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金龍探爪 第四章 喬裝(上)
胡匡庸一聽,回道:“少爺,瞧這兩個雜種的衰樣,若不是給他們點顏色,必是問不出什麼。不如在問之前,先好生侍侯他們一下。”他眼中的怒火及怨憤,幾欲把眼前的兩個血族給融化。
那原先說話的血族此時又道:“是英雄的,想殺便殺,不必費什麼腦力來整治我們。如果你們不是英雄,非要搞什麼折磨,我們卻亦不會眨上一眼。”話語雖然慷慨,但教他這般尖細的嗓音,說將出來,卻是讓人覺得倒胃已極。
這麼一來,即便是龍飛亦大為惱怒,一個大步躍上前去,掄起他那蒲扇大手“啪”的一聲巨響,狠狠的甩在那血族的臉上。眾人雖是驚訝龍飛此舉,心下卻是大呼過癮,恨不得龍飛再甩個幾掌。
那挨揍的血族還當真倔強,被龍飛這麼個功力深厚的粗人,如此猛擊一下,竟是沒有發出半點呼痛之聲。僅是用陰鷙的雙眼瞪著龍飛。
眾人此刻凝望蕭楓,深怕他怪責龍飛擅自打人,心下俱想:若是要斥罵,我們一起求情便是,難道打了個殺人凶手竟還錯了不成?龍飛揍人後,亦頗為後悔,深怕老大責罵,適才的事,已經放了自己一馬,倘若老大盛怒,只怕要數罪並罰了。
思至此,不禁膽怯的望著蕭楓,那裏還有半絲魔教右使的威風。全然是一副小兒犯錯,在向大人乞饒的神色。雪兒和夢瑤見了他的耍寶表情,是忍俊不禁,在蕭楓身後低笑不已。不過心中俱想:倘若蕭楓要責罵他,那我們定要上前勸阻。
怎料,蕭楓見了龍飛揍人非但沒有責怪,反而大聲道:“好,打得好。”說完,走上前去,戟指著那血族說道:“你以為我華夏一族素來欽仰英雄,故而言辭激烈,試圖蒙騙我們,想教我們不忍誅殺。哼,我告訴你,雖說一開始,我差點被你蒙混過去。可是,你以為我沒瞧見過真正的英雄麼?”
說到這,微歇了片刻,一雙深邃的眼睛,瞄了瞄那兩個血族,繼而冷笑道:“真正不畏死的英雄,他們會象你這般手指顫動麼?他們會象你這般毛發悚立麼?所以,我的問題,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若還想靠假象欺騙,就不要怪我使用非常的手段了。”
眾人至此,方覺心下輕松,尤其是龍飛更是昂首挺胸,站在蕭楓背後,好一副凱旋將軍的模樣。倘若不是老大在說話,他是早已歡呼雀躍,然後把那兩個血族一頓暴打。而雪兒和夢瑤,由於蕭楓上前,她們礙於那兩個血族的裸體,卻亦不能跟上,只得往後尋了處小樹,姐妹二人依在一起,切切私語了起來,倒亦不覺無聊。
蕭楓所說的字字句句,猶如千斤巨錘擊打在那個血族的心頭,直把那人震駭的不知所以。尤其是蕭楓的犀利眼神,更是象兩縷精光,射入他們的眼眶,透入他們的心胸。雖然他們原本就沒穿衣,可是身為異類的感受,卻使他們並沒有羞怯。但如今,一種赤裸裸的無衣遮蓋的感覺,竟而不由的襲上心頭。
其實,這個適才回話的血族以前曾到過華夏,並且聽聞華夏人最是敬重那些不懼生死的人,更且把這些人當作英雄一般欽仰。雖然他故作硬氣,也非是妄想被人釋放。只因雙方結怨已深,縱然對方敬重,想來亦不願輕易釋放自己。他的想法便是,只須對方瞧在自己還算硬氣,可以念在這份上,讓自己死的痛快些,省得遭到什麼慘無人道的折磨。誰知自己的這個小算盤,竟被對方識破。如此一來,他們豈非更要讓我們嘗遍那些慘絕人寰的酷刑?
思至此,這血族不禁心寒膽懼,望著蕭楓問道:“那你們想我怎樣回答?是胡說一氣呢?還是全盤托出?”
蕭楓聽他這般問法,輕蔑的道:“當然是全盤托出,難道你落在我們手上,還想有甚隱瞞?別以為仗著這點,就能讓我們投鼠忌器。”說到這,又隨意的朝胡匡庸問道:“匡庸,我們華夏族對待哪些冥頑不明的人,一般有幾種刑法啊?”
胡匡庸自是反應,狠狠地說道:“少爺,何止是幾種,只怕都有幾百種。有錐心剃骨、洗肝瀝膽、還有重巒疊嶂、焚琴煮鶴……”
聽著、聽著,那血族的眼神已沒有先前那麼強悍,所余下的就是悚懼及乞求。
須知,血族最為忌憚的便是陽光暴曬,或是火烤煙熏,前面所謂的錐心剃骨、洗肝瀝膽對於他們這些不死身來說,倒還接受得了。即便那重巒疊嶂,由於不知怎生運用,他亦沒當回事,但是那焚琴煮鶴,卻教他心生寒意,不可抑制的渾身發顫。那焚和煮,不言而喻必然要用到火,倘若血族是因火而死,那麼他們就再亦不能聆聽到始祖的教誨,甚至可以說,就此灰飛湮滅,世間不留片絲余痕。
蕭楓見及,心底暗笑,揮手制止了胡匡庸的繼續嘮叨,問道:“現在,你可以說了吧?我想你也不希望我們把這些酷刑,一一地用在你們身上。雖然,我很想,但是,如果你能老實的交代,我會給你們一個爽快。”他想,即便你們不老實回答,我也可以用“毗盧遮那印”裏的“攝魂印”讓你們徹底交代,到時,你們就沒那麼輕松了。
這時,兩個血族互相望了一眼,還是原先哪個發話的血族道:“我可以說,但是,你要保證不把這些酷刑用在我們身上。畢竟我們是高貴的血族,可不想那麼窩囊的死去。”
眾人聽了,頓時嗤之以鼻,心想,放你的臭屁,什麼高貴,象只陰鷙的蝙蝠一樣,就叫高貴?簡直是狗皮膏藥,胡言亂語。不過他們對於蕭楓的明辨細察,卻是欽服得緊。適才那血族的表現,其實他們都已上當,若非是兩個同伴屍骨未寒,尚躺於路邊,只怕他們俱會對那血族佩服不已。
蕭楓聽了那血族的話,卻是不置可否,只沈聲說道:“你沒有和我講條件的權利,現在,你們唯一的出路,就是老實些而已。惟有如此,你們尚有逃過刑罰的一絲機會,否則,哼哼……我們這裏有的是那種讓人生不如死的刑罰。”
此刻,兩個那血族大為無奈,心中想道的便是華夏的一句古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眼下除了能盡量配合以外,也無其它法子了。當下便說了起來。
原來,對蕭楓這群人的行蹤,尼古拉司家族其實並不知曉。此次他們偷襲虎賁衛,確亦屬於巧合。起初,只是想仗著自己的異能,對蕭楓他們帶有一種貓戲老鼠的猥褻心態。故此,一舉得手後,他們並未遠遁,相反還躲在近處,准備著第二次的進攻。也正因如此,讓蕭楓逮了正著。若他們一擊遠遁,只怕蕭楓也無能為力了。
再據他們所說,魔黨血族確實已經和尼古拉司家族的羅普斯達成了什麼秘密協議。只是由於這兩個血族本身地位並不高,所以具體內容,他們了解的也不多。
聽到這,蕭楓問道:“那你們知道尼古拉司家族前家主托洛夫先生的近況麼?”
一直說話的那個血族說道:“只是聽說他被羅普斯給囚禁了,但是被囚禁在那?我們就不知道了。”
“哦,這樣啊!”蕭楓微一沈吟,又追問道:“沒什麼可以交代了?”兩個血族均是乖巧的搖了搖頭,但是他們心頭的悸動,卻不遺絲毫的暴露在蕭楓的神識中。
第七卷 金龍探爪 第四章 喬裝(下)
蕭楓微笑頷首,接著扭頭向胡匡庸吩咐道:“匡庸啊,這兩個家夥就交給你了,隨你怎麼處置。只是時間要快些,別耽擱太久。”心知他們還隱瞞什麼,於是他便故意這麼刺激他們。
“是,少爺。”胡匡庸回答的極快,話音剛落,便滿臉猙獰的捋袖而上。面上的得意及欲要行虐的神色,即便是傻子都了然於目。龍飛在旁想:老大怎麼不把這任務交給俺?說起如何整人,俺可是最拿手了。
那血族大懼,急忙尖叫道:“不要,你、你不是說好不折磨我們了麼?”
蕭楓接道:“我只是說酌量考慮,也說過你們沒有講條件的權利,難道你們全忘了?”
“可是、可是我們全交代了呀?難道你還要折磨我們?不是說你們華夏人最守信用麼?”那血族試圖用裝卑微以及激將法使蕭楓改變心意。
蕭楓哈哈大笑道:“我們華夏人對朋友才講信用的,可是對於那些敵人,就不須了。你沒聽過我華夏一族的一句老話麼?那就是兵不厭詐。”
那血族大駭,瞧著胡匡庸在邊上磨拳擦掌的躍躍欲試,心頭的悚懼便一陣一陣地布滿全身,直覺渾身乏力,疲軟已極。當下叫道:“我再說件事,如果你們覺得可以,就給我們一個爽快。如何?”
“說吧,我從沒阻止過你說話。也早就喚你們盡數坦白,是你們自己不知量力,非要隱瞞。”蕭楓悠然地回道。
這時,眾人對蕭楓的審訊本事,那是萬分佩服,無比欽仰,直覺他是包拯再世,寇准複生。
那血族先是猶豫了片刻,繼而又望了邊上的同伴一眼,在得到同伴的鼓勵後,方緩緩說出了血族裏的一件秘辛:“其實,我們這次雖然與你們是湊巧遇上。但是我們到這裏,並不是閑逛,而是為了一件我們血族裏的大事。”說到這,他望了望蕭楓的神色,想看他到底有什麼反應。
只見蕭楓篤篤悠悠,神色不變,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沒有半點急切的表現。這般捉摸不透,他是心下不安,只得又無奈地說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地是尼古拉司家族的聖地貝加爾湖,目的就是為了探察下貝加爾湖的地形構造、地質土壤以及湖的水深。據傳聞,那聖湖裏有尼古拉司家族三百多年來的所有寶藏,而且這寶藏和我們血族有著莫大的幹系,聽說連密黨也到了斯拉夫。”
過了半晌,蕭楓訝問道:“沒了?”
“沒了。”那血族恭謹的回道:“我們地位不高,這些事,也是在旁人嘴裏聽來。所以,也就這麼多了。只是希望你能給我們個痛快。”
“恩,會的,你們放心便是。”蕭楓隨意的說道,心裏卻是在想,他說密黨血族也到了斯拉夫,昔日的撒爾和拉旦,豈不就是密黨。只是不知道,他們是否還活在這個世上,那人血也不知他們是否在喝?唉,不想了,若是有緣,反正會相逢。雖然他心下說不想,但腦海裏,一副副與撒爾和拉旦的師生聚歡畫面,卻是不斷閃過。一時間,直覺溫情無限,感慨萬千。
胡匡庸在旁見少爺有些發呆,不由心下不耐,上前問道:“少爺,這兩個雜種,到底怎樣處理?”他是極想把這兩個血族好生整治,以報那死去的同伴在天之靈。
蕭楓陡然在回憶中驚醒,茫然說道:“交給你吧。只是該痛快點就痛快點,反正就是報仇,亦不必太過。”
胡匡庸頷首應是,順手抓起一人,待想抓第二人時。龍飛卻已一把代勞,嘿嘿道:“胡大哥,俺陪你,這兩小子奸猾得緊。”說完,用哀求的眼神望著胡匡庸。
蕭楓在旁聽了,想想也對,於是說道:“好,龍飛,你便陪匡庸一起去吧!”
龍飛得了老大的命令,那個高興勁簡直無與倫比,當下用手在胡匡庸背上一拍,嚷道:“走啊!還不走!”那語氣與適才商量的口吻截然不同,就好似眼下已經不需你胡匡庸答應了,反正我也能跟去,還睬你個屁。
眾人見及,不禁各自搖頭,為他的人品大為歎息。心下均想:也不知這個酷似少兒脾性的高手,蕭楓是如何招來得,當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而龍飛卻是不覺,見那兩個血族仍是尖聲驚叫,扭動不止。惱火的在他們臀部上各自狠狠地擊了一下,大聲道:“老實點,省得惹得老子發火,沒好果子給你們吃。”
那兩個血族心道:反正是沒好果子吃了,左右是個死,只望他們能念在我們還算老實的份上,能賞個痛快給我們。不過落在這兩個家夥手上,只怕這希望是不大了。
眾人坐在原地,在聆聽了半個時辰的慘叫,並且在二女的黛眉輕蹙下,蕭楓要胡匡庸和龍飛速速解決。
在他們處置兩個血族之時,蕭楓已用真陽之火把兩個死去的虎賁衛化成骨灰,並用個壇子裝起。待見了胡匡庸,就交給了他。隨後,一行人便急奔尼古拉司家族而去。
到了下一歇營地時,蕭楓便要龍飛表演起了魔教的變化口訣。並且聽龍飛說起了這門口訣的來曆。
據龍飛所說,這門變化口訣,實是摩尼教祖師摩尼所闖。當年摩尼只身逃出羅馬帝國,為了躲避追兵,他是千方百計的化裝自己,改變自己原先的模樣。後來在中東,為了傳教義,為了躲避伊斯蘭教兵的追捕,又是化身千萬,潛藏於中東各國。故而,經此一來,無心之下,竟而被他創出這樣一門稀奇古怪,又極有實用的變化口訣。
這套口訣,在龍飛手上,只能被他衍化七、八個人物,可是落在了蕭楓身上後,那個變化,委實稱得上是千變萬化,甚至可以直接參照人物來變。蕭楓在習練過程中,就變過龍飛、胡匡庸、還有孔傑。他這般嬉戲,自己倒不覺得,卻把個駐紮營地,搞得是雞犬不寧,人人自危,俱都生怕自己“遇人不淑”。
如此一來,蕭楓亦起了玩耍之心。便與胡匡庸和孔傑商酌,為了此趟行動不打草驚蛇。他要化裝進入尼古拉司家族,先尋出托洛夫的被囚之處,然後再伺機救援,如此方能做到萬無一失。
孔傑倒是無所謂,反正上頭的命令便是只須聽令就可,而胡匡庸卻是死活不願同意,非要一同跟去。蕭楓無奈,只得擺出少爺的架勢,才使他閉嘴。不過看他的神色,仍是不服氣得很,一得空暇,便嘮嘮叨叨的勸說蕭楓,說他身子金貴,萬不可冒這種險。即便托洛夫解救不出,那亦是他的衰運,亦怪不到我們頭上。可若是蕭楓出事,那就是一樁天崩地裂的大事了。
蕭楓亦不理他,直是置若罔聞。
這日途中,眾人行至牙基城。原本照計劃,蕭楓他們是不該進城,應是繞城而過,專走荒野才是。
但他們在路上遇到五個尼古拉司家族的外派人員。蕭楓靈機一動下,當即吩咐眾人就地潛伏。並且與雪兒和夢瑤講明了自己要化裝混進尼古拉司家族。在費了好大勁後,方才說服二女。其實,二女這幾日也早已曉得蕭楓的行動計劃,只是耐著不說。
所以蕭楓的勸服,亦就是走個過場,看他眼中到底有沒她們二人。在見到蕭楓那般的溫情細慰下,她們亦就順水推舟的應承了他。只是要他答應,一定要早點回來,而且萬不可冒險。
享受了片刻溫存後,蕭楓便隨著五個尼古拉司家族的外派人員一起進了牙基城。在跟著他們到了牙基城的紅燈區後,蕭楓耐不住首先就制服了哪個叫尼羅的人,並用“毗盧遮那印”裏的“攝魂印”取得了一些口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