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金龍探爪 第十四章 密議(上)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有數人騰浮遠處天際,腳下黑雲纏足,周邊異光繚繞。為首一人,沖天冠、黃金袍、腰上白玉帶圍。虎頭大耳,獠牙凸暴,威風赫赫,氣勢凜凜,端得好一員煞氣騰騰的古裝武將。只是現今社會,突兀的有此一人,卻是教人好生駭異。
這人,蕭楓倒是熟矜得很,原是在終南山被自己教訓後並且饒他一命的妖族元帥。這人,雪兒也是認識,想到那日的滑稽場景,當即“噗嗤”一下失笑出聲。夢瑤卻是不識,見雪姐姐望了這般凶神惡煞似的妖物,仍會笑的出來,不禁費解。頓時疑道:“雪姐姐,你為何而笑?”
此刻,那妖族元帥也發現了佇立虛空的蕭楓,尤其身後那對巨翼,他是記憶猶新,瘡痛甚深。當下面色稍變,望著蕭楓急切地問道:“你、你、你怎地在此?”
蕭楓莞爾道:“怎麼?就興你來此?我便不能來?”
妖帥陡然吃癟,喃喃地道:“不、不是,這、這裏……”
蕭楓見他說話吞吞吐吐,似有甚難言之癮,頓時喝道:“有甚事快些說來,莫非那日的教訓,你已全然忘記?”
蕭楓的怒斥,差點讓妖帥軟癱在黑雲之上,只知茫茫然的回道:“我們,我們……”他此刻委實不曉如何是好。逃吧?看蕭楓的一雙威武巨翼,想來定是逃不過。打吧?每每念起那日終南山的慘厲場面,至今仍是噩夢未醒,心魘纏繞。
而這時,雪兒已把妖帥那日在終南山的糗事一五一十地說與夢瑤知曉,她原本就口舌伶俐,又加是親眼所見,如此這般的再配合上手足解說,那是逗得夢瑤“咯咯”嬌笑,如臨其境。
二女的笑語,妖帥雖然過遠,是以未曾聽清,但是雪兒的各種姿勢,他卻是明了得很,心知多半是在訴說自己那日的醜事。頓時臉紅過耳,面如火燒,恨不能挖一深洞鑽將進去,從此再也不到地面上來。
他的萬般羞澀,由於粗皮厚毛,楊浩自是瞧不清楚。
但瞧他自見了那身長雙翼之人後,便膽膽怯怯不敢高聲,與原先的意氣風發,那是迥然不同。不由心下起疑,暗忖道:莫非這人便是妖王?可若是妖王的話,妖帥的表現卻亦太過。再難道他是妖族的大敵?故而妖帥見了他,才會那麼駭懼。
百思不得其解下,又見妖帥戰戰栗栗,腿股發顫。不禁大為鄙夷,心道,這家夥平時在我面前趾高氣揚、法螺大吹,仿佛妖王第一,他就是第二,誰知眼下僅是見了一長翅膀的,便這麼毫無顏面的畏懼不已,簡直是個妖族中的小人。
想到這,楊浩越眾而出,朝著蕭楓朗聲喊道:“你是什麼人?我們到這裏,要做什麼事,為何要你多管?”
蕭楓被他這麼一問,頓時木然,原以此人是那妖帥手下,可如今看來,卻是非也。想自己在與妖帥說話,若這人是妖帥下屬,怎敢突然插言。念及此,蕭楓雙眼神光聚視,猶如兩柄明晃晃的利劍向楊浩射去。一番打量,蕭楓心中陡驚,萬沒料到眼前這人竟而是個人類。
如此一來,疑念頓生,不曉眼前這華夏人何以要和妖族同流?須知,在華夏俗世,尋常人對妖精是惟恐避之不及,那裏會象此人一般與妖族相交甚篤。又想,這人隨著妖帥萬裏迢迢遠道而來,定是有甚秘密勾當,如非這般,何人會願意與妖族同出同進。
未待蕭楓發言相詢,托姆司大主教聽了楊浩的厲聲喝斥,已是惱怒心頭在旁看不下去。當即站出,向楊浩沈聲說道:“你又是什麼人?竟敢這麼和天使大人說話。”說話間,雙眼不禁瞄向蕭楓,想看他是否對自己的一番言語滿意。
但見蕭楓神色自若,不怒不喜,若似泰山崩前,也面不改色,登時念道這馬屁似乎拍得尚未不夠,接著又是狠聲說道:“象你們這種異物,惟有盡數消滅,才是正理。既然你今夜到了這,那麼就不要再走了。”話音落下,右手一揮,大喝道:“孩子們讓我們為聖使大人消滅掉這些來自黑暗的邪物吧!”神情間,顯然是准備著聖戰一般,那種須發戟張,憤恨邪惡的表情,自是表演的淋漓盡致。
他背後的那些修士們頓時轟然唱喏。均是心想,我們為聖教戰鬥了數十年,也為聖教消滅了不計其數的暗黑生物,可是這有天使押陣的戰鬥,卻是從未遇過。今日這場戰鬥,即便日後老死,說來亦算心慰。思至此,他們是士氣如虹,精神奮發。未待那妖帥和楊浩反應過來,即已被這些修士圍的是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妖帥沒反應是被那蕭楓給嚇得,而楊浩沒反應,也是被蕭楓給唬得。須知,蕭楓適才的雙目神光,當真算得上是火眼金睛、神之慧眼。那神光先是如劍直射,透人胸肺;繼而化作漫天毒雨,侵人肌膚;予人一種未穿衣衫,赤裸裸的毫無隱私之感,教人幾欲當場暈厥。
若非楊浩是趙家費了多年心血所培養出來的幾個異能高手之一,又加他本身的技藝裏,也有神識培冶大法。興許便被蕭楓那如電熾眼給瞧的就此瘋掉,癡掉,或是當場自斃。縱是須臾後,待蕭楓神光斂沒入眼,他依舊是駭悚心頭,額上滾汗,渾身濕漉漉的仿佛剛從河裏撈起一般。心底記憶,恍如少了些許,再想尋思適才的情景,卻是不複再有,猶如失憶似的,只知一片恐怖,心魘籠罩。
修士們圍住妖帥等人時,蕭楓並未阻止,待見他們露出想要動手的跡象,急忙道:“且慢!”
第七卷 金龍探爪 第十四章 密議(中)
蕭楓此時的聲音,在托姆司耳中與上帝綸音其實毫無二致,當即束手佇立一旁,靜待天使大人新的指令。蕭楓隨風飄蕩到妖帥的近前,雙眼瞧向妖帥,目露揶揄之色,微笑道:“元帥大人,有什麼事還是說出得好,為何非要動手呢?莫非,你尚以為能從這多修士手上逃出生天?”
瞧著妖帥天人交戰的神色,他又道:“我原是不想多管,只是念你等妖族修煉不易,委實不忍讓你前功盡棄,故而才會出言阻止。你還猶豫什麼,難道還真想萬劫不複不成?”說到後面,語聲裏已是暗運佛門密宗的“醒神印”,這種功法原是密宗上師呵斥迷途不返或是心神纏魔的弟子之用,怎料時下竟是被他用來點醒妖帥,倒亦物盡其用得很。
那聲音落在妖帥耳際,飄飄渺渺猶如暮鼓晨鍾,便象是天言宣示,決不能違。此刻蕭楓的金色法像,在他眼裏與之天神也是不遑多讓,興許尚有過之。片刻沈吟,妖帥喃喃道:“大仙慈悲,小畜心領。其實此趟前來,就是想與西方暗黑世界接頭,共同商談如何執掌未來天下而已,但說到具體,小畜委實不知,還望大仙見諒。”
這時,楊浩已然逐漸醒神,回醒那一刻,恰值聞聽妖帥之言,登時怒斥道:“你、你怎地奴顏卑膝的向敵人投降,簡直是無恥之極,枉你還是妖族元帥,哼……”妖帥聽了,心頭生愧,當即垂首耷拉,直覺無顏。
怎料想,那楊浩見妖帥此般模樣,兀自不肯罷休,竟而食指一伸,戟指妖帥厲聲說道:“堂堂一族元帥,竟然這般貪生怕死,如何能率領手下,為你家大王開疆拓土;又如何能保衛你族子民,不受他人欺辱。象你這等卑鄙無恥,直知法螺大吹的元帥,不如換掉得好,省得日後被人恥笑妖族。”
他若是單罵妖帥無恥、貪生,妖帥倒亦認了,只因這事實確實如此。但他最後竟是說要把妖帥換掉,這麼一來,可就觸到妖帥的底線了。須知,這元帥之位,可是妖帥花了甚多心血,費了很大工夫,方才得嘗所望。甚至可說,這元帥之位,實是妖帥一生中最為值得炫耀,也最為得意的一樁事。如今卻是被楊浩說要把他撤下,這份屈辱,著實教他難以接受。
楊浩話音剛落,妖帥即已暴跳而起,滿面猙獰的朝著楊浩叱道:“放屁、簡直是大放狗屁,胡說八道。我為妖族東伐西討、南征北戰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在那呢?你有什麼資格說要撤掉我?難道就憑你那什麼狗屁主人?”
說到這,朝著地上“呸”的一聲,猛唾了一口,又道:“也只有我家大王才會對你家主人俯首稱臣。照我族其他將領,哪個不想無憂逍遙,自在遨遊。誰會願意受你家主人的調遣?哼……所以你小子,別在本座面前指手畫腳的,小心本座一個惱火,不顧大王的指令,先吞了你再說。”說完,張大了他那血盆大嘴,露出了森寒凜冽的獠牙,長舌猛地在口中“唰”的一聲,饒了一圈,顯得頗想就此咀嚼掉楊浩一般。
望著他那惡形惡樣,夢瑤不禁一愕,甚是害怕的躲到雪兒身側。蕭楓卻是大蹙雙眉,不過欣喜的也有,誰知他們竟會在自己面前突然內訌了起來,聽話語,那人類的背後,還有一個主人。非但如此,那妖族的大王似乎對那主人還頗為尊敬,簡直是無話不聽,但妖王的這種做法,也引起了妖族其他人的不滿。就象眼前的這個妖帥便是其中一員。
再說那楊浩聽妖帥那麼一說,卻是面色一正,無畏無懼、凜然說道:“如果我楊浩會為了怕你吃我,而不敢再說實話,那我就不是楊浩。”
聽楊浩這麼一說,妖帥大是無奈,畢竟他不可能當真吃了楊浩,先不說萬一他這麼做了,回去後如何面對妖王,單是眼下的蕭楓也絕不容得下這種作法。一時間,妖帥被楊浩的激烈言語擠兌的毫無余地可言,當下臉紅唇青,紅青泛白,委實惱羞異常。
而楊浩的鐵骨嶙峋,蕭楓是暗暗喝彩,揮手喝退了托姆司等眾人,朝他們說道:“你們先行回去,這幾人交給我就是。”
眾修士一聽,不由暗歎可惜,原本以為可以有場天使押陣的戰鬥,亦好日後有得炫耀,怎料最後還是化為泡影。這時,托姆司捧屁掇臀地問道:“天使大人不要我們襄助了?其實,這些妖人那裏需要大人親自動手,只要交給我們就行。”他依然在妄想著待會天使大人會否給他些好處,或是賜點什麼神器之類的物事。
他的這番苦心等候,蕭楓卻是不耐已極,沈聲斥道:“叫你們回去就回去,那來這麼多的話。”
托姆司一驚,見天使大人已然生怒,時下就是再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繼續羅嗦了,當即唯唯諾諾的連聲應是,隨即低頭哈腰的轉身便帶著百十余名修士離開了蕭楓的視線,回到了各自的教堂和修道院裏。
瞧著修士們均已離去,蕭楓不禁松了一氣。他何以要修士們先行離開,其實是他適才聽聞楊浩與那妖帥的對話,從他們的對話裏,蕭楓初步判斷出楊浩的主人必是華夏的一位知名人物,興許還是政壇上的一位重量級大鱷。若是再讓那些修士們待在旁邊,豈不是讓他們看華夏的笑話。出於家醜不可外揚的心理,是以蕭楓才會強令喝退那些修士。
過了片刻,蕭楓笑眯眯的朝著妖帥問道:“楊浩的主人是誰,想來你是十分清楚嘍?說來予我聽聽,也好讓我長些見識。”
妖帥瞄了瞄楊浩,似是頗有顧忌,雖說他不想得罪蕭楓,免得待會又被他整治;可是楊浩背後的主人和妖王卻是不由他不顧忌三分。只是令他訝異的便是,但見楊浩雙目呆滯,顏面木然,對於他的盯視,竟是毫無半點反應,如同盲人一般。蕭楓見及,說道:“無妨,盡管說,楊浩時下已和傀儡無二,沒了知覺。”
聽的蕭楓這麼一說,妖帥心下陡然一凜,沒料到楊浩時下的呆傻模樣原是蕭楓所為。這般無聲無息、無影無形的手法,當真是令他既佩服又驚駭。心想,瞧這長翅膀的力量和本領,興許比妖王還要高上幾分,倘若我等日後圖謀,能有他襄助,豈非事半功倍,省力已極。想到這,當下便一五一十的說了開來。
第七卷 金龍探爪 第十四章 密議(下)
這楊浩背後的主人,非是他人,正是與蕭楓的祖父有著莫大仇嫌的華夏軍執政趙漳名。但楊浩是趙家費盡心血方才培養出來八大異能高手之一的這樁事,妖帥卻是不知。而他一直嘮嘮叨叨,費力敘述的便是,說那妖王如何親小人、遠賢臣;如何昏聵無能,不聽善言;又是如何荒淫殘暴,令人發指;最後更是直述妖王為了一己私利,而把整個妖族的數萬子民全都拉入了人類的爭權奪利、改朝換代之中。
先說的便是上次終南山之行,哪次事件原來也是妖王受了趙漳名的指使,派人與魔教聯合想一並鏟除掉華夏的正道修真,為日後趙家的執政先行掃平道路,但是由於碰到蕭楓,以致妖族勢力大損,元氣大傷。說到這時,妖帥甚是驚懼的望了望蕭楓,似是深怕他惱怒,待見他毫無激色,方才寬心。
繼而便說了此趟前來任務,乃是為了阻擾西方暗黑世界之人前往北海爭奪“北海藏寶”。據聞這件寶物非但威力絕倫,更且是六界中的魔界令牌。若有人執掌於手,不僅掃平四海易如反掌,而且還能號令魔界裏的千萬大小魔神,在魔界中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也正因如此,趙漳名深怕這件寶物日後會對趙家產生不利,便密令妖王無論如何都要奪到這件“北海藏寶”。即便奪不到,也要把它摧毀,讓它不致於落到旁人之手。但是,又據傳說,這件“北海藏寶”對於妖族的修行,實有大用,非但能大幅度的提高整個妖族的妖力,更而可以幫助某些功境深厚的妖靈飛升魔界,從此與天地同壽,身臻妖神之境。
是以,妖王的這種乾綱獨斷、只知諂媚人類的鄙微舉止,以及不問族中長老,便一力應承趙漳名替他奪寶的那種莽撞行為,便引起了妖族裏數位頗有權勢之人的非議。
蕭楓聽他嘮叨來、嘮叨去,便是說妖王如何如何,心念一閃下,便笑問道:“你是想讓我出手助你們政變?推倒妖王的殘暴統治?”
被他這麼直言說穿,妖帥雖有些尷尬,但心中著實松了一氣,畢竟自己直接說出沒有蕭楓自行領會的好。過了須臾,妖帥呢嚅道:“其實我等妖族委實不想過多的參與人類的互鬥中,畢竟妖族自有妖族的一套生存方法,又何必總是仰人鼻息的活著。只是照著妖王的那種活法,確實讓我們惱火得緊。就是不知、不知大仙是否願意?”
得了這確切答複,蕭楓不禁沈吟,在幫與不幫中權衡良久。心想,那妖王非但助紂為虐,且又荼毒子民,即便我誅殺了他,想來也不算有傷天和?何況除去他後,在日後的爭鬥中,也能減去趙家的一份力量。對於趙家實亦算是當頭一棒,省得他們總是囂張跋扈。如此一來,妖族亦能脫離暴君的統治,從此深山潛修,不問世事,也算一大功德。
瞧著蕭楓神色嚴肅的默然不語,妖帥不由忐忑問道:“大仙,可想好了沒有?”
蕭楓微笑道:“若我助你們,那我又有何好處?”
聽著蕭楓的口氣,似是大為松動,妖帥當即大喜道:“只要大仙能助我們除那暴君,我等願奉大仙為新的妖族之王。”他想,除了個沒用的,來個實力高強的,我們妖族仍是劃算得很,想來那些固執的長老們會同意。何況這人身長一雙巨翼,想來也是一個妖人,只是不曉得他是走獸所變,還是飛禽所變。
蕭楓大笑道:“呵呵,喚我做妖王?這倒不用了,只須你們妖族答應我,事成之後,不得再在俗世中出現,或是擾亂人類的正常生活即可。”
妖帥聞聽要求僅是如此簡單,何況依著原本的想法,他們本就不想再參與人類之間的爭鬥,不由將信將疑的道:“就這些?沒了?”
“就這些了,你們答應了,我也便答應。”蕭楓爽朗笑道。
妖帥豪氣道:“好,一言為定!”說話間,甚是顧盼自威,又是恢複了原先的傲然。
這時,蕭楓又道:“你待會可以先走。”說到這,指著木然呆立的楊浩續道:“走時把這人帶上,但是記住不要傷了他,尋個去處放他回去便是。還有,既然要我出手襄助,那這時間和地址總要說一個吧!不然,教我到何處去尋?”
妖帥自是連聲應承,保證不傷楊浩分毫,接著道:“妖王在半月後會到北海尋寶,到時我等俱在,若是平時,卻是難以湊起這許人數,不如就在那裏,如何?”
蕭楓微一沈吟,心道,亦可。當下頷首稱善,繼而目送妖帥遠去。待他們不見蹤影,蕭楓偏首問雪兒:“雪兒,你看我適才之舉是否妥善?”
雪兒笑吟吟道:“只要是相公的主意,我和夢瑤妹妹便舉雙手贊成,絕無二議。”說完,朝著夢瑤道:“妹妹對吧?”
夢瑤害羞的回道:“嗯──!”
“俺也是,只要是老大的事,便是俺的事。”龍飛忽而在旁大聲插嘴道。
蕭楓聞言,那是放聲大笑,笑得三人均感莫名其妙時,他道:“我蕭楓一生能有兩個這般寵我愛我的紅顏知己,又有一個肝膽相照的好兄弟,豈能不笑?”話音剛落,笑聲又起,只笑得叢林裏鳥兒驚飛,山間回響;直笑到紅日複升,黑幕散盡,他方才罷休,其間歡暢,委實舒心已極。
這時,雪兒道:“蕭大哥,那北海就是尼古拉司家族的聖湖吧?”蕭楓道:“那日據匡庸所說,想來便是。”雪兒又道:“既然要除妖王還須七日,那我們眼下又先去何處呢?”蕭楓道:“不如我們暫先到京都去看望爺爺,他老人家已是催了很久,若非為了營救托洛夫先生,只怕我們眼下早已在京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