間,那麼也一樣可以煉了回來。

  張御這一邊,他倚仗著身上的寶衣,撕開了青芒遮護,往裡深入而去。

  因為他追的及時,憑著目印之能,很快看到二人此刻尚在遁逃,還不曾返回到那方台巔之上,此刻他忽然感覺到那青芒忽然薄弱了下去,隱隱約約好似要消散一般,立知是天夏那邊配合自己。

  他沒有錯過這等機會,起意念一催,幾乎是剎那之間,兩道劍光就是追至了兩人身後。

  翁道人二人大驚,他們不曾想,自己躲入了鎮道之寶的遮護之中,張御還能追殺了過來,而且那一股劍光令他們心中泛起驚悸之感,先前幾名同道被斬殺的景象也是從心頭泛過。

  這一刻,兩人都不約而同開始了自救。

  翁道人眼神變得一陣幽沉,他的根本道法乃是落在心神之上,可以偏轉對方本心思想法,而且道法一旦落中,對方哪怕知道自己受了影響,也無法違抗這等驅馭。

  他本來想對張御施展手段,好令讓張御放棄自己,去追擊另外一人。但是隨即他想到了什麼,並沒有選擇這麼做,卻是直接選擇影響了那名一同逃遁進來的同道,並令其覺得自身應當留下來與張御一戰。

  只要拖延片刻,那麼他就能夠脫身了。

  雖然他們同道是不能相互攻擊的,但是稍加影響那是沒有關係的。這事情是瞞不過凌靈子等人的,事後極可能會被追究,但他是上真,只要他能存身下來,現在這個局面,凌靈子又哪裡會跟他計較?

  而另一名道人,卻也是做出了與他近似相同的選擇,其人身軀一晃,竟是霎時變成了翁道人的模樣,於是場上同時出現了兩個翁道人。

  此人的道法名喚「顯通替化」,只要摘取一名同輩足夠多的氣息,那麼他就能變化成此人的模樣,甚至連對方的神通道術乃至根本道法都能變化出來。

  並且只要他願意,可以一直會持續這個人模樣。

  如今他的樣子,就是某一位被他殺死的外世修道人,並且持有其人的根本道法,所以他實際擁有兩種根本道法可以運用。這一點除了親近之人外,連此行同道都是不知曉。

  本來按照他的想法,是想通過方才的鬥戰,收集到足夠多的張御的氣機,那麼就能化變成張御的模樣了,也能擁有張御的一切能為。

  為此他表面不說,但內心在對抗張御之事上是非常積極的。

  奈何張御的手段和本事超出了他的想法,搜拿氣機之事他怎麼樣也沒法成功,感覺之中,一會兒是一人,一會兒好像又是另一個人,這等手段必須是要選定準確目標的,不確定就沒辦法運化成功。

  而更令他震動的是,原本他們六人合攻張御,這麼大的優勢,他們這一邊居然一個個的被斬殺。

  故是早在莫道人被斬殺的時候,他就放棄了原先的想法,而轉而針對了其他人。就在方才的相處之中,他全力搜集起了翁道人的氣機,到現在已然足夠了。

  故是此刻,他直接就變化成了翁道人,並且一轉身,祭出了所有的陣器護持自身,並運轉出了翁道人的根本道法,試圖影響張御心神。

  他的確受到了翁道人影響,也知道後者對自己下了暗手,便是連他自己也無法改變,因為在翁道人不曾敗亡之前,他的道法哪怕和其一致,也是及不上其人的。

  可他並不是太過畏懼,因為當他化變成翁道人的時候,他的氣機與翁道人是一致的,故而一旦他遭遇了斬殺,那死的也一定是翁道人,而不是他。

  張御忽然見到兩個人變化成一模一樣,也是微微訝異,但這並不妨礙他的進勢,劍光並沒有多少遲疑,一劍朝著其人斬落而下。

  不管對面遇到的哪一人,都是他所要斬除的對象。

  劍光過去,遮擋的陣器紛紛破散。

  與此同時,一股心神影響也是傳遞了過來,然而張御具備意印,本身道心又是堅定,幾乎很難被此力量所左右,至多只是稍微影響,故是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而此刻其人向他發動了攻襲,氣機自然也是感應到,為了避免出現更多的變數,他蕩袖舉劍,對著此人氣機毫不猶豫的就是一斬!

  那道人遭此一斬,本因為翁道人將會被斬殺,而張御照理說再要斬人氣機,當會有所間隔,那麼自己就可以趁勢逃脫了,然而那道劍光一閃而過後,他卻是一呆,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隨後整個人就化作了一團崩散的氣光。

  他並不清楚,「斬諸絕」誅滅的是御主所面對的對手,而並非通過氣機來辨認敵人,斬中你的氣機,那自然是你敗亡。

  可這由此,也延伸出了另一個結果。

  因為他的根本道法,這導致他與翁道人兩人氣機其實一般模樣的,故而兩個人實際上可算是同一人了。

  翁道人在甩下那位同道之後,便先一步遁逃,此刻已然進入了凌靈子等人所在的廣台之上,並躲入了上端遮護之中。

  他才是把心放下,可就在這個時候,他卻是身軀一震,露出驚愕難言之色,隨後大喊一聲,道:「古上真,你誤我!」

  此言一畢,他的頭顱身軀塊塊碎裂,掉落在地面上化為碰散成了一地氣霧,再是化為了烏有。

  凌靈子既驚又怒的看著眼前的景象,他萬萬沒想到,兩人在有了防備之後,竟然還會是這等結果。

  但是事發突然,他們每個人都在抵抗天夏陡然催發的壓力,這個時候其實也抽不手去救。可以看出,天夏後方與張御配合十分之默契。

  凌靈子目光之中露出狠厲之色,他心中生出直接用奉命圖之力鎮殺此人的想法,這並非難事,雖然此圖只能用於守禦,可只要對方上得廣台,就可以此圖破殺其人身上那件寶衣,然後鎮壓起來就簡單了。

  他緩緩道:「待此人上來,稍候勞煩諸位配合於我。」

  萬道人言道:「凌靈上真似要動用鎮道之寶?此舉請恕萬某難以贊同。」

  凌靈子猛然看來,道:「這是我上三世之寶,我亦可根據戰局之中的情形隨時改換策略,怎麼,你們兩殿想要干涉麼?」

  向司議笑了笑,這位拿出上三世的招牌針對兩殿,就說明已經有些心虛了,事情倒是變得有趣了。他也理解了萬道人的想法,既然對兩殿有利,那他稍候就配合一下好了。

  萬道人沉聲道:「這寶器如何使用,自是凌靈上真之事,但是反制天夏寶器才是關鍵,不可因為一個人而壞了我元夏之大局。」

  凌靈子呵了一聲,道:「笑話了,只要稍候你兩殿那一路配合我等攻入天夏,天夏豈能在鎮道之寶上與我較量,而當前之人威脅最大,我若不除,等著其人給我帶來更大麻煩不成?」

  萬道人這時抬頭看了過來,悠悠言道:「凌靈上真,你還不明白麼,事到如今,莫非你還想著,以你們這一路為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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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樞 第四百四十九章 心合祭奉命

  萬道人這一言說出,凌靈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旁邊的向司議,隨後道:「看來兩殿早有打算了。」

  向司議這時站了起來,開口道:「凌靈上真,應對眼下局勢,最好的選擇,無外乎就是諸位先行退去,重作調整之後,再做傾攻,此才為上策。」

  凌靈子道:「哦?這麼一退之後,想必稍候就是兩殿主攻,而我上三世配合你等了?」

  向司議笑了一笑,道:「我等都是為了元夏大局,又談什麼主次呢。」

  凌靈子心下暗惱,這兩人倒是拿捏的準,現在無論是催運鎮道之寶還是祭動「奉命圖」,都是是需要兩人進行配合。

  若是兩人不同意,那麼不可能在天夏壓迫之下將奉命圖的力量發揮出來。

  他若此刻是真的選擇不戰而退,回去之後,那麼無論怎麼說都是被天夏正面迫退的,那一樣要失卻主持之權,上三世豈會再對他有任何信任?宗長世主又豈會再賦予他重任?

  可他若選擇不動,兩人不配合,下來能拿捏張御的手段也使不出來。

  三人在這裡說話的時候,虞月女道和鍾甲道人都只是默默看著,並不出聲。

  他們各自代表不同世道,雖然上三世看去一體,他們願意配合凌靈子,但他們附從的是整體,而不是某一個人。

  這次上三世的決定,主持之事交託給原空世道,但可以是凌靈子,也可以不是他,若是凌靈子連眼前的局面都處置不好,更無法調和與兩殿的關係,那麼就是他自身的能力不足了。

  能力不足之人,那早些退下去也是好的。

  萬道人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沒有再去作任何催促,他相信當某些緊要時刻一到,凌靈子就不得不做出決定。

  而正在場面陷入僵持的時候,外面又是傳了一陣感應,卻是繼張御之後,正清道人和武廷執二人此刻也是衝入了那圍護廣台青芒之中,兩人身上都有一團寶光浮現,蔽絕了青芒的侵襲,顯是同樣具備著上層寶衣。

  凌靈子眼神數變,不想居然張御身上那等寶衣,天夏這裡居然還不止一件,可關鍵不在這裡,而在於他要快些做出決斷,不然天夏之人就要殺到他面前來了。

  要知在場絕大多數人,都在駕馭著鎮道之寶負責與天夏寶器對抗,要是此刻受到了攻襲,那麼勢必分心,場面上受到的壓迫必將更甚,在這等內外夾攻之下,全盤崩壞都是有可能的。

  那麼到底是留是撤?

  這個時候,他神情一動,往兩界通道之中看去,卻感應到那裡隱隱有兩道強盛氣機傳來,他眼神之中不禁流露出了一抹喜色。

  這應該是他此前請求的支援到了。

  若是此刻有兩名求全道同輩到來,填補上空位,那麼哪怕少了萬道人和向司議二人,也一樣能祭動奉命圖了了。他也能夠借此一舉扳回危局!

  不過兩界通道內的動靜,也是讓天夏這邊察覺到了,陳首執對林廷執道:「林廷執,祭動『天歲針』,阻其來勢。」

  林廷執立刻聽明白了,這並不是真的放出鎮道之寶去阻擋,而是以鎮道之寶的氣機稍作威懾,若是有支援到來,感受到這一點,必定會更為謹慎,這樣就能延阻此輩到來。

  他起法力一催,天歲針儘管未曾祭動出來,氣機卻是壓落去了兩界通道那裡,與鑿空境的氣機相互衝突。

  可這麼一來,也的確是驚動了穿渡之人,原本來勢頓時為之一緩。

  凌靈子見狀,立時感覺抓住了機會,轉首看向萬道人和向司議二人,道:「兩位,天夏有動用寶器之兆,兩位當是配合我等運使奉命圖,若其祭出寶器,當是立時將之壞去!」

  萬道人和向司議方才之言,是說奉命圖這個時候不能對付張御,而是應該針對天夏寶器,這個自是不可能推脫。

  萬道人執禮道:「此是正理,我等自當配合凌靈上真。」可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說話之際,言語稍微慢了那麼一拍。

  而就這麼一慢,聽得不遠處傳來一聲大震,廣台最裡層的陣禁破碎開來,隨即一道光氣衝破光壁,轟然落在了廣台之上!

  重重光氣散開,便見一個周身籠罩玉霧星光的身影正持劍而立,而在更外圍,有騰騰清氣瀰散開來,凡是四周被接觸到的陣禁,都是層層崩塌。

  凌靈子眼神一凝,他伸手一指頂上的「定真羅」,這羅蓋一般的寶器一轉,那些被壞去的層層禁制又是層層恢復完好。在清氣與寶器的相互催動之下,陣禁不斷崩塌,卻又不斷修復起來。

  但是他知道這阻擋了不少多久,根本道法之下,所有禁制碰到即壞,哪怕隨填隨補也是一樣,尤其是擁有寶衣,合身往裡衝撞都能破開。

  而此刻他也下了決斷,利用自己的權柄,把袖一揮,萬道人和向司議手中本是運使「煉妖爐」和「擒命煉」權柄,轉瞬就挪轉到了那兩界通道之中正在過來的兩人手中。

  既然兩人不配合,那麼就將交給這兩位來執掌,如今他就將「奉命圖」的執掌之權拿在手裡了,而不是依靠兩殿之人。一開始讓這兩人執掌寶器,那純粹是一個錯誤!

  不過這是上面決定,所以他之前沒法明著違背,但是現在戰局驟變,到了不得不做出決斷時候,那自然可以設法改變這一點。

  這個選擇十分正確,權柄這一移交,兩界通道之中的二人立刻有了底氣,卻是再不畏懼天夏這邊「天歲針」的威懾,直接從兩界通道之中走了出來,一左一右立在了廣台之上,並對凌靈子執有一禮,道:「崔子因、萊鳳鳴,見過凌靈上真。」

  凌靈子還有一禮,喜道:「兩位上真來的正是適合!」

  此刻聚成「定空煉機奉命圖」的七件寶器,除了「鑿空鏡」並不在此,乃是落在了元夏本土之中,其餘另外六件現在都是落在了這裡了,且皆為三上世之人執掌。

  凌靈子此刻一轉身,看向萬道人和向司議,道:「兩位,現在駕馭寶器自有他人,但是阻擋來襲之人卻是需要你等出力了。」

  你們不願意用鎮道之寶,那麼上前抵擋總是可以吧?這一手卻是將所需之擔責轉又甩到了兩人身上了。

  萬道人神情平靜,搖頭道:「凌靈上真有強人所難了,來者身上俱有鎮道之寶護持,我等上前,卻是無法打破,此令恕我難以奉從。」

  向司議更是正色言道:「我等來此,乃是兩殿和上三世達成協定,由我等輔佐各位駕馭鎮道之寶,現在手中既無鎮道之寶,那麼留在這裡想也無必要了。」

  頓了下,他對萬道人道:「萬司議,方才凌靈上真要我等籌備另一路攻勢,向某覺得,現在天夏主力傾攻於此,而我等後方支援又到,這裡守禦應該沒有問題了,我等是不是也可以趁勢推動進攻了?」

  萬道人好似慎重考慮了片刻,隨後頷首道:「向司議說得是,此刻確實為極好時機,正該我等發動,萬不能錯過這等機會。」

  他對著凌靈子一禮,道:「凌靈上真,時機緊要,恕我等無法耽擱,這邊告辭了,還望上真以大局為重。」

  說話之間,兩人身影竟是逐漸自廣台之上淡去。

  凌靈子心下著惱,沒想到這兩人不但不願擔責,還說走就走。但此刻他也顧不上二人了,因為隨著正清道人和武廷執到來,外圍修補起來的陣禁正被層層破開。

  他知道,儘管此來了兩名援手,但是因為走了兩人的緣故,所以局面實際上並沒有太大改觀,仍是非常被動。

  此刻只要能壞去天夏一件鎮道之寶,那麼今次之戰還有的收場。

  可是這能夠是張御身上的寶衣麼?

  在暴露了奉命圖之後,結果僅僅只是破殺了一人,毀去一件不太重要的寶衣,那三上世中恐怕許多人都無法接受。

  可是他清楚,這一點卻是必須要做的,不然這一次恐怕損失更大,他需要承擔的後果將此更為嚴重。

  故他也是於此刻下定了決心。

  他凝神屏息,伸手對著上空的「定真羅」再是一指,霎時一股玄妙氣機傳遞了出去,並囊括了元夏、天夏兩邊七件寶器。

  「奉命圖」的祭動,必須以「定真羅」為引,如此便可於一瞬間達成結果,破壞所要破壞的目標。

  而且奉命圖雖是七寶齊聚而成,但實則是單獨化顯出來的,所以並不會干涉現在正在運使的寶器。但是運法之時,先決條件必須具備,比如每一個人執掌一件寶器,每一個人都有足夠的力量運使寶器。

  最重要的,就是每一個人執拿寶器之人都是願意配合他。

  而當這一切條件都是滿足之後,那麼此寶自會顯化而出,可用來攻襲敵器。

  此時此刻,隨著凌靈子的催運,似乎萬般事物都是停頓了下來,廣台之上,展開了一副似是變演生死陰陽之理的圖卷,同時圖上便有一股宏大光華對著張御這裡照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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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樞 第四百五十章 避替奪勝數

  張御這時也是見到,虛空之上有一幅圖卷浮現出來,隨後那一道光芒就朝著自己照落而下。

  而這道光芒幾乎不可躲閃。

  他眸光一閃,意念溝通高渺之地,心光一瞬間提升到極致,將身上寶衣的護持之力全力催發了出來。

  他對元夏可能動用的手段心中有所預料,這件寶衣也是做好了被破毀的準備,兩家爭殺,有些時候的代價是必須要付出的。

  儘管他一直衝殺在前,但他並不是一個人在鬥戰,後面還有整個天夏在支持自身,對面的手段若是用在了自己身上,那麼天夏那邊就可以順勢壓上來了。

  他的這場突襲本來就是為整個戰局服務的,是為了給天夏創造出手的機會,兩邊鬥戰,目前終究是還要看鎮道之寶的角逐,依靠他一個人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而在他準備迎接衝擊的時候,陳首執這裡,卻是在圖卷出現的那一剎那,卻是伸手一指,一道光華閃空而過,恰好截住了那一道照來的芒光。

  這卻是他將鎮道之寶「離空閃」祭了出去。

  這寶器原本有蔽絕諸般鎮道寶器之能,但他知道,因為元夏存在著某些殺招,很可能是針對天夏寶器的,這件寶器未必能夠建功,甚至有此因可能而少失。

  但這是值得的!

  此刻戰局已然來到了一個關鍵的節點上,若是順利的話,就能夠一鼓作氣將元夏這一路人給攻滅了去,最差也能這些人迫退,從而打亂元夏的攻伐節奏。

  而張御正是這場攻勢裡面最為重要的一環,絕然不容有失,並還需要保持一定的戰鬥力。

  且不說張御自身對天夏的重要性,哪怕此次承擔此次責任的不是張御,他也一樣會做出這個選擇。

  而在廣台上空,隨著離空閃的遮蔽,被那光華一照之間,那寶物就此不見了影蹤,但是那一道光芒似也是因這一擊耗去了積蓄之力,也是一同散了去。

  清穹雲海之中,陳首執目注著上方,過了一會兒,離空閃落回到了手中,本來此寶光輝熠熠,然而此刻落到了掌心之中,卻只剩米粒一點光芒了,僅是些微可辨,顯是受到了極重創傷,下來定然是無法再祭動了。

  也不知道今後能否再使。這只有要交給諸位執攝去判斷了。

  他道:「明周。」

  明周道人出現一旁,道:「首執。」

  陳首執將殘餘的離空閃遞過,道:「將此送至幾位執攝處。」明周道人小心接過,稽首一禮後,便閃身不見。

  陳首執向前走前幾步,凝注著廣台所在。

  這樣的攻襲,絕無可能短時間再來一次,下來若是張御能夠牽制住對面,那天夏這邊更多的鎮道之寶就能發揮作用了,若是一切順利,此回就可能取得此前想像不到的戰果!

  廣台之巔,凌靈子見到奉命圖照落下來,半途中卻是被一件天夏寶器替代了去,不禁愕然。

  雖然他終是得以成功重創了一件天夏寶器,回去之後也是試著交代了,可這並非是他的主要目的。這也並沒能給眼前局勢帶來絲毫緩解,反還有一種被天夏預判成功挫折感。

  並且他也是很快做出了判斷,天夏下來必定抓住這個空隙瘋狂攻擊他們,好挽回一件寶器的損失,若是現在不退走的話,恐怕下來將很難捱了過去。

  可換個角度看,這也未必不是一個機會。

  萬道人和向司議兩人離開之前便已然說了,會在另一邊展開攻勢,儘管這兩人關鍵時刻不配合他,令他十分惱火,可這事絕不會是虛言,因為這涉及到了整個元夏大略,兩人絕不敢在這事上陽奉陰違。

  若是自己這邊能夠堅持守下去,並吸扯住天夏的主力,那麼當兩殿那一路殺入天夏域內的時候,那麼自己作為主持者,仍是有功之人。甚至第一大功也不為過。

  在萬道人和向司議離開的那一刻,他已經將這裡消息傳遞回去了,當然其中做過一些修飾的。只要呈書上的內容寫的好,著重提及自身的作用,把死傷說成為了戰略而不得不作出的犧牲,只要最後能勝,那麼一切都不是問題。

  張御這邊,他看到離空閃的出現遮去了這一擊,立時知悉了後方的打算,他也並沒有錯過這個後方為他爭取得來機會,心光一轉,身上寶衣綻開輝光,蕩袖持劍而上!

  他一踏足下雲芝玉台,當先就往凌靈子這裡而來,因為他看得出來,此人位於中間位置,當是這裡的主持之人,在首要剷除之列。

  凌靈子見他朝著自己過來,深吸一口氣,意念一轉,頂上「定真羅」往下垂下一道光幕,霎時隔絕了內外。

  張御見狀,眸光微動,「斬諸絕」可斬人,可還斬不破鎮道之寶,也不在此與之糾纏,不過逼迫這一步已經足夠了。

  方才他也是看清楚了,祭動那副圖卷的時候,實際是借助了手中寶器為引,隱隱牽動了周遭所有的寶器氣機,那麼只要迫其無法再祭動此寶,就可壓制無法再祭出方才手段,而天夏那邊可以將更多鎮道之寶祭來,直至將這些人全數壓垮!

  故是這裡無法攻入進去,他便折劍一轉,向著一旁劉上真斬了過去。

  這位負責執掌「鎮機印」劉上真似乎整個沒在寶器之中,好像適才一直不曾存在過一般。就算是他方才凌駕上空,以目印觀辨,也未曾見到此人。

  然而現在到了近前,卻是清楚察見到了其人之存在。

  劉上真不覺一驚,他可是全程目睹了張御的厲害,哪裡敢和他正面放對,由於心中忌憚,他連根本道法也不敢輕易放出,索性身影一晃,深深躲入了鎮道之寶中。

  張御見面前「鎮機印」大放光芒,此人也是借此寶蔽去身影,於是身形一轉,手中劍光不停,又向著鍾甲道人和虞月女道各自斬出一劍,這兩人心頭凜然,都是不約而同以鎮道之寶護持自身。

  他雖幾劍都被擋住,倒也不覺空落,這反是他所期待的。這些人越是祭動寶器護持,那越只能陷入各自為戰中,集合不出方才的威能來了。

  而崔子因、萊鳳鳴二人起初見到張御一人到來廣台之上,還以為可以很是輕鬆的解決,可是見到凌靈子居然祭動鎮道之寶消殺此人,就知這人不簡單了,等到鍾甲道人傳意於他們,知悉了此中詳情,這才恍然,看向張御的目光之中立刻有所不同,變得如臨大敵起來。

  不過那時候他們心中仍是存有一絲懷疑,可是此刻見到張御劍光所及,諸人無不退避,竟是沒有一個敢於正面遮擋,也是驚異不已。

  旋即他們發現,張御此刻又是將他們視作了敵手,他們得了提醒,卻也同樣不敢嘗試上前鬥戰,各自祭起自身所掌握的鎮道之寶,也是遮護起了自身。

  陳首執這裡通過訓天道章,見到廣台之上所有元夏修士都是選擇了守禦之勢,他知是機會已至,他沒有片刻猶豫,立刻傳命所有此刻執掌鎮道之寶的天夏上尊:「諸位上尊,全力迫壓來犯之敵!」

  他手中拿出了一枚玉丸,此是「真一元瞳」,只要祭出,就能打破場中寶器相持的平衡,從而壓倒對面。但是他沒有立刻運轉此物,而是慎重考慮了一下,朝著原先兩界通道所在望了一眼,決定再是等上一等。

  元夏,元上殿內。

  萬道人、向司議二人在收回了假身之後,沒有立刻動身,而先是向兩殿大司議詳細報知了此行經過,得到的反應是上面知曉了,除此外,並沒有任何其他言語。

  於是二人出來之後,便開始著手準備從另一路發動攻勢。

  向司議這時心下暗思,從幾位大司議的態度來看,這一回,他們作為說不定很是符合上面的意思。

  因為上三世的力量太強了,若被天夏削減一些,兩邊消耗一些,對兩殿來說說不定也不是什麼壞事。

  然而想到這裡的時候,冒出一個念頭,上面那些大能,會不會也是認為元夏的上真有些多了呢?

  而且天夏似乎是能夠求取上境的,若是在攻滅天夏的時候,這些修為精深的求全之人趁勢往上而去,那是有一定可能成就上境的,那豈不是更多人去分享終道了麼?

  若是這麼看,似乎覆滅天夏的同時,借天夏之手順帶滅去一些上真,也是上面大能願意看到的?

  這個念頭只是乍現而逝,但卻是令他心中為之一寒。

  所幸他現在已經是主持大局之人,通常不會親自下場,便是這個猜測為真,只要小心一些,只等事也輪不到他的身上。

  他定了定神,他盡快將此念頭收住,對著一旁萬道人言道:「萬司議,既然凌靈上真那邊吸扯住了天夏的力量,我們兩殿也不光說不做。也當展開另一路攻勢了。」

  萬道人緩緩道:「希望凌靈上真能夠顧全大局,他若是能頂住,那麼我們自當配合。」

  向司議笑了笑,自是聽出了這裡的言下之意,要是頂不住,那麼此後自然是以他們這裡為主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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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樞 第四百五十一章 制敵拿先手

  兩殿的這回安排倒是沒有任何拖延,若是凌靈子做得足夠好,他們也只能是從旁配合,可凌靈子若是做得不好,那也不怪將主攻之權柄搶奪了過來。

  即便這說了出去,也是他們先佔住了道理。歸根結底,還是要看各方能力之高下。

  就如兩殿本來承擔了對外攻殺的權柄,可是前幾次的失敗,這回便不得不屈從上三世,可現在證明,即便換了上三世的人,同樣也沒有太大改觀,若是還有所不如的話,那麼權柄自然而然是重新回到他們手裡了。

  向司議看了一下,因為前面戰歿了太多兩殿的求全上真,如今道法上乘的修士比之以往著實少了許多,只能從那些潛修並自願退位的司議那裡進行補充,用以補充實力,但也不過寥寥數人而已。

  因為哪怕是元夏,求全之境也是一樣難求,目前這些人,還是不知多少年月中積累下來的。少去一個,都是在消耗元夏的底蘊。

  在兩殿各自安排好後,諸司議也是一齊踏上了一處龐大壁壘,並各居其位,隨後便朝著天夏所在祭動了「負天圖」與「諸仙渡」這兩件鎮道之寶。試圖將原先那一條兩界通道重新打開。

  元夏這裡一有動作,陳首執這裡立刻便即察覺到了。這也意味著,他們可以對廣台那邊動手了。

  此前壓著不動,是因為廣台上元夏修士若是見到沒有任何取勝希望,那麼立刻就會退走,由於天夏這邊封斷兩界通道的寶器都在防備另一面,故是很難阻止此事。

  但時候這個時候,假如他們不急著下手,那就又是不同了。因為兩路進攻一定是需要某一路進行牽制的,若是牽制的人主動撤走,導致攻勢不成,那麼主持這一路之人定要擔負此責。

  故是此輩極可能會選擇挺在那裡不走,這就方便他們設法將之聚殲了。

  當然這對天夏也是一個不小的考驗。需要他們及時堵住另一面,並且將廣台之上的快速圍剿了。不然這裡拿不下,而另一條通道上的人卻是殺了進來,那局面就將反過來了。

  陳首執這時言道:「林廷執。」

  林廷執會意,當即祭守動了「都闕儀」,在這條兩界通道之內,早是構築起了層層封堵,想要衝入進來,絕不是片刻可成。

  陳首執則是親自執拿「天歲針」,以此威懾並斷阻敵方之穿渡,鎮道之寶的碰撞氣機也是遠遠傳遞出去。

  廣台之巔,凌靈子對於另一邊兩界通道的異動也是立刻察覺到了,他心下振奮,立刻向著在場諸人傳聲道:「諸位,此間當要守禦穩妥了,我等另一路侵攻即將到來,屆時天夏必難擋住我兩路攻勢,覆滅天夏就在眼前!」

  說實話,他方才見天夏不動,並沒有將鎮道之寶再壓上來,卻不信天夏手中的寶器只有這麼點,所以天夏的意思,很可能就是逼得他們不得不留在這裡。

  可他即便猜出了天夏方面的意圖,卻也只能選擇這般做,因為他的確沒有理由撤走,而他自己則更是希望天夏越晚動手越好,說不定就能逆轉局勢。

  他也不是就這麼乾等著,也是通過兩界通道向後方傳遞去了消息,說他們現在已經吸引住了天夏的全部戰力,要求兩殿快些進攻,以免錯過了時機。這樣既是到達催促的目的,也仍能凸顯出他的作用。

  萬道人、向司議這邊方才動手。就是收到了凌靈子傳來的消息。

  「錯過時機?」

  向司議笑了笑,道:「這是告訴我們,若是動作不夠快,他便頂不住了麼?局面已是如此危險了麼?」

  萬道人沉聲道:「不管他們那裡如何,兩殿按照此前的謀劃進攻。」

  向司議點了點頭,這也是尊重大略麼。正常的步驟也不算不上突襲,主攻方面本來就是要承擔最大壓力,好為他們的突入創造條件、他們的所作所為也俱是按照原先的安排來的,事後不管誰來也挑不出錯。

  至於凌靈子能不能守住,那是上三世需要考慮的問題了,他們就是想去替此輩考慮也沒那個權柄。

  而且就事實而言,現在能用以突破的寶器,也就是「負天圖」和「諸仙渡」,面對天夏事先佈置下的阻礙,他們想快也無法快的起來。

  陳首執很是沉穩,對著另一邊的進攻開始保持不動,直到確認元夏方面無法一下攻破天夏的阻礙,這才決定轉顧到廣台這邊。他倒不是托大,元夏若有什麼後手的話,還有清穹之氣能夠加以填補。

  他將那一枚「真一元瞳」托至掌心之中,稍稍一運,此物其中一孔轉向了廣台那處,便見放出了一道刺目白光。

  凌靈子感應敏銳,在真一元瞳還未祭出的時候,他感覺到了一股危兆即將襲來,他哪裡不知道天夏終於開始下狠手了。

  此時他也容不得退縮了,不得已間,他伸手對著上空一指,卻是將「定真羅」也是祭至上空,便見一團羅蓋將整個廣台遮住,擋住了那一道白光。

  陳首執對此毫不驚訝,因為張御就在廣台之上,所以他對著那裡的情況瞭若指掌,知道這個羅蓋一般的寶器乃是駕馭其餘諸寶,甚至重創能夠天夏鎮道之寶的關鍵,所以他們首先要對付的就是此等寶器。

  他手按身前晶玉,道:「單道友,設法攝了那羅蓋去。」

  單道人應有一聲,便將乘幽一脈的鎮道之寶「遁世簡」放了出來,定真羅本來硬抗真一元瞳的攻襲,已然無法做出其他回應,故此寶落下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只是一瞬之間,那架在上方「定真羅」就直接消失無蹤了。

  凌靈子見狀,一下神情大變,「定真羅」被剝去,不僅僅是奉命圖無法再祭了出來,而且他們這裡比較天夏又少了一件鎮道之寶,一角崩塌,那麼就可能導致處處崩塌。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自己沒有了鎮道之寶護持,下來又如何擋住那犀利劍光?

  張御一直在關注凌靈子這邊,防備其人再有出手,現在見到定真羅的消失,一振劍刃,轉而向其一步步走來,所過之處,被定真羅又一次修復起來陣禁也是層層崩塌。

  凌靈子此刻發現自己被一股劍氣罩定,也是心中一凜,此刻他往回撤走,那劍光一定是會追了上來,他不是擅長遁法之人,是絕對不及劍光來得迅快的。

  但是他不是沒有辦法了,他伸手一拿,霎時一道寶印飛來,懸於頭頂之上,霎時又一道光亮垂下,將身軀護住。卻是他將「鎮機印」的權柄從劉上真那裡奪了過來!

  身為此回主持大局之人,他有任意調整鎮道之寶權柄的權利。

  鍾甲、虞月兩人身份地位與他相差不大,這兩個人他是不敢動的;崔子因、萊鳳鳴二人乃是新近來支援自己之人,若是此刻從他們手中奪了寶器,怕是後面再難有援手。

  而劉上真則地位與莫道人等人身份相差不大,而且其人全程沒有什麼作為,正好拿來給自己用。

  而其人若是被斬,那麼根據方才之推算,張御每回斬過人,還要再積蓄一段時間,那麼自己或許就能再堅持一下了。

  他及時向著界內傳訊,要求寶器施援。因為「定真羅」被收走,就意味著他們這裡少缺了一件鎮道之寶,那麼他們可以再將一件寶器送渡過來,憑此就還有可能再撐住局面。

  只是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做會人人自危,為了避免人心崩壞,他還向在場其餘上真解釋自己這麼做的原因,實在是出於公心,因為只有他可以從後方請求援救,所以此刻他是最重要的,不能有損,只是為了大局考量,有些犧牲卻也是必要的。

  還有他接著保證,對於餘下之人,他絕不會再用此法,希望所有人再堅持一下,後方送來的寶器也當很快就到。

  而穩住局面後,等到兩殿攻勢一至,天夏必敗,到時候諸位都是有功之人,諸位也都能摘取終道。儘管這話有許多不盡不實之處,可的確又短暫穩住了所有人。

  在場所有元夏修士,從衣袖之中取出一枚丹丸,令之人融入了身軀之中。這是上三世事先準備好的催運丹丸,在此丹丸相助之下,駕馭寶器的力量可以更增三分,只是持續時間不長,且用於守禦才是更見效果。

  今回局面已然至此,他們也沒有再藏掖下去,直接就取用了。

  得益於此,身上氣息也是猛漲,只是一瞬間,就又頂住了天夏這邊「真一元瞳」及其餘諸寶的侵襲。

  不過他們是自暫時保全了自我,可是場中卻有一個人漏了出來。

  張御把劍一振,劉上真身前的禁制層層壞去,只是瞬息之間,兩人之間就再無任何阻擋。

  劉上真大驚,他之根本道法名喚「術氣從運」,可以遁沒諸物,乃至削減氣數,若是給他足夠時間運化,削殺到最後,哪怕是一個求全上真之人,都有可能在運法之際遇劫而亡,也有可能也會莫名其妙去求取上境,進而消失無蹤。

  只是他這個本事雖然了得,卻需更多人配合,也需要充裕的時間,現在遠還不到他發揮威能之時。凌靈子也知曉這一點,所以才果斷將之放棄了。

  他知道正面擋不住張御,但好歹遁沒之術還能用,故是一轉道法,身影霎時從自原地消失不見了。


bpd 發表於 2022-4-26 00:52
紫樞 第四百五十二章 破台化餘力

  劉上真方才目睹了張御斬殺同道的種種手段,所以很注意收斂自己的氣機,連一絲一毫也沒有洩露出去,並且連敵意都不曾露出。

  他覺得自己這一次當能蟄藏起來,他並不指望張御一直發現不了自己,但是只要拖一段時間就好了。

  因為凌靈子說過了,很快就會有另一件寶器到來了,那時候還不是要交給自己來執掌?

  被奪去寶器權柄的固然令他暗恨,也令他顏面大失,可他很識趣,並沒有表現出哪怕一點怨恨出來,現在和凌靈子翻臉並不明智,有些帳可以留待以後慢慢算。

  可是他才是利用道法躲避入了一片虛無之中,這個時候,卻有一道清湛光華從空照落下來,這故清光之中,任何污穢外染都是難以存在,以至於容納不下任何外物,在這其中,也是出現了一個與光芒格格不入的虛影。

  劉上真遭此光芒一照,頓時感覺自身氣機在虛化的界壁衝突了起來,若是再隱藏下去,勢必會被一股清光給化了去,在此逼迫之下,他無比狼狽的從藏匿之中現身而出。

  而這一道清光,正是正清道人在後方出手了,他的根本道法一經展開,不容許任何除己之外的雜穢存在,登時就令劉上真藏不住身。而且這道法時機把握的剛剛好,恰是在他躲入其中,卻又有能完全運轉起道法的時候。

  張御見此,自不是會錯過正清道人創造出來的機會,他一蕩袍袖,執劍而上,瞬息之間便即來到了劉上真近前,隨後一劍斬下。

  劉上真此刻感覺到,場中除了張御,還有正清道人及另一人的氣機罩定自己,現在他等於面對三位同輩的夾攻。

  要知只是張御一個人他都沒法對抗,更別說現在又多了兩人。看著那劍鋒過來,他知道自己必無幸理了。

  他本是可以主動嘗試散去假身,可是如此做,也有可能被劍器斬殺氣機而亡,除了能夠張御帶來一些麻煩,結果沒有什麼區別。

  這個時候,他忽然想到,凌靈子毫不猶豫的將自己手中的寶器權柄奪取回去,是因為那個時候就認定自己將被張御殺死,所以無法報復其人麼?

  「而我若是此刻散去假身,被斬殺了之後,稍候此人的劍勢因為還需要積蓄,所以你們就能借我之死暫時躲過一劫?」

  「既然如此,我憑何便宜了你等?」

  他是憑藉氣機運數入道的,可以很清楚感覺到,張御斬殺平道人和斬殺其餘人的時候氣息是有所不同的,後者氣機極為高漲,前者則顯得較為平常,也即是說,若只是斬殺敵手身軀,那麼並不需要用到積蓄的手段。

  想到這裡,他決定挺身受劍。

  這樣這樣即便斬殺了他,張御那積蓄下來的劍勢也依舊存在。

  這一劍就是他留給凌靈子的!

  他沒法親手報復此人,但卻就可以借他人之手。

  「凌靈上真,劉某且在前方等著你!」

  張御一劍順利揮下,就從其人身上一劃而過,隨後袍袖一甩,看也不看,轉身邁步,往別處走去。

  劉上真一聲長嘆,盤膝坐了下來,而後身軀漸漸化作了一縷縷氣霧,並一絲絲的化散了去。

  這一幕都是落在在場元夏諸修的眼中,除了新近到來的二人,鍾甲、虞月二人相似景像已然看到多次了,然而當此出現在自己眼皮底下時,他們也還是心中生寒。

  這刺激的他們更是全力催發鎮道之寶,利用寶器護持自身,不過心中已經隱隱有了一些盤算了。

  凌靈子也同樣是眼皮一跳,這時心中一動,眼眸深處流露喜色,傳聲言道:「諸位,後方支援我等寶器即將到來,還需穩住,只消這片刻,我等便可擋住天夏攻勢了。」

  然而天夏這一邊,已然是下定了絕滅他們的決心,卻是不準備給他們任何機會了。

  單道人在遁去了「定真羅」之後,元夏一方實際上已然處在絕對弱勢,不過是靠著丹丸相助,拔高對鎮道之寶威能推動,才是抵擋住侵襲。可是能夠得有助益的不僅僅是他們,需知這裡可是天夏的主場!

  陳首執心意一轉,泊泊清穹之氣自雲海之上翻騰而起,化為自身及諸多上真的補益,使得他們原本宏盛的氣機再次往上抬高了一層。

  他目注著元夏方向,若是能夠殲滅這一路人,那麼天夏下來就只需安心應付一路,除非是元夏之人不再進攻,而是就此退去。

  其實就算此輩真退了,再度調整攻勢也不是短短時間內能做到了,為了避開一年輪轉之期,很可能要等到來年了,那卻也是給了天夏更多的準備時間。

  如果可以的話,他很想將台上全數上真都是殺死。

  但實際上很難做到。

  現在「天歲針」已經被拿出用於阻截另一條通路,釘在了那裡,沒法拿出來再封鎖兩界通道了。所以這些人若是真的要逃,主動化散假身就可,根本不可能全部攔住。

  轉念之間,他手中的「真一元瞳」也因為心光的催發,漸漸放出茫茫白光,再於剎那間照落在了那一座廣台之巔!

  元夏這裡用於守禦得鎮道之寶比天夏到底是少了一件寶器,以少敵多,能撐一時,但卻難以久持,頓時寶光頓被層層削去,可護持之光卻是越來越薄了,這還是因為這些寶器俱是同出一源,所以才能形成個一個整體之故。

  「真一元瞳」的削殺尤其之快,好像只是一二呼吸之後,終於化開了那一層寶光,原來的平衡頓時被打破。

  那一道白光霎時落至廣台之上,但這一次沒有朝著凌靈子落下,卻是落到了方才到來不久萊鳳明身上,其人神通再高,在鎮道之寶下也毫無反抗之力,白光一閃之間,直接就被削滅了身軀,憑空消散了。

  陳首執再是一轉「真一元瞳」,白光一閃,崔子因也是登時被消殺,步了後塵。

  鍾甲道人和虞月女道這時也知道事不可為,他們兩人不再去理會凌靈子的說辭,直接化遁光飛起,衝向了那一道白芒,借助此器殺絕自身,連半點氣機也不曾留下。

  張御沒有去理會這兩個人,若是這些人誠心想走,他短短剎那間,也至多斬殺其中一人而已,他此刻卻是盯上了凌靈子。

  以元夏的規矩,這等主持一路攻勢之人,身份地位,道法修為應該是眾人之中最高,若能殺死此人,意義更為不同。

  正清道人、武廷執二人也沒有管另外幾人,而是分立在了不同方位之上,與張御一同圍住了凌靈子。

  凌靈子見局面轉瞬即下,已然事情可不為。這時候他想要散絕假身離開,可是隨即一陣危險感應就落到了身上,他立知不好,若是自己散絕而去,很可能就會被張御劍斬氣機而亡。

  他不由暗恨劉上真,若是其人不是那麼乖乖受死,竭力脫身,那麼張御必出那斬殺氣機的那一劍,如此自己就可以脫身了,何至於落到這般不尷不尬的境地?

  他的根本道法名喚「返空靈命」,可以竊奪他人之命機化為自身的根本道法。

  每日根據不同的時辰,也會演變成不同的道法,必要之時,可以捨棄一門根本道法,同時兼有兩門道法。

  現在這個時辰之內,他所擁有的根本道法為「乘名不修」,乃是他從一個被懲處的北未世道古老真龍身上奪來命機化成。

  此道法一展,任何進攻都可以用自身的化身來進行替死,而每一次化身被斬殺過後,自己便不會再受此等道法的影響了。

  這樣的手段在面對多個同輩之時可謂是異常有用,若是分身在根本道法下敗亡,那就再也不會受敵人所傷,敵人便多幾個也是可以應付。

  奈何這等道法在張御面前天然被克制,因為不拘你是什麼變化,只要你的氣機還在場上,被斬了一次就當即身亡,那他怎麼敢上前鬥戰?

  而他另外兩個根本道法,一個是強攻,一個遁法,現在強攻道法顯然沒有意義,那麼只有將此捨棄,轉而化成可為此刻用運用的遁法,那麼說不定能躲避一時。

  若是能順利退入那兩界通道之中,那麼他就可以藉著鑿空鏡之助力,回轉天夏本域。

  於是他身影微微一虛,整個人似乎還在原地,但實際上已然遁入虛空之中,往兩界通道而去了。

  然而他這等努力其實根本無有用處,那些元夏鎮道之寶因為沒有了人駕馭,已然失去了大半抵禦之力,而天夏這裡的鎮道之寶卻是由此解脫了出來。

  此刻青靈天枝從虛空之中探出一根根枝節,封堵在了兩界通道之前。並分撥出一個又一個空域,使得他只能在這些空域之中不停穿渡,卻怎麼也無法去到那通道之中。

  而之所以不直接將他鎮壓,那是防備他藉機撞上來,將自身氣機瞬間泯滅,那其人就借此逃過了一劫了。

  張御三人則是借此空域之助,幾步之後,就瞬間落到了凌靈子的前方。他眸中神光一閃,便看到了凌靈子到來的隱匿遁光,於是上前一步,把袖一蕩,橫劍攔阻在前!


bpd 發表於 2022-4-26 00:52
紫樞 第四百五十三章 侵氣皆除落

  凌靈子迫不得已停了下來,看著面前三人,他自知難是對手,尤其是張御身上的鋒銳氣機,更是讓他心中惕凜。

  但他不甘束手就死。

  特別是此刻,他總覺得自己應該還有一線生機,不當今日就敗亡在此。

  但是這需要自身竭盡全力去爭取,其實若是可以,他也是能屈能伸的。可是似他這等三上世之人,都是有道誓誓縛的,根本不會讓他們有機會做出投順對方之事,哪怕是出於權宜之計,也是不被允許的。

  好在有些事情其實並不是那麼嚴格的。

  他定下心神,用緩和語氣試著交流道:「諸位,此番是我元夏敗了一陣,但我等之間並沒有深仇大恨,便是斬殺了我,元夏也依舊可以再遣一位過來,而若幾位放我離去,我也可以付出讓諸位滿意的條件。」

  所謂滿意的條件,可以是寶材,這是最為廉價的;也可以是有關於上三世的消息,天夏就是知道了也沒什麼,彼此的差距不會因為一個消息而拉近;還可以是兩殿的一些秘密,這裡他更無心理負擔。

  他認為這些條件若是給出去,比殺死自己一個人的價值更大。

  但除此外,他也是想利用這些來拖延時間,若是此刻兩殿那邊侵入界中,天夏的鎮道之寶無法顧看這裡,那麼就有轉機出現了。

  張御三人則是沒有與他說話的意思,這個時候必須有所決斷,他們不會輕易改變此前定下的目標。至於那些隱秘和消息,真正有價值的,是根本不會允許凌靈子透露出來的。

  張御只是淡聲道:「得罪了。」於是腳下雲芝玉台光芒一泛,欺至斬來,持劍斬來,卻是以實際行動代替了自身的回答。

  凌靈子不敢和他正面交鋒,在他說話之間,就轉頭遁走。

  既然進不了兩界通道,那麼就周旋躲藏,要是直接以鎮道之寶鎮殺他,那麼他就趁勢借此削去自身氣機,避免被斬殺的結果。

  武廷執這時伸手對著其人一指,這一指之間,凌靈子身軀轟然爆開,但是隱隱約約之間,似有虛影閃過,其人一晃之間,卻又是恢復了原來模樣,緊隨著,身上遁光一閃,就如先前一樣,從原地消失不見。

  武廷執神情沉靜,方才他似見到了對方用分身替避了攻襲,可他的道法「斷分周流」乃是斷破本來,不會因為分身破散就而中斷,是會牽連正身的。

  可是他能感覺到,道法在擊破了其人分身之後,隨後再是落到了正身之上,便就不起什麼作用了。這樣若是下次再是遇上此人,道法擊落其中,也很有可能出現如此結果。

  他立時將此事告知了正清道人和張御二人。

  張御與正清道人聽聞之後,都是點點頭,表面看去,有這等道法護身,似乎就無人能夠破解了。

  可道法實際都是有辦法克制的,尤其是在提前知道了底細後,那就更好對付了。便以這等道法為例,若是有玄機變化之術,那雙方哪怕不通過接觸也能進行某種克殺。

  即便是正面相鬥,也並非是沒有破招。

  他們看得很清楚,凌靈子方才分身與正身之間的運轉並非沒有痕跡的,分身是需要提前運轉出來的,並且只是存在一瞬,所以若是對法力道法駕馭自如之人,完全可以繞開分身,直接攻襲到正身之上,這樣其道法就完全成了擺設了。

  但他們同樣也是看到,凌靈子身上其實並不止一種道法,還有一門遁術傍身,這恐怕就是彌補這個漏洞而用的,但也只能用於危險時刻的遁逃。

  所以有些道法看著難破,只是看是否找準方法。當然,這是提前知悉一切的前提,不清楚底細,那麼極可能遭受其人算計,

  若是雙方對彼此的道法都不清楚,那麼其實是相對公平的,他可以算你,你亦可算他。

  根本道法某種意義上,其實就是修道人對於自身過去行准喜好乃至修為功行的一切總結,你若是正常情形下比不過別人,那只是你的修持不如人,功行不如人,除此外,沒什麼好說的。

  武廷執方才隨意出手,也是因為現在以三敵一,又有鎮道之寶遮護,所以先做了那試招之人,算是給下來出手之人鋪路了。

  此刻凌靈子雖然遁法離去,可張御三人都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下一刻,凌靈子又是出現在了他們身前。

  這裡是青靈天枝編織出來的空域,幾乎不可能令其從中脫離出去的,現在無論凌靈子去往哪裡,最後都會回到這裡來。

  並且整個空域正逐漸收縮,能夠提供給這位的周旋的餘地也是不多了。

  凌靈子費盡心思擺脫了三人,可是一抬頭,卻仍是看到三人就在眼前,好似自己的遁逃毫無意義,也是心下一沉。

  可是即便到了這等地步,他仍就不肯放棄,運轉道法,閃身遁去。

  他能感覺到,那一個鎮道之寶正在飛速接近之中,這件寶器還並未出現在場中,天夏並無防備,自己只要在此寶到來之際,稍稍能影響一下青靈天枝,那麼他就能借此突破兩界通道了,實在不成,那就再設法拖下去!

  可是這一次,他的遁避不是那麼順利。他驀然發現,在不知不覺之間,整個空域竟是都被一層清光所遮蔽,而他自身竟是無從遁走,雖然他的分身隨即承擔了這清光的徹照,可是還不等他道法運轉,便見眼前有一抹銳利閃過。

  這一劍到來,他感覺自身再無法躲避,可是直到此刻,他還是寄希望於自身的道法能夠挽回危局,盡力將又一具分身施展出來。

  若這一劍不是那等積蓄起來的劍勢,只是尋常斬殺,那麼分身替擋上去,替自己避過此劫,那麼或許自此之後,自己不再畏懼張御的斬殺了。

  可這是無可能之事,因為斬諸絕確認的乃是斬殺目標,而不分什麼正身份身,哪怕斬殺氣機,也只是提升劍法威力的同時將可以斬殺的範圍擴大而已,斬殺的本質從頭到尾都不曾改變過。

  張御這一劍揮下,先是經過了凌靈子的分身,再是從其正身上之上劃過,便能看到後者的分身如泡影一般破碎,再是頸脖之上有劍光一閃而逝。

  凌靈子愕然怔在了原地,這一刻,他眼神之中湧現出了諸多情緒,先是悔恨不甘,再到悵然麻木,最後整個人像是劇烈燃燒的烈陽一般,化作了一道閃爍虛空的耀光,才是徹底不見。

  張御看著空無一物的所在,對著武廷執和正清道人二人道:「兩位廷執,元夏這一路傾攻已然終了,另一路傾攻尚在繼續,我等且回去支援吧。」

  武廷執和正清道人都是點首言是。

  三人俱是往清穹雲海折返,而在此際,三人卻見元夏留下的一件件鎮道之寶亦是從原地消失不見,這卻是被那些上境大能給收了回去了。

  但唯有那一件「定真羅」並沒有被收回,這是因為「遁世簡」將之托纏住了。

  可是同樣,「遁世簡」卻也再不能用了。

  但這樣的交換,天夏這邊實則是願意的。在此前的鬥戰之中,「定真羅」這寶器無疑是指引其餘寶器的關鍵,而少去了這件寶器,就算其餘寶器再出現在天夏空域之上,也難以再放出方才那等破殺寶器的威能了。

  元夏空域之內,另一條兩界通道入口所在,一處元夏壁壘懸浮於此,兩殿諸司議正聚於此間。

  萬道人、向司議二人坐在最高位上,底下還有四名道人,這是早前退位的司議,同樣也是求全之人,這回與他們一同負責進攻這一路。

  這些人早前退位,有人不耐煩俗務,出於專於修持的緣由,還有人則是爭位失敗後不願奉從,所以便自行離開了。地位雖有不及,可實力卻是仍在,故是萬、向也是給予一定的尊重。

  而在他們試著打開通路之際,有關於凌靈子那一路戰況,也是不斷傳遞到他們這裡。

  「這麼說來,凌靈上真他們破毀了一件鎮道寶器?這是一個好消息。」向司議瞭解過不久前送至得傳訊,不禁笑了下。

  元夏的鎮道之寶本來就比天夏多,現在破毀了一件,那麼更是勢窘,對於元夏來說無疑是大好事。

  雖然最近消息說凌靈子那一路幾乎殘破,接連有人逃了出來,可是只要寶器還在,還能再組建起來攻勢。哪怕無法速勝,也能把天夏慢慢耗死。

  至於這其中元夏的損失,他其實怎麼並不怎麼上心,反正損害不到他們,而且只要摘取了終道,有什麼都不到呢?

  萬道人緩緩道:「那一路具都是逃回了,唯有凌靈上真卻還存身,他倒是頗能堅持。」

  向司議一笑,道:「希望他能堅守的久一些。」

  他很清楚,凌靈子一人根本挺不了多久,用不了多少時候,他們這一路就順理成章能成為此次進攻的主攻方了。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又有一道傳訊過來,兩人接了過來一看,那裡面卻是不出意料的答案。

  向司議見到這結果,也是生出幾分唏噓,可旋即他隨手破散了訊符,抬首負袖言道:「下來仍是要看我兩殿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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