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畫演天地 作者:一木千葉 (連載中)

 
liwanhua1234567 2019-9-30 23:53:09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77 29717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0:56
第40章 墨靈之雨

  不怪那些同門那般的說,因這攜著霸道氣勢撞向驍勇他們所在的船的灰龍在相隔不到十丈時,驚慌轉向,一頭扎入一旁的雲海之中。

  「但這怎麼可能?那可是龍啊!怎麼可能怕他們三個?」

  「莫非……是怕那頭棘甲獸?」

  「棘甲獸什麼東西?三階而已!龍可是一出生就有七階!」

  「靈獸的七階相當於修士的化物之境,結畫、凝形、入韻、歸意,其後才是化物!那等存在的靈獸,別說此處試煉之地的同門或是靈獸,便是知畫宗的長老或是百獸嶺的聖獸都不見得能勝過對方,就他們?還嚇怕了它,可能嗎?」

  「的確不可能!但我說的不可能是這條灰龍不可能有七階或者高於七階的實力!」

  「我贊同,因爲這條灰龍真要有那等實力,我們知畫宗就不會只排在九宗十二派的第七位置!」

  「那你的意思,灰龍是被他們嚇到了?」

  「只怕真是!」

  可真的不是!

  嚇到灰龍的並非驍勇他們,乃是秋水靈眸。

  秋水天心當年一眼就讓灰龍乖乖過來馱著她和秋飾心過這雲海之河,身爲她的妹妹,秋水靈眸又哪甘平庸?催動她的一雙靈眸的力量,誓要重現姐姐當年的霸氣場面。

  奈何……秋水靈眸的靈眸覺醒出的力量不多,且她修爲太低,也發揮不出幾分,便只能嚇灰龍一下,還不能一個眼神就讓它膽寒臣服。

  驍勇已然準備和灰龍拼上一命,全身上下的感知就至少有八成落在它的身上,自然能看得出灰龍是被嚇到了。

  驍勇有自信,卻無自大,不會認爲是他將灰龍嚇到了,而他餘下的近兩成的感知也告訴他,嚇到灰龍的絕不可能是五二七、伏小珏或者棘甲獸。

  「是有外人相助?」驍勇只能有此猜測,可他猜不出是秋水靈眸所爲。

  但誰人相助,可以稍後再猜再想,此刻灰龍遭了嚇,應當藉此機會,衝向巨大硯臺!

  灰龍扎入雲海,有掀起巨浪,不過到底是雲海,浪再大也不及真正的海浪的威力,船便能在搖搖晃晃中繼續前行。

  耗費了那麼多的狂風符,船的速度已經快到令人瞠目,五十丈不到的距離,幾下拉近至四十丈……三十丈……

  可就在已入三十丈,衝近二十丈時,灰龍再次出現,此次它沒敢衝上天再撞下來,它是借雲海遊近,一頭撞來。

  驍勇目冷血沸,咧嘴舔牙,雙手持刀,腿曲力蓄,只等它再近一點,便猛然躍出的,以刀爲槍頭,以身爲槍桿,洞穿它個該死灰龍的龍首!

  灰龍不知是怕了驍勇這杆槍,還是怕了他這個人,眼看又要撞上時,又來轉向。

  灰龍本在雲海之中,不可能再扎入其中,它轉向之後,是神龍擺尾!一尾甩來,抽向船底。

  如此一招,由下斜上,驍勇化槍也無法擋,除非跳入於雲海,傷它龍尾,逼它撤招!

  驍勇不待猶豫,手按船身,翻身躍出,墜入雲海。

  無阻無擋,和高處躍下沒有區別,但也有阻有擋!因爲驍勇撒出了一把狂風符!

  「呼呼呼呼!」

  狂風齊出,相融相匯,仿若實質,既緩了驍勇的下墜之勢,又緩了龍尾抽來的勁道,同時還衝開了那艘船。

  驍勇趁此機會,調整身形,握刀壓刀,狠狠一刀!

  「嗤!」

  刀中龍尾,刀傷龍尾,龍尾的抽上之勢因此一僵,甚至灰龍整個身子因此一僵。

  這又是機會!驍勇再借於它,身體壓龍尾,手腳並抱,抽刀再刺,固定身形。

  「昂!」

  又中一刀,灰龍終於意識到自己中了刀。

  不再去管什麼船,灰龍只想甩掉龍尾上的該死螻蟻!

  急遊急擺,上飛下鑽,灰龍痛吼痛嘯,痛扭痛竄。

  驍勇本身的力氣就不小,以仙骨做靈根後,血肉又得了靈氣滋養,骨骼更是因那蛻凡印的仙光關係,吸收了他吃下肚的九成營養,因而他的身骨又變更強。

  在之後,他又吃了不少煉身果,徒增了不少力氣。

  這般的他,哪像什麼尋道修士?不如說更像一頭煉體的靈獸!

  而這般的他,就灰龍這番動作,甩得他頭暈目眩可以,卻絕對不會令他並抱的手腳鬆動絲毫,更不會令他深刺的短刀退出半點。

  灰龍三十多丈的軀體,尾巴被區區兩刀造成了傷勢,就如同一個人的腳被針紮了兩下一般,痛是痛,致不了命。

  可如果……此針吸血呢?不!不只是血!還有血肉和靈魂呢!

  短刀擁有著吞噬能力,連韻階法寶凝出的兇禽都能被它吞噬殆盡,灰龍?品階是比兇禽高,但終究比之真龍差了太遠太遠。

  實際上灰龍連龍都不是,它如同兇禽一樣,也是由法寶凝出,也就能被短刀吞噬!

  因此急竄急甩,沒見甩下驍勇,又察覺如此駭人的事情,灰龍慌了,停下動作,轉頭而回,口吐人語:「人類,放開我好嗎?」

  驍勇隱約聽到了這聲話語,可他頭尚暈、眼尚眩,分不清真實還是幻覺,反而受它一激,手腳抱更緊,短刀刺更深。

  「昂……昂昂……」

  灰龍龍目中都泛起了淚花,卻不敢亂動,輕輕吹口靈氣,助驍勇清醒,而後又說那人語。

  驍勇這次聽清了,冷哼道:「放開你?放開了你,俺不就掉下去了嗎!」

  ……

  ……

  灰龍不管是真龍假龍,到底有那三十來丈的龐大軀體,就是在陸地上和它遭遇,在場除了秋飾心敢與它一戰,其他人戰之必敗必亡。

  而在雲海之中,若是沒得秋水天心的相助,秋飾心也不敢出手,更何況其他人?可偏偏驍勇卻出手了。

  瀟灑而迅捷的翻身一躍,人墜雲海,就見灰龍上飛下鑽之時,它的尾巴上多了一個人。

  抱住?居然是抱住!

  在場都是修士,知曉自身身板的柔弱,那般抱住,幾甩幾甩,早死了。

  而灰龍在某次上飛下鑽之後,再沒飛起,衆人只隱約見到雲海之中黑影幾竄,便再沒見到動靜。

  爲何沒了動靜?在衆人想來,只有一個原因,驍勇死了,灰龍沒有必要再亂竄甩尾了。

  「師兄……七四九師兄……」五二七雖然知道這個死不是真的死,他還是很傷心,而和他一起被棘甲獸叼著衣服丟上巨大硯臺的伏小珏也有些不好受。

  棘甲獸又何嘗好受?

  驍勇將它當做朋友,種種表現,如同先前灰龍將現,危險將至,他第一個想到的卻是它的生死問題,無不說明他是發自真心的把它當做朋友。

  可這般的朋友被灰龍殺死了,雖同樣知曉不是真死,但它也有心傷,更有爲他報仇卻無能爲力的難受。

  而在兩人一獸傷心難受時,硯臺之上的天空突兀的聚起烏雲,愈聚愈厚,壓城摧山。

  「這是……仙墨欲出的異象!」

  「可現在還沒到午時啊!」

  「或許是硯臺上有了人,導致規則發生了些許變化。」

  「只能這般認爲了。」

  不這般認爲,事實已出,百辯不得。

  秋飾心見此,道:「靈眸小姐,墨靈之雨降臨在即,得罪了。」

  話落,秋飾心一個橫抱抱起秋水靈眸,身形一晃,無視所謂的禁飛之力,飛過雲海之河,飛臨巨大硯臺。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也無身形顯露,而這,正是藉助的身處量行宮的秋水天心的力量。

  幾乎兩人飛臨巨大硯臺的下一刻,天上烏雲已漸成稠墨之相。

  仙墨仙墨,磨而磨成的墨,稠墨再稠,還是液狀,磨不起磨不成,烏雲就再往固態度匯聚凝聚。

  在此過程中,烏雲中凝出水滴,滴落而下,於巨大硯臺上下起了雨,正是秋飾心所謂的「墨靈之雨」!

  此雨不漲靈力,不增修爲,卻有洗滌靈根之能,卻有激化體質之效。

  資質指的是靈根和體質,靈根好解,比方僞靈根、雜靈根、天靈根之類,體質也好解,比方秋水天心的天心、秋水靈眸的靈眸。

  秋水靈眸參與此次試煉的目的,不爲獎勵,就爲借墨靈之雨激化她的一雙靈眸,使之擁有更強的能力。

  秋飾心沾她的光,本是不錯的靈根,再得一點提升。

  五二七和伏小珏不曉墨靈之雨的事,可這雨落到他們身上,他們頓覺身心舒暢而愜意。

  棘甲獸見識不多,對自己的身體瞭解卻最爲透徹,它感到被降下的雨一淋,被六紋洗髓丹伐毛洗髓後的身體對天地靈氣的吸收又順暢了好幾分。

  由此可見,如此妙雨的威力不比六紋洗髓丹低,也對!如果效果不及六紋洗髓丹,秋水天心也不會讓秋水靈眸來。

  秋飾心感到惋惜:「可惜……驍勇沒能淋到……」

  秋水靈眸又點頭又搖頭:「他是沒淋到,他……他是用衝的!」

  衝,沖涼的衝!

  灰龍怕了驍勇的短刀,比當初秋水天心的目光還怕,因爲驍勇的短刀能真的殺死它且他敢殺它,而秋水天心不在意它的生死,也就不在意殺與不殺。

  因此灰龍學著擎落峯那般,也向驍勇示好,就載著他來到了巨大硯臺底部的大洞中,請他用這墨靈之雨匯成的水流沖涼沖澡。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0:56
第41章 幫我殺它

  洗髓丹的伐毛洗髓是全身性的,也就是不管有用無用,藥力皆有抵達,而這無疑便浪費了洗髓丹的許多藥力。

  墨靈之雨有它的靈性,無用的,不去管,有用的,全力去。

  驍勇將額上仙骨做了靈根,原有的靈根便失去了作用,再者那等低劣靈根,得了墨靈之雨的洗滌,品質也高不過仙骨,它便是真正的無用。

  而渾身骨骼因得蛻凡印的仙光的影響,有著那般的營養需求和變強方式,於驍勇而言,就如同秋水靈眸的靈眸,可以算是他的獨特體質。

  因此水流帶來的洗滌之力和激化之力便只對驍勇的額上仙骨和渾身骨骼起作用,原有靈根之類,未曾去耗費丁點效力。

  如此一來,本就有了幾分白玉質地的仙骨竟漸漸增添幾分剔透與晶瑩,而渾身骨骼則漸漸蛻去幾分凡骨模樣,漸漸換上幾分白玉質地。

  仙骨得了變化,對天地靈氣的吸引範圍增大,對它的煉化速度與效率皆有提升。

  凡骨得了變化,本來只能吸收驍勇吃下的食物所消化得來的營養來變強的它們,有了些許吸收天地靈氣並借之變強的能力。

  驍勇借墨靈之雨所匯水流沖涼沖洗之中,內視己身,發覺此等情況,轉頭對一旁的道:「小蛇,這水,俺能裝點走嗎?」

  小蛇小龍均是指的灰龍,它進此大洞之前,變小了身體。

  驍勇從它那裏得知,五二七、伏小珏和棘甲獸安全抵達巨大硯臺,還得知他們也有淋此墨靈之雨,那他要裝走如此厲害的墨靈之雨所爲便是帶出試煉之地,而後再拿來還人人情,以及帶些回家讓爹孃使用。

  灰龍搖頭斷去他的妄想:「墨靈之雨只屬於畫中,裝不起也裝不走。」

  「畫中?」驍勇驚異:「你是說……此地是在畫中?」

  灰龍詫異道:「試煉之地本就是一幅畫,你不知道?」

  驍勇當然不知,但看主峯之下沒了宮殿,轉而變作了墨河,也猜測此地有著詭異,可它在一幅畫中的可能,著實沒有猜到。

  灰龍看他什麼都不懂,爲他解惑道:「畫道是這方天地的大道,修至深處,可畫演天地,而連天地都可演化,一處試煉之地何患無成?」

  驍勇有吃驚,有好奇:「小蛇,要演化天地需要何種修爲?」

  灰龍稍稍語塞:「我……我哪知道!」

  驍勇不再問此事,問另外一事:「你有辦法送豹兄出去嗎?」

  灰龍龍顏顯出惱意:「你廢話怎麼這麼多?衝你的涼!」

  驍勇臉色微沉:「說還是不說?」

  灰龍趕忙收斂,趕忙說道:「人類,別生氣別生氣!我是不是不說,是真不知道!不然我早出去了,也不會被困在這兒,還有還有,這墨靈之雨持續時間不會太久,您……您應該抓緊時間借它效力……」

  驍勇冷哼一聲,冷聲道:「真不知道?」

  灰龍苦著臉道:「真不知道!」

  驍勇輕嘆,不再從這想辦法,專心沖涼,只等此事一完,出去助棘甲獸擊殺那些同門。

  ……

  ……

  水流嘩啦,雨落淅瀝,天上烏雲已經濃稠到了極點,轉而向著墨塊形狀轉變。

  底下,五二七、伏小珏和棘甲獸終於發覺了墨靈之雨的神效,可心間卻沒有多少欣喜,因爲這等神效的靈雨缺了驍勇的分享。

  與他們相反,秋水靈眸倒是欣喜不已,其中有她的一雙靈眸得了墨靈之雨的激化,能力大增的原因,更有她見到灰龍對驍勇的懼怕,越發確認驍勇的值得招爲隨從的緣由。

  秋飾心沒那麼多的想法,她感到秋水靈眸欣喜,便露出了微笑。

  平臺之上,那些同門能笑的沒幾個,或是神色緊張,或是面容嚴肅,或是目光冷冽,或是……殺意盎然。

  巨大硯臺是試煉的最後一地,出口就在其上,決出前十名次的地方也在其上。

  至於如何決出,雖次次不同,但與誰先上得巨大硯臺有莫大的關係。

  而五二七、伏小珏先他們那麼多的去了那邊,想要他們不得名次,唯有一過去就殺掉他們,強行終止他們的試煉!

  有此想法的人不算少,擎落峯就屬其中。

  擎落峯是忌憚驍勇,可驍勇已死,他又有何懼?就是……那頭棘甲獸相當的麻煩。

  殺了吧,怕是會因此和驍勇交惡,不殺吧,看它先前叼著五二七和伏小珏的衣服,送他們上得巨大硯臺的模樣,它肯定是會保護他們兩個的。

  擎落峯尚在猶豫,一人瘸著走近,沙啞說道:「擎兄,幫我殺了那隻棘甲獸,它的屍體歸你,這些東西也歸你。」

  擎落峯循聲轉頭,瞳孔皺縮:「獨孤翼茗!你……你居然沒死!」

  獨孤翼茗沙啞笑道:「僥倖而已。」

  原來雲海是有禁飛之力,可跌出了雲海底部,該力量會隨著與雲海的拉遠,逐步減弱。

  獨孤翼茗發現此事,全力施爲,堪堪活下,但代價是身受重傷。

  此點,擎落峯隔著霧氣也能瞧見,不由笑道:「獨孤兄,你就不怕我搶了你的儲物袋?」

  獨孤翼茗沙啞一笑:「你若幫我殺了那頭棘甲獸,不需你搶,儲物袋我雙手奉上。」

  擎落峯還是猶豫:「獨孤兄,殺了棘甲獸,我可就和七四九結下仇怨了。」

  獨孤翼茗沙啞冷笑:「可你若不殺,就和我結下了仇怨!」

  擎落峯臉色一冷:「你威脅我?」

  獨孤翼茗搖頭道:「不是威脅,而是我與七四九已是生死仇人,你只能在我與他之間選擇一個。」

  擎落峯臉色幾變,最終道:「我可以選擇兩不相幫!」

  獨孤翼茗譏諷一笑:「兩不相幫?我看你是想看了結果再決定與誰交好吧!」

  擎落峯的確有這等想法,獨孤翼茗身爲觀羽峯同輩中的俊才俊傑,不宜得罪,七四九的身份未知,可看他的表現,即使以前不是俊才俊傑,此次試煉之後定然也會是,且他比獨孤翼茗更爲厲害,能不得罪他便最好不去得罪。

  獨孤翼茗對此感到憤怒,本不想和擎落峯多言,可想了想,壓下憤怒,附到他的耳邊,輕聲說了一句話。

  「真的?」擎落峯見獨孤翼茗點頭,不再猶豫:「好!我幫你!」

  ……

  ……

  時間漸逝,墨靈之雨漸止,天上烏雲終是凝出了一個巨大的黝黑墨塊。

  頃刻之間,雲海之中波涌濤洶,海浪高蕩,拍上硯臺,磨墨要用水,拍上硯臺的海浪便化作了水。

  此水沒有絲毫神效,沒讓處在硯臺上的四人一獸再有收穫,不過硯臺本身擁有神力,散發出來,託著他們緩緩飄起。

  而等他們飄到一定高度,墨塊降下,落至硯臺,受無形力量牽引,一磨再磨,磨出仙墨。

  與此同時,巨大硯臺周圍的八個平臺齊齊一震,其邊緣位置石隆石凝,凝出兩丈大小的硯臺,看造型,和巨大硯臺相差不大。

  這些硯臺一成,巨大硯臺上磨出的仙墨分作八份飛出,飛入它們之中。

  有硯有墨,只差紙筆。

  筆是自帶,各用各的,紙……平臺即是作畫的紙!

  是海浪也有拍上平臺,它沒化作水,它是化作風,輕輕拂過,原爲石質的平臺,表面變作了紙張的質地。

  筆墨紙硯已經備齊,蘸墨畫橋開始。

  胸有成竹者落筆橋成,瞬息之間,橋畫剝離平臺地面,飄到雲海之上,彙集天地靈氣,轟然一聲,一座巨大的黑影落下,正是橋畫上的橋!

  這是一座石拱橋,三個大橋拱,四個小橋拱,橋欄雕獸,橋身紋龍,橋寬幾丈,橋長……百丈。

  雲海之河是一里寬,一里有一百五十丈,百丈長的橋,夠不到兩頭,就架橋不起,墜入雲海,崩碎消散。

  畫此橋的人有些失望,卻沒去氣餒,提筆蘸墨,再來作畫。

  其實他的百丈拱橋已算長的,其他人的橋畫凝做的橋,有的還不及十丈。

  而這類人中就有氣餒之人,其內還有不再想畫橋,轉而取巧去畫游魚的。

  此人之前就有畫過游魚,可那是凝出的游魚僅有幾尺長,太小,承受不住他的重量,此刻借了仙墨神效,游魚一出就有五丈!完全能承載他。

  就是……此人擔心遭到灰龍攻擊。

  爲此,此人再畫數條游魚,讓它們做掩護,再跳上其中一條,讓它載他去往巨大硯臺。

  灰龍懼怕驍勇,卻不懼怕這麼一個想取巧的人,飛出大洞,一個遊竄,借波濤遮掩沒有變大的身形,臨近一咬,人死魚崩。

  這一幕,斷了也想取巧的人的想法,而另一幕,則讓他們不敢耗費時間去氣餒,趕緊畫橋。

  有人畫出了能過雲海之河的橋,是擎落峯,他畫出了一座窄長的木橋,連接了這邊的平臺和那邊的硯臺。

  擎落峯想得的是第一,不會浪費時間,橋成之時,躍至其上,飛向硯臺。

  「嗯?橋上可以飛?」

  「那或許……我們可以將長度不夠的橋拼起來!」

  有人因此想到主意,有人則想借橋過河。

  但這些人踏上了擎落峯的木橋,卻發現根本飛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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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同門圍攻

  橋長一里,即便用飛不行,走也走不了多久,可也要能走才行。

  雲海有洶涌波濤,它不傷橋不毀橋,卻能拍擊橋上的人,便是畫出此橋的擎落峯,在憑橋而飛時,也要御動法寶法術抵擋,而走於橋上的人,豈能不受影響?

  且波濤還是其次,虎視眈眈的灰龍更顯麻煩,因爲它竟無視擎落峯,直直盯著在橋上走的人。

  「罷了!不就是畫橋嗎?畫它就是!」

  不再有人想佔便宜,人人低頭畫他的橋。

  先前凝出百丈拱橋那人,還一次性畫了兩座橋,而後他同時讓這張橋畫凝出橋來。

  轟隆隆隆!兩座橋以「人」字形的相搭相連的方式,橫跨一里的雲海之河。

  如此搭連方式肯定不穩,也維持不了多久,但用飛的方式,本也飛不了多久。

  此人就在兩橋搭連而成之時,御動飛行法寶,加持飛行法術,以最快的速度,借橋過河!

  有這般一個另類的取巧的起頭,其它幾個橋畫凝出了八九十丈乃至百餘丈的人,有樣學樣,也來取巧。

  灰龍沒有直接攻擊他們,它是翻波倒濤的加大海浪威力,以來阻礙他們的飛行,而此時,擎落峯已經飛上了巨大硯臺。

  擎落峯答應了獨孤翼茗的要求,願意出手殺掉棘甲獸,他到了地方,卻未立即動手。

  一來,他就一人,對方一獸兩人,真打起來,孰勝孰負,尚還難說。

  二來,戰必有損,他可不想費心費力的獲勝了,卻被後來者趁機殺了。

  三來……硯臺散出的神力還將他們託在高空,他想殺,也不好殺。

  因而擎落峯在等,等後邊的同門先對他們動手。

  上方,棘甲獸似有所覺,轉頭對五二七低聲一吼,五二七眉頭微動,也轉頭道:「伏小珏,等會兒恐怕會有一場惡戰,你要做好準備。」

  伏小珏不解:「惡戰?何解?」

  五二七指向底下:「豹兄說,它從擎落峯的身上感受到了殺意。」

  「哈?」伏小珏神情擔憂:「擎落峯可是築基修士!這……這不好打啊!」

  五二七神情嚴肅:「不好打也得打!因爲我們答應了師兄,是要絕對保護好豹兄的!」

  想到這裏,五二七想到一事,又道:「伏小珏,上山路上,師兄教了我一招使用符篆的方法,我把它教給你,然後我們也得商量一下應對方法。」

  在一教一學以及商量期間,陸續有人憑橋飛至巨大硯臺上,當然,也有人在途中被波濤海浪拍下了他們的橋,還有人人還沒抵達,搭連的橋就承受不住的塌了毀了。

  三百二十個人蔘加此次試煉,只有二十五個上了巨大硯臺,換言之,加上驍勇他們,也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人能參與決出前十名次的最後一關。

  而這二十五個人,不管有意無意,目光都有望向上方的五二七、伏小珏和棘甲獸。

  秋飾心見此,問道:「靈眸小姐,需要我出手嗎?」

  秋水靈眸搖了搖頭:「你出了手,就沒好戲看了,我們看著就好。」

  聲落人降,是硯臺的神力託著他們緩緩下降。

  落到了巨大硯臺上,秋水靈眸和秋飾心還是沒有顯露身形,五二七、伏小珏和棘甲獸沒得可掩,直面二十五個同門。

  人太多,心又不合,即使好些都想出手除掉五二七和伏小珏,卻沒見誰出手。

  獨孤翼茗站在後方位置,看他們這般,向其中一個出自觀羽峯的師弟傳音。

  那人身上數字爲六九,他聽了傳音,不敢怠慢,站出來道:「兩位,你們用著放棄符離開此地吧,這第一第二的名次,不是你們兩個該得的。」

  五二七說道:「名次之類的,我們沒有興趣,如果你們誰能借我們裝下豹兄的靈獸袋,我們立即就走。」

  有二十五個同門,裏面還有築基之境的,暫時退卻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棘甲獸可是三階靈獸,全身是寶,誰又願意它被五二七和伏小珏帶走?因而有靈獸袋也不會借,甚至有人想借,也被旁人阻止了。

  五二七冷哼:「你們可要想清楚!因爲我七四九師兄說了,誰要是敢傷害豹兄,誰就要死!」

  這本是一句威脅之語,卻引得衆人微怔微愣之後紛紛大笑。

  「你七四九師兄已經被灰龍弄死了,他又能怎麼要我死?」

  「在這試煉之地當然不能!」五二七聲音冰冷:「可如果出去了呢?你們要知道,我七四九師兄已經築基修爲了!」

  「出去了?」有人聲音一顫:「他……他想在外面殺……殺人……」

  六九卻譏諷了:「殺害同門,必遭受剮肉煉魂之苦,你認爲他會爲了一頭靈獸受那等痛苦?」

  五二七冷色不變:「七四九師兄說會殺,就必定會殺!你們要是不信,到時死了,就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

  沒人願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且回過神來一想,五二七喚的棘甲獸「豹兄」,想來眼前這頭棘甲獸怕是不能以尋常的靈獸身份看待,那麼連那條灰龍都敢去傷上一傷的瘋子,只怕還真的做得出爲了它而殺人的瘋狂事情。

  六九忽然後悔了,後悔在此事上出頭,可一想著此事有獨孤翼茗撐腰,他壓去後悔,冷笑說道:「五二七,七四九不過築基修爲,在這裏是可以算作頂尖存在,但去了外面,和修爲高深的宗門長輩相比,什麼都算不上,那他又如何在宗門長輩的神識之下殺了我等呢?」

  五二七一時找不到反駁語言,伏小珏開口說道:「諸位,我叫伏小珏,我想你們大多聽過我的名字,我也不說廢話,這豹兄是我朋友的朋友,它不能有事,所以請諸位不要動它,作爲感謝,出去之後,我贈諸位一人十沓雪片符。」

  六九豈能讓伏小珏亂了衆人的意?譏笑道:「雪片符?連品階都沒有的東西,十沓也值不了幾枚靈石,又如何及得上棘甲獸身上的寶貝?」

  五二七加價道:「如果加上兩瓶一紋納靈丹呢?」

  伏小珏也贈價:「若是再加一沓墨階下品的冰球符呢?」

  棘甲獸雖好,可只有一頭,在場這麼多人,殺了一分,每人也分不了多少,何況棘甲獸又哪裏是那麼好殺的?萬一在其中傷了亡了,前十可就沒戲了。

  而若不動手,不傷不亡不說,還能收穫十沓雪片符、兩瓶一紋納靈丹外加一沓墨階下品的冰球符。

  一個對比,該選哪個,太過容易做出抉擇。

  可誰知,就在好些人都要做出抉擇的時候,有人突然慘叫倒地,而他身上的一樣事物飛來撞向了五二七面門,被他下意識的接住。

  「靈獸袋?」五二七看清接到的事物,微微一愣,隨即暗道不妙。

  果不其然!六九氣憤道:「好啊好啊!你爲了偷襲這位師弟,得他靈獸袋,竟然用話語迷惑我們!你該死!」

  五二七想解釋,六九哪給他解釋機會?點出一隻霧狀飛鳥,飛速襲去。

  五二七連忙御動法寶防禦,防禦是防禦住了,可一道黑影從他手中躥出,傷及了一個無關的同門。

  黑影當然不是五二七的手段,是從他接在手中的靈獸袋的表面上飛出的,但落在他人眼裏,就是他的!

  「沒想到你是這等小人!」

  本就有人想除掉五二七和伏小珏,現在又有這等正義的理由,還有六九帶頭,自然就有人跟著出手。

  一道兩道三道……剎那間,居然有七道攻擊攻向五二七!

  五二七修爲到底弱了些,難以全數擋下。

  伏小珏是將五二七當死對頭,卻不允許他被他人傷了,用上他所教的方法,甩出幾道冰球符。

  嘭嘭嘭嘭!幾顆水桶大的冰球凝出,爲五二七擋下四道攻擊。

  助了五二七,伏小珏卻又陷入危險中,是有人趁機對她出了手。

  伏小珏的護身法寶被驍勇毀了,她陷入危險便是真有危險。

  危急時刻,棘甲獸擋在她的身前,利爪一掃,爲她斷去危險。

  伏小珏如同最初的五二七一樣,在這等危機時候想的第一件事是道謝。

  五二七見此,罵道:「伏小珏!墨跡什麼呢?給我出手!」

  伏小珏罵回去:「吼什麼吼?我知道!」

  伏小珏有的是符篆,得了五二七的教導,砸出去的符篆威力更大,也更顯連續,有她出手,那些出手圍攻的同門一時不適應,竟暫被壓制。

  五二七主掌防禦,鐵羽巢之類的防禦法寶和相應的防禦法術使出,抵擋著同門的攻擊。

  棘甲獸則是衝了出去,以它的強悍,片刻之間帶走幾條性命。

  出手的人不少,沒出手的也有,比如擎落峯,比如他身旁的獨孤翼茗。

  擎落峯是在等最佳的出手時機,獨孤翼茗受了重傷,按他的話說,使些手段引發現在這等局面可以,要他出手,不行不行。

  但兩人之間先出手的卻是獨孤翼茗,是他發覺一個偷襲機會,一招過去,嗤的一下,傷了五二七的手臂。

  五二七一受傷,他構建的防禦出現紕漏,某個同門的攻擊從中襲入,擊中伏小珏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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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霸氣歸來

  在辭夢窟時,驍勇爲了對付羽冠狼,曾一縷一縷的將丹田中的所有靈力御至了右手手掌位置,而後一口氣的度入了雪片符中。

  雪片符不入品,不該存有多少威力,卻在這等方法之下,凝作了半人高的巨石。

  先前的上山路上,驍勇教給五二七的使用符篆的方法就是這等方法。

  此方法到了伏小珏的手中,稍作改進,再有她儲物袋中品階高於雪片符的符篆支持,眨眼間令她成爲攻擊力恐怖的厲害存在。

  冰球火球、木球石球,超乎常態的盡數有著水桶大小,呼嘯出去,見者必避。

  狂風烈焰、巨浪地刺,威力與範圍皆有翻倍,單是帶起的動靜,便讓聞者心顫。

  可現在肩頭受傷,動作受制,伏小珏想厲害也厲害不起來。

  被她的符篆攻擊壓制的同門借了這機會喘息,幾下緩過氣來,隨即轟來大簇大簇的法術法寶。

  冰火土木、葉花草藤、鳥獸蟲魚……遠遠看去,五彩繽紛,絢麗炫目,可給伏小珏的感受卻是聲勢浩大,中之必亡。

  伏小珏見著心悸恐懼,抱頭蹲身,不再出手,不敢出手。

  五二七也有些害怕,可他必須出手!不顧手臂上的傷勢,御動全身靈力,全力催動法寶法術進行防禦。

  轟!轟轟!轟轟轟!

  每起一聲,便是防下了一擊攻擊,便是五二七臉色的蒼白一分。

  有霧氣遮掩,臉色變化,旁人看不見,但卻能看見他爲抵擋攻擊,被法寶法術上傳回的力道強行的震退。

  棘甲獸見此,身形如風,撞入出手圍攻的同門中,阻斷他們的出手。

  他們之中的確有人被迫停手,但更有人趁此機會攻擊棘甲獸。

  這些人多是憑著各自的手段最終上到巨大硯臺的,都不是庸手,都有各自的實力。

  棘甲獸遭受他們的聯手攻擊,皮再糙肉再厚,也片刻見血。

  不過有棘甲獸做分擔,五二七那邊壓力驟減,伏小珏也緩了過來,慌忙的要去查看他的傷勢。

  「幫……幫忙!」五二七喘著氣,亂著聲:「快幫豹兄的……噗!」

  五二七一口鮮血噴出,是獨孤翼茗再來偷襲,一招襲中他的後背。

  伏小珏更慌,就要摸出療傷靈丹喂他,獨孤翼茗沒讓她得逞,偷襲手段再用,再傷她肩膀,廢了她雙臂!

  以獨孤翼茗的築基修爲,在此機會殺掉五二七和伏小珏也不難,可他只傷不殺,是爲對付棘甲獸。

  對付方式也簡單,再來只傷不殺的手段,增添五二七和伏小珏身上的傷口,以他們再增的痛苦逼迫棘甲獸發瘋發狂。

  而爲了穩妥起見,獨孤翼茗點出兩隻巴掌大小的飛鳥,飛去叼走了他們的儲物袋,防止他們用放棄符逃走。

  棘甲獸也知道獨孤翼茗打的什麼主意,但那又怎樣?看著他們受苦嗎?憤怒咆哮,如同瘋狂,如同暴怒,棘甲獸迸發一切,不顧一切,衝向他們!

  五二七和伏小珏均是參與試煉的弟子,身死就能出去,而出去了,傷也好,痛也罷,不再存有。

  棘甲獸不想他們受痛受苦,要衝過去用最利落的方式擊殺他們。

  「該我出手了。」擎落峯等的就是如此機會,身形一出,單手一擡,擡出一座小山。

  山不大,幾丈高几丈寬,且山還是液態,表面更有濃濃的霧氣瀰漫。

  但山就是山,液態模樣,固態威力,一經落下,誰人可擋?

  擎落峯向著棘甲獸落下此山,棘甲獸都不顧一切了,哪裏會管它?該衝向誰,還衝向誰!

  擎落峯冷笑一聲,雙手掐訣,冷喝道:「凝山阻路!」

  喝出山出,是棘甲獸的身前突兀的凝出一座兩丈高的小山,阻了它的去路。

  棘甲獸夠狠,速度不減,一頭撞去,愣是將小山撞碎。

  擎落峯冷笑更濃,因爲棘甲獸撞碎了小山,又遇到了阻路之物。

  這次並非小山,是六九得了獨孤翼茗的傳音,御出的三樣法寶攔在那裏。

  兩件防禦一件攻擊,這麼三件……棘甲獸依舊不管,繼續撞去。

  「轟!」

  三件法寶還是沒能阻擋棘甲獸,可棘甲獸爲了撞開它們,頭被撞破,速度被減。

  其他人見此一幕,大部分人改變戰法,改先前用來攻擊五二七和伏小珏的法術法寶爲保護他們。

  當然,此等保護的目的只是爲了阻擋棘甲獸的去路,並不爲他們擋下來自獨孤翼茗的添傷攻擊。

  棘甲獸速度因此再減,傷勢因此再添,但無所謂!

  棘甲獸是死了就是真的要死,可它早在辭夢窟時便已該死的,而今又活了三兩天,還得了這般能爲保護它而不顧性命的朋友,已然值了,那傷有何懼,死又何妨?

  「豹兄不要啊!」五二七身上傷口極多,雖都不大,卻非常的痛,但是……看著棘甲獸這般,他的心更痛!

  伏小珏先前說棘甲獸是「朋友的朋友」,現在卻覺得有這麼一個靈獸做朋友,也很不錯的,可就是……剛覺得不錯,便要失去這個朋友了。

  棘甲獸憑著瘋狂,終於衝近了,可它利爪揚起,卻又不忍抓下。

  一爪下去,棘甲獸是能斷去五二七和伏小珏的痛苦,可這也是手刃友人,它臨了發現,它做不出這個事。

  五二七卻泣著聲的強裝豁達:「豹兄,沒事……就痛一會兒而已,咯!山來了,我們……我們陪你一起死……」

  山是擎落峯的一手擡出的小山,經過這麼些的時間的吸收天地靈氣,幾丈高寬的它已經有著剛過十丈的大小。

  它即將飛臨,確實是一會兒就會落下。

  棘甲獸咧嘴低吼,五二七哭著笑道:「是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聽著這話,伏小珏傷心不已,可她雙臂已傷,抹不了淚珠,只能讓它們隨著悲慼滾落。

  「豹兄,不死好不好?和我們一起出去,我請你到我家玩……」伏小珏泣不成聲:「豹兄,對不起,如果……如果我的修爲再高些,我就能保護你的……」

  如此對話,傳入獨孤翼茗的耳中,引發他的譏笑:「身爲修士,卻與劣等靈獸呼朋喚友,還同生共死,還請到家裏玩,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六九接話道:「何止笑掉大牙?此事若是傳了出去,我們知畫宗怕都會淪爲他人笑柄!」

  擎落峯一副大義凌然:「既然如此,就讓我來終結這場笑柄笑話。」

  擎落峯雙臂高擡,猛然一按,引得飄浮的大山攜著轟鳴,猛然砸落。

  「轟!」

  聲震耳,勢震硯,周圍雲海也是海浪翻涌。

  更有幾人站不穩,更有幾人心微顫。

  「這……擎師兄當真厲害!」

  「何止是厲害!我看擎師兄在同等級的修士中也是名列前茅!」

  「單見這一招,此次試煉的第一,我也沒有膽子去爭取了。」

  六九也有心顫,更有恭敬,抱拳讚歎:「擎師兄不愧是山水閣的俊才俊傑,也不愧是同輩之中的十六傑之一!」

  獨孤翼茗心顫倒不至於,忌憚倒有了幾分,不過也笑道:「擎兄,這棘甲獸已除,這儲物袋自當贈你。」

  擎落峯哈哈大笑:「不止儲物袋,還有棘甲獸的屍體!看我這就將它收了!」

  擎落峯再擡雙手,欲要隔空擡起小山,收走其下的棘甲獸屍體,可一擡,還擡……嗯?擡不動!

  擎落峯不信邪,再來一試,終於小山動了!緩緩升起。

  可擎落峯的臉色大變,獨孤翼茗也是倒抽涼氣,其他人比之兩人,震驚之色絲毫不差。

  小山是在升起,但不是被擎落峯擡起,赫然是被人單臂舉起!

  「七……七……七四九!」六九看清那人,嘶聲一呼,驚退數步,絆地摔倒,蹬地還退。

  獨孤翼茗比他好些,可也被驚得步子連退。

  擎落峯沒有退,他身形一晃,癱坐地上。

  餘下衆人,面對七四九,也就是驍勇的霸氣歸來,震驚暴增,也有驚退癱坐,更有膽顫身顫、膽寒身寒。

  驍勇手舉小山,目掃衆人,咧嘴笑道:「你們不錯啊!十幾二十個人就能把俺朋友打那麼慘,佩服佩服!」

  道著佩服,有著笑意,卻無人敢應話,驍勇也不需要誰來應話,手臂一頂,頂得小山脫手一尺,收手拔刀,提刀一斬。

  靈氣相聚,匯入刀風,凝出月牙,當空斬中小山。

  「嗤……嘭!」

  小山當中分開,分作兩半,崩碎崩潰,崩出颶風。

  驍勇風中而行,一步一步。

  「俺的朋友應該說過『誰敢動豹兄,誰就要死』的話,俺想,你們聽過吧……既然聽過,卻還是動了手,俺想,你們是不怕死的吧?」

  「不怕死好啊!俺最喜歡不怕死的人,因爲這類人才懂戰鬥。」驍勇頓步,咧著嘴,笑更濃:「來!你們過來和俺一戰,放心,你們都不怕死了,俺也不會殺了你們。」

  不殺,也無人敢戰!那般小山,那般舉,那般斬,嚇也嚇破了衆人的膽。

  身爲小山的主人,擎落峯更爲乾脆,鮮血一噴,倒地昏迷。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0:56
第44章 所謂威風

  不管擎落峯是真昏迷還是假昏迷,昏迷了,至少可以不來面對如斯恐怖的七四九。

  獨孤翼茗心間是這般想的,他也想學擎落峯,可他顯然學不了,因爲驍勇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先是詫異,隨即冰冷。

  「你手中的儲物袋,有個是五二七的吧……」驍勇本就走出了好幾步,距離獨孤翼茗就已不遠,發現此事,聲出身動。

  欺近,出刀,斷手,得儲物袋!

  是兩個儲物袋!一個是五二七的,一個是伏小珏的。

  獨孤翼茗可以不在意這兩個不屬於他的儲物袋,卻在意斷手問題,忍著劇痛,厲吼道:「七四九!你是想與我觀羽峯爲敵嗎?」

  驍勇反手將這兩個儲物袋丟到五二七和伏小珏那邊,輕笑道:「獨孤翼茗,你要是都能代表觀羽峯,俺就與你觀羽峯爲敵又怎樣?」

  「怎樣?」獨孤翼茗厲聲道:「不過是請觀羽峯的長老出手,將你斬殺而已!」

  驍勇搖頭一笑:「瞧你這點出息,還請長老出手,你就沒想過親手殺掉俺?」

  獨孤翼茗臉僵語塞,他還真沒想過,或者是先前在平臺上時,他被驍勇打怕了,已經不敢再有單獨與之對上的想法。

  驍勇猜他想法,覺得無趣,而後無視此人,身形再動,刀也再出。

  同樣是斷手,而這次目標是倒地昏迷的擎落峯。

  擎落峯的確是裝的昏迷,他畢竟已經築基,御出的小山被毀,能讓他受創,但還不能重創他,而他也是怕了驍勇,不敢和他對上,就想著以裝昏的方式捱到試煉最後一關的到來。

  可手斷了,擎落峯裝不下去,慘叫著的坐起了身。

  擎落峯沒像獨孤翼茗那般的厲吼,他一臉痛苦卻又委婉的說道:「七四九師……師兄,這是試煉,試煉之中,擊殺靈獸是被允許的,因而我只是依照試煉規則行事,並沒有過錯,故而……師兄不要與我計較可好?」

  驍勇笑道:「放心,俺暫時不會和你計較,俺會讓豹兄和你計較。」

  擎落峯臉色大變:「你要拿我來餵它?」

  驍勇笑容不變:「那等事情,俺可做不出來,俺是要拿你來充數。」

  「充數?」擎落峯想了片刻,驚聲道:「你想帶它出去!」

  這事,之前五二七向衆人討借靈獸袋時,就已經表達了出來,不難猜。

  真正驚到擎落峯的是,此處的靈獸的另一種出去方式可是要殺他們這些試煉弟子的!

  換言之,驍勇是不拿他喂棘甲獸,卻要讓棘甲獸擊殺他!

  擎落峯可不想體會死亡的感覺,正好他雙手已斷,爭奪試煉第一已無可能,不如用著放棄符逃過一劫。

  擎落峯神識散出,從儲物袋中取出放棄符,隨即激活!

  沒有光芒,沒有光點,擎落峯還在這裏,他……沒能出去!

  實際上,早在驍勇一步一步走出時就已經有人嚇得使用放棄符了,但也沒見誰是借它出去了的。

  擎落峯臉無血色:「怎麼會這樣?」

  驍勇解釋道:「不好意思,有個事俺忘了說,這試煉的最後一關沒有結束之前,放棄符起不了作用的。」

  稍稍湊近,驍勇用著刀刃拍著擎落峯的臉,咧嘴笑道:「是以……你想出去,除非自殺,否則……只能請豹兄幫忙。」

  「同樣的……」驍勇掃視其他人,咧嘴露牙道:「你們也只有這樣的結局,誰讓你們出手想殺它和五二七、伏小珏呢?」

  獨孤翼茗臉色也是蒼白如紙,但他好歹也用手段挑起了衆人出手的局面,腦子還是好使的,他思緒一轉,冷哼道:「七四九,你就不怕我們這些人拼命嗎?」

  兔急都能咬人,人若拼命,更不能小看。

  驍勇有差點中毒的事做借鑑,不會小看任何一人,偏偏在此時此地,他不怕任何人拼命。

  「你忘了俺剛才所說嗎?這試煉最後一關已然開始,而這最後一關……」驍勇笑得燦爛道:「其實是一對一的比試,不巧的是,俺既是參與者,亦是裁決者,比如……」

  驍勇反手一扇,獨孤翼茗頓覺一股無形而且強悍的力量擊中了他,他連絲毫反抗都不能做出,就被扇出了巨大硯臺的範圍,一個拋物,跌落雲海。

  如此一幕,比之先前驍勇單手舉起過十丈的小山的一幕,驚駭程度難說孰高孰低,反正一衆人又被嚇了個半死,被嚇得半響沒敢出聲。

  驍勇也不需要他們出聲,他就是要他們被嚇上一嚇,敢傷他的朋友,想殺他的朋友,哼!

  驍勇不去理會他們,折返到五二七他們那邊,問道:「傷勢治得怎麼樣了?」

  五二七的治傷手段極佳,又有驍勇丟回去的儲物袋中的救命靈藥配合,棘甲獸身上的傷口已經全部止了血……

  「上上次那等傷勢,豹兄都沒死,這次這種,誰管它?」驍勇看著五二七和伏小珏:「俺問的是你們兩個!」

  這話棘甲獸不愛聽,嗚咽不依,五二七聽了,忍不住想笑,卻扯動傷口,痛得他慘嘶一聲。

  伏小珏聽不懂獸語,不知棘甲獸嗚咽什麼,正要回話,可話到嘴巴,變成了驚恐:「它……它來了!」

  一道身影從雲海中鑽出,飛臨巨大硯臺。

  此身影巨大,猙獰,可怕而又霸道。

  它一來,棘甲獸不管傷勢,翻身而起,齜牙亮爪,擋在驍勇、五二七和伏小珏他們身前。

  它一來,那些本就被驍勇嚇慘的同門,直接被嚇暈幾個,嚇傻幾個。

  它一來,爪子一丟,丟下一道悽慘人影,不正是被驍勇反手一扇扇飛的獨孤翼茗?

  它見衆人一獸的表現,覺著滿意,張嘴就是一吼。

  「昂!」

  它的吼聲也霸道也可怕,站著的,被下來癱坐,癱坐的被下來蜷縮,便是棘甲獸……它雖沒被嚇到,可也被這吼聲的威力震得四肢發顫,傷口崩裂。

  隨後它的吼聲……戛然而止。

  但止與不止,不存區別,因爲它的可怕已然展現。

  「天啊!剛來一個厲害到沒邊的七四九,這又來一個更加恐怖的傢伙,這……這次試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想出去,我不要試煉了,我好怕……我要師尊……」

  要說怕,獨孤翼茗是最怕的。

  被驍勇扇飛,被抓在爪子中帶回來……獨孤翼茗覺得出去之後,只怕要做幾天的噩夢。

  不過……獨孤翼茗也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就艱難起身,躬身一禮道:「前輩,您是此地的主人,正好晚輩有一件事情需要向您稟告。」

  獨孤翼茗轉頭看向驍勇,繼續道:「前輩,此人七四九,仗著修爲高深,肆意欺壓同門,還逼迫我等做違背門規的事,像晚輩的雙手和擎兄的雙手也是被他斬斷的。」

  轉回頭,獨孤翼茗恭敬道:「晚輩恭請前輩爲我等做主,懲治此人。」

  六九是被嚇得傻掉的幾人之一,好在這傻不是真傻,獨孤翼茗向他一個傳音,說什麼傍上如此靠山,指不定有天大機緣,便將他刺激得恢復了正常。

  六九爲了如此機緣,翻身站起,依著獨孤翼茗的傳音,恭敬說道:「前輩,獨孤師兄說的乃是實情,七四九爲人可惡,更是作惡多端,實乃宗門毒瘤,還請前輩出手,爲宗門除此惡人!」

  驍勇展現出來的實力太可怕,有他在,誰也別想好過!因此有人附和獨孤翼茗和六九的話語,出來「請前輩幫忙」。

  驍勇看了看那位「前輩」,再看向他們,嘆道:「你們啊!還真是找了一個極好的傢伙做幫手!俺想不佩服都不行。」

  獨孤翼茗斥責道:「七四九!注意身份!這是前輩!你身爲晚輩,怎能如此不尊?」

  「不敬尊長!不懂禮數!」六九附聲:「前輩,您也見到了,這就是他的卑劣本性!因而請您一定要給他教訓!」

  驍勇繞過棘甲獸,還讓它先退下,邁步而出,搖頭嘆道:「你們啊!俺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獨孤翼茗故作嚴肅道:「不知道該怎麼說,就過來向前輩跪下認錯!」

  六九大聲說道:「對!跪下認錯!」

  其餘幾個附和之人齊聲道:「跪下認錯!」

  棘甲獸有它的尊嚴,也知驍勇有他的堅持,就知此事絕不可能發生,倒是另一件事可能出現,就身軀一震,震開血水,繃緊傷口,顫步跟上。

  伏小珏小臉慘白,急聲說道:「師兄!別聽他們的!」

  五二七的猜測如同棘甲獸,也有急聲:「師兄!豹兄!不要啊!」

  看驍勇走近,獨孤翼茗心中獰笑,六九滿臉獰笑,其餘幾人或樂或喜。

  而後……一切的一切變做愕然。

  驍勇是走近了,沒跪,也沒出現棘甲獸和五二七猜測的出手,他一手撫著棘甲獸,一手高擡,淡淡的道:「小蛇,你很威風啊!」

  所謂前輩,不過是被驍勇喚作小蛇的灰龍罷了,所謂威風,灰龍聽到驍勇的話,身子一抖,慌忙的低下龍首,好方便驍勇狠狠抽它。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0:57
第45章 大言不慚

  灰龍最初出現時有三十來丈,此刻它的身軀小了幾分,可也超過了二十丈的長度。

  如此灰龍卻被驍勇一句話嚇來身軀一抖,還因此低下龍首,好方便他狠抽……

  「它……它害怕他,是真的害怕……不!不只害怕,它……是在討好他!」獨孤翼茗頭皮發麻,心緒狂亂:「怎麼會這樣?怎麼可能這樣!這是幻覺,這是幻境!這不是真的!」

  獨孤翼茗瘋笑癲笑,恍若瘋癲,恍若癡傻。

  六九以爲傍上了大靠山,誰知得到的卻是這等結果,他沒像獨孤翼茗那般心緒狂亂,也沒能瘋癲癡傻,他仰天倒地,而後竟散做光點消散消失,赫然是被活生生的嚇死了!

  能被嚇死,於現在的情況而言,還算好事一樁,可惜這般好事僅有六九遇見,其他幾個附和的人,心膽雖被嚇裂,卻沒能被嚇死,就不能借之逃離。

  且他們之中有人被嚇得失了禁,因而有一股不雅的氣味瀰漫開來。

  可他們顧不上以淨污術淨去這不雅,欲要噗通跪地,哭喊求饒。

  「休要髒了我的硯臺!」灰龍口吐人語,龍首未動,龍尾一擺,擺出一陣怪風,颳走這幾人和他們失禁引來的不雅。

  驍勇本來只是做做樣子,也沒想抽它,一見此事,高擡的手掌化拳,拳落狠砸。

  「你不知道豹兄的需要的人數還差得遠嗎?」驍勇不單落拳,還出腳,還怒喝:「去給俺把他們帶回來!要是因爲少了他們幾個,豹兄出不去,俺殺了你!」

  灰龍被此話嚇得慌忙飛出,慌忙扎進雲海。

  擎落峯和那些沒有參與附和的同門被驟然變化的步調弄得思緒停滯,愕然不已,此刻好不容易思緒歸來,愕然消去,卻又見到這樣的一幕……

  他們徹底被嚇到,心間因此生出前所未有的害怕與恐懼。

  五二七、伏小珏和棘甲獸有愕然卻無絲毫懼怕,而歸來了思緒,棘甲獸理都不理驍勇,轉身回到五二七身旁,低吼著的要他拿吃的給它。

  五二七依言取出不少吃的,有靈獸肉、有靈果靈草、靈丹靈石,就是衣衫之類也被取出……顯然他的思緒還受著如夢似幻、難以置信之類的侵擾。

  伏小珏倒要好些,因而她見五二七把衣衫都一起取出來了,小臉一紅的,趕緊幫他收了,而後……喊醒了他,激動催道:「快幫我治手!我要去騎龍!」

  催了這邊,伏小珏又向驍勇那邊喊道:「師兄!等它回來,要它讓我騎騎好不好?」

  不用等,灰龍回來了,它自己回來的,沒有帶回被它一尾巴刮飛的幾個人。

  驍勇神色一沉:「你什麼意思?」

  灰龍慌忙解釋:「尊敬的人類,我是想到一個更好的辦法,不用殺他們,也能帶這位豹兄出去。」

  驍勇也不笨,挑眉道:「你是說……靈獸袋?」

  灰龍連連點頭:「正是正是!」

  棘甲獸殺足了人數,是能出去,但何時出去,出去了又被送往何地,就得看量行宮的意思。

  這般一來,棘甲獸即便出去了也不見得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驍勇想明此點,轉頭看向擎落峯等人,微笑道:「不知……諸位之中,誰願意借俺一個靈獸袋?」

  不等他們說話,灰龍選中一人:「人類,此人的靈獸袋最好,豹兄被裝在其中,不用受苦。」

  靈獸袋也分優劣,劣等品質的靈獸袋,地小氣悶,靈獸裝入其中,如同入牢受刑,相對的優等品質,地廣氣暢,就能讓裝入其中的靈獸好過許多。

  可是……灰龍所選中之人是獨孤翼茗,此人還處在瘋癲癡傻狀態,如何向他借用靈獸袋?

  灰龍才不會去借,揚爪一招,靈獸袋脫離獨孤翼茗的腰間,神識印記被它抹去,被它送到驍勇身前懸停。

  「嗯?這不是……先前那個靈獸袋嗎?」

  不知何人出聲,引得衆人看去,五二七看清,驚聲道:「這真的是先前那個!」

  先前有人突然慘叫倒地,隨後他身上的靈獸袋飛來撞向了五二七的面門,被五二七下意識的接住。

  此事是衆人圍攻五二七、伏小珏和棘甲獸的藉口,而此事中的靈獸袋就是此刻驍勇身前這個。

  「這麼說……那件事是獨孤翼茗搞的鬼?」

  「那個……還真的是他……」擎落峯爲了緩和與驍勇的關係,實話招了:「七四九師兄,不單這靈獸袋是獨孤翼茗的,我之所以出手,也是受了他的指使。」

  擎落峯說出了這話,就代表他在驍勇和獨孤翼茗之間選擇了驍勇,也就不怕再把獨孤翼茗得罪,將獨孤翼茗如何找到他,如何收買他等等事情,一五一十的全說了。

  「如此說來,我們都著了他的道?」

  「對!我們都著了道,否則我們早就借了靈獸袋給五二七師兄和伏小珏師姐,哪裏還會出手傷害他們啊!」

  真著了道的有,藉機推脫干係的也有。

  驍勇知曉其中道道,輕哼一聲,看清也看輕他們。

  暗暗搖頭,驍勇暫不理會他們,拿過靈獸袋,翻看一番,再探其中,眉頭驟挑:「這是……鷹?」

  靈獸袋並非空的,裏頭裝著一隻幾分像鷹的猛禽,個頭不大,僅一尺來高,但看它的模樣,就知它還能長更大,且一旦長成,戰力定然不俗。

  在靈獸袋上的神識印記被抹去時,獨孤翼茗遭受刺痛,漸得清醒,而後他摸了腰間,臉色微變,再發覺靈獸袋落到了驍勇手中,他臉色再變。

  但再變又能怎樣?驍勇的實力那般的強,身旁又有同樣很強的灰龍,獨孤翼茗搶不回它來。

  擔心儲物袋也被搶,獨孤翼茗狠辣了一次,是他御動出儲物袋中的一樣法寶,來了個自殺,以此方式,逃出了此地。

  獨孤翼茗散做光點消失了,已經被抹除了神識印記的靈獸袋沒有跟著消失。

  驍勇也不是君子,對方不帶走,他不介意將它收著。

  而有了它,棘甲獸不用再擊殺那些同門湊數,驍勇看清又看輕了他們,又知他們怕他,也失去了出手讓他們吃些苦頭的興致。

  驍勇走回五二七他們身邊,坐在地上,拿起一個靈果啃了起來。

  試煉還有最後一關,這一關是一對一的比試,驍勇失了興致,懶得參加,其他人可還要進行。

  這事自有此關真正的裁決者灰龍去張羅,而它還有另外一個身份,就是此處巨大硯臺的主人。

  驍勇得了灰龍的授權,算半個主人,因此原因,他能借用巨大硯臺的力量,進而擁有單手舉起小山,擡手扇飛獨孤翼茗的可怕實力。

  五二七對試煉名次不存半點興趣,沒去參與最後一關的比試,伏小珏就想騎一下龍,比試什麼的,一點不重要。

  不過……三人不參與,這第一第二第三的名次,也無人膽敢去爭,他們爭奪的是後面的七個名次。

  爭奪過程,爭奪結果,引不起秋水靈眸的注意,秋水靈眸注意的是驍勇。

  秋水靈眸在淋過墨靈之雨後,一雙靈眸的能力大增,以往看不明白的東西,此時能看清些許。

  借著它,她就看出了驍勇體內的骨骼的與衆不同,尤其是……額上骨頭!

  盯著看了好久,看到秋水靈眸都感到眼睛疲憊了,才收回目光,陳述了此事,問道:「飾心姐,這世上……有靈骨體質嗎?」

  秋飾心說道:「世上的非凡體質何止千萬,出現這般靈骨體質也不意外。」

  「可有了靈骨,靈根呢?」秋水靈眸疑惑道:「飾心姐,他……根本沒用靈根修煉!」

  秋飾心驚異道:「還有這等事!」

  秋水靈眸點頭道:「我仔細的看過,他的靈根處沒有天地靈氣的涌入和煉化,倒是……他的額上靈骨似乎有這種情況。」

  秋飾心猜測道:「莫非他是用它做靈根?」

  秋飾心神色一變:「不好!額骨之後便是腦,他這麼做,一個不小心就會傷到腦,那可動輒有性命之危的!」

  「啊!」秋水靈眸神色危急:「飾心姐,這該怎麼辦?」

  秋飾心沉吟片刻,道:「走!我們出去問問小姐,她應該有辦法。」

  秋飾心的小姐秋水天心還在量行宮中,熊峻、晏鷹子和婧柔仙子他們也在,唯獨量行宮的宮主莫道一不在。

  莫道一先前收到傳音,去了知畫宗宗主那邊,而他一走,掛著那副巨大畫卷就失去了操控者,因此自行收捲起來。

  因此……熊峻、晏鷹子和婧柔仙子就不知道試煉之地的進展,因此晏鷹子還在大言不慚。

  「以獨孤翼茗的實力,此次試煉,第一非他莫屬!而這五二七,他既能有那等令莫宮主滿意的表現,殺入前十也是絕無問題,而後是這六九……是這……」晏鷹子不掩得意與譏諷:「婧柔仙子,你們草木苑那位七四九,不知在五二七的幫助下,是能得一百多呢還是殺入前一百呢?」

  「對了!先前莫宮主可說了,這七四九這般無用,等下出來……哼哼!」晏鷹子大笑道:「希望她能撐過那等懲罰啊!哈哈哈哈!」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0:57
第46章 啪啪打臉

  出了個入了雨霖仙草的畫道的弟子,這本是喜事,如此弟子也本該得到獎賞,而今卻因晏鷹子的針對,反要遭受懲罰。

  一想著先前莫道一定下的懲罰,婧柔仙子臉上滿是擔憂。

  熊峻聽不得晏鷹子的大言不慚,看不得他的小人得志,冷哼道:「晏長老,你現在將話說這麼滿,就不怕到時出醜?別忘了,參與試煉的不只你們觀羽峯,還有我們百獸嶺,更有秋水長老帶領的山水閣!」

  晏鷹子笑道:「你們百獸嶺的一羣弟子都去抓靈獸了,哪還有心情去爭奪名次?至於秋水長老帶領的山水閣……如果其中有秋水長老的弟子,這第一非他莫屬,可是那些都是山水閣的其他長老的弟子,想得第一,即便是小小年紀就入了山畫之道的擎落峯也休想!」

  說到此處,晏鷹子向秋水天心抱拳笑道:「秋水長老,我並沒有貶低山水閣的意思,只是覺得,山水閣的那些長老不及秋水長老的萬分之一,故而覺得,您若是收授門徒,令徒定成同輩之中的領軍人物!」

  笑容微覥,晏鷹子推薦道:「其實……秋水長老,新入門的弟子中,古昭溪資質絕佳,心性又好,若是能得秋水長老指點一二,想來是宗門之福。」

  秋水天心淡漠的眼眸輕擡,卻不是看晏鷹子,她看的是巨大畫卷所在地方。

  幾乎她擡眼看去,巨大畫卷緩緩展開,幾乎同時,一道長虹飛入此處,顯出莫道一的身形。

  莫道一的臉色難看,似乎在宗主那邊得了不好的消息,可他沒有多言,坐回座位,看向畫卷。

  巨大畫卷剛盡數展開時,顯出的是試煉之地的地圖,地圖上一個數字都沒有。

  熊峻見此詫異:「怎麼都沒了?」

  「這說明試煉結束了。」莫道一打出一道法訣,讓畫卷上顯出他最想知道的五二七的試煉記錄。

  「擊殺靈獸二十隻,擊殺同門十九個!助擊殺數……什麼!」莫道一驚坐而起:「八……八十七個!這麼多!」

  所謂助擊殺數,就是指的幫著同伴擊殺靈獸或者同門的數目。

  六十七個這麼一個數字,著實夠多,晏鷹子也被嚇了一跳,可隨後,他大笑特笑:「好好好!五二七不愧是我們觀羽峯的俊才!一次試煉便有如此表現!回去之後,我定請峯主大大賞賜!」

  莫道一滿意五二七的試煉表現,那道不好的消息帶來的不好心情因此消去,也大笑道:「如此出色弟子,我量行宮也要大大獎賞!我決定再賞他一顆五紋洗髓丹!」

  熊峻面露驚色:「莫宮主,還賞?加上之前所賞,他可就能得兩顆洗髓丹了!這比起試煉第一也只少了一顆,這怎麼能行?」

  「行的!行的!」莫道一指著畫卷某處,笑著道:「你們看,五二七過這幻境之橋所用時間不到一刻時間的三分之一!而他脫離幻境的時間和它相當,也便是說,他中了幻境都還以極快的速度在前進,換言之,幻境對他沒有多大影響!而且!」

  莫道一又指一處,笑容更盛:「他是此次試煉中第二個上得巨大硯臺的弟子!而且……他是此次試煉的第三名!」

  能得第三,本就當賞,況且他還是第二個上得巨大硯臺,再有單單以不到一刻時間的三分之一走過幻境之橋這麼一個驚人事情,賞他,也是應當。

  須知……如此時間,比起秋水天心當初創造的一刻時間的五分之一的記錄多不了好久。

  熊峻聽了這些,也不得不不情不願的向晏鷹子抱拳:「晏長老,恭喜你們觀羽峯教出了這麼出色的一個弟子!」

  晏鷹子得意滿滿的擺手:「客氣客氣,這只是弟子努力,弟子努力呀!哈哈哈哈!」

  話音一轉,晏鷹子自得道:「當然,這也是他記住了我對他指點,也就是我的指點夠好!」

  莫道一點頭道:「能指點出如此弟子,晏長老的確育人有方!」

  晏鷹子不知謙虛:「說到育人,我不敢稱爲有方,但比起草木苑的諸多長老,我還是有我的自信!」

  聽到草木苑,莫道一就想起了讓他生氣的七四九,轉頭看向婧柔仙子,冷哼道:「後輩!好好學學晏長老教導弟子的方法!還有!記得回去之後讓你草木苑的那些廢物長老給我好好反省反省!」

  婧柔仙子臉色蒼白,顫聲回道:「謹……謹遵莫宮主之命。」

  晏鷹子指責道:「光遵命沒用,要去做才行!比如我……」

  晏鷹子自誇道:「我每每都會去到弟子之間指點他們,比如這五二七,他原本資質不高,修爲不前,可受我的指點,修爲大進不說,心智還大開,自此知曉遇事懂得多想,懂得舉一反三,像之前他擊殺靈獸的手法,我只教了他十種,他心智大開後,硬是從中悟出一種來!」

  莫道一信了晏鷹子的這般自誇,提出一件好事:「晏長老,你既有十種擊殺靈獸的妙法,不如整理成書,而後放入萬卷閣中?」

  莫道一解釋道:「晏長老或許不知,每年外出歷練的弟子,至少有兩成是因靈獸而出現傷亡,若是你的妙法,他們學了去,傷亡必減,這等事情,於我知畫宗是大功一件!」

  大功就有大賞,晏鷹子覬覦那大賞,哪還多說,連忙道:「莫宮主,此次試煉結束回去,我必將它整理出來!」

  莫道一連贊數個「好」字,就是熊峻和婧柔仙子也爲如此一件對宗門有大利大益的事情,真誠的向晏鷹子抱拳一禮。

  可惜……晏鷹子發現秋水天心的淡漠神色未改絲毫。

  晏鷹子當然不敢對秋水天心有絲毫不該有的想法,他只是想巴結她,但想巴結上去,在他想來,得有令她看重的地方才行。

  晏鷹子就又來自誇道:「其實我除了擊殺靈獸的妙法,還有幾式制敵妙招,而這妙招,我教與了聰慧過人的獨孤翼茗,我想,他憑藉這幾招,在此次試煉中也當有比五二七更好的出色表現!」

  「哦?還有此等妙事?」莫道一也是好奇,掐訣一換,換下五二七的試煉記錄,換上獨孤翼茗的。

  好奇看去,莫道一神情僵住。

  婧柔仙子也是好奇看去,神色驚訝。

  秋水天心不知何時收回了目光,一副淡漠模樣。

  晏鷹子則是自得看去,換來眉角猛挑,嘴角猛抽。

  熊峻木著臉看去,換來哈哈大笑:「晏長老,你教他那幾招不好使啊!他出局了,還是死出來的!」

  死出來的,就代表試煉的最後一關沒能參與到。

  「某人還說,此人必能第一!」熊峻搖頭大笑:「這參都沒有參與,還怎麼拿第一?」

  晏鷹子表情難看,卻沒辦法,只能心頭大罵獨孤翼茗是個廢物,只能強行轉移話題道:「莫宮主,這五二七表現出色,不妨召他來見見,也好讓草木苑和百獸嶺的兩位長老見識見識我們觀羽峯的弟子的風采!」

  莫道一在此時也不想晏鷹子出醜,便應了此話,而後傳音出去,讓人帶五二七前來。

  參與試煉的弟子是從量行宮進入試煉之地的,他們出來時也在量行宮,那麼要帶五二七前來,也無需耗費多少時間。

  因而沒過多久,一道身影走來。

  白衣雪膚,烏髮星眸,秀眉瓊鼻,翩翩風度,配以憂愁,好一個俊美俊秀的如玉小生。

  莫道一看他模樣,無法將他與那等擊殺、那等助殺的五二七聯繫到一處,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是五二七?」

  五二七在想事情,或者說,他在想一個人——七四九,這個用著一場試煉,教會了他許許多多的師兄。

  想著人,五二七就沒聽到莫道一的問話。

  晏鷹子爲了彰顯長老之威,一拍案几,沉聲道:「五二七!莫宮主問你話呢!」

  五二七被話語驚醒,有些茫然,可也沒忘趕緊見禮:「晚輩見過莫宮主。」

  莫道一微微一笑,重提問題:「老夫問你,你可是五二七?」

  五二七拜禮道:「晚輩正是五二七。」

  莫道一又問道:「你的擊殺靈獸的妙法,可是他人所授。」

  五二七不敢隱瞞:「回宮主的話,正是。」

  晏鷹子自然沒有教過誰擊殺靈獸的妙法,卻對五二七的配合,感到無比的滿意,點頭讚道:「你表現不錯,回去之後,老夫重重有賞!」

  贊完這邊,晏鷹子不忘數落婧柔仙子那邊:「婧柔仙子,這五二七可還不錯?比起你那個廢物七四九可是好了許多?」

  婧柔仙子還沒應話,五二七先急聲道:「七四九才不是廢物!不許說他是廢物!」

  晏鷹子沒有生氣,反倒想到一種可能,笑道:「婧柔仙子,你們草木苑的弟子很有手段嘛,這才多久,就把我們觀羽峯的五二七迷得死死的!這不,都能讓他胳膊肘向外拐了!厲害呀!」

  五二七本來有些驚訝驚喜,可隨後秀眉一皺道:「這位長老,我想你誤會了,晚輩不是觀羽峯的,晚輩是草木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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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快找他來

  ——感謝「亂花迷人」的打賞。——

  自從得知五二七使用鐵羽巢這一觀羽峯特有的法寶,晏鷹子就認爲五二七是觀羽峯的弟子,對他是大加讚賞,也因他誇誇自得,更借他數落婧柔仙子、貶低草木苑。

  現在五二七自己卻說,他不是觀羽峯的,而是……而是草木苑的……

  晏鷹子的表情好是精彩,或者活了兩百五十餘歲,此時還是他頭一次露出這等想笑又想哭,又羞惱又尷尬的精彩表情。

  莫道一臉上的精彩不比晏鷹子差,因爲他對婧柔仙子的責罵和對草木苑的斥責一點不比晏鷹子的數落和貶低來得輕。

  熊峻不曾出過惡言,反而開口維護過婧柔仙子,因此他雖也有精彩表情,卻是驚訝居多。

  而論驚訝最多的當是婧柔仙子,當然,她驚訝的並非驚訝五二七出自草木苑這件事,她驚訝的是眼前這個五二七居然是五二七!

  婧柔仙子有些不敢相信,強壓驚訝,認真問道:「嘵嘵,你在試煉之地的數字真的是五二七?」

  五二七回道:「師叔,當然是真的!」

  「可是……」婧柔仙子滿是不解道:「嘵嘵,你不是不擅長戰鬥嗎?怎麼又擊殺了那麼多的靈獸和同門?」

  五二七笑著道:「因爲七四九師兄教得好呀!」

  「七……七四九?師……師兄?」晏鷹子表情想精彩下去都不行,嘶聲驚語:「婧柔仙子!你不是說七四九是你們草木苑的女弟子嗎?爲何變作師兄了?」

  莫道一倒是聽明白和看明白了,苦笑道:「婧柔長老,你說的那個入了雨霖仙草的畫道的女弟子……應該就是眼前這個五二七吧……」

  婧柔仙子微露赧然,道:「莫宮主,嘵嘵,也就是五二七,她……她的確是晚輩說的那個女弟子,晚輩之前一直以爲七四九才是,卻沒想到認錯了……」

  嘵嘵是五二七的小名,她全名詩嘵嘵,而她……是個女子,只是作了女扮男裝。

  晏鷹子才不管男裝或是女裝,他在意的是婧柔仙子的「認錯」的真假。

  晏鷹子冷眼一瞥詩嘵嘵,冷哼道:「婧柔仙子,這個弟子如此出色,你可能認錯嗎?我想……你是爲了讓我和莫宮主出醜,故意不認識她,還隨便找個七四九那等廢物來作替代,哼哼!婧柔仙子,你的心機可夠深的!」

  這話一出,詩嘵嘵瞬息炸毛:「廢物廢物,你才是廢物!」

  晏鷹子大怒:「混賬!找死!」

  五二七是詩嘵嘵,不是他觀羽峯的弟子,且讓他出了醜,外加丟盡顏面,晏鷹子不介意要她死。

  擡手出招,鷹啼一起,鷹影襲出,直啄詩嘵嘵的腦袋。

  詩嘵嘵跟著驍勇學了那麼多,面對這種偷襲,怕是有,應對更有!

  驟然間,一把符篆撒出,冰球木球石球,暫作抵擋,隨即小手一拂,鐵羽巢擋在身前,而且同時!詩嘵嘵身形一動,斜晃一邊,以作閃避。

  晏鷹子可是結畫之境初期巔峯的修士,詩嘵嘵不過煉氣七層,相差整整一個大境界都還有多,即便應對夠快,詩嘵嘵也躲不了。

  不過……她不用躲,甚至不去應對也無事,畢竟此地是莫道一的地盤。

  也沒見莫道一如何動手,晏鷹子襲出的鷹影被一隻天地靈氣凝做的大手捏住,動彈不得,且晏鷹子本人也被相同的手段捏得不能動彈。

  莫道一萬分生氣:「晏鷹子!在老夫動手,你這後輩有問過老夫是否同意嗎?」

  莫道一也萬分欣喜,他滿臉慈祥慈愛的看著詩嘵嘵,慈聲道:「嘵嘵,不錯不錯,非常非常不錯!老夫掌管量行宮數百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般反應靈敏的後輩,你說……你想要什麼獎賞,只要是老夫拿得出的,老夫賞你就是!」

  詩嘵嘵沒先回話,她是確認晏鷹子真的動不了手了,才收起鐵羽巢,揖首一禮道:「莫宮主,晚輩沒有想要的獎賞……不!晚輩有!」

  詩嘵嘵忽然想起了兩個事情,連忙道:「莫宮主,小蛇說,它想出來透透氣,您放它出來嗎?還有還有!豹兄它……它受過重傷,境界大跌,您能助它恢復嗎?」

  「小蛇?豹兄?它們是……」莫道一先前去了宗主那邊,沒時間關注試煉之地裏面發生的事情,不知道它們是誰。

  詩嘵嘵介紹道:「小蛇是雲海中的灰龍,晚輩和小珏騎它在試煉之地飛來飛去的時候,它說它在試煉之地都呆了上千年了,呆悶了,想來外面的世界玩耍幾天,豹兄則是……」

  「等等!」熊峻也是參與過試煉之地的試煉的,也見識過灰龍的可怕,因此一臉震驚道:「嘵嘵姑娘,你說的灰龍可是巨大硯臺那位?你們……你們真的騎了它?它……它不生氣?」

  詩嘵嘵點頭又搖頭道:「小蛇是巨大硯臺那條,它沒有生氣,它也不敢生氣,因爲它怕我們。」

  熊峻微微倒吸涼氣,晏鷹子雙目猛睜,婧柔仙子和莫道一則下意識的看向了一臉淡漠的秋水天心。

  當年秋水天心一眼出去便令灰龍乖乖過來載她和秋飾心過雲海之河的事,婧柔仙子和莫道一是知道的。

  莫道一不由滿眼的滿意和讚歎,就是……卻沒答應詩嘵嘵的第一個請求。

  「乖嘵嘵,那條灰龍與那硯臺乃是一體,或是說,它便是硯臺上的龍畫所化,故要帶它出來,便需將硯臺帶出來,可此事……」莫道一搖頭道:「老夫做不了主。」

  詩嘵嘵有點失望,但不多,誰讓她和灰龍不是很熟,她就提另外一個事。

  「莫宮主,豹兄是一頭棘甲獸,它原本是三階靈獸,可因爲受傷,境界跌落,只剩下一階多點的實力,您有辦法幫它恢復境界對不對?」

  詩嘵嘵怕莫宮主又說不行,拿出一個靈獸袋,小手一抖,放出裝在其中的棘甲獸。

  靈獸袋正是獨孤翼茗那個,驍勇收了它,卻又轉交給了詩嘵嘵保管,主要是詩嘵嘵能治傷制丹,棘甲獸在她那裏能得到更好的照顧,有利於它的實力恢復。

  晏鷹子認得這個靈獸袋,又想起獨孤翼茗的死亡出局,即使身不可動,聲可厲喝:「好你個後輩!竟敢搶奪老夫師侄的東西,還敢殺了他,你不想活了!」

  「獨孤翼茗是你師侄?原來你是觀羽峯的!」詩嘵嘵冷哼道:「獨孤翼茗是自殺的,和我們才沒關係,這靈獸袋也是他自己留下的,可不是我們搶的。」

  莫道一也是冷哼:「晏長老,你都有讓何楓眠召集同門搶奪同門的儲物袋,那就算嘵嘵出手搶了獨孤翼茗的靈獸袋,你敢有意見,老夫就先治你教唆弟子爲惡之罪!」

  這等大罪,晏鷹子不敢接,就不敢再有意見。

  詩嘵嘵看他模樣,覺著討厭,懶得看他,轉看莫道一,又說道:「莫宮主,您看看豹兄的問題有辦法解決嗎?」

  量行宮主持的此次試煉,莫道一身爲量行宮宮主,對此次試煉的諸多事情均有了解,其中就有棘甲獸的事。

  此刻再一看,確定是那頭棘甲獸,莫道一笑著道:「它的問題不難解決,等下老夫去趟丹閣,討顆丹藥讓它吃下就行了。」

  詩嘵嘵一聽,趕忙拜謝。

  棘甲獸卻搖頭,恭敬低吼,竟是拒絕那等丹藥,轉而請求莫道一換作適合詩嘵嘵的丹藥。

  莫道一聽懂,哈哈大笑:「你這小獸有意思,怪不得嘵嘵能爲你求老夫相助!好!準了!但是……你的丹藥也少不了!」

  哪知棘甲獸還是搖頭低吼,莫道一聽了皺眉:「小傢伙,不要得寸進尺!七四九什麼東西?廢物一個也想得老夫丹藥?做夢!」

  莫道一對七四九的成見太深,以致詩嘵嘵在話語間都對七四九有了明顯的推崇,他也沒能領會。

  詩嘵嘵不允許任何人說七四九師兄的壞話,就是莫道一也不許!立即翻臉:「莫老頭!說誰廢物呢?」

  一個「莫老頭」把莫道一罵懵了,除了秋水天心忽然有了一絲笑意之外,其他人也是齊齊發懵。

  詩嘵嘵不管,叉腰昂首,傲然說道:「莫老頭!你給我聽清楚了!七四九師兄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比我厲害百倍千倍,他要是廢物,哼!我看同輩之中就沒有不是廢物的!」

  驍勇是厲害,卻不是棘甲獸見過的最厲害的人,不會跟著傲然,它擔心莫道一怒而出手,一步躥出,擋在詩嘵嘵身前。

  莫道一是著實喜歡詩嘵嘵這麼一個出色的晚輩,被她罵了,沒動怒,他是擡手掐訣,換出了七四九的試煉記錄。

  一看,揉眼,再看,再揉眼……莫道一確認了它的真實,嘶聲嘶聲再嘶聲:「來人!快來人!快把七四九找來!快把他給我找來!」

  找?怕是沒法找。

  身爲七四九的驍勇出了試煉之地後,沒和詩嘵嘵他們一樣出現在量行宮,他是莫名其妙的回到了他的那處小院。

  小院中有人,布逸蒼。

  布逸蒼鼻青臉腫、渾身是傷,他沒有發現驍勇的歸來,因爲他早已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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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強請邀請

  今日上午,布逸蒼被人打了,出手的是以黃巍貯和凌截爲首的一夥人,且他不只被打,連他的住處也被那夥人砸了。

  布逸蒼氣不過去,就來找驍勇幫忙,結果路上時又被那夥人圍毆,傷上加傷的,剛進這邊小院,便忍受不住,昏迷過去。

  驍勇回來見他昏迷,把他抱進竹屋中,喂藥灌水之下,使他醒了過來。

  驍勇再遞過一顆得自詩嘵嘵的治傷靈丹,皺眉問道:「他們爲何要打你?」

  布逸蒼吃下靈丹,緩和幾息,輕哼道:「還能爲何?看我不慣唄!」

  驍勇咧嘴一笑:「俺看他們也不慣,那俺是不是也可以揍他們?」

  布逸蒼連連阻止:「不要衝動!驍兄,他們人多勢衆,而且還有賞墨堂的老師在一旁撐腰,你打不過他們的。」

  「老師撐腰?」驍勇詫異道:「老師不管這事也就罷了,撐腰是什麼意思?」

  布逸蒼解釋道:「其實爲他們撐腰的也不算真正的老師,他們只是在賞墨堂打理瑣事的師兄。」

  驍勇不解道:「既然不算老師,晟師他們那些真老師不管?」

  布逸蒼輕嘆道:「晟師不在,其他老師,我找了也沒用。」

  布逸蒼是墨殿學生,歸墨殿唯一的老師晟嚴管,其他殿的老師連墨殿都看不起,又哪會去管一個墨殿學生的死活?

  「對了!還有一個事,我差點忘了。」布逸蒼神情彆扭道:「黃巍貯和凌截借著何楓眠這座靠山,已經離開了墨殿,轉而去了賞物殿。」

  賞墨堂有三個學殿,墨殿、賞物殿和賞心殿。

  相對而言,墨殿是三個學殿中最差的,學生資質差,學殿資源差。

  「這麼說……這次打你的人都是賞物殿的同窗了?」驍勇微微咧嘴,問道:「那……我們墨殿可有同窗幫你?」

  若是黃巍貯和凌截還是墨殿學生,他們出手打了布逸蒼,同殿同窗因爲低頭不見擡頭見的原因,不好出手,情有可原。

  可他們已經不是同殿同窗了,見他們毆打同殿同窗……好吧,害怕報復,不出手也不怪人家。

  布逸蒼卻說道:「有人幫忙,我在墨殿被打的時候,有一個我沒想到的人幫了我的忙,是洛琪英!」

  驍勇第一次去到墨殿時,古昭溪來找事,而後墨殿有三男一女幫古昭溪的忙,三男分別是布逸蒼、黃巍貯和凌截,那一女正是洛琪英。

  「洛琪英她上午來找我,不!她是想找你,可你沒去墨殿,她就讓我幫她轉告,說她爲上次出手的事向你道歉,還希望你能原諒她。」布逸蒼認真說道:「驍兄,我也希望你能原諒她,因爲她爲了幫我,受了不輕的傷,連她的儲物袋也被搶走了。」

  「也?」驍勇這才發覺布逸蒼的腰間沒有儲物袋,神色驟冷:「他們行啊!同窗的儲物袋也搶,看來是學了何楓眠的卑劣手段。」

  驍勇拿出幾顆靈果、幾塊靈獸肉和幾顆獸核,說道:「布兄,旁邊有廚房,你自己去弄這靈獸肉,這靈果和獸核,你拿來修煉,俺要出去一趟。」

  靈果是詩嘵嘵給的,品階雖比煉身果低些,蘊含的靈力卻更多,而靈獸肉和獸核自然是獵殺靈獸得的。

  布逸蒼看著這些東西,震驚不已:「驍兄,你……你怎麼得來的?」

  驍勇沒去解釋,又拿出一沓符篆,又道:「這東西你拿來防身。」

  布逸蒼接過符篆一看,一聲驚呼:「墨……墨階下品!」

  布逸蒼一下被嚇到,腦袋嗡鳴。

  驍勇笑了笑,不再多言,換上了他自己的學服,出門走向賞墨堂方向。

  驍勇走得不急不緩,邊走還邊啃著還存有的煉身果,卻不知,因爲他這個七四九,量行宮那邊已經炸開了鍋。

  那邊找到了一個七四九,這人是棠汶。

  棠汶也可憐,去找驍勇要他辦事,事沒成不說,反倒折損了靈石靈丹和法寶。

  而後他趕到量行宮這邊,準備參與試煉,誰知試煉開始了,非但沒能進到試煉之地,還被困在一片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迷霧之中。

  好不容易等到迷霧散去,他得了莫道一的召喚,看情況是有好事落到他的頭上,哪知……找錯人了!

  隨後被趕了出去,又遭了偷襲和圍毆,等被打慘了,卻被告知……打錯人了。

  發生這麼多事,棠汶也弄清楚了,是有人佔用了他的試煉名額,還以此名額在試煉之地掀起了血雨腥風,但沒人知道他是誰,就只知道他的數字是七四九!

  爲了找到這個七四九,量行宮的長老帶人找遍了量行宮的每一寸地方。

  爲了找到他,三百二十個參與試煉的弟子被一一排查。

  爲了找到他,莫道一不知說了多少次「只要你肯出來,老夫就賞你什麼什麼,答應你如何如何」的話語。

  莫道一說的話響徹了整個量行宮,其內容,便是量行宮的長老聽了都心動不已,更別提棠汶這些弟子了。

  詩嘵嘵也是弟子,可她一點也不心動,她只有無盡的後悔。

  因爲女扮男裝,聲音也做了變化,詩嘵嘵就不好意思說出自己是誰,她想的是出了試煉之地,恢復了女兒裝扮,再找到七四九師兄,告知他,她的名字。

  因此原因,在試煉之地相處那麼久,詩嘵嘵也沒好意思問七四九師兄的姓名,不過他的「俺」和他的短刀皆是他的特點,在她想來,找他該是很容易的。

  可他一出試煉之地就不見了,這要她怎麼找?

  棘甲獸倒是有辦法找到驍勇,但這莫道一的反應太過了,它擔心對方不懷好意,也擔心獨孤翼茗等人找他尋仇,只好裝作不知。

  秋水天心……她本就是淡漠之人,這般事情還不能讓她啓口。

  秋水靈眸可不想這麼好的隨從被莫道一搶了去,閉口不說,秋飾心受她指示,裝作不知。

  而這些事,僅是在量行宮這一片地方鬧騰著,對賞墨堂那邊,甚至對六大學堂無半點影響。

  墨殿有一百零八張案几,賞物殿卻有兩百一十六張,墨殿被學生佔去的案几不到三十張,賞物殿被學生佔去的卻有一百七十多張。

  墨殿全是墨色,佈局單調,賞物殿處處金色,富麗堂皇。

  黃巍貯和凌截先去的墨殿,再來的賞物殿,這般一個對比,他們才知墨殿之差,賞物殿之好。

  何楓眠近日既巴結上了古昭溪,又得了獨孤翼茗的倚重,可謂是風光無限。

  有此原因,成了何楓眠狗腿子的黃巍貯和凌截也有幾分炙手可熱,因此他們才能來到賞物殿學道,因此他們才能有師兄撐腰,也因此才有賞物殿的學生甘願成爲他們的朋友。

  黃巍貯和凌截也懂收買人心,自布逸蒼的儲物袋中得到的煉身果,他們拿出一個,讓成爲他們朋友的同窗分著吃。

  十幾個人分一個果子,看上去有些吝嗇,可別忘了,布逸蒼當初只要了七個煉身果,後來他又吃了五個,總共也就剩下兩個而已。

  兩個都拿出了一個,這已經算很慷慨了。

  可這些人並不知道,布逸蒼的儲物袋裏還有羽冠狼的狼肉和狼骨這等真正值錢的事物。

  洛琪英也在賞物殿,不過不是自願來的此地,她是被黃巍貯強行請來。

  洛琪英天生美人胚子,又已年過十五,已然出落得嫋嫋婷婷、亭亭玉立,爲黃巍貯和凌截撐腰的某個師兄便被她的如此姿容驚豔到。

  黃巍貯請她來此,卻非緣於此事,是他想說服洛琪英也來賞物殿學道,理由也簡單,洛琪英已經煉氣一層了。

  從入宗到現在,時間也就六七天,這麼短的時間,就是在上上品的御意堂也有大半學生沒能入得煉氣一層,在這下下品的賞墨堂更是寥寥無幾。

  偏偏墨殿一下出了三個!驍勇、布逸蒼和洛琪英。

  此事於黃巍貯和凌截他們來說,大爲不妙,因爲他們這夥人中,僅有黃巍貯在得了何楓眠的賞賜後,借之入了煉氣一層。

  換言之,若是驍勇、布逸蒼和洛琪英他們三人一旦聯手,黃巍貯和凌截這邊除非有師兄撐腰,否則必輸無疑。

  「洛師妹,來我賞物殿吧,你看,我們這裏多好!」黃巍貯也下了血本:「再者只要你願意來,這兩顆二紋洗髓丹和四顆一紋納靈丹就是你的,而且……還有五斤羽冠狼狼肉!」

  面對這麼多的好處,洛琪英也有心動,可她思緒一轉,一咬銀牙的拒絕了。

  黃巍貯擠眉道:「洛師妹,你不會是還想要更多的好處吧?」

  洛琪英搖頭道:「黃師兄,與好處無關,是我既然已是墨殿學生,又豈能無緣無故的再入其他學殿?」

  黃巍貯也是聰明人,聰明的想到一事,怪笑道:「洛師妹,你不會是爲了那個驍勇才要留在墨殿的吧?」

  黃巍貯譏笑道:「驍勇是得了靈眸師姐的青睞,可他人傻人癡,自己拒絕了,而以我對靈眸師姐這等大家小姐的瞭解,她們對一件事物的興趣不會超過十天,便是說,最多就是明後兩天,靈眸師姐便會對驍勇徹底失去興趣,那他……可就什麼都不是了。」
liwanhua1234567 發表於 2019-10-1 00:57
第49章 一聲驚響

  小院外是竹林,鬱鬱蔥蔥,範圍極廣,去往賞墨堂的十數里路途有近五分之一都處在其中。

  竹是低階靈竹,所產竹子品階也不高,不能用來煉製法寶,不過卻能拿來製作一般符篆或畫卷所用的靈紙。

  如此靈竹也就蘊含一定的靈力,且也因此有著一定的彙集天地靈氣的功用。

  換言之,竹林之中充斥著充盈的天地靈氣,當然,對比御意堂那等凝做了繚繞雲霧的驚人靈氣,它還是有所不及。

  驍勇緩步其間,呼吸其中靈氣,逐漸散去身上的血腥與煞氣。

  殺人殺獸,必染血腥,必凝煞氣,若是隻知積存而放任不管,時間一長,血腥入體,煞氣攻心,必將影響此人心智。

  驍勇在試煉之地擊殺的靈獸和同門可比五二七多上好多,因此染上的血腥和凝聚的煞氣可謂濃郁濃厚,因此他之所以沒有直接殺往賞墨堂,反而走得不急不緩,正是爲了散去它們。

  但是……驍勇也不是隻做此事,他還在緩步前行間,回憶一種感覺。

  擎落峯砸下小山時,真正救下詩嘵嘵、伏小珏和棘甲獸的是灰龍,它是巨大硯臺的主人,借其力量,令他們三個所在的地方凹陷沉下,使他們逃過被小山砸中的結局。

  之後驍勇提刀斬斷小山,也有藉助巨大硯臺的力量,而驍勇回憶的感覺,便是提刀一斬時的感覺,因爲他想重現那一刀,是在不借助外力的情況下,憑著自身實力將之重現出來。

  此次試煉,驍勇收穫良多,比方狩獵得來的靈獸肉和獸核,比方獲贈得來的丹藥和符篆,比方……再一次的認識到自身實力的不足。

  別的不說,就是被他斬了的擎落峯砸落的小山,現在對上,他除了躲閃,幾乎不存半點應對辦法。

  「可就是那麼強大的一刀……需要怎樣才能重現呢?」驍勇回憶著,喃喃著:「那一刀斬出的時候,有天地靈氣聚來匯入刀風,凝出了一道斬開了小山的月牙……」

  驍勇拔出短刀,揚刀下斬,有刀風,無靈氣聚來。

  「要是這麼簡單就來了,那才叫怪了!」

  驍勇咧嘴笑著,隨意斬著,思緒急轉著……而後嘗試著。

  凡事有過經歷,哪怕僅有一次,下來多想多試,總能找到些許相關的靈感靈光。

  驍勇就有找到,隨後就見他收起了短刀,轉而拿著紙鎮斬來斬去的。

  紙鎮能在以它作畫時吸收天地靈氣,而這吸收與聚來有著相似之處,驍勇這是要利用紙鎮的此點相似,先用它斬出那一刀,找找所謂的感覺。

  爲了不受打擾,驍勇連使著極爲順手的短刀都暫時收入了儲物袋中,畢竟此刀在試煉之地使用多次,難免被人記住,也就難免有人憑它聯想到他就是七四九。

  再者見識了短刀的厲害,驍勇也拿它當做殺招使用,而殺招這種手段,藏起來,準沒錯。

  墨殿學生,引不來知畫宗門人的側目,可一個拿著紙鎮抽來抽去的墨殿學生,引來的側目可就多了。

  「嗯?我想起來了!墨殿的晟嚴不就老愛拿著戒尺抽人嗎?這小子拿著紙鎮這麼抽的……不會是想學晟嚴吧?」

  「誰?晟嚴?哈哈哈哈!學他有什麼前途?」

  「墨殿學生本就沒有前途,學誰都一樣!」

  「不不不不!要是他用這種方法討得了晟嚴的歡心,前途還是有的,因爲晟曜好歹也是結畫境的修士。」

  「可他這個結畫境……似乎在宗內吃不開啊!聽說是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晟嚴好歹結畫境,他得罪了人,別人也不能拿他怎樣,我聽說,墨殿有個學生也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他才是完了,咦?不正是他嗎?」

  「他?看他儲物袋上的名字……驍勇?」

  「對!就是驍勇!他不只得罪了觀羽峯的古長老的後輩,還得罪了山水閣秋水長老的妹妹!」

  「啊!他膽子這麼大?那他死定了!」

  「不!是我們的機會來了!」

  什麼機會?和古長老的後輩、與秋水長老的妹妹攀上關係的機會!

  「哪還看什麼?我們趕緊上!免得被別人搶了先!」

  他們趕緊上也遲了,是黃巍貯得到消息,帶著凌截一夥人找來了。

  爲黃巍貯他們撐腰的師兄也來了一個,此人叫陳奘,和何楓眠一樣只有煉氣六層修爲,但他與何楓眠不一樣的是,他有過好幾次的實戰經驗,沒那般容易被打敗。

  黃巍貯知道這些,就不懼曾打敗過何楓眠的驍勇,冷笑道:「驍勇,今天這頓打,你是逃不了的,當然,你要是跪下認錯,再讓出你住的小院,這頓打,我可以意思意思就行了。」

  驍勇看都沒看他,驍勇看的是他身旁的洛琪英,洛琪英察覺他的目光,連忙解釋道:「驍師兄,我和他們不是一起的,是黃師兄非要帶我過來,說是要讓我看看驍師兄你有……有多麼沒用。」

  黃巍貯接話道:「不是看,是他根本就是沒用,偷吃了六個靈果,也才煉氣一層,哼!真是浪費,也真是廢物!」

  凌截臉色不喜,他和黃巍貯得到的來自何楓眠的賞賜是一樣的,可黃巍貯因此修得煉氣一層,而他卻還處在只能感知天地靈氣的狀態。

  凌截更嫉妒,嫉妒驍勇能被秋水靈眸青睞,就更狠驍勇,就冷冷道:「驍廢物!你上午怎麼沒去墨殿?是怕我們找你?現在卻來……是見了布逸蒼的慘樣,嚇到了吧?呵呵!現在才來求饒,好啊!向我跪下,再從我胯下鑽過去,我心情一好,說不定就饒了你。」

  洛琪英秀眉一皺:「凌截,別太過分!」

  凌截冷哼:「過分?我還有更過分的!」

  凌截看向陳奘,恭敬道:「陳師兄,驍廢物如果不跪下求饒,請打斷他的腿!」

  陳奘故作詫異:「打斷腿?會不會太重了?要不……把他的手也一起打斷好了。」

  是斷手斷腳好,還是保全手腳的下跪求饒好,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選擇。

  洛琪英不想驍勇去選,厲聲道:「凌截,你這麼做,就不怕晟師知道後教訓你嗎?」

  凌截表情一僵,有些害怕。

  陳奘笑道:「晟嚴不敢教訓賞物殿的學生,凌師弟不用怕他。」

  陳奘便是被洛琪英的姿容驚豔到的那個師兄,他爲俘獲她的芳心,擺出正氣浩然的模樣,義正辭嚴道:「驍師弟,你偷茗師兄的靈果,又打傷我何師兄,還暗算黃師弟和凌師弟,最後更是毀去一丈範圍的靈花靈草,你犯下如此之多的錯,作爲師兄,若不教導教導你,哪還能成爲師弟師妹們的榜樣?」

  陳奘步履瀟灑的走出,撣袖擡手:「驍師弟,師兄也不佔你便宜,你出手吧!師兄讓你三招。」

  洛琪英露出焦急神色:「驍師兄!不要出手!陳師兄境界很高的!你不是他的對手!你還是去找穆師兄幫忙吧!」

  穆淵穆師兄的築基中期修爲能狠虐煉氣六層的陳奘,陳奘也懂,卻不怕。

  「洛師妹,穆師兄和煦溫潤,不會和我們這些師弟一般見識的,而且……」陳奘面帶微笑:「師兄我已經讓他三招,即便穆師兄在此,以他公正爲人,也不會出手相助。」

  若是穆師兄真的在此,也願意出手相助,驍勇也不會要他出手,因爲就是穆淵讓他三招,他說不定都能將其斬殺,何況一個小小陳奘?

  洛琪英不知這事,神色還是那麼焦急,凌截則是得意,還得意道:「驍廢物,乖乖跪下鑽胯吧,那樣你的手腳還能保得住。」

  黃巍貯點頭道:「是呀驍勇!下跪鑽胯,我們就不斷你手腳,只是再揍你一頓就放過你了。」

  放過?的確!在知畫宗這等仙人地方,下跪倒還好,鑽胯……誰要是做了,別再想擡頭做人!

  便是說,經歷這事之後,驍勇可以說廢了,而一個廢物,放過也無妨。

  而他要是不做,手腳一斷,更是廢物一個!那更不用去管他!

  「他們可真狠啊!」

  「不狠怎麼攀上那麼兩座靠山?」

  有些人羨慕黃巍貯他們有此機會,有人可憐驍勇遇見了他們,就是沒人認爲驍勇能躲過這一關。

  洛琪英也不認爲驍勇能躲過,但她不可憐他,因爲她目標本就不是驍勇,她的目標是穆淵,她甚至已經想好了一旦驍勇手腳被廢,如何藉此時機和穆淵攀上關係。

  陳奘對衆人的表現極爲滿意,唯獨見洛琪英還是焦急模樣,生出一抹不喜。

  受其所擾,陳奘冷聲道:「驍師弟!你不是自稱『善戰驍勇』嗎?還不出來和我一戰!」

  驍勇走了出去,走近問道:「你真讓俺三招?」

  陳奘自信滿滿道:「當然!」

  驍勇搖頭,揚手,紙鎮斜抽,輕喝一聲:「第一招!」

  瞬息間,陳奘臉色大變,自信崩潰,慌忙御動早就準備好的防禦法寶。

  「嘭!」

  一聲驚響,震動場間,響在衆人耳中,驚在衆人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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