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畫演天地 作者:一木千葉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2019-9-30 23:53:0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7 31829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08
第110章 擊殺陷害

  火球被目光分作兩半,目光是假,展衡允身上迸發的光芒是真,是那光芒斬了它。

  緊隨而至的冰球也落得相同下場,但冰火不相容,兩者相遇,火熄冰融,化作灼熱的水汽,如霧如雲,擾人視線。

  展衡允修爲了得,神識不弱,不受干擾,故而再隨其後的木球、風球之類起不了偷襲作用。

  驍勇也沒想用它們偷襲,真正偷襲的是他自己。

  驍勇可不會遁地之術,即便肉身存有時也不過是搬凝之術,不可能遁地偷襲,可他的身形消失了,總得有個消失之法吧。

  此法不難,驍勇……利用相同符篆將符篆凝化之物相融相漲的手段,再借體內的透明石頭的覆身,藏在了巨型石球中。

  巨型石頭砸向展衡允,驍勇也憑此機會撞向展衡允,而展衡允的光芒能斬符篆凝化的石頭,卻不易斬了覆蓋驍勇身體表面的透明石頭。

  因此在那些符篆石頭被斬的瞬間,即爲驍勇以透明石頭硬抗,同時出手偷襲的瞬間,展衡允驚然擡頭正是因爲這事。

  展衡允也是心驚,這等偷襲方式可謂新奇,就是新奇彌補不了實力上的差距。

  心念有動,光芒便有動,是聚做一束,射來刺來。

  驍勇心起驚悸,卻未躲閃,如此距離,躲閃了太過可惜。佰渡億下嘿、言、哥免費無彈窗觀看下已章節

  驍勇出刀,逆光上提,也不知是短刀太鈍還是光芒太韌,刀光相抵,誰也不得寸近。

  展衡允再是一驚,他的光芒是他的昊陽畫道凝成,別說一柄模樣尋常的短刀,就是韻階法寶也抵擋不了。

  「莫非……這刀是安樂城中所得寶刀?」展衡允有此猜測,貪婪大起之餘,也不再留手。

  就在這時,展衡允感覺視線一黑,不用看他也知曉是頭上有了東西。

  不是別的,是剛剛出現過的丈高巨石。

  原來驍勇見短刀受阻,再拿畫卷,再用畫卷,是想拿此巨石給展衡允來個泰山壓頂。

  展衡允譏諷一哼:「韻階法寶而已,老夫一招破之。」

  尋常的韻階法寶的確承受不住展衡允的一招,尋常人將此巨石用出也敵不過,但此巨石是驍勇用出就另當別論。

  一是靈力結晶問題,驍勇一次性的往畫卷中度入了十數顆,量足質純,已然將畫卷威力全數展現。

  二是……透明石頭的增幅,如同砂礫能增石頭之威那般,驍勇把它全部融入了丈高巨石中。

  是以看似與先前相同的丈高巨石,其實各方面已有翻倍提升,是以破之……呵呵!展衡允臉色一下漲紅了。

  是巨力壓來,強行硬撐的漲紅。

  託大了,出醜了,展衡允那驚終於成了震驚。

  「明明是韻階法寶,可這威力卻已及意階……」展衡允震驚之餘,憤怒又減,殺意更盛:「這小子絕不能留!」

  展衡允暫時需要時間解決壓頂巨石,暫且不好出手,轉頭對前來報信的長老道:「殺了他!」

  那位長老受命出手,是一道銳利星光向著驍勇襲去。

  驍勇沒管,並非有人出手阻攔,而是……銳利星光不帶殺意,且中途一轉,擊中了展衡允的後背。

  展衡允有他的昊陽光芒保護,這麼一擊傷不了他,可被這麼一擊,他諸多方面遭受影響。

  比方滿心驚愕不解,比方對壓頂巨石應對受擾,比方身前光束的變弱,比方……小腹中了一刀。

  刀是驍勇的短刀,驍勇身懷巨力,短刀也非凡物,與之相抵的光束一弱,短刀自然順勢而進。

  驍勇可不管那位長老爲何幫他,一招得手,就欲趁勢要了展衡允的性命,就手託持刀之手,狠狠一攪,狠狠一劃。

  腸斷骨斷,髒破腑破,遭此致命重創,展衡允沒死,他一聲淒厲怒喝,運轉全身修爲,強行震開驍勇,也強行震碎那道星光,唯獨壓頂巨石沒能震走。

  但也無事,展衡允有把它往上拋起一些,他就能一閃躲開。

  哪裏知道在這關鍵時刻,星光又來,不偏不倚,截住了展衡允躲閃的去路,還反過來的把他撞回原地。

  「不!」

  淒厲一叫,轟聲響起,地動屋動,血濺血飛,展衡允就這般被壓死了。

  展衡允死得真夠憋屈,而他死了,本該危機除去,可驍勇的神色卻更爲陰寒,因爲有人驚恐的尖叫。

  「殺人了!展長老被殺了!」

  驚恐尖叫的是乾源宗的那個長老,他邊尖叫邊向外逃。

  逃得驚慌,逃得失措,逃得竟然一下摔倒在地。

  這般模樣哪像一個修士?分明就是一個被嚇到的凡世中人。

  有問題!驍勇沒多去猜測,也沒多做動作,原因太簡單,有人降臨。

  好些人,十數個,穿三類衣服,知畫宗的、乾源宗的、洛華門的,都是高手,至少凝形之境以上。

  驍勇見著他們,再見著摔倒在地那人,心頭大感不妙。

  那些人則是多有茫然,畢竟他們循聲而來,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當然,此地發生了命案,他們是能看出的。

  而後神識一掃,乾源宗的一個老者驚怒道:「我的徒兒!是誰殺了我的徒兒?」

  老者名昊陽子,展衡允的昊陽畫道就是從他那處學來。

  昊陽子急擡一手,招過摔倒在地那位長老,厲聲質問道:「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那位長老顫聲的道:「方才晚輩與展長老路過此地,看出此地是秋水仙子曾經住過的小院,便有意下去觀上一觀,可誰知……誰知剛作自我介紹,那邊那個小子突然出手,展長老他反應不及,又受院中禁制阻擾,就被……就被那個小子的法寶壓……壓死了……」

  昊陽子震怒非常,怒視驍勇,怒聲質問:「小子!你好大的膽子!」

  驍勇輕笑道:「他滿口胡言,膽子更大。」

  昊陽子理智尚存,問道:「如此說來,此事另有一番狀況?」

  驍勇正要回話,有人先他解釋道:「昊陽前輩,此事其實多有誤會,是驍師兄誤以爲展長老是來尋仇報復的,他爲了自保……一時情急的偷襲了展長老,這才造成了如此慘事。」

  這哪裏是什麼解釋?這分明就是贊同那個長老的話!

  驍勇對此沒多大想法,反而對解釋之人說出如此解釋感到一抹心揪心痛。

  南月小仙,這個驍勇第一次見著心中便起悸動的女子,她竟然陷害他!

  而轉頭看過去時,驍勇瞳孔一縮,因爲那邊只有她和小汀!

  換言之,洛琪英、穆淵和歐敦默不見了!歐敦默的死活,驍勇毫不在意,洛琪英和穆淵的安危,他必須在意!

  驍勇顧不上心揪心痛,殺意大起,冷聲道:「南月小仙!他們呢?」

  南月小仙說道:「驍師兄,實在抱歉,展朔月他們終是同州道友,仙兒不忍擊殺他們,就放他們離去了。」

  不等驍勇迴應,小汀也說道:「姓驍的,別以爲強摸了小姐,小姐就是你的人了,哼!小姐玉潔冰清,不是你這等卑鄙無恥的混賬配得上的!」

  驍勇正要說話,南月小仙的傳音傳入他的耳中。

  「不想洛師妹和穆師兄出事,你最好別亂說話。」微微一頓,南月小仙又道:「驍師兄,仙兒是真的想與你做道侶,此番用些手段,也是爲了達成這個目的,至於洛師妹和穆師兄,只要你依了仙兒,仙兒絕不會傷了他們。」

  驍勇滿是愕然,爲了這個事,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嗎?

  驍勇隨即冷光一閃,南月小仙真的是爲了這個目的嗎?只怕……不見得吧!

  南月小仙仿若沒有察覺驍勇的冷光,朝著昊陽子下跪磕頭,道:「昊陽前輩,展長老的死……其實也有晚輩的責任,因爲這巨石畫卷是晚輩爲驍師兄催動的,本意是想讓驍師兄看看它的威力,誰想驍師兄竟拿它殺了展長老。

  而驍師兄殺了人雖然是該爲此事償命,可他終究與小女子有肌膚之親,又見過小女子的真實容貌,故而在師尊她老人家沒做決斷之前……還請昊陽前輩饒他一命。」

  似乎是擔心昊陽子不願意,南月小仙又道:「昊陽前輩,早就聽聞您的開泰三陽遭遇瓶頸,若是前輩肯饒驍師兄一命,晚輩這就去向師尊討要六烏金陽圖的拓本來孝敬前輩。」

  六烏金陽圖顯然是件至寶,且連拓本也珍貴難得,昊陽子正好急需它,猶豫片刻,道:「你要老夫饒他,可是要他做你的道侶?」

  南月小仙神色複雜的看著驍勇,道:「晚輩也不知道,一切還得看師尊怎麼看……」

  「怎麼看?」洛華門的一個老嫗聲色俱厲:「此等宵殺之即可!」

  屬於知畫宗的人並不認識驍勇,又聽壓死展衡允的巨石是由南月小仙催動,就沒把驍勇當一回事,就公式化的說道:「此事真相如何,還需做做調查,且他爲敝宗弟子,該如何處置,也該由敝宗說了算。」

  既是公式化,就有商量的餘地。

  洛華門的另一人就說道:「此事關乎小仙兒的清譽,自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而他有只是個墨殿弟子,沒多大分量,因而諸位,還請做個保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08
第111章 迫入截仙

  南月小仙乃天之驕女,此次又是爲聯姻而來,關乎她清譽的事自然就是大事,她所屬的洛華門一方自當爲其保密。

  驍勇雖爲知畫宗弟子,可到底僅是一個墨殿學生,即便聯姻也輪不到他,且此事在知畫宗在場那些人看來,他還丟盡了知畫宗的臉面,本著「家醜不可外揚」的道理,也願意保密。

  乾源宗一方的昊陽子地位不低,而他爲了一張六烏金陽圖的拓本連其徒兒展衡允的身死都可以不顧,其他人也不好有意見,順帶爲南月小仙保密也就無妨。

  驍勇有的是意見,有的是想道明真相,但洛琪英和穆淵落到了南月小仙手中,爲他們的安危著想,他只得閉口不言。

  可點事不做相當於束手待斃,這不符合驍勇的處事方式。

  驍勇身上有秋飾心所給的傳音符,他想暗中使用它,且他還琢磨著怎麼才能制服南月小仙。

  南月小仙卻像猜到驍勇所想,在他還沒傳音之前,就向他傳音:「驍師兄,請勿做任何事情,須知……洛師妹和穆師兄被仙兒困在洞府畫卷之中,仙兒只需心念微動便可要了他們的性命。」

  傳音著這話,南月小仙同時也起身向剛才說「殺之即可」的老嫗道:「師伯,還請把他帶回去。」

  老嫗是真的想殺了驍勇,現下殺不得,可對他不存絲毫憐憫,揮手之間,竟然用上法寶將驍勇捆了個結實。輸入字幕網址:觀看新章

  此法寶是一條散發鬼氣的漆黑鎖鏈,驍勇被他捆住,感覺思緒和神魂都受了禁錮,可謂是真正的無法動彈。

  這般一來,驍勇不可能再用傳音符通知秋飾心。

  南月小仙有她的目的,未免夜長夢多,她沒做停留,和洛華門一行回了落腳之地,乾源宗和知畫宗兩方也各自散去。

  沒人知道,就在衆人散去之後,有兩道人影悄然出現,一道正是驍勇想要傳音的秋飾心,另一道卻是驍勇決計想不到的人鄔皓老祖。

  在鄔皓老祖面前,秋飾心是個後輩,凡事也輪不到她插嘴,可這次事關驍勇,秋飾心還是忍不住問道:「老祖,您爲何阻攔後輩?」

  小院到底是秋水天心的小院,前些日子秋水天心還在其中住過,裏面發生的事情瞞不過她,因此察覺這邊有異的秋水天心就讓秋飾心過來一趟。

  秋飾心過是過來了,卻在中途遭了鄔皓老祖的阻攔,以致落得現在這般的結局。

  鄔皓老祖自是有他的原因,也這般的說道:「回去告訴天心小娃,就說……此事老朽自有計較。」

  「這……」秋飾心有諸多不願,但輩分之差,境界之差在那裏擺著,她違命不得,轉身飛向秋水天心所在之處。

  鄔皓老祖等她飛遠,目視驍勇被帶走的方向,輕輕一嘆:「小娃娃,並非老夫心狠,而是……截仙不除,天下難安。」

  截仙?截仙陵的截仙?

  驍勇也是震驚,因爲他見到了截仙陵的人,是南月小仙,她自報了她的另一重身份。

  「你……你說你是姚小姝?」驍勇身上的烏黑鎖鏈還在,不過南月小仙爲他稍作鬆綁,令他可以目轉,可以說話。

  驍勇滿懷震驚的目光就在南月小仙的身上掃量,南月小仙見著,笑道:「驍勇哥哥,你不相信仙兒就是小姝?那你應該記得小姝請你吃過糖豆吧?」

  糖豆是毒糖豆,其內的毒是截脈仙霧的毒,驍勇記得,也認得,而南月小仙的手中正捏著這麼一顆。

  驍勇眼神驟冷:「你想怎麼樣?」

  南月小仙走近,小手輕輕挑起驍勇的下巴,道:「小姝也不想怎麼樣,就是想邀請你加入我們截仙陵。」

  驍勇眼神如冰:「是不是俺不加入,你就要傷害英兒和穆師兄?」

  南月小仙改輕挑爲撫摸,微笑道:「驍勇哥哥真聰敏。」

  驍勇沒有立即答應,他深吸一口氣,道:「俺要見見他們,確認他們是安全的。」

  此地是南月小仙的落腳小院中的某間房間,房間裏還有一人,此人是小汀。

  驍勇的話語出去,南月小仙向她一個示意,小汀立刻一個翻手,祭出一張畫卷。

  畫卷上未見有畫,它猶如一面水簾,水簾之後有著洞天,洞天之中立著數根雕龍畫鳳的柱子。

  有三根柱子上綁著有人,分別是洛琪英、穆淵和歐敦默。

  他們三個處在昏迷狀態,也不知是中了毒還是中了什麼法術,好在他們呼吸平穩,不像有事的樣子。

  驍勇稍稍放了心,南月小仙卻不讓他放心,是她一個擡手,小汀那邊法訣一動,原本無事的洛琪英立刻顯出痛苦神色,穆淵更嚴重,他神色痛苦之餘,嘴角還有鮮血溢出。

  驍勇聲沉聲厲:「姚小姝!你這是什麼意思?」

  南月小仙說道:「加入我們截仙陵,小姝就是這個意思。」

  自當日戒律殿一衆對截仙陵的反應,驍勇就能猜到截仙陵在修真界是過街老鼠一般的存在。

  驍勇不想當那般的人,可這時一道傳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聲音是鄔皓老祖的,他請求驍勇趁機加入。

  沒錯!是請求!是堂堂歸意之境的老祖居然用著請求的語氣請求驍勇加入。

  驍勇在這瞬間,思緒千轉,想到了而今的「三宗叛徒」雨聞霽。

  雨聞霽是鄔皓老祖的徒孫,他昔年的弒師叛宗,會不會就是鄔皓老祖指使的了?

  但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畢竟那可是付出了一個寶貝徒兒的性命啊!

  驍勇心頭一動:「莫非……是爲了打入截仙陵,從而將之除掉?」

  驍勇想著,鄔皓老祖等著,南月小仙沒等,再讓小汀掐動法訣,這下……穆淵直接噴出一口鮮血,洛琪英則嘴角溢出了鮮血。

  驍勇見著,不再想了。

  「俺加入!俺加入你們截仙陵!」

  鄔皓老祖真有他的計較,他就不會出手救人,因而驍勇若不答應,洛琪英和穆淵必然要死,驍勇知曉了南月小仙的真實身份,也必定難逃一死。

  南月小仙滿意驍勇的答案,揮手讓小汀止了洛琪英和穆淵的痛苦,柔聲道:「驍勇哥哥,加入我們截仙陵需要走一道程序,希望……你不要反抗。」

  走程序是假,要用手段控制驍勇是真。

  驍勇懂得,卻沒辦法拒絕,且鄔皓老祖既然請他加入,想來也有相應的應對之法。

  南月小仙不曉裏面的道理,她取出了一張散發著神魂波動的漆黑畫卷,也沒展開,就用畫卷的畫軸的一頭點在了驍勇的額頭上。

  驍勇感到額頭一痛,彷彿被什麼東西刺傷,而後就感到有股氣息順著傷處鑽入,再然後……這氣息就被蛻凡印截下了。

  沒過一會兒,這股氣息卷著一些東西折返回去,融進了漆黑畫卷裏。

  在這一刻,驍勇忽然有種感覺,是那種能掌控他人生死的感覺。

  不是控制他嗎?怎麼成了他掌控他人了?

  驍勇眉頭一挑,只怕這是蛻凡印帶來的!

  南月小仙誤把驍勇的挑眉想成相反的事,笑著道:「驍勇哥哥,放心,只要你不叛小姝,小姝不會傷你,也不會要你性命,反而會給你諸多好處,比如……死而復生。」

  驍勇已經死而復生一次,對此沒多大的驚訝,可一聽南月小仙的介紹,他還是驚訝不已。

  漆黑畫卷是截脈仙霧的至寶,僅有頭領一級的人才能擁有,它能分走人的神魂,也不多,千分之一左右。

  一個正常人分走這麼多,於他本身沒有多大傷害,而分走的千分之一可利用漆黑畫卷的神效,漸漸獲得成長。

  在此過程中,只需每隔一段時間,其主人往這分走的神魂做上通聯和印記,待到它完成長成時,哪怕其主人魂飛魄散,其意識也能通過冥冥間的聯繫,轉入這神魂,進而獲得重生。

  「當然,有此獲得,也就有相當的付出,便是從今以後,你驍勇便爲我姚小姝手下的兵卒。」南月小仙收起笑容,臉色冷然:「我要你向東,你決不能向西,我要你自爆,你決不能惜命,否則……」

  驍勇發出痛苦的聲音,倒不是他真的痛苦,是在此時此刻,他透過漆黑畫卷得知,南月小仙要煉他的魂,傷他的神。

  南月小仙絕對想不到驍勇這是在演戲,就相信驍勇的痛苦是真實的痛苦,就冷聲道:「記住了,往後若是敢違反我姚小姝的命令,此刻你所承受的,也是彼時你將承受的,而且……彼時會比此刻痛苦百倍!」

  驍勇連連稱是,心中卻在冷笑,真要到了那種時候,他借那等掌控,讓南月小仙也嚐嚐百倍痛苦。

  而目的達到,南月小仙法訣幾掐,鬆了驍勇的綁,隨即發生的事,卻是出乎驍勇意料。

  只見南月小仙溫柔的爲他整理衣服,隨後還親暱的挽起了他的手臂,親暱的道:「驍勇哥哥,從今天開始,你便是仙兒的未婚夫婿,而你當藉此身份和你自身的實力,在知畫宗成就至高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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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重塑經脈

  南月小仙在洛華門是天之驕女,將來修爲上去,在門內的地位肯定不低。

  驍勇因蛻凡印也有了天之驕子的資質,修爲上去,也能在知畫宗成就不低地位,若是他真受著南月小仙的控制,他的地位等同於是南月小仙的地位。

  如此一來,南月小仙就掌握著洛華門和知畫宗的該地位的權力,而她卻又是來自截仙陵……

  南月小仙所圖顯然甚大,可她沒想到驍勇沒受她的控制,反而是驍勇卻能隨時隨地的反控她。

  此時此地不是合適的時間與地點,驍勇不會反控南月小仙,他應了她的要求,而後問道:「現在可以放了英兒和穆師兄了吧。」

  「放肯定要放,卻不是現在……」南月小仙鬆開了小手,道:「你的經脈和丹田果然沒了,可你的體內卻有靈力結晶,連那石頭都還有……說!是怎麼回事?」

  一個「果然」,道明南月小仙早知此事,爲何早知,驍勇想著那個幫著擊殺展衡允的乾源宗長老,猜測這知畫宗只怕也有截仙陵的人。

  此人是誰,不好猜測,驍勇沒去亂猜,他回答南月小仙的問話:「俺的骨頭特殊,是靈骨,這麼說吧,俺的靈根便是俺的骨頭。」

  南月小仙方才挽起驍勇手臂的時候,有對他做查探,雖有發他的骨頭有些不同,卻沒有往靈骨方面想。醉心章、節億梗新

  此刻一聽,她再做查探,著實被驚訝不已。

  「真的是靈骨!而且還是三根!且你的全身骨頭也有靈骨的些許能力!」南月小仙忽然一笑,道:「看來特地浪費一張封仙畫卷來分你神魂的事是做對了的。」

  封仙畫卷自然就是那張漆黑畫卷,南月小仙不止要浪費它,還要浪費另一樣寶物,是一片兩尺長的樹葉。

  樹葉是寶葉,它的寶貴之處在於它的葉脈仿若人的經脈,裏面還有東西在流轉,而那東西……竟然是液化了的截脈仙霧!

  「這是葬仙葉,在截仙陵也是罕見之物,那些借封仙畫卷重生的人,就是用它重塑經脈,當然……」南月小仙實話道:「用葬仙葉重塑經脈可不是誰都能做的。」

  葬仙葉有截脈仙霧,此霧有毒,能毒死人,且即便不被毒死,重塑出來的經脈也有可能被它阻礙截斷了。

  這些限制,於驍勇而言根本不是限制,因爲截脈仙霧這個東西,不過是修煉資源而已。

  「可這葬仙葉怎麼用呢?」驍勇擡手撫摸著它,問道:「難不成是吃下去?」

  吃下去,爲了不弄斷葬仙葉裏的葉脈,唯有整片吞下,可葬仙葉有兩尺長,一指厚,折起來好大一團,怎麼整片吞?

  南月小仙被逗樂了,小汀更是咯咯咯咯的直笑,驍勇臉不紅,心不跳,再問道:「怎麼用?」

  南月小仙言簡意賅:「煉化。」

  如同煉化法寶那般煉化,但煉化法寶多數是在丹田中煉化,驍勇又沒有丹田,怎麼煉?

  南月小仙小臉微紅:「你……脫衣服,仙兒幫你。」

  驍勇本來對南月小仙是有悸動的,可知道她是姚小姝,他驅散了那點悸動,因此哪怕對方臉紅,他也不會。

  幾下脫掉,驍勇就那麼站著。

  驍勇這麼無所謂,南月小仙倒是無措起來,只不過她也不是尋常女子,深吸幾下恢復正常,隨即幫助驍勇煉化葬仙葉。

  此事南月小仙在截仙陵時見過他人煉化,也學過,做起來不難,沒過多久就把做過煉化之後呈人形的葬仙葉小心的貼在驍勇的身體表面。

  待到完全貼好,又發覺沒有疏漏,南月小仙用上法訣,將之打入驍勇體內。

  驍勇未動,仙光先動,葬仙葉中蘊含的截脈仙霧被仙光卷著,卷向蛻凡印,爲蛻凡印吸收變化,隨後反哺出來,送回葬仙葉的葉脈中。

  葉脈得之,如那樹木根系,擴散至驍勇全身,化作經脈般的事物。

  樹葉除了葉脈,還有葉肉葉柄,它們也被打入了驍勇體內,卻沒擴散,反而凝聚,是圍著驍勇丹田處的透明石頭凝聚,把它包裹其中,宛若一個丹田。

  驍勇本以爲它就是丹田,實際上截仙陵那些用葬仙葉重塑經脈的人也正是用它做的丹田。

  可驍勇這個……它崩碎了,融化了,還滲入了透明石頭中,成爲了透明石頭的一部分。

  神奇的是,原先進出丹田的經脈順勢和透明石頭相連,感情是將透明石頭做了丹田!

  經脈丹田皆有了,又有東西動了,是融入透明石頭的輝光,它順著經脈出去,順著經脈回來,整個過程中看似沒做什麼,驍勇內視觀之,發現經脈之上添了幾分韌性。

  隨之又有東西動,是靈力結晶,它們崩散成了靈力,擴散開來,滋潤經脈。

  與之一起動的是骨元之力,它沒滋潤經脈,它是覆蓋經脈外壁,凝成葉脈模樣,爲經脈起到保護作用。

  這些變化完成,經脈其實已經可以用了,南月小仙不曉這些變化,說道:「驍勇,經脈剛剛重塑,十分脆弱,暫時當以溫養爲主,切忌修煉,也切忌提升修爲。」

  驍勇皺眉了:「可俺明天要參加宗門大比。」

  南月小仙笑道:「以你的實力,直接進入決賽就可,初賽之類,你不用去。」

  直接決賽,這對旁人不公平,但世上又有幾件事是真正公平的?

  南月小仙還想說些什麼,一物入眼,她小臉再紅,轉身背向驍勇,道:「穿上衣服,我們去小院那邊。」

  衣服好穿,小院好回,甚至怎麼向洛琪英和穆淵他們解釋也不難,是南月小仙弄暈他們的,爲的是保住驍勇和他們的保命。

  因爲當時南月小仙收到傳音,知道昊陽子來了,而這昊陽子可是展衡允的師父,若是當時有洛琪英和穆淵他們在場,後面的事情很可能不會按照先前那般發展,比方洛琪英說漏嘴,比方搜了穆淵的魂……

  穆淵聽完,揖首一禮:「多謝南月師妹相助。」

  南月小仙微有羞澀的道:「穆師兄客氣了,此事是小女子應該做的,畢竟……驍師兄是小女子的未婚夫婿,是以小女子也算半個知畫宗的弟子……」

  洛琪英完全不能接受:「不可能!驍師兄,你答應過英兒的,怎麼……怎麼才這麼一會兒過去,你就成了她的未婚夫婿了?」

  驍勇依照南月小仙的安排,道:「展衡允是昊陽子的弟子,同時還是展朔月的三叔,其身份在乾源宗也算特殊,如果俺只是普通身份,就算有小仙姑娘幫襯,也難逃責罰,故而小仙姑娘就把她未婚夫婿的名頭安在了俺的身上。」

  頓了頓,驍勇無視南月小仙的各種提醒,再次道:「英兒,俺說過要帶你回家就一定會帶你回家讓俺爹孃看看,至於小仙姑娘,你若成了,她安的名頭,俺還她就是。」

  如若南月小仙是正經的姑娘家,還她「未婚夫婿」名頭的事,有損她的清譽,驍勇不會去做,問題是,南月小仙是居心叵測的姚小姝,此事……逼急了,哼!反控了她!

  南月小仙也沒因爲這事生氣,理由太過簡單,洛琪英可是不差於她的天之驕女,擁有仙脈的,要是能被驍勇徹底收服,她借封仙畫卷也能做做操控,這對截仙陵有利無弊。

  因此南月小仙也說道:「洛師妹,正如驍師兄所言,此乃權宜之計,當不得真,不過……小女子對驍師兄是真的心動,因而洛師妹若不抓住,小女子也不會客氣。」

  回這小院,南月小仙爲的還有另外一件事。

  「驍師兄,你既然是小院的真正主人,仙兒想看看屋中情況,不知可不可以?」

  「沒什麼不可以的。」一道聲音傳來,一道人影走來,是林墨,他眯眼打量了一下南月小仙,又打量了一下小汀,道:「屋中又沒有藏著寶物,要看,隨便看。」

  走來走近,林墨又打量驍勇,打趣道:「聽說你把展衡允砸死了?厲害呀!那可是凝形之境的修士!」

  「凝形之境?」

  驍勇也是吃驚,這可比他高了太多境界。

  洛琪英心頭也是狂跳,這才入門一個多月,凝形之境的修士都能殺了,這驍勇……果然是截極好高枝。

  穆淵皺了皺眉,搖頭道:「展衡允走的是昊陽子的昊陽畫道,是借道提升,雖爲凝形之境,實力卻不及那等境界,再者驍師弟之所以能夠殺他,應當藉助了此地禁制,真論起來,算不上什麼,驍師弟莫要因此就沾沾自喜。」

  穆淵也頓了頓,道:「終究是殺了人,且此人還是賓客,驍師弟,師兄陪你去一趟戒律殿,將此事呈報上去。」

  驍勇正愁沒機會去見鄔皓老祖,穆淵的提議,正好就是個機會,林墨想了想,道:「我陪你們去,有我在,至少沒人敢胡亂判罪。」

  驍勇不放心洛琪英單獨與南月小仙待一起,對她道:「英兒,你也一起吧。」

  洛琪英一起去了,獨留南月小仙和小汀主僕二人。

  南月小仙微微一笑:「這對我們來說,何嘗不是機會呢?」

  目轉主屋,南月小仙和小汀眼中泛起炙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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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拜師收徒

  小院主屋非是藏寶之地,裏面也不可能存有什麼寶物,南月小仙和小汀所求也不是它們,她們所求只有她們自己清楚,旁人……或許只有此地的真正主人秋水天心才明白。

  驍勇看似爲小院之主,實際卻連小院的禁制都不能掌控,他自然就不知曉,他隨穆淵去了戒律殿,林墨和洛琪英同行。

  到了地方,穆淵尋了相應的持律執事,將事情呈報了上去,對方一聽事中主角是驍勇,愣了好一會兒,搖頭道:「這驍勇真會找事。」

  這位執事正是周姓執事,他沒讓穆淵多等,與之一同去見等在殿中的驍勇。

  剛走進,還未走近,周姓執事步子猛頓,雙目猛睜,驚聲問道:「驍勇!你……你怎麼有修爲了?你你……你的經脈和丹田……」

  周姓執事等不了驍勇說話,身形猛然飛臨,擡手按肩的查探,有驚異,有大喜:「好好好好!驍勇!你在這裏等著,我去找殿主,這就去找殿主!」

  攜著驚喜,周姓執事轉身飛去殿主玖秋蓉的所在,看那近乎全力施爲的可怕速度,顯然他把這事當做了亟待通稟的天大喜事。

  見此一幕,穆淵和洛琪英皆是不解,林墨也有好奇。

  驍勇笑著解釋道:「上次來這裏的時候,如果不是經脈和丹田有問題,俺已經拜了殿主爲師了。」跪求百獨一下潶眼歌

  是殿主,而非副殿主,而這又是戒律殿的主殿,那這殿主只能是主殿殿主玖秋蓉。

  這玖秋蓉雖不及墨筠老祖那般修爲高且輩分高,卻爲知畫宗實權最大的數個高層之一,加之身後又有著鄔皓老祖撐腰,便是知畫宗宗主對她也會禮讓三分。

  驍勇差點拜了她爲師,且看方才周姓執事的舉動,現在也有可能事成。

  洛琪英心頭大熱,琢磨著……是不是該把她和驍勇的關係更進一步,否則的話,如此驍勇可就被南月小仙搶去了。

  穆淵先是微怔,再是問道:「驍師弟,你說的經脈和丹田出了問題……此事是怎麼回事?」

  林墨替驍勇回道:「也沒怎麼回事,就是他在安樂城中受了些傷,傷到了經脈和丹田,不過那是以前的事了,此刻看來,應該是好得差不多了。」

  穆淵有些生氣:「驍師弟,此等大事,你爲何不和師兄說上一聲?」

  經脈和丹田受損的確是大事一件,可驍勇又不是非要它們不可,他有了骨身,又有畫骨神訣,就沒將它當做大事,再者說,過去這段時間,他沒和穆淵怎麼接觸,想告之也沒機會。

  但事情到底已經過去,驍勇也沒多說,也來不及多說。

  有人來了,卻非玖秋蓉,是魏軻復,他不知怎麼得到的消息,飛身一來,就抓住驍勇的手臂,閉目查探。

  「這經脈確實恢復了,可這丹田是什麼名堂?」魏軻復當然認得出透明石頭是畫道之物,他是疑惑這事物做丹田真的可行嗎?

  魏軻復往驍勇體內小心度入一絲靈力,做了個嘗試,發現它還真的可行。

  「嘿!你小子鬼主意還挺多!」魏軻復高興,重重的拍驍勇肩頭,大笑道:「來來來,我渴了,去給我拿杯茶水來。」

  拜師要敬茶,驍勇若是去幫魏軻復拿了茶水,便相當於敬了茶,也相當於拜在了他的名下。

  驍勇不會上當,魏軻復笑容微僵:「小子,你不願拜我爲師?」

  驍勇抱拳一禮:「還真不願。」

  魏軻復似有所覺,冷哼道:「你就這麼想拜我師妹爲師?你可要想清楚,師妹她日理萬機的,可沒工夫教你!」

  魏軻復察覺的是玖秋蓉的到來,她飛臨接話道:「魏師兄,師妹的確少有時間教他,但這無所謂,因爲有人會教他的。」

  魏軻復沉聲一問:「誰?」

  玖秋蓉笑道:「師尊。」

  「誰?」魏軻復嘶聲一語:「師……師尊!」

  幾個呼吸,幾個緩和,魏軻復小心的道:「師妹,你的意思……師尊要收他爲徒?」

  雖然聽著對話就起了猜測,可聽這麼一問,洛琪英還是捂著嘴巴的倒吸涼氣。

  玖秋蓉和魏軻復的師尊那可是鄔皓老祖!他收驍勇爲徒,這可是秋水靈眸才享有的待遇。

  想到此處,洛琪英暗暗一嘆,以她仙脈覺醒的資質,按理也該有相似待遇的,偏偏無人來找她,而其中緣由,是她在外人看來已爲秋水天心的弟子。

  若有可能,洛琪英也願意把此事變做真的,畢竟秋水天心是既定的老祖,便是她必定能有歸意之境的修爲。

  但此可能的可能性太低,而她又不好向外解釋,因爲她終究是得了秋水天心的點化才覺醒了仙脈。

  玖秋蓉和魏軻復均爲長輩,長輩說話,身爲晚輩的穆淵沒有說話的資格,林墨不管資格不資格,道:「鄔老頭要收徒又如何?驍勇還不一定要拜呢!」

  林墨轉看驍勇,道:「驍勇,鄔老頭也就那樣,沒我祖奶奶厲害,這樣,隨我回去,我讓祖奶奶收你爲徒。」

  一句「鄔老頭」,可把在場衆人震了一震,那可是歸意之境的老祖啊!林墨什麼身份,敢這麼喊他?

  或是察覺衆人的想法,林墨說道:「我叫林墨,墨筠老祖是我祖奶奶,至於鄔老頭,哼!我沒叫他老兒就已經夠給他面子了,誰讓他說話不算話?說好隨意,可我揪他鬍子,他卻逃了,這算哪門子的隨意?」

  此話再將衆人再震了一震,驍勇方才沒被震,此時也被震了。

  林墨不顧此點,拉著他就要走。

  走,肯定是走不了的,是鄔皓老祖,他現身了。

  當著面,林墨也是照樣說:「喲!鄔老頭,捨得出來了?告訴你!上次的事還沒完呢!是以驍勇此人,你休想收他爲徒!」

  鄔皓老祖一臉慈祥,也混雜苦笑:「小林兒,鬍子隨便你揪,這小娃娃……老朽是真的要收。」

  林墨把驍勇扯到身後,道:「不可能!」

  鄔皓老祖苦笑更濃,卻未在向林墨說話,他轉頭道:「墨老姐,老弟算是求你了,你都收了小靈眸做徒兒,你不要和老弟搶這小娃娃可好?」

  一個慈祥老嫗在鄔皓老祖說話的方向出現,她正是墨筠老祖。

  墨筠老祖來臨,道:「鄔老兒,老身這不是和你搶,是你不適合做這小娃娃的師父。」

  這是兩個老祖要爭搶驍勇這個徒弟了,洛琪英目瞪神呆,腦海一片混亂。

  穆淵看情況和洛琪英相差不遠,即便是魏軻復也是差不多。

  玖秋蓉面帶微笑,就是那微笑……似乎有點不自然。

  驍勇有此機緣,當是開心才對,可如此機緣,真的是機緣嗎?

  鄔皓老祖不用說,明明能救他,卻作袖手旁觀。

  墨筠老祖只怕也能發現先前的事,結果她也沒有出手相助。

  說到底,驍勇在他們心中沒有分量,甚至可以說,他在他們心中不過棋子一枚。

  恰好驍勇見到了玖秋蓉臉上那份不自然的微笑,他想起她在前些時候幫他的事,也不等兩個老祖爭來爭去,直言道:「殿主,您還收俺嗎?」

  突兀的話,突兀的含義,突兀得……衆人多數茫然。

  玖秋蓉知曉真相,不存茫然,卻沒答應,她帶著歉意道:「驍勇,有師尊和師伯在上,我即使想收你爲徒,也是不能……」

  而一聽驍勇那話,鄔皓老祖就知驍勇記仇了,心底一嘆,嘴上也道:「罷了罷了,小娃娃,你想拜小蓉兒爲師,就拜她爲師吧。」

  玖秋蓉聞言,鬆了口氣,向鄔皓老祖恭敬一禮:「多謝師尊。」

  鄔皓老祖僅是輕嘆搖頭,沒回她的話,卻對墨筠老祖道:「墨老姐,你不會和小蓉兒這麼一個晚輩搶徒兒吧?」

  墨筠老祖也沒回他的話,她對驍勇道:「小娃娃,你真願意拜她爲師,也不願意拜老身爲師?」

  驍勇也沒回,他反問道:「請問老祖,先前的事,您可有察覺?」

  秋水天心都有所察覺,墨筠老祖自當也有,她聽這麼一問,也明白爲何驍勇不願拜她爲師了。

  林墨也懂了,冷哼道:「祖奶奶!還有鄔老兒!你們真行啊!他可救過我的命!」

  墨筠老祖想解釋,但事實如此,只得一聲輕嘆。

  洛琪英其實很心急,這拜老祖爲師,比拜殿主爲師,各方面可都要好許多的,驍勇這麼一改,損失可不小。

  穆淵若有所思,沒勸沒說,保持安靜。

  魏軻復覺得可惜,也覺得驍勇不知好歹。

  驍勇自己不管那麼多,恭恭敬敬的向玖秋蓉揖首三拜,再去倒了杯茶,恭敬的遞給她。

  玖秋蓉接過喝下,正要笑著喚上一聲「好徒兒」,鄔皓老祖先她道:「好好好好!好徒兒!還不見過爲師?」

  有種收徒叫「代師收徒」,鄔皓老祖是在玩這一手。

  驍勇眼神冰冷,玖秋蓉臉色大變,林墨神色陰沉,洛琪英心中一喜,魏軻復反應不及,穆淵搖頭暗歎:「以驍師弟的脾氣,此事……鄔皓老祖怕是難以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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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贈功贈寶

  鄔皓老祖確實難以如願,暫不談驍勇,墨筠老祖對此就有的是意見。

  「鄔老兒,小蓉兒收徒,老身可以不與她搶,可你這般使詐……」墨筠老祖搖了搖頭:「以老身之見,此事當不爲真。」

  不爲真即是假,便是不作數,便是驍勇拜了師也算沒拜師。

  鄔皓老祖拼著老臉不要的弄出如此結果,豈會因爲墨筠老祖一句當不爲真就放棄?笑著道:「墨老姐,這小娃娃禮也拜了,茶也敬了,已是老朽門下徒兒,此乃事實,你說什麼也沒用了。」

  墨筠老祖輕輕一哼:「你又沒死,還身在此處,何來代師收徒的道理?」

  鄔皓老祖胡攪蠻纏道:「墨老姐,也沒誰說老朽這般不能讓徒兒代師收徒啊?」

  墨筠老祖聲音一冷:「你這是真要收他爲徒?」

  鄔皓老祖認真點頭:「墨老姐明察。」

  墨筠老祖重重的一哼,不再說話,轉身即走。

  林墨不管願不願意,被她強行帶走,而眼看走出戒律殿,墨筠老祖想起一人,念頭一動,洛琪英也被她帶走了。

  穆淵想留下,鄔皓老祖沒讓他留下,揮手把他丟出了戒律殿的範圍。

  外人皆走,留下的是一門師徒,玖秋蓉也就直接道:「師尊,您這樣……讓弟子很爲難。」最新章節已更新

  驍勇是看在玖秋蓉是真心幫過他,也的確在意他,這才願意拜她爲師,可被墨筠老祖這般一改,變得像是她和墨筠老祖合謀騙他一般。

  且墨筠老祖這般一做,頗有出爾反爾的味道,且還把她算計在內,身爲其徒,玖秋蓉感覺很不舒服。

  鄔皓老祖板著一張老臉,道:「想那般多作甚?你只需記住,從今日起,他便是你的小師弟即可!」

  玖秋蓉不知該如何作答,魏軻復看了驍勇好幾眼,擠著眉頭道:「師尊,我都幾百歲的人了,叫這麼一個十幾歲的小毛孩小師弟,這這……怪怪的。」

  鄔皓老祖往魏軻復一瞪:「混賬東西!這是你小師弟,哪是什麼小毛孩?還有!老大死後,你可就是最大的師兄,那你怎麼也該贈你小師弟一兩件像樣的東西。」

  魏軻復倒不吝嗇那麼一兩件東西,但他見著驍勇眼中的冷光,皺眉道:「師尊,這小毛……這小師弟似乎不願意當您老的小徒兒啊!」

  驍勇當然不願意當,可他說不了話,因爲他被鄔皓老祖用了個小小祕術禁錮了。

  此刻鄔皓老祖沒有先解了這個祕術,他走近,一指點在驍勇眉心,傳了一篇浩瀚功法給他。

  墨殿訣!準確而言,是完整版的墨殿訣!

  雖有墨字,卻非墨階功法,不過也不是韻階或者意階品質,它……無階,或者說,悟性幾階,此功法便爲幾階。

  驍勇迄今爲止知曉的品階最高的功法是畫骨神訣,做個對比,他竟然難以分出完整的墨殿訣和畫骨神訣的孰高孰低。

  趁著驍勇因此事震驚,鄔皓老祖微笑道:「你得了爲師傳功,已是墨之一脈的弟子,你若不願,爲師只能廢你修爲,碎你靈根,而後才不管你。」

  說話之間,鄔皓老祖解除了祕術,驍勇能說話,他也冷冷的說道:「鄔老頭,要廢就廢!要碎就碎!俺連死都經歷過一次了,這事……俺還真不怕!」

  這話,魏軻復不愛聽了。

  「小師弟,怎麼和師尊說話呢?」魏軻復還想說什麼,驍勇一言堵回去:「俺就這麼說!你能拿俺如何?」

  魏軻復真想拿驍勇如何如何,可現在鄔皓老祖在場,他還真不敢拿他如何如何。

  驍勇卻敢,腳蹬身躍,捏手轟拳,照著鄔皓老祖的面門,狠狠的一拳轟去。

  鄔皓老祖可不是魏軻復,故而驍勇實力哪怕得了大增,也無法傷他分毫。

  不對!別說分毫了,他躍起就沒落下,被一股無形力量束縛在半空。

  鄔皓老祖看著他,明亮的目光重複以往的渾濁,聲音也重複以往的滄桑。

  「小徒兒,事有可爲,事有不可爲,事亦有可爲卻不可爲,事更有不可爲而不得不爲,先前之事,爲師是有可爲,但爲了大義,爲師只能不可去爲。」

  鄔皓老祖的目光依舊明亮,聲音也不存滄桑,彷彿他沒有說過話,可他的確說過話。

  魏軻復離去了,玖秋蓉也退下了,偌大的……地方已變,變作了鄔皓老祖枯坐之處,驍勇也變,變來盤膝坐於鄔皓老祖的身前。

  驍勇驚歎眨眼之間發生如是變化,卻對鄔皓老祖的話語表示譏諷:「說那麼多,你無非就是想要俺做第二個雨聞霽。」

  鄔皓老祖說道:「在世爲人,若本心不變,做誰都無妨。」

  驍勇哼道:「俺就做俺,其他的,俺誰也不做。」

  鄔皓老祖笑道:「可你之前不也做了南月小仙的未婚夫婿。」

  提到這事,鄔皓老祖翻手拿出一瓶墨汁般的東西,道:「這是離魂液,喝了它,能讓你身上被分走的神魂斷去與你之間的聯繫,變做獨立的個體,姚小姝就不能借用封仙畫卷控制你了。」

  驍勇沒收,鄔皓老祖將它放在驍勇身前,也沒強求他收,隨後又道:「你的身軀已與常人不同,而今得了經脈,常人能用的法術,你也能用,可常人不能用的法術……比方這些白骨人創造的法術,你照樣也能用。」

  鄔皓老祖沒再拿出東西,他是又一指點在驍勇眉心,又傳了他許多東西。

  非是功法,全是法術印記,崩骨術、聽骨術之類赫然在其中。

  驍勇眉頭漸皺:「鄔老頭,你究竟想要俺做什麼?」

  鄔皓老祖笑了笑,道:「截仙殺仙,我們自是除那截仙。」

  果然如此!驍勇頓覺頭痛:「爲何會選俺?」

  鄔皓老祖笑容收斂:「因爲截仙選了你。」

  這是假話,即使截仙陵的人不來找驍勇,鄔皓老祖也會想辦法讓他們來找驍勇。

  真正的緣由是,驍勇的性格和他……善戰。

  截仙陵的截仙就善戰,要對付他們非善戰修士不可,而鄔皓老祖物色這麼些年也難尋善戰之修,直到那天聽到玖秋蓉說,驍勇予了魏軻復一拳加兩刀。

  還有個人或許也行,是那個五二七,只是此人自從試煉之後就再也不曾顯露。

  鄔皓老祖不再想五二七,他擡手輕招,招過驍勇的儲物袋。

  儲物袋有兩個,一個裝的陸姓女子和徐姓男子的屍體,鄔皓老祖當先見到的就是它們,他沒問它們,轉看另一個儲物袋。

  雜七雜八的東西,他沒去在意,他手腕一抖,抖出了裏面裝著的衍月石、骨盾和骨杖之類的東西。

  「小徒兒,你的機緣不錯,衍月石都能被你得到。」鄔皓老祖輕捏著它,道:「此石乃天然形成,如同一種畫道之物,可融於體內,慢慢領悟。」

  鄔皓老祖助驍勇融了它,融於之處……居然是腦中識海!

  借著此事,鄔皓老祖也提前指點道:「畫道之途,前期在丹田中作畫,後期則在識海之中,其中分界之點,就在凝形之後的入韻。」

  「而此衍月石雖是好物,你領悟即可,切莫煉化,否則你的畫道當受此物影響,當然……」鄔皓老祖也想著道:「若是某一天,你有了自己的月畫之道,且也凝出石畫之石這等事物,你就可以逐步煉入你的月畫之中。」

  畫道之物的凝出看得是天時地利和機緣巧合,驍勇能得一塊透明石頭已爲幸運,還想再有,幾乎不可能。

  鄔皓老祖就又道:「或者,等你歸意有成,也可做那煉化,進而助長你的月畫的神通。」

  歸意有成?驍勇現下還是煉氣修士,遠著呢!

  鄔皓老祖也沒著急此事,他又做另一事祭煉骨盾。

  骨盾是骨語祖藤的骨鞭的一節,品階極高,奈何用了會暴露驍勇即爲骨人的事,驍勇不好使用。

  鄔皓老祖想他所想,爲他將它改模換樣。

  添了些珍貴的材料,又繪了不少玄奧符文,骨盾很快變作了一方個頭偏大的硯臺。

  此硯臺自然不會是方方正正的造型,有弧度,有裝飾,變大可做盾,也可做拍人巨扇,極好的東西。

  爲了與之相配,鄔皓老祖對驍勇的短刀也做了一番祭煉,是再加材料的同時,用上了那些刻有法術印記的骨杖。

  如此祭煉之後,短刀的模樣沒有多大的變化,可驍勇卻能感覺,此刀已能用骨元之力催動,且其鋒銳更有增長。

  也許是祭煉起了興致,鄔皓老祖還將儲物袋中的弓箭做了提升。

  做完這些,又還了儲物袋,鄔皓老祖沒再多說一句,反手送驍勇出了此地。

  看著無人的身前,鄔皓老祖哼哼一笑:「老朽爲你做了這麼多,看你還怎麼拒絕!」

  驍勇站在陌生的殿堂,手託儲物袋,感到它仿若沉了無數倍的重量,也真的不知該如何拒絕做鄔皓老祖的徒兒的事。

  「老狐狸!」驍勇低罵道:「即便如此,俺也不會叫你師尊,俺就要叫你鄔老頭!」

  殿堂中有人,是玖秋蓉,她聽到這句話,終於鬆了氣,終於露出微笑,道:「這麼說,以後師姐我可以叫你小師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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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一脈五人

  除卻驍勇這個新收的小徒兒,鄔皓老祖僅僅收過三個徒弟,一個是死在雨聞霽手中的大徒弟,餘下兩個分別是魏軻復和玖秋蓉。

  已死之人暫且不提,魏軻復和玖秋蓉兩人裏,玖秋蓉更受鄔皓老祖的看重,因而許多魏軻復不知曉的事情,玖秋蓉都有知道。

  因而鄔皓老祖收驍勇爲徒的目的,玖秋蓉能想明白,也正因爲這個明白,她是有微笑,可也有著歉意。

  「小師弟,早知事情會變成這般,當日……」玖秋蓉幽嘆道:「當日師姐就不該帶你去見師尊。」

  不帶驍勇去見鄔皓老祖,驍勇就不會入得鄔皓老祖的法眼,或許就不會被迫加入截仙陵。

  但不見的話,驍勇的肋骨得不了重凝,能轉化出骨元之力的符文也獲得不了,再者鄔皓老祖不收他爲徒,完整的墨殿訣,他不可能得到,骨盾、短刀之類也得不到祭煉。

  至於截仙陵一事,南月小仙分明是衝他來的,即便沒有鄔皓老祖的見死不救,也難保不被她用其他手段逼迫著的加入。

  驍勇就不怪玖秋蓉,反是笑道:「師姐,我們都一家人了,沒必要說這些見外的話。」

  師尊如父,師兄師弟如兄如弟,自是一家人,玖秋蓉再起微笑,迷人動人,充滿溺愛。

  「小師弟,來……」說著來,卻是玖秋蓉來到了驍勇身前。擺渡壹下:嘿言格即可免費無彈窗觀看

  玖秋蓉稍稍俯身,撫他臉蛋,溫柔說道:「小師弟,有什麼想要的,告訴師姐,師姐給你。」

  驍勇想要的不少,比如回家,比如治好孃親的怪病,比如殺掉侯平剡。

  前兩樣好辦,後一樣……玖秋蓉猶豫一下,道:「小師弟,你想殺侯平剡,無非是想爲你那個叫……布逸蒼的同窗報仇,此事不可爲。」

  驍勇不解:「爲什麼?」

  玖秋蓉不作隱瞞:「侯平剡的身份特殊,若想殺他,難度不小。」

  以往的侯平剡只是御意堂御意殿的上屆俊才,將之殺了,是有麻煩,可那點麻煩還不足以引動玖秋蓉的在意。

  而今再想殺他,需先過其父母其外祖父外祖母那一關,而其父是觀羽峯的副峯主姬玄蟬,其母……赫然是宗主之女珊玫仙子!

  便是說,侯平剡是知畫宗宗主的外孫。

  這等身份的侯平剡,還真的不是誰都可以殺的。

  驍勇卻皺眉了:「師姐,就侯平剡那副無能模樣,也配是宗主的外孫?其中不會有什麼誤會吧?」

  那等尊貴身份,身側當有高手護衛,身上當有法寶護身,侯平剡?護衛他的是看重他的御意堂副堂主,護他身的是經不住驍勇拳頭的低端法寶。

  不匹配,也不相配。

  玖秋蓉臉色怪異的解釋道:「珊玫仙子早年便已尋了道侶,而那人不是姬玄蟬,故而侯平剡算是她紅杏出牆的私生子,或許正因爲這點,她許久之前就外出歷練,侯平剡也是在她歷練期間來的知畫宗,且來了後,他隱瞞了自身身份。」

  玖秋蓉想著當時侯平剡得知其母是宗主之女時的震驚模樣,譏諷道:「準確的說,侯平剡根本不清楚自身的真實身份,他只知道他的母親在知畫宗有些地位,其他的,就是他親生父親是誰,他也一概不知。」

  此點也合情合理,畢竟這是一樁宗主家的家醜,能瞞則瞞,即使這次被迫公開,也僅是在少數人之間公開。

  「不過……」玖秋蓉又道:「宗主似乎很喜歡他新得這個外孫,因爲爲了他,宗主低聲下氣的請他的女婿原諒珊玫仙子,也是爲了他,宗主親自去找了師尊……」

  驍勇輕哼一聲:「也正是請了鄔老頭出面,師姐你才不得不放過侯平剡?」

  玖秋蓉搖頭道:「宗主找師尊是想請師尊收侯平剡爲徒,放過他,是師姐自己的意思,與師尊無關。」

  世上是有「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說法,可法理之外還有人情,比方驍勇殺了黃巍貯和凌截的事,不也因這法外人情而不了了之了嗎?

  侯平剡的身份那麼特殊,玖秋蓉放過他也是情有可原,驍勇不好多說什麼。

  玖秋蓉見他沉默,以爲他生氣了,柔聲說道:「小師弟,宗主爲宗門付出太多太多,功勞苦勞皆有,師姐著實……」

  驍勇沒讓她說完:「師姐,俺知道,俺沒怪你。」

  此事要怪還是得怪侯平剡,驍勇對他的殺機也沒有因爲他的特殊身份而削減。

  玖秋蓉有所察覺,但也無法,驍勇的執拗,她從他的種種表現瞭解一二,知他不會受她勸說。

  玖秋蓉便不再提此事,攜他來到殿堂正座,捉他手,撫他手,問道:「小師弟,你方才說回家,來和師姐說說你的家。」

  ……

  ……

  侯平剡沒得一死,反得身份,哪怕此等身份不宜公開,也使他自信狂增,意漲志升。

  簡而言之,侯平剡的野心變得極大。

  在此之前,侯平剡面對洛琪英還需存有幾分討好,在此之後,他想的是如何把洛琪英收入房中。

  不只是洛琪英,侯平剡還想得到秋水靈眸、南月小仙,乃至……秋水天心!

  最後一個,侯平剡當然是臆想爲多,甚至是秋水靈眸,他也是以想爲主,而對洛琪英和南月小仙,他是志在必得。

  他是宗主唯一外孫,若和南月小仙結成道侶,知畫宗和洛華門聯姻的意味比誰都顯濃郁,故而這事他得到了不少支持。

  洛琪英是有仙脈,可她沒有確實的身份和靠山,是個前途無量的小小人物,屬於最好得到的存在。

  侯平剡第一個就來找她,他直接帶人殺向小院,欲要強行將之帶回,強行將之佔有,順帶著的也收拾收拾驍勇。

  哪知到了小院,侯平剡見到了的卻爲南月小仙。

  侯平剡心頭一突,莫名生出一抹不妙之感。

  南月小仙見過侯平剡,也知他身份,禮貌一禮:「見過侯師弟。」

  侯平剡擺出翩翩風度,謙和問道:「南月師姐,看來你我有緣,在這裏都能遇見。」

  南月小仙笑著搖頭:「侯師弟,有緣二字,還請莫要用在你我身上,因爲小女子已有未婚夫婿。」

  侯平剡心頭不妙漸盛,強擠謙和,道:「南月師姐,你這是開玩笑吧?昨日見時你不還說道侶之事是爲大事,當多做考慮嗎?怎麼一夜過去,你就連未婚夫婿都尋到了?你……不會是想以此藉口擺脫在下的糾纏吧?」

  南月小仙笑容不變:「侯師弟,事關小女子清譽,小女子豈能胡言?」

  侯平剡再無謙和,眯眼問道:「敢問是誰?」

  南月小仙笑了笑:「此人是誰,待貴宗大比之時,小女子自會當衆宣佈。」

  南月小仙再來禮貌的一禮外加做個道別,喚上小汀,飛離此地,飛向洛華門的落腳處。

  侯平剡其實很想叫人將她攔住並強行帶回,可他沒那個膽子,相信隨他而來的人也不敢,因爲這事可是能挑起知畫宗和洛華門戰事的!

  「但這麼一個美人兒就眼睜睜的看她歸屬別人嗎?」侯平剡不甘心,轉頭對隨行的人道:「查!你去給本少查清楚,看看是哪個不開眼的敢與本少搶女人!」

  實際上,侯平剡心中有個猜測,猜測此人便是此處小院的主人驍勇。

  「若真是他的話……」侯平剡神色森然:「本少只得將那教訓改作滅殺了。」

  南月小仙和小汀一走,小院中再無別人,侯平剡沒興致在此久等,他留下一人在此待命,就同其他隨行之人離開了此地。

  留下這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左看右看,沒見有人,偷偷一笑,而後躡手躡腳的走向主屋,然後……便被一股巨力轟飛。

  巨力無形,來自禁制,威力不弱,直把那人轟來飛到了一里外的竹林深處。

  是以驍勇回來時,沒見那人,隨他回來的玖秋蓉或許有見,卻懶得管他。

  玖秋蓉此來是爲禁制而來,驍勇已是她的小師弟,爲他安全著想,此處小院的禁制就當由驍勇掌控。

  玖秋蓉做著這事,驍勇則爲另一事忙碌。

  也不是什麼大事,他在廚房中生火做飯,也好讓玖秋蓉這個師姐嚐嚐他的手藝。

  結果到得後來,嘗他手藝的還有另外三人。

  一個鄔皓老祖,一個魏軻復,一個……晟嚴。

  一脈五人聚齊,輩分是鄔皓老祖最長,晟嚴變得最低。

  而晟嚴本爲驍勇老師,此時卻變爲他的師孫,這落差實在太大。

  驍勇堵了這個落差:「晟師,俺是你的學生在先,那你自當爲俺老師終生,故而你的師叔祖的稱呼,俺可受不起,故而你叫俺名字即可。」

  晟嚴律人也律己,不願這般,還是鄔皓老祖發話,他才不情不願的接受。

  魏軻復因爲雨聞霽的事,一向瞧晟嚴不慣,今日也不例外。

  玖秋蓉見此,道:「魏師兄,晟嚴雖然是雨聞霽的徒弟,可他也是大師兄的徒孫,你那般喜歡大師兄,就不能因大師兄的關係,對他好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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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毒殺不得

  恨屋及烏不算難見,愛屋及烏也爲易見,兩者交匯,抉擇難斷。

  魏軻復早就做過決斷,否則以他對雨聞霽的恨,身爲其徒弟的晟嚴早已被他剮肉煉魂,大卸萬塊。

  玖秋蓉後知後覺,輕輕一嘆,不再多言。

  鄔皓老祖幾度啓口,最後也化作了一聲輕嘆。

  驍勇皺了皺眉,看這情形,魏軻復是不知道雨聞霽的弒師背叛的真相。

  驍勇不想晟嚴再受魏軻復的冷眼,想多言的道出他的猜測,玖秋蓉似有所覺,夾起一道菜,喂他嘴前。

  「小師弟,來,張嘴,啊……」玖秋蓉微笑著,卻又像是祈求著。

  驍勇猜著裏頭存有不知的情況,嚥下到了嘴邊的話語,轉而張嘴接菜,含糊笑道:「謝謝師姐。」

  魏軻復或是因這一幕想起了往事,也笑道:「師妹,這小子這麼大了,又不是小孩兒,還喂什麼喂啊?」

  玖秋蓉再夾一菜,再來一喂,道:「我喜歡。」

  「說到喜歡……」魏軻復說道:「師妹,我可記得當初你剛拜師尊爲師的時候,你可說過你最喜歡小孩兒了,還說什麼將來修爲有成,非要收百十個小孩兒爲徒不可。」

  以玖秋蓉現今的修爲和地位,別說百十個小孩兒,就是千個萬個小孩兒,也有的是人家願意送來。樹如網址:.關看嘴心章節

  問題是,收那麼多的徒兒,要分她的心,她身爲戒律殿殿主,這截仙陵也還沒除,她沒那麼多的閒心來分。

  鄔皓老祖懂其苦,沉默沉默,而後道:「小蓉兒,可有心儀之人?不妨生個孩兒。」

  魏軻復不知其苦,笑著道:「對呀!師妹!你找人生個,我也好尋個義父的身份噹噹。」

  尋了個義父身份噹噹的大有人在,比方姬玄蟬,不同的是,爲其義子的侯平剡是他的親生骨肉。

  這也是爲了宗主的面子著想,也是爲了不惹珊玫仙子的道侶對他大起殺心。

  不過……如此大的一頂綠帽,其人殺心早就大起了,之所以沒有付諸行動,還是因爲「夫憑子貴」四字。

  貴的不是身份,是性命。

  知畫宗宗主陶封悖僅有一女,此女又僅有侯平剡這麼一個兒子,陶封悖對此外孫自然寶貝非常,因此緣由,陶封悖也不願讓侯平剡變做有母無父的孩兒。

  姬玄蟬知此緣由,故而表面上對當年荒唐帶來的侯平剡百般疼愛。

  內心之中,姬玄蟬多有惱意,惱侯平剡的多事,惱他的無能。

  是爲其種,但彼此之間又沒有什麼感情,且因這混賬的出現,再隔數年就能落到他姬玄蟬的頭上的觀羽峯峯主,眼看是沒有希望了。

  姬玄蟬更惱珊玫仙子,既然侯平剡是他的孩子,爲何不早點告知?告知了,憑他的手段和資源,定能將侯平剡教導成一屆天驕,就如同古昭溪一般。

  談到古昭溪,姬玄蟬也是各種心驚和震撼。

  初來之時,古昭溪的資質尋常,卻硬是被古柏雲用各種手段調教成了眼看就要築基中期的修煉天才。

  且除了修爲的瘋狂進階,古昭溪那坐不住的心性也變成了沉穩、冷峻的個性。

  「還有他的眼神……」姬玄蟬也是有入韻之境的修爲,雖只爲初期巔峯,但也是大修,卻不想在昨日被古昭溪的一個眼神瞪來退後了一步。

  姬玄蟬佩服古柏雲的手段,也在大惱珊玫仙子和侯平剡之餘,想將類似手段用到侯平剡的身上。

  侯平剡蠻配合的,願意接受這些手段,可他提了一個條件,便是……除掉驍勇,擄回洛琪英。

  這麼些時間過去,侯平剡已然得知南月小仙的未婚夫婿正是驍勇,聽聞是因爲驍勇非禮了南月小仙,導致南月小仙唯有拿他做她道侶。

  侯平剡又非傻子,自然不會相信此等原因,在他想來,是驍勇憑他另類的戰鬥方式,俘獲了南月小仙的芳心。

  想到是一回事,接受是另一回事。

  南月小仙那等美人兒,野心大起的侯平剡可不會拱手讓與他人,那麼驍勇非死不可!

  姬玄蟬有入韻之境的修爲,要他去殺人,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相對起來,擄回洛琪英的事還顯重要一些。

  理由簡單,天驕一死,也就一副枯骨,最多就讓知畫宗的高層惋惜和震怒,除此之外,難有其他動作。

  洛琪英卻不會死,她就還爲天之驕女,那強行佔有她的事情,最好越少人知曉越好,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而若被他侯平剡佔有了,洛琪英也只能惟他之命是從,事後一切都好說。

  侯平剡想法很妙,姬玄蟬也知這想法不錯,而他能與珊玫仙子生下侯平剡,也不是正直之人,故而也同意來做此事。

  小院有禁制存在,姬玄蟬圍著小院轉了一圈,越看越心驚,忽然後悔來做此事。

  偏偏這時有人從廚房出來,此人正是驍勇,他見一人懸停在院門之前,皺眉問道:「你是誰?」

  姬玄蟬壓下那份心驚,微笑道:「我叫姬玄蟬,是觀羽峯副峯主,同時也是侯平剡的親生父親,我此來……是爲平剡那孩兒來賠罪的。」

  懸停於空的賠罪太不像樣,姬玄蟬緩緩降下,站在院門之外,又道:「驍勇小友,布逸蒼的事,我問過平剡,他說他只傷了人,且還是用的氣勢來傷,決計沒有動用毒物,故而……此事並非平剡所爲,實乃他人陷害。」

  驍勇冷冷一哼:「你以爲俺會信?或者……你有證據讓俺相信?」

  小院的禁制太嚇人,此點也證實驍勇身後有人,姬玄蟬因此也絕了立刻殺人的想法,至少在小院中是不行。

  要是驍勇出了小院……這倒可以考慮考慮,正好這個證據可作引驍勇離開小院的誘餌。

  姬玄蟬定下主意,手現一物,道:「此毒名爲落羽噬面,中者全身奇癢難忍,且血潰肉腐,布逸蒼便是因它而死。」

  爲讓驍勇相信,姬玄蟬退後好幾步,翻手取出一隻看上去頗爲珍貴的靈獸,將那所謂「落羽噬面」施加一點到那靈獸身上。

  僅過三息,那隻靈獸邊是唔唔悽鳴,邊用著爪子撓頭撓臉。

  撓著撓著,毛脫肉腐,污血落,看那模樣,和布逸蒼死後慘狀是有幾分相像。

  驍勇像近距離確認,快步出了小院,走近去看,越看越覺得像,越看……他也越爲憤怒。

  因爲靈獸唔唔的慘叫還有,因爲它還沒死。

  換言之,中了此毒,受的痛苦卻非一時半會,是許久許久。

  換言之,布逸蒼死前所受之苦極多極久。

  驍勇額上迸出青筋,呼吸呼呼作響,聲音徹骨,煞氣如風:「此毒從何而來?整個知畫宗又有誰擁有它?」

  驍勇在此刻已經出了小院,也就出了禁制範圍,是姬玄蟬動手的極好時機,他也動了手,是悄無聲息的將如此一毒散佈驍勇周身。

  而下毒的同時,他也回道:「此毒乃外州所產之毒,宗外的大型買賣之所皆有售賣,就是價格甚貴,這麼說吧,毒死一個活人的量,需用數百萬枚靈石才能換得。」

  微微一頓,姬玄蟬搖頭笑道:「故而你死得也算值了。」

  驍勇雙眉一挑:「你不是來賠罪的,你是來殺俺的?」

  姬玄蟬點頭道:「孺子可教。」

  要殺就殺得不留痕跡,那隻靈獸在這一刻就漸漸失去存在的痕跡。

  赫然是脫毛也好,腐肉也好,污血也罷,總之一切屬於它的東西在分解成粉塵末,再散做看不見的微粒。

  驍勇驚然,也恍然,怪不得當初布逸蒼的屍體會被那種透明的水晶包裹,原來是爲了防止其痕跡消散!

  姬玄蟬也是驚然,因爲時間已過三息,卻沒見驍勇痛苦痛叫,也沒見他肉腐血污。

  「怎麼會這樣?」姬玄蟬隨即恍然:「這小子沒有中毒!」

  姬玄蟬神色猶疑,以他的手法,驍勇該是必定中毒才是,這沒中毒……要麼是有法寶護身,要麼是有人助他。

  是前者還好辦,姬玄蟬只需破開這法寶,再讓他中毒即可,若爲後者,事情可就遭了。

  事情果然遭了,緊閉的主屋房門打開,一道身影出現。

  「魏殿主!」姬玄蟬嘴角直抽抽,他剛才可是仔細查探過的,沒見著屋中有人啊!

  姬玄蟬忽地倒嘶冷氣,是又一人從主屋出來。

  「殿……殿主!」姬玄蟬雙腿有些發顫,這……這玖秋蓉在這裏作甚?

  該問答案,鄔皓老祖給了他。

  「姬玄蟬,老朽這小徒兒是如何得罪你了?鬧得你非要毒殺了他?」

  姬玄蟬腿顫不了了,他跪地了,換他的身體在顫。

  「小徒兒?這……這小子拜了鄔皓老祖爲師?」姬玄蟬慘然一笑,這下是死定了。

  鄔皓老祖沒讓姬玄蟬死,他走近擡手,欲要剝離姬玄蟬的畫道,即爲廢除姬玄蟬的修爲。

  鄔皓老祖沒能成功,非是誰人阻止了,是有人求情了。

  那是一個四分沉穩四分瀟灑一分俊美的中年書生,他便是知畫宗宗主陶封悖,他現身一禮,請求道:「老祖請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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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宗主玉佩

  正如玖秋蓉所言,陶封悖身爲知畫宗宗主,爲宗門付出太多太多,功勞苦勞皆有,故而他的求情,鄔皓老祖也不能當做沒聽見。

  可姬玄蟬膽大包天的想毒殺他的弟子的事,鄔皓老祖也不能當做沒瞧見。

  陶封悖苦笑不已:「老祖,玄蟬已是入韻之境,算是宗門一大戰力,若非廢了他的修爲,宗門實力必減,這對宗門非是好事。」

  魏軻復冷哼冷笑:「我倒覺得有這麼一個處心積慮的想害我小師弟的人在,對宗門才是壞事,甚至我懷疑,此人……乃是截仙陵的細作!」

  如此罪帽,扣得可不輕,姬玄蟬慌忙的就想解釋,玖秋蓉沒予他解釋時間,冷冷道:「即便不是細作,敢對我小師弟動手,也該遭受懲罰!」

  懲罰肯定當受,畢竟姬玄蟬是被抓了個正著,但這懲罰當爲何種懲罰……陶封悖建議道:「老祖,玖師姐,魏師兄,不如封禁玄蟬修爲,將之關入寒冽風谷反省三月?」

  寒冽風谷常年罡風不斷,風來冰寒冷冽,且作用透身達魂,當真恐怖與可怕,但是受此恐怖和可怕總比被剝離了畫道的好。

  姬玄蟬兩相比較,也就願意領受此罰。

  不過在此時此刻,姬玄蟬願意也沒用,還得看鄔皓老祖他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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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封悖當了宗主那麼些年,心思通達,知曉其中關鍵還看驍勇,便微笑的道:「驍師弟,你看此事……你也沒受損傷,且他受罰之餘,你也能得相應的補償,還有你與洛華門南月小仙的事,宗門也可以爲你做主,那不妨就這般?」

  驍勇輕笑反問:「若是俺要殺你,也付諸了行動,乃至無人助你,你必定會死,那等情況,你會來個不妨就這般嗎?」

  陶封悖一個語塞,驍勇見他語塞,道:「既然你都不會,俺爲何要會?再者說……此事是你的寶貝外孫的主意吧?」

  驍勇目光一冷:「你外孫可真是個人物,前些日子才害了布兄,現下又來害俺了,而且此次還學聰明瞭,知道找個厲害的幫手,哦!不是幫手,是老爹!同時還是你的便宜女婿。」

  說到此處,驍勇也不廢話:「三月改三年!還有你的寶貝外孫也要受罰!正好他們爺倆在那什麼寒冽風谷培養一番父子親情。」

  驍勇不笨,看鄔皓老祖因爲陶封悖一句求情就止了剝畫舉動,就知有著陶封悖在,事有難爲,而如此懲罰,也不好爲。

  三年?那時間可夠久的,何況還把陶封悖唯一的外孫加了進去。

  陶封悖神色不愉,於他面前,驍勇什麼都算不上,即使問他話語,也與他沒有半點關係,完全是看在鄔皓老祖的面上,誰知他卻得寸進尺!

  鄔皓老祖眼簾微擡:「怎麼?你的便宜女婿和便宜外孫就比老朽的小徒兒金貴?那行!一切按照宗門規矩來。」

  按規矩來便不講人情,即爲該如何就如何。

  陶封悖眼角急跳,他可記得侯平剡殺了布逸蒼的事,也就是說,按規矩來,侯平剡就要受那剮肉煉魂之刑。

  幸虧陶封悖想到一事:「老祖,真按規矩來,您這小徒兒曾殺兩個同窗,也要受此刑罰的。」

  鄔皓老祖眼簾半沉半降:「老朽這小徒兒吃得苦,上次爲了某件破事死過一回,也沒見他大哭大鬧,撐得過。」

  問題是,我那寶貝外孫撐不過啊老祖!陶封悖暗歎事情麻煩,也暗罵驍勇麻煩,更暗怪姬玄蟬那麼大人了,居然還陪著侯平剡胡鬧!

  說到胡鬧,鄔皓老祖也來了個胡鬧。

  「此事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鄔皓老祖渾濁的目光落到陶封悖腰間的一道玉佩上,淡淡道:「把你那玉佩拿給老朽小徒兒做個飾物。」

  順著目光落及那道玉佩,陶封悖驚聲嘶聲:「老祖!這……這可是宗主玉佩!」

  鄔皓老祖罵道:「屁話!要不是宗主玉佩,也不配掛在老朽小徒兒的腰間。」

  這已然不是配不配的問題,宗主玉佩代表宗主身份,整個知畫宗唯有宗主才有佩戴資格,換言之,驍勇拿去佩戴了,他便成了宗主。

  「不不不不!」鄔皓老祖慈祥的笑道:「老朽這個小徒兒年紀尚修爲和功績也不夠,宗主之位,他是萬萬不能坐的。」

  陶封悖微有疑惑:「那老祖的意思是……」

  此意思,玖秋蓉想到了,也說道:「簡單,要我這小師弟做知畫宗的少宗主。」

  姬玄蟬差點吐血,如此身份,不也是將來的宗主嗎?而用現下這個機會得此身份……姬玄蟬覺著鄔皓老祖真是一個會玩的人。

  呼吸忽然一滯,這鄔皓老祖明明早就發現,偏偏不來制止,不會就是爲了這個結果吧?

  陶封悖也有這個猜測,但有猜測又如何?此時他就兩個選擇,或是按照規矩來,或是交出玉佩。

  前者自然不行,後者……少宗主一事可不是一兩個人決定了就可以的,便是說,玉佩被他交出去了,其他不服的高層也能拿回來。

  就是……真能拿回來嗎?陶封悖不認爲鄔皓老祖會做無用之功。

  驍勇對那勞什子的少宗主不存興趣,在這陶封悖做著琢磨的時刻,他執拗的說道:「俺選依照規矩行事,俺要侯平剡爲他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倒黴孩子!陶封悖心中低罵,嘴上鬆口道:「老祖,您說如何就如何。」

  陶封悖已經想好了,交了玉佩,轉身就去召集知畫宗高層,相信他們定然不會讓驍勇這麼一個小子做那少宗主的位置。

  鄔皓老祖人老成精,不!他本就是隻老狐狸!他要陶封悖取下宗主玉佩,抹除其上諸多印記,再將煉化玉佩的方法傳給了驍勇,隨後就露出了老狐狸的奸詐笑容。

  「小陶啊!近來老朽悟出一式法術,走,去老朽那裏,老朽把它傳授於你。」

  笑著,說著,鄔皓老祖枯手一搭,便讓陶封悖動彈不得。

  陶封悖心道不妙,嘴道……道什麼都沒用,他被鄔皓老祖強行帶走了,一同被帶走的還有姬玄蟬。

  魏軻復搖頭好笑,驍勇笑不出來,因爲這麼一鬧,布逸蒼的仇更難報了。

  玖秋蓉見他臉色,來他身前,微微蹲身,輕捏他的鼻頭,微笑道:「好了,小師弟,師尊也是爲了你好。」

  驍勇暫壓報仇的事,單純以此事做個思量,輕哼道:「爲了俺好?鄔老頭沒那麼好心,他這是爲了他的大……唔唔唔唔!」

  或爲大業,或爲大事,驍勇沒能說出口,是玖秋蓉小手按住他的嘴脣,阻了他的話語。

  目視著他,玖秋蓉柔聲道:「小師弟,師姐失去過大師兄,不想也不願再承受相似的痛苦,故而你的擔心,也是師姐阻撓的存在。」

  魏軻復知之甚少,不曉這擔心與這存在的真實含義,但也道:「是啊!小師弟,我們這一脈人數雖少,卻最爲團結,最爲友愛,那你的事,便是師兄我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驍勇心頭微暖,他步入仙道的時間不長,遇見的別有用心和無情無義之人卻已不少,真心待他的反而屈指可數,而玖秋蓉,他是知道,她是真心視他作小師弟。

  魏軻復?此人……熟悉以後,驍勇發覺他也是個性情中人,那他的話也難爲假話。

  驍勇眉頭一挑:「魏師兄,你都說團結友愛了,爲何還那麼不待見晟師?難道他不是我們一脈的人?」

  魏軻復啞然,驍勇見此笑了,不理他,牽起玖秋蓉的小手,回了小院,回那主屋。

  四下無人,魏軻復頓覺清冷,他四望四顧,最終凝望天上。

  夜幕已至,星幕已現,望著憶著,而後嘆著。

  「大師兄,我們有了個不錯的小師弟,他和你有些像,都是不願放棄的主……而他其實也和你很像,認定一師,哪怕此師欺師滅祖,哪怕受我刁難,也不願叛離我們這一脈……」

  收回目光,魏軻復轉頭望向小院主屋,想著那個酒不醉人人已醉的晟嚴,輕輕一嘆:「罷罷罷罷!昔年之事與他無關,我又何必因他師父而與他置氣……」

  「只是……這傢伙修煉那般多年卻還是結畫之境,丟人丟臉!」魏軻復飛身回了主屋,一把提起晟嚴,幾搖幾搖,道:「醒了!跟師叔祖我修煉去!」

  晟嚴悠悠轉醒,腦袋昏沉,沒聽明白,魏軻覆被一個師妹一個師弟笑著看著,臉燙得慌,沒留時間讓晟嚴明白,提著他,逃一般的飛走了。

  玖秋蓉笑容更濃:「魏師兄心結一解,當慶祝慶祝。」

  驍勇收斂了笑容,起身關上了房門,轉身看她,道:「師姐,俺想要落羽噬面。」

  布逸蒼死在落羽噬面這一毒物之下,爲他報仇,當以牙還牙。

  玖秋蓉明瞭,笑容僵住:「小師弟,人……真要殺?」

  驍勇點頭:「非殺不可!」

  玖秋蓉沉吟片刻,道:「小師弟,萬一侯平剡真不是殺害布逸蒼的兇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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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宗門少主

  布逸蒼非富非貴,也無過人天資,不值得耗費價值百萬靈石的落羽噬面毒殺他。

  爲了辭夢魂牌?那事物只能算珍貴,遠遠不及落羽噬面的罕見。

  驍勇皺眉說道:「師姐,這麼說來,布兄之死另有蹊蹺?」

  事中蹊蹺是否存有,玖秋蓉不敢確定,她方才的話卻是確有虛假。

  布逸蒼之死非是因落羽噬面,他死在另一種毒物之下,據查那等毒物實爲侯平剡之母珊玫仙子留予他的制敵手段。

  換言之,幾乎能夠斷定侯平剡即爲兇手,當然,也不是沒有栽贓陷害的可能,誰讓侯平剡的身份那麼特殊呢?

  想到此點,玖秋蓉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巧合的是,驍勇也想到了他,珊玫仙子的道侶,侯平剡的便宜老爹。

  此人被姬玄蟬戴了綠帽,其心中之怒可想而知,而對侯平剡這個便宜兒子,他自當是厭惡憎惡,且滿滿的除之而後快的想法。

  正好此人識得驍勇,也知曉驍勇擁有擊殺侯平剡的實力,因爲此人便是上次營救煊卓事件中的百丈竹葉的主人,那位當空畫門的中年男子。

  驍勇沒想到侯平剡的便宜老爹居然是他,而若兇手真的是他,驍勇想要報仇的難度更大。

  「但是……真要是他,他應該有的是辦法弄死侯平剡,爲何要借俺之手殺他?」敗獨壹下嘿!言!哥

  要是殺成了,倒也罷了,結果鬧得人沒殺成,侯平剡的特殊身份反得暴露,得不償失。

  玖秋蓉神色一動:「小師弟,師姐倒是想起一事,此人似乎對宗主之位多有覬覦。」

  此人姓況名論荒,修爲已爲入韻之境中期,比之姬玄蟬還要高上一些,但他沒有擔任要職,僅僅做了個主峯長老,是閒職。

  職閒人不閒,況論荒借其宗主女婿的身份廣擴人脈,與四大分支,幾大殿堂關係皆是不錯。

  而要爲一宗之主,除了修爲必須要夠,獲得足夠多的支持也是必要,這不錯關係再得經營,便能成那支持。

  「還有一事……」玖秋蓉猶豫一下,道:「對你多有照顧的穆淵其實是況論荒的徒孫。」

  驍勇雙眉微挑了,穆淵對他是多有照顧,可細細一想,穆淵對他也多有看似無意的欺瞞,比方短刀,比方六紋洗髓丹。

  它們明明來自他人,穆淵卻含糊一語的說得仿若是因他而來的一般,而且布逸蒼的事似乎也是穆淵通知的戒律殿……

  並不是說,有通知即代表有殺人嫌疑,但是卻能代表穆淵是前幾個得知或者發現布逸蒼身死的人。

  知畫宗那般的大,爲何事有湊巧的讓穆淵成爲前幾個之一呢?耐人尋味。

  驍勇閉目吸氣,呼氣睜眼,難知真相,可這心頭對布逸蒼之死卻已起了懷疑。

  不過……懷疑此事,與除掉侯平剡之事相駁不大。

  侯平剡叫著姬玄蟬來殺他,是對他起了殺心,驍勇記仇,此事哪能輕易忘卻和忽略?

  玖秋蓉猜他想法,道:「小師弟,侯平剡此人,現下是殺不得的,以後若有機會,再動他不遲。」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驍勇也懂,可是……

  「可是什麼?」玖秋蓉那張極具風韻而又微有豐腴的精緻俏臉上顯出慍怒:「小師弟,你是不是連師姐的話也不聽了?還是說……你根本沒把我當做你的師姐?」

  驍勇苦笑:「師姐,看你說的,你當然是俺師姐了。」

  玖秋蓉沒好氣道:「你當我是師姐還不聽我的?哪還不如不叫我師姐!我也不需要你這種小師弟!」

  驍勇苦笑更濃,玖秋蓉這分明是耍賴!可也是爲了他好,畢竟侯平剡是宗主外孫,將之殺了,所惹麻煩甚大。

  彼時即便有鄔皓老祖和玖秋蓉、魏軻復相護,也難保能百分百的從中活命。

  「罷了,反正這事需要從長計議,記著想著就行……」

  暗中下個結論,驍勇上前一步,拿出宗主玉佩,道:「師姐,這東西……俺用不上,你拿去吧。」

  宗主玉佩自然是好寶貝,少宗主這個身份也是無數人嚮往的存在,驍勇卻一點不喜歡,因爲這些是鄔皓老祖討來的,他得了,指不定哪天就被鄔皓老祖賣了。

  而玖秋蓉不一樣,她有修爲,有地位,且鄔皓老祖針對的也不是她,再有就是,她當下任宗主是綽綽有餘。

  只不過,玖秋蓉沒要,理由太過簡單,宗主玉佩乃是一件防禦至寶,驍勇將之一個煉化,再一個催動,即使尋常入韻之境的修士都休想傷他半根寒毛。

  「自然,防禦時間有限,可有它在,如遇致命危險,你也有時間等到師姐趕來救你。」捏了捏驍勇的臉蛋,玖秋蓉微笑道:「是以趕緊把它煉化了,師姐在一旁爲你護法。」

  煉化方法,鄔皓老祖有傳給驍勇,驍勇知其神效,也不作推脫,依法將其煉化。

  另一邊,侯平剡喚了女婢爲他洗漱,而後靜等姬玄蟬攜著洛琪英歸來,左等右等,不見人影。

  侯平剡先是急躁,再是煩躁,最後……隱隱感到不妙。

  擄個人外加殺個人而已,何以去了兩個時辰都還沒回?

  「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侯平剡猜不到什麼事能讓姬玄蟬都折戟未回,卻因如此一事,不敢再在姬玄蟬這副峯主宅院閒待,叫上人,去找宗主外公尋求幫助。

  哪知去了,發覺宗主外公也是出去了一兩個時辰未歸!

  侯平剡心頭咯噔一聲,隨即心頭大起慌忙。

  無他,一道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其人沒掩殺意,沒掩怒火。

  侯平剡也是厲害,幾息平復心緒,恭恭敬敬的道:「爹,您來了。」

  姬玄蟬本爲親爹,卻成了侯平剡的義父,有此關係,本爲便宜老爹的況論荒就成了侯平剡名義上的親爹。

  眼前這道身影便是況論荒,他殺意重,怒火濃,卻也沒有真正出手,甚至他來此地也非他想要來。

  紅影現紅衣,紅衣裹一女,此女比不上秋水天心的絕世姿容,但也能引人心動,而步履輕移間顯露的白皙,更能引人呼吸急促。

  侯平剡敢打洛琪英的想法,卻不敢對此女起絲毫心思,因爲此女是他孃親,她即是陶封悖之女珊玫仙子。

  一見是她,侯平剡驚喜不已,可他想著姬玄蟬和陶封悖失蹤之事,壓下驚喜,跪下說道:「孃親!大事不妙!義父和外公失蹤了!」

  何爲失蹤?就是差人找找不到!傳音聯繫聯繫不到!

  珊玫仙子在外歷練多年,一回來就得知這等事情,當真惱火,但事關姘頭和爹爹,她也不好發火,轉頭看向況論荒。

  「要我去找?」況論荒呵呵怪笑:「憑什麼?」

  是啊!憑什麼?一個岳丈非要讓他接受綠帽來的便宜兒子,一個……好傢伙!自家道侶的姘頭!

  珊玫仙子秀眉微皺:「況論荒,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了?當年若不是我可憐你,你現在早已是一捧黃土,哪還能修得如今這等修爲?」

  「當年?好個當年!」況論荒哼哼冷笑:「也不知當年誰說的此情此意至死不渝,可你呢?別說至死不渝了,直接和別人好上,連雜種都生了出來!」

  況論荒在知畫宗的風評極佳,爲人也多是謙遜有禮,但他也是男人,有些事忍不了。

  珊玫仙子哪管那麼許多,寒聲一語:「三息!三息之內你不想辦法,我廢了你的修爲!」

  況論荒很想說「好大的口氣!」,可他隨後發現,珊玫仙子有著的不僅是口氣,還有實力。

  修爲大顯,氣勢飆升,一息之間,入韻後期的境界展現出來,況論荒見著,感受著,倒吸一口涼氣!

  珊玫仙子依舊沒管,寒聲數道:「一!」

  況論荒境界不及,又真怕被廢了修爲,立即轉身飛出,數息之後又飛回。

  擠出微笑,況論荒低聲下氣的道:「娘子,岳丈大人似有頓悟,在某處密地閉關,姬副峯主受其命令,爲之護法。」

  況論荒能屈能伸,柔聲的道:「娘子,岳丈大人說了,我們這般多年沒見,特許我休息數日,專門來陪你們母子倆。」

  珊玫仙子冷笑:「休息?明日即爲宗門大比,哪有時間休息!」

  沒理況論荒,珊玫仙子扶起侯平剡,道:「平剡,娘要你奪得宗門大比第一的位置!因爲孃親要你做宗門的少宗主!」

  就侯平剡那點修爲那點實力,拿不到第一位置,珊玫仙子便需要爲其提升修爲和實力。

  時間緊迫,珊玫仙子帶著侯平剡去做此事,留著微笑依然存有,心中卻已怒火滔天的況論荒獨站那處。

  「宗門少主?你回來就是爲了幫這個雜種成爲宗門少主?珊玫,你欺人太甚!」

  況論荒暗惱暗怒,卻不敢發作,可他也沒獨留此地,他飛身飛走,而飛去方向竟然是觀羽峯方向。

  那裏可算是姬玄蟬的地盤!畢竟他是觀羽峯的副峯主。

  但有副就有正,且正字上頭還有老祖。

  況論荒找的就是老祖,他是古柏雲,他的後輩古昭溪原本不會參加宗門大比,現在……難說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1:09
第119章 墨殿弟子

  四月初九,日晴天朗,有風微微,拂面清爽。

  今日有知畫宗的宗門大比,卻是初賽,驍勇有他的特權,無需參與,但他也想去觀上一觀,也好爲數日之後的決賽做些準備。

  玖秋蓉沒放他去,因爲她得到珊玫仙子回宗的消息,也得知珊玫仙子一回來便帶侯平剡去做實力和修爲的提升的事。

  玖秋蓉不喜歡珊玫仙子,並非因爲其人不守婦道的原因,是一開始便覺著此人令她討厭。

  現下得知此事,又猜測出珊玫仙子如此舉動必定別有意圖,玖秋蓉豈會不做些應對?

  「小師弟,你都會些什麼法術?」鄔皓老祖牽制陶封悖和姬玄蟬去了,魏軻復又在教導晟嚴,那這指導驍勇的事自然落在玖秋蓉的頭上。

  此事其實昨晚就應該開始的,只是玖秋蓉看在驍勇煉化宗主玉佩消耗太大的情況下,要他先休息休息,此刻休息夠了,可以進行了。

  玖秋蓉明明是師妹,且還是女子,卻能穩坐戒律殿主殿的殿主之位,自有她的手段,而她在看了驍勇所會的種種之後,也展現了她的手段,當然,是法術和對敵方面的。

  不過……她教的這些,驍勇能學是能學,想要施展大多還需要境界的支撐。

  驍勇是得了經脈重塑,可重塑的經脈太顯脆弱,未免修煉之時傷到它,他主要是以溫養爲主,修煉?主動的修煉他連半點都沒做。輸入字幕網址:觀看新章

  即便如此,驍勇的修爲還是重回了煉氣五層,而且是實打實的,絕不是透明石頭帶來的!

  不對!其中也有透明石頭的功勞,它有自行吸收天地靈氣的能力,而由它吸收得來的天地靈氣與仙骨吸收來的,一同被後者自行煉化,成爲驍勇體內靈力。

  另一邊,古昭溪還真的參與了宗門大比,他沒有用那特權,他是一開始便參加。

  古昭溪與驍勇同時入的宗門,變化卻也不如果說驍勇的人族肉身變做骨人骨身是外在的變化,古昭溪的就是內在的變化。

  沉穩、冷酷、寡言……可怕!

  可怕的是他的實力,可怕到無論和他過招的對手是誰,不管對方是外門弟子還是內門精英,齊齊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宗門大比的初賽依照主峯和四大分支分作五個賽場,在觀羽峯那處賽場,古昭溪無疑就是最爲耀眼的新星。

  侯平剡也有變化,變得狂傲無邊,仿若放眼天下,唯他最強,他也的確很強,在主峯那處賽場出盡風頭。

  百獸嶺那邊沒什麼出彩的角色,山水閣那邊也相差不遠,反而一向最弱的草木苑出了兩匹黑馬,一個是詩嘵嘵,一個是伏小珏。

  這兩個小姑娘一路高歌猛進,且方式都一樣,上場就撒符,密密麻麻,鋪天蓋地,使人擋無可擋,逃無可逃。

  林墨沒參與比賽,秋水靈眸也沒有參加,至於擎落峯、獨孤翼茗之流,他們在同輩之中還能算個俊才,在這等關係到自身機緣的大比裏頭,表現平平。

  洛琪英自從那日被墨筠老祖帶走,就再沒出現過,但有心人都發現一件事,山水閣長老秋水天心每次出現,身側都有一個仙姿煥發的絕色少女。

  四月十九,歷時八天的大比初賽結束,決賽緩緩拉開序幕。

  既是決賽,場地自當不再有五處,歸於一處,而這一處是在山水閣。

  有山有水有亭臺樓閣,方爲山水閣,大比之地在水上,準確而言,是在一處水潭之上。

  水潭非是尋常水潭,它有百丈直徑,潭水有波,但那波是紋紋細波,且還靜止不動。

  水潭上可以站人,站在其上的感覺和站在陸地上無差,只不過有人站了,波紋就動了。

  一步一動,如踏星踩辰,頗有意思。

  水潭周圍站著不少人,他們是有幸前來觀摩大比決賽的觀衆。

  這些觀衆近乎七成都是知畫宗的弟子,餘下三成中有兩成是知畫宗長老高層一類,一成則爲乾源宗、洛華門這等外來之賓。

  身爲弟子的,大多只能站著看,長老高層一類自然是有座有茶,知畫宗和外來之賓皆是如此。

  南月小仙也是弟子,但她身份最貴,有座可坐。

  南月小仙今天沒有戴她的面巾,美貌容顏盡顯,引得無數人側目,她沒管這些目光,她時不時的四處張望,似乎尋找著誰。

  知曉內情的人知道她是在尋找她那位未婚夫婿,也就是驍勇此人。

  展朔月也是知情者,又坐在距離南月小仙不遠的位置,見此譏諷道:「南月師妹,你那位未婚夫婿不行啊!連著決賽都沒能進入,你確定要做他道侶?」

  展朔月這是死鴨子嘴硬,畢竟驍勇再是不行也能打得他落荒而逃,甚至他的三叔也是死在驍勇手中。

  還有一點,還是當日事後,展朔月才知道驍勇叫驍勇,才知道此人正是害得乾源宗弟子在安樂城損失慘重的罪魁禍首。

  故而是死鴨子嘴硬又如何?如此驍勇已被乾源宗一衆記下,乃至得了六烏金陽圖拓本的昊陽子得知此事後也要尋他麻煩,原因是當初和昭逆星一起出現過的陽歸淵是昊陽子的孫兒。

  陽歸淵雖沒死在安樂城中,卻在其中身受重傷,當時他出得安樂城的可憐模樣,直把昊陽子心疼得不行。

  就連此次昊陽子來這知畫宗,也是爲了陽歸淵出口惡氣而來。

  就是他終究得了南月小仙的六烏金陽圖拓本,未免被人說成是出爾反爾之人,這才忍著沒有出手。

  今日?今日驍勇要是有膽子出現,哼!昊陽子會讓他好看!

  侯平剡也要驍勇好看,不!他要狠狠的虐他殺他!也好讓南月小仙和洛琪英知曉,誰人才是知畫宗最爲出彩的天驕!

  古昭溪最初還找過驍勇麻煩,後來何楓眠等人的陷害也與他不無相關,現今卻沒在把驍勇放在眼裏,即使是傳言之中被陶封悖丟到宗內歷練的宗主外孫侯平剡,他也沒多看一眼。

  自信之人,就該無視一切。

  而這些時日一直沒有露面的知畫宗宗主陶封悖也在今日出現了,鄔皓老祖彷彿是與他有了巧遇,一起來的。

  陶封悖一臉溫和又大氣的微笑,但眉角有動,只有極爲熟悉他的人才能知道,這是他惱火之極的表現。

  說好的傳授法術,結果是陪著鄔皓老祖枯坐好幾天,誰能不惱火?

  可惜惱火也無用,鄔皓老祖的實力可不是陶封悖敢比的。

  陶封悖也就沒敢傳音,把那驍勇已成少宗主的事情說出去,飛身來到水潭上空,朗聲道:「諸位,本宗主也不說廢話,所有參加此次決賽的弟子上得前來!」

  上前是爲亮相,侯平剡急切的想要彰顯存在之感,第一個上前。

  「宗主外公!平剡來也!」

  先聲奪人,鮮花奪目,憑空花瓣之雨凝出散落,一聲華貴長袍的侯平剡一步一步,踏花而行。

  走得飄然,行得瀟灑,配上一聲「宗主外公」,當真效果極佳。

  「那就是宗主的外孫?好厲害!」

  「不止厲害!還很英俊!」

  「再英俊也沒你的份,沒聽說洛華門的南月小仙的未婚夫婿已經定下了嗎?我看啊!那個人就是什麼平剡!」

  「什麼叫什麼平剡?他是宗主外孫,自然是況長老的兒子,那他就是況平剡!」

  況論荒也有座可坐,因他擅於交際的緣由,他和乾源宗、洛華門的長老高層坐得蠻近。

  這些人見侯平剡的出場不俗,紛紛恭喜。

  「況長老,真是虎父無犬子!」

  「是啊!令郎這般出色,我乾源宗也有天之驕女,不如結個親家如何?」

  聯姻誰不會?洛華門能,乾源宗也能!且這可是宗主外孫!此姻一聯,若是自家的天之驕女得力,指不定還可分走知畫宗的不少好處。

  況論荒嘴角微微抽動,心頭怒火翻涌,只是餘光看著不遠處滿臉笑意的珊玫仙子,他忍了,笑道:「平剡這孩子懂事,也刻苦,他能有今日全靠他自己,他以後如何也全憑他自己做主。」

  此話爲真,因爲有珊玫仙子在,況論荒決定不了有關侯平剡的任何事情。

  侯平剡也有他的主見,他在這萬衆矚目之時,靈光一起,轉頭看向南月小仙,道:「南月師妹,等大比結束,可願與我踏青賞花?」

  如此時候,如此邀請,惹得衆人詫異,衆人轟然。

  「哇哦!平剡師兄好動浪漫!」

  「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一方天之驕女,一方宗主外孫,妙哉妙哉!」

  衆人隨即起了軒然,因爲南月小仙起身了,還飛身而起。

  「這……這是要一起去踏花?」

  「南月小仙的未婚夫婿果然是平剡師兄!」

  侯平剡暗自得意,南月小仙?天之驕女?敵不過我的宗主外孫身份,敵不過我的修爲幾日間的大進!

  侯平剡正琢磨著等南月小仙飛臨,是不是要牽她小手,攬她柳腰,再更進一步的吻她一吻。

  接下來令他自得僵住,令衆人神情僵住的事情發生了。

  南月小仙沒飛臨侯平剡身前,她飛到了一個……墨殿弟子的身前,還親暱的挽起了那弟子的手臂。

  墨殿弟子?仔細一看,嘿嘿!只有煉氣五層修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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