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傳 作者:冷月寒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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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ger_1688 2006-12-7 19:02: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 57198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19:36
第四卷 蒼龍入海 4章 慈善宴會(1)

夜幕悄悄降臨,天上繁星點點,一輪皓月高挂當空,皎潔的夜色像剛打磨出來的玉石一般潔淨燦爛,光彩奪目。
  
  此刻的蕭府燈火輝煌,亮麗分外,恍如一顆晶彩的明珠,與那明亮的星辰爭豔鬥麗。
  
  蕭楓穿了件他極感不慣的黑色禮服,矯矯不群的站在蕭府客廳右側的欄柱旁,望著客廳裏人來人往的熙攘之象,心兒卻是冥冥不知何處。
  
  亦不知道夢瑤會否前來赴約,倘若她不來,只怕母親會罵得我要死,可萬一她來了,自己卻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她。不理不睬?亦或是曲意逢迎,盼她諒解?唉,反正這兩種方法,都非良策。
  
  想到這,心下厭煩的已然不想再去多慮,望著從他眼前走過的一個個人,要麼都是衣冠楚楚,要麼就是大腹便便,或者是一副副威嚴而不可侵犯的德行。心中實感煩悶不已,特別是瞧見哪些嫋嫋婷婷,花枝招展一般的美麗姑娘,他更是惟恐母親替他安排的那個就在其中,當真是猶如大戰前的忐忑不安。
  
  注視著眼前這所謂的西式宴會,實是覺得不倫不類之極。要知道在他的元神裏,可是深藏著昔日羅馬教廷裁判長約翰的記憶。這位在歐洲中世紀裏跺跺腳就能引得各國權貴顫三顫的教廷要人,實是對這宴會的流程及禮儀,深得三昧。故而,吸取了他記憶的蕭楓,對這西式宴會所要講究的一些規矩,約莫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來得明白。
  
  “少爺,夢瑤小姐來了。”張管家如似幽靈般,又不知從何處閃了出來。他對少爺時下的舉止,實感納悶不已。以往的少爺,瞧著此般場面,早就象穿花蝴蝶似的在哪些美貌少女裏,東揩西摸了,那會象今夜這般安靜的仿如正人君子。
  
  蕭楓聞得夢瑤來了,心中頓時猛自打鼓,怦怦怦的,更是忐忑,嘴上卻仍裝作甚是平穩的道:“她在哪裏?”
  
  “剛才在門口,夢瑤小姐被護衛攔了下來,只因她沒帶請柬,不過我早已通知過王護衛,只要有黃家的車來,就直接讓它入庫好了。想來是他不認識黃家的人。現在,我已經把她先安排在了花園的涼亭處。”張管家回道。
  
  “哦,很好,那就先這樣吧!”蕭楓大感輕松的道,只要能晚一刻的會面,他就能多一刻的愜意,何樂而不為呢?
  
  “可是少爺,夫人剛問過我,說你的女友來了沒有?看來,夫人很急著想瞧見夢瑤小姐啊!”張管家盡力的提醒少爺,他可不想讓少爺既然叫了人家姑娘來了,可又故意的冷落人家。
  
  “好吧,好吧,我現在就去找她。”蕭楓無奈的道,對於這個母親,他實是比遇到天劫都要感到頭疼。
  
  張管家臉含笑容的看著蕭楓遠去的背影,為夢瑤這個既美麗又賢淑的好姑娘能在那般慘痛的遭遇後,卻又有如今這樣的結果,委實感到欣慰萬分。默默的期盼著夢瑤能得到老爺和夫人的青睞,有朝一日可以成為這蕭府的少奶奶,那亦就算是苦盡甘來了。
  
  此刻的花園也是熱鬧之極,半點都不遜於客廳的喧嚷,原來這裏正舉行著宴會前的雞尾酒宴。一個個短裙美少女腳上踩著滑輪,手上端著放滿了奇花異果,或是各色美酒的剔透水晶盤,在人群中恍如小鳥一般繞來舞去,招待殷勤。
  
  蕭楓不及多看,穿過密密的人堆,按著自己的記憶,找到了涼亭,與此同時,他亦望見了黃夢瑤的驚豔一面,對於她這時所散發出的絕世美態,實感震駭呆怔。
  
  只見她穿著一身粗斜紋的白色羊毛質套裙,做工精巧而細致,把黃夢瑤那驚人的魅力,完全的勾勒無遺。緊身的質地束著裂衣欲出的動魄豐滿。長長的黑色亮發,自然優美的披在肩上,細白嫩滑的膚色,在明月的照耀下,描繪出了她完美的玉容和含愁默默的美眸。當真是“濃妝淡抹總相宜,一顰一笑均惹人。”
  
  此刻的黃夢瑤亦是心神不定,在她前來蕭府的路上,早已暗下決心,這次雖然是赴約了,可卻不能給他好顏色,更是不能讓他沾得半點便宜。而且,自己還得瞅准機會,讓他待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大大得出乖露醜,亦好平慰下自己心中的怨憤。可是現在自入府以後,他卻毫無蹤影,把自己一人象是傻瓜般的晾在這裏,難道他要我赴約是假,實想再次的侮辱我?想到這,不由惶惶不安,後怕不已。
  
  “嘿,這位美麗的象花兒一樣的小姐在賞月嗎?我羅普斯能有陪小姐共賞的榮幸嗎?”
  
  一個高高大大,滿頭金發,臉形猶是英俊的外國男子甚是恭謹又禮儀的朝著黃夢瑤說道。
  
  這羅普斯其實在旁早就打量了黃夢瑤很久一段時間,並且亦為夢瑤的美態而陶醉。起初,他還不敢上前招呼,畢竟這麼美豔的女子,肯定會有護花使者在側的,萬一引起糾紛,豈不讓自己的父親大失所望。
  
  這趟自己能陪著父親到華夏國來洽談能源生意,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兄弟,特別是大哥,那忌妒的恨不得掐死我的眼光,現在想來還讓自己開心無比。萬一現在為了一個華夏女子,而和她的護花人發生爭吵,那自己這多年的努力,只怕將盡付流水。不過在他足足的盯了夢瑤十幾分鍾後,已然可以判定,這名華夏美女的身邊竟是沒有一個護花人。
  
  因為在這世上,又有誰會舍得把這麼絕美的女子,就這般孤零零的棄在一旁。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沒有天理。
  
  羅普斯不由得內心高呼:主啊,我贊美你,是你讓我遇到了這樣美妙的時刻。在他心情極度的亢奮之下,終於鼓足勇氣,上前向夢瑤打起了招呼,冀望於美女能看在自己動人的言語,以及還算英俊的面孔上,陪伴自己過個無比美妙的良宵,那就不枉自己華夏一行了。

第四卷 蒼龍入海 4章 慈善宴會(2)

夢瑤被他這麼一說,不由稍感駭怕,要知她即便在學校裏,與之說話的亦就不過那麼幾個比較熟矜的男生。憑她那內秀外靜的性格,倘若要她在個陌生的環境中與個生人娓娓而談,實是難比登天。何況此人又是個外國男子,誰知他和蕭楓是什麼關系,若是都是一丘之貉,自己豈不剛出虎口,又入狼窩。
  
  羅普斯見夢瑤並沒答話,而且面含驚疑,心道,難道是我的判斷失誤,這美女不是華夏人?思至此,即改用歐羅巴語道:“美麗的小姐,請你先寬恕我的唐突,由於你的美貌,使得我情不自禁的想要邀你月下暢談。”說完,朝著夢瑤,行了個歐羅巴上層社會裏,貴族常用的彎身禮。其言語和舉止,顯得甚是彬彬有禮,錚錚佼佼,又隱隱含有對自己沖撞了夢瑤的揣揣不安和萬分致謙。
  
  可是夢瑤卻並不吃他這一套,相反的對這種故作姿態,還感厭惡得很,而且芳心本就煩悶,實是不想有人來打擾自己的清淨。是以亦用歐羅巴語冷聲道:“我和你並沒什麼暢談的!我在等人,亦沒這功夫和你暢談,你讓我靜一靜吧!”
  
  羅普斯聞見美女終肯與他說話,雖說言辭不善,可亦是個進步,而且這美女還會說歐羅巴語,如此一來,自己那蹩腳的華夏語就不用拿出來丟人現眼了,與美女的溝通也是大大的方便。
  
  畢竟讓自己用華夏語來說那些綿綿情話實非自己的所長,而用歐羅巴語,那就不同了,相信這個美女定然逃脫不了自己在‘浪漫之都’巴黎學來的哪些動聽的蜜語。由此可見,這眼前的美女,還真是‘主’賜予我的禮物。
  
  想到這,羅普斯不僅沒走,反而走至夢瑤跟前,說道:“美麗的小姐,相逢即是有緣,就算是要讓我走開,也請小姐能允許給我個介紹自己的機會。”說到這,他打量了一下夢瑤的神色,見她仍是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樣,隨即又道:“我名叫羅普斯,全名為羅普斯.尼古拉司。”
  
  說完,又看了看夢瑤,見她依舊不動聲色,不由心下納悶:難道她連尼古拉司家族都不知道?接著,他還是不死心的續道:“本人現為尼古拉司家族的能源總裁,此來是陪著家父與貴市的市長大人蕭宇先生,洽談華夏東南部的能源東輸議案。假如這個議案可以通過的話,相信貴市的經濟發展,將在我家族的扶助下再次騰飛。”
  
  夢瑤那有空來管他什麼能源東輸,什麼再次騰飛,直覺得這個外國人喋喋不休的與那蚊蠅一般。雖說她平素極有涵養,此時亦不禁怫然道:“好了,你已經介紹過了,現在可以走了吧?”即便是責斥,可聲調間依然清脆悅耳,使人聞之不得不骨軟如酥,魂飛冥冥。
  
  羅普斯難得碰到這等內外俱秀的美女,怎肯輕易罷休,正想再次搭訕之際,忽有一響亮的聲音傳入他耳內。
  
  “你是什麼人?為何在此?幹嗎對著夢瑤纏擾不休?”蕭楓極為憤慨的道。他見著有個西方蠻人,竟一直的在纏著夢瑤,當真是恚怒溢胸,不由的上前直斥其非。
  
  他對這西方蠻人竟敢當著自己的面,妄想勾搭夢瑤,著實惱羞萬分。其實他不知道夢瑤在其心中的地位,與之真兒和雪兒早已是不遑多讓,更且隱隱的已視夢瑤為他的禁臠,只是他不願承認罷了。
  
  蕭楓說完後,也不待羅普斯的回答,隨即上前握住夢瑤的手道:“夢瑤,我母親想見你。”話音剛落,即拖著夢瑤飛亦似的就跑。
  
  黃夢瑤被他突然握住玉手,隨即又被他蠻橫的拽著就跑,頓時臉上緋紅一片,只感惱羞萬分。本想抽出手來,可是被蕭楓緊緊的握住,任她再是如何用力,卻是毫無用處,而且周圍之人甚多,若是硬來的話,也是由人徒看笑料。無奈下,只得隨著他往蕭府的客廳跑去。
  
  邊跑邊尋思道:真是個粗鄙暴戾的家夥,問也不問一聲,就握了我的手。唉,還是被他沾了便宜。想到這,內心陡然忿怨無比,轉念又忖道:哼,現在讓你暫先得意一會,等下,我定要尋個機會,讓你大大的出個醜。
  
  蕭楓不知夢瑤此刻的萬般思緒,但覺她確實溫婉淑賢,被自己這麼一拉,卻是半點意見亦無的跟著自己,當真是乖順柔巧之至。片刻間,兩人已然到了蕭府客廳。
  
  “小楓,你到那去了?媽找你半天了。”薑婉芝見著蕭楓進來,就朝著他埋怨的道。
  
  雖然是對著蕭楓說話,可她的雙眼卻是緊盯著夢瑤,先是打量了夢瑤的模樣,接著卻是瞄了瞄兩人握著的雙手,繼而抿嘴一笑,甚富含義的道:“小楓,這位小姐,你就不替媽介紹、介紹?”不見風霜的俏臉上,笑得極為歡欣,對於兒子能及時的把女友帶來讓她瞧,覺得很是心慰。
  
  夢瑤亦覺察到了薑婉芝的目光,害羞的本想抽出手來,可蕭楓被母親責問的早已茫然失措,沒有蕭楓的配合,她的手哪裏抽的出來,故而只得緊靠在蕭楓的身邊,盡量用兩人的身體掩住雙手。如此一來,兩人的景象在外人眼裏,就似一對如膠似漆的甜蜜情侶,即便在眾目睽睽下,女的都不願稍離男友的身邊,而且還更為親熱。
  
  薑婉芝看在眼裏,笑在心頭,畢竟兒子帶回的女友不僅沒有低於她的意料,而且還遠遠的超出她的標准。情不自禁的尋思道:這孩子,到亦有些本事,平常咋咋忽忽的,關鍵時卻亦有一套。找來這麼個標致玲瓏,我見猶憐的大美人,呵呵……

第四卷 蒼龍入海 4章 慈善宴會(3)

蕭楓聽了母親的調侃後,看了看夢瑤絕美的容顏,頓時心中一蕩,手上不由得更是緊緊的握住那雙百摸不厭的柔荑,喃喃的道:“媽,她,她就是我說的哪個,哪個……”
  
  薑婉芝聽著兒子吞吞吐吐的話語,只感兒子何時有過這般傻相,簡直是啼笑皆非,不由打斷了他,揶揄道:“哪個,哪個,哪個到底是誰啊?媽怎麼聽了半天,都沒聽懂啊?一直就聽你念叨著哪個,哪個……哪個,哪個……”
  
  說完,臉含微笑的朝著夢瑤道:“這位小姐,你就別等那傻小子替你介紹了!還是你自己說吧!在你說之前,我先自我介紹一下自己。薑婉芝,這個傻小子的母親。”說著,用手指了指蕭楓,接著又說道:“同時也是個普通的持家女人。”說完,含笑的雙眼緊望著夢瑤,等待著夢瑤的自我介紹。
  
  夢瑤被薑婉芝溫馨的言語所感,差點就忘了自己是被蕭家的權勢逼來的,直覺得眼前的這個場面,就仿如真是自己在男友的陪同下,來看望未來的婆婆。不自禁的柔聲答道:“你好,薑阿姨,我喚黃夢瑤,是S大的學生,今天能來參加這個慈善宴會,是小楓叫我來得,我感到很榮幸。”
  
  “哦,你也是S大的學生啊!那你不就和我家小楓是同學嘍?那好,那好,非常歡迎你來,而且不但是今天,我希望你以後也能經常來看看我這個阿姨。也不知為什麼?我一見你,就覺得投緣。”薑婉芝笑晏晏的朝著夢瑤說道。
  
  黃夢瑤被她這番甚是曖昧的言語,一下子就給搞得臉紅耳赤的,心兒怦怦的跳蕩不已,音調恰似囈語的道:“恩,我會的,謝謝阿姨。”說完,臻首下垂,大感害羞,心下卻在思忖:為何自己要這般的配合這惡魔?為何自己不在他母親面前揭穿他那凶淫的真面目?想到這裏,心底只是暗責不止。
  
  薑婉芝卻是越看越高興,直覺得兒子果然不愧是自己生養出的,眼光就是不錯,要麼就不找,一找就找來這麼個美若天仙的女友。贊賞的眼色,禁不住得望向蕭楓。
  
  這時,只聽得禮樂聲響,代表著宴會即將正式的開始。原先在外面喝著雞尾酒的客人,亦陸陸續續的走了進來。薑婉芝忙對蕭楓道:“小楓啊,你先安排好夢瑤,待會,媽還要替你介紹幾個客人給你認識。”
  
  蕭楓一聽,登時色變,結巴的道:“媽,怎麼,怎麼還,還要去啊?”他想夢瑤都來了,難道自己仍要去相親麼?這不又讓她一人孤零零的無聊了嗎?
  
  薑婉芝深有含義的瞪了他一眼,說道:“介紹客人給你認識,是媽早已說好的事。難道你想讓媽失信不成?”接著又對著仍是低著頭的夢瑤笑道:“夢瑤,記得可要玩得痛快點!千萬別客氣,就當這是自己家好了。”說完,對著兒子眨了眨眼睛,徑自去招呼客人了。
  
  雖然她時下對夢瑤那是萬分的滿意,可畢竟還有個姑娘,等著蕭楓去對呢!萬一人家瞧見將與自己相親的男子,現在卻是與另一位姑娘在卿卿我我的,那可就不大好了。故而她想把他們兩人暫時的拆開,同時亦可,以免讓夢瑤知道蕭楓是要去會另一位姑娘。她亦算是用心良苦的了!
  
  蕭楓被薑婉芝著實弄的困苦不堪,直覺得自己倘若就此棄下夢瑤一人在這,豈不負心之極,是以微笑著對夢瑤說道:“夢瑤,先別管我媽了,我還是陪著你吧!”
  
  夢瑤這時卻是正值思潮紛亂之際,適才見到蕭楓與薑婉芝兩人那母子和睦的場面,不由得羨慕不已,只覺得若是自己的母親,不是那般早逝的話,想來自己如今也不會受到這麼多苦。想到這,不禁雙眼迷離,辛酸之極。
  
  蕭楓見得夢瑤不應她,隨即細細的打量,看她神色憂苦,面有戚容,頓時惶惶不安的道:“夢瑤,夢瑤,你怎麼了?”手上仍自晃悠著她的手臂。對於夢瑤,他實是歉疚得很,確實不想再看見夢瑤的愁鬱之色。
  
  夢瑤被他那麼一晃,陡然返醒,疑慮的問道:“你怎還不去?你媽不是說要你去會客人嗎?”說完,即又正色的道:“你能不能先放了我的手?”
  
  “哦,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剛才只是想快一點。”蕭楓很是自覺的放下了夢瑤的柔荑,雖是有些不舍,可畢竟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印象,委實差到極處,若再是不放,只怕她將會當場發作吧?蕭楓心中不由浮現此念。
  
  此時,客廳裏來來往往的一些人也已經注意到了這對仿似金童玉女般的情侶,男的風采飄逸,女的仙姿麗容,當真是羨煞眾人。
  
  這時,蕭楓忽然望見了兩個熟悉的人,一個是鄭志明,另一個則是他的小妹鄭佩佩。他們兩人都隨在一對夫婦的身後,鄭志明是神采昂揚,左顧右盼;而鄭佩佩卻是著裝華貴,淑女風範,看來就是一副乖巧的模樣,並且緊緊的跟在那婦人身邊,細語喁喁。一行四人很快的就走到了蕭楓的身近。
  
  鄭志明首先發現蕭楓與黃夢瑤的身影,雙眼中射出了妒忌的怒火,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神態,朗聲道:“夢瑤,你怎麼會在這?”
  
  “是啊,是啊,夢瑤姐,你怎麼也在這裏,真是太高興了,本來我正覺得無聊呢!咯咯咯……”鄭佩佩隨著她大哥的招呼,同時亦瞧見了夢瑤,不由甚是歡樂的躍到了夢瑤的身邊,並且兩手緊握住她的手臂,四下搖晃,顯得就似只百靈鳥一般。
  
  身後那對夫婦,瞧見自己的兒女遇到了朋友,也是臉含微笑的站在了一旁,看著他們。

第四卷 蒼龍入海 4章 慈善宴會(4)

 夢瑤見到鄭佩佩,亦極為興奮,畢竟有個閨中好友在自己的身側,那這惡魔想來也不敢太過放肆。兩女緊緊的纏在一起,你笑我語的大是姐妹情深,只恐在學校裏都沒如此的親切友愛。
  
  而鄭志明卻是羨慕的看著自己的小妹,只想著自己現在能否代替小妹的位置,亦可和夢瑤溫存一番,這可是他多年的心願了。
  
  這時鄭志明的父親朝著蕭楓道:“這位想來就是蕭家的公子蕭楓吧?”
  
  “正是蕭楓,不過可談不上什麼公子不公子的,只是承了些家父的余蔭而已。”蕭楓極是謙虛的道。
  
  他這一說,在旁翹起耳朵偷聽著的夢瑤不禁大覺詫異,為時下蕭楓的歉歉之語更是驚異萬分,那象自己心目中的哪個暴戾恣睢的蕭楓啊!
  
  而鄭佩佩卻是不然,她此趟前來的目的,母親是早已為她通了氣的,那就是來與這蕭府的公子相親來的。起初還有些不願,總覺得自己的婚姻,要父母來支配,豈不無趣得很,況且萬一那蕭府的公子是個醜八怪,那自己不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麼?
  
  現在知道了這所謂的蕭家公子,原來就是上午在學校裏惹自己生氣的哪個人。不由心自竊喜,暗忖道:哼,哼,原來就是你啊,早上那麼霸道蠻橫,現在又故意在我父母面前裝出一副泱泱大風的樣子,哼,待會本小姐就拆穿你的真面目。想到這,只是一個勁的盯著蕭楓猛看。
  
  今天蕭楓身上的這件禮服,到亦是件名牌貨,人衣相照下,襯著蕭楓原本的那種樸真自然,閑逸神態,顯得更是矯矯不群,挺拔眾人。這等氣質,這等風華,當真是迷煞所有前來的貴女千金。特別是他那雙清澈幽邃的眼睛,便如一汪大洋,既淡泊幽雅,又流光溢彩。讓人不覺中就會沈迷心醉。
  
  此刻的鄭佩佩就有了這般感想,直覺得早上的那件事,到也不全是蕭楓的錯,如今想想,自己似乎亦有點不對。便是她時下,對於父母要她來和蕭楓相親的這件事,業已毫無怨言,但覺自己的父母,實是天地下最好的父母了。
  
  鄭父聽了蕭楓的謙虛之辭後,笑道:“哈哈……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瞧公子氣質高貴,風采神逸,真是大有令尊的風範!不知公子平時都在忙些什麼,記得有空可得多照應下你這位兄弟啊!”
  
  說到這,隨即用手指了指鄭志明,雖然他對蕭楓平時的作為,也有所耳聞,可他從來就未正式的探查過。畢竟他是總理的孫子,市長的兒子,即便他再是如何的放蕩不羈,自己卻亦管不著,是以何必去勞心勞力呢?
  
  但是今天就有些不同,出於此趟前來的目的,自己也要好好的在談話裏,勘察下他的為人,倘若他真如傳言中那般的荒唐暴戾,那麼這門親事,自己是萬萬不會允的。畢竟女兒就一個,難道由於自己的失誤,而讓女兒從此悲苦一生嗎?不過初次的談論下來,他對這未來的女婿,委實欣賞無比,一時間竟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否有些高攀了。
  
  蕭楓聽了鄭父的贊揚之後,先是隨意的笑了笑,隨即忙道:“不敢,不敢,鄭伯父過獎了。”
  
  “是啊,太過獎了,那可是要讓他們飄到天上去的呀!”蕭宇不知何時走了過來。
  
  眾位小輩自是忙不迭的拜見長輩,蕭宇甚是和藹的與他們回了禮,又隨即和鄭父寒暄了會。隨即,蕭宇道:“老鄭啊,就等你了,快走,快走,幾個老友可都等急了。”說完,拉著鄭家一行人徑自去了。
  
  夢瑤本也想跟著鄭佩佩,可瞧瞧蕭楓並未舉步,只得隨在他身後,不過她亦不想先開口與他說話,只是默默的婷婷玉立。
  
  一個清脆的聲音傳入了二人的耳際。蕭楓與夢瑤,急忙遁聲望去,原來是鄭佩佩見他們只是呆立一旁,止不住的心中有些撚酸,在遠處對他們說道:“你們怎麼還不入席啊?快點啊!”二人相互而視後,急忙跟去。
  
  待到他們兩人剛落座,那煩人的羅普斯卻亦進了客廳,而且恰好也坐在他們的身旁。羅普斯微一落座,即開始了對夢瑤的恭維,微笑道:“原來美麗的小姐,也在這兒,我們可真算是有緣分的了。等一下小姐有空麼?我很想與小姐暢談一番,共同留下個美好的回憶。”
  
  他這番話是用歐羅巴語說的,自以為美女身邊的哪個男人定然是聽不懂的,其實他都不知道,自己的這些話委實曖昧的過分,要知道華夏的女孩,可不同與歐羅巴少女那般的狂放。何況夢瑤又是華夏女孩中的賢淑之翹楚,生性本就內向怕羞,他的這番話實有調戲之嫌疑,更有瞧輕夢瑤的意思。
  
  夢瑤尚在為那話處於呆楞之中的時候,蕭楓卻已不奈,他怎忍受得住有人不僅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夢瑤,而且現在更是堂而皇之,涎皮賴臉的當著自己的面調戲她,又加上此人還是個西方蠻人,這令他有了一種平生最大恥辱的感覺。
  
  不由在旁也用歐羅巴語道:“先生,請你注意下場合,這可是慈善宴會,不是其他的什麼……”說完,一雙淩厲的眼神,直射羅普斯。
  
  羅普斯被他這麼一看,登時心中寒悚,暗忖道:沒想到這華夏男子竟然聽得懂歐羅巴語,而且說得字正腔圓,似乎比我還好些。原來他前面一直是在扮豬吃老虎。
  
  而這時的夢瑤,卻是更為驚訝,她亦沒料到學業向來就很糟糕的蕭楓,在外語方面竟比自己來得優秀。其實,他們兩人又怎知道有著約翰記憶的蕭楓,別說是歐羅巴語,即便是阿拉伯各族,甚至非洲土巫的語言,他亦能張口即來。

第四卷 蒼龍入海 4章 慈善宴會(5)

雖說心中駭悚,可羅普斯為了在美人面前,不失自己的顏面,卻仍是裝作毫無所懼的神態,微微舉起桌上的酒杯,輕輕的打著圈,搖晃了幾下後,透過剔透的酒杯,又觀賞了其色澤,隨即長嗅了一氣,繼而輕輕呷了一口酒,讓酒香在口腔中慢慢釋放散開,最後大聲的故作行家的道:“好酒,好酒啊!酒液翠綠,酒香淳正!”
  
  接著優雅的朝著夢瑤微笑道:“美麗的小姐,這可是產於法蘭西普羅旺斯的名貴葡萄酒,看來這蕭家到亦懂些雅趣。”說完,臉上一副洋洋自得的神情,顯得自己很是高貴的樣子。他是想在美人面前賣弄下自己的淵博學識,順便也可打擊一下蕭楓,這個令他頗為頭疼的假想情敵。
  
  但他那知道,葡萄酒的發展史可以說是和羅馬教廷有著非常密切的關系。對於教廷而言,葡萄酒是耶酥的血的象征,所以在羅馬教廷的宗教儀式中,葡萄酒占有不可或缺的地位。故而整個中世紀,葡萄酒的生產便成為教會的工作之一。而日後葡萄酒的種杆和釀造技術的改良也是由羅馬教廷奠定了基礎。
  
  作為腦海中有著中世紀羅馬教廷舉足輕重的人物,裁判長約翰記憶的蕭楓,對於這葡萄酒的欣賞力及辨察力卻是比他不知高了多少,甚至能用萬裏之遙來計算。看著這家夥,當著自己的面,對夢瑤胡說八道一氣,蕭楓就忍不住的暗自好笑,他可不想讓這小醜再繼續的表演下去了。
  
  當下正色道:“羅普斯先生,你剛才喝的酒,依我看來並不是產於法蘭西普羅旺斯的葡萄酒,相反應是產於日耳曼萊茵河支流莫塞爾河地區的雷司令酒。這種酒是用當地的茶綠色葡萄而釀就,故而口味濃鬱清爽,酒香馥鬱沁脾。”
  
  他這話一說,普羅斯當即臉紅耳赤,要知道他本身所處的斯拉夫帝國,對這葡萄酒可研究得不深,平常亦是喝些自己民族產出的伏爾加酒。適才那般的說法,他也是約莫估計蕭楓不甚了解,又有要在美女面前顯擺的意味,時下被蕭楓一針見血的揭露出他的愚昧,此中的尷尬,當真是無法溢於言表。
  
  即便如此,可他口中仍是不肯吃虧,妄想打哈哈的就此蒙混過關,當下用那斯拉夫的家鄉語言說道:“你個豬玀,你是個豬玀,你們華夏的男人都是豬玀。”雖是口裏放泄著髒言爛語,但臉上猶還帶著燦爛的微笑。
  
  他的打算,本來亦好,由於他,剛聽得蕭楓是用歐羅巴語和他說話的,是以,他就認為眼前的這個華夏男人最多也就掌握一門外語而已,必然不懂自己家鄉的語言。那麼自己就可以用當地的家鄉話痛罵他一番出出胸中的悶氣。
  
  順便看看有沒機會,好過得了適才那一關。可他臉上卻為何帶著笑呢?他是不想讓美女看見自己斯文掃地的一面,倘若如此,豈不丟了自己高貴的外表。
  
  縱然他是機關算盡,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眼前的這個男人,曾在千余年前隨著蒙古大軍,侵略過他的家鄉。對於斯拉夫的各地語言,亦有所涉獵,特別是這些罵人的話。
  
  由於蒙古大軍每次攻城前,必喚當地的斯拉夫人去罵關叫戰,六年的耳熏目染,蕭楓又豈能不懂。而且斯拉夫的語言簡單明了,怎有華夏語言的博大精深,故而他們的髒話,亦就翻來覆去的那麼幾句。
  
  蕭楓一聽之下,頓時心中火起,尋思到,這個蠻人不但侮辱我一人,更而變本加厲的汙蔑我整個華夏族群,這家夥看來定要給他些教訓。思至此,右手疾伸,以“太極大法”中的陰柔勁,緩運急吐,驟然間一股龐大的力量,狠狠的把羅普斯推出了數米之遠,落地後,尚且還向前滑出幾步。
  
  夢瑤見了,不由失聲驚喊,直覺得蕭楓太暴戾了,人家與他笑顏相對,即便是聽不懂人家所說的話,那亦不至於打人呀。想到這,不禁驚悚的離了蕭楓數步,生怕他揍得尚不過癮,到時連自己也倒黴。
  
  只聽見“砰”的一聲,擊打時到是無聲無息,可羅普斯數百磅的體重,一下子從飛起到跌落,卻是引起了巨大的聲響。這麼一來,頓時引得高談闊論的眾人聞聲看來。須知,蕭楓雖是心中憤恨,手上卻是極有分寸,並未想置他死命,只是想好好的教訓他而已。故而跌落在地的羅普斯很快的就爬了起來,可印象卻與原來,那是天差地別。
  
  滿頭油光的金發,此刻已是淩亂不堪,身上那珍貴的禮服也是掣襟露肘,襤褸之極。即便不是被堅硬的地面給擦破的,也被蕭楓那陰柔之勁給扯得支離破碎。如此‘辛酸’的一面,在大廳廣眾之下,在眾目睽睽之下,更在自己父親的目睹下,被人一覽無遺,此中的難堪,實非筆墨可以形容。
  
  但見羅普斯大失理智的沖向了蕭楓,嘴上猶在叫囂,“你個豬玀,我要你去死……”只是情急之下,卻已是用歐羅巴語叫喚的。可還沒等他到得蕭楓身邊,就被隱藏在周圍的虎賁衛給架了起來。兩人夾著他腋窩,就想把這象瘋狗似的外國人給拖出去。
  
  “住手,住手”蕭宇亦看到了這一幕的情景,急忙阻止虎賁衛的舉動。
  
  眾人也是大嘩,互相低低私語,沒想到這老外竟在蕭府宴廳上,公開辱罵蕭家的公子,這不是找死又是什麼?

第四卷 蒼龍入海 4章 慈善宴會(6)

蕭宇走到蕭楓身前,甚是嚴厲的問道:“小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老外,他可認識,是大斯拉夫帝國尼古拉司家族族長托洛夫的次子,而且這托洛夫現在就在自己的身後,倘若不問個明白,可怎麼給他交代。畢竟這托洛夫此趟來S市,是來洽談華夏國最為緊缺的能源輸送議案,若是得罪了他,別說自己,只怕是老爸都要被政敵們攻擊得體無完膚。
  
  蕭楓極是閑淡的回道:“爸,是他先罵人,說我們華夏國的男人都是豬玀,我為了華夏的尊嚴,才忍不住出手小小的教訓了他一頓。”此言一出,眾人更是喧嚷無比,沒想到這個老外竟是這般囂張,直覺得蕭公子的出手實是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只有夢瑤非是這般想法,她覺得蕭楓實在太卑鄙了,人都被他揍了,還要羅織罪名,降在人家頭上。不由的又是往後退了數步,只感這蕭楓委實恐怖得很。
  
  蕭宇眯著眼,心想到,兒子果然不錯,說個謊話都這麼理直氣壯,占了大理,哼,這下看托洛夫會如何說法。想到這,不由回頭打量起了托洛夫。
  
  他是個政客,對於兒子能把謊言駕馭得這般爐火純青,卻是極為欣慰。他亦沒想到,作為尼古拉司家族的精英,竟然會真的在頭腦發熱下,用語言侮辱了整個華夏族群的男子。
  
  托洛夫是個精神矍鑠,神態威嚴的斯拉夫老人,只見他緩緩的走到蕭楓面前,用華夏語沈聲問道:“蕭公子,你說犬子不僅罵了你,而且還侮辱了整個華夏族的男人。可是,我所看到的卻是犬子在你動手後,才罵你的。這又如何解釋呢?”
  
  眾人一聽,心道,對啊,那老外確實是被蕭公子揍了後才罵人的,而且也非是蕭公子所說的罵了華夏族的全部男人,只單單的罵了他才是。即便是蕭宇都是暗暗擔心,生怕萬一兒子回答錯了,豈非麻煩。
  
  而此刻夢瑤卻是心道,看你這惡魔到底如何來解釋這疑竇,別以為他人都不敢得罪你,你就可以飛揚跋扈的肆無忌憚。
  
  蕭楓微笑著不卑不亢的道:“那只是他的再次犯錯而已,老先生。”整個舉止,顯得隨意而瀟灑,飄逸又高貴。
  
  只引得那些閨中千金們眼冒‘心’型,迷醉不已,各個心下均都想到:若是要尋老公,那麼定然就要尋象蕭楓這般的男人。顯赫的家世,無盡的錢財,特別還有那神俊的風采。
  
  蕭宇在旁見了,暗自高興萬分,大有後繼有人的感歎。
  
  “哦,那犬子罵你的時候,有誰在旁邊嗎?”托洛夫仍是不死心的問道。
  
  “有到是有。”蕭楓回道。
  
  “是誰?”托洛夫抱著要撈最後一根稻草的心態緊問道。
  
  這時的蕭宇,卻又擔憂了起來,暗忖道:這傻小子,就說沒有便是了,把它搞成無頭公案不好麼?非要這麼老實。
  
  直到他瞧見蕭楓所說的旁觀人便是夢瑤時,方才舒了一氣,心道:好你這小子,想要嚇死你老爸啊?在他看來,夢瑤既是兒子邀請來得,那定無幫著外人說話的道理,何況適才瞧著兩人的態勢,只怕這小女孩還是兒子的女友,那就更是放心了。
  
  托洛夫聽見蕭楓所說的在旁者,就是一直緊隨著他的華夏女孩,不由失望無比,但是他仍還照著禮儀的朝夢瑤問道:“這位小姐,請問你,犬子所說的侮辱華夏之言,你聽見麼?”
  
  此時的夢瑤不由大感為難,說聽見吧,可自己明明沒有聽到;說沒聽見吧,那豈非是幫著這惡魔助紂為虐,為虎作倀;雖然自己對這外國男子也並無好感,相反還厭惡得很,可要自己睜眼說瞎話,違背自己的良心來行事,那卻是萬萬不能的。
  
  想到這,夢瑤默默的搖了搖臻首,微微咬了下香唇後,方才低聲道:“沒有,我沒聽見羅普斯說過罵人的話。”
  
  如此一來,除了蕭楓仍是自若淡然外,眾人隨即大驚失色,即便是鄭佩佩都在埋怨夢瑤,心道,怎麼夢瑤姐這麼正直麼?這不是把…他…,把他往火坑裏推麼?想到這個‘他’,鄭佩佩不由甚是羞澀的望了他一眼,看著蕭楓此刻淵停嶽峙的神態,心下更是陡增愛慕。
  
  蕭宇亦是驚駭莫名,萬萬沒想到一直和自己兒子卿卿我我的女孩,會在這關鍵時刻出賣他,這,這簡直是……他已經怒火震天的不想再思考下去了。只是望著兒子依舊鎮定自若的模樣,卻也稍感心慰。
  
  托洛夫到是萬分興奮,心中想到的一句話,卻是華夏國的諺語,“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的卻全不費工夫。”托洛夫奸笑連連的對著蕭楓道:“蕭公子,這又該如何解釋呢?你說的這位旁觀者,可是並沒聽到犬子罵人呀!”說完,猶是得意的朝著蕭宇望去,一副若是你不給我個交代,我可跟你沒完的勢態。
  
  正在托洛夫趾高氣揚的時候,蕭楓及時的澆滅了他的氣勢,只聽他悠然的道:“托洛夫先生,令公子是用貴家鄉的語言來罵人的,我的女友,自然是聽不懂嘍。”
  
  此言一出,眾人隨即用懷疑的眼神齊齊的射向了蕭楓。要知道蕭家公子的荒淫好色那是傳遍華夏的,可是他的博學多才卻是聞所未聞。若是他說懂些歐羅巴語,那大家興許還會想信些,可他竟說自己連尼古拉司家族所在家鄉的當地俚語,也能聽出個所以然,那就是一樁匪夷所思的事了。
  
  惟有鄭志明,那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神態。
  
  蕭宇亦是暗急心頭,尋思到,兒子啊,兒子,適才之事明明可以履險如夷,平安度過,可你非要庸人自擾的牽出個旁觀者,這下子老爸也沒辦法了,只能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別人或許尚不能肯定蕭楓的才學,可他卻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對於兒子有多大的斤兩,他會不知道嗎?即便這一月以來,兒子有了些可喜的變化,可任你再是如何的厲害,也不可能在這短短的一個月中,通曉各國語言吧?
  
  托洛夫大剌剌的說道:“蕭公子,你這話就恕我不信了,我們當地的語言,別說是你們華夏國人了,就算是敝國的其他省份之人,只恐亦聽不大懂。你這話,哼,哼,恕我不客氣的說一聲,實是大有弄虛作假的味道。”
  
  說到這,忽然笑吟吟的用他當地的俚語道:“蕭公子,我這話你能聽懂嗎?”說完,頓時放聲大笑。
  
  可還未待他笑完,蕭楓突然亦用他們那面當地的俚語對他道:“當然,你這話簡單得很,要聽懂又有甚大不了的。”
  
  托洛夫的笑聲及時戛然而止,面上猶是不信的詫異問道:“蕭公子,你,你真的會說?”自然,他這話還是他們當地的俚語。
  
  蕭楓仍是用他當地的語言道:“是的,托洛夫先生,你們當地的語言,我恰好會一些,不過並不太多,但是令公子所罵的髒話卻是正好在我所會的那些詞彙裏面。”蕭楓依舊是一副謙然自若的神態,並未由於自己的得理而咄咄逼人。
  
  這般澹泊的風采,使得托洛夫大有好感,深受感染下,卻是對自己兒子的不爭氣,更增忿怨。心道,看看人家蕭府的公子,是何等的雍容儼然,而羅普斯可以說是在我那些成年兒子中算得上是個頂尖了,可現在與人家比比,只怕差了十萬八千裏還不至。唉,罷了,罷了,想來這蕭公子適才所說的話,必然是鐵釘板板,千真萬確了。整件事的起因,還是普羅斯挑起的。倘若我再厚顏不認,那亦只是徒增笑料,讓人小覷。
  
  想到這,不由回過頭向著眾人莊重的道:“由於犬子的不肖,說出了一些不合適宜的話語,差點讓敝家族與貴國之間的友情,產生了極大的嫌隙。我,托洛夫謹代表尼古拉斯家族,向貴國致以深深的歉意。”說完,朝著眾人,接連的鞠了三個躬。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19:37
第四卷 蒼龍入海 5章 死亡聖杯(1)

眾人起初見托洛夫忽然對蕭楓說起了“嘰裏咕嚕”的古怪的話語,心中本還有些擔心,生怕蕭楓萬一接不上,豈非糟糕之極。繼而又見到蕭楓甚是自然通暢的與托洛夫敘談之後;那時,眾人不但沒有放下負擔,相反的卻是吊起心旌,惟恐那蕭楓實是在胡說八道而已。
  
  直到望見托洛夫那聽到蕭楓話語的詫異表情,之後接著又是“淅瀝嘩啦”的一泡胡話亂言,而蕭楓仍是泰然穩當的隨之就說。那時,眾人方才有所寬心。
  
  只因不管如何,反正看那蕭公子可以與托洛夫那般自由的交談,便知剛才蕭公子所說的話,實乃是胸有成竹之舉。而如今瞧見托洛夫,非但沒有惱羞成怒,而且還當眾的說出以上那番話,這麼一來,實令眾人有種如卸千斤的意味。
  
  一時間,眾人的想法當真是各有萬般。
  
  蕭宇那是笑脫了下巴,大感歡暢,直覺兒子今夜為他爭光不少;夢瑤是驚駭無比,詫異萬分,心道眼前這溫溫儒雅,侃侃而談的人真的就是以前那荒唐好淫,暴戾恣睢的惡魔嗎?
  
  鄭佩佩卻是容光煥發,欣喜若狂,看著蕭楓那汪洋自恣,洋洋灑灑的大家風範,委實是心下仰慕,暗戀不已。在旁的張管家卻是看的只覺迷糊,不由心道,難道少爺只看了一月的書籍,就變得這麼厲害?可自己好象並未拿什麼外語書給他學啊?
  
  這時,只見托洛夫忽然揮了揮手,頓時從旁邊越出兩個身穿西裝,體形魁梧的外國男子。托洛夫聲色俱厲的說道:“你們先把羅普斯給我帶回去。”那兩人也沒說話,徑自跑到羅普斯身邊,從蕭府虎賁衛的手上,接過了羅普斯,瞬時出了蕭家宴廳。
  
  眾人見了這般情形,心知這羅普斯在尼古拉司家族裏算是完了,且是永無翻身的機會了。要知這托洛夫大大小小的兒女,據說有上百個,可想而知,尼古拉司家族未來的掌權人之爭是何等的激烈,時下羅普斯讓他老爸在華夏國的上層宴會中出了這麼個大醜,那麼等待他的結果,即便不是永不錄用,那亦必然失了奪嗣的資格。
  
  蕭宇見到場面有些冷清,即忙朝著托洛夫說道:“托洛夫先生,小輩們犯錯,那是極為正常的事,其實犬子有時所犯的過失,比令公子還要荒唐呢!這不,孩子畢竟是孩子,他們需要社會的鍛煉,那才成得了正果,你也不須生這種閑氣了。”
  
  說到這,望了望托洛夫的神色,見他似有些好轉,便又道:“托洛夫先生,你看……我們的哪件事,現在……?”語氣裏充滿了頗為尊重他的意味。
  
  托洛夫見蕭宇這般的對他,亦不由稍感心慰,忙道:“不生氣,不生氣,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蕭宇笑了笑,轉過頭,朝著眾人說道:“諸位,這次我請大家來赴宴,想來你們也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時底下眾人微微頷首,意示知道,因為請貼上是寫得明明白白的,除非是文盲,那才不知道呢!
  
  蕭宇顧視了下眾人後,沈聲說道:“我華夏國的部分省份,今年遭逢了百年罕遇的大水災,雖然我們的S市由於防汛工作的到位,沒有碰到什麼大的損失,可是其它鬧水的省份卻是慘不忍睹。這次我帶領S市的水災慰問團,一路望去的景象,當真是令我痛心疾首。那些個百姓,即便是幸脫大難的,可現在也是家徒四壁,饑不飽腹。雖不至古時那般的餓殍千裏,可也是瘡痍滿目 ,唉……”
  
  蕭宇重重的歎了一氣後,音容甚是悲傷,繼而朗聲說道:“我一回來,就想讓拙荊的嘯傲集團免費承擔這水災後的重建工程,為那些遭逢大難的災民們獻出一份微薄的力量。等到這趟托洛夫先生率尼古拉司家族考察訪問團來S市的時候,我也與他說起了此事。”
  
  說到這,蕭宇側身讓出托洛夫的身影,微笑道:“可當時托洛夫先生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就改變了注意。他對我說,是一人拾柴火焰高呢?還是眾人拾柴火焰高?”
  
  哈……哈……這時蕭宇爽朗的笑了數聲後,又道:“聽了這句我們華夏的諺語,我才頓然醒悟。是啊!即便傾注我嘯傲集團的全部資產,只怕也救不了所有的災民。惟有我們在座的各位,能夠慷慨解囊,才可讓更多的受災百姓早日安居樂業,豐衣足食。所以,今天我邀請大家來,是讓諸位參與一場前所未有的慈善拍賣。由我蕭家拿出一件多年的珍藏,同時托洛夫先生也會拿出一件他所收藏的寶物,來作為參拍品,當然,所得之款項,自是一分不漏的全部用於救災工程!諸位,你們看如何?”
  
  底下眾人一聽,自是個個點頭,誰會說不願意呢?想來也沒人敢!
  
  這時夢瑤望了望身邊的蕭楓,內心暗忖到:怎麼他父子兩人的心性,竟會差得猶似霄壤之別。父親是憂國憂民,公而忘私,兒子卻是倒行逆施,為禍一方。倘若‘他’能象他父親一般,或許我就會……
  
  這時蕭宇又說道:”既然諸位都沒意見,那麼現在這慈善宴會就宣布正式開始。過會,我和托洛夫先生,都會各自取出兩件寶物。相信,即便諸位沒有競拍到寶物,定也會覺得不虛此行!當然,第一件拍品,還是由托洛夫先生先取出,畢竟他是客人麼!”
  
  托洛夫笑道:“蕭先生又來取笑了,不過,我這件拍品,相信諸位見了,定是要死命喊價的。”只見他甚是詭秘的一笑後,隨即大力的拍了拍手。

第四卷 蒼龍入海 5章 死亡聖杯(2)

響聲過後,就有兩個虎賁衛從後面抬出了一長形物體,長約米許,寬約十余公分,上遮一方紅布,蓋住了裏面物事的廬山真面目。可是眾人從外形看來,卻是象足了一具古琴。那兩個虎賁衛,把長形物體置於大廳中央的一張案幾上,隨即分立兩旁。
  
  此時,托洛夫臉含微笑的走至那物體跟前,說道:“諸位,貴國的武聖節還余三日便即來臨,至於貴國武聖的事跡,諸位自是了然於心,亦就不用我饒舌了。其實,本人此趟來貴國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為了兩國間的能源東輸議案,這個目的諸位自然都是知道的;那第二個目的麼……”
  
  說到這,托洛夫又是詭異的一笑,實是吊足了眾人的胃口。“那就是為了讓這件寶物,能夠完好無損的歸還給貴國。待下我還想考考諸位的見識,倘若有人可以說明寶物的來曆,那我便將這件寶物送於他便是。且另外再捐一億華夏幣,用於貴國的救災工程,如何?”
  
  說完,得意的看了下周圍眾人的驚訝之色,隨即右手猛地一拉紅布,顯現在眾人眼前的果然是眾人原先意想中的一具古琴。
  
  只見那古琴之身,漆光退盡,色如烏木,漆質與琴之木質,凝結為一,瞧來便是曆年已久。上布龜背狀的紋象,極其規律有致。而在琴首,卻是罩以金漆,上鏤雲紋,顯得甚是溫潤雅致,精美華貴,宛似出自鬼斧神工。看這漆工之精湛,即使是現在的噴漆名家怕也難以媲美。當下見者,無論好者與非好者,無不驚歎它的華美佳麗,巧奪天工。
  
  蕭楓初見此琴,頓時“呀”的一聲,其聲極為駭疑。
  
  托洛夫耳聽八方下,早已聽得分明,當即朝著蕭楓笑道:“哦,蕭公子果然學識淵博,初看之下,已經認出了這琴的來曆。既是如此,那就請公子為諸位一釋究竟,如何?”
  
  他對蕭楓委實感覺神秘,甚想趁此良機掂掂他的虛實。反正也不吃虧,若是蕭楓回答不出,卻也順便解了適才的鬱悶之氣。而且他深信這具古琴的來曆,蕭楓定是不知道的。
  
  蕭楓訝聲方息,聽得托洛夫這般說法,心知他仍為適才之事有所惱恨,心忖道:此事說來也巧,這琴麼,我不但知道它的來曆,而且當年學琴時,且還用過。這下,你個蠻人可失策了。
  
  思至此,當下舉步上前,朗聲道:“承蒙先生看重,我就獻醜了。”隨即走到古琴跟前,凝神細望,看見琴首處果有一個淡淡的篆體字‘菀’,心下更是寬松,又想到:這次托洛夫可得破費了!一個億啊!雖然他不知道這一億華夏幣到底值多少銀兩,可是望見適才眾人那驚歎的神色,便知,這定是一筆非同小可的巨款。
  
  蕭宇看著兒子的舉動,心道:小祖宗哎,剛才的事好不容易過了,現在你卻又來添亂。你以為是老頭瞧重你啊?他是想讓你出個醜,好舒解下剛才的怨憤。唉,誰知你還真的受不了別人的誇,一誇就上當。想到這,蕭宇極是焦慮的望著兒子,只盼他能早點知難而退。即便退下來丟了顏面,可總比他在大庭廣眾之下,胡說八道來得好。
  
  此刻的夢瑤也是彷徨不已,雖說原本亦想尋個良機,讓惡魔當眾出醜,面目無光;可是經過了這許相處,見他一直彬彬守禮,溫情友愛,到也有些不忍;但是要她盼望蕭楓能夠侃侃而談,盡訴琴之來由,大大的風光一番,這卻又非她所願。
  
  這時的宴會大廳中,看好蕭楓的只怕也僅有鄭佩佩一人而已。她現在對蕭楓,那是盲目的崇拜,總認為自己瞧上的人兒,論文,那定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論武卻也必然是所向披靡,縱橫不敗。是故,此刻的鄭佩佩,挺胸昂首,神光煥發,大有立即為蕭楓鼓掌的趨勢。
  
  此時,蕭楓道:“諸位,既然托洛夫先生硬要我出來獻醜,那我也就狂妄一下了。只是此琴的來曆和名稱,我也僅能約估一下,說錯了,大家可別笑話我。”
  
  眾人聽了,自是連道不敢。蕭宇神色微喜,對兒子的這個場面話,他是萬分認可。即便鄭父亦是頷首微笑,內心也甚是欣賞這個未來的女婿。
  
  這時蕭楓又說道:“看這琴的色澤以及紋理,它的上部烏黑,絕無光澤之地方,完全與炭相同,可以推斷出是宋代前的古物。再憑古琴又以桐面梓底,琴身上的龜紋及琴首的金漆手藝,就知此琴,非是尋常人就能用得起的。見到它者,那是未有不愛慕,絕不忍釋手。想來這古琴的前主人定是古代的權貴或是仕豪。
  
  最後,我發現了琴首上有個篆體字,那是一個“菀”字。這個字在古代,可是女孩的專用名,那麼相應的就能判斷出這琴的前主人,必是一個名字喚作‘菀’的女孩所用,而且這女孩的身份也必然尊貴之極。”
  
  說到這,只見底下眾人個個驚咦無比,為蕭楓那有條有理的解說,實是歎服不已。心下俱自忖道:看來這傳言是不可信的,聞說蕭家公子,那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且還荒淫好色,暴戾恣睢。可眼下這矯矯公子,那有半分傳言所說的驕奢淫逸,先不說適才的智鬥托洛夫,就是時下這頭頭是道的琴之解說,也不是一般的人就能說出的。
  
  鄭佩佩是雙目泛彩,夢瑤是詫異滿面;蕭宇及薑婉芝,那是終見兒子成龍的欣喜。
  
  托洛夫卻是驚駭萬分,這古琴是尼古拉司家族百年前在南洋所得。

第四卷 蒼龍入海 5章 死亡聖杯(3)

當時這執琴的人,神色慌張,草木皆兵,見到那尼古拉司家族之人時,先是跪泣求拜,討饒贖命,後來知道不是追他之人後,又登時跋扈起來,還想劫財滅口。
  
  誰知那尼古拉司家族的人也非是尋常的人物,一番打鬥,最終還是弒殺了執琴人。那尼古拉司家族的人見事有蹊蹺,便取了這具古琴,之後帶回了斯拉夫帝國。
  
  直到三十年前,忽然有一批華夏人遠赴斯拉夫帝國尼古拉司家族的本部,其目的竟是為了討要這具古琴,當時托洛夫的父親,可是個極為吝嗇的人,他見華夏人萬裏迢迢的,來要具不名一文的古琴,便以為這古琴中,定是藏了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藏,故而他並不願交出。
  
  然後,便是一場生死殊搏。雖然華夏人是退去了,可是托洛夫的父親,同時也為了這具古琴,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托洛夫在接掌了尼古拉司家族後,便派出了數以萬計的家族密探,來探尋這幫華夏人的來曆。
  
  最終的結果,便是華夏人的蹤影仍是一無所得,可這具古琴的來曆,卻是被查探了出來,原來這古琴,並無什麼價值連城的寶藏,而僅是一件很普通的古董而已,只是來曆,有些不尋常,它原是華夏武聖的愛人,南宋昌平公主趙菀生前用過的。
  
  雖然有些意義,可托洛夫卻並不想為了這具古琴,而再踏上父親的老路。是以他此次來華夏考察,順便也把它給帶來了。畢竟這具古琴的意義,對於華夏人來說,實是比自己要大得多。如此一來,既得到了華夏人的青睞,又能拋去這個禍水,實是一石二鳥的良策。
  
  眼下他聽蕭楓這麼隨隨便便的就把這古琴的來曆,說了個七七八八,要知道,當時為了這古琴的來曆,可是足足犧牲了上千名的家族密探後,方才明白的。這前後的對比,實讓托洛夫暗自忿恨,埋怨不已,心道當時為何不早點認識這蕭家的公子。
  
  這時蕭楓望了望眾人的神色,又斜眼睨視了下托洛夫的表情,想判斷出這斯拉夫老頭到底知不知道這古琴的真正來曆。可看到的卻是滿臉的懊悔和無奈。
  
  他也不知道托洛夫究是何事,會露出這般豐富的表情,隨即道:“綜觀華夏曆史,名中帶菀的女子,那是委實不少,可論身份之尊貴,才華之橫溢,只怕惟有南宋的昌平公主趙菀了。”
  
  說到這,蕭楓微微一頓,又道:“是故,我可以判定這具古琴,乃是南宋的昌平公主趙菀所遺之玉壺冰琴。”他這番話那是說得斬釘截鐵,娓娓道來卻又極有道理。
  
  眾人聽了,忙自詢問的眼神,投視向托洛夫。托洛夫大笑道:“好,說得好,此琴確確實實是貴國南宋的昌平公主所遺之玉壺冰琴。蕭公子果然不凡,一眼便瞧出由來,高明,當真是高明啊!”
  
  此刻眾人又是隨即望向蕭楓,那目光中所隱含的,卻已滿是欽佩之色。鄭佩佩更是歡欣鼓舞,雀躍不已,小小的手掌,已不管是否會拍紅拍爛,一個勁的在那猛自拍掌慶喜。
  
  站在她身邊的鄭志明,卻是妒火直冒,大有不甘,心道:哼,排得好一場戲,本身就是草包之至,即便能讓眾人,認為你有七步成詩之才,那又如何?
  
  夢瑤是呆怔驚疑,本道蕭楓才疏學淺,必是舛訛百出,怎料他卻是胸藏錦繡,才識過人,不由的一雙美眸,徑自打量著他,想看出些究竟。
  
  誰知此時,恰值蕭楓也正望去,兩人目光在空中猛的相遇,夢瑤頓時羞紅玉頰,臻首微垂,心兒怦怦的暗忖道:怎麼會正好被他看見,這麼一來,他以後豈不愈加放肆,還以為我是個生性放蕩的女孩。不行,我一定要給他點厲害瞧瞧,不然他還以為我不追究他的暴虐了。
  
  想到這,又是頭兒抬起,雙眸狠命的盯視著蕭楓。但她本身就溫婉柔順,即便再是如何裝出一副凶態,但望在蕭楓的眼裏,卻是風情萬鍾,恍似尋己撒嬌一般,使得他不由心弛神醉。
  
  這時的蕭宇也是神采飛揚,恍似眾人欽佩的就是自己一樣,那種神情,當真是無法溢於言表。
  
  托洛夫眯著眼睛走到蕭楓身邊,笑道:“蕭公子既然對古琴這麼的有研究,想必琴藝亦是不凡,不知我們有沒這榮幸能聽公子彈奏一曲?”
  
  蕭楓微笑道:“琴道乃是與心靈的融合,此刻場景委實不合操琴,是以還請托洛夫先生見諒,下次有機會,晚輩定為先生操奏一曲,於先生評點。”
  
  “好,好,聽蕭公子這番話,便知公子定是貴國的琴道高手,那我下次就洗耳恭聽了?”托洛夫笑著說道。
  
  蕭楓忙自謙遜,連道過獎。隨即走到古琴跟前,望著那琴身上的滄桑痕跡,想到千年的光陰,就此一瞬而過。古琴雖然完好,而伊人卻已不在,不由心下唏噓。
  
  腦海中無意識的閃現出趙菀的吟吟笑靨,絕美芳容。右手更是不自禁的撫上琴弦,但覺那前世的歲月,恍如就在眼前。手指剛觸琴弦,便聽見一聲清脆悠遠的“!”,其聲綿綿,醒人魂魄,飄飄然的響徹全廳。
  
  眾人被這琴聲吸引,頓時寂無聲息。而蕭楓卻被這一聲琴音,駭了一跳,即忙縮手凝視。說來也怪,即便蕭楓的手,已然不與琴身接觸,可那琴音竟是無人自奏。“!”聲過後,隨即陣陣琴音,揚揚蕩出,聲調雖美,音色也悠,但是這般詭異情景,實是令人毛骨悚然,須發直豎。
  
  不說眾人的駭異,此刻的蕭楓卻是徜徉在琴音的回憶中。

第四卷 蒼龍入海 5章 死亡聖杯(4)

一個淒美的身影,孤零零的依海相望,但見風吹鬟,浪濕鬢。即便如此,風浪也擊不去她的渴盼;可是失望,卻是一次又一次,直至海天渾色,最後都付於蒼煙落照,方才緬然含歸。
  
  漸漸的畫面似象煙雲淡散,難以離舍的蕭楓不自禁的用雙手虛揮,想要留住這情淚相續的淒惻場景,可是煙雲飄蕩,仿佛隨風永去。惟余無盡的抱憾及悵然。
  
  片刻後,煙雲又是重組,畫面中仍是哪個窈窕的身影,只見她停梭悵然,思憶遠人,獨宿孤房,淚如雨下。這等悲愴的一幕,著實讓蕭楓摧裂心肝,腸斷百回。他想告訴她,已經歸來;他想告訴她,別再悲戚;他更想當面對她說一句,我想你……可是空間的隔異,卻讓他望人興歎,空自憂憤。
  
  琴音中的悲惋傷絕,也感染了時下的大廳眾人,那琴聲仿似嫋嫋桑柘葉,又如萋萋柳垂榮,聲音低處,好比幽咽悲聲,坐泣秋風。
  
  依稀中似有一婷婷玉女,纖手撫弄玉琴,悵歎青娥凋顏,惻惻憶思卻又哀淚濕裳。那種芳心空持,香顏為誰的揮涕場面,使得眾人閉目沈吟,悲不忍言。
  
  正在眾人俱是沈浸於悲傷之時,忽然“噌”的一聲巨響,琴聲戛然而止,但是琴聲的余韻,依舊讓人俱是一般的哀怨悲戚。一時間,宴廳裏充溢了嗚咽抽泣,為那女子直至瞑目猶未曾見到牽挂人兒的淒涼結尾,而感到無盡的唏噓和失望。
  
  此刻的蕭楓猶如喪魂落魄般的頹然坐地,想到菀兒由於對自己的一往情深,落得哪般下場,心中實是感到內疚和羞愧,那種懊惱和傷心當真是到了極處。
  
  直至久久之後,眾人方才徐徐回醒,只是心中的愁鬱之結,卻仍未得到疏虞貫暢,但覺胸腔悶悶,思緒戚戚。
  
  還是托洛夫來得堅硬些,見眾人俱是默然無語,沈緬幻景,便說道:“諸位,這古琴果然是一宗寶物,適才那般異象,在我家族百年來,還從未見過。而今,初歸蕭公子,便已如此,想來蕭公子確實是古琴的心儀人選。現在,我宣布,這具古琴,我托洛夫代表尼古拉司家族,正式贈送於蕭家的公子,蕭楓。”說完後,當下鼓掌慶賀。
  
  眾人也隨即合掌以應,只是掌聲零落,並不齊整,想來有些人還未從適才的意境中完全蘇醒。
  
  這時蕭宇也現兒子的異狀,忙自命人把那古琴收好,又讓蕭楓回後廳歇息。自然,薑婉芝與夢瑤也是隨同而去。
  
  鄭佩佩本亦想跟去,可是尋思著自己畢竟和蕭楓,依舊是名不正,言不順,倘若去了,豈非讓人笑話自己,在倒追男人。思至此,即忙停下腳步,不忍不舍的回到了父母身邊。但雙眼,卻是直到望不見蕭楓的身影,方才重新注視宴廳,不過已然是心不在焉了。
  
  此刻,蕭宇說道:“諸位,承蒙托洛夫先生瞧得起小兒,把他家族珍藏百年的寶物,送給蕭家,我實是銘感於內,這裏就先謝過他了。”說到這,朝著托洛夫行了個華夏的拱手禮。
  
  托洛夫微笑回禮,忙說:“應該的,應該的。”
  
  蕭宇也不繼續和他客套,又自說道:“既然托洛夫先生的藏品,大家也都看過了,那麼現在就輪到我的寶物了。”說完後,他也是拍了拍手,隨即有個虎賁衛,捧著一個檀木盒子,恭恭敬敬的走到蕭宇身邊。
  
  這時蕭宇微笑道:“適才托洛夫先生的古琴可以說是我華夏族的聖物,那麼我這件珍藏,說來到也算是。”
  
  蕭宇輕輕的打開檀木盒蓋,接著又小心翼翼的輕輕抬起。直到盒蓋完全拿開,只剩個底托。眾人望去,只見底托上,擺放了個普普通通卻又煞是怪異的血紅色酒杯。
  
  說它普通,只因它僅是一酒杯而已;說它怪異,卻是眾人從未見過酒杯竟會是血紅色的。只因若是有人拿著血紅色的酒杯,仍可喝下杯中酒的話,那這人不是地獄來得惡魔,那也定是變態之至。那種感覺,與在飲血,又有何分別?
  
  望著這個酒杯,眾人忍著心中的驚疑,等著蕭宇來為他們解說。
  
  而這時托洛夫卻是甚為激動的走了上來,遲疑的問道:“蕭,蕭先生,這酒杯,莫非,莫非是教廷的……?”心中的不確定,使得他仍然沒有說出最後幾個字。
  
  蕭宇說道:“還是托洛夫先生眼光好!不錯,這酒杯正是羅馬教廷已然失蹤千年的聖物,“死亡之杯”。”
  
  聽到這話,托洛夫猶是興奮的不知所以,連聲道:“我看看,我看看。”
  
  只見他從懷中掏出個單片眼睛,置於右眼上,隨即激動的低頭審視,細細觀賞,一邊看,一邊口中還發出‘嘖、嘖’的贊歎聲。過了半晌後,托洛夫抬起頭,語氣堅決的道:“蕭先生,這,這‘死亡之杯’我買了,價格任你開,要多少,便是多少。如何?”
  
  說完後,想想似有些不對,叫人開價,人家又怎好意思呢?當即又說道:“不如這樣吧!蕭先生,這‘死亡之杯’,我出五億華夏幣買下它,怎樣?”
  
  周圍眾人聽到他開出這般天價,不由倒抽冷氣,一個個不相信的眼神,齊刷刷的望向托洛夫。

第四卷 蒼龍入海 5章 死亡聖杯(5)

蕭宇心道,他尼古拉司家族就是出手不凡,買個毫不起眼的酒杯,竟也化此代價。這‘死亡之杯’雖是聖子耶酥的遺物,可亦並無甚大用,既然他想買,那我又有何道理不允呢?何況這5億華夏幣,不知能救得多少災民!
  
  思至此,蕭宇說道:“托洛夫先生,既然你對此杯,是志在必得,那我也就不藏私了。這‘死亡之杯’就交予你了。”
  
  托洛夫喜不自勝的正想接過。忽聽得有人大聲道:“且慢──”
  
  眾人即忙遁聲望去,只見蕭楓又是神采飛揚的走了進來。 而這聲‘且慢’也正是蕭楓所說。
  
  蕭楓從容的走至托洛夫身邊,微笑道:“托洛夫先生,晚輩素聞‘死亡之杯’的淒美傳說,雖是久仰大名,卻是無緣得見。只因這杯麼,家父藏得甚好,連我都不曾知道,原來這傳說中的聖物,竟是咫尺天涯。現在這杯既已是先生之物,是以只能懇請先生,能否先讓晚輩鑒賞一下?”
  
  托洛夫雖是心中不願,但聽他說得這般辭歉言恭,卻亦不好拒絕,只得幹笑道:“好,好,蕭公子自便就是,自便就是。”
  
  蕭楓見他如此,又瀟灑的道:“那晚輩就謝了!”說完,徑自用手取起酒杯,細細端詳。
  
  你道他為何這般強人所難的非要鑒賞酒杯。只因他元神裏藏有昔日羅馬教廷裁判長約翰的記憶。按著約翰的說法,若是想把教廷神訣“十二天羅翼”練至終極境界,卻非要得到聖子耶酥在最後的晚餐中所用的哪個銀器酒杯。
  
  當年聖子耶酥由於被叛徒出賣,在晚餐後,即已被羅馬人弒殺。之後,他們還用長矛,擊刺聖子的屍身,以確定他是否真的死亡。故而聖子的傷口,那是鮮血泉湧,泊泊流出。待到羅馬人得意忘形的離開後,一個聖子的忠實信徒,即用聖子飲用過的一個銀酒杯,來盛裝他的鮮血。他的本意,那是想取些聖子的鮮血,拿回家供奉。
  
  誰知事情的演變,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酒杯就好似無底洞般的接完了聖子所有的血液,甚至包括原先濺濕在地的,最終也收之回來。此時的酒杯,不但在瞬時,變成了鮮紅鮮紅,同時也發生了更為駭人的異變,在白光閃爍中,化為氣狀,融入空間,直至消失。
  
  雖然這酒杯是消失了,可是這奇異的傳說,卻也留傳了下來。直到羅馬教廷的繁榮興盛,這酒杯,也就被人稱之為‘耶酥聖杯’,俗稱又為‘死亡之杯’或是‘複活之杯’。
  
  蕭楓小心的托著這個聖杯,只見聖杯的底部,鐫刻有一段阿拉伯語的銘文:“贈給攜來輝煌之人。”蕭楓細視了半晌,卻仍沒看出個蹊蹺究竟,不由大是灰心,尋思:這聖杯瞧來也沒甚麼出奇之處,為何約翰非要說這聖杯是“十二天羅翼”的關鍵?
  
  想到這,不禁暗自運勁,神識外放,把自身靈力分為三股。要知道他如今雖然功力未複,可三教功法所彙聚的神訣,卻已是使得爐火純青,隨心所欲。要分則分,要融則融,實達一體同源,圓融自如的境界。他用佛道兩股靈力,一護識海,一護丹田,另一股天使靈力則緩緩的滲入聖杯,想察個究竟。
  
  神識與靈力,剛接近聖杯的邊緣,便覺從杯中,一道龐大無匹的神異力量,倏然湧來,猝不及防下,頓時被鬧個灰頭土臉,窘迫之極。蕭楓不遑多想,忙即猛增靈力,擋住那異力的淩厲攻擊。可怎料那神異力量,就好似想和他尋個玩笑一般,不知為何突又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如此一來,蕭楓那一擊,大大咧咧的恍如擊中虛空,雖無力量阻擋,但毫無目標的難受,卻是讓蕭楓募地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與此同時,自身的神識和靈力,仿佛掉進了無窮的宇宙,茫茫然然的無所適從。正在蕭楓,驚惶失措的,以為又要經曆一次破碎虛空,忽然,前方那無盡的黑幕中,發出萬縷金芒。極目眺望下,便如有千萬個金色小點,向這湧來。
  
  還未待蕭楓有所異動,那些金色小點已然到了蕭楓跟前,顫顫抖抖中,以奇異的軌跡,繞舞盤旋,卻未如蕭楓所料的那般來攻擊他。蕭楓不禁詫異的望著這些金色小點,心想,這奇異的小點難道就是“十二天羅翼”的關鍵?
  
  正在他窮思盡想之際,但見哪些金色小點,在極為詭秘的波動下,竟是彙聚成了一種神秘的金色花紋文字。文字拼合成的語句,蕭楓也不知為何竟是能全部讀懂,就似冥冥中曾有人教過他一般。
  
  語句到亦不多,僅有四句而已,可是當蕭楓吟詠完這四句話後,正感句意深遠,奧妙之極。忽地背部發癢,隨之裂痛,片刻間,‘唰唰’聲響,疾展出一對巨大的金色羽翼。羽翼拍打的罡風,毫不留情的吹散了眼前的金色花紋文字。隨即,又狠毒的把它們撕開揉碎成,原先的金色小點。
  
  此刻的蕭楓才知道,這金色文字構成的語句,賦予自己的便是“十二天羅翼”的心訣關鍵,脈絡總奧。倘若沒有這四句口訣,那麼這“十二天羅翼”即便練來,也至多是一門俗世神功。
  
  可是在包含了這四句口訣後的“十二天羅翼”,就算它不是天界的無敵秘訣,那也定是門一等一的罕世神技。想到這,蕭楓不由心花怒放。雖說他生性恬淡,不求力勝,可是這送上門的烙餅,卻亦沒有不喜之理。

第四卷 蒼龍入海 5章 死亡聖杯(6)

這時,只見那些金色小點在罡風中飄來蕩飛,悠悠散散。忽然,它們趁著蕭楓羽翼回收的那一瞬刻,仿如萬蟻攀樹般的湧向他。蕭楓慌忙間,羽翼再展,可這次扇出的罡風,卻是對金色小點沒有半分的用處。
  
  蕭楓見此,不由心驚膽戰,在無所了解下,即想暴身後退。可是哪些金色小點籠籠罩罩,紛至遝來,速度飛疾的就象光線,又那裏讓他避得開。且那些金色小點,更是無視蕭楓的護體神罡,無聲無息裏,頓時黏附在蕭楓的周身上下,隨即又滲入他的經脈、骨髓、以及渾身各處。
  
  蕭楓,起初還微感有些驚悚,畢竟不知這金色小點的由來,也不知它為何突然攻擊自己。直到金色小點湧入的同時,他便覺得那千萬個金色小點,驟然化為千萬股神異的力量,緩緩融入自身,靈力鼓蕩下,只感周身太和,圓融舒暢,其中之妙處實不可言。
  
  但覺此刻,即便仍沒昔日之雄風,可也差之極少極微。如此一來,蕭楓不由欣喜若狂,驟然想運足全力,探明現況。募地,又是眼前一黑,片刻間,卻又已返回了蕭家宴廳。
  
  此刻的眾人,惟有目瞪口呆,只因蕭楓的鑒賞過程實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先是好端端的在看聖杯,怎料驟然間,又是狂噴鮮血。那噴也就噴了,可余下的場景,卻是更為駭人。活生生的一個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下,金光大作,宛似神人。這等異象,當真是平生從未得見。
  
  托洛夫是最為著緊他那剛到手的“死亡聖杯”,望見蕭楓似變尋常,即忙發問道:“蕭公子,你和聖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蕭楓從聖杯中的異空間驟然回到人世間,實是還有些茫然,被他這般一問,頓時有些驚醒,望了望時下眾人,一張張好奇待詢的面龐,不由大感為難。尋思:這真正的遭遇,那定是不能與他們說的。要不然,他們即便不當我是瘋子,那也必然認為我是個神棍,以為我故作神秘,想訛詐他們呢!
  
  想到這,蕭楓笑吟吟的說道:“托洛夫先生,這聖杯,還當真是個寶物,你可算是有緣人啊!”一邊說著,一邊把聖杯遞給托洛夫。
  
  此刻,蕭楓瞧著托洛夫那如獲至寶的眉開眼笑,不禁暗忖:這聖杯中的秘法口訣,早已被我參透領悟,即便是聖子耶酥留在裏面的力量饋贈,也已被我盡所而獲。時下這聖杯,卻亦至多是個尋常酒杯而已。瞧這老頭,花了5億買個普通酒杯,仍是一副大占便宜的得意樣子,想來到亦令人好笑。
  
  思至此,即又說道:“我適才正鑒賞的起勁時,忽然從聖杯中發出一股力量擊中了我,害得我是大口吐血。本想就此把聖杯放於原處,誰料它又是光芒激射的把我籠罩在裏面,讓我動彈不得,直到我足足念了三遍聖經,它這才放我出來。這聖杯果然是非同尋常。”說完,臉上故意裝出一副欽羨的神色,望著托洛夫。
  
  蕭楓說的話,眾人是不知該信,還是不信。可就算懷疑的話,自己卻也拿不出證據。況且蕭楓所說的,那是八句有真,二句為假。讓人聽來,那是條條有理,脈絡分明,卻亦並非言不由衷。是以眾人只得暫抑疑慮,齊齊的恭賀蕭楓,命大福大,幸脫大難,而蕭府也實為積德之家也。
  
  至此,一場慈善宴會,可說是各有所得,也各有所失。
  
  宴會結束後,蕭楓很是體貼的送夢瑤回家,即便他一直彬彬有禮,可坐在蕭楓身邊的夢瑤卻仍是驚栗不安。特別是那懂事的司機,更是變本加厲的把車內的隔窗玻璃,也放了下來。使得前後的車內空間,恍如兩個世界一般。如此一來,夢瑤便如一只受驚的小兔,蜷縮在後座的座椅上,內心的悚懼實是如波濤洶湧。
  
  蕭楓看著她的樣子,委實心下痛惜,但他又不敢上前與她搭話,生怕引起她更大的恐慌,到時豈非反而不美。幸好過不多久,總算到了穹隆山的黃家公館。蕭楓親自下車,為夢瑤打開了車門,並且小心翼翼的如捧瓷器般的把她攙扶了出來。夢瑤在瑟抖一下後,到也沒過分的抗拒,兩人就這般默默的對視了須臾。
  
  此刻的夢瑤對於蕭楓的為人處事,還真是有點糊裏糊塗。總覺得自己是否看錯了他,今夜的一切,他是那麼的溫文儒雅,敦厚守禮,這不就是自己心中夢寐以求的‘他’嗎?可是哪夜所受到的傷害和欺辱,自己又怎能忘得掉?那只怕就是自己一生中的夢魘!
  
  蕭楓見她只是不說話的佇立一旁,在冷月的照耀下,顯得那麼的孤弱無依,瑟瑟顫抖,心中的憐惜頓時溢湧胸懷,柔聲道:“小傻瓜,到家了,怎麼還不進去?”
  
  聽著蕭楓那寵溺的語氣,夢瑤直覺得不可思議,可是內心裏卻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情人間的溫暖體貼,此中之享受,實非外人可以了解。止不住的捫心自問道:這是他嗎?這就是情侶間的感受?這就是愛的蜜語?這種感受,能留存到永遠嗎?是永遠啊!這時的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迷糊了。
  
  正在兩人享受著這種靜謐、溫存、如水樣的綿綿柔情時。
  
  黃丙炎不合適宜的跑了出來,一看見蕭楓,立時就臉上堆笑,諂媚的道:“蕭少,你來了……哈哈……這可真是麻煩你了!你瞧,我家夢瑤就這麼不懂事,玩都玩了,還要你百忙中抽出空來送她回家!”
  
  其實他看見蕭楓能送夢瑤回家,不知有多大的興奮,此刻的他,想到的就是,看來這蕭少爺果然是對夢瑤有些意思,而且還不止一些,搞得好的話,我黃家興許真能和蕭府結成親家呢!
  
  心中的喜悅,使得他那枯瘦的臉龐上,禁不住的泛出了少見的光芒。
  
  蕭楓忙自回答道:“應該的,應該的,是我邀請夢瑤去的嗎!若是讓她一人回家,先不說我良心上的過意不去,就是要時刻擔心她路上的安危,我也怕睡不著啊!”
  
  雖然他對黃丙炎從心底裏委實瞧不大起,但他畢竟是夢瑤的父親,自己卻亦不能少了禮數。何況現在趁回他話時,也順便透露出,自己對夢瑤的情愫,不用再當面向夢瑤說明,這倒也蠻好。
  
  夢瑤聽了蕭楓的告白後,心中卻是如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忽上忽下,不過她又想:什麼擔心我的安危啊?即便是有人傷害到我,到現在,亦就你一人而已。哼,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睜眼在說瞎話。
  
  片刻的寒暄後,原先的溫情業已不複存在,所剩下的亦就是黃丙炎一身的市儈。蕭楓在不耐下,道別了黃家父女。
  
  夜晚的蕭宇是莫名的興奮,在欣賞了妻子那嬌柔盈握的身段,白皙似奶的肌膚,圓滑碩大的美臀,心底是止不住的沖動,在一場狂風暴雨的洗禮之後,兩人緊緊摟在一起,喁喁蜜語。
  
  蕭宇說道:“婉芝,你有沒覺得兒子似乎有些變了?”
  
  “是啊,真的是有些變了,不過變得很好……”薑婉芝被蕭宇的一個敏感愛撫,頓時打斷了她的話語,接著嬌嗔道:“你看你,又來了。”
  
  蕭宇死勁的抱著這個蕩人心魄的美妙嬌軀,說道:“婉芝,我真的很高興,你知道麼?本來的我,實在是已經對兒子有些失望,可現在卻不同了,憑他今晚所表現出的那種雍容的風度,自如的談吐,我就相信我們的兒子,日後定然是個非同小可的人物。”
  
  “你也是啊,公公和爸爸全都是啊,當然你們的後代,肯定也是個大人物嘍!”薑婉芝溫婉的細語道,並且用手指在丈夫的胸膛上輕輕的劃著,劃著……
  
  “那是不同的,婉芝你知道嗎?我今晚在咱們兒子身上,看到的是‘神’的氣勢,那是一種,怎麼說呢?……大概是無所不能,似乎可以移山倒海的氣勢……”說到這,蕭宇似是思索了一會,隨即肯定的說道:“不過,我相信,這種氣勢只怕是華夏國近百年來都沒人有過的。”他對自己的眼光,委實相信得很。
  
  “看你,把自己的兒子說得那麼好!……”薑婉芝嬉笑道,過了須臾,她即又迷茫的問道:“宇哥,難道,難道咱們的兒子真的有那麼好嗎?你說的人,真的是咱們的兒子嗎?”
  
  蕭宇溫柔的笑道:“看你,兒子不好你著急,兒子現在厲害了,你卻又不相信了。”說到這,忽然詭異的一笑道:“既然你不相信,我們不如再制造一個吧?”
  
  說完,寬大的手掌,頓時又在妻子那滑膩的身上,遊來遊去,那起伏有致的玲瓏,那修長結實的雙腿,那柔滑如脂的肌膚,使得他又是情欲搏動,興致昂然。而此刻的薑婉芝也是雙眸緊閉,頰生桃紅,輕蹙黛眉的承受著丈夫一次次的沖擊,朱唇微啟中,不時的發出些令人蕩魂的呻吟囈語。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19:38
第四卷 蒼龍入海 6章 自然之道(1)

次日,又是一個豔陽高照的好天氣,萬裏無雲,碧空如洗。
  
  蕭楓本想一早就到道館去看望那些小兄弟們。可是保鏢們卻對他道:“少爺,從昨日起,你的行李,就一直還在車上呢,要不要先回趟宿舍?”
  
  蕭楓一聽,這才想起,由於昨天的事情委實太多,以至連自己即將要居住的宿舍,都還不知道在哪裏呢?
  
  “那我們就先去宿舍好了。”蕭楓隨意的說道。
  
  蕭家少爺所居住的宿舍,和旁人那是大不一樣的。他的宿舍,竟然是一幢單體的小別墅,座落在校園中最為景色清幽的芙蓉灣。在這芙蓉灣裏,錯落有致的分布了十余幢的別墅,且式樣還各有不同,有的是威嚴古堡型,有的是廊橋水榭型,而更為滑稽的竟然還有茅屋村寨型。
  
  當然,這些形色各異的別墅群落,自然是有人居住的,而且還俱都是些S大的學生。只因這S大裏,那些家世顯赫,背景深厚的學生實在是不計其數,多如牛毛,倘若要他們和哪些家境貧困,生活潦倒的學生們共同居住的話,只怕這S大裏的打架鬥毆,欺淩弱小之事,每天都要發生幾百樁。
  
  於是現任的S大校長史玉祥,獨創華夏之未有,在校園的一角,開辟出了百余畝的空地,然後經過全校師生的提名選舉,排在前十五位的學生們可以在這塊空地上按照自己的構想,建築起自己喜歡的類型別墅。
  
  而這些別墅,自然是給他們自己居住的。不過這費用,可得他們自己掏出來。故而,能在校園的芙蓉灣擁有自己的宿舍別墅,那是每一個S大學生的夢想,同時亦代表了居住學生的高貴身份。
  
  可待他們畢業後,那麼這別墅就得收歸校方,等待著下一批的學生來居住。倘若下批的學生,不喜歡原先的建築風格,那麼他可以推倒重建,只不過這費用,還得他們自己掏。
  
  蕭楓望著這東西方建築的融會交萃,不由內心失笑道:這是建築擂台賽麼?當真是好笑得很。
  
  蕭家少爺的那幢宿舍別墅,是幢兩層樓高的外帶草坪,內含花園的廳台樓閣型別墅,估計是由於負面元神的記憶中,還是較為喜歡華夏的建築風格吧!別墅裏還有三四個女傭,那是為了清潔打掃用的。
  
  過不須臾,蕭楓他們就搞定了一切。蕭楓朝著保鏢們微笑著問道:“那現在,你們說要去哪裏呢?”
  
  他這話到是隨口一說,可聽在保鏢的耳朵裏,就全不是那麼回事了。他們對這大少爺的喜怒無常可是了解得很,只以為適才他們阻止了少爺的道館一行,現在的他,卻是在正話反說。
  
  故而其中一人,當即誠惶誠恐的道:“少爺,我們那敢來安排你的去向,其實早上的事,我們也是為了你好,畢竟那時還很早,即便是去了道館,估計也是看不到人的。這件事,還請少爺多包涵,以後我們再亦不會阻止少爺你的活動了。”
  
  蕭楓聽了那話,不禁懵然,隨即失笑道:“你們啊,什麼都好,就是喜歡瞎想,我什麼時候說過要怪罪你們早上的事了?其實你們做得非常對,就應該在我遺漏的時候,提醒我,幫助我,我還沒感謝你們呢,又何來怪罪之說?”
  
  保鏢們相顧而視,真的是不敢相信剛才的那番話,是從自己一直所熟悉的荒唐少爺的嘴裏說出來的。那種懷疑的猶豫之色,蕭楓又豈能看不出來。不過這到也怪不了他們,對於負面元神以前所做的那些天怒人怨的事,自己都感到厭惡難耐,又何況是他們。
  
  這時蕭楓又笑道:“你們不相信我說的話,那我也就沒辦法了,但是我相信時間會證明一切的。現在我們是否可以去道館了?”
  
  “是的,不過少爺,你最好現在去上節課吧!畢竟你已經有半個多月沒去過課堂了!”其中一個保鏢又鼓著膽子的提醒了他。
  
  只因適才蕭楓的神色及言語,是那麼的真摯和坦誠,為了這世間,可以少個暴戾少爺,同時亦可以讓自己不被以前的同僚們笑話,說自己在為虎作倀,這個保鏢確實是豁出去了。
  
  “好啊,那我們就先去上節課好了。”蕭楓心向神往的道。對於這個時代的學習,他還當真有些盼望。
  
  在S大的某間大課堂裏,數百名學生正在聚精會神,全神貫注的聽著S大著名自然學教授王宜昌的授課。忽然學生們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而近,隨之出現在課堂門口的則是懷著勃勃興致而來的蕭楓,身後尚且跟著三個保鏢。
  
  只見,這時的蕭楓一身隨意的高檔休閑服,配上那黑又亮的齊耳長發,身材魁梧卻不顯得笨重,面容神俊又是英氣煥發,那種剛硬豐朗的男子風度,飄逸悠然的神秘氣質。使得課堂裏的女生們恍如以為心中王子,不覺中竟差點忘記了眼前的這個男生實是S大裏臭名遠揚的‘大淫棍’。而男生們卻是個個露出駭怕驚慌的神色。
  
  蕭楓雖是不知,倘若自己上課晚來,該是如何辦才好?可他心忖,我只須秉著禮貌尊師的態度,想必也無大礙。於是,走至門口後,誠懇的說道:“先生,我來晚了”。說完,望著王宜昌,看他會如何發落自己。
  
  王宜昌自然認識蕭楓,而且是識之甚深,他曾經有過一個令他頗為自豪的女學生,成績優秀,品貌俱佳,在世界性的自然論文競賽上還曾得到過S大開創以來,前所未有過的榮譽,‘自然女神杯’金獎。可也正因為她的品貌俱佳,一年前,引起了眼前這個紈!衙內的垂涎,被他花言巧語,坑蒙拐騙的取得了身心後,最終無情的拋棄了她。
  
  而哪個女生由於受不了這般樣的打擊,以至自暴自棄,淪落風塵,從此,一顆原本可以冉冉升起的自然學新星,卻是讓個花花太歲給毀了,這實在是華夏科學界的悲哀。唉,往事不堪回首,這是一樁多麼令人發指的事。想到這,王宜昌就忍不住的大為歎息。
  
  看著眼前意態悠閑的蕭楓,正直的王宜昌就忍不住的義憤填膺,不由怒形於色的指責道:“蕭楓,這麼晚了,你還來上什麼課?你不知道這會打擾到別人的嗎?”能夠痛罵下這紈!衙內,他也覺舒暢不少。

第四卷 蒼龍入海 6章 自然之道(2)

蕭楓自小就對授人以學的先生異常尊重,而且生性本也灑脫,是以對於王宜昌的怒斥,他到沒生氣,反而更是歉意的道:“先生,對不起,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改!”說完,索性向王宜昌鞠了一躬。
  
  王宜昌望著眼前的這個場面,頓時迷霧罩頭,渾不知南北,向來的暴戾家夥,今天竟會破天荒的朝自己鞠躬道歉。要知道,他適才指責蕭楓,實是一時的怒火沖腦而已,難道他會不知道,倘若得罪了蕭府少爺的後果麼?
  
  只是他多年的教學生涯,好不容易才遇到個天資上佳,刻苦鑽研的好學生,本想傳之衣缽,可最終卻是被蕭楓給毀了。這其中的失落和傷心,那亦就可想而知了。
  
  此刻的場景,說來也是極為發噱,教授的呆然,底下學生的駭怔,蕭楓的抓耳撓腮,構成了一副甚是可笑的畫面。
  
  “下去吧。”最終,還是王宜昌先返醒過來,他想,即便再是如何的厭惡蕭楓,可也不能妨礙其他學生的聽課啊!
  
  “是”極為講究儒家尊師的蕭楓,又是鞠了一躬,方才躡手躡腳的自尋了一處座椅坐了下來。
  
  底下眾人見了不由又是倒吸一口冷氣,直覺得今日王教授定然是凶多吉少了,按以往蕭大少的脾性,適才王教授那般的怒責,他要麼就是拂袖而去,要麼就是大大出手。可現在這般反常的舉動,實令人感之詭異,只怕他是起了殺心了吧!
  
  因為有哪個人會和即要將死之人吵吵不休呢?思至此,眾人不禁用恚忿的目光瞪著蕭楓,只想著眼前這惡少,若是今日敢動一下敬愛的王教授,他們必然誓不與他罷休。
  
  蕭楓對時下眾人的奇思怪想,卻是並不了解,他覺怪異的就是,為何時下的這些學生,不但不再聽課,也不再望向王教授,而是用刻毒的眼光盯著自己。
  
  蕭楓詫異的瞧了瞧自己的穿著,看看好似並無什麼不對?繼而又茫然的打量起周圍的學生,心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坐了片刻後,即便他原本並不心虛的,可也覺得如坐針氈,那種無形的壓力,實是比那“藏密蓮花法輪陣”所帶來的,還要令他窒息難過。
  
  無奈中,只得屏息靜心的默念道訣,盼著這堂尷尬的課時,快些過去才是。
  
  漸漸的直至心契於道方是感到好受了些。心中誦念道之自然,耳裏聽著自然之學,兩相的對照襯映,使得蕭楓,隱隱然的微有所悟。玄學的妙奧,科學的論證,讓他的心境陡然有種豁然亮堂,了悟空虛的至明。那種證於心源,窮於極處的微妙感受,著實令他喜不自勝,心向神往。
  
  王宜昌見蕭楓不發一言的閉目端坐,心中實感訝異,暗忖:這家夥何時有過這般安靜的舉止,現在不僅不吵吵嚷嚷,反而還心有所悟的樣子,難道他真的聽懂了我的授課?思至此,王宜昌更是暗奇無比,不由說道:“蕭楓,剛才我說的宇宙起源論,你有沒什麼感想?”
  
  蕭楓被他這般一問,頓時從玄境中蘇醒,吃吃艾艾的道:“什,什麼?什麼感想?”
  
  王宜昌瞧見如此,心怒道:還以為他有什麼感悟,在那閉目冥想呢!原來還是老樣子,昨夜定是又幹了什麼壞事,不然這嬌嬌少爺,怎會在課堂上睡覺?厭惡之下,王宜昌勃然道:“蕭楓,我現在要你說一下宇宙的根本,假若你說不出來,那你以後就不要再來上我的課了。省得影響到別的學生。”
  
  “哦,宇宙的根本啊!”蕭楓恍然大悟的說道。對這宇宙的起源學說,他在‘活死人墓’的道藏丹經裏不知看了多少,現在要他說,即便不用胡謅,那也能說出一大堆來。何況適才王宜昌的授學,也讓他頗有領悟,這下,那是更不在話下了。
  
  這時,蕭楓從容的說道:“宇宙的根本,同時它也可以稱之為“道”。物性自然,因循物性。這“道”的存在、運動、變化那都是一種特性或狀態。宇宙發生乃至萬物化生的根本動力也就因為這個“道”。所以,宇宙雖然深邃,雖然無涯,可它仍有個稱之為“道”的法則,在推行著它的運動。”
  
  說到這,蕭楓瞧了瞧王宜昌的神色,以及周圍學生們的樣態,見他們個個都為自己的侃侃言談而驚訝,不由好笑。
  
  隨即又道:“例如,我們的文化規範,社會習俗其實也遵循著自然之道的運理。宇宙雖說是我們人類以外的那個世界,可這個世界,卻是與我們息息相關。是故,這個宇宙自然的深奧妙理,即便我們皓首窮經,只怕也理解不透。而且,宇宙的種種形變及異動,實是很難用我們的語彙來表達出來。只有用心去感受,去領悟,方能得之一二……”
  
  聽到這,王宜昌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停下,和緩的道:“蕭楓,適才老師怪錯你了。你說得很好,對這自然的領悟也很深,只是你的為人處事,我卻不敢恭維。你回去好好想想,難道你以往的那些所為,也是“道”的法則麼?”
  
  說到這,王宜昌歎了一氣,心道:每每有個優秀學生時,老天為何總這般捉弄於我,一個是命運不濟,自暴自棄;一個卻是荒唐惡少,為禍一方。思至此,心下的唏噓,實讓這個畢生奉獻於科學的老者,哀傷無比,憂苦萬分。
  
  “下課吧!”王宜昌鬱鬱愁悶,形落寡歡的先行出了課堂。
  
  望著王宜昌踽踽獨行的身影,與此同時,蕭楓也感覺到了他的悲憫思緒,不禁暗道:王教授,你是個令人欽佩的先生!雖然我不會讓你再次失望,可是我的心願與你的理想,實在是兩個背道而馳的終極,只怕永遠都沒有相合的時候。思至此,蕭楓噓了口長氣,緩緩的隨著人群,走出課堂。

第四卷 蒼龍入海 6章 自然之道(3)

剛到課堂門口,有個一直走在蕭楓前面的女孩,忽然毫無征兆的委頓在地,手腳顫抖著,模樣極是可怖,口角處且還溢出些許白沫。驟然的狀況,使得蕭楓頓感無措,本想上前查探下那女生的情形。
  
  可那些原本就對蕭楓頗為不滿的男生們,見到一個走在蕭楓跟前的女生,好端端的無故跌倒,直覺便是蕭楓作損,登時呼喝怒罵,狀極憤恨。有些熱血過頭之輩,更是對著蕭楓推推攘攘的猶似想狠揍他一頓。
  
  蕭楓見到這般態勢,忙自說道:“不是我,不是我,你們搞錯了!”他可不想為了此等芝麻小事,而和學校裏的男生們狠鬥一番。雖然自己並不懼怕,可卻毫無任何意義。
  
  可是他的這般做法,卻是象極了以往哪個荒唐惡少,作了惡事,猶自尚不承認的模樣。是以見慣了,聽慣了的,且還熱血沸騰的男生們那裏肯依,只想著趁此良機,狠剎下這個S大裏夢魘衙內的囂張氣焰。即便如此,卻並無一人,先自動手,只是相互而視,只盼著有人先行出頭。
  
  正值混亂之機,蕭家的三個彪形保鏢推開人群,擠了進來,大聲道:“少爺,少爺,你沒事吧,沒事吧?”
  
  蕭楓說道:“沒事,沒事,你們先看一下這女孩子怎麼樣了?”他的周圍仍是站著十來個男生,故而他雖是擔心那昏倒的女生,可他卻不想由於自己的舉動,而引起不必要的糾葛。
  
  三個保鏢俱是華夏軍方裏的精英戰士,對應急救護方面,自然甚有心得。兩人以合圍態勢站在那十幾個男生的旁邊,另一人則是俯身查看那昏厥的女孩。這時,四周之人甚是緊張得看著那俯下身的保鏢,只盼他能說句讓人寬慰點的話。
  
  那保鏢先是翻了翻女孩的眼皮,再是探了探她鼻息,繼而搭了她片刻脈搏後,說道:“少爺,她是犯了癲癇,得趕緊送醫院。”
  
  蕭楓聽了,忙說道:“那你去吧,就用我們的車,得快點,可別耽誤了!”
  
  那保鏢聞聽他這話,雖感詫異少爺怎的變得這般仁慈,可時下人命關天,卻亦顧不著驚疑,即忙道:“是”說完,抱起那女生,飛亦似的去了。
  
  直到此刻眾人方知是誤會了蕭楓,可同時又覺得自己適才那般的對他,按著他往日的所作所為,卻亦應該得很。是故眾人毫無歉意的相視之後,便即散了開來。
  
  蕭楓見得一場突起風雲就此煙消雲散,實亦感之欣慰,雖說心中,尚余微憤,可這件事的前因後果,畢竟是自己原先的聲名,委實過臭所至。
  
  想到這,生性灑脫的蕭楓兀自苦笑了一聲,無奈的朝著另兩個保鏢道:“沒想到,入學的第一節課竟會變得這般戲劇,說來亦殊為可笑之至。”歎息下,卻是忘了自己的口氣裏露出了些許古韻遺風,要知道,平時,他已經是很注意得了。
  
  不過兩個保鏢也是粗人,再加上適才的事,本就有點揣揣,生怕少爺怪罪他們瀆職,是以並不挂心,聽了蕭楓的話後,只是一個勁的點頭不已,連個反對也不敢有。
  
  此刻的S大校園裏,穿著鮮豔,明媚亮麗的女生們比比皆是。一個個俱都焦急的候著心上人的來臨。日頭漸高,輕雲浮升,與此同時,女生們也等到了情人的邀約。一時間,對對男女情侶,當真是數不勝數,有的是徜徉在湖畔,有的卻已婆娑於花林,此中之綿綿柔意,實是無法言語。
  
  去往道館的蕭楓,也正徜徉在S大校園的育人湖畔。此刻育人湖中的湖心亭裏,恰有四個身著華夏古典旗袍的女學生,在排演著即要在“武聖節”裏表演的節目。只見她們,一個婷婷玉立,握簫輕吹,一個盤膝臥坐,靜心奏琴,一個慵懶側依,懷抱琵琶;一個閉目凝神,細敲金鍾。
  
  這幾個古代樂器,所融合彙聚成的悠揚聲調,使得原本還為適才的百口莫辯,覺得有些悵然的蕭楓,頓時心曠神怡,煩憂盡去。聽得興之所至下,不由信步而往,朝著正在湖心亭裏吹拉彈唱的幾個女生走去。
  
  身後的兩個保鏢望著蕭楓的去向,卻是一個勁的想到:看來少爺的脾性又犯了,這不,原本說要去道館,可現在見了幾個漂亮女生,又給忘了不是?
  
  湖心亭是個方圓數平米的中型觀景亭,下有八根腿圓的石柱矗立於碧波蕩漾的湖底,同時亦就賴著這八根石柱,穩穩的支撐著整個湖心亭的平台。中間則用幽雅精致的九曲竹橋,把它和湖岸連壤,顯得甚具匠心,使人站在亭中,既可俯視碧水,又能遙望綠洲,頗有輕風微波、水色宜人的優美意境。
  
  蕭楓緩步走過九曲竹橋,待到一曲終了,即朗聲贊歎道:“好,好啊,當真是絕妙的配合,絕佳的技藝,絕世的演奏,聽了你們的器樂,委實讓人覺得覺得有種意猶未盡,鈞天廣樂般的感受。好……當真是好……”
  
  他這般狀若癡癜的擊節贊賞,自己到是不覺有甚不妥,可是卻把那四個女生給嚇壞了。四女怔然駭懼,目瞪口呆,對於蕭楓的贊賞,實是不知如何是好。她們也是萬萬沒料到,自己在湖心亭裏排演節目,竟會遇到這個,S大裏女生聞之色變,談之驚悚的荒唐惡少。芳心的忐忑,使得她們俱是默默不語,不敢接聲,只想著倘若這惡少纏上自己,豈非是大大的不妙。
  
  蕭楓旁若無人的走至那吹簫少女的身邊,微笑道:“你的簫能借來一用麼?”
  
  那吹簫少女被他這般溫情的一問,不由的即把簫給遞了過去,整個舉動,恍如木偶一般,沒有半絲生人之氣,就象被迷了魂似的神不守舍。周邊另三個少女,雖說暗自著急,可是內心的駭懼,令她們卻是不敢響出片聲。

第四卷 蒼龍入海 6章 自然之道(4)

蕭楓接過竹簫,轉身移步到九曲橋上,望了望碧藍蒼穹,天際浮雲,隨即雙手執簫,輕輕吹響。但聽得那簫聲,起初是點點絲絲,恍似綿綿春雨,爽身舒懷,又如閨中細語,溫馨適意;漸漸的那點點絲絲,融彙成片片,悠悠揚揚。
  
  那美妙的天籟,在旁聽者的腦海中仿如有萬縷曼曼輕紗,覆蓋著湖中的小橋流水,岸上的綠荷修竹,恰似有蝴蝶在爭豔的簇簇花團裏輕舞飛揚,又好比有錦鯉在蜿蜒的潺潺流水中嬉耍戲鬧;柔和的樂聲滲入每個人的心河;舒緩的音波在整個育人湖畔輕松蕩漾……
  
  漸漸的,簫聲越來越是低沈,越來越是悲怨,隨著音波的漫溢,似蘊有著無限的惆悵,萬分的淒涼。此刻的蕭楓,耳際裏似乎傳來了真兒的臨死囈語,“蕭郎,抱……抱得……我緊一些。”
  
  腦海中想起了和雪兒離別時,那百轉柔腸,無限深情的纏綿一吻,但是最令他心痛的卻是昨日,菀兒那悲惋愁怨的畫面。
  
  這時,無論是徜徉在湖畔的,還是正從遠處途經的,每個人都在簫聲中尋到了自己的情感依托。不覺中,三三倆倆的人群,那是愈聚愈多。
  
  整個育人湖畔的周遭空地,竟然在片刻間,人潮湧湧,熙熙攘攘,可是卻沒有一人發出聲響,來打擾這天籟般的氛圍。心下疑惑的只是這荒唐少爺,何時有了這般絕妙的簫藝。
  
  夢瑤和鄭佩佩,正值路過,聽見那動聽的簫聲,也不由的隨著人群來看個究竟。直到望見這吹簫人,竟是蕭楓時,兩人是止不住的驚訝無比。簫聲中的刻骨思憶,對愛人的無限追念,使兩人陡然對蕭楓生出了一種甚想刨其神秘的心思。
  
  這簫聲是他吹得麼?這裏面蘊涵著的悲情戚意,是他經曆過的麼?可他不就是個荒淫好色的高幹衙內麼?他會有這種柔情蜜意,纏綿悱惻的故事?夢瑤的心裏,浮現出了一個個的疑問,雙眸中不覺珠淚盈眶,為簫聲中的無限柔情,而無比感歎。
  
  鄭佩佩卻是不然,聞著那簫聲,直覺新奇萬分,暗忖:沒想到我華夏的一管普通樂器,竟能演奏出這麼美妙動聽的聲音。這蕭楓還當真是多才多藝得很。
  
  想到這,顧盼了下周邊那些聞簫迷醉的女孩們,轉念尋思:以後,我可得看他緊點,省得讓他再出來招搖過市的騙人了。其想法,已然視蕭楓為她的禁臠,當真殊為可笑。
  
  喜怒哀樂,悲歡離合,實是讓此刻的蕭楓,心潮澎湃,思緒洶湧。
  
  想到真兒,就憶起汴梁城下的艱難一戰;想到雪兒,就不自禁的憶起和林的白旄黃鉞,壯志出征;想起菀兒更是會思憶起崖山那驚心動魄的天穹大戰。
  
  那種金戈鐵馬,熱血沸騰的感覺,使得簫聲陡然變得激昂雄壯,恍如烈烈朔風,又似慘慘浮雲,那種獨挽狂瀾,氣貫長虹的威猛氣勢,此刻是盡露無遺。
  
  一時間,眾人的心思,頓時被他引入那刀戟如山,槍戈如林的血火戰場;隨著嘹亮的軍號戰鼓,望見了萬馬奔騰,千軍橫掃。男生那昔駕匹馬,今驅萬乘的天縱豪情;女生的依窗望君,無定河邊的天賦哀怨;都被他引至了極處。
  
  數百人的神識遊蕩飛離,恍如無主的孤魂一般,只往著那光明的一點緩緩飄去。
  
  就在此刻,蕭楓忽覺得眾人的神識似乎正在被自己吞噬,數百人的思維,都已被自己掌控的隨意所使。
  
  這種駭人的可怖,讓他猛地大驚返醒,心道:這可不行,倘若再吹奏下去,這些人的能量,只恐會和黑洞中的哪些異能一樣,俱被我吞噬,直至永遠消失在宇宙裏。
  
  心念方逝,忽“咯”的一聲,簫聲戛然而止。原來是竹簫再也承受不住,蕭楓那排山倒海,驚濤駭浪般的吹奏,以至被硬生生的炸裂。直到簫聲停頓良久,湖畔的眾人方從迷境中醒神。
  
  蕭楓尋思:好懸啊!要不是我陡然從思憶中返醒,那這後果……思至此,他亦不敢再往下深想,轉念又忖:本道有了肉身後,這神識的吞噬功能自當消失才是。誰知仍有這般怪異的作用,莫非這黑洞的特異效能,我就此算是學會了?
  
  思量片刻後,也沒想出個所以然,只得暗道:罷了,罷了,‘道’之因由,本就無所不在,還是隨心所至的好!只須日後謹慎些就是了。
  
  繼而他又無奈的看著手中裂開的竹簫,緩步走到湖心亭中,朝著那原先的吹簫少女道:“真是抱歉啊!不小心把你的簫給弄壞了,等下我叫人賠你一支?”
  
  吹簫少女早已被蕭楓那神乎其神的簫技給征服,那還會記挂這般小事,忙自說道:“不了,不了,反正我本也想換了!”說完,臉色不禁微紅,生怕自己的謊言,被姐妹們拆穿。
  
  蕭楓誠懇的笑道:“那怎麼好意思呢?不如,先把你地址留給我,待下我叫人送來。”
  
  此話一說,湖畔眾人均自心想:唉,這不!最終還是暴露了狼子本性,想來賠簫是假,要地址是真吧!不過有些男生轉念思忖:倘若自己有了他那樣的簫藝就好了,到時,泡起美女來,豈非是無往而不勝,所向而披靡。
  
  夢瑤是緊蹙香額,芳心幽怨,直道蕭楓當真是心思花花,為美而來。心下的感觸委實惆悵撚酸。只是她素來涵養內秀,是以神情間,毫無所露。
  
  可佩佩卻是不然,見得此般場面,頓時恚妒難當,大喊道:“蕭楓,你……”思量下忽覺不對,雖說昨夜本去相親,可雙方時下,卻亦並無挑明,倘若自己如此斥責他,豈非讓他小瞧。
  
  思至此,當即閉口止聲,只是一張玉臉,已然是漲得緋紅,也不知是羞澀,還是氣惱。

第四卷 蒼龍入海 6章 自然之道(5)

吹簫少女,此刻是驚慌失措,忙道:“不了,不了,我們住得很遠的,你的人是找不到我們的。”說完,拖著她的另三個姐妹,惶急不迭的忙自離去,這種景象,就好似在育人湖裏見到了一條呲牙咧嘴的大鯊魚,只顧逃命似的。
  
  蕭楓見此,不禁苦笑,尋思:莫不成我當真是這般可怖?當下,用手撫了撫臉頰,搖了搖頭後,無奈的步出湖心亭。不過他對於適才那四個少女身上,竟隱隱的有修真之力,倒是頗為好奇,暗忖她們也不知是何派出身。
  
  走至湖畔時,瞧見婷婷依肩的夢瑤與佩佩兩人,即忙微笑示禮,隨即朝著夢瑤輕柔的道:“夢瑤,你怎麼在這?”他一想到夢瑤竟也處於適才的險境之中,更是冷汗淋漓,後怕不已。
  
  對於蕭楓適才的花樣手段,佩佩仍是忿忿不平。又見他徑顧向夢瑤打招呼,心下自是撚酸不少,口氣大沖道:“怎麼?只許你在這以樂娛人,就不許‘我’和夢瑤姐兩人在這欣賞湖光水色?”那個我字,音調猶重,似是生怕蕭楓忘記了她的存在。
  
  蕭楓聽她語氣仍是與昨日一樣的驕蠻無理,募地大感頭疼,心道,有這小魔女在此胡攪蠻纏,讓我如何能與夢瑤敘話?唉,反正來日方長,日後再說!心念及此,當下說道:“哦,對了,我還有事,那你們就繼續,繼續欣賞吧!”說完,朝著夢瑤,略一頷首後,隨即穿出人群,徑自向道館而去。
  
  鄭佩佩瞧他竟連一句話都不願與自己說,就這麼慌不急忙的走了,不禁大為羞惱,玉足狠狠的跺了下地,氣怒的喊道:“蕭楓,你,你太氣人了!”誰知,蕭楓聽到她的喊聲,卻是步形更急,比之適才那四個少女,到也不遑多讓。
  
  夢瑤見著他們兩人的舉動,登時忍俊不禁,也不曉為何,自昨夜起,她的心情,似乎微有好轉,再亦不同前些時日那般的愁鬱苦悶,或許是昨夜蕭楓的表現及舉動,令她有所期盼。
  
  不過她見著鄭佩佩的奇怪舉動,心忖道:莫非佩佩瞧上他了,這可怎麼得了啊!他是什麼人?他可是個臭名遠揚的花花太歲啊!我是沒辦法了,白圭蒙垢,明珠已汙,可佩佩不行,我得要和她說。
  
  想到這,夢瑤道:“佩佩,你,你……”只是這一時之間,卻亦教她難以開口。繼而又尋思:算了,看以後的情形,再說吧!
  
  但是,蕭楓走歸走,身後的人群,卻是依然不散,仍有十數個癡醉簫聲之人緊緊地跟著他。走得半晌,蕭楓不耐下,回頭詢道:“諸位,你們打算跟我到何時?”
  
  怎料,這多人聞了他的話後,竟只是相顧而視,卻並無一人回答。如此一來,蕭楓大感無奈,只得徑自又行。
  
  而他身邊的三個保鏢,卻是內心好笑,大有抱著看戲的心態,袖手旁觀。他們直覺得自家的少爺,在這兩日裏,從個一無是處的花花太歲,竟而突變成一個多才多藝的倜儻公子。這其中的變化,實是堪稱滄海桑田。內心的好奇下,他們亦想瞧瞧少爺,待下會如何處理這種尷尬難解的事。
  
  須臾之後,一行人即到了道館門口,蕭楓轉身,又朝那十數人道:“諸位,我是到了。你們也想進去麼?”
  
  這時那些人中的一人道:“蕭公子,你剛才的簫聲,實在太美妙了,能不能再吹奏一曲,讓我們大夥兒聽聽。”說到這,他頓了下,又說道:“我們曉得這個請求,確實是無理之極,可是你的簫聲,實在出神入化,所以我們也只能如此了。”
  
  蕭楓聽他這般一說,頓時頭痛萬分。須知他的簫藝亦只是由趙菀教了數天而已,那裏稱得上是出神入化,適才不過是心有感觸,又加課堂妙悟,一時發揮超常,才能吹奏出那般引人入勝的簫聲。
  
  況且他已然暗自發誓,沒有完全了解夠自己神識的虛實,便再亦不奏樂聲。剛才的可怖一幕,著實把他嚇得不輕。如今聽他們又要自己吹奏簫聲,那是千難萬難,斷無答應的道理。
  
  是以他氣貫聲腔,靈力暗運,沈聲道:“諸位,簫聲本是怡情之用,怎可如你們這般癡迷,你們的請求,我是不會答應的。現在你們可以去上課了!”他是想用渾厚的音量,來驚醒他們。
  
  這些迷醉之人也不知有沒震醒,反而把個萬大通從道館裏給震了出來。只見他搖擺著肥碩的身軀,從裏走了出來,一望見蕭楓,即忙喊道:“老大,你來了,我們可真想你啊!”
  
  當萬大通瞧見蕭楓時,那種歡喜無限的神色著實讓蕭楓感之溫暖。外面的處處鄙視,受人白眼,委實令他暗自苦悶。惟有在這裏,才能讓他心有依托,有所眷戀。
  
  蕭楓微笑道:“是啊!你們還好吧?”邊說著,邊就走進了道館,對於外面這些沈迷之人,他是再也不想去管了。
  
  到了道觀的練武場後,蕭楓笑著問道:“你們的陣法練得怎麼樣?”
  
  萬大痛一聽,頓時哭喪著道:“老大,你那陣法太玄了,我們是顧得了上,卻顧不了下,老是練不好!”四周瞧見老大後,圍上來的眾紈!們連連點頭,意示認可。
  
  “哦,你們使來讓我瞧瞧!”蕭楓吩咐道。心想:難道是陣法畫得太難了?還是他們……
  
  “老大,你等下可別笑話我們啊!”聽了蕭楓的話後,萬大通預留伏筆的說道。他對自己的不爭氣,實是羞愧得緊。
  
  “怎麼會呢?只要你們確實是苦練了,我有什麼理由來笑你們?”蕭楓和煦的說道。
  
  萬大通說道:“好!,馬上就來。”說完,朝著道館眾人拍了拍手,大喝道:“兄弟們,老大要視察我們的陣法,你們可得打起精神來。”
  
  “是”眾人不曉為何,只認為倘若蕭楓來了,那是定有法子,讓他們把這陣法給練好的,故而此刻,眾人俱都是一般的戰意昂然。

第四卷 蒼龍入海 6章 自然之道(6)

這時,蕭楓想起了胡匡庸,尋思他怎的不在道館,隨即又問道:“哦,對了,你們的胡指導呢?”
  
  “他去喂馬了。”萬大通在遠處回道。
  
  “什麼?喂馬?”蕭楓狐疑的問道。
  
  “是啊!這‘武聖節’的騎術比賽,我們老是輸。於是胡指導,便就自告奮勇的替我們去看看這次要比賽的馬。他說他有經驗,一看後,就能曉得這匹馬,能贏不能贏。”萬大通回答道。
  
  “嗯,那現在你們先開始吧!”蕭楓此時不由心忖:本道這武聖節至多也就比個武而已,誰知竟有忒多項目,看來我得了解下,不然到時出醜事小,萬一讓這些紈!公子們再次失去奮發向上的信心,那就糟了。
  
  只見道館眾人,瞬時各站方位。陣芯中,則是肥肥胖胖的萬大通在裏策引。起初還有些像模像樣,小小的一朵蓮花卻亦開得甚為嬌豔。可是兩三步伐之後,眾人是你推我擠,左搖右晃。這蓮花陣形著實讓他們演練得極為破爛不堪。可眾人沒有聽到蕭楓的喊停,一時到亦不敢息止,仍是強撐硬挨。如此一來,這場面委實混亂到了極處。
  
  蕭楓不由微蹙雙眉,大聲喊道:“停了吧,停了吧!”
  
  這時眾人忙自穩住身形,散了陣法。
  
  蕭楓看著他們的狼狽不堪,氣喘噓噓,心下也是暗自失笑。尋思:怎的這般極易的步伐,到了他們腳下,卻是這麼舉步惟堅,如陷泥沼。這裏面到底是何道理?
  
  募地,他想起了當時番僧的諸般形像,不禁自責。忙對萬大通道:“大通,我想到原因了,等下,我教你們幾招印式。到時你們用手上的印式配合腳下的步伐,照著花蕾欲放的節奏試試看。”
  
  “什,什麼?花蕾欲放的節奏?老大,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個節奏如何讓我們掌握得了。”萬大通難以置信的喊道。
  
  蕭楓微微一笑:“所以,我就要讓你們用心去體會。須知,易朽的是生命,即便是蓮花也是要謝的。倘若你們不用心,單只是憑著一股血勇,或是蠻力,卻亦如霧中看花,水中撈月,終將一無所獲。”
  
  “要,要用心啊?可是,可是老大,我們已經很用心了呀!”萬大通又代表大家,吃吃的說出了心中的疑問。
  
  蕭楓正色說道:“象你們這種用心,那只是表面的虛象而已。我來問你們,你們知道什麼是‘我’麼?”
  
  眾人一聽,均自想到就是,莫非老大的腦子出問題了,不然豈會提出這般三歲小兒都知道的傻問題。可同時他們也知道老大是定然不會有毛病的,想來這提問是有甚涵義。故而相互呆望下,其中一人搶著回道:“我就是我唄!”邊說邊仍拍著自己的胸膛。其余沒說話者則是指著自己的鼻子,顯出一副,認為蕭楓是在耍他們的樣子。
  
  蕭楓臉含微笑,並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作出一副我很失望的神態。
  
  眾人本都是這個答案,此刻見到蕭楓的神色後,方知錯了,不由各自緊蹙雙眉,竭思窮想。即便是剛驅散人群的三個保鏢,和剛從外面回來的胡匡庸也俱是一般的費解難思。
  
  蕭楓見他們如此難為,微笑著問道:“華夏文字裏的‘我’,想來你們都會寫吧?”眾人一聽,忙不迭的點頭不止,就似啄米的小雞一般。那種對答案的理所當然,使他們一個個象公雞似的翹著尾巴,驕傲得很。
  
  蕭楓見了,心下不禁失笑,繼而又解說道:“那個‘我’字,實是大有講究。你們想,它左邊是手,右邊是戈,戈是幹戈,代表凶器,手上拿著凶器的家夥,殺氣騰騰,一望便知道不是個好惹的東西。所以一個我見重、我執深的人,那是到處不會受人歡迎的。而我們的身體,其實僅是四肢和軀幹的假合,根本就沒有‘我’!真正的‘我’,也就是哪個生命體,實是由五種感觸融聚而成。這五種感觸,也就叫五蘊。那麼五蘊又是什麼?它就是色、受、想、行、識這五種感觸。”
  
  眾人聽到這裏,直覺得滿頭霧水,找不到北。俱自忖道:怎的老大現在說話,好象和廟裏的和尚差不多!都是這麼暈暈乎乎的迷糊人。連原本清晰的腦子,現在都糨糊似的。
  
  而蕭楓身後的四個保鏢,聽了這番話後,卻是似有所悟,要知他們個個俱是華夏軍方的精英分子,對這武學道術,實是鑽研甚深。只是由於近百年來的科學發展,這古代的技藝,可說是流失不少。縱然有國家出面,大肆的收集世間的武學經要,可也收獲極微。
  
  特別是那些傳說中的隔空傷人,淩虛飛渡,那更是可望不可及的事。是以,這些人雖然苦練了多年,卻總覺得仿佛有一層隔膜,阻礙著他們繼續的前進。這種感覺,實在讓他們心癢難忍,明知跨一步,便是風光獨好,海闊天空;可就是這無形的障,使他們數年來未有寸進。
  
  此次聞著蕭楓的話語,便如黑夜中得遇明燈,瑟寒中卻見暖火,這般如湯沃雪的舒適契機,著實讓他們有種舉目千裏,終成江河的完美感覺。只見他們此刻,各自忽笑忽愁,忽怒忽喜,時而微蹙濃眉,時而樂色大開,就如同聖人悟道一般,形骸張狂,放蕩不羈。
  
  道館眾人見到這般景象,不由驚駭的暗忖:原來老大的整蠱技藝,已經到了這種不著痕跡,不露形色的境界。你瞧這四個保鏢,不過聽了老大的一番話,就變得好似瘋人樣的癡癜作狂,簡直嚇煞人也。他們的這般想法,倘若讓蕭楓得知,只怕他會啼笑皆非的再次投胎去。
  
  蕭楓見了保鏢們的舉動,又望著道館眾人的表現,兩下對應,不由暗歎道:唉,還是我心急了些,象他們這樣的家世條件,縱然再費個三十年時光,也是枉然。
  
  原來他適才在課堂裏領悟了些許自然之道。其實也不是他原本並沒悟道,只是他的道,那是用心去感受,去領悟,若要他用言語說出,卻是萬萬不能。故而他此刻的話語,實是結合了玄學和科學的精妙理論。
  
  時下望著眾人的抓耳撓腮,不知所以的傻樣,他心知,若是要他們一步登天,只怕比之空中起閣,還要難上萬倍。心念及此,即說道:“我還想問你們個問題,那就是往日你們在欺負他人時,是否感有快意,或是張揚威顯時,是否覺得滿足?”
  
  “那是自然”
  
  “當然拉”
  
  “YES”
  
  此起彼伏的應和聲響徹道館。

第四卷 蒼龍入海 6章 自然之道(7)

萬大通更是笑呵呵著說道:“老大你簡直說到我們心裏去了,可真不愧是我們的老大啊!”他仍是一副掇臀捧屁的模樣,只想著讓老大舒服了,自己也就爽歪了。
  
  蕭楓暗自搖頭,嘴上卻和緩的問道:“那你們打算在此趟的‘武聖節’耀武揚威後,是否還想繼續為禍校園了呢?”
  
  眾人一聽,頓時靜下聲來,只因不知老大的想法,故而他們也不敢胡說八道。
  
  見了眾人的表現,蕭楓更是心下失望,不由故作譏刺道:“難道這裏,就沒個敢說心底話的人?莫不成你們都想一輩子的這般窩囊不語?”
  
  眾人聞了,立馬群情激奮,大聲回否。
  
  這時,一人越眾而出,期期艾艾的說道:“老大,其實我們以前錯得很,現在想想,實在有些羞愧。此次倘若能贏了另兩個道館,讓我們揚眉吐氣一下,也就不枉這S大的學生生涯了。所以我們有些人也都商量過了,這次‘武聖節’後,若是老大你仍是一如及往的……
  
  說到這,話語頓了頓,繼而瞄了下蕭楓那毫無所動的神色後,忐忑的續道:“仍是那樣子的話,我們,我們就退出道館了。”說完後,這人反而神色大是輕松,好似卸去了一塊多日的心頭大石。
  
  蕭楓雖說心下驚喜,可表情間卻仍是形不於色,酷酷的說道:“那麼和他商量好的人,現在可以站到右邊去,即使是沒有商量的,但抱有他這種想法的人,也要站到右邊去。”這種語氣,大有在刑場執刑的意味。
  
  眾人一聽,頓時痿焉不少,些許膽小之人,更是雙股打顫,驚魂不已。相顧而視下,遲遲艾艾的挪動著腳步,不知死活的感受,委實讓他們膽戰心寒,不知所措。
  
  只見道館眾人,半晌之後,才分成了兩個陣形。右邊人居多,左邊則是稀稀零零的十余人。萬大通本在中間,可眾人一散,卻把他迭現了出來,顯得很突兀的模樣。
  
  萬大通瞧了瞧眾人,又望了望蕭楓的神色,心道:本以為老大要浪子回頭,怎料他仍是本性難移。那我現在該往左,還是該往右呢?右面的人,那是我組合起來的,難道我現在就甩棄他們?不行,這可不行,昨日一早我已立下決心,要痛改前非,倘若日後再隨著老大走馬章台,作威作福,那聲名狼籍暫且不說,可也覺得自己口是心非,誇誇其談。但是……
  
  此刻的他,委實猶豫不決,躊躇難定,轉念又暗忖道:反正只須堅定住自己的立場,那也算不枉男兒一生,往日老大固然對我們是照顧有加,可自己眼下既然已是堅下決心,卻亦萬萬不能悔了。
  
  心念及此,當即大聲向蕭楓說道:“老大,我也不知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反正這右邊的頭是我帶的。倘若你要處罰,那便處罰我好了。”說完,徑自昂然向右首行去。
  
  蕭楓見了,不禁哈哈大笑。說道:“大通,你聽我何時說過要處罰你?你做得很好,你的選擇,我是萬分的欣賞。”說到這,舉步走至萬大通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又笑著道:“你聽著,我們天馬道館,日後就是S大校園裏的一顆明珠,我們要讓它在校園裏璀璨奪目,而不是繼續讓它藏汙納垢。那等為禍一方,令人寒悚的事,我們是再亦不能去做了,做人那,一定要懂得濯足濯纓,跛鱉千裏的道理啊!”
  
  右首邊眾人聽了這話,登時喜色顏開,雀躍不已;而左首之人,卻是怯聲怯氣的大為灰溜,直覺這今日之事,莫非是在夢中。幾個保鏢們到是有所察覺,對蕭楓的這番話,已沒前些時日,那般駭異。
  
  原來昨夜,蕭楓亦考慮過了,道館眾人本就良朽不齊,若是全盡所教,萬一有甚害群之馬仍在其中,仗著自己傳授於他們的武學,繼續為非作歹,那自己豈非是養虎為患,後患無窮。是故,他今日就趁此良機,探探他們的心思,也好為以後的行事作些預備。
  
  這時蕭楓又說道:“可是,我這醜話先說在前頭,誰若是再犯惡事,或者依舊驕橫跋扈,那麼我定不輕饒。說不定……”說到這,雙眼直視右首眾人,其內含的‘毗盧遮那印’中的‘施無畏印’。在眾人眼裏,此刻的蕭楓仿若天神臨凡顯威,察視芸芸眾生,那等亮如恒星的目光,直覺自己如同赤裸裸般的暴露在曠野上,無所遮擋,無所隱瞞。
  
  之後,哪些站在左首的紈!們,當即被蕭楓的四個保鏢,很是客氣的請出了道館。
  
  天翼道館座落在S大校園育人湖的東岸,它緊靠圖書館,旁依紫玉崖,周遭樹影婆娑,清雅幽致,端是一處好所在。穿過千余平方的道館練武場,再步過一座小橋流水、曲徑通幽的深深庭院,便就是鄭志明一人獨處的後廂房。
  
  此刻的天翼道館後廂房。
  
  鄭志明怒氣沖沖的道:“玄才,你知道嗎?昨日我父母竟然想把佩佩介紹給那花花太歲。哼,他是個什麼東西,就憑那滿肚敗絮,豈能配得上我家小妹。”
  
  汪玄才輕輕呷了口手中的茶水,篤悠悠的微笑道:“志明大哥,這又何須生氣。佩佩又不是瞎子,那虛有其表的草包,她會瞧不出?”
  
  鄭志明聽他這樣一說,卻是更為忿忿不已,氣急道:“玄才,你是沒去,當然不清楚那時的情形。你可曉得那家夥有多厚顏無恥?他竟然量體裁衣的排演好了一切,在整個宴會過程裏,他可是風光出盡,不可一世。依我看來,我那自詡聰彗的小妹不定會昏頭昏腦的做出認奴作郎的傻事來。如今想來,我還憤憤不平。”
  
  汪玄才聽到這,也是頗感訝異的道:“這家夥平日我行我素,尋常下,可決不會做出這種事來。難道他是開竅了?也想有個好名聲?”說到這,汪玄才則又沈容道:“志明大哥,二日後的武聖節,我們可要當心些,看他這幾日的作為,興許會有甚針對我們的詭毒伎倆。”
  
  “哼,就憑他那種窩囊廢,再加如同鮑魚之肆般的天馬道館,即便他插滿鳳凰羽,卻仍還是個落地雞。怕他做甚?我擔心的只是夢瑤和佩佩她們兩人而已。畢竟她們與那家夥交往不多,對其了解,更是等乎於零。可不要被這金玉其外的混帳給騙了。”鄭志明憤慨加憂心的說道。
  
  “那到是,志明大哥,那麼眼下,你可想出什麼救過補闕的辦法?”汪玄才追問道。
  
  鄭志明撇了撇嘴,意猶輕蔑的說道:“要什麼辦法?到時在武聖節上,讓他作繭自縛的大大出醜,不就得了!”
  
  說完,兩人不約而同的相視大笑。對於蕭楓,鄭志明委實輕賤得很,在其心中,當真是毫無分量,直若不存。即便蕭楓,昨夜那出彩的表現,他仍自以為是的感到虛假。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19:41
第四卷 蒼龍入海 7章 聖節狂歡(1)

日光初生,大地晨曦,微暖的光芒瞬時逐散了,彌漫一夜的濃霧。斜斜的光芒,灑在氣勢恢弘的“S市國際海上運動中心”。這個中心是一個集比賽、運動、休閑、度假、觀光於一體的現代化多功能大型水上運動世界。耗資百十億余華夏幣。
  
  整個運動基地範圍,西到華夏路,東至S大的育人湖,北連武聖路,南接崇明島,總占地面積102萬平方米。其又劃分為5個功能不同的區域。南部是水上運動的重心區域,約有35萬平方的港灣帆船停泊區,接壤著碧波蕩漾的遼闊內海。碼頭上的帆船及遊艇,望去恍如千帆爭影,重重疊疊。
  
  北面則是有15萬平方的觀眾瞰台,其裝飾之豪華、舒適號稱華夏之最,全球之經典。西部有個賽馬場,但賽馬的跑道,卻是環繞著整個觀眾瞰台。讓人在舒心爽懷中可以激昂豪搏一番。中部是面積為15萬平方米的場館中心,整個建築呈直徑300米圓型,巨型的馬鞍型建築氣貫長虹,被點綴在綠草如茵,繁花似錦的寬闊廣場中,猶如綠葉烘托著一朵巨型的百合花,成為S市的標志性建築。
  
  而東部是面積35萬平方的輔助設施區,設有寫字樓、商場、酒樓及娛樂場所。其余的則就是些景觀式綠色走廊或是些藝術雕塑等等。這個‘國際海上運動中心’,每年為S市所創造的外彙利潤,占到了S市的百分之二。
  
  此刻運動中心是一片繁鬧,人頭攢攢,磨肩擦踵。天馬道館的兩輛豪華大巴穿過厚實密集的人群,順著寬敞的運動道,直接駛入了場館停車區。蕭楓最後一個下車,看著這壯巍華觀的建築群,不由感歎著華夏人民的豐富創造力。
  
  胡匡庸在旁恭謹的詢道:“少爺,我們現在可以進去了吧?”
  
  蕭楓意態瀟灑的道:“當然,走吧!”說到這,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停下腳步,向胡匡庸問道:“哦,匡庸啊,那匹賽馬應該已經到了吧?”
  
  胡匡庸回道:“少爺,早就到了,那物流公司可是咱們集團自己的子公司,他們辦事,你就放寬心好了。”
  
  蕭楓亦沒說話,只是笑了笑,當即隨著道館一行人,朝場館走去。
  
  此刻的胡匡庸,經過兩日來和蕭楓的接觸,聽著他那妙到毫巔的武學理論,以及時而出人意料的行為舉止。對這少爺,不但是厭惡盡去,而且是由衷的欽佩尊服。就拿哪馬來說吧,本來自己斷定,這馬是決沒機會贏的。後來,也不知少爺對它做了些什麼。那馬不但舊樣新變,且還駿勝往日。只怕時下的它,都能參加國際頂級比賽了。
  
  還有這些道館的紈!們,自己是絞盡腦汁,卻也不能讓他們把那‘天馬行空陣’給練熟了。誰知少爺不過傳了些手印於他們,經這兩日來的手腳磨練,心神合用,這些原本在自己眼裏,不堪一擊的家夥,竟然有了華夏普通特種兵的五成實力。這種效果,若是能運用在軍方的訓練上,只怕華夏的特種士兵,將是全球最具實力的一支部隊。
  
  而且那些手印,看似簡單明了,實則繁複多變,雖只三式手印,自己卻亦足足學了兩日余。不過這學成之後的非凡效果,說出來,都怕沒人會信。自己本身的實力有所增強,暫且不說。單只是讓自己從練術,到悟法的進步,那就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而最重要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少爺,在眾人的眼中,都已經變成了一個神秘的大寶庫。只要你以後能從裏面汲取到一點半點,那你就能終身享之不盡。
  
  天馬道館的眾人,已經算是來得很晚了。這時的場館內部,早已是人山人海,彩帶飛揚。蕭楓已經打聽過了,參加武聖節的道館,可不止S大裏的幾所。而且這次武聖節正值世紀之交,故而參加的道館數,也是比往年來得更多。抬頭望去,只見整個瞰台上,隱隱的分為了數十個啦啦隊陣形,各自壁壘分明,濁涇清渭,這些人雖說興奮之極,卻亦秩序井然。
  
  惟有打著天馬旗幟的啦啦陣營,人數極少,可占用的居坐空間,卻是其中之最。亦不知是他們不允別人進入呢?還是別人根本不敢靠近他們。而且所有參加比賽的道館裏,只恐天馬道館的擁護者也是最為稀少。零零落落的僅只數十人。
  
  興許都是道館內部的家屬親眷吧!蕭楓不由的想到。又見得自家道館的啦啦陣營,所坐的空間,內心苦笑下,暗忖:這天馬道館還真是人見人厭,無人喜愛。眼下也惟有靠他們自己,以堅韌的恒心來改變以往的形象,作到浪子回頭終不晚,方是正理。
  
  這時,道館眾人也望見自己稀疏的啦啦隊,與別家的鼎盛一比,原先的欣盼神色,頓時意興索然,直覺得面目無光,垂頭喪氣。默默中沮喪的坐了下來。個個俱自思忖:只怪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實在喪心病狂,行止乖張,現在終落得個人見人惶的地步。
  
  蕭楓瞧著他們懶散慵惰的樣子,微笑的朝著眾人開解道:“怎麼?都沒力了?待會只需你們拿出該有的實力,使出你們的八面威風,讓他們瞧瞧,你們並不是一無是處的人,不就行了。”
  
  眾人一聽,心道:對啊,自己這兩日的進步,當真算得上是一日千裏,只要等下,使將出來,只怕讓他們不刮目相看都難啊!”想到這,眾人俱自轉憂為喜,瞬時間,又是情緒激昂,士意湧動,直望著比賽速速的開始,自己亦可顯露下這兩日來的苦練成果。
  
  蕭楓轉目四顧,忽覺一道目光正朝自己望來,忙自尋去。一見下,原是夢瑤在遠處,打量著自己。蕭楓隨即朝她和煦的一笑,陡見夢瑤,即忙垂下臻首,不勝害羞之極。這般少女媚相,使得蕭楓,頓感心旌搖動,神漾不已。狠不得就此,把夢瑤,拖到自己身邊,大肆溫存一番。
  
  可這般樣的舉動,確實驚世駭俗之極,先不說夢瑤願不願意,即便自己卻亦只能放於心底,想想而已。況且夢瑤,眼下所處的陣營,是天翼道館,而且邊上,又是哪個驕蠻霸道的鄭佩佩。只恐自己還沒開口邀請,就要被那刁蠻的姑娘,給罵個灰頭土臉。蕭楓對於鄭佩佩,委實忌憚得很。
  
  想到這,他亦只敢偷眼微視,生怕被那蠻妞發覺,到時,又要不依不饒的擾纏不清。但見此刻的夢瑤淡雅恬靜、冰清玉潤,與幾日前的憂愁悲苦,已然是大有不同。瞧到這裏,蕭楓心下,亦覺好受了些。
  
  這時,鄭佩佩也發現了蕭楓,先是朝著他嫣然一笑,忽然又想到那日湖畔的無理之舉,瞬時又春凍冰寒,俏容頓冷,白眼翻翹下,瓊鼻中更是“哼”聲連連。心中只想著待下,蕭楓會否過來和自己道歉一聲。到時自己再給他點甜頭吧!想到這,又是玉臉緋紅,心兒噗!、噗!。
  
  怎料,蕭楓卻是全不知情,先是瞧著佩佩朝自己微笑,他自亦微笑頷首。待到望見她突又俏臉冰寒,頓時心下鬱悶萬分,尋思:難道自己得罪過這個嬌嬌女麼?為何她老是這般虎臉相對呢?
  
  對與老大的舉動,萬大通早就瞧在眼裏,不由“磔磔”怪笑道:“老大,你可真行啊!”說到這,尚且咽了口吐沫,即又羨慕的道:“咱S大的兩朵校花,就這麼給你勾了!”
  
  蕭楓聽了他這話,頓時笑罵道:“去你的,又來胡說八道了,那裏有這事!”他對於夢瑤,到是有些情愫;但是對佩佩,卻是敬謝不敏,敬而遠之。躲還來不及呢,那裏敢去招惹她啊!

第四卷 7章 聖節狂歡(2)

此刻,忽然禮炮聲響。蕭楓即忙拾掇心思,關注場館,對於那種小兒女情思,他是再亦沒空去深究了。
  
  瞰台中央的主席台兩側,這時正有兩撥人魚貫而出。與此同時,蕭楓也望見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同時還有托洛夫,反正在蕭家宴會上看見過的一些大腹便便者,今日俱都在場,也算得上是冠蓋如雲了。
  
  薑婉芝瞧見器宇軒昂的兒子猶如鶴立雞群般的佇立在主席台下首,頓時朝著他微微一笑,心中的喜愛,那是完全的顯現在嬌媚的玉容上。
  
  同時,蕭宇也向著兒子,微微頷首。父母之間,兩相的一比,顯得父親保守得多。可亦就是這種含蓄的父母之愛,使得陟岵陟屺的蕭楓,內心激蕩,孺慕大生,那種春暉寸草的溫馨暖意剎那間蕩漾周身。
  
  待主席台上的眾人俱自落座,一曲嘹亮昂揚的樂聲登時布滿整個場館。樂聲悠揚,卻又激人胸肺,使人聞之,似有置身於萬馬奔騰的暢想。隨著樂聲的奏起,先是數十個身著古代甲胄的劍士,頭插紅纓,肩披黑袍;呼呼喝喝中,以矯健的雄姿奔將出來。在那悲壯昂揚的樂聲裏,舞動起了倚天長劍。
  
  但見刀光劍影,直覺豪情雄邁,觀眾的心旌隨著他們的劍舞,仿佛又回到了哪個慷慨悲歌的時代。此刻,從場館的一側,又緩緩的推移出一座巨大的塑像。激展振振的雙翼,明亮湛湛的鎧胄,悲天憫人的神色,雷霆萬鈞的氣勢,那種血肉呼出的栩栩如生,烘托出了一個神通萬般,為國為民的武聖像。
  
  此時的觀眾全體起立,口裏亦隨著音樂,哼起了蕭楓從未聽過的歌詞,雖說有些不明,可那種風蕭蕭,雲淒淒;壯志未酬,胸懷山河的氣勢,確實讓他感懷今昔,神遊冥冥。
  
  片刻後,忽然禮炮聲又響,那數十個威武劍士,聚攏在武聖像的周圍。同時館中飄蕩起一個渾厚沈重的嗓音:“參謁武聖,以祈求福,國泰民安,五穀豐登。”剎那間,香煙繚繞、炮鳴聲聲,場中數萬人俱自雙手緊握,狀甚虔誠。
  
  蕭楓苦笑下,不想自己太過引人注目,只得學著他人的模樣,向自己的塑像,禱告了起來。
  
  禱告禮儀始一完畢。隨即,便是各位領導,庸贅的發言,以及活動贊助商的煩悶廣告,好不容易待之完畢。場上的眾人,也頓從意興懶散,變為興致昂然。只因,今日到場的眾人,哪個不是沖著,這節日的娛樂而來,誰會有興趣去看那種表面儀式。
  
  這時,中心場館的玻璃頂篷,無聲無息中緩緩打開。整個瞰台在雙翼式頂篷的展開中,向上浮升,直至躍出場館周遭的牆壁,方才徐徐停穩。全部的過程,沒有一絲機械的推動聲,顯得那般自然,應當。瞰台雖然浮升,可是通往地上的旋轉扶梯卻是及時的拼合待用。
  
  蕭楓默默的感受著來自科學力量的魅力,心下的震懾,當真是到了極處。
  
  首先開場的節目,便是各道館的馬術比賽。這個比賽的動魄力量,那亦就毋庸置言了。健美活潑的姑娘、瀟灑剽悍的小夥,他們的目光,此時俱都湧向了彩旗飄飄,鼓角長鳴的賽馬場上。
  
  馬術的比賽極為多樣化,除了重中之重的速度比賽外,還有馬背倒立、雙刀劈刺、馬上射擊、蹬裏藏身、跳馬、俯身拾物等各種馬術表演。
  
  這個表演,天馬道館並未參加。只因道館的賽馬選手是萬大通,憑著他那肥碩的身軀,這般靈巧多變的花樣表演,想來即便是練死他,也惟是徒勞無功。是故,由得他出去添增笑料,不如藏拙來得好。
  
  忽然,鄭志明從遠處走來,待到蕭楓身邊後,當下奸笑連連道:“蕭公子,這馬術花樣賽,你們怎的沒參加?平時,你們天馬道館,不是最愛顯麼?”
  
  此話一說,天馬的眾紈!們頓時朝他怒目而視,這般分明的譏刺言語,如何讓他們忍受得了?萬大通剛想反駁,蕭楓按了下他的肩膀,隨即向鄭志明淡笑道:“只因貴館的人比我們還要愛顯,是以這機會嘛,我們亦就忍痛的讓於你們了。”
  
  “哈哈──哈哈”眾紈!們聽了蕭楓的話語,登時放聲大笑,這般舒暢的還擊,著實令他們覺之痛快,感之爽透。
  
  鄭志明本想來奚落他們,誰知反被譏諷,這等尷尬,當真教他心下不暢。但他又不敢當場翻臉,是故只得幹笑數聲,說道:“這顯不顯得,其實仍要看實力的,你們嘛,確實還欠缺了些。倘若你們出場的話,不單單是丟你們的顏面,或許連我們這些同屬S大的其他道館,亦要無顏見人了。”
  
  蕭楓颯然笑道:“實力之說,還是等下再看。現在,你還是講得早了些。”
  
  鄭志明冷笑道:“好,等下再看,只是你們可千萬不要中途退場啊!”說完,當下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天翼陣營。
  
  瞧著他的背影,天馬的眾人均自怒火焚胸,心下俱都發誓,日後這小子,可千萬不要落在我手上。不然,哼哼──就算他祖宗沒積德吧!想到這,眾紈!們,卻亦自娛自樂了一把,大有阿Q的精神,在裏面作崇。
  
  片刻之後,銅鑼鐺鐺,宣布著速度馬賽即將開場。

第四卷 蒼龍入海 7章 聖節狂歡(3)

這場速度馬賽,僅有八個道館參加,除了S大裏的三個恩怨纏繞的道館外,警察廳轄下的雷霆道館,市商會贊助的閃電道館,警備區司令部的武威道館,海上中心自身的飄渺道館,以及S市外商聯合會的金光道館。
  
  須知這速度馬賽,雖也要看些騎手的技藝,可最為重要的仍是馬匹的素質。而若要馬匹的素質好,那麼這花費的代價只怕可以說是天價。故而,如不是財雄特別勢大者,那是萬萬供養不起的。
  
  首先這馬,要選購上等名門豪貴出身,再要考察它父母的血統是否優良,即便這兩樣俱全,倘若你不好好的細心照料,不給它優越的生存環境,那麼等待你的同樣亦就是失敗。是以,這每年的馬賽,也就那麼幾個背景深厚,砸錢似潑水的道館來參加。
  
  這時,各道館的騎手們裹著嚴密緊實的馬賽選手服,頭戴厚實的騎士盔,腳穿笨重的馬靴。每一匹的賽馬,俱是全副裝備,從龍頭、馬韁、站蹬、馬鞍……等等,凡是該配上的,它們是不遺余力的全都有了。
  
  與之不同的,卻是時下的萬大通,只見他不穿靴襪,身著一件華麗的彩衣,頭束一根紅綠的飄帶,滿臉的顧盼昂揚,踔厲風發。
  
  他怪,馬也怪,除了一根馬韁,其余物事半樣亦無。從遠處望去,就仿佛一只花裏呼哨的狗熊,趴伏在馬背上,就這麼一怪人怪馬,擠在哪些個正規騎手中,更是突兀迭現,令人發噱,讓人不注意都很難。
  
  瞰台上的觀眾俱自在想:這樣的裝扮,何嘗是來參加賽馬的,簡直是從雜技團裏溜出來的嘛!難道是新增加的小醜表演?有的對天馬道館認知甚深的觀眾,卻是嗤之以鼻,心道,媽的,怎麼今年這群混蛋紈!們,還參加啊?去年還嫌丟臉,丟的不夠麼?
  
  這時胡匡庸走至蕭楓身邊道:“少爺,這趟馬賽,我們的赤兔,賠率最高,你看我們是不是也去押上一注?”
  
  “什麼?什麼賠率?這……”蕭楓時下雖然對某些常識已經了解甚深,可是這賭馬,卻是從未聽過,見過。驟然,他腦中思憶,一瞬即勢,頓時想起了這所謂的賭馬,究是何事。
  
  要知道這賭,往日的負面元神,卻亦鍾意得緊,思憶中更是占了三成,只是蕭楓素來不喜,故而也不曾留意,眼下被胡匡庸提醒,那思憶自是源源不絕的湧將上來。
  
  蕭楓不禁尋思:這賭博雖說是樁惡事,可是若把贏來的錢財,化用於那些遭了災的百姓頭上,到亦是件無量功德。思至此,當下說道:“好,匡庸,這件事就交於你去辦!只是贏來的錢財,你也不須交還給我,直接捐獻給‘賑災基金會’好了!”
  
  聽到蕭楓的囑咐,胡匡庸登時欣喜萬分,心中一個勁的忖道:少爺變了,少爺真的變了,哈哈……原先我還想試探下他是否真的變了。就憑現在的情形,日後誰還敢當著我的面,說少爺是紈!子弟,我定要揍爛他的嘴巴,打腫他的腦袋。
  
  想到這,他當下莊重的應道:“是,少爺!”那眼中,所露出的可是衷心的欽服和尊敬。
  
  瞧著天馬道館的花式陣仗,蕭宇和薑婉芝,也不禁攢眉蹙額,相視苦笑,心下均自思量:本道兒子已有輕重,怎料仍是這般荒唐怪誕之至,眼下這種情形,教我們這做父母的,待下有何顏面再瞧視下去。想到這,內心的鬱悶,委實到了極處,恨不得就此找個地洞鑽將進去。
  
  夢瑤見了,亦是大吃所驚,當即回眸瞄向蕭楓,卻見他依舊是一副見之不怪,泰然自若的神態。也不曉為何,芳心陡感寬慰,同時對稍後的場面,竟亦是頗為期盼。
  
  這時,汪玄才微蹙雙眉,向鄭志明道:“志明大哥,那草包,到底在想些什麼?你看他們道館的選手,竟是這般絕倫怪異,莫非是想耍什麼詭譎手段?”
  
  鄭志明卻是毫不擔心的道:“怕啥?這混帳定是曉得自己必輸,是以不盼尋求制勝,只想著引人注目。等下我們各自傳令下去,讓我們的人夾擊那肥豬,教他跑都跑不到終點。這次,看他還有臉再繼續待下去?哼……”他對蕭楓的嫉恨,亦算得上是恨不寢其皮、食其肉了。
  
  他們的想法,其實本亦不錯。可他們怎知道,這天馬道館的參賽馬匹,不僅由蕭楓替它伐筋洗髓,使之躍升等級,而且還把當年蒙古輕騎的原理,引了進來。為了減輕馬的負荷量,騎手是穿著越少越好,馬身的裝備,也是幹淨利落,讓人馬俱可輕裝上陣,使之能發揮出最大的實力。
  
  而且,這萬大通,眼下雖瞧去體軀肥重,可這兩日,在蕭楓靈力的貫通下,只恐真正的體重,僅有原先的半多。這也是蕭楓這兩日來不落窠臼的一大創舉。只是這怪異的穿著,卻是萬大通自己的主意,即便蕭楓見了亦是駭然瞠目,呆訝不已。
  
  而此刻天馬道館的眾紈!們,亦是內心忐忑,神思不安,只因這今日的比賽,實是他們向世人證明自己改邪歸正的一個有力佐證。
  
  倘若就此輸了,雖然並不是說他們從此仍走老路,只是在眾人的眼裏,他們卻依舊是個碌碌無為,庸俗不堪的人,不過就是不再幹壞事而已了。是以他們非常希望萬大通能夠一鳴驚人,脫穎而出,亦好證明自己的道館實力雄厚,同時,他們也是一幫能力超群的人。

第四卷 蒼龍入海 7章 聖節狂歡(4)

這時,八匹馬已然各自進入了自己的跑道柵欄。
  
  排第一道的正是萬大通駕馭的赤兔馬,第二道是S市外商聯合會金光道館的馬克希瑪,第三道,赤白尾,是屬於警備區司令部的武威道館,第四道,是汪玄才天甲道館的盜黑馬,第五道疾如風,是天翼道館的,第六道,雷霆火,聽名字便知是警察廳轄下的雷霆道館,第七道:虛無縹緲律屬於海上中心的飄渺道館,第八道,閃電馬,市商會贊助的閃電道館。
  
  這八人,八馬,此刻端的是威風凜凜,氣勢洶洶。要知道這八個道館,個個俱是財大氣粗之至。是以他們所派出的馬匹,也均是世所罕見的名門貴裔。每匹馬都是肌健肉碩,高頭長腿,“啾啾”長嘶中端的上是人歡馬叫,氣沖牛鬥。
  
  只因萬大通所駕禦的馬匹,在胡匡庸的論證下,即便到時,馬兒僅發揮出半多的實力,那麼這馬賽冠軍,卻亦逃不出天馬道館的手掌心。再加上本身對老大蕭楓的盲目信任,是以此刻的萬大通著實躊躇志滿,信心大足。
  
  他端詳了下周圍的敵手後,意猶輕蔑的“哼”了一聲,隨即“磔磔”怪笑道:“諸位,等下你們可得跑快點,別讓我久等啊!”即便他已想痛改前非,可對這些往日的夙仇,依舊是怨之甚深。
  
  其余騎手聽了他這話,當即吹胡子瞪眼,眉發飛豎,直把他們氣得個狂怒炸胸,心火沖冒。各自俱都忖道:這肥小子,當真是口大如牛,氣粗似海,恬不知恥的竟說出這般混帳話來。以往的慘痛教訓,竟已忘記得一幹二淨,看來等下我們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不然這家夥,豈不是伸胳膊蹬腿,爬到我們頭上來作威作福了。
  
  正在騎手們憤恨之際,但聞“砰──”的一聲,發令槍響。
  
  卻見萬大通揚鞭策馬,一馬當先,好似一支離弦之箭沖了出去。而其余騎手則在呆怔須臾之後,忙即策馬追趕,奮力爭先,只是心想:媽的,這群雜種們又來耍這些鬼蜮伎倆,害得我們差點都忘了聽那槍響。
  
  就只見此刻的馬場上,煙塵滾滾,吆喝陣陣,如有八股煙塵在飛卷沖馳,煞是威風壯觀之極。
  
  瞰台上的觀眾本道那肥胖騎手定是起個小醜,或是陪襯作用。是以這賭注可以說是全都押在了另七匹賽馬的身上。
  
  眼下,瞧見他一人一馬的率先當頭,四蹄歡奔之下,恍如疾電迅雷般的沖了出去。又在頃刻間,即已把另外七名騎手,遠遠的甩在後頭。那種率馬以驥,搴旗斬將的勇猛,著實讓人目瞪口呆,大跌雙眼。
  
  這種景象,只怕瞰台上的眾人,俱都沒有料到。而最為教他們心痛的卻是那花花綠綠的鈔票。須知這其它的馬匹,亦非是尋常的等閑之馬。且匹匹都是有名有姓的高貴血統。眼下這般的慘況遭遇,實與天子蒙難,公主逢辱有何不同。
  
  鄭志明瞧見這種!魚上竹,痛之甚深的結果,頓時氣急敗壞。站在瞰台上大肆的揮手叱罵,呼喝不止,心情激動下,平日貴胄公子的風範,此時竟是半點亦無。只因他亦押了大注,而且萬一被天馬的人贏了馬賽,輸錢是小,這臉可就丟大了。
  
  但任他鄭志明,再是如何的疾言遽色,跺足猛踩;任隨後的騎手們,再是如何的千呼萬喚,揮鞭猛打;卻還是炙冰使燥,徒為枉然。
  
  只見萬大通所駕馭的馬匹,鬃毛飛揚,馬蹄奮踏,奔跑間,就如浮雲淌水,不溫不火,輕巧得等如在閑遊山野,不帶絲毫煙火之氣。那種動則閑逸,靜則飛揚的美態,端得上是令人歎為觀止,驚羨不已。
  
  其壯景,委實稱得上神驥行空,天馬臨凡。此般景象,誰能料到,誰又遇見。
  
  是故,此刻馬場周圍,那些搶新聞的記者們,不約而同的都把手上的鏡頭,對准了萬大通。“喀嚓,喀嚓,”的都不知道拍了幾百張。
  
  哪七名騎手見得如此情景,亦均是瞠目結舌,大感驚訝,胯下的馬兒也不由緩慢徐馳,直到場邊,催促聲猛響,方又揮鞭急趕,可是萬大通那飆舉電至的速度,又豈是他們只需奮力就可及得上的。
  
  而且這般飲鴆止渴的做法,使得他們的馬兒,俱是氣息奄奄,耗力過巨,當真是顧此又失彼。這麼一來,鄭志明原先的夾擊構想,瞬時化為泡影。而鄭志明,此時仍還在台上頤指氣使,怒喝斥罵。
  
  可笑的就是,即便他再是如何窮相凶形,可被蕭楓親手照料過的馬匹,又怎是眼下這些凡馬,能跑得過的。是以等待他的,也就是俯首稱臣的結果。
  
  時下的場面,還當真令瞰台眾人牽腸挂肚,心驚意動。只因那肥胖小子所駕馭的馬匹,其速度,委實稱得上飛雲掣電、驚世駭俗。對自己背上的那個狗熊般的人物,一直以來,竟是沒有半點吃力的表現,仍是那麼行雲流水,蹈空踏虛。
  
  不僅這般,而且那肥胖騎手駕馭著馬匹,在繞了瞰台一圈之後,竟似旋風刮過,又從後追趕了上來。待到與其余騎手平行時,尚且撮唇猛吹,“嘿嘿”怪笑。
  
  口中還呼喊道:“快呀,兄弟們,我等好久了!怎麼了,累了?呦,出汗了啊!”說完之後,又似陣風般的超越了出去,僅留下煙塵滾滾,譏笑陣陣。
  
  見其怪模異狀,瞰台上的眾人,當真是啼笑皆非,忍俊不禁。瞧了這多速度馬賽,又何時見過這般囂張跋扈的騎手,和這般神駿異常的馬匹。
  
  他們時下對輸錢與否,已然毫不挂心,腦中思忖的均是:以後,若是再遇到有天馬道館參加的馬賽,我們定要押注在他們身上,而且還要押個大大的重注,不然今日的賠本,什麼時候,可以彌補回來。

第四卷 蒼龍入海 7章 聖節狂歡(5)

此刻的七名騎手,也是懊惱萬分,心下均自把各人的後台,罵得是一錢不值。只因這些騎手,俱是華夏國內,響當當的賽馬人物,眼下卻被這素無聲名的胖小子,贏得這般慘痛。如若這場賽事,明日傳將出去,日後,自己還有甚臉面,再在這賽馬圈內廝混過活。只怕待下出門,就會讓輸了大錢的賭徒們給剝皮拆骨吧!
  
  思量下,這些騎手們個個驚惶無措,駭悚無比。只盼著眼前驟然現出一條終南捷徑。這贏,自然是贏不了了,但也不能教自己輸得太過難堪。可是希望歸希望,最終等待他們的依舊是傷心失望。
  
  馬賽的結局,自是不言而喻。由天馬道館獲得了冠軍。而鄭志明的賽馬竟是叨陪末座,此刻天翼道館的氣氛簡直是嗒然若喪,鴉雀靜默。
  
  惟有鄭志明,暴跳如雷,氣質俱無。只因他覺得,自己一向視如敝屣的家夥,今日卻在這數萬人前削了他的顏面,而且自己面對這種惡果,竟是噬臍莫及,束手無策,此中的屈辱,實讓他羞惱之極。
  
  那般樣的瘋魔狂態,一時間,讓坐在他周圍的天翼眾人,俱是栗栗危懼,驚悚不已。
  
  夢瑤見了,也不由暗自搖首,尋思:此人只能扯慣順風,一遇逆境,便暴露醜短,實是個不堪大用的人。
  
  再轉臻首,望向時下的蕭楓,卻見他意態悠閑,神色淡泊,雖面對大勝,亦未形骸意狂,仍是穩當自若,莊重雍容。直至此刻,不自禁芳心震動,尋思:這般匿瑕含垢的風度,是我瞧錯了吧!難道他真是個不露圭角的世之俊彥?
  
  蕭楓身側的眾紈!們,見得自家道館,先拔一籌,隨即高聲歡呼,彈冠相慶。直覺得今日的趨勢,照此演變,那定是他們在數萬人前,揚眉吐氣的一天。心中那坐薪懸膽的信念,也是更為堅定。
  
  這種感覺,使得他們均用崇敬的目光,盯視著自己的老大。因為所有的一切神跡,確確實實是老大帶給他們的。心中登時油然而生一種永遠就此執鞭隨蹬的念頭。
  
  蕭楓被他們這般看著,亦微覺不適,即忙道:“好了,等下龍舟賽就要開始,還不去准備。”
  
  “是”,眾紈!們的回答之聲,整齊幹脆,洪渾響亮,其聲之中,更蘊涵了無限的欽敬和信任。
  
  而此刻的鄭佩佩卻是惱恨萬分,一雙俏眼亦是怒瞪著蕭楓。她到不是由於蕭楓贏了她大哥,所以才惱怒,而是見著曾調戲過自己的萬大通,不但沒被蕭楓懲治,反而還給他這麼個風光露臉的機會。心中的氣怨,頓時朝著蕭楓噴發不息。
  
  其實,她那種怨氣,亦就算得上,是撒個嬌而已。可蕭楓對此卻是一無所知,只是笑呵呵的望著眾人在做著龍舟賽的准備工作。
  
  這時的萬大通,縱身下馬,朝著蕭楓搖搖擺擺的跑了過來,邊跑邊尚喊道:“老大,我們贏了,我們贏了,我們終於贏了……”
  
  怎料,他在極度興奮之下,一時卻沒注意腳步的節奏,竟而樂極生悲的摔了個狗啃泥。待他從地上爬起時,那還有剛比賽時的意氣風發,威猛氣勢。所余下的亦就是象個冬眠初醒的狗熊,剛從洞裏爬出,順便抖落了下身上的灰塵一般。
  
  不過其憨狀可掬的一面,到是教瞰台上的數萬人忍俊不禁,大為好笑。
  
  鄭佩佩見了也是掩嘴失笑,直覺這大狗熊,如此摔了一跤,自己的火氣,好似也降了不少。俏媚的雙眸不自禁的又是瞄向蕭楓。
  
  蕭宇和薑婉芝,見到兒子的道館,不僅沒給他們丟臉,相反還增光得很,這內心的欣慰和喜悅,實已難用言語來表達。是以,他們只是一個勁的用誇贊的眼神,打量著自己的兒子。
  
  蕭楓見得眾人已然准備妥當,當下大喝道:“兄弟們,走。”說完,當先帶頭而去,疾奔海邊的自家龍舟。看著老大英武的背影,道館眾人也是士氣高昂,壯志淩雲,隨即也大聲的喊道:“天馬行空,誰能相抗!是,老大……”
  
  夢瑤與佩佩,瞧見蕭楓那威武瀟灑的英姿,頓時雙目泛彩,漪紋漣漣。
  
  望著天馬道館的激昂雄風,此刻的場上觀眾,其實心下,也在納悶。只因見得素來劣跡昭著的天馬道館今日從開場至今,卻是這般作風良好,內心中竟是微感不適。
  
  這天馬道館,在眾人的心中,可說是認之甚深。往年先不說他們的慘敗遭遇,單單是那恣意妄為,就是參賽道館裏最無恥散亂的一個。趁亂騷擾姑娘者,一言不和打架者,仗勢欺負弱小者,比賽作弊胡混者,哪個不是先從天馬道館裏發現的。
  
  這些人的胡作非為,實可算得上是擢發難數,多如牛毛,倘若那館長,不是蕭市長的兒子,只怕這武聖節的比賽,早已借著止暴禁非的名義把天馬道館給剔除了。
  
  而今年的武聖節,他們除了騎手的出場,有點不敢令人恭維以外,其余的到亦是循規蹈矩,毫無毛躁。且在勝利的狂喜之下,亦沒做出什麼荒唐不誕的舉動來。是以,他們對眼下的天馬眾人,委實有些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感覺。

第四卷 蒼龍入海 7章 聖節狂歡(6)

這時,一艘艘龍舟,已從停泊區揮淌而出。一時間,平靜無波的海面上,停滿了形姿各異,色彩繽紛的彩色龍舟。參加賽馬的道館雖少,可參加龍舟賽的卻是甚多,足有三十余艘。
  
  這賽龍舟可不同與賽馬,速度馬賽主要看的是馬的本身素質,可這龍舟賽所重視的卻是人的靈活性、協調性以及他們的團隊精神。是故這龍舟賽亦算是所有道館的重點娛樂節目。幾乎是每個道館都有參與了進來,除了極個別,人丁特別不旺者,那就只能歎之奈何了。
  
  此刻天翼道館的龍舟隊員,當真是臨深履薄,心驚膽戰。只因適才的慘敗,館主鄭志明已然是暴跳如雷,氣急敗壞。這次龍舟賽若是再遇到哪般的情形,只怕館主會把他們俱都給拆皮斷骨,焚經碎肉。想到這,這數十余個小男生,頓時寒毛淋漓,心悚不已。
  
  只見此刻遼闊的海面上,蕩漾著的哪些個龍舟,長度均自不等,有十米至二十米的,長長短短,雖說有些淩亂,卻亦頗為壯觀。但見每一艘龍舟上,各配水手三十三名。一人佇立船頭,擊鼓擂威,一人站在船尾,敲鑼鳴號,這號同時亦就是另三十名劃槳水手的指揮節奏。船中央則有一人手持五彩大旗在空中揮舞,顯得甚是雄糾糾、氣昂昂。
  
  岸上成千上萬的觀眾則是歡呼鼓掌,跺腳助威。一時間,不分老幼,不論性別,從五六歲的幼童,至花甲老人;從青春美貌的少女,到生龍活虎的小夥,均是一般的興高采烈,歡天喜地。
  
  這時,數十艘龍舟在悠揚激昂的古典樂伴奏中,於平靜的海面上緩緩飄遊,這個階段稱之為“遊龍舟”,亦可稱為“閱舟典禮”。
  
  其他道館的龍舟,俱是不離這紅、黃、青、三種色彩,惟有天馬道館的龍舟,卻是奇詭無比,黑白兩色的交纏混雜,但見龍頭高翹,酷似一條昂首吞日的神龍,別家的俱是10-20米左右,可天馬道館的龍舟,卻是足有30余米,三十余人坐在上面,那亦是顯得空蕩得很。
  
  瞰台眾人見了這幕情形,頓時好奇大勝。心下也均自忖道:這龍舟比賽,不但要講究人的配合,對這龍舟的大小,那也是講究得很。別家道館的龍舟,俱是小巧玲瓏,而天馬的卻是龐大無比。船兒雖大,可內部的“推動力”卻是與旁人,無甚大的相差。如此一來,這天馬豈非吃虧極甚。
  
  但是眾人對適才的馬賽還是意猶未盡,對這忽成大器的天馬道館,亦是興趣大增,故而眼下他們也是見怪不怪,頗想瞧下這天馬道館,待下是如何來劃動這巨型龍舟的。
  
  而蕭宇和薑婉芝時下對自己的兒子,那是信心倍增。況且即便是輸了,可也有適才的那場馬賽墊底,到亦不算丟臉。是故,兩人俱是笑吟吟的望著眼下的一切。
  
  這時,托洛夫湊到蕭宇跟前,笑著說道:“蕭先生,我可真是羨慕你有這麼個兒子啊!前日的鑒琴賞杯,今日的天馬行空,哪個不是出人意料之至。看來,這時下的大龍舟,令公子,必也有一番不同他人的奇招啊!”
  
  說到這,他又笑了數聲,說道:“我還真想快點看看蕭公子,用如何的奇妙方式,來推動這個龐大的龍舟,使之一舉奪魁。嘿嘿,我還真有點等不及了。”
  
  蕭宇聽了他這話,雖說喜在心頭,可嘴上卻仍謙虛的道:“那裏,那裏,犬子的某些行止,其實是幸運得緊,那來什麼大才識,大學問。他這叫瞎鬧、胡鬧,偶而又遇到個好運氣而已。”
  
  可是,托洛夫又怎會知道,這龍舟,是天馬道館早在月前就定制好了得。那時的他們那有什麼獲勝的欲望,只想著到時在武聖節上,應該是如何的張揚,如何的炫耀。故而這龍舟的形狀,也是一味的講究酷和炫,對於比賽的實用性,他們卻是半點亦沒考慮在內。
  
  直到時下要比賽了,但是自家的龍舟,卻是早已制作完畢,即便是再想修改,那亦是噬臍莫及。是故眼下,他們也只得死馬當著活馬醫,拿將出來,湊湊數了。
  
  鄭志明瞧見這般情狀,頓時呵呵大笑,向著汪玄才說道:“玄才,我本還在納悶,這天馬的那些草包,怎會突然變得那般厲害。眼下一看,原來仍是惡態依舊啊!”說到這,又是放聲大笑,止不住的舒暢愉悅,敵手的草包之舉,確實讓他有種洋洋自得的感覺。
  
  他只盼著天馬的眾人,到時灰溜溜的在海面上氣喘籲籲,口吐白沫,而他們的龍舟,亦是滴溜溜的在海面上晃悠翻蕩,隨浪飄泊。想到待會,不定會出現這般場面,鄭志明是兩眼放光,口角帶笑,直望著心中的畫面,快點的出現,亦好出出心中的那口悶氣。
  
  鄭志明的此刻想法,若是教他人得知。必定說他這個,號稱S大四公子之首的鄭志明,竟是這般毫無容人雅量,真可謂是面白心黑,欺名盜世之極。
  
  夢瑤和佩佩兩人,眼下卻是對蕭楓的怪異能力相信得很,兩雙絕美的明眸,只是一個勁得盯著站在龍舟上的蕭楓。
  
  這時,但聞一聲炮響,鼓聲擂動,水手們一聲吶喊,有力的雙手揮動木漿,水花四射,條條龍舟有如萬龍齊遊,瞬時向遠處的另一港口飛駛。瞰台上的觀眾人頭湧動,晃腦如雲;岸邊眾人,卻是喝彩助威,響徹雲霄,與龍舟水手們的吶喊聲相互呼應,岸上和海面頓時成了一片歡騰的海洋。

第四卷 蒼龍入海 7章 聖節狂歡(7)

望著他人疾似離箭般的去速,天馬道館的眾紈!們亦是在鑼鼓聲中奮力劃漿,他們可不想讓老大為了他們而丟臉。只見他們的胳膊,繃緊了肌肉,暴出了青筋。即便是春寒料峭,但他們那漲紅的臉上,已然是布滿了辛苦累極的汗水。
  
  天馬的擁躉們也是大喊大呼,助威不息。只是人數太少,卻亦顯不出威勢。
  
  由於龍舟的出乎狀況,是以此次龍舟賽,蕭楓亦參於了進來,只是他並未劃漿,僅是執了面大旗,威風凜凜的佇立龍舟中央,大聲的在為自己的兄弟們鼓氣壯力。可是,即便他再是如何的鼓勵士氣,但龍舟的龐大,卻也讓這些紈!們真正的嘗到了人力有限的滋味。
  
  但見別家道館的龍舟,此刻已是離去愈遠,而自家的龍舟卻是越劃越慢,漸漸的竟有停息的趨勢。每個天馬的紈!們,俱是臉色發白,氣喘籲籲,手腳間更是微微顫抖,一望便知,實是用力過巨所至。
  
  眾紈!們,此時均用羞愧的目光望著蕭楓,雖未說話,可他們那種歉疚的心意,蕭楓又怎會感受不到。心下也不禁有些激動,當下寬慰道:“兄弟們,其實我們這次明知是必輸的結果,卻又為何來參加這龍舟賽呢?”
  
  說到這,目光掃視了下,望著眾人一副渴詢的神色,當即又大聲道:“其實目的很簡單,只因我們此趟最為重要的目標,不是為了勝利而來,而是為了向大家表明我們天馬道館的新風貌。向大家證明,我們並不是永遠的紈!子弟,我們亦有頑強的拼搏和堅強的毅力。懂嗎?”
  
  聽到老大的這番既是勸慰,又含鼓勵的話語,眾紈!們頓時豪氣萬丈,雄心倍增,以最大聲喊道:“知道了──老大”。
  
  此刻的他們直覺得即便是輸了這場賽龍舟,但對於自己來說,卻是一種勝利,因為他們終有敢面對一切困難的從容不迫,不懼艱險。這種不屈不撓的性情,可不是尋常人就能擁有的。
  
  只見他們募地嘶聲吆喝,士氣重振,那般貫頤奮戟的豪情,當真是感染了瞰台和岸上的每一個人。當時天馬的落後,實讓數萬觀眾,失望不已,本道又能瞧見什麼驚人的場面,誰知卻是平淡得很,那景象,一點都沒使人感之好奇。
  
  再加上天馬的龍舟,在最後是越劃越慢,那更是令他們噓聲四起,大罵他們造得這艘龐大的龍舟,實是一個不自量力的舉動。
  
  直到此刻,忽然瞧見他們在逆境中,仍是這般的奮發向上,鼓足余勇,那等不屈不撓的精神,委實讓他們暗自有些欽服。
  
  只因這相差的距離,真的愈來愈遠,且有些舟長十余米的龍舟,見之自己落後過甚,也是動力全無的在那慢遊閑晃。而他們這艘落在最後的龐大龍舟,卻是翻江攪海般的恰似流星趕月,猛追不已。
  
  這般戮力同心,同舟共濟的感人場景,使得數萬人均自想到:縱然他們是輸了,即便是輸得很慘,但他們這光彩奪目的一面,我卻會永遠的記住。
  
  這時天馬道館啦啦陣營裏的人數,亦是愈聚愈多,每個人已不再為第一名助威,相反卻是在為這落後的天馬道館吶喊。這般景象,讓龍舟上的眾紈!們也是熱淚盈眶,激動不已。手上的勁力,如有神助般的越劃越快。整個龐大的龍舟,仿佛駛在了一條康莊大道上,風馳電飆,神龍破雲。
  
  蕭宇和薑婉芝是相視而笑,笑的是蕭家終得良後的快暢;夢瑤與佩佩,卻是相擁而泣,只是她們泣得有些莫名其妙而已,即便是心中亮堂,可亦羞於出口。
  
  記者們亦是忙乎得緊,手上的鏡頭,再一次的對准了天馬道館。明日的大標題,已然在心中構思妥當。“不屈不撓的華夏精神,在天馬人的身上,得以重現”
  
  鄭志明本來瞧見天馬眾人的窘相,實是內心竊喜萬分;後來看見觀眾不僅沒有噓聲四起,反而還受到他們的蠱惑,為他們吶喊助威,當時的氣惱,簡直可以炸裂瞰台。不過令他稍感心慰的便是,畢竟天馬的龍舟,已經是必敗無疑,無力掙紮了。
  
  可如今,形勢驟變,突然望見天馬的龐大龍舟,就如發了瘋般的急追猛趕,越過了一艘又一艘的龍舟,這般景象,當真是教他氣裂胸肺,直欲發狂。
  
  此時,觀眾們瞧見天馬道館,忽然厚積薄發的追了上去,且還有一舉奪魁的勝望,也不由激動的全自站了起來。
  
  只因這些,在困境中磨練出的勝利者,如何能不讓他們萬分喜愛,極端佩服。心下亦各自想到:縱然他們此趟沒有得到冠軍,可是他們的這種頑強意志,卻是應該值得歡呼,值得贊揚,待下等他們靠岸後,我們定要象迎接英雄般的來歡迎他們。
  
  道館的眾紈!們不知,瞰台上的觀眾們也是不知,其實時下,這龍舟的急速行進,實是蕭楓的功勞。他見眾人既已領悟了做人的道理,自然要順便給他們點甜頭,給他們點鼓勵,可他卻亦不想讓他們一舉獲得勝利。畢竟萬一奪魁的話,先不說自己的作弊愧意,單是這種在正常世界裏決然不會發生的事,倘若在今日出現了,豈非讓人懷疑之極。
  
  但見那龐大的龍舟,在越過了十數艘龍舟後,便降速了下來,徐徐緩緩的駛進了目的港口。這時的岸上,數萬人狂呼不已,更有甚者,吹唇唱吼,上前擁抱,一時間,整個港口,歡聲雷動。
  
  與此同時,天馬道館的堅強韌性,亦是聲譽鵲起,傳唱不斷。這般非同以往的熱烈場面,頓時讓天馬道館的眾紈!們有種揚眉吐氣,滌汙去垢般的清爽心胸。

第四卷 蒼龍入海 7章 聖節狂歡(8)

斯時已值傍晚,龍舟賽的結束,同時也宣告了天馬道館的崛起。這不是依靠任何外力的崛起,而是賴著自己本身的力量,讓大眾接受了自己,並且為自己歡呼,這等歡喜,實是讓那些從來都是被人厭惡的紈!們,感到由衷的興奮。
  
  在用晚餐時,他們是如此,一直等到蕭宇宣布武鬥賽開始時,他們依然是如此。
  
  蕭楓不禁失笑道:“怎麼?你們還真的打算就這麼笑上一晚?”眾人一聽,頓時羞得低下頭來,對自己的這般形骸張狂,如今想來,卻亦覺得頗為尷尬。見到他們的羞態,蕭楓不由莞爾道:“還不快去准備,難道就這麼害羞一輩子啊?”眾人聽了,急忙散開,疾速的沖向了天馬道館的更衣室。
  
  這時,整個瞰台,已然重新沈臥於地面,場館的頂篷,也早已閉合如故。蔚藍色的玻璃頂篷,在星羅密布的熾虹燈下,顯得光耀璀璨,晶瑩絢麗,給人種恍如頭頂藍天的巍傲感覺;而熾虹燈的七彩光芒,在蔚藍頂篷的反照下,也是更為明熾大光,如同白晝。
  
  武鬥賽分為兩種賽程。一,就是團體賽;二,即是單人賽。參加團體賽的道館,有12支。如此一來,則先要經過一番初賽,決出六支進入複賽的道館隊伍。然後再在複賽裏,篩選出三支得勝隊伍進入決賽。決賽,卻是選用循環制,三支隊伍,不管輸贏,都是要比鬥一番,方能算數。反正,看誰最後能笑傲S市,只有盡量的獲取勝利,那才是正理。
  
  而單人賽,那就簡單多了,每個道館選出三名精英選手。然後既可以當場作表演,以此來威懾眾人;亦可以上場邀戰他人,倘若被挑戰者,拒不應戰的話,那麼他所在的道館,將會被扣分。是故,那時初會蕭楓的鄭佩佩,才會說出要他在武聖節上,等著瞧的這番狠話。
  
  一開始的即就是團體比賽。天馬道館的對手,是S市裏聲名不顯的金光道館。是故他們憑著這兩日來蕭楓的指點和訓撥,很是順利的就完勝了對手。而且連‘天馬行空陣’這個秘密武器,都並未用出。再接著即是複賽,這次的對手,卻正是自己的老冤家,天翼道館。
  
  鄭志明見了這種分配,當真是興奮得差點跳了起來。暗忖道:蕭楓啊,蕭楓,今日你讓我的臉面,已是丟盡。不過幸好天可憐見,終讓我逮到這個複仇雪恥的機會。嘿嘿,等下,我定要命我的兄弟們,狠狠的下手,省得讓你們這群草包,老是佇在我的眼前。思至此,當即向將要出賽的天翼眾人道:“等下,應該如何比賽,這個就不用我多說了吧!”說完,一雙狠厲的目光,瞬時朝著天馬陣營,瞄了下。
  
  天翼道館的出賽之人也不是什麼傻瓜白癡,自然是心領神會,可他們就是搞不懂,為何自己的老大,總是這般的氣恨天馬道館的人。馬賽是這樣,龍舟賽也是這樣,現在連這團體武鬥賽,竟也是如此。他們在茫然懵懂中,走上了場館的中心比鬥圈。
  
  這時天馬的擁躉們,雖然沒有數萬,卻亦有了數千,手中俱自拍打著不曉從那裏取來的空塑瓶,在那“啪嗒、啪嗒”的猛敲不已。口中尚還大喊道:“天馬行空,誰能相抗!天馬行空,誰能相抗!……”他們對天馬適才的輕易出線,委實感到暢快無比。
  
  這高聲的歡呼,讓人聞聽下,當真是幾家歡來,幾家愁。歡得自然是蕭宇,薑婉芝,以及佩佩、夢瑤等人,愁的卻是鄭志明和汪玄才這些個素來瞧不起蕭楓的人。直覺得,憑著自己那高超的能力,尚且未得到觀眾的這般恩寵,可是這荒唐好淫之人,卻是狗吃屎般的撞了大運。這其中的待遇差別,著實讓他們憤憤不平。
  
  天翼道館的出賽人數是五十。而蕭楓一方的‘天馬行空陣’本需要百人,可後來剔除了十余名死性不改之人後,自是人數不夠了。不過在蕭楓的再次翻改下,這‘天馬行空陣’的布陣人數,竟是被他精簡到了四十九人。如此一來,還教天馬道館多了數十名的預備。不過由於,天馬的出賽人數,少了一名,是以武鬥的裁判,還再次的詢問了下蕭楓,是否要增加人數。
  
  蕭楓淡淡的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不用了,縱然他們是百人,我們依舊還是這麼多。何況現在兩方,人數相差並不大。”這等豪言壯語,頓時讓裁判,肅然起敬,心道:瞧他那副公子哥的模樣,竟會有這般大度,到也少見。
  
  這時,鄭志明卻是氣炸欲暴,在旁大喝道:“我們天翼道館是不會占這種便宜的。”說完,朝著天翼的出賽隊員道:“你們回來一人,省得待會有人輸了,說我們是以多淩寡。”他話音剛落,即有一天翼道館的人,從場上退了回來。
  
  而汪玄才卻是微蹙雙眉,直覺得鄭志明今日的表現,實在太差勁了。不自禁的暗忖:難道是我平時持蠡測海,把他給高看了?其實,他原本就應是這麼個沈不住氣的人。想到這,他又瞧向蕭楓,只見蕭楓,依舊是一副不帶煙火的神態,對於鄭志明的咄咄口氣,他也只是瀟灑以對,並未光火。這時,汪玄才又不由尋思:這個原本應該暴戾恣睢之人,今日到是泱泱大風,君子謙謙。
  
  此刻的蕭楓和鄭志明,在他的心目中,委實稱得上是兩個極端,一個是千瘡百孔的特大草包,不去理會,便就是了;另一個卻是光不溜圓的水晶球。你要攻擊他吧,他滑開,你想躲開吧,他又壓了上來。讓你在無力回避下,惟有被他碾死,壓死。
  
  這種攻無可攻,守無可守的窘迫滋味,實讓這時的蕭楓,在汪玄才的眼裏,大有高山仰止,惟有臣服的意味。

第四卷 蒼龍入海 7章 聖節狂歡(9)

此刻的天翼眾人到是殺氣陣陣,只因老大的意思已經很是明白,倘若此次不教天馬的人輸得極慘,那麼等待自己的後果亦決不會好到那裏。
  
  故此,他們個個是打足了精神,運足了氣力,只待比鬥開始,便狠下毒手,把這些平時討人厭的家夥,擊廢、擊殘,最好就是打得他們,從此不敢再在S大裏出現,那種結果,想來便是更中老大的心意了。
  
  而時下天馬的人卻亦雄心糾糾,士氣昂昂,白天的連串勝利,再加上本身的秘密絕招,這些累積的種種因素,即便是面對自己向來忌憚三分的天翼道館,他們亦是氣貫長虹,無畏無懼。且有乘此良機,一舉雪恥的異想。
  
  但見那四十九人,剛聽的比賽哨響,便腳步急踏,身形晃動,九十八只手璀璨絢舞,節奏詭異。瞬刻,即擺成了一個外形瞧之,極是奇譎的陣法。
  
  由於天馬道館,前兩節賽事的良好表現,所以瞰台上的觀眾,對天馬道館的團體武鬥賽亦是期望甚深。可待他們望見這詭異的陣法後,頓時渾身疙瘩,毛骨悚然,直覺得心胸間一陣嘔意。有的承受力較強之人那是掩嘴竊笑,戲謔不止。
  
  只見此刻的天馬眾人,偎依相疊,摟抱親狎,雖說惹人遐思,可是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四十九個男子,竟是作出這般曖昧的舉止,如何不讓他們瞧之欲吐,聞之就嘔。
  
  蕭楓一見下,也是濃眉緊鎖,尷尬不已,思忖道:這幫混蛋,這兩日來要他們以心悟陣,以意馭法,用心意來演繹神通,誰知卻給我搞出這麼個東西來。思至此,再感覺到夢瑤和父母,那詫異的眼神,更是教他羞愧難當,無言自辯。
  
  惟有鄭志明,這時卻是“哈哈”大笑,其聲猖獗,誇張之至,笑聲方息,便即朝著蕭楓朗聲說道:“沒想到,沒想到,真的沒想到,難道蕭公子不打算用武力來擊敗我們,而是想以這種惡心的方式,來惡心死我們?”
  
  說完後,又是放聲肆笑。對於能有機會,奚落一下蕭楓,此中的舒暢,實是令他甘之如飴,爽在心頭。而隨在他身邊的擁躉們也是隨之轟然,嘲笑不止,有人甚至指指點點,狀極戲謔。
  
  這時的四十九人聽到鄭志明的話後,亦是微感不對,忙自互相打量,一望下,登時臉紅耳赤,推攘不休,當即散了開來。均自暗忖:老大啊,老大,你讓我們形態各異,以心悟蓮,怎料我們時下,卻弄出這種教人出冷汗的陣法。也不知是我們蠢呢?還是老大你故意作弄我們?
  
  其實,他們又怎知道,這‘天馬行空陣’本是蕭楓在生死存亡之際,從密宗流傳千年的絕世陣法‘藏密蓮花法輪陣’裏領悟出來。而且這‘藏密蓮花法輪陣’中所蘊的佛法妙理,密乘真訣,那可說是繁如星河,深似汪洋。
  
  因此這‘天馬行空陣’裏實亦蘊涵些佛理在內。故而這陣法,若非是曾身臨其境過,或本身就是精通佛法者,那麼等待這四十九人的,自然是叩其門而不入的境遇。是以眼下這‘天馬行空陣’若是讓一些得道高僧,或是對佛法深究精研之人來使,即便不能使出十成威力,那亦可法像莊嚴,聖潔祥和得很,又豈會象他們使得這般淫晦欲隱。
  
  其實教這些紈!們來擺弄這陣法,如能用出個半成真威,那也便算他們天資聰穎,稟賦奇佳。故此,較真的來講,他們能在三天內擺出這陣法的蓮花之形,實已算得不錯。可蕭楓卻是急於求成,非要讓他們忘其形,悟其神,自行領會陣法中的真正精髓。但是他卻忘了,這陣法的真髓,又豈是這些口含金鑰,身披玉裳的紈!子弟,就能領會徹悟的。
  
  故而這麼一來,那威淩六合,神壯山嶽的絕世陣法,就讓他們使得這般不倫不類。要人迭人合吧,他們卻相偎相依;要笑瞰眾生吧,他們卻淫笑陣陣;要抱胸疊肚,雍容典雅,他們卻摟擁緊抱,瞧之曖昧。這佛門的莊嚴不僅半點皆無,且還令人無限遐想,浮思翩翩。
  
  所以當他們使出那‘天馬行空陣’時,才會引起全場數萬觀眾的驚詫駭異。只因這社會雖然進步極大,可是對於某些不合常理的戀情,人們還是會感覺不爽的。
  
  其實會出現這種尷尬場面,說起來,蕭楓也有責任,只因這兩日來,蕭楓為了提升那賽馬的等級,順便也想給他們一個靜心思悟的機會,所以根本就沒在旁邊監督他們,且連再次的考察亦是沒有。他到是對這些紈!們信任有加。
  
  但這麼一來,在既少人指點,又自行錯意的情形下,這陣法不被他們搞出個讓人爆肚的笑話,那才會讓人不可思議。倘若讓密宗的祖師們,泉下得知這脫衍於‘藏密蓮花法輪陣’的‘天馬行空陣’被紈!們使得這等模樣,只恐會立刻現出法身,一個個的把他們電亟雷轟,刀山火海,再加摳心挖腸,剝皮拆骨。
  
  此時的瞰台眾人,見得紈!們的呆傻窘相,亦不由忍俊不禁的當堂轟然大笑。他們對這‘天馬行空陣’的原理,自然是曉之寥寥,是以只當是天馬眾人,故意為之,一時間,竟覺得這些小男生們,委實是可愛無比,在這麼嚴肅的武鬥賽中,竟而會想出這般滑稽之事,來幽眾人一默。
  
  蕭宇和薑婉芝是苦笑而視,為自己兒子的這種幽默,那是無奈到了極處;夢瑤與佩佩,卻是嬌笑不斷,相擁而樂,她們亦只道是蕭楓預作的場面,其目的,亦就是為了想搏自己一笑。古人有烽火千裏,僅為佳人顏開;如今也有天馬淫陣,獻寶萬人;這時的兩位美女,對蕭楓的這個癡情之舉,倒亦感動頗深。
  
  兩女的心思,蕭楓當然不知,可倘若知道的話,只怕他會啼笑皆非,謂然長歎,這還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一時間,原本肅殺陣陣的武鬥場,卻亦平添了些許笑意。

第四卷 蒼龍入海 7章 聖節狂歡(10)

一時間,原本肅殺陣陣的武鬥場,卻亦平添了些許笑意。
  
  可是時下的天翼人員,卻非是這般想法,直覺得眼前的一切荒唐,實是天馬的紈!們小覷自己的舉止,故而新仇舊恨,累積迭加,讓他們在暴喝連連中,結陣而上,氣勢洶洶,面相猙獰。每個人都抱著今日定要把這天馬揍得變殘馬的惡毒想法。
  
  天馬的紈!們原先仍有些發怔,實在是那突如其來的尷尬,教這些心理正常的小男生們一時卻亦難以接受。待見得天翼的人已然狂嘶怒吼的沖將上來,那便亦容不得他們多想了。倉促間,急忙合力抵禦。但是由於適才的發噱場面,他們是心寒怯怯的再也不敢布出那‘天馬行空陣’了。
  
  可是憑他們原先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基本武學功底,又如何是這些夏練三伏,冬練九九的虎狼之輩的對手。是以這對戰的場面,不言而喻,自是一面倒的景象。天翼人的手法,那是大開大合,威猛絕倫,對於天馬道館,他們是恨之甚深,再加上老大的意思,又擺在眼前,故而出手間,更是毫無容情之舉。
  
  要知道,這天翼道館的幾個武學教官,均是鄭志明央他父親,從警備區的搏戰精英裏挑選出來。所以這天翼的武學招式,講究的便是實用,無巧,但求一擊即中。若非是幾個教官生怕教會他們太過狠辣的手段,而闖出禍來涉及到鄭志明。只怕眼下的天馬眾人,早就讓他們三下五去二的盡數毀於當場。
  
  面對這般激烈凶狠的來勢,天馬隊員的抵禦,卻是小心翼翼,思量再三,只因他們生怕,適才的那種尷尬場面,會再次的出現。可他們越是害怕眾人的哄笑,手腳間,便越是漏洞百出,慌亂不堪。原本就是力有不逮,再加上現在的顧慮重重。一時之間,天馬的參賽之人,竟是大有一觸擊潰的危局。
  
  蕭楓瞧到這裏,實是心傷無比,尋思到:這些家夥,平常讓他們練陣、練陣再練陣,可待到正式比鬥時,卻是盡數忘懷,毫無所為。唉,莫非是我心思有限,力不能及,當真是難以教他們吐氣揚眉,同心同德?思至此,臉上的失落,登時流露無遺。
  
  就在蕭楓暗自思量之際,場上的局勢已是危存旦夕。只見天翼的出賽人員,勢如破竹,無人能擋。在天馬的陣營裏,數蕩數決,見臂折臂,遇腿斷腿,甚至有人在血氣噴發下,更是大有置人非命的行為。武鬥裁判望見這種慘厲的場面,頓時口哨急吹,呼喝暫停。
  
  可是天翼的人在出場前已然得到鄭志明的示意,眼下這局面,若非是由他來喊止,那麼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的猛幹下去。況且能有機會痛毆這幫淫蕩紈!,實亦令他們感覺頗爽。鄭志明在旁是瞧得眉飛色舞,洋洋自得,對於時下這可喜的局勢,他是如飲醇酒,似狎美人,心中的得意舒暢,委實到了空前絕後的地步。
  
  而瞰台上的觀眾,卻是鴉雀無聲,靜默哀然,瞧著天馬男生們的慘呼悲喚,輾轉疼痛,他們亦是不忍之極,只望這比鬥快快的結束,也好讓這些逗人的小男生們早點得到救治。對於天翼的不聽勸阻,他們也是怒上心頭,恨之入骨,直覺得人家已是這麼慘了,你們卻仍要除而後快,這般不同情理的野蠻行為,實讓他們對天翼的形象大壞。
  
  薑婉芝是緊緊的抓住蕭宇的手臂,俏美的容顏上,那種對天馬眾人的憐惜,心疼的神色,使得蕭宇即便是被她抓得甚痛,卻亦不忍阻止,只能以默忍傷痛,來解慰愛妻的萬千愁緒。
  
  佩佩和夢瑤,是呆怔無比,沒想到一直坐在自己邊上的這些陽光男生,竟會有這般殘忍嗜血的一面,對著這些已無抵抗力的對手,仍是那麼出手狠辣,決不留情。
  
  望著這令人窒息的比鬥慘象,天馬的擁護者們更是暗自著急,均都齊齊注視著蕭楓,直盼他能快些阻止。而那些看見親人受傷的道館親友們也是驚呼出聲,神色駭怔。
  
  這時,數萬觀眾忽然不約而同的全體站起,大聲的怒喝道:“住手,住手……”
  
  彌漫場館的喊聲,頓時驚醒了兀自出手不息的天翼隊員,也驚醒了仍處思量中的蕭楓,與此同時,更驚醒了一直無力還手的天馬眾人。
  
  面對數萬人的叱責,天翼隊員是羞愧於心,俱自默然呆立,只盼鄭志明快些出來替他們解圍除困。望見那血流漂杵的蕭楓,本待也有自行阻止的想法,可見到天翼隊員,既已停手,那他亦只能靜觀其變。不過他即忙喚身邊的未出場人員,快些叫醫生來,先治療場上的滿地傷員要緊。
  
  誰知,就在這眾人以為,天馬道館必將淘汰之時。萬大通霍地在滿地傷軀中巍然站起,發出了聲聲的怒吼,咆哮中,雙眼通紅,面形猙獰,那種不屈的吼聲,數萬人全都一聞便知。要說賽馬場上的萬大通好似一只冬眠初醒的狗熊,那麼眼下的萬大通,卻仿佛一只擇人欲噬的暴熊。
  
  出於對老大的信任,再加上適才的慘痛事件,此時的萬大通早已顧不上什麼尷尬,什麼難堪。心中惟有的信念,便是要振作,要複仇,要讓眼下這數萬人都曉得,從天馬道館出來的人,可不是什麼孬種,更不是隨人就捏的軟柿子。
  
  怒吼方息,但聞他,又是朝著仍在地上輾轉呼號的眾人大喝道:“站起來,象個男子漢的給我站起來!難道你們不想證明自己了嗎?不想揚眉吐氣了嗎?不想讓大家知道你們的實力了嗎?假如還想的話,就給我站起來!”

第四卷 蒼龍入海 7章 聖節狂歡(11)

聽著萬大通那出自肺腑,椎心泣血般的的呼喊,望著他那顫顫巍巍,卻又讓人感覺傲然屹立的身影,數十個裙屐少年,頓時心中一熱,氣蕩胸懷。痛定思痛中,他們想起了老大的諄諄告誡,又想起了自己的雄心壯志,一時間,這些原本氣息奄奄,哀嚎不止的小男生們,臉上泛出了異樣的光芒,學著萬大通的模樣,也是在顫抖中立起了身軀。
  
  望著夥伴們的艱難舉動,萬大通流下了激動而傷心的熱淚,雖說嗓音哽咽,卻又勢同雷霆般的說道:“兄弟們,今日我們替老大丟臉了,也替道館抹黑了,可是我們還有機會,你們想把握它嗎?你們想尋回自己的榮譽嗎?”
  
  “想──”響遏行雲般的回答,毫無半絲的猶豫。
  
  “好,那我們現在就布陣。”萬大通豪氣萬丈的喊道。
  
  “天馬行空,誰能相抗!”數十個小男生,在裂石穿天的壯喝中,布起了‘天馬行空陣’。
  
  瞧著時下這感人的場面,場館裏的數萬觀眾,實是百感交集,為之惻然。他們亦是萬萬沒有料到,在這些小男生們的身上,竟然可以看到那種靴刀誓死,百折不撓的勇士精神。
  
  與此同時,這些少年們的父母,適才是痛斷肝腸,心疼無比,如今卻是心懷大慰,看著自己的孩子從一顆幼苗,忽成參天。此中的欣喜,當真是無法自言,只是內心的憂慮,卻亦更多。
  
  這時的‘天馬行空陣’已然是不同於剛才的那般氣象,雖然依舊是相偎相依,但是在眾人的眼裏,這些小男生們卻仿佛是那些勇不畏死,背水一戰的慷慨義士,他們在互相扶持,他們在互相激勵。蕭楓望著這些小兄弟們,也是感慨萬千。
  
  就在這萬人皆感的時候,只有鄭志明,並不識相的仍在叫囂:“怎麼?你們天馬道館還不認輸,難道還想扳本不成?你們就這麼不怕死麼?你們應該知道的,這是違規,懂嗎?按照武鬥賽的章程,你們已經算是被淘汰了。”
  
  他這話語到是不錯,可是他的叫囂,不但沒人出來為他主持公道,反而是換來了數萬人的同時鄙夷。此刻的汪玄才,也是大感羞與為伍,在滿臉的冷汗中,偷偷的溜回了自家的陣營。
  
  瞧著天馬道館,似是得到了全場數萬人的無言支持,鄭志明是暗自惱怒,心下賭咒道:哼,既然你們想尋死,那我就成全你們。這次定要把你們揍得痛心入骨,癱如爛泥,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再與我鄭志明作對。
  
  想到這,當下向著那些仍在呆怔中的天翼隊員道:“既然他們想找死,你們就繼續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記住,我不想再有第三次了!”
  
  此話一說,他的狠毒用意,已是昭然若揭,先不說其他人的驚駭悚聞,即便是天翼道館的人,初聽之下,也是不寒而栗。
  
  直覺得自家的老大,委實心狠手辣,毒如蛇蠍之極。縱然他天馬之人,再是如何的得罪於你,可也不至於非要到這拼生搏死的地步吧?一時間,鄭志明的狹小器量,齷齪心態,俱已被人察視一清。
  
  這時的夢瑤,早已離座而起,先是四下顧盼,隨即便坐到了天馬的陣營裏來。須臾之後,佩佩也隨之而來,她對於大哥,今日的所作所為,也是失望得很。
  
  數萬人望著天馬的不屈景象,止不住的佩服萬分,即便是武鬥裁判,也是暗暗為他們加油,此刻的天馬,委實征服了數萬人的心靈。
  
  天翼之人亦是無法,時下這場面,除非自己當場退出道館,不然,就須得照著鄭志明的意思來辦。無奈下,他們只得重新上陣,再作比鬥。可是在細細端詳後,卻是大吃一驚。
  
  但見此刻的天馬眾人,已非是原先的猥瑣,雖然個個力竭,人人氣喘;可他們在詭異的陣勢籠罩下,卻給人一種泥塑金剛般的威嚴,一時間,也尋不到薄弱的下手空隙。
  
  雖然不想再下辣手,可若是此趟上陣,萬一輸給了適才還隨意欺淩,予取予求的敗將之手,卻亦無顏得緊。故而他們重振戰意,精神大漲,互相以眼示意後,隨即繞著那瞧之不透,觀之不明的異陣,遊走不已。
  
  須知這天馬眾人,經三日來的操練,又加上蕭楓的悉心傳授,縱然是陣法被他們搞成了個四不象,但是本身的功底,實已增進頗多。適才潰敗的原因,一是他們出於怕羞,束手束腳;二是戰意的低落,內心的忌憚,是故才會兵敗如山倒。
  
  而這時的天馬眾人,早已拋棄了適才的畏首畏尾,心神間的意氣風發,使得那‘天馬行空陣’的循環往複,無意中被他們運用的如同日月交替,江河入海。隨著整個陣法的漸入佳境,來回行去間,更是不留片絲的雪泥鴻爪。

第四卷 蒼龍入海 7章 聖節狂歡(12)

如此一來,天翼之人的進攻,頓感疲於奔命,無處著力,直覺得眼前這些本是朽木糞牆似的人兒,何時竟變得這麼厲害。他們原想大舉揮師,可對方卻堅壁清野,他們想尋瑕伺隙中待機出手,可對方卻行雲流水的遊刃有余。但覺這奇異的陣法,當真是刀砍不入,針刺不進;渾際無涯中卻是充滿了薰天赫地般的無限威勢。
  
  此刻的天馬眾人,亦覺得這‘天馬行空陣’果然行之有效,原先是無法抵禦的對手,時下卻是被自己耍得團團亂轉。心中的興奮,使他們忘卻了肉身的疼痛。與此同時,陣法的威力,也是被他們,推向了更高的程度。
  
  不過眼下,他們真有些悔不當初,悔得是剛才的比鬥,為何自己怕羞的不敢擺出陣法。不然,自己也決不會受到那般的折磨和痛苦。又想到自己的改是成非,不能學以致用,以至辜負了老大的盈切期望,便更是痛心疾首得很。
  
  全場的觀眾,原先也當天馬眾人,至多是盡盡人事而已,誰知眼下的場面,卻是這般的戲劇化。瞬息萬變中,天馬眾人是余勇可賈,作作有芒,面對著天翼之人,狂若潮水般的進攻,竟也處之泰然,安之若素。
  
  而天翼之人,卻是如同那滿場的耗子,無頭無緒的滴溜亂轉。想進攻吧,可天馬眾人就變似一只烏龜,讓他們擊不破,砍不碎;若想後退,天馬眾人,卻又成了一只刺蝟,順勢而上的就把他們刺的哭爹喊娘。
  
  眼下的場景演繹,實是讓數萬觀眾興奮莫名,喜到極點。直覺時下的天馬眾人,定然是受到了武聖爺的庇護,不然,豈會發生這般樣的咄咄怪事。
  
  其時,全場的人都被眼前這一幕所驚呆,但感匪夷所思之極。
  
  只有記者們仍秉持著職業的理智和道德,托起手中的鏡頭,朝著天馬的眾人,一個又一個特寫。無論是賽場上的,還是賽場下的,他們都是拍之不厭,一點亦不吝嗇手中的膠卷。今天天馬道館的表現,實在讓他們覺得驚喜意外。
  
  即便眼下這場比賽,僅是複賽,可是其中所蘊涵的武鬥精神,卻是在決賽中,也不定能夠遇見。職業生涯,這麼多年,象今天這麼感人的場面,也是見之少少,如若連今天的事跡,也不去大書特書的話,那還不如回家抱孩子去呢!
  
  是故,此刻的記者們,當真是興高采烈,盡管腦中思緒萬千,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快若閃電,一個個天馬的進攻鏡頭,俱被他們攝入自己的鏡頭。心下也均在思量:自己手中的這個素材,實在是太經典,太酷斃了。相信明日那些看見新聞報道的市民們,一定會追著報紙買的,到時銷量上去了,自己的名聲,豈非也是大大的響亮。
  
  出於各自的功利心思,再加上他們本身,也被天馬道館的這些小男生們所感染,相信明日的報紙上,一定是對天馬道館,歌功頌德,贊揚如海。
  
  這時,胡匡庸突然走到蕭楓身邊低聲說道:“少爺,賭馬賽的贏利,已經出來了。”
  
  “哦,多少啊?”蕭楓雙目並未回視,仍是緊盯著場上的比鬥,心不在焉的隨口問道。
  
  “一億五千萬!”
  
  “啊!什麼?你再說一遍!”蕭楓不敢置信的回首問道。對於這個數字,當真是令他始料不及。要知道這些時日來,他對眼前的一些日常知識,已然了解甚多,特別是錢的概念,在慈善宴會上,他更是影象極深。
  
  這一億五千萬是多少啊!他還真清楚得很,就憑這些錢,相信就能挽救三成的鬧災災民。可以讓他們吃得飽,穿得暖,並且還能在災後,幫他們重新建立起一個安居的天地。誰知,現在不過是一場賭馬的贏利,就能獲得這麼多錢財,這如何不讓他驚訝駭然。
  
  胡匡庸見到蕭楓訝異的神色,也是暗笑心頭,當即笑著道:“少爺,其實這贏利,我們亦算是來之幸運。只因這馬賽開始時,看好我們道館的人,委實是少之又少,可以說簡直沒有。即便是有,那也不是看好我們,而是看在了高賠率的份上,才下了幾十元的注。”
  
  說到這,胡匡庸頓了下,接著又道:“當時買我們勝出的賠率,是1比1000。我替少爺你下了二十萬的注。所以在大通勝出後,我們才會贏利這麼多。經過了各種稅務的洗禮,現在還足足多了一億五千萬。”
  
  蕭楓聽到這番有條有理的解說後,方才有些相信,當下說道:“沒想到我們道館的壞名聲,竟然會有這麼出人意料的收獲。呵呵,還真是幸運啊!不過,以後恐怕是沒這種機會了。”言下之意,頗有還想再幹一番的想法。
  
  胡匡庸聽著蕭楓的語氣,不禁更是失笑,當下接道:“是啊,就憑道館今天的表現,那種實力,那種堅韌,相信以後再亦沒人會小看他們了。”胡匡庸為這些小男生們的成功,亦是欣慰無比。故而話語裏,那種贊揚,是誰都聽得出來的。
  
  蕭楓微笑著說道:“但願他們能堅持住,能一如既往的保持下去,那樣,才真的讓人高興呢!”對於自己勸人為善的巨大成就,蕭楓也是軒軒自得。

第四卷 蒼龍入海 7章 聖節狂歡(13)

“哦,對了,少爺,你看這馬賽的贏利,是否全部捐獻出去,還是留下些?”胡匡庸,原本也沒料到這賭馬,竟而贏了一筆這麼龐大的巨款。所以,一時他也不敢照著前面的說法,把這錢一下子捐獻出去。是故才會跑來問一下蕭楓的意思。
  
  蕭楓沈吟些許,說道:“捐吧,全都捐出去,能多出一點力,那就多出一點力。看看電視裏的那些災民,還真是苦不堪言,反正這些錢,也等如是從天而降,既然是老天爺賜的,那便替老天爺再賞給他的子民就是!”
  
  這般視錢財如糞土的澹泊風度,頓時讓胡匡庸油然生敬,心忖:薑大將軍的外孫就是非同一般,本來的紈!公子,在幡然悔悟後,竟會有這麼意外的巨變,看來這龍生龍的說法,確實有它的道理。
  
  就在兩人切切私語時,場上的比鬥局勢,已然完全由天馬道館掌握了主動。
  
  天馬的整個陣勢,在蔚藍螢光的照耀下,天傾地覆般的,正緩緩凝結成一朵聖潔的蓮花。這種感覺,仿佛是從春江碧水中冉冉升起,斂容聚蕊,粉薄白暮。恍惚中,蓮花的葉瓣上,似還滾動著猶如驪珠的露水,漫地搖蕩。隨著陣勢的散開,哪蓮花,也是愈益的巨大。便似要在場館裏開放,花翼粲然,香氣氛彌。
  
  而且更為奇妙的景象,漸漸的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哪蓮花就似要吸盡周圍的所有能源,白蘭強加的電火在蓮花與場館的頂蓬間,漾成一片。原先熾烈的燈芒,隨著電流的稀少,忽明忽暗,如此一來,哪蓮花,氤氳繚繞中也就更添迷幻。
  
  望著眼前的異象,天翼之人除了驚歎世事的無常,也就是感歎風水的多變。自己的進攻,完全是牛入泥海,毫無反應;這種撼山、山不動,舀海、海不幹的無奈,實應為此吐血。不但如此,天馬的陣勢,卻是愈用愈熟。運轉變換間,忽散忽聚,忽進忽退;時而全線壓上,恍如海嘯奔襲,無可阻擋;時而散開如花,仿佛宇宙星辰,無處不在。
  
  那種被人予取予求的滋味,使得他們俱自無心求勝,只盼著能有個體面的收場。
  
  對於這個結果,鄭志明是無地自容,恨極欲瘋,直覺得時下的氛圍,實是他一生中最為尷尬,最為難堪的時候。他望了望主席台上閉目端坐的父親,又瞧了瞧躲得自己遠遠的汪玄才,繼而打量了下在天馬陣營裏俏笑吟吟,低聲喁語的佩佩和夢瑤。
  
  這種無依無助、眾叛親離的感覺,使得鄭志明的心理,產生了嚴重的扭曲。不自禁的忖道:好,好得很,你們一個個俱都棄我而去,一個個俱都想著高攀蕭家,難道我會讓你們如意嗎?哼,總有那麼一天,我會把我今天所受到的屈辱,百倍於還給你們。讓你們知道,拋棄我,背叛我的下場,是你們永遠也承受不了的。
  
  極度狹隘的心態,業已扭曲的心理,使得他竟連自己的父親和小妹,也恨上心頭。
  
  正當雙方戰局即將分曉之時,蕭楓隱隱然感到數股令人寒骨的黑暗氣息,布滿了整個場館的四周。而且這種感受很玄妙。黑暗氣息,先是引起了,前些時日剛吸收入身的聖杯力量的搏動,繼而才被自身的靈力和神識察覺到。
  
  而且他還覺得,這數股氣息中所蘊涵的黑暗力量,極為龐大,且自己還熟矜得很,總覺得這種力量形態,好似在那裏遇到過。靈光閃現下,頓時憶起,原來這黑暗的氣息,在撒爾和拉旦的身上瞧到過;在阿爾卑斯山時,哪些魔黨血族的身上,也感覺到過。
  
  不禁暗想,難道這些血族想來圖謀不軌?或是想來尋自己報仇?可他們又是從那裏知道,自己就是千年前的蕭楓呢?又想到,若非自己前日有幸得了那聖杯,只怕自己時下將毫無抵禦之力。
  
  這時,兩個道館,已然決出了勝負。天翼的人,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正等著鄭志明的訓斥,而天馬的人卻是歡聲雷動,興高采烈。數十個人徑直向蕭楓沖來,准備與老大好好的慶祝一番。
  
  與此同時,最令蕭楓心驚的事發生了。但覺那數股氣息在靜伏片刻後,瞧得眾人歡娛,驟然各自散開,分成五道沖勢,趁著混亂,直向著主席台的方向奔襲而來。
  
  一道氣息沖向天翼陣營,一道氣息沖天馬而來,一道極為狂暴的氣息,則挾著狠毒的氣勢,直奔主席台上的眾人。而另兩道氣息,卻是悠悠飄飄的忽然在途中消逝的無影無蹤。
  
  如此一來,蕭楓更是驚惶失措,畢竟自己再是如何的神通廣大,可亦不能在瞬息間化身千萬吧!微一沈吟,不容多想,還未待天馬之人,跑至他身邊,就猛的從座上彈起,恍如一道光箭,直直的迎向了那道直奔天馬陣營而來的黑暗氣息。
  
  他是想,反正敵勢眾多,自己又不能化身千萬,那麼亦就只能滅一個算一個了。主席台上的父母,自是保鏢眾多,想來敵人一時間,也不易對他們造成什麼傷害。可自己眼下就不同了,先不說夢瑤手無縛雞,即便是眾多的紈!們也是力微量輕,倘若自己不先把沖向這裏的黑暗氣息除掉,興許到時,自己不定會遺恨終身。
  
  心念及此,去勢更急,那仿如光箭般的身軀,在空氣的激烈摩擦中,泛出了鮮豔奪目的熾光。

第四卷 蒼龍入海 7章 聖節狂歡(14)

天馬眾人呆呆的望著自己的老大,禁不住的揉拭雙目,這種恍如夢中的感覺,當真是不可思議之極。均自思量,莫非老大是太興奮了,還是他看我們露臉了,所以他也想騷包下。
  
  此刻,在熾光的照耀下,須臾間,半空中即顯出了一個烏黑的人影。泛紅的雙目,透出了嗜血的天性和猙獰的目的。蕭楓不遑多看,右手猛自揮出,毫不容情的發出一道無形劍罡,壯氣森森的疾射過去。
  
  前世的悲離哀別,他是再也不想在今世裏遇到。是故,面對這些妄想傷害自己親友的敵人,他自是痛恨入骨。而他又為何不用道術,卻用劍罡。只因道術的外表較為華麗,倘若時下使出,先不說過分的驚世駭俗,就是要默誦道訣真言,只怕在時間上,也是不及。
  
  但觀那道劍罡,無聲無息,無影無形,在虛空裏恍如切水分腐,劃劈而過,那人影登時毫無阻滯的被一劈為二。詭異的就是,隨著屍身的分離,竟無片絲的血跡流出。便如一個無生命的傀儡,‘噗!’一聲跌墜落地。分裂成兩半的容顏上,仍是布滿了難以置信的駭色。
  
  隨著劍罡的射出,蕭楓猛的滯空而立。
  
  此刻的道館眾人,早已是駭然無比,懼悚萬分,沒想到老大的騰空躍起,竟是為了要殺人,而且是殺個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醜東西。張大的嘴,流下了涎水都不自知,激大的眼眶,黑珠都似將要掉落下來。
  
  在滅了一人後,蕭楓本想立即返身撲向主席台,誰知片刻間,原先兩道湮蹤沒影的氣息,驟然在天馬陣營的左側,裂空破出。陰風颼颼的直向天馬眾人襲弒過去,其勢之猛,大有你蕭楓再不回頭,那我們便把你的手下,殺個精光的意味。
  
  如此一來,蕭楓陡然大驚失色,此刻也顧不得什麼驚世駭俗了。在萬般不能的情形下,運足了今世全身的勁力,在完全違背了物體運行的定律後,好似在前方被人猛然推了一下,驟然從滯空的狀態,激射而回,且還是倒退。
  
  仿如神龍般的身影,在虛空裏忽隱忽現。待到敵人近處時,又是波譎雲詭似的一個沈身翻側,渾身且暴射出數道金芒劍罡,交織纏繞下,恍如驚濤駭浪般的破空罩去。
  
  須知蕭楓此時的境界,已不局限於《太陰悟真篇》內所記載的至陰心訣,而是已然陰陽交融,渾沌一片。故而他此刻發出的劍罡當真是要柔就柔,要剛就剛,隨心所欲,隨意而發。
  
  兩道黑暗氣息的本意,其實是想圍魏救趙,順便是聲東擊西。只因今日之事,幹系甚為重大。他們此行,實也是志在必得,倘若事敗,那便也無顏回去了。故而他們兩人在另三道黑暗氣息,直奔目標時,他們仍是藏蹤湮跡,以待時機。
  
  就是生怕這華夏國內藏龍臥虎,高人輩出。到時萬一有‘某人’想多管閑事,那麼他們兩人的目的。就是阻擾這個所謂的‘某人’片刻時間,待親王,事成後,他們亦就可以功成身退。怎料這天下事,還當真是好得不靈,壞得靈,你愈是怕什麼,可它就愈是要來。
  
  行動剛開始,就遇到一個多管閑事的年輕人,直奔都什伯爵而去。兩人瞧著年輕人的來處,心知這周圍之人即便不全是他的親友,那必亦差之不多。是以他們兩人,亦不去阻攔蕭楓,或是去相助都什伯爵,而是按著計劃,徑直沖向對方的大本營,看你到底回不回來救援。
  
  就在二人自鳴得意時,忽而瞧見都什伯爵,竟是擋不了那年輕人的半招,須臾間,即被對方,劈分為二。這麼一來,二人的驚悚頓時到了極處。只因他們的力量,比之都什,亦僅稍勝半絲,那麼相應的,若是年輕人要對付自己,豈非至多亦就一招。
  
  思至此,二人的身形已顧上什麼藏蹤湮跡了,惟有的想法,便是親王,快些辦成那件大事,自己的責任沒了,也就可以逃之夭夭了。
  
  可是這想法雖好,但是他們這般以親友的安危來脅制蕭楓,實是犯了他的大忌。當年那痛不欲生的經曆,早已讓他暗自賭咒,日後若有人傷到他親友的一根毫毛,縱然是上天入地,亦誓要追殺到底。故此,還未待二人到至天馬眾人的上空,蕭楓所發的金芒劍罡,已然是銜尾襲至。
  
  二人正值惶惶之際,忽覺身後一股無可匹敵的龐大力量,恰似天外流星,呼嘯而來,內心的驚懼,實已無限。各自心驚膽戰下,均都用出了本身的全力,來抵禦那道平生罕遇的神異攻擊。怎料,他們的黑暗力量,剛始發出,兩相得遇,竟如蚍蜉撼樹,螳臂當車,當即雪融滾燙,作為全無。
  
  與此同時,磅礡劍罡帶起的勁流,就如那海中的暗潮,波濤洶湧,瞬時便把那兩個仍藏僥幸的黑暗之人,象兩塊爛木般的撕裂攪碎,直至片渣不留。這次倒是灑下了漫天的鮮血,可剛觸之空氣,便即融失不見,就如從無有過。
  
  這些事情說來雖長,其實事件的發生卻是電光火石,直至此刻,場上的其他眾人方才察覺,頓時個個驚呼出聲。特別是望見了三個黑暗人物的慘死景象,那種奇詭的場面,更是令他們毛骨悚然。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19:41
修神傳 第四卷 蒼龍入海 8章 武聖顯威(上)

這時,蕭楓雙耳聆聽,夢瑤的無助喊救那是字字入耳,心痛憐惜下,當即飄然而蕩的落於她身側。猿臂一伸,隨即把她摟於懷中,讓她靠在了自己的寬闊肩膀上。
  
  而此刻,另兩個血族之人,已是雙雙得手。一個瞧去,過了而立的金發中年人,手挾著鄭志明,佇留半空,且望去,鷹鼻黃須的竟還是個外國人;另一個年歲較老一些,身著一件歐式的燕尾服,滿頭銀發,膚色奇白,亦是個異族人。他右手捏著托洛夫的脖頸,站在主席台邊的空地上。
  
  口中尚發出‘磔磔磔’的怪笑聲,笑聲停息,當下冰冷的道:“諸位,請靜一靜!靜一靜,能讓我說句話麼?”
  
  眾人慌亂中聽得這話,頓時靜下聲來。
  
  那血族老人滿意的顧掃了下四周,向仍是緊抱著夢瑤,淵停嶽峙的蕭楓說道:“年輕人,是你殺了我的三個手下麼?”他由於適才一心注視著目標人物,故此對屬下如何的橫死,也是知甚廖廖。只是事成後,見到蕭楓從半空緩徐落地,是以才猜想是蕭楓所為。
  
  數萬人的目光,順著老人的話語,亦同時望向了蕭楓。他適才的英勇神武,眾人亦瞧在眼裏,只盼他能再發神威,給這兩個在華夏國土上,肆虐橫行的外國人,一點深刻的教訓。
  
  本來夢瑤突然的被蕭楓一抱,心下的驚惶實已到了極至,只以他是舉止不軌,意圖輕薄,繼而瞧見蕭楓雖然緊摟自己,但並未有甚猥褻的行止,頓時寬下心來。心想道:原來他是關心我啊!害得我以為他想幹什麼呢!
  
  想到這,頓時玉臉通紅,心兒猛跳。依偎在蕭楓的懷裏,雖說有些不願,可眼前的場景,實在太過可怖,如何讓個弱女子看得下去。何況蕭楓的及時撫慰,確實亦讓她心安不已。
  
  眼下數萬人同時望來的目光,瞬時讓夢瑤害羞無比,不禁心忖道:他們雖然不是打量自己,但自己與蕭楓時下的所為,瞧來亦確實曖昧。哎呀,他們別認為我是個……心念及此,她急忙推開蕭楓,脫出了他的摟抱。玉顏上的緋紅更是紅遍香頸,她可不想讓眾人以為她是個行為隨便的女子。
  
  蕭楓正嗅著從夢瑤身上傳來的陣陣馨香味,那種迷人的味道,確實讓他心馳神醉,心跳血沸。可是好景不長的竟而被那外國佬打斷旖思,此中的憤怒,當真是令他直欲暴跳。
  
  故而,他亦是神色不善的說道:“不錯,是我殺的!怎麼?你們來施暴於人,莫非還想讓我們引頸待戮?既然來了,你們也就該有被人誅弒的想法!”
  
  “哈哈──,說得好,年輕人,今日我不想和你多羅嗦,這個仇嘛,日後再算。”那血族老者話音剛落,便想離去。
  
  蕭楓即忙說道:“且慢,即便要走,亦須得留下托洛夫先生,方能讓你離去。”
  
  那外國老者氣極反笑道:“年輕人,不自量力就是你們的通病,一個個夜郎自大的以為自己是無敵勇士。我奉勸你一句,這種事,你還是少插手為妙!不然……哼哼……只怕你後悔莫及。”
  
  這時場館外傳來一個雄渾蒼涼的聲音:“原來魔黨的魯金親王,亦是會奉勸人的!少見,少見。”話音落處,由遠及近。說前兩句時,似還約有百米,可等到那兩個‘少見,少見’時,一個身材魁偉,滿腮蒼髯的華夏男子,已然是屹立在場館中央。
  
  除了蕭楓和外國老者外,其余之人,根本就不曉得這名華夏男子,是如何從外面,避過了數萬人的注視,而突如其來的就出現在了場館的中央。
  
  當魯金看見這名華夏男子後,神色間已沒有適才的那般自信,說道:“魏先生當真是隨得緊,我不過想到貴國來旅遊觀光一番,貴國的政府,亦不須這麼緊張之極吧!難道這就是貴國,所謂的迎賓禮節?或者就是貴國數千年的優良傳統?”
  
  聽到魯金的話後,魏先生反唇相譏:“資料上顯示,魯金先生的的巧言另色,是黑暗世界裏最出色的一個。本來,我還有些不信。現在聽了閣下的自圓其說,魏某是五體頭地。”
  
  魯金汕笑道:“呵呵──貴國的資料,有點過獎了。其實,我這趟來貴國,即便不是為了觀光而來,但也請魏先生相信我的誠意,我們是決不會和貴國政府為敵的。所以也請魏先生能夠體諒我們的處境,盡量不要再妨礙我們的行動。到時,萬一造成了什麼無法彌補的誤會,對於你我雙方來說,這種後果是可怕的。”說到後面,語氣間已是赤裸裸的威脅。
  
  魏先生傲然無懼道:“我魏重嶽活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聽說過,有人到別人家裏作賊時,竟然要主人不聞不問的。這大千世界,還當真是無奇不有。”
  
  “噗嗤──嘻嘻”這時,有些笑神經比較發達之輩,已是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不過隨即忙自捂嘴不響,生怕那黑衣怪老頭,忽然瞧上自己。
  
  魯金眼都沒掃一下,怫然的說道:“魏先生,今天你是打算翻臉了?”
  
  魏重嶽輕描淡寫的道:“既然你們想傷害由主人邀請來的客人,難道作為主人的我,還會與你聚笑言歡?呵呵,魯金先生,你也太小瞧我們華夏人的自尊心了。”
  
  蕭楓本是默默站在一旁,靜觀其變,可見他們二人如多年好友般的徑直在那胡侃亂喧,不由大感不耐,尋思:還是先把父母接到自己身邊,來得要緊,不然這二人的你來我往,還不知要到何時呢?想到這,當即以目示意胡匡庸。
  
  胡匡庸起初已然被蕭楓的神異一幕給震駭,但他畢竟是華夏軍方的精英,片刻後,已有恢複。這時見到蕭楓的眼神,頓時明了於心,當下走到主席台邊,要把老爺和夫人,接下來。
  
  此刻的魯金,亦在暗暗計算:自己的實力,至多和魏重嶽打成平手,雖然還有個伯爵級下屬,可哪個年輕人虎視耽耽的站在一旁。就憑他適才在須臾間滅了三個伯爵,便知他定也非是個好相與的人物。看來今日的事情,是大大的不妙。
  
  待他見到胡匡庸的舉動,又看了下依舊不動聲色的魏重嶽,思忖道:我手上現在有托洛夫在手,其他人我亦管不著。諒你魏重嶽,為了尼古拉司家族的能源投資,想來也不敢拼個魚死網破?由於他有這個想法,是以胡匡庸的整個行動,順利得出乎蕭楓的意料。

第四卷 蒼龍入海 8章 武聖顯威(中)

魏重嶽也在思量:這老鬼功力與自己差相仿佛,萬一待會打鬥起來,這周圍的閑人,卻亦難加照應,倘若釀成個血流漂杵的殘局,即便是除掉了這老鬼,但己方卻亦吃虧得很。直到他見到魯金竟然無視胡匡庸的舉動,頓時竊喜無比,心想,你個老鬼,到也托大,以為有了托洛夫在手,我便不敢動你嘛?哼──等下就會讓你曉得我魏重嶽的厲害。
  
  思至此,昂首顧視,瞧見了一旁意態閑逸的蕭楓。又想:這小子不知是何人,魯金好象對他有點忌憚,莫非他是三組的人?
  
  這時蕭宇和薑婉芝已經隨著胡匡庸,到了蕭楓的身邊,而帶來的一眾虎賁衛,當下也圍住了他們,直如個鐵桶似的密密實實,水泄不透。一家三口,待在護衛圈裏,陡感劫後重逢的悅樂。薑婉芝更是淚殷殷的挽住兒子的手臂,上瞧下瞧,左看右看,生怕兒子有個什麼不為人察覺的傷痕,豈不糟糕。
  
  兒子適才的神威,她自也見到了,可做母親的就是這樣,首先關心的不是兒子為何這麼厲害,注重的卻是兒子有否被人傷到。畢竟兒子都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啊!
  
  蕭宇則是用陌生的眼光打量著兒子,好似在說:你是我兒子嗎?怎麼會這樣──?但他瞧視了半晌後,當下肯定的想到,這不是我兒子,那還會是誰?平常這小子,瞞得我們好苦,還以為蕭家在這一代出了個忤逆不肖。現在,呵呵,還有誰的兒子,能比得上我的?
  
  想到這,朝著仍在察看兒子有否受傷的薑婉芝道:“婉芝,兒子那麼厲害,沒事的。你也停一下吧!搞得我眼前,老是晃啊晃的。”
  
  薑婉芝聽他這麼一說,可就不依了,嬌嗔道:“好啊你,蕭宇,現在是否嫌棄我了,連個晃動都不行?以前你可是總說,最喜歡我出現在你眼前了。”
  
  “噗嗤──”蕭楓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為母親的幽默,大感好笑。
  
  這時,蕭宇尷尬的解釋道。“不敢,不敢,我那裏敢嫌棄夫人,這,這不是一時說錯話了嗎!”他現在確實是懊惱萬分,妻子的性格,他不是不知道,自小在老丈人薑大將軍處,早已是被寵得嬌橫刁蠻,平時到是不顯,可萬一你惹惱了她,那你就有得受了。
  
  “不是說錯!我看是說漏了!哼──”薑婉芝繼續揶揄他。
  
  蕭宇聽了後,再亦不敢接嘴了,只是尷尬的朝著兒子聳了聳肩,一副對妻子煞是無奈的樣子。他知道現在是標准的多說多錯,多做也多錯,惟有以不變應萬變,方是他蕭宇的馭妻妙法。
  
  “好了,媽媽,爸爸肯定不是哪個意思。媽媽這麼美麗動人,爸爸喜歡還不來及呢!又怎會有那種想法!”蕭楓忙自在旁勸解。
  
  “是啊,老婆大人這麼漂亮如昔,我只有自慚形穢的份,那敢嫌棄。”蕭宇聽兒子開口襄助,也連忙加水滅火,先讓愛妻消氣了再說。
  
  薑婉芝也非是一味蠻橫的女人,只是驚懼過甚,想開個玩笑,舒散下心情罷了。見丈夫都已這麼低姿態了,難道自己還要窮追不舍嗎?是故嫣然一笑道:“這次就饒你了。”
  
  夢瑤在旁見得他們一家子,其樂融融的不亦樂乎,不由大感羨慕,一雙美目徑直瞧視著他們的笑容歡顏。
  
  薑婉芝注意到了夢瑤,笑著對她道:“夢瑤啊,今天你也來看小楓道館的比賽了?”邊說邊上前挽住她,一副甚是疼愛的樣子。雖然對夢瑤那日在慈善宴會上的表現,有些怨懟,可是瞧著兒子適才對她的心急表現,便知道兒子是陷入已深,作為母親,那就能幫多少,就幫多少了。
  
  夢瑤遇到薑婉芝的這般熱情,心中亦是感動,說道:“是的,薑阿姨。”再想到自己此來的原先目的,其實是陪鄭佩佩來的,登時又覺慚愧。不過她想到佩佩後,心中一急,連忙四下張望,想看看佩佩是否無恙。
  
  鄭佩佩本亦對蕭楓一往情深,可見到蕭楓只顧夢瑤,不及自己,心中的哀怨,實已到了極處。想她一生名門閨秀,出入之下,阿諛逢迎的男子,不知多少,何曾遭過這般冷遇,在那旁邊,是愈思愈悲,梨花帶雨,那種委屈的神態,縱然是鐵石之人,也是早已軟化。
  
  夢瑤見她如此,已是明白,忙即招呼她進這護衛圈中。佩佩本還有些不願,可待到蕭楓也喚她時,不自禁的失魂落魄般的走了過去。夢瑤見她哀苦,也是憐惜無比,徑直不斷的撫慰她。他人不知佩佩的心思,直當她是擔心父親和大哥,不由俱是暗自佩服她的孝心。
  
  惟有此刻的天馬眾人,當真是揚眉吐氣到了極點。這場武鬥賽,不僅自己得到了勝利,更而瞧見了老大的神威。那種莫可抵擋的威勢,實是震撼住了每一個天馬道館的人。心中的激動和崇拜,使得他們俱是熱烈的注視著蕭楓。心下均想:原來老大這麼猛啊,嘿嘿,他猛了,那麼以後我們豈非也有機會這麼猛了……
  
  這時,蕭宇拉住蕭楓,悄聲道:“小楓啊,這魏先生,是軍方虯龍組的長老,你可知道?”
  
  蕭楓自是曉得父親實是想提醒自己,並不是要詢問自己是否曉得魏先生的來曆。是以感激的道:“謝謝爸爸,我知道了。”
  
  蕭宇微笑道:“傻小子,跟爸爸都這麼客套?”接著望了望魏重嶽,又說道:“古有傳說,有鱗曰蛟龍,有翼曰應龍,有角曰虯龍,這虯龍實是龍種裏最有攻擊力的龍類了。是以這軍方的虯龍組也是我華夏三組裏最狠辣,最不留手的一組。不過你爺爺管轄的蛟龍組,可是最具防禦力的。”
  
  蕭楓聽到這,不禁疑問道:“爸爸,你為何說這些?”
  
  蕭宇正色道:“小楓,往日你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爸爸很欣賞。但是你今日的暴露,同時亦注定了你的平靜歲月,就此不複返了。”
  
  蕭楓聽了這番話,不禁沈吟,心道,莫非自己就真的是個勞碌命麼?
  
  這時,蕭宇又道:“小楓,你知道這所謂的魯金先生,是什麼來曆麼?”
  
  “他應該是血族的吧!”蕭楓說道。
  
  蕭宇贊賞的點了點頭,說道:“原先我對血族的事,亦是將信將疑,即便以前也接觸過些這方面的資料,但畢竟從未親自見過。今日到是讓我開了眼界了。”
  
  說到這,望了望魯金挾持住的托洛夫,又說道:“小楓,看來這魯金今日來的目的,定是為了那個‘死亡聖杯’,聞說血族之人只需得了這聖杯,用一種特殊的祭禮後,他們就可以從此不懼陽光,不再吸血。所以這聖杯對於血族來說,實是幹系甚重!這也是魯金會冒天下之不諱,冒著被我華夏高手誅弒的危險,潛入這裏來抓托洛夫的最大原因。”
  
  歎了一氣後,蕭宇再次說道:“小楓,待下你一定要竭盡全力的營救托洛夫先生,不然,我們華夏,和尼古拉司家族的能源東輸議案,興許就要擱淺。倘若如此的話,尼古拉司家族到是沒什麼損失,而我們華夏就要糟了。”
  
  蕭楓聽到這裏,並未說話,只是重重的點了下頭。蕭宇在旁,欣慰的看著威武非凡的兒子,一種有子如此,父複何求的感覺,瞬時湧上心頭。

第四卷 蒼龍入海 8章 武聖顯威(下)

這時,魯金已是不耐,朝著眾人道:“諸位,請再允許我說明下,我這次到貴國來的目的,不是要和貴國為敵的,只是想和托洛夫先生談樁生意,所以你們盡可寬心好了。”他是想讓眾人勸說魏重嶽,別再和他繼續為敵。
  
  號稱‘軍中煞神’的鄭啟光,霍地從主席台另一角,站了起來,責問道:“魯金先生,閣下口口聲聲說不是來和我國政府為敵的,可是現在你的屬下,卻仍是扣押著我國的公民。這個,你如何解說。”雖然自開場到如今,他對兒子鄭志明的一些所為,也是大為不滿,但畢竟父子連心,瞧著兒子被人挾持,他也並不好受。
  
  魯金雖說不知他的身份,但見他高坐主席台,心知地位定然不低,是以彬彬有禮的道:“閣下,你看魏先生,虎視耽耽的樣子,就知道我們這樣的行為,其實很無奈的。因為我們並不想傷害到諸位,所以,這樣的舉動,也就是自保,順便嘛,談個生意而已。”
  
  魏重嶽忽然厲聲道:“魯金先生,不要再演戲了,你時下的出路,就是立即放了托洛夫先生,不然,只怕你會悔之莫及。”說完後,但見他的須發,無風自舞,飄揚四散,一股傾天蓋地的威勢,剎那間,漫溢數丈。
  
  蕭楓瞧到這裏,不禁暗驚道:這,這竟是全真心法《金關鎖玉訣》。他是全真中人嘛?心中的激動,當真是如潮似海。
  
  “哈哈──我到要看看魏先生,是如何讓我悔之莫及的。”魯金被魏重嶽的話,氣得是狂怒暴燥,一時亦顧不著什麼謹慎從事了。陡見他右手一緊,挾著托洛夫‘呼’的躍起,直沖那蔚藍色頂篷。
  
  隨即便是‘嘩啦啦’的巨響,整個體館上方的蔚藍玻璃頂篷,竟是被他一撞即碎,紛紛墜落。剎那間,漫天星光,映入場館。而魯金,也借著這一躍之功,飛沒天際。
  
  聽到魯金的狠話一說,眾人直以為定有一場大戰爆發,誰知他竟是聲東擊西的忽而鴻飛冥冥,一時間,都感詫異萬分。
  
  與此同時,魏重嶽卻是早已留意到魯金的行動,只因二人你追我趕的實已不下數十次,對於魯金的狡猾奸詐,也是領教多多。見得魯金驟然騰身,他亦忙自順勢追去,恰如彈丸激射,空躍伏跳,在空中劃出一道斜斜的痕跡,也是沒入無盡夜空。
  
  他們兩人到是走了,可場館裏的眾人卻是倒黴了,但見那從天而降的蔚藍玻璃,好似漫天的流星雨,勢重力沈,如被砸中者,必死無疑。
  
  蕭楓見此危機,亦顧不著什麼同門,或是托洛夫了,急忙騰身浮空,雙手繞旋,舞出一個百丈大的‘太極氣旋’。那些破碎的鋼化玻璃,頓時象掉入了大海的旋渦,順勢融入了‘太極氣旋’裏。
  
  隨著‘太極氣旋’的舞動,碎裂玻璃的不斷加入,整個氣旋愈來愈是巨大如峰,從無形到有形,從無色到有色,漸漸的‘太極氣旋’越來越是美妙華麗,蘊涵的那種蔚藍,在星光的照耀下,泛出了妖異而神奇的光輝。
  
  四下躲閃的眾人,此刻已然震撼莫名,呆呆的注視著,眼前這個惟有電影裏才能看見的特技場面。望著蕭楓神武煥發的雄姿,夢瑤的雙眸裏充滿了迷惘,尋思:這家夥這麼厲害,那以後的女孩們,豈非更容易跌入他的情網陷阱。
  
  挾持鄭志明的魯金下屬,瞧見眾人正值呆怔,即想趁此良機,逃之夭夭。誰知他那黑暗氣息不動還好,一動下,頓時引起了蕭楓的注意。蕭楓此時對他們可說是恨之甚深,倘若沒有魯金臨走前搞出那般動靜,自己時下又怎會這般辛苦。而且重要的就是,待會都不知如何跟父母解釋自己的這個模樣。
  
  又見他躡手躡腳的,想從場館的角落處溜走,心想:反正自己的神奇,眾人都已知道,亦不差再多點了。思至此,一道丈長的金色劍罡,驟然呼嘯奔去。恰如一個被人拉長的太陽,泛射出熊熊的烈焰。
  
  那人正自竊喜,以為詭計得逞,突感一道比之光明魔法,還要令他覺得可怕的恐怖力量,直向自己洶洶沖來。急中生智下,隨即把鄭志明拉在身前,妄想憑著人質,救得一條性命。
  
  “啊──!啊──!”數聲驚呼,同時傳入蕭楓的耳際,稍一細辨,便知是鄭家父女的呼聲。
  
  此刻劍罡實已附上了蕭楓的神識,見得那人卑鄙無恥的用鄭志明的身軀來抵擋自己的劍罡,即忙意念閃動,陡見那劍罡仿如個聽話的孩子似的,當即戛然而止,佇留空中。只是劍罡的攝人威力,依舊是吞吐不定,曲曲伸伸。
  
  望著這駭人的一幕,鄭光啟差點昏厥了過去,但見兒子沒事,隨即欣喜若狂。幸好他是軍人出身,不然尋常人曆此大喜大悲,早已站立不住。鄭佩佩就是如此,還未瞧見結果,便已當場昏倒在了夢瑤的懷裏。雖說大哥行事不檢,但畢竟兄妹情深,教她如何看得下去。
  
  蕭楓朝那血族伯爵沈聲說道:“放下人質,你才能走!”口裏說著話,但手上的‘太極氣旋’,依然是流轉不息,剛柔圓融,不過那從天而降的破碎玻璃,亦是愈發的少了。
  
  瞧著蕭楓懸浮虛空的赫赫神威,血族之人實已心膽俱裂,那敢提什麼反對意見,當即顫聲道:“好,好,我馬上,馬上放,但你不能耍詐。”
  
  “笑話,我蕭楓會來詐你?”蕭楓對他的疑神疑鬼,頗感不耐,是以極是輕蔑的諷刺道。
  
  那人一聽,頓時舒了口長氣,當下把鄭志明,象個爛布包似的摔向了蕭楓,隨即返身後躍,穿出了場館。
  
  眾人見得鄭志明飛向蕭楓時,卻是毫不擔心,只因憑蕭楓的本事,豈會接不住。可他們卻沒想到,時下的蕭楓如何騰出手來接住鄭志明。
  
  蕭楓剛才的那道劍罡,也是憑著‘太陰劍罡’的特性,才得以發出。現在為了不讓那些蔚藍玻璃砸到眾人,他實已用盡了全力,難道讓他發股劍罡去接嗎?
  
  是以只聽得他大喝了一聲:“快接啊──!”可他的這般喊法,誰人能反應得過來。
  
  就見鄭志明一個高高的拋物線後,隨即重重的跌落在地。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19:42
第五卷 遊龍戲鳳 第一章 時局紛亂(上)

警笛聲處響起,由遠及近。須臾後,S市的特種警察已經到了場館。這時的蕭楓業已把哪些破碎的蔚藍玻璃,聚攏在場館的一側。鄭啟光老淚縱橫的抱著兒子,正在喚他醒來。
  
  鄭志明其實摔得並不重,只是一下著地後,有些太猛,自身的保護系統運作下,使他暈了過去。片刻的休息,很快的便醒了過來。醒過來的鄭志明,心中並無半絲感激蕭楓的心意,反而認為他是故意的讓自己摔跌落地,出了這麼一個天大的醜。是以注視蕭楓的目光裏,那種狠毒和痛恨,明眼人是一清二楚。
  
  憑蕭宇的老辣,自然是瞧在眼裏,可他卻亦無能為力,難道時下趁此機會,滅了這弭患?答案當然是不能,先不說現在鄭光耀就在這裏,單是憑著自己與鄭光耀的交情,亦不能就用個莫須有的罪名,除掉他的唯一血肉。
  
  記者和警察,是一樣的忙碌,警察忙著清理現場,查勘線索,詢問目擊者;記者們卻是鏡頭猛閃,訪問幸存者的感想,並且大有把蕭楓立即解剖的預想性。
  
  這種場面,蕭楓可是從未遇過,只能支支唔晤的繼續大使‘太極大法’。薑婉芝見得兒子這麼辛苦,自然大為不忍,連忙推著蕭宇上前解圍。
  
  蕭大市長對付這種場面,可是極有經驗,三言兩語的庖丁解牛,就把記者們迷糊的一楞一楞的。大說什麼國家機要,軍事秘密,若有泄露者,便是判國,判黨的罪行。如此一來,記者們可就不敢再追問了,畢竟新聞如何重要,職責如何重大,可是這國家的重要性卻是淩駕一切的。
  
  看著父親的侃侃而談,蕭楓頓時仰慕萬分,心想,這如今的社會,武功再強,不定會有多大的作用,而父親的這種侃暈他人的本領,到是無往不利,所向披靡。日後,自己得學著點。
  
  只因在場的人物,俱是S市裏的風雲大亨,是故,警察的工作進度,也是迅速的快若閃電,那有平時的磨磨蹭蹭。半小時的聊話時間,警察已經開始了掃尾工作。有個職責心極重的小警察,跑到帶隊的警司身邊問道:“隊長,需不需要帶些人回局裏錄一下口供?”
  
  帶隊的警司望了望蕭宇和鄭啟光,向那小警察斥罵道:“錄什麼口供,先把受傷者送醫院再說!你怎麼幹活的?”小警察無辜的瞧了下隊長,隨即灰溜溜的跑開。
  
  帶隊的警司,望著那小警察的背影,一個勁的猛自暗罵道,這他娘的現場人物,都是大的讓我顫抖的家夥,我能傳他們回警局問話麼?假若這樣做了,豈不是在自要棺材睡?媽的……這個傻X。
  
  出了這麼個大事,作為市長的蕭宇自亦不能馬上回家,於是便命虎賁衛護著薑婉芝和蕭楓先行。蕭楓當然不依,畢竟對方的實力,可不是普通人就能免禍的。為了父親的安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自行離開的。
  
  蕭宇無奈下,只得喚一部分虎賁衛護送薑婉芝,另一部分則護送未來的兒媳夢瑤回家。對於兒子的執著,他雖然表面上顯得很責怪,可內心卻是欣慰之極,畢竟這是兒子的一番孝心,在和妻子相視而笑後,這番安排亦就此落實下去了。
  
  其他的一些重要人物,則有警察組織人手,護送他們各自回家安息。另外的一些無關緊要的,亦就只能讓他們自生自滅了。畢竟警察的人手,亦是有限得很。
  
  可是血族的蹤跡,又怎是尋常警察就能探詢到的,是以忙碌了大半晚,案件的進程,仍無多大的變化。
  
           ※       ※       ※
  
  武聖節的翌日
  
  雖然蕭楓仍是處在極端鬱悶中,可他的小兄弟們,卻是恍如掉進了蜜缸裏。
  
  由於蕭宇的預先招呼,所以蕭楓的神奇,沒一家報館敢登載。但是蕭楓的小兄弟們,蕭宇可沒說。是以,從次日的淩晨開始,在S市的大街小巷,廣場立交,無論是哪個角落,只要有媒體的存在,就會有天馬道館的事跡介紹。說他們如何、如何的不屈不撓,又說他們如何、如何的團結友愛。在每張報刊的頭條彩照裏,更是把‘天馬行空陣’的神異一幕大肆渲染。
  
  這些記者們為了顯示自己新聞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最後更是把天馬道館的眾人吹捧到了一個至高無上的地步。說他們是華夏建國以來,最有實力,最有品德,也是一群最英俊瀟灑的男兒郎。並且還鼓吹,需要全國所有的青少年道館,都要向他們學習,以他們作榜樣。如此一來,這天馬道館的英勇事跡,在S市裏可以說是家喻戶曉,在S大裏也是風光之極。
  
  這時那還有人記得他們以往的荒唐劣跡,S大的校長,史玉祥更是把天馬道館作為S大教育的經典模範,甚至要他們逢人就說,沒有S大,就沒有天馬的輝煌,沒有S大,就沒有他們今日的成功。雖然萬大通等人,在說這句話時,著實是惡心無比,可是在史玉祥的淫威下,他們也只能乖乖的照做。
  
  但是隨後的意外驚喜,卻是讓他們心花怒放的不知所在。一個個的小女生們,不管是校外的,還是校內的,俱是一窩蜂的擁到天馬道館,去看看他們的樣子,去聽聽他們的話語。
  
  本來校內的女生,是不想去的,只因以往天馬的名聲委實過臭,可說庖魚之肆就是天馬的代名詞。是以很少有女生向他們正眼瞧過。即便是有,也是在被他們調戲後,需要待下認人時,才不得而為之。可是在看到天馬道館的小男生們,突如其來的受到校外女生的喜歡和寵愛。
  
  一時間,一種肥水決不流外人田的心理,又加上女孩們本身的攀比之心,使得她們亦加入了這個瘋狂的追星運動。她們可不想讓校外的人認為S大的‘漂亮女生’,連本校的男生都抓不住。萬一這種言論,傳了開來,S大的女生們,豈非顏面無存。
  
  如此一來,天馬的每一人,頓時變成了香饃饃一般,走到那裏,那裏就有女生的俏眼勾魂,玉指點額。即便是象萬大通這種醜陋肥胖的人物,也是有女生大拋媚眼。這種美妙的日子,讓他們一個個俱都對老大蕭楓感激不盡。
  
  可他們卻不知道,老大蕭楓眼下的日子,委實是難過得很。第一天,到還好,不過為了應付外人的詢問,也是讓他焦頭爛額。當他剛從學校的別墅裏走到校園時,就有一大群的女生呼擁而上,隨即就把他圍得嚴嚴實實。而且都是些昨日在場館裏觀看表演的女生。
  
  “蕭公子,你怎麼會飛啊?”
  
  “蕭公子,你怎麼會發光啊?”
  
  “蕭公子,你們道館的陣法,怎麼會這麼厲害啊?”
  
  “蕭公子,你,你,你是人嘛?”
  
  當蕭楓聽到最後一句話時,當真是目瞪口呆,震駭萬分,只得其其艾艾的問那個女孩:“你,你看我那裏不象?”
  
  誰知那漂亮的女孩,聽到蕭楓的話後,竟是興奮的道:“蕭公子,你在我眼裏,不管哪一處,都不象人。”
  
  蕭楓大吃一驚下,頓時開始打量起自己,可左看右看,自己都沒什麼不妥啊!
  
  那女孩這時陶醉的道:“你知道嗎?蕭公子,你在我眼裏,就象神……就象一個太陽神!……是那麼的神聖,那麼的光芒四射,我真希望你能象太陽神一樣的照耀著我!”說到這,那女孩已完全沈浸於自己的遐想裏。雙手托著自己的臉頰,微閉的雙眸裏,噴射出了一種炙熱的,讓人心蕩魂飄的迷醉之光。
  
  蕭楓看著她的樣態,陡感渾身哆嗦,毛骨悚然,當即推開人群,轉身逃之夭夭。自此,他是再亦不敢踏進S大了。
  
  望著少爺的這種糗態,胡匡庸等四人,實是心下好笑,忍俊不禁。均自心想,昔日少爺是愁女孩不敢靠近,可現在卻愁得是女孩太多,簡直可以讓他夜夜狂淫,日日歡娛,還是時間不夠用。想到這,各自‘噗嗤──’出聲。
  
  蕭楓疑惑的回頭打量了他們一眼,看著他們那副幸災樂禍的神色,隨即便明了於心,當下笑罵道:“你們可是瞧著少爺尷尬,覺得很興奮?不如以後你們就替我招呼她們好了!”
  
  四人一聽,剎時面色發白,連忙告饒不止,直道以後是再亦不敢背後笑話少爺了。蕭楓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見他們的窘相,方才內心舒貼了些。可他卻是不知,眼下這四人心中實是在說:背後不笑話,最多等你走遠了再笑。倘若這句話,教蕭楓聽了,興許就此當場厥倒。

第五卷 遊龍戲鳳 第一章 時局紛亂(下)

接下來,蕭楓就是應付父母的疑問,這可不能象對付S大女生般的一逃了之,只能乖乖的老老實實的回答他們。於是他便攪盡腦汁的編造謊話,結合自己當年的學藝經曆,似模似樣的對他們說,自小偶遇一老道士傳授,那老道士由於師門有事,便先給了自己一本秘籍後,就飄然遠去了。可是這十幾年來,老道士就再亦沒來過,大概是忘了吧!蕭楓如此的說道。
  
  父母聽他這般一說,亦就不再多問,雖然尚有疑竇,但瞧他吞吞吐吐,頗有難言之癮,亦就算了。畢竟兒子大了,亦需要有些隱私的。第一天就這樣被蕭楓僥幸的躲了過去。正當他暗自慶幸。
  
  第二日的消息,就將他震得呆然怔忪。暗自罵娘的警察們在海邊,發現了尼古拉司家族,族長托洛夫的屍首。而且這屍首,還非常的淒慘。就象是一具木乃伊,被人吸幹了鮮血,渾身的皺起幹裂,比之一棵壞死的千年古樹,也好不了多少。
  
  這驚天的消息,登時傳遍了大江南北,五湖四海。隨即,斯拉夫帝國,又是來電詢問,又是派使訪問,對此案情表示了極大的關注,接著,更是派出了帝國下屬的秘密情報人員,潛入華夏國境,一心要把此命案,調查清楚。即便華夏當局,屢次提出了抗議,可畢竟自己理虧在先,保護不力,致使斯拉夫帝國的首席富翁,理財專家,托洛夫喪命。是以這抗議,自是雷聲大,雨點小。
  
  就此,蕭楓又是無聊的過了數日。可是第五天的消息,那是徹底的驚呆了他。
  
  斯拉夫帝國傳來的最新消息,被押解回家的羅普斯,在得到了父親托洛夫意外身亡的信息後,隨即發動了一場‘政變’,在得到家族中眾多長老的擁護後,一舉登上了尼古拉司家族掌權人的寶座。並且隨後就宣布與華夏國的能源東輸議案,就此擱淺再議。除非他們能即日破案,或者就是蕭家的人再也不是華夏的當權者之一。
  
  他對於那日的宴會恥辱,還是記挂得很。
  
  這種明顯針對蕭家的做法,一時間,頓時引起了國際轟動。先不說當今華夏的國勢,如日中天,威霸東南,單是那巨大的消費市場,亦不是哪個巨型財閥集團願意去得罪的。況且這蕭家,可說是華夏國的三大執權皇家,一歐陽家,二蕭家,三則是趙家。當今天下,又有哪個私人集團,或是某個家族,敢放言要對付這三大家。
  
  要知道,蕭家的掌權人蕭邦,可是足足的掌握了華夏政權二十余年,不說門生弟子滿天下,那亦是手指一動,萬人響應。而且這萬人,俱還是華夏國內名震一方的重要人物。可時下這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掌權人,竟是這般的扯破顏面,要對付蕭家。在眾人眼裏,這尼古拉司家族的新掌權人,實是一個世界性的大草包。
  
  可是隨後的發展,卻是掉破了眾多人的眼睛。先是趙家起而聲討,說道,蕭家屍位素餐這麼多年,不僅沒為華夏民眾帶來福址,而且還不斷添禍加亂。繼而歐陽家,又是發表聲明,為了華夏民眾的生計問題,以及為了華夏共和國和斯拉夫帝國間的友誼,要求蕭邦引咎辭職。
  
  最後更是議會彈劾,民眾示威。蕭家自己的媒體上雖然有些褒揚蕭邦的文章,可是這歐陽家和趙家聯合起來的威力,當真是猶如高當量的核彈爆破。那電視,廣播,報紙,甚至是街邊的廣告,也俱是換成了攻擊蕭邦的言論。又加上數日來的能源價格暴漲,如此一來,民心更是惶惶不已。
  
  一時間,華夏的蕭家,瞬時處於危若旦卵的地步。
  
  這時縱橫政壇數十年的蕭邦,也開始了反擊,他沒有直接去為自己做辯護,或是去解釋什麼。而是命人,把另兩家後人的一些劣跡及惡行,一一的公布於眾,讓民眾們也知道,這十數日來口口聲聲說要鏟鋤奸黨的家族,實亦不是什麼好東西。蕭家的擁躉們,亦是高舉滅奸大旗,把華夏民眾的注意力,瞬時又引向了另兩個家族。
  
  望著兩家後人,那些馨竹難書的荼毒劣跡,華夏的民眾終於憤怒了,他們忘卻了能源問題,忘卻了物價上漲的危機,只要求國家給他們一個交代,那就是會如何處理這幫吸噬民脂民膏的腐爛太子和汙垢公主。民眾的憤怒,促使政局的混亂,政局的混亂,又使得國家的經濟下滑,一連串的蝴蝶效應,讓整個華夏頓時風雨飄搖。
  
  華夏的政權混亂,自然也引起了周遍國家的興奮,由於這數十年來,華夏國的軍事威懾,實是所向無敵。故而他們亦是戰戰栗栗的不敢稍犯華夏之虎須。眼下瞧見華夏高層內亂,他們是巴不得華夏就此一蹶不振,從此萎焉。自己亦就脫離了承顏候色,仰人鼻息的屬國身份。故而他們的下屬間諜,是一撥一撥的潛入華夏,意圖把這水渦是越攪越混,越亂越好。
  
  自然,另兩家也會去搜索蕭楓的罪證,以此來作招架。但是搜索的結果,卻是令他們咬牙不止。只因這些所謂的犯罪和惡行,亦就是些強奸,嫖妓,或是調戲,都是和女色有關。這嫖妓和調戲,先不說了,那強奸,佚近為止,共有三樁,可是這三樁案件,蕭家早就是打點得妥妥當當,平平穩穩。即便時下要翻案,恐怕那受害人亦不願站出來指責蕭家。
  
  再看看自己的後人,罪行是販賣情報,泄露軍機,大肆倒賣科學技術和國有資產,這些罪名,那一件不是要殺頭槍斃的滔天大罪。因此兩相比較下,就顯得蕭家後人的罪行,實是輕若鴻毛,無足輕重。
  
  而且那時的負面元神,委實囂張得很,每次的犯罪記錄,或是惡行檔案,蕭家要他閉口不說,可他倒好,卻是四處宣揚,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勢力和家底。是以他的那些惡行和罪名,S市的民眾是盡所皆知,甚至比蕭宇還了解得多些。故而,縱然現在把他抖露出來,恐怕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只因民眾們,早已是司空見慣,只當笑料而已。
  
  因此他們急令下屬,加緊偵探蕭楓的一切日常舉止,包括他的所有作息和來往,定要做到事無遺漏的完全掌握。
  
  可隨後得來的情報,更是讓他們氣炸胸肺。上面的記載,完全是在褒揚他。先捐助一百萬到災區,隨即又是捐助一億五千萬給災民,最後對他的武力描寫,更令他們發狂發怒,那簡直是把他吹捧到了猶如‘武聖再世’的境界。倘若把這些情報流傳出去,那麼這蕭家的威望,豈非再躍新高。而且,搞不好,這蕭楓不定會被民眾們譽封為萬家生佛。
  
  當然,他們對於這種情報,自然是嗤之以鼻,認為是蕭家的煙幕彈而已。想想就是樁不可能的事,那有一個原先是荒唐暴戾的紈!少爺,竟而突然會變得這般宅心仁厚,敦厚老實,不但再也不犯惡行,而且還如個佛陀再世般的解救眾生。
  
  對於蕭楓武力的描繪,他們更是視為天方夜譚,只因蕭家素來就是文官出身,也沒聽聞過蕭家的祖上,有哪個是威震四方的強絕人物,即便要有,那也是千年之前,或是如今在天界的‘武聖’蕭楓。這個此蕭楓,卻亦非是你蕭家的彼蕭楓。
  
  是以他們對於蕭家窮途末路的拿‘武聖’蕭楓來嚇唬他們,委實是啼笑皆非,直覺得蕭家當真是華夏權力高層的一小醜。至此,針對蕭楓的一切探察行動,兩家亦就放棄了,只是另尋新招再來對付蕭家。

第五卷 遊龍戲鳳 第二章 巧遇同門(下)

時,魏重嶽忽而又正色問道:“蕭公子,那日的三個血族伯爵,是公子親自出手了解的吧?”
  
  蕭楓詫異的道:“魏先生,有何不妥麼?”
  
  “這倒不是,只是那三個血族的首領魯金親王,實是個睚眥必報的人物。那日吃了這天大的虧,以至鎩羽而歸,他是決不甘休的。日後一得空隙,他亦必會前來尋你報複。”魏重嶽擔憂的提醒道。
  
  蕭楓聽他如此一說,登時亦憂心忡忡,忙即詢道:“這可如何是好?他來尋我,倒也不懼,可是家中父母大人,卻是毫無抵禦之力,萬一他……”說到這,他是再亦不敢深索下去。當即神識外放,查勘全府,生怕這魯金親王,時下就在家裏行虐。
  
  此刻的蕭楓由於心中憂急,是以亦顧不著隱藏實力,那熏天赫地的威勢,剎那間驚濤駭浪似的蔓延開來。縱然是魏重嶽,也覺呼吸滯重,行動礙難,這種恍如天神臨凡的強大勢力,委實讓他心下駭然,驚懼不已。
  
  禁不住心忖:這蕭公子眼下的威勢,實與師姑奶奶那日發出的氣勢,差相仿佛。莫非他的修真境界,也到了‘合虛’境界?不然是決不會讓我感到悚懼的,可是憑他這許年齡,又是如何練就的呢?
  
  不提他時下的驚駭,蕭楓用神識遍查了全府後,方才心下微松,當即微笑道:“多謝魏先生來此報信,蕭某感激不盡。只是我想問一句,不知那夜魏先生,追趕魯金,是什麼樣的一種情景?”
  
  待到蕭楓問話時,魏重嶽方覺壓力一松,隨即歎了一氣道:“說來慚愧,那夜我追出不過數裏,便已失了他的蹤影。血族的逃蹤匿跡大法,果然是名不虛傳!”雖然是實話實說,但他怕蕭楓小覷他的實力,故而最後仍是誇贊了下血族的遁逸大法。而那聲歎氣,亦不知是自歎未追上魯金,還是歎息蕭楓年少功深,自己倒是井底觀天。
  
  蕭楓微笑道:“是啊,血族的真實力量,其實弱得很,只是他們影蹤暗藏,精於窺探,若非是勤修神識之人,那亦很難察覺他們的氣息。只是眼下的華夏修真偏執力量的鍛煉,輕視精神的培冶,故而才會任得這幫血族之人在華夏狂虐縱橫,肆無忌憚。”
  
  說完後,他才想起這不是指著和尚說禿驢麼!不禁心下揣揣,倒亦非是懼他魏重嶽,只是人家好心來提醒,卻是被自己枉訓了一頓,想來亦是於心羞愧。
  
  誰知魏重嶽聽他如此一說,不但沒有半絲惱怒,反而大作一禮,甚為誠懇的道:“聽蕭公子一言,魏某當真是心胸廣開,只是本門所授之秘訣,僅亦是強修肉身,勤煉心性,對於這神識的培冶,實也書之不祥。還望公子看在同為華夏修真的面上,以言教我。”蕭楓適才的猛態,當真令他欽仰無比,是以他才如此情摯的求教。
  
  須知這真界,可不比其他,講究什麼論資排輩。修真界,唯一的考究,便是實力,只要你實力夠強,那你便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即便是原先的師傅,倘若在修真的實踐上,不如自己的徒弟,那也只能折節下請的求教徒弟。何況這魏重嶽修真數十年,對於應該如何提高自己的境界,當真是日亦思,夜亦想。眼下聽見蕭楓那另劈奚徑的言論,委實讓他有種頓撥雲霧,終見月明的由衷感覺。
  
  蕭楓自終南拜師,藝成下山,再入蒙古軍營,又征歐洲,最後破碎虛空於崖山。這麼多年來,所遇見的修真人不過有三。一、咯巴大師,二、完顏允恭,三、八思巴,這三人裏,除了咯巴,另兩個俱與他有深仇大恨,自是不會和他談論什麼修真理論,更不會與他互相探討。而咯巴自知圓寂在即,且密宗的修行,與中土的亦是大異其趣,是以那時和蕭楓的討論,也是淺嘗即止,並未深研。是故,蕭楓對中土的修真行情,委實知甚寥寥。
  
  眼下瞧著魏重嶽,突然對自己行此大禮,並且要自己授他修真真訣,頓時心下惶惶,大為不安,忙即說道:“魏先生,切不可如此,你這般待我,教我情何以堪?”
  
  魏重嶽聽蕭楓這麼一說,亦是大為失望,只道是蕭楓不願授他真訣,是以落寞的道:“想來公子瞧我愚鈍,唉,算了,魏某再回山中自行參悟便是。”
  
  蕭楓瞧他那失落的模樣,不禁暗自失笑,說道:“誰說不授你真訣了?只是先生這般恭謹執禮,教小子我怎好意思承受得起。”
  
  魏重嶽聽完這話,頓時喜出望外的急問道:“蕭,蕭公子,願傳授……傳授真訣於我?”說完後,仍是不願置信的盯著蕭楓。只因這得失之間,委實讓他驚喜的如拾仙物。
  
  蕭楓笑道:“這真訣,又非是什麼鎮山神法,自然是要傳便傳。只是剛聽聞先生說要回山參悟,不知先生的師門,是何門何派?”他對魏重嶽身上的《金關鎖玉訣》仍是好奇得很,頗想曉得他是否就是本門今世的嫡傳弟子。
  
  魏重嶽恭謹的回道:“魏某的師門乃是終南山的全真一門,而我正是劉處玄劉真人所創的隨山一門的第10代嫡傳弟子。”
  
  蕭楓聽他這麼一說,陡感喜悅萬分,難得在千年之後,還能遇到個同門,雖然相隔多代,可亦不減他的親近之心。只是自己的來曆,倒亦不能與他講明,先不說這駭人悚聞,便是那說出的後果,也不知是驚天,還是動地,不如謹慎點得好。
  
  正在蕭楓細細詢問魏重嶽,終南山之師門現況時,忽然張管家來報,說道夫人傳見。
  
  蕭楓歉意的說道:“魏先生,家母喚我有事,只能勞煩你稍候了。”
  
  魏重嶽說道:“無妨,無妨,蕭公子家的花園,景色怡人,風清佳幽,正好待我細細觀賞。”
  
  “哈哈,好,那魏先生便慢賞,待我去去就來。”蕭楓笑著說道。
  
  這時的張管家,卻是在納悶不已,心想,這人是什麼時候來拜訪少爺的,我怎的一點都不知道?難道他是翻牆而入,可亦不現實啊!畢竟蕭府禁衛森嚴,保安眾多,眼下竟然讓這麼個大活人進了後花園,那麼這哨衛,豈非形同虛設。想到這,不由向魏重嶽打量了一眼,恰好魏重嶽也正朝他頷首微笑,於是他便亦微笑回禮。
  
  他不知道,能得到魏重嶽的頷首微笑,是一樁多麼難的事,先不說魏重嶽時下在華夏的身份地位,單是魏重嶽身為修真人,就有一種先天性的傲然之氣,他們對俗世中的凡人,可是素來瞧低得很。倘若張管家不是蕭府的傭仆,魏重嶽甚至會連身影,都不願教他得見。
  
  張管家當下引路前行,蕭楓隨在身後。走不多遠,張管家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以及本身的職責, 開口問道:“少爺,你那朋友是什麼人?又是什麼時候進的蕭府?我怎的不知道啊?是不是家裏的禁衛有了什麼漏洞?”
  
  蕭楓瞧著張管家的滿臉訝色,以及欲要究根問低的樣態,不禁大笑道:“他是一非常之人,自然是用非常之法進入。家裏的禁衛,很好,很好,森嚴得很!”說完後,率先而去,一路上灑下了高興又爽朗的笑聲。只因能在千年後,仍可遇見同門,實是讓他欣喜若狂。
  
  張管家雖然聽到了少爺的回答,但依舊是滿頭霧水,不明所以,只得撓了撓頭,愁眉自語道:“現在的少爺還真是愈來愈怪,也愈來愈讓人看不透了。唉,也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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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遊龍戲鳳 第三章 虯龍歸心(上)

踏進客廳的蕭楓,先是有些呆訝,只見客廳的一側休閑廳中,母親正與個年輕姑娘細細低語。再定眼瞧來,那年輕姑娘不是夢瑤,還是誰?當即大步而入,興奮的道:“夢瑤,你來了!呵呵,真好……”
  
  夢瑤正與薑婉芝談得高興,忽然聽見這個夢魘的音調,登時一個哆嗦,縮入椅中,驚惶地望著走過來的蕭楓。
  
  薑婉芝瞧夢瑤,有些緊張,心下直道她是害羞,便用手輕輕的摸著她的手腕,笑著朝蕭楓說道:“好啊你個傻小子,進來就看見夢瑤,打招呼的亦是夢瑤,是不是有了女朋友,就不要老媽了?”說完,還裝作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她是想以說笑來消除夢瑤的緊張,畢竟她對兩人間的恩怨交織,也是了之甚少。
  
  蕭楓被母親一個責問,頓時目瞪口呆,隨即撓頭摸腮,傻笑不止,只盼能以這種方法,躲過老媽的連續轟炸。
  
  看著兒子的傻相,薑婉芝不禁暗自苦笑,這兒子怎麼這麼傻啊!見了女友,就只會傻笑。不過我這辦法還真靈。瞧他鬱悶了多日,一見夢瑤來,便愁眉頓舒,喜笑顏開。看來這兒子,還是我最了解啊!
  
  這時蕭楓亦自尋了一處沙發,坐了下來,只是一個勁的呆望著絕美脫俗的夢瑤,心中的柔情,陣陣湧動。而夢瑤由於蕭楓用火辣辣的目光,注視著她,芳心的忐忑及羞意,教她一時亦不敢開口說話。只能臻首暗垂,柔荑互搓,一副待宰羔羊的神態。
  
  薑婉芝見得一對小兒女,僅是默默無語的互相端坐,不由心下失笑,於是笑吟吟的道:“小楓啊,媽去廚房吩咐下晚上加餐,你先陪陪夢瑤,不過你得記住,可別惹夢瑤生氣!”說完,亦不待二人回答,就自顧走了。
  
  夢瑤聽得薑婉芝要離開,不禁大急,忙說道:“薑阿姨,你別走,別……”
  
  薑婉芝回頭笑道:“阿姨去去就來,你先跟你小楓哥說說話。”說完後,腳步加快,隨即便沒了人影。其實這蕭府的加餐,又何須她親自去吩咐,只是她看二人俱是沈默不響,以為是自己在旁的緣故,是以她連忙尋個借口跑開,為他們二人,創造個單獨暢談的氛圍。這亦是她的良苦用心。
  
  如此一來,夢瑤暗暗叫苦,心想,早知道會出現這種尷尬場面,自己就不來了。接著她偷望了下坐在對面的蕭楓,見他依舊是目光炯炯,神采奕奕的盯著自己。又想,他會不會再次獸性突發?
  
  想到這,頓時驚悸於心,駭然不已。誘人的嬌軀,亦是更為蜷縮。誰知她愈是這般曲伸彎延,那嬌美的曲線,亦就愈發的突現豐腴玲瓏,再襯上那蕩人心神的幽馨芳香。那種欲拒欲迎的樣態,那種撩人眩目的媚姿,實是讓蕭楓熱血沸騰,心胸跳蕩。
  
  有哪個正常男子能面對這種勾魂攝魄的絕世美姿,而不情愫漣漪,欲念飛揚。
  
  蕭楓幹咽了口吐涎,心想:夢瑤啊,夢瑤,你可知道你的這般模樣,當真是讓聖人墮落,賢士入魔。我那負面元神的哪種做法,如今想想,卻亦情有可願。
  
  想到這,忽覺大為不妥,隨即又暗自痛罵,什麼情有可願,難道人家姑長得美一點,你就非要得手不可。此等天怒人怨的事,難道還能原恕不成?思至此,登時一身冷汗,尋思,好險,好險,差點墮入魔道。幸虧自己及時醒悟。
  
  蕭楓坐在那天人交戰之時,臉形上的扭曲變化,驟然使得夢瑤驚懼恐慌,直道他又要暴戾發作。
  
  誰知忐忑不安的待了片刻,蕭楓忽爾誠懇的說道:“夢瑤,那,那日的事,我知道……自己實在對不住你。如,如還有……還有補償的機會,你能告訴我麼?或者你想怎樣……怎樣都可以,反正只要讓你能重掇歡顏,我什麼都願意答應你!”
  
  這番話雖是吞吐吃遲,卻是蕭楓這多日的由衷感覺。
  
  聽完蕭楓的一番情真意切的歉疚表白,夢瑤直覺得不可思議之極,一雙美目不自禁的打量起了蕭楓。望著他那祈求饒恕的神態,以及清澈坦蕩的目光,心中不禁迷惘不已。
  
  要知道,自那日事後,距今已有一月余,雖然蕭楓並未再冒犯過她,可亦未當面向她表示過歉意。雖然不是有了抱歉,自己就能原諒,可是這最起碼亦能使自己好受些。
  
  不過她思量片刻後,即已斷定,時下的歉意,定是完全虛假。不然,若他是這種待人厚道的男子,又怎會在自己身上,做出那般強迫之事。是以,隨即又是低垂臻首,完全以沈默,來表示自己的決不原諒,決不屈服。
  
  蕭楓見此,苦笑心頭,傷心的仰臥在沙發上,心想:莫非,人的一生,還真不能做出一樁惡事,不然,既害人又害己,當真是要讓人懊惱無限,痛悔終生?
  
  瞧著蕭楓失望的神態,夢瑤又不自禁的忖想:看他那鬱鬱寡落的模樣,好似亦不全是作假,難道真是我錯怪他了?可是那夜的男子是他啊!沒認錯!這其中的變化,還真是讓人難以適從。
  
  就在二人各自凝神尋思之際,忽有仆人來說,晚餐開宴了。
  
  蕭楓頓時心中一緊,想到,哎呦,那魏先生,還在後花園獨自賞景呢!急忙向夢瑤告罪一聲,當下快步跑去,招呼魏重嶽。待他安排好,再回到宴廳時,薑婉芝正與夢瑤坐在餐桌旁等他。
  
  蕭楓歉意的道:“對不起,我正好有客人,讓你們久等了。”
  
  薑婉芝笑道:“媽倒不要緊,只是讓夢瑤一人獨處,這罪名可就大了。”說這話時,戲謔的目光尚且瞄了瞄夢瑤。
  
  “抱歉,夢瑤,我真的是有客人,沒騙你,不是故意的。”蕭楓又急忙解釋道。他還真怕夢瑤以為他是故意躲避。
  
  夢瑤見他這副急於向自己解釋的模樣,心道,莫非他心中真的有我?不然又怎會如此惶惶不安,且時下這般神色,不象是故意做作。
  
  又想,唉,只是你要追求我,若是用正當的手法,我興許亦會鍾情於你。畢竟在我心中,曾經亦念著你。可是你那晚的做法,又如何讓我可以原諒。唉……想來想去,只怪我自己生運多難,紅顏薄命。
  
  思至此,不覺俏顏慟哀,神色幽憂。
  
  母子二人見此,相互而視,隨即各自就餐。
  
  這一頓飯,實是蕭楓這幾日,吃得最為香甜的。望著夢瑤的細嚼慢咽,優雅餐姿,內心卻亦是種天大的享受。而夢瑤察覺到蕭楓的覷瞄,只因心有所懼,是以直感這目光猥褻無比。一時間,但覺如坐針氈,食難下咽。
  
  飯後,薑婉芝笑著道:“夢瑤啊,天色已晚,不如你今夜就住這,明日再走怎樣?”說到這,望著夢瑤的遲疑之色,又說道:“你難得來一次看阿姨,這時間不待得長一點,不讓阿姨好好的招待下,我怎麼過意得去?”
  
  須臾後,薑婉芝瞧見夢瑤似要婉拒,便又道:“好了,好了,就這樣說定了。夢瑤,你可別讓阿姨失望啊!”
  
  如此一來,夢瑤無奈,只得欲言又止。她先望了望蕭楓依舊自若的神態,心旌陡感稍安,這才點頭同意。心中卻是暗急,不知這惡魔,晚上會怎樣?

第五卷 遊龍戲鳳 第三章 虯龍歸心(下)

夜晚,星空閃爍,人靜寂寥。
  
  蕭楓和魏重嶽在蕭府的武道修煉房中面對而坐。
  
  望著魏重嶽從入定中徐徐醒來,蕭楓灑朗一笑:“魏先生,對這神識培冶之法,可是甚有心悟?”
  
  魏重嶽先是緩緩呼氣,接著虎目一睜,隨即欣然回道:“沒想到,沒想到,這神識一經培冶,自身的真氣運行,竟是恍如碧荷生幽泉,秋花冒綠水。那等綿軟蘇美,殊難言盡。”
  
  說到這,當下‘呼’地站起,自顧走至窗旁,仰觀了片刻星河,繼而道:“連我那原先的先天真氣,時下也是涓涓溪流,終為江河。且胸襟間尚有一股飄拂升天行,駕鴻淩紫冥的仙人飄逸。看來這神識培冶到一定階段,魏某必能升至‘成丹’境界。”說到這,臉上的喜色,那是完全的蕩漾開來。
  
  蕭楓只是面含微笑的望著他,能夠幫助到同門,他也是欣慰歡暢之至。
  
  須臾後,魏重嶽躬身一禮,正色道:“蕭公子的大恩大義,魏某感激萬分,日後若有甚差使,公子盡管吩咐便是。”他可不知蕭楓是他的門中長輩,故而對於蕭楓能不顧門戶之見的授他真訣,助他早日得道悟秘,心中的感激,當真是讓他無法溢於言表。
  
  這番感恩戴德的話語,也讓蕭楓為之一驚。忙說道:“先生無須多禮,小小拙見,能得先生贊賞,已讓蕭某欣喜,怎當先生如是之言。”
  
  蕭楓的謙泱風度,實讓魏重嶽暗自心折。當下掀袍端坐,思索須臾後,隨即袒露心扉的問道:“蕭公子對目前的華夏局勢,可有甚高見?”
  
  見他情淡言深,蕭楓不由微訝,遂也實言告之:“呵呵,高見我倒沒有,只是覺得眼下這混亂,其來源處實是為了能源的緊缺與否,倘若能源問題,得到解決,那麼時下這混亂局勢,自亦豁然而暢,無所紛亂矣。”蕭楓亦坦誠相告自己這多日來的想法。
  
  魏重嶽大手一擺,搖頭道:“非也,非也,公子你有所不知。令祖執政二十余年,華夏四海升平,百夷歸附,實是一國之賢相。且官聲青顯,名威朗譽,是以詠贊之民眾極廣。可是如此一來,得罪者必亦隨之增多。”
  
  隨著他面色的凝重,魏重嶽語氣間亦顯沈亢:“例如,黨執政歐陽顯華,軍執政趙彰名,這二人亦均是可與令祖分庭抗禮的梟雄人物。他們雖不象令祖手握百官之升遷,國事之延續。
  
  但他們一個手掌兵權,麾下百萬,動可揮斥八極,靜則威壓四方;一個是國之象征,黨之領袖,呵風喚雨,隨心所欲,其聲望,亦是華夏之代表,民眾之楷模。這二人,令祖對其一,或許能有個不勝不負的局面,但是目前,他們兩方的聯盟威勢,令祖只怕是凶多吉少。”
  
  說到這,魏重嶽望了下蕭楓的神色,即又道:“公子對華夏的三龍組可有甚了解?”
  
  “三龍組?是否是蛟龍組,應龍組,以及虯龍組。”蕭楓回答道。其實當他聽到魏重嶽的分析後,腦海裏已是混亂一片,直覺這華夏局勢,比之以往自己所遇到任何一場風波,都要來得複雜多變,繁瑣紛擾。一時間,唯余迷茫陣陣。
  
  “正是,古之傳說,有鱗曰蛟龍,有翼曰應龍;有角曰虯龍。故而掌國事的令祖,手上的則是最擅防衛的蛟龍組;黨執政的歐陽顯華,則是掌控最擅尋瑕伺隙、搜聞探密的應龍組;而最為精通刺殺,擅於攻擊的虯龍組,卻歸軍執政趙彰名所管轄。
  
  魏某的師門長輩由於和趙家頗有淵源,故此,魏某亦律屬於虯龍組,供職組中長老之位。而此趟魏某前來,其實是為了一探貴府的防禦實力,好為日後的虯龍行動,作好預先的准備。那所謂的提醒貴府防備血族的暗襲,卻是編撰,你想,憑蕭家在華夏的威望,那魯金怎敢輕犯虎須?”魏重嶽這麼一說。
  
  蕭楓頓感惘然,疑問道:“魏先生,把這機密要事,盡告於我,莫非……?”
  
  這時魏重嶽忽爾‘呵呵’笑道:“公子猜得不錯,那趙家雖與本門長輩有些淵源,可畢竟年代久遠,也是淡薄不少。而且這趙家,依我平時看來,野心也是不小。若讓他們扳倒令祖,那麼下一個目標,定是黨執政歐陽顯華。再讓他們一個個如此的清理下去,先不說華夏局勢得不到平靜,便是民眾的生活,亦得不到一天安寧。”
  
  說到這,臉色愈來愈是嚴肅,繼而道:“況且時下的哪些個周遍小國,也是蠢蠢欲動。華夏晚一天安定,便多一天被異族覬覦覷伺的危機。是故,我們虯龍組裏的五大長老,亦早已暗自商妥,這助紂為虐的事,我們是決不會去幹的。本來我們是想置身事外,可是魏某今日與公子一晤,對公子的高風亮節,雍容雅度,委實感之欽仰。故而,我願做這中間人,聯絡另四位長老,為令祖的清奸黨,肅國風,效上犬馬之勞。”
  
  蕭楓聽到這裏,登時喜上心頭,欣然道:“魏先生大義,蕭某銘記於心,這,這一時,我亦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魏重嶽大笑道:“只須蕭公子應承,適才的神識培冶大法,我能傳授於另四位長老,想來這報酬,亦定然讓他們心動得很。”
  
  蕭楓回道:“無妨,無妨,這真訣大法,既已傳授於先生,先生便可自由傳授,不須來征求我的意見。”
  
  “好,那便說定了,公子,這是我五大長老間的聯絡秘法,你可記住,到時,有甚事,我們亦可隨時聯系。”說完,魏重嶽遞過一方白色微瑩的玉佩。
  
  蕭楓接過這玉佩,頗覺茫然,問道:“魏先生,這玉佩上空空如也,那有什麼聯絡秘法。”要知他雖然境界絕高,舉世無匹,可對修真常識,卻是比剛進門的修真者,還要不如。
  
  魏重嶽詫異的問道:“蕭公子難道不曉得這是用‘道藏縮微’所冶煉的玉佩麼?”
  
  蕭楓尷尬的道:“我還真是不知,只因家師單授我悟道,對這修真方面的實訣,我卻是曉之寥寥。”
  
  魏重嶽恍然道:“哦,原來如此。其實這玉佩的使用之法,甚是簡單,公子只須神識侵入,便能了詳一切。”
  
  蕭楓聽他這麼一說,當下神識外露,凝成細微一股,緩緩浸透玉佩,隨即,腦海中便顯出一頁字跡。細細閱視後,果是聯絡秘法。不由笑道:“哈哈,還真是術業有精通,沒有魏先生的解說,只怕這玉佩縱然在我身邊數十年,也是枉然啊!”
  
  這時,魏重嶽又說道:“看來蕭公子對修真常識,當真是了解極微,喏,我這有一篇修真概略,蕭公子有空可參詳一二,或許對公子,有甚幫助。”說完,又是遞上一方玉簡。這玉簡色澤溫潤,清幽剔透,更有瑩光不時遊離,即便不算它內裏蘊涵的真經秘要,單是那玉簡本身的價值只怕亦是不菲。
  
  這件贈品,實對蕭楓有大用,故而他亦不推卻,一笑而接,說道:“魏先生的厚賜,實如一場及時雨,那我便不客氣了。”
  
  魏重嶽笑說道:“哪個要你客氣拉?盡管拿著便是。”
  
  二人不禁相視而笑。一時間,一種忘年相印,肝膽相照的友情,在二人的心底蔓延開來。
  
  這刻,蕭楓忽而想起自己的能源思路,不禁暗忖:自己要找的合夥人,不就在眼前麼?當下道:“魏先生,我有一事,想與你參詳一下。若能成功此事,那定是我華夏之福,萬民之樂。”
  
  魏重嶽聽他這麼一說,登時好奇無比,忙說道:“公子盡管道來,我這便洗耳恭聽。”
  
  於是蕭楓便把他這幾日來,日思夜想的能源陣法,互相配合的具體構思,娓娓道出。雖是言語複雜,但理論清晰,有脈有絡。魏重嶽卻亦聽懂領會。只見他先是雙眉微蹙,隨即舒展飛舞,須臾後,色喜神狂,形浪體放,那等興奮勁,倒亦讓蕭楓心有所感,欽之甚深。
  
  魏重嶽眉飛色舞的道:“好,好啊,蕭公子的想法,若能一朝得現,不僅造福我十數億華夏民眾,而且整個寰宇子民,相信俱會念道公子的天降恩情。這,這實在是個等同盤古開天,大禹治水般的偉大功績。”
  
  說到這,語氣頓了下,隨即又尷尬的道:“蕭公子,只是這如今的所謂科學,我也知其不多。只怕是很難幫上公子一臂。其實,公子要實現這個目標,依我看,一,先在哪些大學裏尋找有刻苦鑽研精神的學員,讓他們作為這項工程的主研人員;二,再找些在某些領域裏有極深造詣的專家學者,讓他們對這些學員,進行指導,並規劃研究方向。
  
  三,那就是實踐了,先到某個和能源有關的公司裏,學習上一段時間,看看如今的能源是如何產生並且利用的。如此一來,只有做到了以上三點,才能使公子知己知彼,盡了於心。而當公子有了這些基礎,我相信公子的構想,方能實現。”
  
  聽完魏重嶽的這番中肯提議後,蕭楓頓時頗有所悟,欣然道:“魏先生的這番話,雖非親力明為,但是具體的做法,卻是為我指明了方向。讓我不至於茫茫然然,糊裏糊塗。我蕭楓這裏先謝了……”說完,隨即雙手抱拳,拱手作了三揖。
  
  魏重嶽惶恐的道:“豈敢,豈敢,公子客氣了。”繼而望了望窗外的夜色後,又道:“公子,天色已晚,魏某這就告辭了。”
  
  蕭楓本待還想挽留,但見他去意堅決,也就不再勉強,只得悵然送客。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19:43
第五卷 遊龍戲鳳 第四章 神異展現(上)

待到魏重嶽走後,蕭楓看了下天色,心忖:不知夢瑤如何了,去瞧下她吧!心念及此,當即神識外放,凝成一股,猶如蛇行龍騰般的蜿蜒而出。隨著腦中景象的閃現,漸漸的神識已到了夢瑤所居的房間。先是猶豫了片刻,繼而神識緩浸,滲入屋內。
  
  此刻的夢瑤,正雙手抱膝的坐在床上。連睡衣都沒換,依舊是原先的那身裝束。美目裏透出驚惶,東張西望的,就好似隨時都有個惡魔要出現在她身邊一般。房間的門上,尚且頂住了許多的物事。有桌有椅,有凳有櫃。黑而亮的柔絲,披在曼妙的嬌軀上,隨著心旌的悚懼,也在微微波動。
  
  那種無依無助的淒惻美姿,頓讓蕭楓心生愛憐,大為不忍。不禁尋思:看來夢瑤是打算就此過一夜了。唉,只怪自己,令她遭到那般傷害,不然,她又怎會如此。思至此,不由攢眉蹙額,大是心痛。
  
  轉念又忖:眼下夢瑤的紛擾心結,看來惟有我用誠意來感動她,方能有所舒解。她能不念舊惡,固然是好。若她仍是這般煢煢孑立,形影相吊,那我內心的自責和懊悔,要到何時方可消除?只怕要平生鬱鬱,痛悔終生。
  
  念及於此,身影陡然如水紋似的蕩漾開來,須臾,即融入夜色,恍如原本就是夜幕中的一部分,此時不過是返本歸原罷了。他此刻用的正是《五行神書》裏的水遁之術。只因夜寒霧多,水分充足,自然用水遁之術,較為少費靈力。
  
  此時的夢瑤,是一刻也不敢閉眼,腦海裏俱是那夜的情景。本來薑阿姨是要和自己睡的,怎料蕭市長突然回家。如此一來,自己又怎能由於自己的因素,而讓阿姨來陪自己。雖然是口中說不懼,但是芳心裏,卻是一陣陣的抽痙,只怕那噩夢再次的光臨到自己的頭上。
  
  夜風吹拂過窗欞的‘嗚咽’聲,在夢瑤的耳內仿佛是惡魔的呼喚。不由把臻首縮得更低,嬌軀的顫抖,益發的瑟瑟。待得片刻,似乎聲響漸逝,便又慢慢的抬起頭來。可出現在她眼前的詭異一幕,頓時讓她肆聲驚喊,駭怕不已。
  
  但見此刻的房內,先是陡然出現一個成人大小的水狀球霧,色澤白皙隱泛蔚藍。轉得片刻後,水霧豁然而散,從中竟然現出了一個人來。其景委實恐怖萬分。
  
  夢瑤惶急間不及打量,只想著呼救求援。
  
  這時一個令她日日顫抖,夜夜恐懼的聲音傳入耳際:“別怕,夢瑤,我不是來傷害你的。你放心,我此來的目的,只是想和你說句話,說完,我就走。”
  
  受到驚嚇的夢瑤,如何會相信惡魔蕭楓的話語,故而仍是呼喊不斷,只盼著薑阿姨快些來救她。可她不知道,時下的這件房,早被蕭楓的靈力禁錮的嚴嚴實實,別說是聲音,即便是空氣的流通,都須征得蕭楓的同意後,方能自由交換。
  
  也就是說,眼下這件房間,實已不存在這個宇宙空間裏。而是被蕭楓帶到了另一個次元中,形成了一個單獨的空間層次。
  
  蕭楓見她這般淒泣痛啼,心下也是酸楚難耐,不禁尋思:看來只有用強力令她暫時靜聲,方能讓她心平氣和的聽完自己的解釋。思之此,登時靈力緩吐,交織成一張無形蛛網,兜向了夢瑤。
  
  先是用神識慢慢的探查了下夢瑤全身的穴脈,看下若是想控制夢瑤的行動,是否會對她造成什麼傷害。直到完全心知無礙下,方才靈力徐縮,透入夢瑤的血脈經絡,讓她暫時安息片刻。
  
  夢瑤本還在疑惑,自己驚喚了這麼久,薑阿姨就怎麼聽不到呢?畢竟兩房的間距並不遠,縱然隔音效果再強,可是這麼大的聲音,也沒理由聞不到啊?難道這是阿姨的欺騙,或者是惡魔串通了阿姨來詐自己的?
  
  還未待她繼續深思,忽覺自己的全身陡然僵硬無比,靈魂與肉體好似分離了一般,這種魂不附體的詭異感覺,讓她又想大聲驚呼。可是此刻的咽喉裏,卻是發不出半點的聲響。一種被人欺騙的怨憤,一種孤弱無依的悲哀,再加上那種又要面臨被蹂躪的臆想,使得夢瑤椎心泣血,傷慟淒惻。
  
  正在她萬分驚悚之際,誰知那惡魔蕭楓並未有甚不軌的舉動,相反還退後了數步,聲調沈重的說道:“夢瑤,你現在的異常,完全是我所為。不過你放心,我說話算話,說完後,保證讓你恢複自如。而且馬上就走,決不多留片刻,也決然不會冒犯你的。”
  
  說到這,惡魔又是退後了數步,一直退到了堆滿了桌椅的房門前。繼而徐徐的說道:“其實你這般的駭怕,又有何用?即便你的房門是鐵鑄鋼澆,我這不是想進來,就進來了麼!所以你不用害怕,也不用這麼呆坐一晚。我早就說過,從此以後,我再亦不會傷害到你半絲。”
  
  忽然惡魔又是神色悲苦的說道:“我現在並不冀望能獲得你的原諒或饒恕。對你,在我的心中,所剩余的只想好好的憐惜你,好好的疼愛你,用盡一切辦法來彌補你,讓你能夠重掇歡顏,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同時亦能使自己愧疚懊悔的內心,能有一絲的安慰和寧靜。”
  
  說到這,惡魔長歎了一聲,望著自己,忽爾又用一種極為誘惑的聲音道:“你早點睡吧!我這就走。”話音落處,整個人影,登時化為水霧,隨即又緩緩的溶入空氣消失了。
  
  直到此刻,夢瑤方才靈魂歸體,恢複了心神,只覺得自己,適才好似做了一場夢,一場匪夷所思的夢。望著蕭楓消失的地方,她又是揉了揉眼,接著四下顧視臥室的環境。
  
  心內暗訝:這惡魔還是個人麼?他的神異簡直是不可思議。竟在門窗俱關的條件下,突如其來的出現在我面前。
  
  又想:還有,他剛才說的話是真的嗎?若說他是虛假,可亦沒有虛假的道理啊!假如他想再次蹂躪我,適才豈非又是個絕好的良機。莫非他現在真的是良心發現了?或者他真的是覺得對不起我了?
  
  如此思量了片刻後,她又想:看他這十幾日來的表現,好象很有可能!
  
  想到這,不由害羞的自忖,那麼……那麼他眼下變好了,也知道要對我憐惜了,我,我要原諒他麼?

第五卷 遊龍戲鳳 第四章 神異展現(中)

正在她思緒紛紛之際,忽而一個原本是令她恐慌,現在卻是溫和柔暖的聲音陡然又在耳旁響起:“夢瑤,該睡了,不早點休息,明天又怎有精神去上學?”
  
  夢瑤聽到這,頓時耳根發熱,玉頰緋紅,心想,這人怎麼可以這樣,被他這麼一說,我一女孩家豈非沒有半點隱私?雖然她心下惱羞,可剎那間,竟隱隱的有一種,終於有人關愛的感覺,且還有一絲絲的溫馨甜蜜。
  
  要知道,這一個月以來,她先是慘遭蕭楓的淩辱,繼而又被一直疼愛自己的父親,象個貨物般的迎來送去。其中的傷痛淒惻,委實讓她有種想尋死的念頭。只是有時念著自己正當青春,有時又有個忽然會有個白馬王子來解救自己的童話臆想,給阻擋住了哪個極端的想法。不然,只怕她已是死上百次。
  
  夢瑤,就這麼想著,想著,不覺中竟是沈沈的睡去,且容顏間露出一月多來久未顯現的笑意。當蕭楓的神識,望到了這個景象後,也是欣慰的一笑,隨即又如潮水般的‘嘩嘩’退卻。
  
  翌日清晨
  
  望著夢瑤由蕭府的虎賁衛送去學校,直到車影消逝在地平線的盡頭,蕭楓方才悵然而歸。
  
  到的客廳,父母恰好俱在。
  
  蕭楓心想:昨日魏先生說道,若要成功那事,非要親力親為的實踐過,方能把理論和實際結合融洽。不然,俱是些空中樓閣般的臆想幻念。看來惟有趁此時機,把自己想到公司去實習的事情,與他們一說,得到父母的支持,才是道理。
  
  念及於此,當下向父母朗聲說道:“爸、媽,我想出去尋個工作幹幹!最好是跟能源有關的。你們看如何?”
  
  本來想取笑下蕭楓只知關心女友的蕭宇和薑婉芝,聽他這麼一說,頓時驚訝無限。
  
  薑婉芝先是一呆,心道,兒子怎的要去找工作?莫非他想獨立?或者覺得在家裏閑悶?不過兒子既然知道要工作,她還是欣慰的,也不去管那些疑慮,當下道:“小楓,你要去工作,媽可做不了主,你得問你爸。”
  
  這時,蕭宇也從訝然中醒神過來,疑惑的問道:“小楓,你怎會突然想起要去工作了?”他頗感費解的盯視著自己的兒子,對於兒子哪些層出不窮的奇異舉動,蕭宇是越來越困惑。總是不自禁的暗問:莫非是自己過時了,想法已經跟不上現在的潮流?
  
  蕭楓微笑道:“爸、媽,我只是想去實習一下,時間並不長的。先學些社會的經驗,再從實踐裏學些人際交往,亦好為日後的工作,打下點基礎麼!”
  
  蕭宇雖然暗自頷首,但嘴上卻並不想這麼早的松口,於是又問道:“雖然你想工作,也是樁好事。同時也證明了你,確實長大了,可是你的學習,豈不是要耽誤了麼?”
  
  薑婉芝在旁也是連連點頭,頗為贊同丈夫的憂慮。
  
  蕭楓淡笑道:“爸,你以為我在學校裏就真的能學到什麼嗎?先不說同學,即便是哪些教授,亦是個個畏我如虎,連說個話,都是怯聲怯氣的。難道你就不怕我在那個環境裏,養成一種老子天下第一的想法麼?何況,我也考慮過了,這次出去實習,一定要隱瞞住自己的身份,不然又是學不到什麼東西的。而且還有個好處,那就是安全,你想,有那個勢力,會和個尋常老百姓來多羅嗦?”
  
  他是不厭其煩的想得到父母的同意。故而說出來的理由,也是一大堆。
  
  薑婉芝聞聽兒子這番有頭有腦的說法,頓時高興的道:“好,媽媽贊成你,既然你想有個和能源有關系的工作,不如就到S市附近的U市去。那裏有嘯傲集團的下屬能源公司,你可以去試試。而且那裏離S市又不太遠,即便想回家,也近得很。”
  
  雖然內心是贊同兒子出去工作,可一下子要與兒子驟然分別,薑婉芝仍舊感到不舍。是故把兒子,安排得是越近越好。
  
  蕭楓聽完後,登時笑容滿面的道:“太好了,媽,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不過,你可別暴露我的身份!不然,到時還有誰敢接近我。”他對自己能夠獨立出去實習工作,還是萬分向往的。
  
  “是,知道了,我的乖兒子。”薑婉芝寵愛的說道。
  
  這時蕭宇卻是著急了,忙說道:“你們,你們就這麼旁若無我的說定了?那,那我的意見,你們要否聽聽呢?”
  
  薑婉芝和蕭楓互相望了望,一同大聲的,並且一字一頓的朝著蕭宇得意的說道:“不,用,麻,煩,你,了。”說完後,二人隨即又是‘呵呵’大笑。
  
  片刻之後,蕭宇也加入了他們的歡笑。一種家庭的溫馨和愛意,瞬時充溢了三人的心房,但覺這時的家庭氛圍,當真是天倫樂樂,父慈子孝。
  
  戶外的禁衛和仆人,聽見主人的歡笑,也是禁不住為他們的歡樂而感到高興。
  
  雖然得到了父母的同意,可以單獨外出實習,但是蕭楓依舊想起魏重嶽的話語,心想:我現在得要尋一些致力於科學的專家教授,讓他們一同參與到這個令人振奮的研究中來。這樣,才能讓我的構想,早日的得到實現。不然,單憑自己的一人之力,只怕也是老大徒傷悲,一事無成。
  
  但是蕭楓畢竟初來這個世間,對於當今的專家教授,哪個是一心科學,哪個是只圖名利,實亦知甚寥寥。是故他思索了半晌,也不知自己,該去尋哪個專家或教授,來幫助自己才好。正值他攪盡腦汁,窮思竭慮之際,忽然一個踽踽獨行的悲愴身影,閃入了他的腦海。
  
  蕭楓欣喜的自語道:“就是他,就是他了。”
  
  午餐剛始結束,蕭楓已然急不可耐的拽起胡匡庸,讓他開車送自己去S大。對於少爺的這般急切,胡匡庸心想:莫非戀愛中的男女,就是如此的不舍分離。夢瑤小姐早上剛走,少爺下午就要去找她了。還真是粘乎得緊啊!隨著他心中的思量,蕭楓的專用奔馳車已是疾駛在去往S大的高速公路上。

第五卷 遊龍戲鳳 第四章 神異展現(下)

到了校園,不須多用打聽,就已曉得了自然學教授,王宜昌的住處。
  
  S市的本身,就是華夏的經濟強市,是故這裏的居民,無論是收入或消費,也俱是全國頂尖。再者就憑S大的名望,也容不得自己去苛刻那些獻身科學的專家和教授,故而S大教授的福利待遇,在全國是排得上號的,沒有第一,也有第二。
  
  王宜昌的住處,是S大校政分配給他的一幢二層高的歐式小別墅,座落在S大校園外的一片風景佳幽,水色宜人的小區內。這個小區,裏面的主人,同樣都是S大裏的教授專家。沒達到副教授級別的,那是甭想入住。蕭楓下車後,就快步走至別墅的大門前,按響了門上的來客通知鈴。
  
  過了片刻,其實時間並不長,蕭楓卻直覺得好似過了百年一般。
  
  這時,裏面有個女聲問道:“誰啊?”
  
  蕭楓答道:“我是王教授的學生,有個問題,想來找他討教下。”
  
  又過了須臾,想來是那女的去問了下王宜昌。隨後,那扇大門,徐徐的打了開來。
  
  從裏面走出個三、四十歲的女子,向蕭楓說道:“你可以進去了,王教授在客廳。”
  
  “哦,謝謝。”蕭楓扔下這句話後,就如陣風似的奔了進去。
  
  進門先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完後,剛右拐,眼前便豁然開朗。一件6、70平米的歐式客廳,頓時展現在蕭楓的眼前。對面一個高高的通天落地窗,直貫客廳中央。左側還有個歐式古典壁爐,只是現在處於熄火休養階段。右首邊,則散布了些皮質沙發。有單人、有雙人。
  
  此時的王宜昌正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用訝異的眼神的打量著進來的蕭楓。剛聽女傭說,有個學生要來向自己討教問題。初聽這句話後,自己還真有些欣慰。畢竟這自然學實是一冷門學科。多數學生,也俱是修滿了學分,便再亦不觸絲毫。如此的惡性循環下,自然學的發展,亦是日漸衰退,其因便是後繼無人!
  
  可是當他瞧見這個所謂想來討教疑問的學生,竟是蕭府的哪個荒唐大少爺時,心中的疑惑委實讓他瞠目結舌,呆訝不已。忍不住心中的疑竇,王宜昌問道:“蕭同學,你來找我有什麼事麼?”
  
  這時的蕭楓在瞧見王宜昌後,反而已沒有適才的急噪,淡淡的一笑道:“王教授,今日來,我有個問題想向你討教一下。”
  
  聽完蕭楓的回答,王宜昌直覺得難以置信,假若蕭大少爺說要來揍自己一頓,那這還算比較正常,可他時下,竟然說要向自己討教問題,那就有些天方夜譚了。王宜昌呆呆的問道:“蕭同學,你,你沒有在說笑吧?”
  
  蕭楓當然知道王宜昌的想法,自然也知道自己現在的這個舉動,在他的眼裏,是何等的匪夷所思,不過他亦不想解釋什麼。只想等下用實際的行動,就能證明一切了。此時,蕭楓也沒直接去問答王宜昌的疑問,只是故作神秘的說道:“王教授,你相信有人可以借用自然的力量麼?”
  
  王宜昌心想:這難道就是蕭大少爺,今日來此的問題?這大概是他在看完某部科幻電影後,一時的興致所至吧!想到這,不由神色恚怒的道:“蕭同學,你知道我的時間是很緊張的,根本沒空來和你討論什麼異想天開的問題。所以,你現在可以走了,我還要繼續工作。”
  
  蕭楓見自己的問題引起了王宜昌的憤慨,心道,還是誤會太深的緣故。看來只有現點神異,讓他看看了,不然,他非得把我轟出去不可。思至此,當下右手前伸,食指豎得筆直。募地,只見在手指上突然升騰起一股幽藍的火焰,時而擴張收縮,時而上升下收,在手指上就恍如多了個火焰精靈一般,在跳舞,在歌唱,瞬時蔚為奇觀。
  
  當王宜昌瞧見這幕奇異的場景時,原先那忿忿不平的神態,已然完全消失,代之而起的則是驚駭,好奇,和激動。那是終得夢想實現的激動。隨著蕭楓手上的火焰消逝,王宜昌驟然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無比激動的問道:“蕭同學,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解釋下麼?”
  
  蕭楓微笑道:“王教授,今日我來的目的,就是想和你討論下這個奇景。”
  
  “你說。”王宜昌急不可耐的催促道。數十年如一日的撲在自然學的研究上,今日,終於看見有人可以如此簡單而不費力的利用自然的力量,此中的興奮和激動,委實讓他心焦如焚,看著蕭楓的慢條斯理,他就恨不得就此打開他的腦袋瓜子,自己進去尋找答案。
  
  當蕭楓把自己的構想和思路,完完全全的告知王宜昌後,他那神色的激動和興奮,已然是到了極點。
  
  王宜昌吃吃艾艾的問道:“蕭,蕭同學,你願意,願意無私的贊助這項工程?”
  
  “是的,王教授,為了我華夏的能源,以後再亦不受制於人,我願意贊助,並且是盡心竭力的贊助。”蕭楓望著王宜昌那激烈的表情,也是動情的說道。他為王宜昌的敬業,而感到由衷的欽仰。
  
  這時,王宜昌在神情亢奮之後,忽然‘噗’的一聲,癱坐在原先的沙發上,雙手支頤的沈思了半晌,繼而緩緩朝著蕭楓說道:“蕭同學,既然你說你是盡心竭力的贊助,那麼我有個要求,不知道你能否滿足?”
  
  蕭楓本就在困惑,王教授先是欣喜若狂,怎的一下子突又變得很頹喪的模樣。直到聽見他說要提個要求,急忙道:“盡管說,只要教授能參加這個項目,我是無論什麼要求,都會答應的。”
  
  “真的?”王宜昌疑問道。
  
  “說吧!教授!”蕭楓幾乎是哀求道。
  
  王宜昌又是沈吟些許,方才沈聲說道:“我要成穎回來當助理,不然,我就放棄。”說到這時,看的出他的面容幾乎在抽痙。他是生怕蕭楓不同意自己的要求。要知道這個成穎原本就是他的得意弟子。可是在當年,被眼前的這個蕭大公子,騙色騙身後,就自暴自棄的離開了學校。
  
  剛才的王宜昌真的很為難,他是很想參與蕭楓的哪個項目,可是他又想趁此機會,脅勒蕭楓,讓他把成穎去找回來。他對於這個得意弟子的遭遇,當真是充滿同情和憐惜。眼下既然有這麼個機會,他當然想好好的把握。
  
  可他又生怕蕭楓不同意,怕他惱羞成怒下不但不答應去找成穎,甚至不讓自己參與哪個項目。要知道哪個項目,可是自己多年的夢想。故而適才的他,確實是躊躇難定,猶豫不決。不過最後,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鬥爭後,仍然是要挽救自己得意弟子的想法,占了上風。
  
  這時,蕭楓長噓一氣道:“可以,可以,王教授想找誰當助理都可以!”他對王宜昌想找個助理,都表現的那麼犯難,實是奇怪得很。
  
  王宜昌煞是怪異的瞧了蕭楓一眼,說道:“我這個助理,我是沒辦法請來的。惟有蕭同學親自去,才有可能把她請來。”
  
  “我?”蕭楓對於王宜昌的話語,一時間,當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這個所謂的未來助理,成穎,自己不僅初次聽聞,而且腦海裏也是毫無記憶。眼下王宜昌竟說非要自己去請,她才會答應幫助王宜昌。莫非她與自己有甚關系?
  
  昔日負面元神玩弄成穎之後,可以說是玩後即忘,那裏還會有成穎的記憶。是以接受了負面遠神所有記憶的蕭楓,亦是不甚寥寥,對與這個成穎那是半點記憶也欠奉。
  
  王宜昌對於蕭楓的遺忘,頓時勃然道:“蕭同學,難道你已經忘記了成穎?”
  
  在聽完了王宜昌的敘述後,蕭楓的愧疚,是愈來愈深,沒想到自己的負面元神,竟然為自己留下了這麼一副難以面對,難以收拾的局面。此中的尷尬,當真讓蕭楓就此困頓難堪,直想逃避。可是轉念想想,畢竟這眼下的局面,確確實實是自己的深層思想所為,自己亦確實沒有理由去逃避,去躲讓。
  
  惟有勇於去面對,方能對得起……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19:44
第五卷 遊龍戲鳳 第五章 太子打工(上)

次日,蕭楓在胡匡庸的護送下,到了U市。要胡匡庸護送,其實也並非是為了他的安全,這個父母都清楚得很。只因他那日的表現,方今天下,還有誰能威脅得了他。只是兒子甚少出遠門,對外面的人際常識,估計亦等同於零。是以他們才會命胡匡庸一路陪伴他到U市工作。
  
  坐在車上的蕭楓,當然想了很多。特別是昨日王教授與他說的那件事,那確實和夢瑤的事一樣的令他頭疼。
  
  不過他已經向王宜昌保證過了,多則三月,少則一月,等他從U市回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尋找成穎,並且要鄭重的向她道歉,讓她重新恢複原先的生活朝氣,讓她回到原先的生活軌道上。既然是自己造孽,那麼就要自己去擔負起來。這就是蕭楓心中的為人原則。
  
  U市的德勝能源公司,是華夏十大財閥集團,嘯傲集團的子公司之一。
  
  位於U市的工業園區。放眼望去,整個園區俱是一片繁忙的建設工地。挖土機猿臂輕舒,運土車魚貫穿梭,曾經的民居鄉田已然漸失蹤影,一片片土地露出了黧黑的“胸膛”,一座座現代氣息濃厚的高大廠房,映襯藍天,比比皆列。周圍風景秀麗,綠化鬱蔥,確實是個優美的投資所在。
  
  這次,蕭楓是冒充胡匡庸的親戚,應聘進去的。當然,也算是開了下小小的後門。這個後門,據說是掌管德勝能源公司的人事部經理,陸敏所開。而且這陸敏聞說和胡匡庸,還有些甚為曖昧的關系。不過蕭楓卻亦不去多慮了。
  
  第一天的報到,極其富有戲劇性,蕭楓先是被德勝公司的保安攔在門外,說他沒有報到通知單;在商量了半天後,保安非要有人事部的通知,才能允許蕭楓進入工廠。如此一來,他亦只得在門口打量起了自己將要工作的地方。
  
  隨後的事情,更是令他尷尬不已。在門口等候時,又被人誤認為是公司某個女職員的男友。而且哪個女職員的人緣,亦較好,隨著這個消息的不脛而走,一些進進出出的公司員工實把他當成件出土文物般的細細鑒賞。
  
  直到女職員自己出來辟謠時,蕭楓已足足被上百人評頭論足過了。若非他默念密宗心訣,只怕早已是難堪欲死。
  
  女職員到也是個溫柔美麗的女孩,白皙的肌膚,水汪的大眼。雖然沒有夢瑤那般的絕色逼人,可亦差之極微。穿著一件公司統一的職業套裝,在別人身上,那就很普通,可是在她的窈窕演繹下,就顯得惹火而有品位。
  
  蕭楓擦了下額上的冷汗,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嫋嫋美女,不禁心想:她估計就是這公司的首朵花了!
  
  這時,美麗的女職員也客氣的問道:“先生,你找誰啊?”由於自己的原因,害得人家,被自己公司的員工評頭論足,她也覺得十分抱歉。是以很想有機會,幫助下蕭楓,亦算是稍減歉意。
  
  蕭楓本也待得厭煩,聽得終有人搭理自己,而且還是個美貌少女,不由心情大好,微笑道:“我是這家公司新聘的能源工程師,今日是來報到的。”
  
  女職員一聽,隨即道:“哎呀,今天還真不巧啊!你來報到,一定是找陸敏經理吧!可她剛剛接到家裏的急電,說有事,回家了。”說到這,她不由的打量了下蕭楓,見他身形挺拔,貌相俊美,身上著了件寬寬松松的褐色休閑服,顯得隨意又瀟灑,渾身更是剛陽彌漫。
  
  瞧到這,頓時臉兒微紅,心想,這新來的工程師還真是帥!
  
  蕭楓聽她如此一說,失望的道:“哦,這樣啊!那就沒辦法了,那麼貴公司,還有誰是管人事的呢?”
  
  女職員的漪念思路,登時被蕭楓打斷,玉臉緋紅下,心道,人家只是第一天報到,我就看人家帥不帥的,還真是不識羞。隨著心中的暗責,口中卻仍是回答著蕭楓的問題:“有到是有,可他還沒來。”說到那個他時,臉上是藏不住的厭惡和鄙視。
  
  “哦,那我就等等吧!”蕭楓聞說還有一人可以管這事,心下當即稍安,畢竟不用明天再來,這也是樁值得慶賀的事。
  
  女職員看看一時也說不上話,隨即道:“那你在這先等會吧!我先進去了,假若我看見他,我會通知他的。哦,還有,我叫李璐,以後我們就是同事了,要多多關照啊!”言下間,不禁透露出些許的關懷之意。
  
  唉,人長得帥,就是好開路,簡直無往而不利。佇在邊上的保安們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心底暗忖。
  
  “謝謝啊!──我姓蕭,單名一個楓字。”蕭楓柔聲的朝她表示了謝意。對於這初次碰面的女孩,蕭楓也是頗有好感,畢竟這女子的善良友愛,自己也頗覺春風拂面。
  
  接下來,蕭楓在能源公司門口,繼續著滴溜亂轉的等待,又過了許久。
  
  看著幾個好似供應商模樣的人都已被人招呼了進去,可自己就是一直沒人來應,就好象被人遺忘了一般。心中的焦慮和苦惱,使得蕭楓不斷暗思:“這公司的管理,看來很混亂。怎麼連個招呼新進人員的人都沒有。是這公司的老總,太忙了?還是公司的精兵簡政太厲害了?
  
  繼而又過了半晌,終於,哪個美麗的女職員李璐,又從寫字樓裏走了出來。
  
  走至蕭楓跟前,李璐溫婉的道:“蕭先生,我們公司的周總終於來了,我已經和他說過你的事,他叫你先到會客廳等他,大約十分鍾後,他就會來見你。”
  
  蕭楓感激的道:“真是太謝謝你了,讓你這麼麻煩。”時下的他對這個樂於助人的美麗少女,當真是感激涕零。
  
  瞧著蕭楓那陽光般的笑容,李璐不禁心兒微蕩,羞澀的低聲道:“我們以後就是同事了,不用這麼客氣的。我先進去了?”說完,詢問的目光,瞧了下蕭楓。
  
  那溫婉賢柔的語調,讓不知情的外人聽見的話,還真當他們是一對情意纏綿的愛侶。
  
  “恩──好的,謝謝你啊!”蕭楓忙又謝意連連的回道。
  
  李璐向蕭楓展顏一笑後,當下轉身走了。
  
  那細嫩的肌膚,曼妙的身材,隨風飄揚的花裙,在暮春陽光的照射下,恍如個綽約多姿的絕美精靈,泛出金黃的暈光。蕭楓在後瞧得竟是差點迷醉其中。
  
  片刻後,蕭楓在保安的指點下,拿著出入證明和會客單,就這樣旁若無人的走進了公司大門。他現在可不是原先的那種不知有漢,何論魏晉的出塵之人,畢竟這數十日的暗自學習,對如今世間的某些規矩,倒亦懂了不少。
  
  沿著廠區的道路,蕭楓一邊打量,一邊尋路的逕自信步而往。
  
  寫字樓周圍的綠色草坪被裁剪得是一塊一塊的,形成了各種的幾何圖案。細嫩的綠草,扭動著腰肢迎風而舞,就像那微微起伏的波浪。一個泉水激湧的音樂噴池,正正中中的矗立在大樓的中央門前,徐徐噴出的水柱,隨著動聽的交響樂,變換著不同的姿式,讓蕭楓眼前豁然一亮。
  
  不由心忖:這公司的管理,雖然混亂,可是辦公的環境,卻是雅中有趣,趣中見雅,整潔美觀得很。看來這管理層倒亦非是一無事處。
  
  忖思間,已到了寫字樓大廳的總台前。
  
  “喂,你找誰啊?”一個頗有姿色的少女,在總台後,大聲的詢問著蕭楓。
  
  蕭楓本還在四下尋找什麼會客廳,聽到總台少女的呼喚後,當即回轉身軀,淡笑道:“哦,我是新來的能源工程師,是來報到的。請問小姐,會客廳在哪?”
  
  “先來登記下吧!我可不管你是什麼工程師,還是什麼科學家,反正到這的陌生人都要登記的。”總台少女氣呼呼的說道。
  
  看得出,她今早定是受了什麼委屈,或是叱罵,不然一個臉相溫和的少女,怎的講話,就是這麼沖,蕭楓止不住的心想。有了如此想法,是以蕭楓也不去與她斤斤計較。走到總台邊,問道:“那應該怎麼登記呢?”
  
  總台少女原先氣呼呼的神色,待見到蕭楓近身後,反而緩和了下來,順手遞過了一本厚厚的簿子,說道:“喏,就在這登吧!”
  
  蕭楓的書法,師承宋代,其飄揚灑脫的性格,又注定了他的筆跡,定是龍飛鳳舞。
  
  故而他一通簽名下來,總台少女見了,頓時又惱怒的道:“喂,你的字寫那麼大,人家不用寫了?”說完後,望著蕭楓歉意的笑容,依舊自語道:“真是的,沒見過這麼自私的人!”

第五卷 遊龍戲鳳 第五章 太子打工(下)

蕭楓的書法,師承宋代,其飄揚灑脫的性格,又注定了他的筆跡,定是龍飛鳳舞。
  
  故而他一通簽名下來,總台少女見了,頓時又惱怒的道:“喂,你的字寫那麼大,人家不用寫了?”說完後,望著蕭楓歉意的笑容,依舊自語道:“真是的,沒見過這麼自私的人!”
  
  隨即又是狠狠的把那簿子,砸在總台邊,大聲的朝著蕭楓道:“會客廳,往左拐,進去就是了。記住,可別亂跑啊!不然我是要罵人的!”
  
  蕭楓被她如此一通訓斥,當真是啼笑皆非,對著一個稚齡少女,自己卻又委實翻不下臉,只得唯唯諾諾的連聲應是。
  
  一路走去,沒幾步路,便已到了一件門上注明會客廳的房間門口。蕭楓隨意的在門上‘嘟嘟嘟’敲了三下。等了須臾,卻是沒人應聲。蕭楓疑惑的推了下房門,那門應手而開。裏面竟是空無一人。
  
  只是錯落有致的擺放了五、六只凳椅,中間橫著一張寬大的會議桌,顯得空蕩而滑稽。這會客廳,為何會想出置放個會議桌呢?難道是這件公司的會議桌太多了。蕭楓不禁困惑的自問。
  
  無奈下,只得隨手拖了張椅子,坐下等候。
  
  又不知過了多久,反正戶外的陽光,已是充斥天地,溫度也已變得濕熱。終於有個腳步聲,由遠及近的走到會客廳門口。
  
  蕭楓頓時精神大振,忙即正襟端坐。
  
  誰知,開門進來的竟是哪個總台少女。
  
  蕭楓一見,不由大為失望,隨口問道:“小姐,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有人來啊?”
  
  “不用等了,我們周總,剛剛電話下來過了,說他今天沒空,不來了。反正你現在就可以正式上班了。”總台少女說道。
  
  蕭楓此刻的困惑,當真是到了極點。心想:這個所謂的周總,還真是架大譜大,等他這麼久,竟是等來這麼句話。說現在就可以上班了。可我現在一點都不知道辦公的地點,或是應該怎樣去著手啊?想到這,當下問道:“那……?”
  
  “不用那了,我現在就是來帶你到辦公室去的。”總台少女好似是未蔔先知的曉得了蕭楓的疑問,隨即便打斷了他的話語。說完後,又不等蕭楓的回答,徑自玉腿生風的走了出去。
  
  蕭楓忙不迭的跟上,生怕她待會又要喋喋不休。
  
  蕭楓一路默默無語的隨著總台小姐上了二樓,當進入了那所謂的辦公環境時。蕭楓不由的目瞪口呆。
  
  但見二樓是個長長的,寬寬的通暢大廳。裏面用半透明的隔板,分為了一格格的私人天地。每一格私人天地,又聚擁成一個部門。先瞧見的自然是采購部和物流部,依次排序而下的,就是品質,人事,財務,工程……
  
  總台小姐,很是迅速的走到了工程部的所在,還未待自己的腳步停息,就已大大咧咧的開口道:“劉部長,今天你有新丁到了。”隨即又是一指蕭楓,說道:“喏,就是他,叫蕭楓,你安排吧!我先走了,省得周總,待會又要羅嗦了。”如此潑辣的一通言語後,也不等人回應,就自顧的跑開了。
  
  劉部長似乎對她的為人很了解,臉上毫無不悅之色,只是從隔板中走了出來,朝著蕭楓道:“你就是新來的?假如是的話,你就坐這吧!”
  
  蕭楓本在暗自打量著這位工程部的劉部長,見他約莫三十好多,四十不及少許。照理這麼年輕,就成為一個白領中的佼佼者,應該春風滿面才是。誰知他卻是烏發現銀,臉色憔悴,看來就是一副很不如意的模樣及顛毛種種的衰態。
  
  再聽到他這種口氣的話語,蕭楓不自禁的尋思:平淡的招呼,一點激情都沒有,難道工程部的工作,枯燥到連個人都成這樣了?
  
  不及多想,壓下心頭滿腹的疑問,開始打量起了自己的私人天地。一張半圓的辦公桌依著透明隔板的弧形曲線,包圍著自己。桌上除了有台電腦外,其余半樣皆無。就象剛被洗劫過。
  
  蕭楓疑竇費解的抬起頭。
  
  尚未走開的劉部長,注意到了蕭楓的神色,說道:“小蕭啊,新來報到就這樣,辦公用品得到總台去領。你先去吧。”
  
  “哦──”蕭楓回答道。不禁尋思:怎麼這公司忒煩。
  
  走到總台邊的蕭楓,心情忐忑的向總台小姐道:“小姐,我的辦公用品,是到你這申領麼?”他對總台小姐的風風火火,確實蠻頭疼的,生怕又要吃她的槍子。要對個小姑娘俯仰唯唯,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怎料現在的總台小姐,須臾間,竟是變了個人,俏笑晏晏的回道:“是啊!是在這。你想領些什麼?”
  
  對於總台小姐的驟變,蕭楓一時還有些不慣,呢蠕道:“也,也沒什麼,就是筆啊!紙啊!最好,最好能有把尺。”
  
  “哦,那你簽個字吧!”總台小姐又取出了一本簿子,翻到了蕭楓該簽名的地方,把簿子推給了他。
  
  蕭楓望了望上面密密麻麻的簽名,隨手接過了總台小姐手上的鋼筆,接著一揮而就,瞬時兩個筆力猷勁的字,已經力透紙背。只是這次的字形,卻是小如蠅蟻。他對總台小姐適才的斥罵,還是記憶猶新。
  
  總台小姐把簿子拉回,看了眼蕭楓的簽名,繼而抿嘴一笑道:“現在知道讓些空隙給人家了?呵呵,其實剛才也是我不好,由於早上那‘神經病周大糞’剛罵了我一頓,所以我就把氣出在了你的頭上。你可別記恨啊!不過你寫的字可真好看!”
  
  “怎麼會,我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嘛?”蕭楓亦颯然笑道,對於這種小事,他確實不會耿耿於懷的。繼而又道:“我這字也就是塗鴉亂舞,讓你見笑了。”
  
  “那呀,你這字,我看可以上書法展覽了。真的,我眼光蠻好的,決不會看錯的。”總台小姐自信滿滿的說道,語氣微頓後,接著又道:“我叫顧萍,以後你有什麼問題或事情,就來找我好了。”
  
  “好啊,那日後就麻煩你照應了。”蕭楓對她爽朗的性格,甚感親切,覺得就象是面對小如一般。
  
  “你們在談什麼啊?這麼高興?”嬌俏美豔的李璐不知從那裏走了過來。臉上的笑容,仿佛是一朵盛開的鮮花,迎風搖曳。話是對著兩人說的,可一雙美眼,卻是緊盯著蕭楓,生怕遺漏他的一絲。
  
  那種含情脈脈的目光,在蕭楓的記憶裏,確實遇過甚多。不禁尋思:不會吧?這李璐難道……他對自己或許會有一番別樣的豔遇,不禁大感頭痛,畢竟前世今生,自己對哪些紅顏知己,確實愧疚良多,難贖罪愆。時下的他又那來的心情,談情說愛,先不說S市裏的夢瑤,還未搞定,單是如今的嚴峻形勢,也容不得自己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未等蕭楓答話,顧萍已經‘呱呱呱’的說了開來:“璐姐,他是新來的,叫蕭楓,是工程部的能源工程師。認識一下?”
  
  “我們早上就認識了,那用你來介紹。”李璐笑顏綻放的回道。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19:44
第五卷 遊龍戲鳳 第六章 評頭論足(上)

這時,顧萍好似看出了些什麼。促狹的望了他們兩人一眼,含義極深的笑道:“我看不是早上認識這麼簡單吧!說不定你們二人早已經……”
  
  說到這時,李璐是再亦不會讓她胡說下去了,即忙捂住她嘴,羞紅著臉道:“就你會胡說,哪兒的事?”
  
  誰知顧萍卻是‘咯咯咯’的嬌笑不止,直到差點喘不過氣來,方才扮著鬼臉道:“果然是被我說中了,不然你那麼著急幹麼?害怕被抖露?還是害怕你的護衛團們尋他麻煩?”說到這,且還一個勁的瞧著有些局促的蕭楓,大有鐵板釘釘的已經證實了一般。
  
  李璐羞急的打了她一下,說道:“讓你胡說,讓你胡說……”須臾間,兩女竟是旁若無人的打作了一團。
  
  瞧著兩朵解語花,爭芳鬥豔的揉在一起,蕭楓心想:還是先走吧,不然待下誰知會不會有什麼火焰,落到自己頭上。心念及此,即朝她們說道:“你們聊吧!我先上去做事了。”
  
  兩女打鬧了片刻,此時也正是戰火漸息之時,李璐脫出顧萍的拉扯,羞澀的道:“我和你一起上去吧!”
  
  “嗯──好的”蕭楓頗感煩惱的回道,不由尋思:看來這豔遇,當真是很難躲了。
  
  顧萍瞧著他們扭捏的一幕,又是惟恐天下不亂的在旁繼續揶揄:“還說不是一對,現在這樣不依不舍的,你們又如何解釋?”
  
  被她這麼一鬧,李璐不禁氣羞:“去你的,老是這麼口無遮攔。”說完後,也不招呼蕭楓,只是芳心‘怦怦’的自顧上樓。那窈窕的身形,動人的曲線,隨著上樓的扭動,確實是風光無限,令人遐想。
  
  蕭楓見了,連忙跟上,雖然不想有什麼瓜葛,可她畢竟是由於自己,才被顧萍這麼取笑的。況且說好了一起上樓,自己又怎好故意落後,或躲開。
  
  在蕭楓和李璐上樓的過程中,顧萍卻是一直在後面樂不可支的怪笑著。其實她心裏,也是頗為嫉妒李璐的,自怨自艾的心想:她就怎麼有這樣好的運氣,可以找到這麼一個好的男友。而我就為什麼沒有呢?
  
  蕭楓與李璐,剛進入那寬寬大大的辦公廳。就有一個妖冶的婦人,從側旁搖擺著走了過來,朝著李璐似笑非笑的道:“李璐,你可瞞得我們好苦,還說不是一對,現在已經出雙入對了。快,老實點,坦白點的話,大姐就原諒你了。”
  
  被她這麼一說,李璐瞬時耳根發紅,手捏裙角,偷眼瞧了下身邊的蕭楓,見他好似並未動氣,不由心下大寬,忙解釋道:“朱姐,不是你想得那樣,真的!”遇到顧萍,她還可以嬌嗔下,可碰到這麼個頂頭上司,她就不敢放肆了,頓時礙口識羞的默默玉立。
  
  可是現在的朱姐,對她的解釋,是一點亦聽不進去,只顧打量著蕭楓,直把蕭楓看得是局促不安後,方才向蕭楓問道:“小夥子,新來的?”
  
  蕭楓雖有些尷尬,但他心中默念道訣,瞬即便心平氣和,坦蕩如海。聽到她的詢問,當下瀟灑的道:“是啊,在工程部!”
  
  “那敢情好,和我們李璐亦近些,是不是為了追我們李璐,才進的這家公司啊?”朱姐又是想當然的問道。
  
  可是她的問話,委實讓蕭楓如罩迷霧,尋思:難道這德勝公司,現在招不到人麼?要靠公司裏的美女,才能吸引人?此念在腦海裏一閃而過,當即說道:“朱姐說笑了,這德勝能源,在U市大名鼎鼎,能進來就不錯了,哪有讓我挑的份!”
  
  “話到講得蠻好聽,還不是想來泡李璐的。既然這樣,那今夜的晚餐,就你請了。可別不答應啊!不然休想我們以後會幫你忙。”說到這,朱姐大有深意的笑了笑,又道:“不然的話,說不定,我們以後還會拆你的牆角。”
  
  被她如此一說,原先嫋嫋婷婷,站立一旁的李璐是再亦待不下去了,當即羞紅著嫩臉,飛快的跑了開去。
  
  怎料朱姐看見了李璐的害羞模樣,更是坐實了心中的猜疑,嬌媚的笑道:“還怕羞,有了男友也不讓朱姐曉得,今天不好好敲下你男友的竹杠,就不知道你朱姐的厲害。”說完後,自己都被自己的一番狠話,給引笑了,隨即花枝亂顫。
  
  這種時候,蕭楓確實亦不能解釋什麼,只怕是越描越黑,故此笑道:“好啊,第一天上班,就能請到朱姐共進晚餐,也是我的榮幸。只是這U市,我也是剛到,不太熟啊!不如朱姐選個地方?反正以後還要朱姐不吝指教才是。”
  
  朱姐說道:“好,果然夠爽氣,不愧是和我們公司的廠花李璐談戀愛的。我先想想,待下再說。”說完後,朝蕭楓拋了個媚眼,就肥臀輕擺的走了回去。
  
  蕭楓心頭苦笑的暗忖:這什麼和什麼啊?請客吃飯,和談戀愛也拉得上關系,而且和廠花談,還非要夠爽氣,不然連個資格亦沒有。想到這,不禁微微搖頭,繼而也回到了自己的那個空空如也的辦公桌旁。
  
  劉部長瞧見蕭楓過來,當下亦朝他笑說道:“小蕭啊,不錯嗎!原來是為了李璐才進這公司的。怪不得呢!好好努力吧!”
  
  蕭楓被他如此一說,心頭疑念更深,尋思:怎麼一個個都認為自己進這公司,是為了李璐而來,而非是為了工作才進的。難道這德勝能源裏有什麼貓膩,讓一些真心想工作的人都不想進?想歸想,可嘴上,卻仍是支支晤晤的回答著劉部長的話,他可不想第一天上班,就被人認為自己很失禮。
  
  忽而腦中一念閃現,心想:反正等下要請人吃飯,不如把自己的部門同事,也請去。一來打打交道,聯絡下感情;二來亦可趁機探探他們的口風,知道下這德勝能源公司,到底是怎麼回事。思至此,連忙回過頭,向劉部長說道:“劉部長,等下有空麼?不如賞臉一起去吃個飯如何?最好是其他同事也去,人多也熱鬧些。”
  
  劉部長顧作不知的問道:“還有誰啊?小蕭。”
  
  “朱姐她們部門,當然,假如朱姐還有人的話,我照樣很歡迎的。”蕭楓爽朗的回道。
  
  要知道這辦公室本就是通暢的一間大廳,各部門間也僅是用一米高的半透明隔板分離。蕭楓這麼大的聲音,朱姐有何理由聽不到呢?
  
  故而蕭楓話音剛落,她也連忙在側響應道:“好啊,既然你這麼爽氣,我也就做個好人。”說到這,‘唰’的一聲,人站了起來,大聲的朝著周圍道:“你們還有誰想去吃晚飯的,盡管到我這報名就是,反正有蕭少爺請客。”
  
  她話音剛落,辦公廳裏當即群起喝應,此起彼伏的要來報名,整個辦公大廳,瞬時沸沸揚揚,紛紛攘攘。
  
  蕭楓卻是微蹙雙眉的心想:怎麼她叫我蕭少爺,難道她知道我身份?
  
  其實蕭楓不曉得,朱姐的那聲蕭少爺,不過是笑語罷了,只因他這麼大方的要請整個辦公大廳的五、六十人吃飯,她不稱呼他一聲少爺,那還能稱呼什麼?
  
  只是朱姐的想法,蕭楓卻是不知,直到她定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想了半天後,便即斷定,這朱姐說不定是母親薑婉芝故意安排在這,讓她照顧自己的。想到這,心中不禁升起一陣暖意,直覺得有母親的疼愛,這是一樁多麼舒服的事。
  
  蕭楓的攢眉蹙額,自是被在旁一直悄悄打量他的李璐瞧見了,她心下只道他是為了人太多,而在顧忌經濟問題,是以偷偷的扯了幾下朱姐的衣袖。

第五卷 遊龍戲鳳第六章 評頭論足(下)

蕭楓的攢眉蹙額,自是被在旁一直悄悄打量他的李璐瞧見了,她心下只道他是為了人太多,而在顧忌經濟問題,是以偷偷的扯了幾下朱姐的衣袖。
  
  朱姐疑惑的回頭細視,見是李璐拉她,便問道:“李璐有事麼?”
  
  李璐嫩臉羞紅的低聲說道:“朱姐,人太多了吧!他,他有那麼多錢請嘛?”
  
  朱姐聽後,隨之一笑,揶揄道:“哦,還沒過門,就替人家考慮錢多錢少了?老實說,他的錢包,現在是不是在你這?”
  
  “那呀,朱姐,我不理你!”李璐氣羞的低下香首。直覺得臉紅似燒,心頭怦怦。
  
  朱姐粲然一笑道:“你別擔心啊!你不知道嗎?你這男朋友可是有錢得很。”
  
  李璐被她這麼一說,心想,朱姐難道曉得他的來曆?思至此,頓時好奇的問道:“朱姐,你怎麼知道他有錢?”
  
  朱姐神秘的笑道:“我眼光好唄,當然一看,就看出來了。”
  
  “怎麼看啊?”李璐追問道。她對蕭楓的來曆實亦極想知道,畢竟她已經對蕭楓動了心,倘若一無了解,這象什麼話。
  
  瞧著李璐欲要究底的眼神,朱姐更是拿蹺不止,說道:“我告訴你了,那我有什麼好處?”
  
  “隨便你好了。”李璐亦是豁出去了。畢竟蕭楓的一切,確實讓她勾魂不已。
  
  “隨便我啊?那你到時可別後悔!”朱姐面帶絲絲奸詐的笑語道。
  
  “恩──”李璐又是肯定的回道,那種義無返顧的神色,就好象是要她捐軀一般。
  
  瞧她這副急態,朱姐不由心下失笑,亦就不急她了,於是道:“難道你沒注意他的穿著嗎?”
  
  “穿著?很普通啊!”李璐說是這樣說,心下卻是在想:他的衣著,還真有品位,把他所有優點,全都凸現了出來。
  
  “普通?我就說你沒眼光吧!他身上那件休閑服,我上次在商場裏看見過同樣牌子的,那式樣,還沒他身上的新潮呢!你猜猜售價多少?”朱姐大是感歎的問道。
  
  聽她這麼一說,再加上朱姐自己臉上的表情,誰都知道蕭楓身上的那件休閑服,定然是很貴。即便是原先在邊上埋頭工作的其她小女孩們,亦是湊了過來,頗想知道朱姐的說法。
  
  李璐小心翼翼的猜測道:“一千?”
  
  朱姐微微搖頭,臉上猶帶笑意。
  
  “二千?”李璐咬了咬牙。
  
  誰知這個答案,等來的又是朱姐的搖頭不已,臉上的輕蔑笑意也是愈顯濃鬱。
  
  “五,五千?”這次李璐是放著膽子的說的,只因她望見朱姐臉上那輕蔑的神色,好似在說,諒你亦猜不貴的那般模樣,心中就覺得來氣,心想:知道你賺錢多,可也別這麼看不起人啊?等我們工作經曆多了些,興許日後的月薪,比你還多呢!
  
  誰知道她的這個猜測,朱姐依舊是用同樣的神色,對著她。
  
  周圍其他小女孩見到朱姐的表情,已經是倒吸冷氣,呆然萬分,直覺得這休閑服,縱然是五千,就已是天之價格,難道還要貴嗎?有些好動的女孩,已是自發的走到蕭楓身邊,打算好好的欣賞下這件天價的休閑服。
  
  瞧著朱姐仍是不淡不鹹的樣態,李璐不禁心下生氣,心想:我就不信猜不出。正想再次開口。
  
  怎料朱姐卻先行說出了答案:“五萬,整整是五萬啊!當時差點把我給嚇暈了過去。本來我還想讓商場的小姐取出來,給我瞧瞧。可我聽到這個價格後,那是跑都來不及。”
  
  眾女孩一聽,頓時捂嘴的捂嘴,瞪眼的瞪眼,這般嚇人的價格,別說讓她們聽到了,即便是想,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有的女孩,已是用羨慕的眼神,注視著李璐。有些嫉妒心較重的,已在暗自思量,待會聚餐時,是否要和李璐爭豔一下。倘若自己有幸,被哪個有錢的帥哥看中,那麼就可以脫離這吃死人不吐骨頭的德勝能源公司了。
  
  聽聞朱姐的說法,李璐也是匝舌不已,沒想到這蕭楓,這麼有錢,單單一件衣服的價格,就比我一年的薪水還多。那麼他為什麼還來這呢?這裏的薪水,又不是非常的高。
  
  這時,朱姐撇著嘴的朝她們說道:“瞧你們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子。聽到這,就驚呆了?哼,我還沒說他腳上那雙鞋子的價格呢!”她對自己的廣博見聞,能嚇唬到這群平時‘唧唧喳喳’的小姑娘們,心下實是得意萬分。
  
  十來個小姑娘聽得這般說法,俱自暗想:莫非這鞋比衣服還要貴?這衣服已經挺嚇人了,那麼這鞋子要到什麼個嚇人的地步呢?
  
  朱姐神秘的笑了笑,說道:“他那雙鞋子,我在時尚雜志上看到過。全世界約莫只有二十雙,據說那是限量生產的。能穿上這種鞋的人,不是大富大貴,就是權勢熏天。”說到這,她又頗為不解的自問道:“就是不知道這蕭楓,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竟然穿了這麼雙鞋,來我們這破公司上班。還真是搞不懂啊!”
  
  過了須臾,朱姐又道:“所以今天晚上,我們一定要尋個最豪華,最高級的餐廳來聚餐,一來,我們能趁機享受下,二來嘛,哼,看看他到底是真富還是假富。”
  
  “那在哪裏好呢?”一個朱姐部門的小姑娘,怯怯的問道。
  
  “在我們U市裏,哪個酒店最高級啊?”朱姐胸有成竹的問道。
  
  “你,你是說我們總公司開的哪家,哪家嘯傲酒店。”李璐駭然的回應了朱姐,她對於自己的這個想法,實是有些難以置信。
  
  只因這嘯傲酒店是U市裏唯一的一家七星級超豪華酒店,別說是自己這麼一群人,縱然是那總經理‘神經病周大糞’也是去之膽戰,手腳發軟。而現在自己竟然會以為朱姐讓他在哪裏,請大家吃飯,這個想法,當真是有些不切實際。
  
  “你說得不錯,我們就定在那!不在哪裏,我們那能看得出他的實力。”朱姐昂首說道。
  
  “什麼?”
  
  “啊!”
  
  “沒說笑吧!”
  
  眾人聽了朱姐的決定,俱是不可置信的驚呼。不過隨後,又為自己,能有這麼個機會,到七星級超豪華酒店去享受下,而感到慶幸。只有李璐是暗皺娥眉,心下惶恐。只怕蕭楓到時萬一出了糗,那該如何是好?
  
  期余的白領們聽到今夜的聚餐地點,是嘯傲酒店時,每個人都是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興奮。接下來的這些寫字樓的白領,一個個都已無心工作,只盼著下班的時辰,快快的來臨。但是他們愈發的焦急,那時間老人就愈是要尋他們開心,這時間啊,過得比三天相加的工作時辰,還要慢。
  
  好不容易,等到大鍾敲響了五點的下班鍾聲。這時的眾人早已換下了公司的工作裝,穿上了自己的帥裝靚衫。
  
  朱姐大聲的朝著蕭楓道:“蕭少爺,我們怎麼去啊?”
  
  蕭楓聽了,不禁一楞,暗想,你們怎麼去,我那知道?
  
  這時,劉部長笑呵呵的跑出來說道:“我們就打的去吧!反正也不遠。”
  
  眾人聞之,頓時轟然應喏。
  
  蕭楓偷眼覷視時下的李璐,只見她鵝黃長裙,肩挂坤包;烏黑的齊肩中發,搖晃間甩著誘人的波動,高挑撩人的身材,翩翩飛鴻的形姿,合上那時而回首的凝眸微笑當真是明豔照人,嬌娃絕世。
  
  蕭楓心下雖愛,可亦深知時不予我的道理,先不說不知所蹤的雪兒,單是在S市的夢瑤,還有那從未見過面的成穎,就已讓他焦頭爛額,分身乏術。是以眼下的他,卻亦只能眼觀鼻,鼻觀心,直當這傾城美女僅是一紅粉骷髏。如此之下,方才心旌稍定。
  
  今天的五點鍾,寫字樓的那些白領們,竟然沒有一個人繼續在公司裏混加班。
  
  保安們詫異的望著眼前的一幕,直以為今天是什麼節假日呢!可是當他們翻了下台曆,上面明白的指出了今天是周一,而且是毫無半點紀念意義的一天。是以保安們均自思忖:難道公司現在規定他們不許混加班了?可我們怎麼沒接到人事部的通知?
  
  直到望見這群白領,一下子攔了十余輛的計程車,之後便揚長而去,這下方才明白,原來他們是去搞什麼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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