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畫演天地 作者:一木千葉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2019-9-30 23:53:0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7 29834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03
第100章 燕雀鴻鵠

  來者不善也好,來者皆善也罷,驍勇咧嘴笑著,林墨淡淡笑著,等他們下來。

  寒清在昨晚親自體會過驍勇的戰力,而來的人,除了一個侯平剡還算不錯,其他的均是些修爲連她都不及的新生。

  「找死的傢伙!」寒清暗自輕笑,一雙美眸再次流轉到林墨身上,看著他淡淡笑容,越發覺得他神祕莫測。

  「莫非……這便是物以類聚?可若是物以類聚,林墨自當如同驍勇一般也是個天驕般的人物,但是林墨此人,爲何我從未聽說過呢?」

  寒清百思不得其解,不過解不解無所謂了,只要林墨真的是截高枝就好,這樣她就不用與洛琪英同爭驍勇這截高枝了。

  「現下需要的便是確定這林墨到底是不是一截高枝……」寒清期待著接下來林墨可能證實此事的表現。

  洛琪英認識侯平剡,因爲上次御意堂的副堂主親自來招她去御意堂的時候,侯平剡有做跟隨。

  洛琪英感知不了殺意,卻能聽懂「來者不善」四字,連忙道:「驍師兄,他們是來勸英兒去御意堂的。」

  勸人,除非是強勸,否則不該存有殺意,而看他們齊齊擺出謙和模樣的,也不想是來強勸洛琪英的,那麼這殺意的所對……

  驍勇眉頭一挑,他瞧見了黃巍貯和凌截他們兩個看向他的目光中藏著的幸災樂禍。нéiУāпGê最新章節已更新

  「向俺而來嗎?」

  驍勇眼底深處,冷意漸起。

  光明正大的敵人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種暗地動刀的陰損之人,比方那何楓眠與晏鷹子,昨晚的陷害,若非驍勇崩斷了一根肋骨,借來一拳和兩刀拖延時間,他已被魏軻復搜了魂,落得個非死即傷的結局。

  黃巍貯和凌截是與他們類似的人,上次已經動用陳砌等人攔截和伏殺,這次又不知爲何引得眼前這些御意堂的同門對他起了殺機,那要是不給他們一點深刻的教訓,難免以後還會爲他製造麻煩。

  而什麼教訓最爲深刻?驍勇沒去費腦多想,他只知道,解決麻煩的最好辦法,當是滅掉麻煩。

  驍勇這是要殺人,殺掉黃巍貯和凌截!

  念起話出,卻非驍勇說話,是侯平剡說話。

  「洛師妹,師兄奉堂主之命,再次誠邀你加入我們御意堂。」侯平剡神色溫柔,語氣羨慕:「洛師妹,堂主說了,只要你加入御意堂,每月所享修煉資源當與拜入分支的內門弟子相同,即爲中品靈石三十枚,四紋靈丹十顆。」

  一枚中品靈石可抵百枚下品靈石,一顆四紋靈丹可勝十顆三紋靈丹。

  如此條件,對一個初入門將近一月的弟子而言,太好太好,對洛琪英也是有著強烈近極的吸引力。

  但是……它們再好,終是以後照樣能得的東西,反觀驍勇,若是再離他而去,以後她洛琪英別想再靠近他。

  洛琪英昨晚已經犯過一次錯,不想再犯錯,決絕拒絕:「還請侯師兄轉告堂主,師妹拜入宗門時既是拜入的賞墨堂墨殿,自當在這兩年中生爲其人,死爲其魂,那等叛離之事,還望堂主莫要強求。」

  叛師叛宗,無論在何地何處都是不可饒恕的大罪,洛琪英把轉個學堂的事定義來與它相當,直讓侯平剡的後續話語不知怎麼出口。

  幸好後續不可說,勸說還能說。

  「洛師妹,知畫宗的六處學堂的十八處學殿本就爲一體,相互升來轉去,頂多算是內部協調,和叛離之意相差甚遠。」

  侯平剡勸說著的,給出證據。

  「比方此次事情,非是誰人強迫你轉,而是如此轉法對宗門最爲有利有益,畢竟洛師妹天資卓絕,以賞墨堂的微末資源,根本無法跟上你的精進速度。」

  資源無法跟上,天資就將浪費,這對宗門便是一大損失,相應的,造成這等損失的人即是宗門的罪人。

  「洛師妹,你可知,你若成了這等罪人,會有多少人爲之痛心?」侯平剡指著自己心口,悲聲道:「別的不說,師兄我定會痛心得死去活來。」

  話語真摯若真,滿攜肺腑感人,有此等說話技巧,也無怪御意堂堂主派他過來做此次事情。

  可惜……洛琪英揖首一禮道:「侯師兄,師妹心意已決,請不必多言。」

  侯平剡感到很傷,說這麼多,感情白說了。

  侯平剡也很惱,惱洛琪英不知好歹,但他絕對不敢道出此等想法,微拍額頭,道:「洛師妹,看師兄的記性,有個事,師兄差點說了,是堂主有說,你若去了御意堂,他和副堂主會親自傳你畫道,且同時,還會請四大分支的長老也來傳你。」

  當今這個以畫入道的修真界看重的就是畫道,修爲一事,其實只要畫道上去,自然而然的便會跟著上去。

  即便不能,靈石、丹藥囫圇用下,照樣蹭蹭上漲。

  洛琪英修爲已有煉氣十層,差的就是畫道,因此她才做出忍受辭夢窟的嘶鳴慘叫,進去求那辭夢魂牌機緣的舉動。

  因而侯平剡補充的這個條件,直擊她的所需,令她起了些許動搖之心。

  此事關係她的將來,驍勇懂得不多,不好插話。

  林墨輕哼一下,搖頭道:「膚淺!畫道乃個人之道,能引不能傳,可教不可授,洛姑娘若是跟著學了,此生如無其他機緣,修至入韻便是終點,還想往上,絕無可能!」

  他人所傳授的畫道,路數已定,學它練它,便被它束縛,單純的借之崩畫凝形倒是容易,要往其中添上韻味,有所借鑑,難是很難,但方法得當,也能成就。

  可其後的歸物之意注重自我領悟,僅靠借鑑是萬萬不行,因而要成就,比起自入畫道的修士要難上千倍萬倍!

  侯平剡聞言,卻笑道:「這位師弟,能有機會修得入韻之境,這還不夠?」

  林墨鄙而視之:「入韻往上還有歸意,歸意之後方是化物,化物再前當是納神,納神再進更有聚相,再往後……畫道終極畫演天地!甚至畫演天地雖爲畫道終極,卻非修士終極!區區入韻,你真覺得夠了?」

  侯平剡反問:「難道不夠?須知宗門中的老祖大多也就入韻之境,那等修爲,已然足夠我等仰視!」

  林墨鄙視回之,而後伸手拍了拍驍勇肩頭,問道:「驍勇,你覺得夠嗎?」

  魏軻復就是入韻之境,還不是被他打臉劃脖?驍勇忽然有點小得意,也回道:「入韻之境也就那般,俺覺得遠遠不夠。」

  侯平剡不曉鴻鵠之志,懷笑問道:「那你覺得怎麼才夠?」

  驍勇認真的想了想,道:「修煉一場,怎麼也得把俺爹俺娘喜好的地方畫出來,演出來,那麼畫演天地是俺暫時的目標。」

  「大言不慚!」

  「白日做夢!」

  「癡心妄想!」

  侯平剡上下打量驍勇,冷笑道:「看你修爲時有時沒有的,不是受傷就是受創,還畫演天地,還暫時目標?真是傻子做傻夢,傻沒救了!」

  驍勇體內有靈力結晶,它們散發的靈力波動忽閃忽閃的,像極修爲時有時沒有的樣子。

  驍勇沒管它,更沒管侯平剡,他看向洛琪英,道:「英兒姑娘,林兄的話很有道理,你應該考慮一下。」

  無需考慮,洛琪英所求的是再沒人敢以白眼看她,現在看來那可不是入韻之境的修爲就可辦到的。

  而在此時,洛琪英微紅俏臉,怯聲扭捏道:「驍師兄,英兒想與你爲伯父伯母共演天地,不知可不可以……」

  「我覺得可以!」

  「絕對不行!」

  前一句來自林墨,後一句來自侯平剡。

  洛琪英沒看他們,她看的是驍勇,癡癡的,怔怔的,忐忑的,膽怯的……

  驍勇回視她的雙眸,平聲平氣,平靜的道:「若是俺的後背能夠交付與你,此事僅是小事。」

  能夠交付後背,意味著絕對的信任,意味著絕無背叛,而這麼一句話,也意味著驍勇給她機會。

  洛琪英懂,深深吸氣,鄭重道:「驍師兄,英兒會爲之努力的!」

  這般一句話,引得數人心碎。

  侯平剡的心沒碎,他心生嫉妒,心生怒火。

  「墨殿的一個廢物也想得到洛師妹?哼!看我不把你打個半死,也好讓你看清現實!」

  侯平剡擡手化掌,掌面虛畫,如畫弧,如畫圓,他掌心有靈力涌出,融入畫中,再匯聚天地之力,凝成了一朵微有霧氣的液態花朵。

  此花有花瓣,無花蕊,或者說,花心爲口,花蕊爲牙。

  侯平剡凝出如此花朵,反手一按,隔空將之按向地面。

  花朵觸地即沒,如是融入了泥土之中。

  驍勇當然不會認爲融入就完了,他忽地有感,腳蹬身動,幾乎是下一刻,他剛才所在地方的地面猛然一張,猛然一咬,赫然是那處的泥土凝成了一朵那等花朵!

  見此一幕,寒清急聲道:「驍師兄小心!這是『慢悠花'!擅於潛伏於地,擅長咬足斷腳!」

  足斷腳斷,走路必慢,慢悠之花,當是因此得名,而它的速度卻很快。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03
第101章 一手一命

  真實的慢悠花有著遁地之能,侯平剡以它入的畫道,又借畫道之物凝出了一朵微有霧氣的慢悠之花,那此花自然也能遁地而行。

  此花的快正是遁地之快,來去迅疾,來去無聲,僅當它聚集泥土凝出咬足斷腿之花時,蹤影才得顯露。

  驍勇的蹤影一直都有,侯平剡雙目盯他,神識定他,御動慢悠花緊追著他。

  「嘭嘭嘭嘭!」

  驍勇步步動,花有步步凝,慢悠花緊追緊咬,步步跟上,卻總是慢了那麼半步。

  侯平剡有些驚訝,驚訝驍勇的感應與反應,如此慢悠花乃是偷襲利器,一般的人能躲一次,難躲第二次、第三次,可驍勇呢?次次躲開!

  「可那又如何?」侯平剡話動訣動,引發地面泥土瘋狂大動,一朵巨大的慢悠花飛速凝出凝成。

  花心之口未張未咬,花瓣翻起,如壁如籠,欲要阻斷驍勇的身形,也想要困住他的身形。

  剎那之間,地上豎起一個巨大的花蕾,而驍勇沒能從中逃出。

  洛琪英小臉微白,慌神慌聲:「侯師兄!不要傷他!」

  寒清不做慌聲,她在慌神之時揚手一指,指出數道黑影,宛若利箭,卻爲數顆蓮子。

  寒清想以它們轟破慢悠花的花蕾,救出被困其中的驍勇。敗獨壹下嘿!言!哥

  侯平剡翻手一揮,有一片花瓣翻起,迎之一拍,將之一擾。

  同時侯平剡覆手一斬,花蕾驟縮,如擠如壓,花心張口,嘭聲即起。

  是花蕊之牙碰撞的聲音,是花心之口咬合的聲響。

  洛琪英臉色蒼白,悵然有失。

  寒清臉色鐵青,憤然不已。

  與驍勇要好的林墨……他滿臉鄙夷。

  「就這種小把戲也想傷了驍勇?」林墨手腕一轉,拿出一碟帶殼乾果,遞向寒清,道:「剝給我吃。」

  寒清茫然茫然,洛琪英醒悟急問:「林師兄,你是說,驍師兄沒事?」

  林墨轉頭看向洛琪英,笑問道:「你就對驍勇這麼沒信心?」

  信心建立於實力之上,洛琪英只聽寒清講過驍勇的實力,卻不曾有過見識,且侯平剡好歹也是築基初期巔峯的修士,比起獨孤翼茗、擎落峯之流要強大許多。

  侯平剡在同階之中的確強大,這麼一招也是他的必殺之術,他見此招功成,得意得瑟。

  黃巍貯和凌截見他的得意得瑟,相互對視,暗暗齊笑:「驍勇終於死了啊!」

  與侯平剡一同前來那些御意堂俊傑俊才笑不起來,因爲這是殺人啊!還是殺的同門,這可是要遭受剮肉煉魂之刑的!

  「無妨無妨!」侯平剡微笑道:「是驍勇驍師弟非要試試本師兄的招數,結果太過自大,本師兄又收手不及,這才釀成了如此慘劇,非本師兄之過!」

  一道聲音問道:「這樣也行?」

  侯平剡點頭道:「當然能行!」

  知畫宗是講門規戒律,可也得分誰,比方洛琪英這等天驕失手打死了一個廢物同窗,即便戒律殿想要懲罰洛琪英,知畫宗的那些上層也不會樂意。

  侯平剡非是洛琪英那等天驕,可他也是一殿俊才,而驍勇呢?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廢物,那他殺了驍勇,又是爲了洛琪英之事來殺,御意堂的堂主必然不會讓他受罰。

  「原來如此啊!俺也真是笨,真是笨!」

  問話那處的聲音再起,此處卻是花蕾之中,侯平剡聽辨出來,驚聲驚喝:「不可能!」

  侯平剡神識凝絲,鑽入一探,驚恐嘶聲:「怎麼可能!」

  花蕾之中狼藉一片,是花蕊的崩碎,是花心的破裂,反觀當被咬成至少兩截的驍勇卻毫髮無傷。

  驍勇的骨身已近九葉骨階,這等泥土所凝的花蕾,想傷他,侯平剡把它煉成法寶或許還有可能。

  而驍勇之所以沒有逃出來,其實是想試試這麼一朵花蕾是否有著助他骨身進階的能力。

  但現在……此事不用去管,此刻當管的是黃巍貯和凌截二人。

  驍勇起肘出拳,步動一撞,花瓣碎裂。

  黃巍貯和凌截方才還疑惑侯平剡爲何要驚聲驚恐,此時見此才懂,原來驍勇沒死!而後他們也驚恐了,因爲他們見到驍勇向他們衝來了。

  屁滾尿流,膽破魂飛……他們兩個半點反抗想法都沒起,只想逃,只想呼救。

  侯平剡想救他們,隨後雙眸微動,又坐觀一切。

  驍勇沒管他的頃刻變化,身近手出,一手一個,一手一命。

  那些所謂御意堂的俊才俊傑只見金光一閃,就見血噴,就見命亡,頓是噤聲,頓覺頸寒。

  驍勇甩掉金翅上沾有的鮮血,看了看捂著脖子倒地的兩人,搖頭輕哼:「脖子沒刀硬,就不要兩次三番的要殺俺。」

  也是驍勇實力強,換做他人,早在辭夢窟那次就已身亡,金紋蜂那次也是難逃一死。

  故而這麼兩人,殺便殺了,驍勇沒有丁點心理壓力。

  洛琪英不像驍勇那般有著那麼多的經歷,她長這麼大,白眼見過許多,死人一個不曾見過,何況這等鮮血淋漓的殺人?

  臉色慘白,腹中翻涌……洛琪英有些難受,也第二次的知道,驍勇對敵人是真的狠辣無情,而那第一次的知道,卻是金紋蜂那次。

  「這麼說來……」洛琪英眸中映著驍勇,心中想著:「以後絕對不能與他爲敵!」

  寒清也是驚訝,這麼兩個人,說殺就殺了,眼不眨,心不跳,太果決了吧!

  林墨拿那碟子在她眼前幾晃,道:「幫我剝殼啊!我等著吃呢!」

  寒清再起驚訝,驚訝林墨的表現。

  「莫非……這也是個殺伐果決的人?」寒清暗暗驚道:「不僅是殺伐果決!他和驍勇一樣不在意那兩個人的性命,說明……說明他不怕戒律殿的懲罰!」

  侯平剡也不怕,因他有靠山,驍勇此人?侯平剡輕笑道:「驍勇,套用你的話,你背景沒我硬,就不該學我殺人!」

  驍勇擡眼看他,咧嘴一笑:「怎麼?想抓俺去戒律殿?」

  侯平剡搖頭:「不不不不!不是抓你去,是送你去。」

  侯平剡聲音驟沉:「驍勇無故殺害同門,罪無可恕!衆師弟隨我出手擊殺他!」

  隨他出手,當先出手的自當是他,侯平剡也作榜樣,法寶御動,出手只爲殺人。

  那些御意堂的俊才俊傑左右猶豫,最終也想隨之出手,可他們又沒有出手,因爲他們見到驍勇出手了。

  驍勇都殺了兩人了,再殺一人,又有何妨?

  侯平剡御動的法寶是一支毒藤,如蛇竄行,如蟲噬人。

  驍勇逐鹿身法架勢,殘影晃動,臨近一踏。

  「轟!」

  土震塵起,藤斷毒濺,驍勇的骨身又沒血肉,理都不理。

  侯平剡大爲驚悚,應對倒不慢,一展畫卷,一樹凝出,護於身前。

  驍勇沒和大樹硬撼,步履一錯,身形一轉,繞而過之,欺身一近。

  侯平剡驚駭非常,慌忙御動護身法寶防住周身。

  驍勇再一繞,繞到侯平剡身後,捏拳轟拳。

  「轟!」

  拳到力到,法寶爲侯平剡做了抵擋,法寶爲這抵擋裂出裂紋,法寶爲這抵擋也攜著他撞向了大樹。

  侯平剡驚悸至極,更咳血溢血,力道有透進去,傷到了他。

  驍勇要他再傷,再是一拳,還是一拳,幾拳下去,侯平剡傷勢漸重,驚悸也變做了絕望。

  「轟拉!」

  絕望成真,是他的護身法寶碎裂開來。

  驍勇不存憐憫,拳頭再出。

  侯平剡卻在這時徒生希望,因爲一聲怒喝傳來。

  「小輩爾敢!」

  這是賞墨堂副堂主佑粱的聲音,侯平剡識得它。

  驍勇不識得,也無需識得,不止拳,不撤力,奈何外力已至,拳受阻,力受擾,拳頭威力大減。

  驍勇冷哼一聲,化拳爲爪,擒住侯平剡的後頸。

  「小輩休要殺人!」佐粱大驚大怒,引得滔天兇威轟然降臨。

  驍勇做個感知,發覺不及魏軻復散出的威壓,可也能使他的骨身有所變化。

  不急著捏斷侯平剡的後頸,驍勇於此兇威重轉身,目視中年模樣的佐粱,輕哼道:「休要殺人?俺不殺他,他就要殺俺,那俺爲何不殺?」

  佐粱也是震驚,在他兇威下,一衆御意堂的俊才俊傑已是動彈不得,寒清和洛琪英也是臉色顯白,這小子竟能轉身,竟能說話……

  等等!那邊那個拿著碟子的小子也是,他……他竟然還在吃乾果!

  「這兩個小子是怎麼回事?」

  佐粱震驚之餘,疑惑大生,後悔也起,後悔爲何沒有早點站出來。

  佐粱一開始就跟在侯平剡一行人的身後,爲的是必要時候出來勸說洛琪英,他非常希望洛琪英去到御意堂,因此見到洛琪英居然那般的在意驍勇,便猜測她不願去往御意堂的原因正是因爲驍勇。

  既然如此,他就沒有阻止侯平剡擊殺驍勇,而後驍勇未死,反要殺人。

  佐粱沒看出驍勇的特殊之處,也沒阻止,還阻了侯平剡的救人,所爲卻是一個正大光明的擊殺驍勇的由頭。

  現在一看,佐粱依然沒看出驍勇的特殊之處,可卻通過對比知道,此子非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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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碎屍萬段

  「墨殿今年是怎麼回事?爲何出了一個身具仙脈的洛琪英,又出了這麼一個非同尋常的小子?」

  林墨穿的並非墨殿衣服,但林墨顯然和驍勇十分熟稔,換言之,林墨也能說成是墨殿一系的人。

  佐粱深刻的意識到一股危機的來臨,是上上品的御意堂地位不穩的危機。

  理由太過簡單,這麼三個人若是同站墨殿一邊,宗門分配給各大學堂的資源定然會向墨殿傾斜,彼時御意堂所得將會減少。

  佐粱身爲御意堂的副堂主,不允許此等事情發生。

  思緒飛速運轉,佐粱幾息想到了解決辦法。

  「你叫驍勇是吧?」佐粱露出微笑,道:「不知你是否有去往御意堂的意願?放心,以你的表現,又以你與洛琪英的關係,去了御意堂所享受的修煉資源至少和她相當,就是……你能不能放下侯平剡,他也是依律行事而已。」

  侯平剡這個人,驍勇沒放,御意堂這個地方,他也沒興致去,他目視佐粱,道:「你的時機出現得那般的巧,是不是說,你早就隱藏在一旁了?」

  驍勇冷哼道:「既然如此,這個傢伙要殺俺時,你爲何沒出來阻止?還依律行事,哼!那個『律'是你們御意堂自己定的吧?」

  佐粱沒想到驍勇的思維如此敏捷,可此事一下涉及了御意堂,他只能打死不認。нéíуапGě醉心章、節億梗新

  「我只是恰好路過。」佐粱微笑依然:「我怎麼說也是御意堂的堂主,哪怕有要事在身,見到你對御意堂的上屆俊才出手,有那義務和責任折道過來制止。」

  驍勇可不是那麼好騙的,反問過去:「照此說來,非是你御意堂的俊才俊傑,非是你御意堂的人,你就沒那義務和責任折道了?」

  驍勇反手指著漸轉冰冷的黃巍貯和凌截,說道:「他們是我們賞墨堂的人,被你這位御意堂的上屆俊才擊殺,怎麼沒見你過來制止?」

  佐粱差點脫口而出,他們兩個是被你殺了的,可話到嘴邊,他趕忙打住,畢竟此話一出,便說明他早就在一旁看著。

  但此話不說,豈有不是默認了此事是由侯平剡所爲?

  雖然此事著實算不上什麼大事,可好歹也算一個事情,爲解決它,必要的舉措還是要做的。

  佐粱忽然一驚:「這小子不會就是想利用此點吧?」

  驍勇是利用又如何,不是有怎樣?侯平剡不管,他現下只想活下去,就道:「驍師兄,人是我殺的,我願意去戒律殿認罪,你看在此事上饒我一命可好?」

  佐粱也不想侯平剡身死,也想收驍勇入了御意堂,附和道:「驍勇,侯平剡犯了宗門戒律,自有戒律殿處置,沒有必要爲了替同窗報仇而把自己搭進去。」

  林墨也說道:「此人放了也行,因爲他是某人的私生子,殺了會惹一些麻煩,而不殺,有那把柄在,他也不敢如何。」

  驍勇對把柄不把柄的不存在意,他在意此話是林墨所說。

  「林兄都這般說了,放了他就是,不過……」驍勇伸手一扯,扯下侯平剡的儲物袋,咧嘴道:「這東西歸俺,你沒意見吧?」

  侯平剡的後頸還被驍勇捏著,性命還在他的手上,哪敢有意見?何況他是某人私生子的身份……還真是一個萬分有效的把柄,故而他有意見,也得回去問了再說。

  驍勇滿意侯平剡的答案,鬆手把他丟出去,拿起他的儲物袋往額頭上一貼,借蛻凡印的仙光抹除其上屬於他的神識印記。

  如此抹除神識印記的方法是當初在安樂城中的時候無意中發覺的,此法一出,神識比他強的人留下的神識印記也能輕鬆抹除。

  侯平剡不曉這事,卻腦袋一個刺痛的感知出儲物袋已然不屬於他,而後……他神色劇變!

  驍勇入宗不到一月,修煉也就不足一個月,竟能這般輕鬆的抹除他的神識印記,這……這簡直不可思議!

  還有!布逸蒼的儲物袋和骨棒,侯平剡得了後隨手丟進了他自己的儲物袋中,也就是說……布逸蒼的東西已然隨著儲物袋的崩碎散落在了他侯平剡的儲物袋裏。

  布逸蒼可是驍勇的好友!驍勇見到好友的東西落到了他侯平剡的儲物袋裏,天知道他會做出何等事情。

  侯平剡不敢多想,忍著傷勢,御動法術,慌忙衝近佐粱。

  佐粱後知後覺,也想起此事,暗道不妙,身形也飛速迎上。

  萬分不幸,驍勇比他們都快!

  是恐怖的煞氣一起,他們就聽到呼嘯的破風聲傳來。

  聲至人近,驍勇成爪的手宛如擒敵鷹爪,一把抓向侯平剡的肩頭。

  佐粱眼看要著,顧不上許多,揮手一拂,法寶躥出。

  驍勇見它襲來,另一隻手化作手刀,迎著它即是狠狠一刀。

  「哐!」

  聲響震耳,法寶震地,佐粱心驚,這力道好生可怕!

  驍勇也是驚然,那般一擊反震回來的力道也可怕,內視一看,相撞那處手骨已有些許損傷。

  傷不算重,轉化得來的骨元之力散去幾絲,瞬息復原,就是遭此一擊,成爪那隻手沒能抓到侯平剡。

  侯平剡平安的衝到佐粱的身旁,受他保護,驍勇冷視著他,冷聲質問:「說!這是怎麼回事?」

  侯平剡喘息幾下,堆出微笑回答:「誤會,都是誤會!都是那兩個該死的傢伙挑撥,我才……我才對那位布師弟動了手。」

  那兩個該死的傢伙已經死透了,推給他們,他們也辯解不了。

  驍勇也沒想過死人能辯解,身形一晃,來到兩個御意堂的俊才俊傑身前,一手按住一個的肩膀,聲音冰寒:「不想死就說!」

  都是些初入宗門的少年書生,禁不住嚇,三下五除二的全招了。

  驍勇越聽神色越冷,迸發的煞氣也越爲恐怖。

  佐粱沒讓這煞氣爆發,笑著道:「驍勇,此事好辦,我會代表御意堂向那位布逸蒼做出相應賠償,甚至你要願意,也可以帶他一同前往御意堂學道。」

  佐粱始終還是想驍勇、洛琪英去到御意堂,別說是身爲驍勇好友的布逸蒼,就是阿貓阿狗,只要事成,一併帶過去也行。

  誰知……晟嚴來了,同來的還有穆淵,還有周姓執事和王姓執事,他們是自高空飛過,發現驍勇的身影,折道下來的。

  他們是來找驍勇的,也是來找侯平剡的,他們神色都不是很好看,尤其是見到黃巍貯和凌截的死以及侯平剡的傷後。

  其中穆淵閉眼幾息,睜眼輕嘆道:「驍師弟,原來你已經知道了。」

  知道什麼?知道布逸蒼已被黃巍貯、凌截和侯平剡害死的事。

  「害……害死?」驍勇不願相信,擠出笑容道:「穆師兄,別開玩笑好不好?布兄……布兄怎麼可能被害死了?這……這不可能的!」

  穆淵似有不忍,立即改口:「是啊!師兄我還真是開玩笑,布逸蒼哪可能被害死了?他呀!是有大機緣了!」

  驍勇更不信了,轉頭看向晟嚴,問道:「晟師,請告訴俺到底發生了何事。」

  晟嚴想作隱瞞,可事情已經驚動戒律殿,且學樓那邊也多有人知,即便隱瞞也隱瞞不住。

  「驍勇,是布逸蒼他……」晟嚴半真半假道:「他失血過多,因之……死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侯平剡嘶聲不信,他是傷了布逸蒼,可那點傷勢根本不重,更不可能失血過多的致人死亡。

  佐粱也道:「晟嚴,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

  晟嚴冷眼看回去:「誤會?我倒是希望有誤會!」

  驍勇聽到此處,也知布逸蒼是真的已死,雙拳緊捏,艱難說道:「晟師,他……他人呢?俺想見見他……」

  人已死,再見也只能見他的屍體。

  晟嚴知曉布逸蒼與驍勇之間的友人關係,不想他見,道:「逝者已矣,還是不打擾他吧。」

  驍勇艱難又道:「可俺出去大半月回來,還沒見過他啊!」

  穆淵上前安慰道:「驍師弟,他雖不幸身死,卻依然活在你的記憶中,你於記憶中見他即可,何必打擾他呢?」

  一個「不打擾」,有幾分道理,再來一個它就有幾分詭異了。

  驍勇冒出一個不好的想法,他不想它是真,他需要確認它不是真。

  「兩位執事,」驍勇徹骨目光躍過去,「你們是戒律殿的人,管的就是宗門內的判罪懲戒的事情,那麼布兄的屍體當在你們的儲物袋中,那麼……請拿出來讓俺看看。」

  說的「請」,卻無半點請人的意思,驍勇語氣中有著的是徹骨的威脅。

  周姓執事想著他給過魏軻復一拳兩刀的事,又想著他爲了宗門變成了廢人的事,應了這份威脅,示意王姓執事拿出布逸蒼的屍體。

  王姓執事輕輕一嘆,提手撫過了儲物袋。

  「咚!」

  一具被某種透明的水晶包裹的屍體出現,是布逸蒼的屍體,驍勇確認這事,更確認另一件事。

  因這事,驍勇身上的煞氣,身內的煞氣,全數炸開,直衝雲霄,與之相伴,是來自九幽般的聲音出口:「姓侯的!俺要將你碎屍萬段!」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03
第103章 外力介入

  布逸蒼身上血肉有多處腐爛潰爛,其中腐爛之處並非屍體存在時間久了所致,是某種毒物造成的,而那潰爛之地則是布逸蒼死前抓撓出來的。

  也就是說,布逸蒼絕非失血過多而死,他是被人毒死的,且從中毒到身死這個過程中,他受盡了折磨。

  布逸蒼視驍勇爲友,驍勇又何嘗不視他作友人,現在見友人的死狀這般悽慘痛苦,驍勇的煞氣迸發而沖天之下,一語「碎屍萬段」出,就是燃燒怒火的身形出。

  身出要殺人,要殺侯平剡這個人!

  佐粱是有跟在侯平剡的後面,可他僅是跟著,對侯平剡的所作所爲沒怎麼關注,至多就是知他傷了人,搶了儲物袋,卻不曾在意他是如何傷的搶的。

  而佐粱對侯平剡的手段也是瞭解,知他有個少有在人前顯露的殺招的殺敵之效就是造成布逸蒼這等死法,也就認爲此事的確是侯平剡偷偷所爲。

  但有認爲也不能讓驍勇殺了侯平剡!

  佐粱身未出,是法術出,擡手虛捏,一隻靈氣大手凝出,一把抓向驍勇。

  這靈氣大手是知畫宗比較常見的法術,莫道一用過,魏軻複用過,它叫「擒靈手」,術出難躲。

  驍勇與佐粱的實力懸殊太大,也的確躲不開它,一招便被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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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擒住了就真的擒住了嗎?御意堂不是戒律殿,副堂主也非副殿主,佐粱就比不上魏軻復。

  驍勇繃身又繃力,吸氣又暴喝,擒靈手?哼!崩裂崩碎,攔不住他。

  驍勇再進,可沒在莽衝,他爆發全力的施展逐鹿身法!

  「轟!」

  地裂地陷,是地面經不住驍勇的落腳一踏。

  「拂!」

  影碎影消,是殘影跟不上他的身形速度。

  驍勇的身影宛若消失,消失於眼觀,消失於神識。

  前者是如真的消失,後者對佐粱等人而言,只是稍變模糊。

  「不對!是消失了!」佐粱臉色驚變,神識所見的身影不是真身!是殘影!

  「不好!」佐粱弄不清驍勇是如何辦到的,卻清楚危機已經臨近侯平剡!

  「呔!」佐粱一聲急喝,急忙御動法寶,御去保護侯平剡,隨即……他亡魂皆冒!

  蛻凡印的仙光可輕易抹除他人留在儲物袋上的神識印記,當是也能抹除他人的神識探查。

  驍勇知道與佐粱之間的懸殊實力,知道有他相護,難以斬殺侯平剡,就靈機一動的以仙光覆體。

  此舉一用,身影雖沒能讓他的身影在他人的神識中被完全掩去,可也容易讓他人誤以爲他的本體也是一道殘影。

  驍勇藉此方式「消失」,卻沒有殺向侯平剡,他欺近了佐粱的身前,一拳轟向他的面門。

  糅合了全速和全力的一拳,嘭嘭破風,嘭嘭爆音,威猛勢猛,當真駭人。

  佐粱剛急忙出招,撤招想擋已有不及,而看驍勇這一拳的聲勢,不擋又必遭大傷。

  危機時分,佐粱撤身急退,同時心念急動,動用他的畫道之物護身,誰知佐粱卻見到驍勇嘴角一咧。

  虛招?不!驍勇是真想打他佐粱!

  佐粱身爲學堂副堂主,當爲人師表才對,可見到侯平剡欺負布逸蒼卻不阻止,間接害死了布逸蒼,當受懲戒!

  但這只是順帶,驍勇真正要殺的是侯平剡,如何殺?毒殺!

  拳出之時金線已備,拳落空時金線已去。

  金線有染色,當爲大毒,周姓執事早已結畫,中毒之後尚要趕忙驅針驅毒,侯平剡也就築基初期巔峯罷了,中了,有他好受的!

  「叮叮叮叮!」

  驍勇眉頭驟挑,這般響動說明侯平剡沒被金線刺中。

  有姚小姝和煊卓能以護甲擋金線的事在前,驍勇沒往侯平剡身上可能包裹著護甲的身軀攻擊,他攻擊的是他的手掌手臂、脖子後頸和麪門這些暴露於外的地方。

  而攻擊之處這麼多,侯平剡的護身法寶又早被轟碎,當不能全數顧及,除非……有他人爲他做了抵擋。

  驍勇餘光四掃,雙目落到侯平剡的身上,拳頭一轉,也轟向了他。

  「嘭!」

  拳頭沒能轟中,果然被他人的法寶擋下,而這他人竟是晟嚴。

  驍勇沉聲一問:「晟師,你這是何意?」

  晟嚴嚴肅回答:「驍勇,你不可殺他。」

  驍勇反問:「是要拿他到戒律殿審問?」

  晟嚴說道:「此爲一點,第二點便是,你已殺了兩人,若是再殺一人,便已至三。」

  許多事不能過三,於知畫宗殺人之事,及三也不行。

  驍勇咧嘴笑道:「可如果俺非要殺他不可呢?」

  煊卓出來接話道:「驍師弟,你辦不到的,放棄吧。」

  驍勇再強,終究只是骨身強,且只有一人,反觀侯平剡那邊,不想他死的有個佐粱,不想驍勇殺他的有晟嚴、穆淵和兩個持律執事。

  驍勇想辦到,難度甚大。

  「可就因爲這分甚大難度就放他不管嗎?」

  放過了侯平剡,他被帶去戒律殿,或許會受到應有的懲罰,可也極有可能因其背景而無恙獲釋。

  驍勇接受不了後一種結果,偏偏後一種結果變成真實的可能性極大。

  「此時此刻,若是俺有靈力就好了。」

  有靈力就能催動特製法寶,比方用炸出的截脈仙霧給侯平剡一個好看。

  驍勇心頭一動,靈力是沒有,可靈力結晶卻有!而它們又被靈力結晶蛻過凡,應當能受他的御動才對。

  驍勇內觀一御,果然可行!

  侯平剡或許是見到性命已然無憂,在此等時候竟然散去了害怕,挑釁道:「驍勇,仗著有點實力,你還真當自己能夠無法無天了?還說什麼要把我碎屍萬段,來啊!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做到!」

  不怕挑釁不夠,就怕作死不足。

  侯平剡居然還拿布逸蒼說事:「驍勇,你該學學布逸蒼,至少他知道乖乖交出儲物袋,否則的話,他的死絕對比現在還要慘上百倍!」

  驍勇未動,林墨當先忍不住,當先一動。

  挽手筆出,正是斂去了仙意仙氣的點睛仙筆。

  林墨持它,隔空一筆。

  「撕拉!」

  筆落破空,筆落破語。

  侯平剡慘叫一聲,再難說話,驍勇要他永遠都不能再說話!是他翻手一掌的拍向侯平剡,這才是虛招,殺招是另一手手腕一轉,先後脫手的兩件特製法寶。

  林墨疾筆急語:「退!不想死的就退!」

  寒清微微一怔,隨即基於林墨的莫測之感,拉著身旁的洛琪英飛速後退。

  無需林墨急語,佐粱莫名心悸的也知後退,就是後退了,侯平剡難有活路,故在後退之餘,他也御動法寶爲之護身。

  周姓執事和王姓執事看清了那兩件法寶的來歷,也有後退,也有爲之護身,但護身的對象卻是驍勇和侯平剡他們兩人。

  那些御意堂的俊才俊傑見大家都退,不敢不退,唯有晟嚴和穆淵不退反進。

  「驍勇住手!別做傻事!」晟嚴在昨晚見過那兩件法寶,知道它們來自截仙陵,他就怕驍勇這一用便是和侯平剡同歸於盡。

  穆淵不退反進的想法,想來和晟嚴差不多。

  可他們進不了,有一道筆落凝出的刀芒阻了他們的道路。

  筆是點睛仙筆,阻了他們的即是林墨。

  林墨阻了他們卻沒管他們,再次動筆,動了幾筆。

  「轟轟!」

  轟鳴巨響中,火光和毒霧相輔相助,威力翻贈,若非林墨動筆所用的是點睛仙筆,若非他的動筆的目的是壓制威力,如此威力當凝做一朵直上雲霄的蘑菇之雲,會於剎那之間,驚動四方,響徹宗門。

  即使如此,在場的衆人也有種末日降臨的錯覺,驚恐驚懼,汗如雨下。

  林墨也有汗,並非被嚇出的,是修爲不足的強行發揮點睛仙筆引發的,而他的眼眸……有些冷。

  驍勇身處爆炸之中,哪怕有用靈力結晶催動的巨石相護,又有兩個執事的法寶保護,還是一身已近九葉骨階的骨身,受傷也是很重,可他沒管傷勢,他是目視一個方向,眼眸冰冷。

  那邊的侯平剡沒死,再這等雙重爆炸威力中都還沒死!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保護了他。

  還有就是,特製法寶的爆炸也被一股無形力量影響了,影響來威力狂翻幾倍!

  換言之,方才那一瞬間有兩股外力介入。

  這兩股外力是否來自同一人,驍勇確定不了,可有一點能做確定,保護侯平剡的那股力量不想他死。

  而另一股力量是否是想借威力的翻倍想要他驍勇死,還需要其他線索與之相符才能確定。

  想到此處,驍勇也放棄了吸收混在蘑菇之雲中的截脈仙霧的事,以免被人拿來大做文章,而後抓出一把治傷靈丹丟入嘴中,假意的借著藥力,實則借用骨元之力的緩緩恢復身上傷勢。

  至於侯平剡,有那麼一股力量護著,此刻殺肯定是殺不了了,但以後總有機會!

  驍勇眼眸更爲冰冷,煞氣反而全數收斂。

  斂卻未消,如那裝入木桶的火藥,只待機會一到,將之一點,彼時……不管是誰保護,驍勇都要讓侯平剡爲布逸蒼陪葬!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03
第104章 骨中畫石

  實力不夠,連殺友大仇也要等機會一到才報,此事來得憋屈,但夢中猛虎也有只能食山澗野果,只能吞葉下小蟲,還要遭受狐猴豺狸的欺負的時候,區區憋屈又算什麼?

  驍勇忍著,忍著!也前所未有的渴望著!

  渴望變強!唯有變強!

  若是足夠強大,哪怕侯平剡有那股力量保護,驍勇也能強行將之斬殺,不!是他足夠強大的話,侯平剡懼他怕他,再有十個膽子,也不敢對布逸蒼如何如何!

  受火光和毒霧的遮擋,受那兩股力量的擾亂,爆炸範圍之外的人看不見其中的狀況,也感知不出裏面的人是生是死。

  可如此爆炸,他們退得快也能感受出威力的可怕,試想身處裏頭的兩人誰又能活?

  但……還真活了!

  嘭的炸響,狂風驟起,火光和毒霧被吹開,一條通路顯現,衣服多有破爛的驍勇一步一步的走出來。

  由通道望去,越過驍勇,可見侯平剡竟然也沒死。

  佐粱如喪考妣般的神情飛速散去,拍胸舒氣,暗呼幸運!

  侯平剡是已定的俊才,驍勇是將定的天驕,他們真要這麼一死,知畫宗高層定會震怒,彼時承擔責任最大的可就非他佐粱無疑了。

  周姓執事和王姓執事則是暗暗震驚,驍勇沒死倒還可以解釋,畢竟爆炸是他弄出,他應該早有準備才是,可這侯平剡居然也沒死!柏渡億下潶演歌館砍嘴新章l節

  這完全出乎意料,而後他們得了恍然,是他們見到了侯平剡周圍的火光和毒霧進不了他周圍五尺。

  「這是有人保護他啊!就不知這人是誰?」

  兩個執事猜不到,晟嚴也猜不到,不過晟嚴沒有去猜,他見驍勇沒事,心中的擔憂也就放下了。

  穆淵一副還未反應過來的樣子,不止是他,洛琪英、寒清和那些御意堂的俊才俊傑,甚至包括侯平剡也同他一般思緒嗡亂,反應不及。

  那等威力可怕的爆炸竟然出自驍勇之手,他太可怕了吧!而他才入宗還不到一個月……

  「我的娘啊!他他……他是怎麼修煉的?」

  「你問我,我問誰去?」

  「我只知道,從今以後,這個人,我是絕對絕對絕對絕對不會招惹!」

  沒招惹驍勇的人經歷方才的事情也不敢招惹他,可已經招惹了的呢?侯平剡除了滿心的恐懼,也就剩下滿心的懊悔了。

  「我真是笨到家了!能被已是天驕的洛琪英看上的人能是普通人?既然不是普通人,我是吃錯了什麼藥才會去招惹他呀!」

  驍勇沒管衆人想法,他徑直來到周姓執事和王姓執事身前,道:「兩位,俺受傷了,需要回去養傷,後面的事就交給兩位了,而後……希望兩位和戒律殿能夠秉公辦理。」

  周姓執事微笑道:「放心,此事我會稟明殿主,由殿主親自審理。」

  聽到這話,驍勇確實放下了許多的心,但他也知道,如果侯平剡身後的人真要保侯平剡,誰來審都區別不大。

  爲此,驍勇走去林墨那邊,說道:「林兄,賞墨堂那邊,我們今天就不去了,我們先回去可好?」

  林墨在剛剛耗力過多,也累了,需要休息,沒做拒絕。

  驍勇、林墨、洛琪英和寒清回小院那邊了,是晟嚴御動飛行法寶送他們回去的。

  這邊該收走的收走,比如屍體,比如火光毒霧,該帶走的也帶走,比方侯平剡,比方一衆御意堂的俊才俊傑。

  佐粱隨了這邊這些人,他要去戒律殿那邊關注事情的發展,穆淵則去了學樓那邊,他是要去安撫那邊被嚇到的師弟師妹。

  另一邊,在爆炸初起時,有人喃喃低語:「是何人出手救的他?此人好生厲害!也好生的……詭異……」

  一場爆炸,有兩股外力介入,此事本身就詭異。

  但再詭異,驍勇也沒實力去應對,故而一回小院那邊,他就迫不及待的提升實力。

  如何提升?吃丹藥提升!

  當初在安樂城裏,驍勇被煊卓以骨語草困著的時候,曾借煊卓的故意離開,用著靈丹和靈石恢復傷勢。

  誰知上百數的靈丹和靈石耗去了七七八八,傷勢也才好個七七八八,造成這一結果的元兇是那株骨語草,是它吸走了其中的藥力,借之變得更爲精神和鮮活。

  驍勇是骨語祖藤借用那株骨語草的斷裂崩碎的草葉轉化過來的骨人,他的骨身自然就有吸收藥力的作用。

  方才在爆炸範圍中時,驍勇抓了一把治傷靈丹丟入嘴中,爲他借骨元之力恢復傷勢做掩飾。

  這些靈丹化出的藥力果然自行融入了他的骨身之中,也果然使他的骨身組織變得精神了也鮮活了。

  這般變化並非骨身的骨階的提升,卻能提高骨元之力的效用。

  做個比喻,若是十縷骨元之力煉化之後可使骨身骨階提升一絲,有了這些藥力的融入,僅需五六縷就能使之提升一絲。

  骨身的骨階提升,越到後面所需的骨元之力的數量越是恐怖,驍勇那條肋骨轉化它的速度又不算快,混沌化物丹又只剩兩顆。

  至於困山術……此術是有效果,可驍勇身上還有傷,擔心用它會適得其反,就以後再說。

  至於現在,驍勇再吃一把治傷靈丹,再融藥力,翻手拿出一顆混沌化物丹,一口吞下。

  還是那股滄桑渾厚的奇異之力,還是它對丹內躥出的靈力做了某種質變,所得的質變靈力還是分作了數份,還是去向了蛻凡印處、仙骨處、骨骼處和符文處。

  所得變化還是那些,驍勇就沒作理會,專心御動那些骨元之力,或以之拿來治傷,或將之煉化後藉以強化骨身。

  傷勢漸漸恢復,骨階漸漸提升,門外三人卻焦急焦躁,是洛琪英、寒清和晟嚴三人。

  林墨也在門外,他吃下一顆靈丹,稍作調息就精神滿滿,他沒有焦急焦躁,他相信驍勇,也相信給出的混沌化物丹。

  混沌化物丹和驍勇都值得相信,沒過多久,驍勇骨身的傷勢完全癒合,再過一段時間,骨身的骨階也達到了九葉。

  九是數之極,九葉骨階算不上骨身之極,可也是一個大境界,此身一成,此時看不出什麼變化,但若撤下了幻易血石就能明顯的發現,驍勇的身軀已從最初的八尺高變成了三丈之高。

  此乃身形變化,實質變化是他的骨身的硬度已和百鍊精鐵相當,換言之,不能損毀百鍊精鐵鑄成之物的攻擊,對他已經無效,如那最常見的石塊術、火球術之類。

  力量方面,驍勇估摸著三萬斤是有了,即是能舉起三萬斤的東西,如此力量轟出的拳頭,出拳方法得當,力道自當更大。

  驍勇不滿足於此,他還要骨內作畫。

  畫丹田?畫經脈?驍勇尚未入它們的畫道,畫不了也畫不來,他要畫的是他的碎石。

  畫丹田和經脈的目的,還不是爲了修煉功法,可驍勇已經有了一個畫骨神訣,沒必要再去修煉其他功法了。

  再有就是,有仙骨煉化凝出的靈力結晶,他也可以借之使用法寶和符篆了,想來短刀也可以,那他也失去了修煉功法,以來煉出使用它們的靈力的必要。

  當然,如果能夠入得丹田之畫和經脈之畫的畫道自然更好,因爲失去了它們,靈力不能依著法門運轉,法術就施展不出來。

  「當然,如果通過那些骨杖悟出其上屬於白骨人的法術,要不要丹田和經脈也無所謂。」

  驍勇想到此處,收斂心思,拿出紙鎮,用它作筆,用地作紙,御動剩餘的骨元之力,畫那五筆碎石。

  白骨人沒有丹田一說,他們以畫入道所化之物的地方就隨他們喜歡,是以要得他們體內的骨語草,才需要解剖他們的屍體,從中去找。

  驍勇曾有丹田,那時所入的石畫也是在丹田中畫的,他覺得那地方熟悉,就在相應地方畫了起來。

  一筆一畫,一筆一畫……變故突起!

  是一顆靈力結晶忽然一動,經由驍勇手臂手掌躥入紙鎮之中,瞬息間,那些藉助混沌化物丹凝出的砂礫飛速聚集,排成了一副小小的碎石之畫。

  石畫一成,驍勇對骨元之力的御動轟然崩碎,那些靈力結晶自行飛來融進石畫之中。

  驍勇瞬間懵了,這是什麼情況?按照畫骨神訣上的說法,不是該是骨元之力凝畫凝聚嗎?

  驍勇隨即醒悟,是筆錯了!白骨人作畫用的是骨筆,而非紙鎮。

  驍勇隨之又驚喜,是融入了靈力結晶的碎石之畫在瘋狂吸收周圍的天地靈氣,憑之凝向透明石頭的模樣。

  驍勇隨後又驚然,是透明石頭越凝越像也越凝越大,大有撐壞他的身體的架勢,而這正是沒有丹田的壞處。

  丹田看似小小一處,內裏空間卻似如天地,區區透明石頭無論怎麼變大也大不過天地。

  反觀骨身,除非骨身變大,否則內裏空間就那麼大點。

  「可看畫骨神訣上面記載,骨元之力所成之畫不存在這種危險啊!」

  驍勇想不通,便在這時,一道提醒傳入了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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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你們真窮

  「以符文覆之!」

  提醒之聲難分男女,但提醒的話語卻直擊要點。

  瘋狂涌入透明石頭的是天地靈氣,驍勇體內那道肋骨上的符文又是轉化天地靈氣的功用。

  一涌一轉,若能達到平衡,透明石頭就不會再有變大,眼前危機自然解除。

  驍勇轉念想明,不做怠慢,神識卷向肋骨上的符文。

  符文雖是由鄔皓老祖畫成,卻被他贈予了驍勇,驍勇便是它們的主人,它們自當受驍勇的御動。

  故而神識捲去,它們紛紛飛離肋骨,依照驍勇的心念,如那撲果飛蛾,眨眼之間將那透明石頭覆蓋起來。

  「嗡嗡嗡嗡!」

  符文顫慄,符光大顯,轉化之力紛紛運作。

  奇怪的是它們沒去轉化透明石頭中的天地靈氣,它們挑了更容易轉化的靈力來做轉化。

  靈力皆是靈力結晶融合而來,而靈力結晶得過蛻凡印蛻凡,已然起了變化,因而以它們轉化而來的骨元之力也當與衆不同。

  它們的確與衆不同,是它們凝做一層力量薄膜,將覆蓋了符文的透明石頭做了包裹阻礙,憑此減弱它對天地靈氣吸收的瘋狂程度。

  一阻一轉,透明石頭的變大之勢漸緩漸慢,漸近終止,被它撐壞骨身的危機到此算是暫時解除。輸入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觀看醉心張節

  驍勇清楚,想要完全將之解除,需要讓透明石頭變得穩定,而這得有蛻凡印的相助。

  有念即有成,如同當初穩定透明石頭那般,兩道蛻凡印分別散出無形之力,分別牽出兩絲靈氣之線,分別引向它們各自,隨後於其中幾個流轉變化,爲靈氣之線添上輝光,最後還送它們折返而回。

  當初是一去一回,宛轉不斷的循環,現在卻不是,因爲攜輝光而回的靈氣在將輝光融進了透明石頭之後,被符文轉化成了骨元之力。

  但這也不是回了就不去了,透明石頭對天地靈氣的吸收還是有的,那些新吸收來的便是去向蛻凡印的靈氣。

  驍勇看著這些變化,總覺得少了什麼,他一時沒想到,沒再費腦深想,他想的是,到底還試不試用骨筆畫石。

  試肯定是要試,畫骨神訣的後續可有用得上骨元之力所凝的畫道之物的地方,可時間不是此刻,畢竟這透明石頭尚未完全穩定,不適合再在體內做大的動作。

  擔心骨元之力的耗去,導致那層力量薄膜的崩潰,驍勇連小的動作都沒做,他起了身,開了門,微笑面對林墨、晟嚴他們。

  「俺沒事了,傷都好了,」驍勇也不作隱瞞,「而且實力還有所精進。」

  晟嚴、洛琪英他們焦急焦躁的是驍勇的傷勢問題,因爲他們都有見到治傷靈丹對驍勇傷勢起的恢復作用微乎其微。

  現下驍勇傷勢盡愈,還得實力精進,他們終於鬆下一口氣,其中晟嚴還道:「既然如此,你就和它們好好留在這,我……去趟戒律殿。」

  布逸蒼是墨殿學生,晟嚴是墨殿殿主,戒律殿那邊的狀況,涉及布逸蒼身死問題,他應當過去看看。

  晟嚴去了戒律殿,洛琪英則去了廚房,寒清也去廚房幫她的忙。

  她們是去做飯,驍勇也著實有許久沒有吃過飯了,可現今已是骨身,吃不吃飯無所謂,他看著林墨,問出一個有所謂的問題:「林兄,侯平剡是誰的私生子,那個誰又是什麼境界?」

  林墨眼眸微動,沉默片刻,回道:「這事……你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我就不告訴你了,可有一點你可以知道,就是真有必要的時候我會幫你。」

  林墨的祖奶奶是墨筠老祖,有他相幫,諸事不難,只是……侯平剡的身份真有那麼特殊嗎?

  保護侯平剡的那股力量有羣山之雄壯,含大海之廣闊,浩瀚無際,驍勇回想起來,覺著至少是魏軻復那等修爲的大修士才施展得出來的。

  「要是侯平剡那等大修士的私生子,戒律殿還會判他的罪嗎?」

  驍勇心起憂慮,隨即心起主意。

  「鄔皓老祖有著歸意之境的修爲,若是能請動他主持公道,侯平剡想脫罪也難!」

  驍勇就想去找鄔皓老祖,林墨不知道他要去找誰,可還是攔住了他。

  「驍勇!有些事找他人相助是下策,能不選,最好不選。」林墨直視驍勇,道:「此次的事情,上策是讓他人來主動相助你,也就是……你需要走入知畫宗衆高層的視線,讓他們看上你,看重你。」

  看重驍勇就會大力栽培他,而要栽培一人,首先就要籠絡此人。

  是宗門式的籠絡!即是使受栽培的人的心中對宗門生出歸屬感,以免栽培出個白眼狼來。

  落到驍勇身上,這布逸蒼被殺的事情,宗門爲了籠絡他,必定將這事處理得令他滿意。

  林墨建議道:「下月初九,宗門有場大比,凡築基之境的弟子皆可參加,驍勇,你若是能進此次大比的前八,還用愁布逸蒼的仇難報?」

  知畫宗每次招收弟子的時間是繁華盛開的三月,下月初九即爲四月初九,距離現在還有十天出頭。

  驍勇昨晚就能勝了築基初期的獨孤翼茗、擎落峯他們,又有這麼多天能做提升,進個前八,或許真有可能。

  不!不是或許,是必須!且驍勇要的不只是進得前八!他要得那第一!而後借那名次,要求親手斬殺侯平剡!

  林墨聽了不高興:「喂!你把第一得了,我得什麼?」

  驍勇微微一怔,隨後猜測一起,問道:「林兄,你……築基了?」

  林墨得意道:「今天上午就築基了,怎麼樣?厲害吧!」

  昨晚來時林墨還是煉氣五層的修爲,一個晚上加一個上午就築基成功,這何止區區「厲害」二字可以形容?或稱之爲「妖孽」還更妥帖,而驍勇又何嘗不是一個妖孽呢?

  如此兩個妖孽在接下來的數天裏做的事多是修煉修煉再修煉,和這麼兩個妖孽同在一處小院,洛琪英和寒清也不好意思不修煉。

  小院之中只有兩間房間,主屋和偏房,這期間的住宿問題……均爲修士,盤膝一座,運功調息就是一種休息,故而此等問題不算是個問題。

  這期間,侯平剡的罪行沒有判下,是他說他是冤枉的,也有人爲他作保,說他是冤枉的。

  確鑿的證據?有!但有又如何?

  聽到這消息,驍勇修煉得更加拼命,其後在察覺透明石頭徹底穩定之後,以骨杖爲筆、骨盾爲紙,用那骨元之力再畫石畫。

  沒得成功!具體原因,依照林墨的說法,是這般方法畫出的石畫的品階比起透明石頭低了太多太多。

  便是說,要麼畫石水準提升,要麼另畫一物,否則受此影響,畫難凝成!

  驍勇選擇的後一種辦法,因爲布逸蒼遺留的骨質浮雕在他手上。

  石質浮雕上刻畫的是一隻形似松鼠的靈獸託著一顆碎石,骨質浮雕上刻畫的卻是一隻形似猿猴的靈獸拿著一根骨棒。

  驍勇畫的卻非骨棒,是骨棒周圍縈繞的氣旋。

  那是風!呼呼作響的凌厲之風!正好布逸蒼當初所畫也是它。

  此畫好畫,如此畫道也不難入,驍勇入道成功,骨身之中就多了那麼一道氣旋模樣的畫,畫的位置,他把它放在後腰之內。

  畫成之時是四月初七,也在這天,知畫宗來了客人。

  一行是惡客,因爲他們來得氣勢洶洶,因爲他們是與知畫宗不睦的乾源宗的人。

  既是惡客,當是來挑事的,乾源宗一行就是爲了知畫宗弟子在安樂城中殺了乾源宗的一十三個弟子的事情而來。

  一行是佳客,雖然他們是洛華門的人,可他們是來聯姻的,是洛華門的天之驕女南月小仙想在知畫宗的俊才俊傑中尋出一個相伴一生的道侶,

  對惡客,知畫宗自是有對付惡客的辦法,比方將之冷落,將之趕走之事倒沒有做,畢竟乾源宗這一行惡客也是知畫宗請來觀摩宗內大比的。

  對佳客,知畫宗也沒太過禮遇,理由也簡單,聯姻成了又怎樣?洛華門爲了宗門利益,必要時候依舊會與知畫宗再起不睦。

  第二天,四月初八,天朗日晴,雲白天藍。

  驍勇在小院中琢磨氣旋之畫該怎麼依著畫骨神訣上的法門使用才最爲妥當,遠遠聽到歡聲笑語傳來,循聲看去,見到穆淵領著數個陌生男女向這邊走來。

  穆淵也見到了驍勇,溫潤一笑,道:「驍師弟,這些是乾源宗和洛華門的道友,他們聽聞秋水長老曾住過這處竹屋小院,想來見見,師兄不忍拒絕,只好帶他們過來,沒有打攪打你吧?」

  打攪自然是有,可人是穆淵領來的,驍勇也不好多說什麼。

  他不多說,乾源宗的君魄樞卻有多說。

  「穆淵,如果我沒看錯,這人所穿衣服是你們知畫宗墨殿的吧?我記得墨殿裏全是些廢物。」君魄樞輕哼一笑:「怎麼秋水仙子所住過的地方會讓這麼一個廢物來住?是你們的學樓住滿了,沒地方安排了嗎?你們可真窮!」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03
第106章 驕子驕女

  知畫宗佔據雍州十四郡中的八郡,享有八郡之內所有資源,不可能窮,且一個墨殿學生就住一處小院,怎麼看也不像是窮。

  但加上一個此處小院乃是無數人爲之羨慕嫉妒和傾慕仰慕的秋水天心住過的小院,說窮還是委婉的,便是說其他更爲難聽的話,也多的是人認同。

  驍勇不在意他人如何的說,他在意的是明天的宗門大比,就不想有這麼幾個宗外之人打攪他修煉,看向穆淵,對他道:「這處小院,他們已經見了,就勞煩穆師兄帶他們離開。」

  受知畫宗的高層冷落,君魄樞與他們相比實力低微,不敢有意見,可驍勇什麼東西?看他身上的靈力波動,最多煉氣三五層的修爲,也想給他冷臉?也想逐他這個客?哼!

  君魄樞揮手一扇,扇出星光一片,攜著厚重威勢,照著驍勇左臉抽去。

  打人不打臉,君魄樞偏要打驍勇的臉!可惜……打不著。

  小院中有禁制,星光抽去,尚在半途就被禁制擾亂,墜地崩碎。

  君魄樞驚訝,有人則驚歎:「不愧是秋水仙子住過的小院!竟然還有禁制!」

  穆淵早知此事,不談此事,他談主客之道。

  「驍師弟,這幾位道友遠來是客,這就要他們走,頗爲不妥,但既然是客,君魄樞,你出手便欲傷了驍師弟,也爲不妥。」樹如網址:Нёǐуапge.сОМ關看嘴心章節

  「此言甚是。」有人附和穆淵的話。

  其聲輕靈,其音動人,她是一名女子。

  此女以斗篷遮身,以面巾遮面,即便如此,也難掩她的卓越風姿,而她正是南月小仙。

  南月小仙向驍勇禮貌一禮,禮貌一語:「這位驍師弟,小女子南月小仙,十分仰慕秋水仙子,奈何仙子閉關,無緣得見,故請驍師弟稍作通融,好讓小女子瞻仰仙子昔年所住之所。」

  禮尚往來,驍勇也禮貌迴應:「南月姑娘,廚房、茅房和這院中,你想看,隨便看,可這兩間房屋裏面放著私人之物,未經其主允許,俺不能讓你看。」

  「其主」即是林墨、洛琪英和寒清,他們三人今天都不在。

  林墨被墨筠老祖派來的秋飾心帶走了,洛琪英去了萬卷閣挑選法術,寒清回了她的師尊那邊。

  而驍勇的話,引得君魄樞恍然冷笑:「原來只是個看門狗,我就說嘛,如此小院怎麼可能讓這麼一坨污泥般的東西居住。」

  是狗,而非主人,南月小仙身旁的一個少女也冷笑道:「君子都遠庖廚,我家小姐又豈會近?還有茅房,那等骯髒污穢的地方,你居然還叫我家小姐隨便看?姓驍的,你膽子不小!」

  驍勇的膽子從未小過,而那少女,不知爲何,他見著就覺莫名的討厭,就輕笑道:「庖廚之地,不近之人並非都是君子,也有嬌生慣養的少爺小姐和懶惰如蟲的懶貨,而這茅房……不過五穀輪迴之所,食五穀者,必定會去,你這位師姐,也食五穀吧?」

  言下之意,南月小仙必定也會去。

  此乃必然道理,那少女反駁不了,但把它說透,就如一種褻瀆。

  那少女秀眉倒豎,啓口欲罵,南月小仙看她一眼,止她罵語,輕靈道:「驍師弟,請莫要和小汀一般見識,她只是小女子的侍女,沒見過世面。」

  驍勇尚未應話,君魄樞微笑道:「南月師姐,他就一個看門狗,沒必要和他客氣,倒是此人言語之間對師姐多有不敬,當真該打!」

  南月小仙搖頭道:「算了,君師弟,此地既有他主,此主又不在,我等確實不可亂觀,驍師弟所言便是沒錯。」

  少女小汀說道:「可是小姐,難道秋水仙子的住所就不看了嗎?這可是您此次來知畫宗的目的之一呀!」

  南月小仙稍作沉吟,道:「不如這樣,我等在此等候此地之主,等其歸來,再觀此處。」

  身爲侍女,小汀是沒有意見,可身爲侍女,她也不能讓南月小仙站著苦等,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塊巨大白玉,雙手掐訣間,將之搬凝成了一張案几和一張椅子。

  往椅子上鋪好精美坐墊,小汀恭請道:「小姐,請坐著邊喝茶邊等。」

  那麼好幾個人,就南月小仙一個有椅子可坐、有茶可喝,這事是人家的侍女做的,君魄樞雖有不喜,卻不好多說,就轉頭看向驍勇,命令道:「看門狗!進去拿些椅子出來!」

  驍勇眉頭微皺,這君魄樞這是欠收拾,正好他最近光顧著修煉,還沒和人戰過,不妨就拿君魄樞試試水準。

  穆淵當然是知道此處小院的主人是驍勇,可也知道林墨、洛琪英和寒清住這裏的事,也懂驍勇是因爲他們,才不讓南月小仙等人進屋一覽。

  他就沒點破,也在此時向驍勇傳音道:「驍師弟,他們終究是客,傷之不妥,你不理他們就是,去屋中修煉吧,這裏有師兄在。」

  驍勇向他一點頭,轉身進了主屋,再沒出來。

  君魄樞左等右等,沒等見椅子,火氣見長:「好你個看門狗!找死!」

  穆淵收起溫潤,聲音微沉:「君魄樞!那是我驍師弟,你左一個看門狗,右一句看門狗的,是何意思?」

  說話之間,穆淵揮手擺出幾套案几和椅子,再一揮手,取出幾盤靈果、糕點放其案上,幾人都有,唯獨缺了君魄樞的。

  穆淵用此舉表達他心中的不滿,效果拔羣,君魄樞被氣得眉頭怒跳,但他不是穆淵的對手,再氣也不敢動手。

  「哼!我記住了!」

  冷哼一句,衣袖一甩,君魄樞轉身就走。

  此行同來的乾源宗弟子還有兩個,皆是風度翩翩的青年,一個鐘子志冷哼一聲,隨君魄樞一同離去,一個榫槐尋椅坐下,目視南月小仙,侃侃而談。

  誰去誰留,與驍勇無關,他在屋中閉目而站,心念幾動,骨元幾轉,周身漸起風聲、漸凝氣旋。

  白骨人戰鬥極少掐訣,因爲他們體內沒有經脈,掐訣也難以引動骨元之力像靈力那般在修士體內循著相應經脈運轉。

  可他們依舊能夠施法,憑藉的即爲骨內之畫,比方骨身之內的骨語草圖騰,比方骨杖之中的法術印記。

  驍勇骨身之內有氣旋之畫,畫骨神訣裏也有催動此畫的法門,他周身的風聲氣旋便是因此而來。

  若是氣旋凝如實質,那可就是氣刃風刃,那就能拿來傷敵殺敵。

  但氣旋只是氣旋,驍勇就不能那般做,他先前琢磨的也正是如此氣旋能做什麼。

  而在剛剛,他見到小汀搬凝白玉,想起了搬凝術,也想起了原來還會的御風術,因此想著把這些凝出的氣旋以御風術的用法使用。

  想法簡單,做起來難,驍勇感知周身氣旋,嘗試著,也改進著。

  外邊,受禁制阻隔,院中幾人聽不到屋中動靜,他們聊他們的,喝他們的,尤以榫槐最爲活躍。

  他這醉翁之意不在於聊與喝,在於南月小仙。

  這麼一個正尋道侶的天之驕女,榫槐哪怕不是知畫宗的弟子也有的是想法,而他雖不是天之驕子,可也是乾源宗的俊傑,自問也有實現該想法的資格。

  結果一番活躍下來,沒見南月小仙的態度有什麼變化,倒見小汀滿眼異彩,倒見與南月小仙一道的歐敦默滿目敵意。

  歐敦默是洛華門的俊傑,他自認配不上南月小仙,他也不覬覦她,他喜歡的是小汀,且先前若非見到南月小仙的一眼制止,他早爲小汀出頭,將那驍勇一頓收拾!

  歐敦默的喜歡經不住考驗,因爲他立刻變心的喜歡上了別人。

  動人仙姿,楚楚仙容,繚繞仙氣,撩動人心。

  歐敦默情不自禁的起身,情不自禁的讚歎:「好美的仙子!」

  聽他讚歎,循他目光,榫槐也是心動,也是讚歎:「真如畫中仙,正是畫中仙!」

  南月小仙美眸看去,眉兒輕動:「她莫非就是這小院之主?可她……是誰?」

  小汀也有看,也有眉動,更有瓊鼻微皺:「這誰呀?根本沒有我家小姐漂亮!」

  穆淵也有看,他溫潤笑道:「她是洛琪英,是墨殿學生,同時也是此屆弟子中的兩大驕女之一,與靈眸師妹齊名。」

  「靈眸師妹?」榫槐驚聲一語:「秋水仙子的妹妹秋水靈眸?」

  歐敦默一聽,趕忙迎去:「小可歐敦默,見過洛師妹。」

  榫槐也趕忙迎去,卻不爲洛琪英,爲的是洛琪英身旁跟著的一個青年。

  展朔月,乾源宗的天之驕子,看似溫和,實則狠辣的一個人。

  之前表現得有好幾分囂張的君魄樞,跟在他的身旁,乖巧如兔,隨他而去的鐘子志更是恭恭敬敬中帶著些戰戰兢兢。

  展朔月沒管他們,他只顧身旁的洛琪英。

  「洛師妹,這便是你所住的小院嗎?」展朔月點頭道:「真是一處好地方!展某喜歡這處地方,就不知展某可否有幸在此處地方叨擾幾日……」

  洛琪英沒想到展朔月這般直接,微微有怔,南月小仙輕哼說道:「就你這等貪花之輩,也想叨擾此地?我南月小仙第一個不答應!」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04
第107章 蠢貨一個

  「什麼叫貪花之輩?南月小仙,你莫要污衊展某,展某這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倒是你……」展朔月冷眼看過去,淡笑道:「展某是否留於此地,非你一個外客能夠決定的,你以客代主,也不知將洛師妹置於何處。」

  「再者說,展某若真是貪花之輩,怎麼會對你這麼一朵天驕之花不存興致呢?」展朔月故作挑眉,笑道:「南月小仙,你不會便是因此緣由才故意污衊展某吧?」

  對展朔月做了污衊,其他女子就對他敬而遠之,南月小仙便可藉機與之接近。

  如此話語能得如此猜測,小汀因這猜測,嘶聲大罵:「滿口胡言!就你這等污濁之人,就是方才那個看門狗都比你強上百倍,你也好意思說我家小姐爲了與你接近故意污衊於你?要臉不要!」

  聽到這話,君魄樞當即大怒:「小賤人,你什麼微末身份,也敢罵我展師兄,看我不……」

  風動發動,衣裙輕動,是南月小仙身上殺機微動。

  她以此殺機嚇得君魄樞怒聲戛然,眼眸映他,淡淡問他:「看你不如何?或打或殺?或者……綁了我家小汀,好讓你的展師兄做那玷污之事?」

  既然殺機已起,南月小仙也不怕撕破了臉,對洛琪英道:「洛師妹,我勸你離展朔月遠一些,此人心中污濁,行事骯髒,我洛華門曾有一名師妹被他看上,因不肯從他,便被他強行擒去,而後……你自己想!」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還用想嗎?不外乎受辱受侵之類的悽慘下場。

  洛琪英臉色不由一變,展朔月見此一變,神色一冷:「洛師妹,你相信她的話?」

  洛琪英有幾分相信,因爲回來的一路之上,展朔月雖無輕佻之舉,卻有暗示之語,此點表明展朔月絕非純淨之人。

  可對方修爲甚高,洛琪英不好將之直接得罪,於俏臉之上露出微笑,道:「展師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不存有信與不信的問題。」

  展朔月也轉微笑:「也是,展某本爲清者,何懼他人污衊?而爲了洛師妹的清譽,方才的提議就此作罷。」

  作不作罷,哪怕沒有南月小仙的提醒話語,洛琪英也不會同意展朔月的提議,理由太過簡單,展朔月是乾源宗的天驕,而這乾源宗根本比不上知畫宗,且她又還是知畫宗的天之驕女。

  而洛琪英有此身份,自當被認爲是此處小院的主人,南月小仙再起請求:「洛師妹,小女子仰慕秋水仙子,想要瞻仰一番她昔年住過之所,不知可否方便?」

  「當然不方便!」歐敦默對洛琪英是一見傾心,自然爲她著想:「南月師姐,此地雖是秋水仙子昔年所住,可如今卻爲洛師妹的住所,故那竹屋便爲洛師妹的閨房,既是閨房,又哪能隨意……」

  歐敦默神色驟變:「不好!看門狗進了洛師妹的閨房這麼許久未出,不會在裏面拿洛師妹的貼身衣物做什麼下流之事吧?」

  展朔月並不知曉看門狗的事,君魄樞附他耳邊告知了他,他的神色也變,驟變陰沉。

  陰沉之中,展朔月身散星光,身化流光,飛至主屋房門之前,踹門而……入門不得。

  小院中有禁制,門上自是也有。

  門上禁制不只阻人進門,還反彈出一股巨力,撞得展朔月倒飛而回。

  展朔月氣血稍起翻涌,喘息調息,君魄樞爲作討好,飛近門前,厲聲威脅:「看門之狗!不想死的就趕緊開門!」

  門……應聲而開,人也應開而飛。

  開門的是驍勇,飛走的是君魄樞,是驍勇在開門瞬間轟了君魄樞一拳。

  受禁制影響,沒人見到驍勇出了這一拳,但衆人能見驍勇衣衫的凌亂,此爲氣旋造成,可落到歐敦默、展朔月等人眼中卻爲事後模樣。

  「該死的看門狗!我殺了你!」

  歐敦默一聲暴怒,身形一出,鬼影森森,滿攜殺機,罩向驍勇。

  展朔月和穆淵異口同聲:「不要殺他!」

  聲同意不同。

  展朔月是要親自收拾如此一個看門之狗,就要歐敦默不要殺了驍勇,穆淵與他相反,穆淵是不要驍勇殺了終究是外來之賓的歐敦默。

  其中區別,在場或許僅有洛琪英聽了出來,君魄樞、鍾子志之流怕是認爲的均爲第一個含義。

  驍勇沒管意思是哪個,他見歐敦默的森森鬼影,還他殘影重重。

  骨元之力御動,照畫骨神訣所述法門,藉助骨中氣旋之畫,讓那氣旋環繞周身。

  環繞方式參照的御風術,驍勇即可憑之提速,也憑之在沒有使用逐鹿身法的情況下也快出了殘影。

  歐敦默微有驚訝,驚訝驍勇的快,但驚訝比不過暴怒,止不了他的殺招。

  念動訣起,鬼影凝實,齊出鬼爪,破殘影,抓人身。

  鬼爪鋒銳森然,斷木裂石,輕而易舉,區區一個驍勇……歐敦默暴怒變獰然:「死吧!」

  不要殺他?哼!歐敦默就要殺他!膽敢拿畫中仙子般的洛琪英的貼身衣物做那等事情,仿若予了他歐敦默綠帽,豈可留他活路?

  爪疾爪利,爪影成網,一般修士對上,還真沒有活路。

  驍勇絕非一般修士,他手捏拳頭,拳覆氣旋,一拳轟去。

  「轟!」

  氣旋擾了鬼爪,鬼爪碎了氣旋,相撞之處銳風肆意。

  驍勇的拳不受影響,再進再近,正中目標。

  歐敦默臉上的獰然都還沒消,慘叫就已傳出,身形就已飛出。

  「嘭!」

  歐敦默飛出好幾丈,勢盡落地,傷得不輕。

  反觀驍勇,步收拳收,點事沒有。

  小汀秀眉擠著,詫異的道:「這看門狗還蠻厲害嘛……」

  展朔月搖頭說道:「不是看門狗厲害,是此處的禁制厲害!它至少減去了那誰法術攻擊的七成威力。」

  洛琪英到底和驍勇的關係極好,聽到他被叫做「看門狗」,惱意大起,斥聲道:「你們洛華門和乾源宗就這麼沒有教養嗎?」

  展朔月還是搖頭:「洛師妹,此言差矣,展某身爲天驕自有天驕的教養,可此獠所做之事太過齷齪,罵他是狗都便宜了他,這樣,看師兄幫你教訓此獠!」

  展朔月翻手一抹,抹出一道月輝,斬向驍勇肩頭。

  「展某先斷你雙臂,看你還如何做那等事情!」

  話落又是月輝出,與剛才那道方向稍有不同,斬的是驍勇另一個肩頭。

  月輝斬出,不存多大聲勢,但洛琪英本想指出驍勇身份的話卻因它終止了,因爲隨著它的出,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襲身。

  難明它的屬性,只知自行對上,洛琪英唯有肢離身隕。

  南月小仙也是驚聲:「『太幽陰力'!展朔月!你居然練出了它!」

  太陰爲月,太幽陰力則爲幽冥之月的力量。

  此等力量威力可怕,人中非傷即亡,尋常法寶也難以抵擋。

  穆淵瞭解一二,急聲道:「驍師弟快躲!」

  「躲?」君魄樞譏諷道:「穆淵,你太高看這個看門狗了,也太小看我展師兄了。」

  鍾子志附和道:「太幽陰力由展師兄御動,就是築基後期的修士也極難躲開,他個看門狗也就會點御風術,想躲?死了這條心吧!」

  受兩人刺激,穆淵出手了,他要爲驍勇擋下那兩道太幽陰力。

  君魄樞實力是不如穆淵,可阻他抵擋還是能辦到的。

  穆淵震怒:「你們!」

  君魄樞大笑:「我們怎麼了?我們是幫你們除害啊!」

  歐敦默捂著中拳的胸口,接話道:「對除害!如此一害,等下看我怎麼除他!」

  驍勇若是爲害,要除他這一害,歐敦默肯定不配,月輝般的太幽陰力?

  驍勇看著它,輕輕一哼,而後短刀入手,靈力結晶度入,橫刀一劃。

  「噌噌!」

  月輝中斷,太幽陰力崩散。

  歐敦默愣了,鍾子志呆了,君魄樞傻了……南月小仙怔了,展朔月驚了:「這這……這怎麼可能!」

  穆淵鬆了一口氣,道:「看來是你的太幽陰力的練法有問題。」

  展朔月不信,他再出手,雙臂一展,雙手上揚,手臂之上月輝冒出,凝做一道月牙月芒。

  「幽月斬!」

  展朔月雙臂一轉,月芒一平,橫推而出。

  驍勇一副託大樣子,是他收了短刀,就那麼看著它推近。

  展朔月冷冷一笑:「真當我不敢殺你?真以爲展某會及時收手?想都別想!」

  驍勇咧嘴一笑:「那俺就不必留多少手了。」

  展朔月不懂,君魄樞他們也不懂,洛琪英……她懂,隨後爲展朔月默哀。

  「轟!」

  地陷一坑,那是一腳踩出來的。

  「呼!」

  身形不動,那是殘影。

  「嘭!」

  身形動了,那是……倒飛的展朔月。

  展朔月只見到幽月斬斬中了驍勇,卻沒見有血,就心知不妙,就……中了驍勇一拳。

  只這一拳就瞬間斷了展朔月四根肋骨,這還是驍勇收斂了不少力道的威力。

  如果全力施爲,僅此一拳便能送展朔月去了幽府。

  展朔月中了拳,斷了肋骨,痛得太多又太急,以致他滿目茫然。

  驍勇再給他一拳,咧嘴罵道:「就你還是天驕?蠢貨一個。」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04
第108章 修羅之場

  展朔月的蠢,蠢在他明知此地的禁制厲害,還那般的自以爲是、目中無人。

  展朔月也不是真的蠢,片刻之間,他便想明瞭是受了此地禁制的影響,他的護身法寶才沒能起到效用,他才那般容易的捱了驍勇的拳頭。

  捱了兩拳,一拳斷肋骨,一拳加傷勢,但他沒死,而沒死就有翻盤機會。

  展朔月體內靈力狂涌,涌入護身法寶中,同時神識狂動,御出儲物袋中的攻擊法寶。

  有護身法寶護身,驍勇一時之間難以再傷他,有攻擊法寶相擾,驍勇也難以再出手傷他,這等時候正是他展朔月暫且逃開的良機。

  展朔月藉此良機,急逃急喝:「殺了他!」

  展朔月急喝的對象是在君魄樞、鍾子志和榫槐他們,他們雖是滿心震驚,可也慌忙出手。

  驍勇聽他的急喝,見他們的出手,舔牙一笑:「看來真要動點真格的……」

  聲出身出,一同出的還有短刀。

  驍勇持刀身動,氣旋加身,身法加身,不留殘影,只留刀風。

  「唰唰唰唰!」

  人快刀快!快到展朔月所謂的良機變作一個笑話,快到君魄樞他們的出手也宛若一個笑話。

  法寶碎,法術崩,他們完全反應不及的全部受傷。нéíуапGě.сОМ

  膚破血流,臉白汗流,他們恐懼,他們心悸,他們再也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因爲脖子上皆有一道淺淺的口子,不致命,卻毀人膽氣。

  歐敦默的脖子沒有口子,他身上也沒有刀傷,可他覺得脖子發寒,全身發寒!

  「我剛才對他出了手,還說……還說要除了他……」歐敦默發寒之餘,雙腿已軟。

  小汀一張小臉上滿滿的驚駭,她驚駭的看,來回的看,最終艱難的顫音道:「他……他不是看門狗嗎?怎麼這麼強?」

  南月小仙也有驚駭,更有滿目異彩。

  穆淵不存這些表情,他有著的是苦笑:「他們雖然不對,可終究是賓客,現在……唉!得想辦法爲驍師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洛琪英也有笑,是開心的笑,得意的笑。

  「看見了吧?這就是我尋的高枝!不出意外,還會是我將來的道侶!有他在,我的修煉之途一片光明!」

  洛琪英得意的想著,目及南月小仙眸中異彩,忽然想起在萬卷閣裏聽聞的洛華門來知畫宗聯姻的事,驟起警惕。

  君魄樞、鍾子志他們一動不敢的站著,恐懼心悸的氣息散發著,展朔月沒得可站,他跌躺於地,嘴角有血,脖子有血,身上也有血。

  他的眼中又起茫然,他實在想不明白爲何敗得這麼慘,他可是天驕啊!堂堂乾源宗的天之驕子啊!

  驍勇看他慘樣,沒生可憐,淡漠哼道:「今天這些只是教訓,再有下次,俺的刀就會在進幾寸。」

  脖子上的傷口再進一寸就難說可活,再進幾寸……必定難逃一死。

  展朔月被嚇得身子一抖,回過神來,卻強忍劇痛和恐懼,擠出笑容道:「這位師兄,絕不敢有下次,絕對不敢。」

  驍勇懶得回,他看向君魄樞他們,道:「帶著你們的天驕蠢貨趕緊滾,俺看著礙眼。」

  君魄樞他們三個如蒙大赦,趕忙依言而行,擡著展朔月,逃命般的逃了,毫無俊才天驕該有的氣質與風度。

  歐敦默跟著他們逃也不是,壯著膽子留也不對,冷汗如雨,顫抖如篩,沒辦法之下,他只能向南月小仙作出祈求。

  南月小仙正愁該如何啓口,聽了他的祈求,輕靈說道:「驍師兄,適才歐師弟所言所爲多有得罪,還請不要記在心上。」

  稍稍一頓,南月小仙自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精緻香囊,微有怯意的道:「此物是小女子閒暇所做,佩戴身上有凝神靜氣之效,驍師兄如不嫌棄,還請收下。」

  小汀見那香囊,還未消散的驚駭轉作驚呼:「小姐!不可以呀!」

  南月小仙是來知畫宗尋道侶的,而這道侶若得,當伴她一生,反過來的,她也會隨那道侶一生,故而這是她自己的事,得由她來挑選。

  但她畢竟是洛華門的天之驕女,在此事之上也要考慮洛華門高層的意見。

  按照離開洛華門時的安排,是此行同來的洛華門高層自知畫宗的俊才俊傑和天驕之中選出合適的,南月小仙再從中選擇。

  此刻南月小仙拿出香囊,事實就變了,變成了南月小仙做出了選擇。

  換言之,香囊非是香囊,它乃改模變樣的繡球。

  基於此理,小汀勸道:「小姐,這個人,我們連他姓甚名誰都還不知,您這就把香囊給了他,萬一他非良人,您可就毀他身上了!」

  南月小仙小聲說道:「此事我自是清楚,可是……他與昨天見的那些人不一樣,我想考慮考慮他,再者我這只是考慮,又非……又非真的選他……」

  小汀低聲急道:「小姐,您連香囊都拿出來了!還說又非真選?您分明已經看上他了!」

  心中悸動本就是難說之事,或許一個初見,悸動就起,也或許爲友多年,忽地一下,悸動就來。

  南月小仙明顯就因驍勇方才的震撼表現起了悸動,洛琪英聽此猜此,已有的警惕響作警鐘。

  天之驕女受人追捧簇擁,此點,洛琪英深有體會,天之驕子與天之驕女是同一等級,自然也有相同待遇。

  驍勇無疑是個天之驕子,爲他心動的女子自然不會少。

  洛琪英比起她們佔了一個先機,可她自毀長城的又做出過錯誤的決定,因而先機即便還有,但也不見得有多大。

  因此驍勇就有被其他女子搶去的可能,彼時……洛琪英就將失去他這截高枝。

  洛琪英不想有那彼時,走近驍勇,貼近了他,柔聲的道:「師兄,你臉上沾著血了,英兒幫你擦乾淨。」

  洛琪英翻手拿出一張手帕,又拿出一個玉瓶,玉瓶中裝的是靈泉泉水,她倒了些沾溼手帕,而後再貼近一些,溫柔的爲驍勇擦拭臉上沾著的也不知道是展朔月還是誰的鮮血。

  小汀藉此一幕,道:「小姐,您也見到了,他們關係這般親密,又同住一個小院了,想來已是一對,您又何必摻上一腳呢?」

  南月小仙因此一幕,因此一語,眼中有些失落,可隨即,她又笑道:「小汀,這位洛師妹資質姿容不比我差,可她卻願與驍師兄這般親密,不正好說明驍師兄的出色?那他……值得我摻上一腳。」

  穆淵一看此是修羅之場欲起的跡象,未免遭了連累,果斷告辭:「驍師弟,師兄……師兄有事要辦,先走一步。」

  也沒和洛琪英、南月小仙告別,穆淵話落就飛走。

  驍勇不懂穆淵飛走的真實原因,但能感受出洛琪英的親近之意。

  放在以往,驍勇不會迴應這份親近,放在而今……他想著當初布逸蒼的打趣話語,爲作祭奠和追憶,他決定依之而隨。

  手擡手覆,驍勇按住洛琪英的小手,目視著他,認真問道:「英兒,當初那句話,你……答應嗎?」

  去往安樂城之前,驍勇曾對洛琪英說過「跟俺回家」的話,當時洛琪英得了個措手不及,沒做回答。

  此時此刻,有南月小仙在一旁覬覦,洛琪英低著頭,紅著臉,羞怯道:「一切聽師兄的……」

  南月小仙當然不知「那句話」是哪句話,可這曖意十足的回答讓她不得不多想。

  南月小仙也非尋常女子,有招可對。

  「驍師兄,小女子因爲某些緣由,不便在人前顯露容貌……」南月小仙空靈水汪的眼眸望著驍勇,微有嬌羞的道:「但驍師兄並非旁人……」

  話語之間,南月小仙擡起白皙的小手,輕柔取下遮面面巾,顯出一張絕美俏臉。

  洛琪英也美,仙脈覺醒之後,有仙氣仙意的襯托,其美更足。

  可驍勇和洛琪英相處那麼些時日,沒見有何悸動生出,見了論美難與她分出上下的南月小仙,心中卻莫名起了悸動。

  在這麼一瞬,驍勇渴望帶南月小仙回家,好讓爹孃看她,認可她,隨後再娶了她作媳婦。

  洛琪英看出此點,轟鳴警鐘變成危機之感,她爲解除危機,銀牙一咬,湊前往驍勇臉上輕輕一啄。

  用那溫熱溫嫩喚回驍勇的意識,洛琪英嬌嗔道:「師兄,英兒剛同意,你怎麼就那麼癡癡的看別的女子了?英兒不開心……」

  驍勇不懂那麼多的彎彎道道,直言道:「她長得好看,俺喜歡看。」

  一句話堵得洛琪英不知該怎麼接,南月小仙替她接話:「驍師兄,如果你願意做小女子的道侶,小女子人都是你的,你就可隨意的看。」

  驍勇懂得「道侶」之意,心頭微動,可想著布逸蒼這個亡友,他壓下心動,道:「如無意外,英兒會是俺的媳婦,至於你……俺是看著喜歡,但想做俺媳婦,也得是俺爹孃不認可英兒之後,才能做個考慮。」

  洛琪英知道這話該如何去接:「師兄,英兒定會讓伯父伯母認可的!」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07
第109章 要之陪葬

  洛琪英與驍勇相熟,知他性格,且又有相似經歷,自然能接過他那般直接的話語。

  南月小仙?看她錯愕不已的模樣,也知她沒想到能把話語說得那般的直截了當。

  何爲「俺爹孃不認可……才……」?這典型是拿她南月小仙做那預備之物!便是彼時能用上就用,用不上就不管不顧。

  歐敦默因這意思,看向驍勇的神情中除了無限無際的驚愕,就只剩滿心滿眼的佩服。

  小汀也懂這意思,可她沒有佩服,她有著的全爲憤怒。

  但她的憤怒沒得發泄,一個憤怒外散,引得周遭景物都仿若出現扭曲的憤怒身影出現。

  與之相伴,是滔天殺意,和一道滿身是血的悽慘人影。

  是穆淵!他受了重傷!氣息彌留,將死未死。

  出手傷他的是那道憤怒身影,驍勇有此判斷並非源自那道身影身上和手上的血,來自穆淵的艱難傳音。

  大致意思,此人是來爲展朔月報仇的,穆淵要驍勇趕緊躲進竹屋裏。

  竹屋是秋水天心的地方,有她留下的禁制,躲在裏面至少安全無虞。

  出於安全考慮,依著穆淵的提議去做是個正途,但驍勇不會,因爲穆淵的傷勢那般的重,再不救治,再做拖延,性命堪憂。佰渡億下嘿、言、哥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

  可穆淵就在那道憤怒身影的腳邊,看那憤怒身影散發的氣勢,其修爲又比晏鷹子還高,驍勇爲了穆淵的性命著想,沒敢衝過去喂他靈丹。

  驍勇走出一步,目視對方,道:「那個姓展的是俺打傷的,敢作敢當,你來找俺就是,找穆師兄是何意思?」

  「是何意思?呵呵哈哈!」那人怒極反笑:「你傷了月兒,你說老夫是何意思?」

  傷人就該傷回來,無論那人是不是傷人之人。

  那道人影是這個意思,而他三十來歲的模樣,當然,模樣如此,實際年紀肯定更大,他也姓展,名爲展衡允,是展朔月的三叔。

  他是誰,驍勇不關心,傷了展朔月,哼!那傢伙活該!

  不過……穆淵受傷終是受他牽連,驍勇就不能讓他因這傷身亡。

  「說吧,你想如何?」驍勇再進幾步,道:「想殺俺?還是想廢了俺?來吧!俺可不怕!」

  驍勇這是借著說話接近展衡允,也好救下他腳邊的穆淵,畢竟穆淵此刻像極了握在展衡允手中的人質。

  南月小仙似乎是看出了驍勇的想法,爲他轉移展衡允的注意力。

  可展衡允沒給她機會,也沒給驍勇機會。

  周身迸發光芒,宛如刀光,宛如劍芒,耀目而起,裂空而來,是展衡允出手了,他要廢了驍勇!

  驍勇早有防備,也動了。

  手先動,一手一畫卷,同時催動。

  一塊丈高巨石用作抵擋,三簇毒涎禿鷲用作攻擊,但這些其實只是做做樣子,真正的大招還是驍勇自己。

  收了御出了其中畫物的畫卷,驍勇身形一動,攻向展衡允。

  南月小仙見過驍勇的戰鬥方式,又有猜到,趕忙提醒:「別碰那光!」

  光芒有凝刀光劍芒,可也有壞繞展衡允的周身。

  驍勇見識淺薄,認不出這光芒,但也無需南月小仙提醒,他也知道如此光芒碰不得。

  驍勇沒想碰它,他要的是救人。

  風動影動,驍勇一去一回,穆淵已從展衡允的腳邊消失,轉而被驍勇放在了竹屋門前的竹製臺階上。

  在此過程中,展衡允不是沒想過阻止,只是小院中的禁制太過強悍,使他對光芒的御動出現了滯澀之感。

  有此一事,展衡允算是明白爲何展朔月會大敗而回了。

  「可就這麼點禁制,難不住老夫!」展衡允再想動手,卻忽然止了動作。

  仙霧微起,仙暈微動,展衡允看那源頭,眼中精光微閃:「五紋靈丹!」

  五紋靈丹是驍勇的,準確而言,是林墨拿給驍勇的,是治傷靈丹。

  驍勇拿它喂進穆淵嘴中,治他傷勢,救他性命。

  五紋靈丹雖不及六紋靈丹那麼珍貴罕見,但也屬於少見的丹藥,而像穆淵的傷勢重是重,卻不值得用五紋靈丹去救,喂上三五顆四紋靈丹就差不多了。

  反觀驍勇呢?毫不猶豫的就拿出來餵了。

  要麼是身家富裕,不在意四紋與五紋的差別,要麼就是不懂傷重傷輕。

  展衡允傾向前者,雙目眯成了縫。

  上次去往安樂城的乾源宗弟子死傷慘重,活著回來的不多,昭逆星運道不錯,是其中一個。

  而昭逆星不僅帶回了「雙宗叛徒」,不對!是而今已是「三宗叛徒」雨聞霽的消息,還帶回了一個人名。

  展衡允想著那個人名,雙目睜開,試嘆道:「你是……驍勇?」

  五紋靈丹起效極快,幾個呼吸,穆淵的情況好轉不少,性命之危是沒有了。

  驟聽展衡允這一問,驍勇也就有心情回答道:「是又如何?」

  展衡允消去身上的憤怒,微笑道:「沒如何,就是想請你去我們乾源宗的落腳處做做客。」

  態度忽然來個大轉變,莫說南月小仙等人茫然莫名,便是驍勇也一時不懂。

  展衡允看了看南月小仙等三個洛華門的子弟,沒好開口作出解釋,就傳音道:「你天資絕佳,戰績了得,值得交好。」

  交好爲假,想挖知畫宗的牆腳才是真。

  受二十好幾個知畫宗弟子的保護,連雨聞霽也要算計使盡的偷襲,此等人才,不該留在知畫宗,當爲乾源宗的弟子!

  當然,如果挖不動,趁早剪出也是必須的。

  南月小仙又非展朔月那等自傲之人,她非常的聰慧,也猜出這些,自然阻止道:「驍師兄,不要去,去了危險。」

  展衡允淡淡一哼:「要不要去,不是你個洛華門的小輩說了算!」

  展衡允心底其實有殺意涌動,是對南月小仙的殺意,因爲如此一個天之驕女要是身亡,對洛華門絕對是一個打擊。

  只可惜這裏是知畫宗的地界,殺了人,哪怕再是小心,也會留下證據。

  南月小仙彷彿不知自己僥倖得了活命,還往展衡允的殺意上添火,是她走到驍勇身旁,親暱的挽起他的手,對著展衡允道:「他是小女子將來的道侶,小女子的話,他當在意,自然就算。」

  這話可驚到了展衡允,倒不是驚訝南月小仙居然看上了驍勇,是驚異洛華門來此聯姻的事居然是真!且還是和這麼一個被知畫宗故意隱藏起來的天驕聯姻!

  雍州看似三足鼎立,實際上是乾源宗和洛華門聯合起來與知畫宗分庭抗禮。

  而若洛華門與知畫宗這般的聯姻成了,結果就是乾源宗將要獨自面對洛華門和知畫宗,那般以來,乾源宗還有活路?

  展衡允突然冒出出手將驍勇和南月小仙斬殺的想法,可想了想,放棄了,畢竟只要留下哪怕一絲證據,也足夠讓聯姻不成的洛華門和知畫宗聯合起來對付乾源宗。

  但什麼都不做,肯定也不行。

  展衡允暫時想不出穩妥的辦法,只好暗暗掐出一道法訣,借身上的傳音之物,將此事傳音出去。

  驍勇看得出南月小仙挽住他是爲了不讓他被展衡允帶走,這讓他對她又起了些好感。

  只不過,驍勇記得他的話,不會因這好感就怎麼怎麼樣,再者說,展衡允的殺意也沒完全藏住,驍勇有所感知,知道接下來只怕有場惡戰。

  惡戰沒來,「噩耗」倒是來了。

  一個乾源宗的長老慌慌張張的飛近,慌慌張張的道:「展長老,朔月……朔月他死了!」

  展衡允臉色瞬息變白,哀傷的白,心痛的白,隨即消去的憤怒涌出,壓下的殺意涌現。

  「我要你們爲月兒陪葬!」展衡允這次是真的要殺人了。

  驍勇見此疾呼道:「英兒!小仙!照顧穆師兄!」

  呼聲出,人已出。

  沒了穆淵這個人質,驍勇也能放手一搏。

  手腕一轉,一沓符篆入手,驍勇再御靈力結晶,再甩出符篆。

  「轟轟轟轟!」

  全是火球符!且全是水缸口那麼大的大型火球!這還不止,因爲這些火球在相互融合。

  一個眨眼,一個尺高的巨型火球融出,砸向展衡允。

  還別說,如此巨大的火球出自一個連築基都沒有的小輩手中,還真把展衡允的憤怒和殺意嚇來弱了幾分。

  但也幾分而已,這等小玩意,他還不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展衡允手都沒擡,僅僅一個目光過去,巨型火球從中破開,分作兩半。

  驍勇也知道區區一些火球符,即便用上林墨教的使用之法也難以對展衡允造成威脅,故而火球過後是巨型冰球,冰球之後又來巨型木球,再接著是巨型風球,最後是巨型石球。

  對展衡允而言,都是些無用攻擊,可他的神色卻來微變,因爲驍勇……消失了。

  並非速度快的消失,是巨型石球出現的同一時刻便消失不見。

  展衡允想到了某種可能,邊御動身上散出的光芒斬碎那些球,邊御動它攻擊地下。

  「以爲區區土遁之術就能瞞過老夫?」展衡允低頭看著腳下泥土冷笑,而後驚然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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