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傳 作者:冷月寒劍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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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ger_1688 2006-12-7 19:02:3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 57201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20:06
第七卷 金龍探爪 第十四章 密議(上)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有數人騰浮遠處天際,腳下黑雲纏足,周邊異光繚繞。為首一人,沖天冠、黃金袍、腰上白玉帶圍。虎頭大耳,獠牙凸暴,威風赫赫,氣勢凜凜,端得好一員煞氣騰騰的古裝武將。只是現今社會,突兀的有此一人,卻是教人好生駭異。
  
  這人,蕭楓倒是熟矜得很,原是在終南山被自己教訓後並且饒他一命的妖族元帥。這人,雪兒也是認識,想到那日的滑稽場景,當即“噗嗤”一下失笑出聲。夢瑤卻是不識,見雪姐姐望了這般凶神惡煞似的妖物,仍會笑的出來,不禁費解。頓時疑道:“雪姐姐,你為何而笑?”
  
  此刻,那妖族元帥也發現了佇立虛空的蕭楓,尤其身後那對巨翼,他是記憶猶新,瘡痛甚深。當下面色稍變,望著蕭楓急切地問道:“你、你、你怎地在此?”
  
  蕭楓莞爾道:“怎麼?就興你來此?我便不能來?”
  
  妖帥陡然吃癟,喃喃地道:“不、不是,這、這裏……”
  
  蕭楓見他說話吞吞吐吐,似有甚難言之癮,頓時喝道:“有甚事快些說來,莫非那日的教訓,你已全然忘記?”
  
  蕭楓的怒斥,差點讓妖帥軟癱在黑雲之上,只知茫茫然的回道:“我們,我們……”他此刻委實不曉如何是好。逃吧?看蕭楓的一雙威武巨翼,想來定是逃不過。打吧?每每念起那日終南山的慘厲場面,至今仍是噩夢未醒,心魘纏繞。
  
  而這時,雪兒已把妖帥那日在終南山的糗事一五一十地說與夢瑤知曉,她原本就口舌伶俐,又加是親眼所見,如此這般的再配合上手足解說,那是逗得夢瑤“咯咯”嬌笑,如臨其境。
  
  二女的笑語,妖帥雖然過遠,是以未曾聽清,但是雪兒的各種姿勢,他卻是明了得很,心知多半是在訴說自己那日的醜事。頓時臉紅過耳,面如火燒,恨不能挖一深洞鑽將進去,從此再也不到地面上來。
  
  他的萬般羞澀,由於粗皮厚毛,楊浩自是瞧不清楚。
  
  但瞧他自見了那身長雙翼之人後,便膽膽怯怯不敢高聲,與原先的意氣風發,那是迥然不同。不由心下起疑,暗忖道:莫非這人便是妖王?可若是妖王的話,妖帥的表現卻亦太過。再難道他是妖族的大敵?故而妖帥見了他,才會那麼駭懼。
  
  百思不得其解下,又見妖帥戰戰栗栗,腿股發顫。不禁大為鄙夷,心道,這家夥平時在我面前趾高氣揚、法螺大吹,仿佛妖王第一,他就是第二,誰知眼下僅是見了一長翅膀的,便這麼毫無顏面的畏懼不已,簡直是個妖族中的小人。
  
  想到這,楊浩越眾而出,朝著蕭楓朗聲喊道:“你是什麼人?我們到這裏,要做什麼事,為何要你多管?”
  
  蕭楓被他這麼一問,頓時木然,原以此人是那妖帥手下,可如今看來,卻是非也。想自己在與妖帥說話,若這人是妖帥下屬,怎敢突然插言。念及此,蕭楓雙眼神光聚視,猶如兩柄明晃晃的利劍向楊浩射去。一番打量,蕭楓心中陡驚,萬沒料到眼前這人竟而是個人類。
  
  如此一來,疑念頓生,不曉眼前這華夏人何以要和妖族同流?須知,在華夏俗世,尋常人對妖精是惟恐避之不及,那裏會象此人一般與妖族相交甚篤。又想,這人隨著妖帥萬裏迢迢遠道而來,定是有甚秘密勾當,如非這般,何人會願意與妖族同出同進。
  
  未待蕭楓發言相詢,托姆司大主教聽了楊浩的厲聲喝斥,已是惱怒心頭在旁看不下去。當即站出,向楊浩沈聲說道:“你又是什麼人?竟敢這麼和天使大人說話。”說話間,雙眼不禁瞄向蕭楓,想看他是否對自己的一番言語滿意。
  
  但見蕭楓神色自若,不怒不喜,若似泰山崩前,也面不改色,登時念道這馬屁似乎拍得尚未不夠,接著又是狠聲說道:“象你們這種異物,惟有盡數消滅,才是正理。既然你今夜到了這,那麼就不要再走了。”話音落下,右手一揮,大喝道:“孩子們讓我們為聖使大人消滅掉這些來自黑暗的邪物吧!”神情間,顯然是准備著聖戰一般,那種須發戟張,憤恨邪惡的表情,自是表演的淋漓盡致。
  
  他背後的那些修士們頓時轟然唱喏。均是心想,我們為聖教戰鬥了數十年,也為聖教消滅了不計其數的暗黑生物,可是這有天使押陣的戰鬥,卻是從未遇過。今日這場戰鬥,即便日後老死,說來亦算心慰。思至此,他們是士氣如虹,精神奮發。未待那妖帥和楊浩反應過來,即已被這些修士圍的是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妖帥沒反應是被那蕭楓給嚇得,而楊浩沒反應,也是被蕭楓給唬得。須知,蕭楓適才的雙目神光,當真算得上是火眼金睛、神之慧眼。那神光先是如劍直射,透人胸肺;繼而化作漫天毒雨,侵人肌膚;予人一種未穿衣衫,赤裸裸的毫無隱私之感,教人幾欲當場暈厥。
  
  若非楊浩是趙家費了多年心血所培養出來的幾個異能高手之一,又加他本身的技藝裏,也有神識培冶大法。興許便被蕭楓那如電熾眼給瞧的就此瘋掉,癡掉,或是當場自斃。縱是須臾後,待蕭楓神光斂沒入眼,他依舊是駭悚心頭,額上滾汗,渾身濕漉漉的仿佛剛從河裏撈起一般。心底記憶,恍如少了些許,再想尋思適才的情景,卻是不複再有,猶如失憶似的,只知一片恐怖,心魘籠罩。
  
  修士們圍住妖帥等人時,蕭楓並未阻止,待見他們露出想要動手的跡象,急忙道:“且慢!”

第七卷 金龍探爪 第十四章 密議(中)

蕭楓此時的聲音,在托姆司耳中與上帝綸音其實毫無二致,當即束手佇立一旁,靜待天使大人新的指令。蕭楓隨風飄蕩到妖帥的近前,雙眼瞧向妖帥,目露揶揄之色,微笑道:“元帥大人,有什麼事還是說出得好,為何非要動手呢?莫非,你尚以為能從這多修士手上逃出生天?”
  
  瞧著妖帥天人交戰的神色,他又道:“我原是不想多管,只是念你等妖族修煉不易,委實不忍讓你前功盡棄,故而才會出言阻止。你還猶豫什麼,難道還真想萬劫不複不成?”說到後面,語聲裏已是暗運佛門密宗的“醒神印”,這種功法原是密宗上師呵斥迷途不返或是心神纏魔的弟子之用,怎料時下竟是被他用來點醒妖帥,倒亦物盡其用得很。
  
  那聲音落在妖帥耳際,飄飄渺渺猶如暮鼓晨鍾,便象是天言宣示,決不能違。此刻蕭楓的金色法像,在他眼裏與之天神也是不遑多讓,興許尚有過之。片刻沈吟,妖帥喃喃道:“大仙慈悲,小畜心領。其實此趟前來,就是想與西方暗黑世界接頭,共同商談如何執掌未來天下而已,但說到具體,小畜委實不知,還望大仙見諒。”
  
  這時,楊浩已然逐漸醒神,回醒那一刻,恰值聞聽妖帥之言,登時怒斥道:“你、你怎地奴顏卑膝的向敵人投降,簡直是無恥之極,枉你還是妖族元帥,哼……”妖帥聽了,心頭生愧,當即垂首耷拉,直覺無顏。
  
  怎料想,那楊浩見妖帥此般模樣,兀自不肯罷休,竟而食指一伸,戟指妖帥厲聲說道:“堂堂一族元帥,竟然這般貪生怕死,如何能率領手下,為你家大王開疆拓土;又如何能保衛你族子民,不受他人欺辱。象你這等卑鄙無恥,直知法螺大吹的元帥,不如換掉得好,省得日後被人恥笑妖族。”
  
  他若是單罵妖帥無恥、貪生,妖帥倒亦認了,只因這事實確實如此。但他最後竟是說要把妖帥換掉,這麼一來,可就觸到妖帥的底線了。須知,這元帥之位,可是妖帥花了甚多心血,費了很大工夫,方才得嘗所望。甚至可說,這元帥之位,實是妖帥一生中最為值得炫耀,也最為得意的一樁事。如今卻是被楊浩說要把他撤下,這份屈辱,著實教他難以接受。
  
  楊浩話音剛落,妖帥即已暴跳而起,滿面猙獰的朝著楊浩叱道:“放屁、簡直是大放狗屁,胡說八道。我為妖族東伐西討、南征北戰的時候,你小子還不知在那呢?你有什麼資格說要撤掉我?難道就憑你那什麼狗屁主人?”
  
  說到這,朝著地上“呸”的一聲,猛唾了一口,又道:“也只有我家大王才會對你家主人俯首稱臣。照我族其他將領,哪個不想無憂逍遙,自在遨遊。誰會願意受你家主人的調遣?哼……所以你小子,別在本座面前指手畫腳的,小心本座一個惱火,不顧大王的指令,先吞了你再說。”說完,張大了他那血盆大嘴,露出了森寒凜冽的獠牙,長舌猛地在口中“唰”的一聲,饒了一圈,顯得頗想就此咀嚼掉楊浩一般。
  
  望著他那惡形惡樣,夢瑤不禁一愕,甚是害怕的躲到雪兒身側。蕭楓卻是大蹙雙眉,不過欣喜的也有,誰知他們竟會在自己面前突然內訌了起來,聽話語,那人類的背後,還有一個主人。非但如此,那妖族的大王似乎對那主人還頗為尊敬,簡直是無話不聽,但妖王的這種做法,也引起了妖族其他人的不滿。就象眼前的這個妖帥便是其中一員。
  
  再說那楊浩聽妖帥那麼一說,卻是面色一正,無畏無懼、凜然說道:“如果我楊浩會為了怕你吃我,而不敢再說實話,那我就不是楊浩。”
  
  聽楊浩這麼一說,妖帥大是無奈,畢竟他不可能當真吃了楊浩,先不說萬一他這麼做了,回去後如何面對妖王,單是眼下的蕭楓也絕不容得下這種作法。一時間,妖帥被楊浩的激烈言語擠兌的毫無余地可言,當下臉紅唇青,紅青泛白,委實惱羞異常。
  
  而楊浩的鐵骨嶙峋,蕭楓是暗暗喝彩,揮手喝退了托姆司等眾人,朝他們說道:“你們先行回去,這幾人交給我就是。”
  
  眾修士一聽,不由暗歎可惜,原本以為可以有場天使押陣的戰鬥,亦好日後有得炫耀,怎料最後還是化為泡影。這時,托姆司捧屁掇臀地問道:“天使大人不要我們襄助了?其實,這些妖人那裏需要大人親自動手,只要交給我們就行。”他依然在妄想著待會天使大人會否給他些好處,或是賜點什麼神器之類的物事。
  
  他的這番苦心等候,蕭楓卻是不耐已極,沈聲斥道:“叫你們回去就回去,那來這麼多的話。”
  
  托姆司一驚,見天使大人已然生怒,時下就是再給他幾個膽子,也不敢繼續羅嗦了,當即唯唯諾諾的連聲應是,隨即低頭哈腰的轉身便帶著百十余名修士離開了蕭楓的視線,回到了各自的教堂和修道院裏。
  
  瞧著修士們均已離去,蕭楓不禁松了一氣。他何以要修士們先行離開,其實是他適才聽聞楊浩與那妖帥的對話,從他們的對話裏,蕭楓初步判斷出楊浩的主人必是華夏的一位知名人物,興許還是政壇上的一位重量級大鱷。若是再讓那些修士們待在旁邊,豈不是讓他們看華夏的笑話。出於家醜不可外揚的心理,是以蕭楓才會強令喝退那些修士。
  
  過了片刻,蕭楓笑眯眯的朝著妖帥問道:“楊浩的主人是誰,想來你是十分清楚嘍?說來予我聽聽,也好讓我長些見識。”
  
  妖帥瞄了瞄楊浩,似是頗有顧忌,雖說他不想得罪蕭楓,免得待會又被他整治;可是楊浩背後的主人和妖王卻是不由他不顧忌三分。只是令他訝異的便是,但見楊浩雙目呆滯,顏面木然,對於他的盯視,竟是毫無半點反應,如同盲人一般。蕭楓見及,說道:“無妨,盡管說,楊浩時下已和傀儡無二,沒了知覺。”
  
  聽的蕭楓這麼一說,妖帥心下陡然一凜,沒料到楊浩時下的呆傻模樣原是蕭楓所為。這般無聲無息、無影無形的手法,當真是令他既佩服又驚駭。心想,瞧這長翅膀的力量和本領,興許比妖王還要高上幾分,倘若我等日後圖謀,能有他襄助,豈非事半功倍,省力已極。想到這,當下便一五一十的說了開來。

第七卷 金龍探爪 第十四章 密議(下)

這楊浩背後的主人,非是他人,正是與蕭楓的祖父有著莫大仇嫌的華夏軍執政趙漳名。但楊浩是趙家費盡心血方才培養出來八大異能高手之一的這樁事,妖帥卻是不知。而他一直嘮嘮叨叨,費力敘述的便是,說那妖王如何親小人、遠賢臣;如何昏聵無能,不聽善言;又是如何荒淫殘暴,令人發指;最後更是直述妖王為了一己私利,而把整個妖族的數萬子民全都拉入了人類的爭權奪利、改朝換代之中。
  
  先說的便是上次終南山之行,哪次事件原來也是妖王受了趙漳名的指使,派人與魔教聯合想一並鏟除掉華夏的正道修真,為日後趙家的執政先行掃平道路,但是由於碰到蕭楓,以致妖族勢力大損,元氣大傷。說到這時,妖帥甚是驚懼的望了望蕭楓,似是深怕他惱怒,待見他毫無激色,方才寬心。
  
  繼而便說了此趟前來任務,乃是為了阻擾西方暗黑世界之人前往北海爭奪“北海藏寶”。據聞這件寶物非但威力絕倫,更且是六界中的魔界令牌。若有人執掌於手,不僅掃平四海易如反掌,而且還能號令魔界裏的千萬大小魔神,在魔界中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也正因如此,趙漳名深怕這件寶物日後會對趙家產生不利,便密令妖王無論如何都要奪到這件“北海藏寶”。即便奪不到,也要把它摧毀,讓它不致於落到旁人之手。但是,又據傳說,這件“北海藏寶”對於妖族的修行,實有大用,非但能大幅度的提高整個妖族的妖力,更而可以幫助某些功境深厚的妖靈飛升魔界,從此與天地同壽,身臻妖神之境。
  
  是以,妖王的這種乾綱獨斷、只知諂媚人類的鄙微舉止,以及不問族中長老,便一力應承趙漳名替他奪寶的那種莽撞行為,便引起了妖族裏數位頗有權勢之人的非議。
  
  蕭楓聽他嘮叨來、嘮叨去,便是說妖王如何如何,心念一閃下,便笑問道:“你是想讓我出手助你們政變?推倒妖王的殘暴統治?”
  
  被他這麼直言說穿,妖帥雖有些尷尬,但心中著實松了一氣,畢竟自己直接說出沒有蕭楓自行領會的好。過了須臾,妖帥呢嚅道:“其實我等妖族委實不想過多的參與人類的互鬥中,畢竟妖族自有妖族的一套生存方法,又何必總是仰人鼻息的活著。只是照著妖王的那種活法,確實讓我們惱火得緊。就是不知、不知大仙是否願意?”
  
  得了這確切答複,蕭楓不禁沈吟,在幫與不幫中權衡良久。心想,那妖王非但助紂為虐,且又荼毒子民,即便我誅殺了他,想來也不算有傷天和?何況除去他後,在日後的爭鬥中,也能減去趙家的一份力量。對於趙家實亦算是當頭一棒,省得他們總是囂張跋扈。如此一來,妖族亦能脫離暴君的統治,從此深山潛修,不問世事,也算一大功德。
  
  瞧著蕭楓神色嚴肅的默然不語,妖帥不由忐忑問道:“大仙,可想好了沒有?”
  
  蕭楓微笑道:“若我助你們,那我又有何好處?”
  
  聽著蕭楓的口氣,似是大為松動,妖帥當即大喜道:“只要大仙能助我們除那暴君,我等願奉大仙為新的妖族之王。”他想,除了個沒用的,來個實力高強的,我們妖族仍是劃算得很,想來那些固執的長老們會同意。何況這人身長一雙巨翼,想來也是一個妖人,只是不曉得他是走獸所變,還是飛禽所變。
  
  蕭楓大笑道:“呵呵,喚我做妖王?這倒不用了,只須你們妖族答應我,事成之後,不得再在俗世中出現,或是擾亂人類的正常生活即可。”
  
  妖帥聞聽要求僅是如此簡單,何況依著原本的想法,他們本就不想再參與人類之間的爭鬥,不由將信將疑的道:“就這些?沒了?”
  
  “就這些了,你們答應了,我也便答應。”蕭楓爽朗笑道。
  
  妖帥豪氣道:“好,一言為定!”說話間,甚是顧盼自威,又是恢複了原先的傲然。
  
  這時,蕭楓又道:“你待會可以先走。”說到這,指著木然呆立的楊浩續道:“走時把這人帶上,但是記住不要傷了他,尋個去處放他回去便是。還有,既然要我出手襄助,那這時間和地址總要說一個吧!不然,教我到何處去尋?”
  
  妖帥自是連聲應承,保證不傷楊浩分毫,接著道:“妖王在半月後會到北海尋寶,到時我等俱在,若是平時,卻是難以湊起這許人數,不如就在那裏,如何?”
  
  蕭楓微一沈吟,心道,亦可。當下頷首稱善,繼而目送妖帥遠去。待他們不見蹤影,蕭楓偏首問雪兒:“雪兒,你看我適才之舉是否妥善?”
  
  雪兒笑吟吟道:“只要是相公的主意,我和夢瑤妹妹便舉雙手贊成,絕無二議。”說完,朝著夢瑤道:“妹妹對吧?”
  
  夢瑤害羞的回道:“嗯──!”
  
  “俺也是,只要是老大的事,便是俺的事。”龍飛忽而在旁大聲插嘴道。
  
  蕭楓聞言,那是放聲大笑,笑得三人均感莫名其妙時,他道:“我蕭楓一生能有兩個這般寵我愛我的紅顏知己,又有一個肝膽相照的好兄弟,豈能不笑?”話音剛落,笑聲又起,只笑得叢林裏鳥兒驚飛,山間回響;直笑到紅日複升,黑幕散盡,他方才罷休,其間歡暢,委實舒心已極。
  
  這時,雪兒道:“蕭大哥,那北海就是尼古拉司家族的聖湖吧?”蕭楓道:“那日據匡庸所說,想來便是。”雪兒又道:“既然要除妖王還須七日,那我們眼下又先去何處呢?”蕭楓道:“不如我們暫先到京都去看望爺爺,他老人家已是催了很久,若非為了營救托洛夫先生,只怕我們眼下早已在京都了。”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20:07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一章 京都(上)

由於蕭楓的瞬移大法只能在自己曾經去過的地方之間來去。而華夏首都京都,蕭楓卻是從未到過,故而只能帶著雪兒、夢瑤以及龍飛先是回到S市,之後再在虎賁衛的護送下,坐上嘯傲集團的總裁座機飛往華夏共和國的首都京都。
  
  原本照蕭楓的意思,並不想這般招搖。只是在他們剛回到S市後,便接到了王宜昌教授的緊急通知,說道根據修真神陣的原理,他們已經成功研制出了一個可以自行吸收天地能源的源動機。這種源動機非但具有強勁的動力,最重要的便是它的運行,業已不需要地球上時下各國為之爭破腦,拼破頭也要奪之在手的尋常能源。
  
  僅須用少量的固體燃料讓源動機先行啟動,隨後的工作運行,它完全可以自給自足。倘若這種源動機得以在華夏普及,也就標志了日後的華夏汽車、飛機,甚至是所有需要動力的一切機器,只須配裝上這種源動機,那麼他們便可以永遠這般的運動下去,直至機器本身的壽命耗盡。
  
  但眼下的源動機,由於實驗樣品初次完成,是以它的功率還沒強大到可以與宇宙飛船的動力相媲美,可眾人卻相信這一天最終會到來,而且會很快。
  
  至時,所有的宇宙飛船和航天飛機上均都配裝上這種可以自行吸收天地能源的新式源動機,而街上、路上行駛的大小車輛,以及國內的所有需要能源的工礦企業,再亦不用仰人鼻息,求告無門的到處尋找國外能源的輸入,這種領先群倫、傲視全球的獨一無二,真是令人欣喜若狂、激奮不已。
  
  當眾人想到這未來的美好前景時,俱是雙目呆滯,顏面抽痙,一時間委實難以接受這等激動人心的消息,眾人心旌的跳蕩也都達到了承受底限。興奮之後,眾人又惟恐國外間諜獲得這個消息,而派人偷竊這個華夏共和國的最新科技發明,同時也害怕另外兩家為了他們的一己私利,到時出面破壞,萬一被他們得逞,豈非糟糕已極。
  
  於是眾人一合計,便決定把這新式發動機的圖紙以及樣品送往京都,讓爺爺蕭邦過目,並且送往華夏最高科學院內進行最後測試,倘若結果良好,便在京都召開記者會議,向全世界宣布,華夏國已然首先進入不需依賴地球能源的新能源時代。而且憑著這點,華夏共和國同時也宣告了不久的以後將是太空未來的霸主。
  
  而且還有一個激奮人心的消息,那便是尼古拉司家族自撥亂反正,托洛夫重新掌權後,立時向全世界宣布,取消羅普斯在前些時日頒布的所有指令以及全部宣言,並且向華夏共和國的總理蕭邦鄭重道歉,還承諾“能源東輸議案”繼續執行,爭取在年底前,貫通部分管道。
  
  更且提議,這份議案定要蕭楓來簽方可,否則,一律作廢。最為重要的便是,尼古拉司家族竟而提議華夏當局成立一個洲際能源廳,然後有這能源廳出面與他們洽談。從上一個提議,再及下個提議,便可看出尼古拉司家族明顯是在為蕭楓討官。
  
  尼古拉司家族的這兩個提議,確實在全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非但從原先的敵視蕭家,到突兀的180度大拐彎。而且這兩個提議,顯然就有些在向華夏蕭家獻媚的意思在內,這如何不教他們愕然無比。
  
  尤其是華夏另兩家的掌權人更是始料未及,原先已是逼得蕭邦向全國人民自我罪己,可形勢陡轉下,他們在人民的眼中,成了兩個不分青紅皂白的老糊塗,而蕭邦的威信卻是驟然激升,直至眼下,已與開國元勳並駕齊驅,毫無軒輊。
  
  這般倍受打擊的事變,使得兩家均是暴跳如雷,恨不得下令核彈攻擊尼古拉司家族。
  
           ※       ※       ※
  
  一架龐大的空中霸王客機穿過厚厚的雲層,隨即徐徐降落在華夏首都機場。
  
  未待客機上的乘客出現,已有數千名全副武裝、荷槍持彈的憲兵部隊如臨大敵般的把客機圍得好不密實。若非這些憲兵均是背向客機,周圍的機場人員起初全都以為是有恐怖分子劫機,不過微一沈吟後,他們見到這般樣大的場面,俱是心猜,不知是哪位大人物今日在首都機場下機。
  
  過了片刻,一個英俊神武、氣質陽光的男子和兩個容貌絕世、豔光照人的美女同時在機艙門口出現。他們正是蕭楓、雪兒和夢瑤,隨在三人身後絡繹走出的是龍飛、黃丙炎、王宜昌、成穎、李璐、胡匡庸、孔傑以及那些共同參與研發源動機的科學家們。一行數十人魚貫走下飛機。
  
  這時,一個身穿上校制服的軍官遠遠迎上蕭楓,剛走到他跟前,便是雙腳一並、右手一揮行了一個標准的華夏軍禮,隨即道:“紫禁城內衛部上校嚴明向首長報導。”
  
  蕭楓一愕,沒料到爺爺搞了這麼大的場面迎接自己,急忙回道:“好、那你們的任務是什麼?你清楚麼?”
  
  嚴明道:“一,把首長一行人安全接到紫禁城的定海湖;二,押運一批軍事秘密器材到華夏軍科院。”
  
  蕭楓微笑頷首:“不錯,那你就去辦吧,不要在這陪我們了。”
  
  “是──!”嚴明又是一個響亮的回應。接著,數千憲兵分成兩隊,一隊護伺蕭楓等人往紫禁城的定海湖,另一隊則押運源動機去華夏軍科院。當然,王宜昌與眾多的科學家們均是隨著源動機一起跟往。
  
  臨別時,王宜昌一把抓住蕭楓的雙手,激動地道:“蕭同學,我、我要感謝你啊!沒有你,我們華夏的新能源應用,如何會趕超世界,領先全球。這一切,全是幸虧有你的不懈支持。”
  
  蕭楓望著老教授飽滿深情的雙眼,感歎道:“如果沒有你老,還有那些為科學默默奉獻的專家學者們,即使我再支持,想來也沒用,所以,該感謝的,應該是我。我感謝你,教授!還有那些為源動機的研發,日以繼夜、費心勞力的專家們。”
  
  聽了蕭楓的話語,王宜昌默默無言,只是雙眼含淚,他身後的美女助手成穎以及那數十個白發皚皚的專家學者們也均是動情已極。
  
  想起為了研發源動機時的辛勤和勞苦,和眼下這即將要望見自己的孩子“源動機”披挂上陣,為億萬人民服務,為全人類的前進貢獻力量時,他們就覺得值了,夠了。只要能有這等亢奮人心的場面出現,他們即便再辛苦千萬倍,也會一往無前的無怨無悔。
  
  望著身穿白衣的軍科院工作人員在嘯傲集團下屬德勝新能源研究院人員的指揮下,小心翼翼的把源動機裝車的一幕,他們便覺得心下舒坦。日以繼夜的辛勞終有回報,還有比這更令人興奮的事嗎?在首都機場的時刻,比他們在S市機場時還要讓他們覺得欣慰,只因離未來的喜悅是愈來愈近,每當想起這一點,他們那枯老的內心,便象是注入了青春的不老泉,那種還能為祖國、為人民拼搏百年的激情,一直蕩漾心間。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一章 京都(下)

過了半晌,待源動機的裝車一切完畢,王宜昌又道:“蕭同學,那麼我們先去了。只是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你是否願意?”
  
  蕭楓爽朗說道:“教授你客氣了,盡管說,只要我蕭楓辦得到,一定竭盡全力的為你去完成。”
  
  王宜昌聽了,甚是高興地拍了拍蕭楓的肩膀,道:“在京都不比U市,軍科院裏只要一個助手就可以了,可眼下我卻是有兩位,成穎和李璐。所以李璐就只能拜托你替我照顧了。”說完,雙眼裏流露出殷切的希望。
  
  蕭楓陡聞下,頓感腦中“嗡嗡”作響。原先在S市時,自己便覺得奇怪,為何王教授要帶上李璐一同上京都,而且那李璐既是莫名其妙的成了他的義女,又是不可思議的搖身變為他的第二研究助手。
  
  在機上時,由於心中有鬼,故而只是與雪兒和夢瑤說話,對於李璐的幽怨目光,自己是避之不及,那裏敢接上。本道下機後,兵分兩路,這般尷尬自亦解了,怎料王教授竟然突而提出這麼個要求,當真是答應亦煩、不答應亦煩。如今想來,原是他早算計著這一招。
  
  瞧著蕭楓左右為難的面色,李璐登時俏顏煞白、面無血色,曼妙的嬌軀在那一個勁的發抖,直覺天大地大,一時間竟而無處是自己覺得溫暖的地方。想自己此趟前來,實是受了朱姐和成穎的鼓勵,再加上老教授那慈若父愛的關心方才丟棄自尊與矜持,一路跟到京都,誰知在飛機上已是受盡百般冷落,眼下卻又遭逢這般即將婉拒的難堪。
  
  而孔傑早已暗中留神,見她如此,心中大感不忍,只是眼下非是自己獻殷勤的時候,只得把憐意深深隱藏,虎目卻是惱恨的望著蕭楓,但覺這花花太歲明明厭惡得緊,為何又有忒多女子趨之若騖的飛蛾撲火?與此同時,他對老教授也懷恨在心,認為他顯然便是蕭楓的泡妞幫凶。
  
  其實對於李璐的脈脈含情,雪兒和夢瑤在S市時便已留意到,眼下瞧及這般場景,更是確定了心中的猜想。雖然她們不願再有人來分享蕭楓對她們的愛意,但是當望見李璐那淒悲神色以及時下遭愛人即將拋棄的可憐下場,女性的惻隱心理,使得她們委實不忍再繼續下去。
  
  就在眾人以為蕭楓會狠心拒絕之際,雪兒忽而在旁笑吟吟地道:“好啊!王教授的這個提議,我非常贊成。李璐妹妹這麼冰雪聰明,我也見了歡喜,若她能和我們一起,我是求之不得。是吧?夢瑤妹妹?”最後,她又征求了下夢瑤的意見。
  
  夢瑤自是毫無意見,想自己原本也是個苦命人,那裏能看得下去旁人的淒苦,當下連聲贊成。她的這般作為,卻不知她的老父黃丙炎逕直在旁抱怨個不停,若不是現今如此多人,只怕他會當場教訓夢瑤,並且面授機宜的教她如何來取悅蕭楓,又如何讓蕭楓獨寵她一人。
  
  見雪兒與夢瑤均已答應,雖然不知她們有何主意,但想來她們不會暗算李璐的,蕭楓連忙道:“是了,是了,李璐小姐能隨著我們,我也是高興得很啊!王教授,我沒意見,只是不知李璐小姐自己是否願意。”他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盼著此事乃是老教授的一廂情願,而非是李璐自己的意思。
  
  王宜昌聽他們三人俱已同意,當即笑顏頓展道:“李璐有甚不願意?她是我的義女,義父的安排,她自然要聽了。好了,便這麼說定了。”說到這,又望向李璐柔聲道:“乖女兒,義父要到軍科院去,沒空照顧你,所以只能把你拜托給蕭同學照顧,你不會怪義父吧?”老教授的這番話委實解決了李璐的所有尷尬,眼下李璐即便答應,也算是她的一片孝心而已,與倒追男子那是全不相幹。
  
  雖然李璐的心意,明眼人一瞧便知,但是華夏的自古風俗,就喜歡這樣搞張遮羞布,以掩自己原本的目的,是以老教授的話音剛落,李璐立時回應一聲:“嗯──!女兒全聽義父的安排!”說完,那忸怩的美女羞樣,著實令蕭楓眼前一亮。
  
  老教授哈哈大笑,說道:“好,便這樣決定了。蕭同學,那麼我們就告辭了。”
  
  “告辭!”蕭楓雙手一拱,重重地說道。
  
  瞧著他咬牙切齒的模樣,老教授又是一陣大笑,拉著他低聲道:“蕭同學,你以前在我的課堂上是最會惹麻煩的問題學生。而眼下,老師也給你添些麻煩,怎樣?也算是因果報應吧!”說完,未待蕭楓回話,老教授已是揚長而去。
  
  在朝陽的映襯下,教授的身影與當日那踽踽獨行是截然不同的生氣昂揚,充滿著旭日掃雲的鬥志。
  
  蕭楓無奈,只得回頭吩咐道:“走吧!各位美女!”隨著一陣誘人的美妙笑聲,蕭楓一行人在紫禁城內衛部隊的陪同下向紫禁城的定海湖而去。
  
  紫禁城非但是華夏共和國的最高樞紐,更是華夏曆史數百年來的政壇最高中心,華夏近幾百年來的每一代帝王和每一位民主政治家們,他們的歇息辦公地點均是在這。這裏金碧輝煌、巍峨壯觀,這裏是華夏古代建築的高峰代表,同時也是古代人民智慧的一個集中表現處。它的每一磚、每一瓦,俱是布滿了古代人民的靈性。
  
  從天安門直接走金湖白玉橋,沿著筆直平坦的中樞禦道一直進入。片刻後,便到了華夏總理蕭邦所居的定海湖畔別院。
  
  這時,蕭邦已在別院門口等著蕭楓到來。雖然蕭邦實際歲數已有七十,但是望來卻是一副僅有五十許的樣子。滿頭的烏發很是油光可鑒的往後直梳,如庭飽滿的額頭,只有少許的紋路,豐盈的臉頰上堆滿了一個普通祖父依門望孫的殷切。
  
  他的身材,與蕭楓仿若,也是極為高大;他的臉形卻赫然是蕭宇的年老版,同樣的國字臉,濃黑的劍眉下一雙深邃而不怒自威的雙眼,此刻竟是盡顯盼望之色。
  
  望著遠處逶迤而來的車隊,蕭邦不由自主的面露微笑。待主車停穩,蕭楓剛從車內出來,蕭邦的雙目便一個勁的打量著自己的孫子。瞧著高大威武、俊美瀟灑的蕭楓,蕭邦的笑意是愈益濃厚。
  
  祖父的形象,在負面元神的記憶裏也是深刻異常,雖然蕭楓從未見過這世的祖父,但出於記憶中的影象,他仍是很快的發現了站在別院門口的蕭邦。
  
  蕭楓對前世的祖父是敬愛萬分,對今世的祖父,卻亦並無陌生,相反還盼望得緊,當下疾步上前走到蕭邦跟前,說道:“爺爺!孫兒來看你了!”
  
  確實見到孫兒的蕭邦此刻反而沒有了先前的激動和殷切,僅是和煦一笑道:“好啊!好啊!你後面的這幾位是誰啊?不給爺爺介紹下?”說話間,他轉眼望著緊隨蕭楓身後的雪兒、夢瑤、李璐、龍飛、胡匡庸以及夢瑤的父親黃丙炎。
  
  而胡匡庸自是不用介紹了,只見他一個大步走到蕭邦身前,右手一敬,大聲道:“蕭府虎賁衛隊長胡匡庸見過老太爺!”
  
  蕭邦擺手示意不用這麼多禮,和聲道:“匡庸啊!這些日子局勢混亂,辛苦你了,沒有你們虎賁衛的存在,想來蕭府也沒那麼太平。”得到蕭邦的明言肯定,胡匡庸當即黑面澀色,心頭激動,回道:“這是我們應該的,不值老太爺贊揚!”
  
  蕭邦微笑回應,並未繼續說話,只是望著蕭楓,在等著他介紹其余眾人。
  
  見蕭邦與胡匡庸已然談完,蕭楓當下與他介紹了起來。隨著蕭楓的介紹,蕭邦與眾人也是一一見禮。
  
  尤其輪到黃丙炎時,黃丙炎是滿面不信的伸出右手與蕭邦握了手。待握手完畢,他方才想起自己還未與蕭邦說過話呢,隨即又是連聲道:“總理,我、我是夢瑤的父親,是S市黃氏進出口貿易公司的董事長。”
  
  他把自己是“夢瑤的父親”這個名銜硬是放在“黃氏公司董事長”之前,只因他曉得,“黃氏公司董事長”這個頭銜在蕭邦眼裏只怕連個屁都不值,而就憑“夢瑤的父親”這個身份,卻是能教蕭邦對自己刮目相看。他時下委實對自己能生出夢瑤這麼一個美貌女兒感到幸甚。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20:09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二章 聚聊(上)

原本想離開的蕭邦待聽到黃丙炎自我介紹後,只得再次返身與他握手道:“久仰,久仰,呵呵,原來黃先生是華夏的一名民族企業家啊!”
  
  黃丙炎忙即瘦臉堆笑道:“不敢、不敢!總理過獎了!”
  
  一番寒暄之後,蕭邦命警衛把眾人一一安頓,隨即便拖著孫兒蕭楓進了他的別院書房。
  
  這所定海湖畔別院,雖名別院,實為山莊。它背依蒼翠挺拔的萬壽山,面臨碧波蕩漾的定海湖,山水相間,風光秀麗。院內更是奇花異草、林泉假山,那環廊水榭、亭台樓閣,不時在假山花林間隱然露現,顯得甚是僻靜清幽,風趣雅致。
  
  而蕭邦的書房便在一處花叢錦簇之中。到了書房,祖孫倆分而居坐在茶幾兩旁。
  
  蕭邦微笑著為孫兒泡上了一杯江南產的碧螺春,待芬芳的茶香四下漫溢時。蕭邦道:“小楓,你的一些事,你的父親大都已經告訴我了。只是我想親自聽你說說。”
  
  蕭楓詫異問道:“什麼事?爺爺。”
  
  蕭邦淡然道:“就是兩個媳婦的事。”
  
  蕭楓一愕,呢嚅道:“這、這只是一時湊巧。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
  
  蕭邦莞爾道:“隨便說說便可以,爺爺並不想聽你是如何與她們結識,只是想聽聽你自己的想法。而且,我覺得你似乎還在往三女共伺的地步在努力,是麼?
  
  蕭楓大羞,急聲解釋道:“那是誤會,爺爺,那絕對是誤會,李璐小姐是王教授的義女,是他拜托我照顧,我可沒那心思。”
  
  蕭邦呵呵笑道:“小楓不用這麼著急解釋,爺爺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想我蕭家數代單傳,一直以來人丁不旺,若能從你這開枝散葉,爺爺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怪你?”
  
  聽他這麼一說,蕭楓私下臆度道,敢情是打算拿我作蕭家傳宗接代的工具啊!想至此,不禁心下連呸自己,又想,盡胡思亂想的,這麼一來把自己想成什麼了?
  
  見蕭楓不再說話,蕭邦又道:“小楓怎不說話了?爺爺還等著聽呢!”
  
  被蕭邦這麼催促,蕭楓無法,只得把如何初識三女,又是如何與她們交往的事,一五一十再次與爺爺說了起來。當然對於雪兒是千年前的人物,這一點他自是守口如瓶,點滴不漏。
  
  聽完了蕭楓羅曼史的蕭邦並未發表什麼意見,只是又問了他如何營救托洛夫的事。待聞聽到什麼血族、妖族以及暗黑世界時,蕭邦的顏面方才稍露驚色,歎息道:“沒想到趙家竟是這麼利欲熏心,為了能及早掌握華夏大權,會與那些邪惡生物結成同盟。唉。如果不是小楓發現得早,只怕我會一直被他們蒙在鼓裏。”
  
  蕭邦沈思良久,繼而問道:“小楓,那王宜昌教授研發的源動機真有那麼好的功能麼?對於這一點,我還真有些懷疑,畢竟你們的介紹,實在太好了,簡直和神話差不多。”
  
  蕭楓道:“爺爺,這一點就請你放心便是,那源動機的功能,我絕對可以保證,而且,縱是你不相信孫子我,難道你連你的兒子還不相信?”
  
  蕭邦面含微笑道:“貧嘴!”說完,又是正色道:“如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華夏當真是到了騰飛的時代,這些年來,華夏民族的騰飛,一直受到全球能源的限制,由於能源的緊張,我們華夏的進步確實緩慢了許多。不過眼下,呵呵,我蕭邦終於能親眼看見華夏的騰飛,即便是死亦瞑目了。”
  
  聽到爺爺的由衷肺腑,蕭楓感慨的喚了一聲:“爺爺!”
  
  蕭邦笑道:“好,不談這些傷感之言,今日是我們祖孫倆的相逢喜日,我們就談些高興點的事。”他忽而又道:“那麼小楓,你打算何時與那兩個女娃娃成婚呢?”
  
  蕭楓喃喃地道:“這、這就要看她們的意思以及爺爺的意思了。”
  
  蕭邦道:“小楓、其實說來,你歲數也不算小了,假如可以早些成婚,爺爺也會高興的,爺爺希望能親眼看到你們的婚禮。”
  
  聽著、聽著,蕭楓總覺得不對,怎麼爺爺的話語裏,老是流露出一種命不長久的意味。轉念思忖下,頓時明白了爺爺的想法,想來他為了趙家由於爭奪華夏權柄,而私底下與暗黑生物們結盟在擔憂吧?
  
  須知,這些暗黑生物雖然在蕭楓的眼裏僅是跳梁小醜,可是落在蕭邦的眼裏,卻是一群深厚的可抵百萬軍隊的勢力。他們這些暗黑生物的行動,素來詭譎奇異,潛蹤匿形,對於尋常人可說是匪夷所思。而蕭邦所轄的潛龍組雖也是一群異能高手,但在數量上卻是不能和暗黑生物來比。
  
  在蕭邦的內心計算下,要和暗黑生物當面叫板,除非是整合全華夏的異能高手,才可與暗黑世界一較長短,但時下的局勢,三家爭權,國事鼎立,如何會統一得起,故而蕭邦才會那麼意興懶散。
  
  蕭楓見祖父不虞,當下道:“爺爺、我已收複虯龍組的事,不知爺爺可曉得?”
  
  蕭邦和煦笑道:“這事,宇兒倒是與我說過,如此一來,我家的勢力非但得到增長,最主要可以嚴重打擊趙家的囂張氣焰,那時我是高興得很啊!就希望這種消息是越多越好。”
  
  蕭楓見爺爺顏面微展,心下也是愉悅,接著又把自己與妖帥的協定,也一並告訴了他。當蕭邦聽完後,那臉上的將信將疑委實明顯到了極處,詫異道:“小楓,你有這麼強大的實力麼?雖然我一直聽你父親說你如何如何的厲害,可你在我的腦海裏,卻一直是個流著鼻涕,摔倒了要爺爺抱的小家夥而已。所以在爺爺的計劃裏,確實沒有把你的異變,計算在內。”
  
  蕭楓粲然一笑,說道:“爺爺,實力強大與否,不是靠我嘴巴說出來的,希望爺爺能給個機會,讓我以此證明下如何?”
  
  蕭邦一聽,當即呵呵笑起:“有志氣,聽你這番話,爺爺便把適才的話收起,從此再亦不小看我的孫子。”說完,又是呵呵笑著,顯得甚是怡然自得。笑了須臾,他道:“既是這樣,不如爺爺喚潛龍組的組長許慈與你切磋、切磋,怎樣?”
  
  蕭楓豪爽答道:“好啊!對於潛龍組,我也是久仰了,今日正好領教。”
  
  就在他們爺孫倆談心的同時,另一間房裏,三個絕美女子也正熱絡地坐在一起,互相敘談。
  
  對於李璐的心思,雪兒雖然猜中,但未得到她的親口證實,心中終覺不塌實。是以此刻便是她首先打破沈默:“李璐妹妹,你是什麼時候認識蕭大哥的?”
  
  李璐隨口回道:“一月前吧,那時他是冒充公司新聘的能源工程師到德勝實習。”
  
  雪兒緊問道:“哦,有一個月了。那麼你也喜歡蕭大哥麼?”
  
  李璐一愣,以為雪兒此時是在對自己興師問罪,急忙道:“不、不,怎麼會呢?他是太子爺,我算什麼?那裏有資格去喜歡他。雪兒姐姐莫要瞎想。”
  
  雪兒見她嘴上不認,玉容上卻是隱露傷感,心下已是有數,當即促狹心起,故作歎慰道:“喔,原是如此。那麼說來是蕭大哥自己自作多情嘍!”
  
  李璐聽她這麼一說,芳心頓緊,忙問道:“什麼自作多情?”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二章 聚聊(下)

雪兒是存心想逼出她的原意,是而怨艾道:“既然你對蕭大哥沒心思,那麼與你說了還不一樣,到時豈非讓他倍受打擊?由得如此,不如早教他打消主意,在我和夢瑤妹妹兩人裏隨便選一個就好,省得在你那吃閉門羹了。”
  
  她這般說法,李璐陡驚,忙道:“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說到後來,語聲已是漸趨低微,直至最後,與自言竟是差相無別。
  
  雪兒抿嘴微笑道:“這有何不可能?你看看妹妹你自己,貌美非凡、玉潔冰清,哪個男子會不喜不愛。只是蕭大哥沒這福分罷了。唉,算了,待會我便去與他說,讓他息了這份心思吧!”
  
  李璐聞聽下,頓時慌急道:“不、不,這、這……”雖然她對雪兒的話語,仍是懷疑得緊,但是那其間的僥幸,又讓她不願雪兒去與蕭楓講明自己適才的言語,萬一他當真是有這心思,自己豈非悔之晚矣。
  
  雪兒見她吞吞吐吐,甚是不爽,不耐道:“喜歡便是喜歡,厭惡便是厭惡,有何不可說的,只要是你原有的心思,即便說出無人接受,可亦總算努力過,縱是日後,想來也不會懊悔。”
  
  見到雪兒姐姐擺出這麼一副尊長訓人的嚴厲氣派,坐在一旁的夢瑤不禁失笑,“噗嗤”一聲笑將出來,隨即又是素手捂嘴,深怕雪姐姐怪罪自己誤她大事。
  
  與此同時,雪兒狠狠瞪她一眼,那一眼在夢瑤看來甚是逗趣,即忙忍住笑意,可是這歡笑本是人之常情,要陡然止住,一時那裏辦得到。只見她絕美的容顏上,這時當真是滑稽萬分,憋又憋不住,笑又不能笑,實在難受已極。
  
  雪兒見及,也是“噗嗤”笑了起來,待聞到雪兒自己都笑了,夢瑤立即不依道:“好你個雪姐姐,要我不許笑,自己反而笑了出來,該當何罪?”說完,逕直沖了上去,呵她癢癢。
  
  二人時常聚在一起,何況姐妹名分已定,那是玩笑已慣,輪打鬥,夢瑤自然非是雪兒對手,但是雪兒不知為何,卻是最怕呵癢,只要夢瑤使出這一絕招,雪兒是惟有投降的份。
  
  二人這般嬉鬧,卻是把李璐給瞧呆了,平時她們在外人面前,那是雍雅柔婉,嫻靜絕美,誰知在人後,竟是如此瘋法,個個嘻嘻哈哈,那裏還有外面時半份的嫻雅。雪兒與夢瑤嬉鬧了片刻,忽而想起房中還有一人,忙是正襟端坐。
  
  又過了半晌,雪兒道:“李璐妹妹,其實我們也不想瞞你了,我和夢瑤均是蕭大哥的妻子,若是你也喜歡他,我們倒亦不忍拆散,只要你點頭,蕭大哥那裏,自有我來去說。如何?”
  
  李璐微驚,其實蕭楓與二女的曖昧關系,她也瞧出一些,只是不知她們二人與蕭楓的關系已是明顯確定,而且還是效那娥皇和女英共伺一夫。難道她們就不怕外人的閑言碎語。此時聽雪兒的話意,似乎要自己也加入她們的行列,雖然心中情願,卻又深怕雪兒是在耍弄自己,到時豈非尷尬,而且把義父的顏面也盡丟此處。
  
  思忖間,由於心中顧忌,李璐終是不願先行開口。
  
  雪兒觀她神色,情知其中緣故,抱著索性再逗逗她的想法,右手握住李璐的左手,說道:“看妹妹神色,多半是不願,既是如此,那我們也不便勉強。反正人各有志,各人自有一片緣分。在這裏,姐姐先預祝妹妹日後能得良緣!”說完,美眸凝望李璐,瞧著她那欲哭無淚的表情,以及哀慟幽怨的神態,那是再亦忍不住的“噗嗤”笑將出來。
  
  李璐原本聽到她的先前言語,心下已是暗生懊悔,為何自己適才沒那膽量言明心意。眼下又瞧她忽而失笑,不由愕然,隨即便明了雪兒的手段,一切原是她在耍弄自己,當下惱道:“雪姐姐為什麼這麼逗我?難道是我好欺負麼?就算我是一普通打工女,可我們也有我們自己的尊嚴。”
  
  看她言辭激烈,神色憤慨,雪兒倒是不敢再與她玩笑,畢竟日後的生活,自己等人終須待在一起,倘若時下引得她對自己懷恨,未免不美。即忙微笑道:“妹妹莫急,是姐姐不好,與你尋了玩笑,可是姐姐適才的話語,確實句句是真,絕沒半分虛假。若你仍是不信,可以問問夢瑤,便可知曉一切。”
  
  雪兒這麼誠懇道歉,倒教李璐不知怎生是好。再見她神態認真,似乎沒有繼續作假的道理,疑道:“那你們真是太子爺未來的妻子?”
  
  夢瑤見雪兒逗了半天,反而把李璐給逗惱了,當即出言解釋道:“不錯,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假如你亦願意,我們很歡迎你,因為我也嘗過那種孤弱無依,沒人疼愛的感受,所以我不希望還有姐妹們和我遭受一樣的痛苦。”
  
  夢瑤的莊重神色,卻是比雪兒還要來得讓人信任,這下,也由不得李璐繼續懷疑了,登時釋然:“那我?……我可以麼?他、他會喜歡……並且接受我麼?我……”
  
  雪兒道:“只要妹妹准備好,便可以了。他那裏自有我們說去。何況,依我看來,他對妹妹未必是全無心意,只是礙著我們而已,倘若是孤身,只怕他早已來尋妹妹你了。”說完,是“咯咯”笑起,那促狹的笑容,使得李璐頓時害羞的低下頭去。
  
  這時,三女門外,忽而有人說道:“請問夢瑤小姐在裏面嗎?”
  
  夢瑤費解地問道:“在啊?有什麼事嗎?”
  
  那人又道:“是黃老爺讓我過來和夢瑤小姐說一聲,他要您過去下。”
  
  “喔,知道了!”夢瑤無奈回道,只得站起,朝著另二女道:“兩位姐姐,對不起了,我父親叫我過去下,你們先聊吧!”
  
  二女頷首,微笑回應。
  
  夢瑤出門後,隨著那別院警衛朝黃丙炎的屋裏行去。
  
  黃丙炎此刻正一人無聊地待在房裏,轉目瞧著四處牆壁。他此次隨著蕭楓等人到京都,說來實屬巧合。那時,蕭楓攜二女剛回蕭府,出於尊重親家的心理,薑婉芝去電通知了他。當接到蕭府的來電,黃丙炎是欣喜若狂的丟下手頭所有,急忙趕到,明裏是想探望女兒,實則想與市長大人好生親近下。
  
  怎料,在他到了客廳不久,蕭府便接到了王宜昌教授那激動人心的電話。
  
  這麼一來,出於保密原則,便把他一起帶到了京都。雖然黃丙炎時下對於那源動機的應用前景還不甚寥寥,但是瞧著蕭府大動幹戈的場面,憑他的商業頭腦以及那善於鑽營的心機,已然初步判斷出這個源動機必是他黃丙炎未來的賺錢大好時機。這等契機,若是放棄,想來他即便死了,也是死不安穩,興許還會死而複魂,再出來折騰那麼幾日。
  
  可是當他在飛機上瞧著蕭楓不僅僅與女兒夢瑤親熱,尚且和那叫什麼雪兒的也是卿卿我我,狀甚親密。尤其當他看見夢瑤對那李璐一點防備之心也無,這麼一來,他便惶惶不可終日,深怕女兒不懂事,不會抓住男人的心思,萬一失了寵,豈非害得自己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所有的夢中富貴,也都如泡如影瞬化電逝。
  
  “爸!是你叫我麼?”夢瑤此時恰好進來,雖然對於父親前些時日的狠心,她是頗有怨艾,但是血緣間的情誼,委實讓她難以對自己的親生父親拉下臉來。故而,她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尊重、關心自己的父親。
  
  黃丙炎瞧著女兒來了,瘦小的臉形上當即堆砌起滿面笑意,顯得甚是慈和,說道:“夢瑤,你來了。爸爸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待著無聊,怪想你的,所以叫警衛過去喚你過來陪爸爸聊聊。”
  
  “哦!”夢瑤乖巧地回道,繼而又問:“那爸爸,你身子可舒服?老毛病沒犯吧?”黃丙炎由於時常奮鬥在自己的公司,這些年來實亦落得一身毛病,雖是不大,可時而的發作,卻亦讓他沒了年輕時的威風。
  
  瞧女兒這般關心自己,黃丙炎是大感欣慰,同時也就更為堅定了他的心思,便是一定要幫助女兒牢牢地牽住蕭楓,萬不能教那女婿給飛了。他說道:“夢瑤乖,爸爸沒事!只是念著你,想和你聊聊。”說到這裏,望見女兒還站著,他忙從桌旁拖出一張椅子,說道:“坐呀,夢瑤,別累著!”
  
  夢瑤聽話的落座。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20:10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三章 異能(上)

黃丙炎輕輕潤了潤喉嚨,剛想說話,忽而又想起什麼,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說道:“瞧爸爸這記憶,夢瑤來了,我連茶水都沒准備一杯。”當下站起,為夢瑤泡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夢瑤甚是疑惑地望著父親的舉動,不曉他葫蘆裏究是想賣什麼藥?只想著我靜觀其變就是。
  
  這時,黃丙炎道:“夢瑤啊!你和蕭少爺認識多久了?爸爸一直是好奇得很,現在有空,能和爸爸說說麼?”
  
  夢瑤大羞,心想,我和他的相識,乃是陰差陽錯,難道我能對父親直接說是由於他先那樣了,然後我迫於無奈,才隨了他。一時間,怎生回答父親的問話,實在讓她躊躇。
  
  瞧她羞澀,黃丙炎笑道:“怎麼?不想對爸爸說麼?呵呵,既是這樣,那麼爸爸再想問問你,你和蕭少爺的事到底定了沒有,總不能老是這樣無名無份吧?”
  
  夢瑤由於適才的羞澀,這時也說不出話來,僅是臻首微點。
  
  黃丙炎一見,頓時大喜,問道:“這麼說,你和蕭少爺的事已經定了?那麼你以後便是蕭府唯一的當家少奶奶了?”他這時想到,早知道,適才茶水裏的藥末,我便不用放了。但電閃間,他又轉念思忖,這樣亦好,就在蕭家老太爺面前,讓他老人家曉得,我家夢瑤才是他蕭家正宗的孫媳,別總想著一箭多雕。
  
  夢瑤聽著父親的問話,剛想應是,可忽而想起父親適才那句“蕭家唯一的當家少奶奶”,她想到雪姐姐,還有時下名分未定的李璐,倘若自己眼下應是了,豈非是想獨享愛郎。而且,也有些似在欺騙父親的嫌疑。想至此,當即是微搖臻首,意示不是。
  
  這麼一來,黃丙炎陡然大急,追問道:“難道……難道不是?你、你沒和蕭少爺定下名分,他已經和那叫什麼雪兒的定了?”
  
  夢瑤聽父親誤會了,登時放下羞怯,柔聲道:“不是,我、我也定了,只是不僅我一個,還有雪姐姐,和剛才的李璐姐姐。”
  
  黃丙炎愕然,問道:“他就不怕犯重婚罪,或是不再顧忌外界的閑言碎語?而且你們三人既然一同歸他,可總須有個出面的吧?就這麼糊裏糊塗的生飯、熟飯一起煮?這、這未免太兒戲了。”說罷,他對女兒的傻愣,也是心下怨責,總覺在還未過門的前提下,已是“姐姐、姐姐”的喊個不停,豈非是自承做小。
  
  夢瑤被他責問的啞口無言,不曉怎生解釋。
  
  黃丙炎問完後,支頤沈思半晌,瞧著被自己說的羞怯垂首的女兒,心想,夢瑤已然被那小子上了,想他已是沒有原先那麼珍愛,畢竟沒得手的,男人才會愛惜。另兩個雖然不知怎樣,但為了未雨綢繆,我的計劃還是好的,先教那小子當著他老爺的面與夢瑤再次發生關系,如此一來,即便他再想賴,也賴不掉了。念及此,他是嘿笑於胸。
  
  隨即和聲道:“夢瑤啊!你們小兒女的事,爸爸也管不了,反正隨你們怎樣了!唉……”說到這,他忽而口氣微變,道:“哦,這茶水你怎麼不喝?是不是嫌爸爸泡的茶不好喝?”
  
  聽父親不再繼續追問那些羞人的事,夢瑤頓時心下大寬,這時又聽父親笑侃,忙道:“不、不,怎麼會呢?我這就喝!”說罷,拿起身前的茶水,輕輕的咂了一咂。
  
  黃丙炎見及,催道:“怎麼?不好喝?”
  
  夢瑤道:“爸,太燙了!”
  
  黃丙炎此時滿腦子的就想著如何替女兒爭寵,焉會管它燙不燙,不依道:“喝完了,才是爸的乖女兒,乖,喝吧!”
  
  夢瑤雖是心下疑惑父親何以非要自己喝下這杯茶水,但想來父親總不至於下毒害自己吧!無奈下,只得“咕嚕咕嚕”的地喝完了茶水。
  
  黃丙炎高興地望著一切,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說道:“好、好,乖夢瑤果然聽話。”
  
  說話間,忽聽見門外一陣喧嘩,似有甚多人朝外奔去一般。
  
  夢瑤急道:“爸,我們出去看看吧!不知外面有什麼事?”
  
  黃丙炎見她已是把茶水喝下,心底委實篤定,也不阻擾,笑道:“傻女兒,在這華夏權利中樞,還會有什麼緊急事?既然你想出去看,那爸爸陪你一起。”
  
  夢瑤羞笑頷首。
  
  父女二人便離座而起,朝門外走去,到得外面,只見門口兩個警衛俱是面目肅然、似兩座山峰般地佇立一旁,半點都沒被那喧嘩聲所吸引的樣子。見及他們父女二人從裏行將出來,那兩個警衛頓時雙雙朝著他們敬禮,顯得甚是威武。
  
  夢瑤倒還好,而這一下卻是著實滿足黃丙炎的虛榮心,尋思著,只須女兒嫁入蕭家,那麼我黃丙炎以後豈非能時常享受這般待遇。他先是笑意盎然的向兩個警衛揮手示禮,接著問道:“兩位小兄弟,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知道麼?”
  
  其中一警衛又是一個敬禮,朗聲答道:“回首長,聽說是蕭少爺要與許組長比武。”
  
  黃丙炎頓愕,他對蕭楓委實了之不深,沒料想那紈!少爺還會武藝,心想,前些時日的S市報紙上把那臭小子吹得是天上唯一,地上僅有,難道還是當真?詫異下,又問:“是蕭楓,蕭少爺?”
  
  那警衛高聲道:“是的,首長!”
  
  聽到這裏,夢瑤那裏還待得下去,急忙拽住父親的衣袖道:“爸,走吧,快點!”
  
  黃丙炎呵呵笑著,隨著女兒向院外走去。口中還道:“乖女兒似乎有了男友,就忘了老爸,連這麼須臾時間,都是待不住。”
  
  夢瑤羞急下,嬌嗔道:“爸!你……”說罷,丟下父親,逕直去尋蕭楓了。而黃丙炎在後卻是哈哈大笑,也不知他是為女兒的撒嬌在高興,還是在為自己的詭計即將得逞而興奮。
  
  此時,蕭楓與潛龍組組長許慈二人正佇立在別院中心的廣場上。蕭邦、雪兒、李璐、龍飛、胡匡庸以及潛龍組恰值留守在別院的十余個組員均是遠遠的默然站在一旁,看著一場實力懸殊的比鬥。蕭楓一方的人,除了蕭邦外,自是認為許慈純粹是在尋死,憑蕭楓的功力,只怕三兩下即可拾掇他,那裏需要如此正規的場面。
  
  然潛龍一方,卻是篤悠異常,均想,難道是蕭家少爺大腦燒壞了,也不知他從那學了些三拳兩腳,便想同我們潛龍組動手,當真是不知量力。又想,既是如此,組長可千萬不要留手,否則,只怕這蕭少爺會認為我們潛龍組不過而已,到時,也容易使他坐井觀天的以為天下高手僅是如此,豈非糟糕。總理可是只有這麼一個骨肉。
  
  而這刻的潛龍組長許慈卻是難受已極。直覺自己剛面對那蕭少爺,便感胸旌困苦,氣息難吐,好比有那萬重山壓掣在身,那裏能動得半分。片刻後,周遭的空氣仿佛也來欺負自己,洶洶湧湧裏似聚成鐵牆要把自己擠軋成肉泥。這時的蕭少爺,似乎形象愈益高大,恍如那千刃高山,雄峻挺拔,巍峨屹立。即便自己擁有推海之力,想來他也將巋然不動。那種有心無力的難受,委實教他渾身抖澀,恨不能就此俯首稱臣,罷鬥即可。
  
  眾人瞧著二人一直在那你望我、我望你,就是不見一絲動手的跡象,盡皆困惑。不曉這二人到底想幹什麼?難道說,他們均想用眼神擊敗對方?這簡直是太荒謬了。
  
  又過了片刻,先是一個巨大的“澎”聲,激起周遭空氣的紊亂,繼而在蕭楓輕輕的一揮下,那散落亂竄的勁流,驀然緩慢,眨眼工夫,竟如無事一般,惟有湖畔清風徐徐,院內花香飄溢。而那一記帥逸的柔軟揮灑,卻是久久的印入眾人的眼簾,直至深雋於心,仿佛永刻了一般。
  
  眾人皆駭,不知何故。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三章 異能(下)

這時,蕭楓與許慈二人依舊面對而立,只是原本肅然的神色,眼下卻是盡展歡顏。
  
  許慈拱手笑道:“蕭少爺果然好功力,許慈不是敵手。只是我還想領教蕭少爺的高招,如果今日不能盡興,只怕我回去後會睡不安穩。”言笑間,雙手大張,手指尖間“嘶嘶”作響,好似有著十條毒蛇在吐
  信示威,足下立成一字弓步,雙眼炯炯,直射蕭楓,滿面的昂揚鬥志,對於蕭楓適才的靈力強壓,竟是沒留半分畏懼和沮喪。
  
  蕭楓見及,不禁暗贊。原來蕭楓適才已用神識靈力攻擊過許慈,並且在他即將全面崩潰時,陡然收手,以防他的心境被自己破了空隙,到時功力衰退,日後再遇強敵時,便力不能及。
  
  但是,在蕭楓想來,縱然自己未下真正辣手,可尋常人能在自己那般強如天譴的迫壓下逃得生天,固然是神仙下凡,定也心生恐懼,不敢再鬥。怎料這許慈的心性竟而堅定若斯,非但很快在落敗的陰影裏走出,眼下就是連半分頹唐也不現,這未免太教人匪夷所思。
  
  其實,他怎曉得,華夏三龍組裏的組員不僅僅是修真高手和武學高手,更且還有科技產物下的異能高手。而許慈就是其中一位武學結合異能,已臻武道極至的一代宗師。尤其許慈的異能之術乃是“心靈透悉”,這種異能的妙處便是可以在無形無影裏直接攻擊敵手的心靈防線,直至徹底轟塌,讓對方不戰而降。
  
  由於這門異能的本身特點,是而許慈的心靈修養,可算是華夏三龍組裏最為超強。這麼一來,蕭楓適才對他的心旌迫壓,業已被他在片刻間用“心靈透悉”術盡數修複,更且由於破舊成新,他的異能修煉等級,還因獲得福的更進一層。這些情況,蕭楓自是不明,還以為是他本身的堅毅性格才會出現這般場面。
  
  聽了許慈的話語,蕭楓淡然笑道:“許組長的功夫,我也欽佩得很,今日能與許組長在此一鬥,我蕭楓也算是榮幸。就請許組長出招便是。”
  
  許慈並未多言,而是大步跨起,開始繞著蕭楓遊走。先是步伐徐緩,每一步,都猶如是在踩踏鋼絲,顯得謹慎萬分;隨著眾人的益發莫名其妙,許慈是愈走愈急,漸漸已如奔跑;到最後,更是人影不見,惟有一道影壁繞著蕭楓旋轉奔波,覷隙伺暇。與此同時,許慈的異能術“心靈透悉”已然暗自遞送,想用身形的迅捷迷惑蕭楓,而實底卻是以異能一舉克敵。
  
  潛龍組的成員們是轟然叫好,雖然總理當前,他們也不顧及了,只因武人生來的豪氣,使得他們情不自禁地喊將出來。何況能見到組長許慈全力運功的場面,在他們的記憶中,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一樁事。
  
  龍飛聽了,卻是挪了挪嘴,冷笑了兩下,心想,一幫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俺老大是在逗著你們,誰知你們還當真了。待會老大大發神威的時候,只怕你們的眼珠均會掉下來。但片刻後,轉念又忖,不妥,倘若他們的眼珠全掉下了,豈非便成了盲人,到時有這麼一群盲人來保護老大的爺爺,那算什麼?先不說危險已極,單是那前呼後擁的威風也減了不少。
  
  這時,許慈的心靈異能術已是全力運足,凝聚成無形的思感暗流,奔騰不息的向蕭楓湧去。
  
  可是他的異能攻擊,又怎生較勁得過蕭楓的神識。剛初窺到蕭楓的腦海邊緣,還未待他續而挺進,驀的就是一道渾厚無匹的熾眼閃電“嘩哩哩”的劈將下來,幾欲把他當場擊斃,雖是沒有立即壯烈,可亦昏昏噩噩,不知雲裏霧裏了。慶幸尚未結束,又見四方雲動,天塌地陷,其間更是地焰洶湧。
  
  在此瞬間,周遭又忽升起萬重高山,破土聳立的無窮氣勢,甚是恢弘壯觀,放眼望去,但見那萬重高山在即將觸及暗黑天穹的那一刻,先是迸射出無盡的繽紛焰火,繼而猛地突爆如灰,片渣不留,惟余整個煙霧朦朦的輝煌空際。
  
  其情景之猛烈,委實教人駭悚;許慈驚慌下,便想回身再尋良機,可極目下,卻是一片蒼茫,那裏尋得到去處。正值惶惶時,陡然眼前升起一座恍若劍形的山棱,便如是一柄埋藏千年的神劍,突兀自行破土騰起。
  
  抬眼望去,但見山棱的頂巔處竟而屹立一偉岸的身影,渾身的金光璀璨,耀眼萬丈,恍若劍挑一輪旭日,日中尚隱著太陽戰神一般。
  
  雖然相隔甚遠,可那神人的微笑面顏,竟是仿在眼前,隨著笑容的放大,那神人開口吐聲道:“許慈,不要再妄想用這種力量攻擊我,光明點的話,便用你的招式好了。”那聲音飄忽不定,卻是句句入耳,更且字字砸胸,幾欲教他口吐鮮血。
  
  許慈蹩足氣,當下大吼一聲:“我認輸了!”
  
  潛龍組各人盡皆嘩然,沒料想組長許慈在繞了蕭少爺半天,尚未出手的前提下,竟而自承敗北,這簡直是潛龍組的一大恥辱。有些人也想,興許是組長瞧著總理面子,故意放水,否則,這種戰果怎麼讓人相信?而蕭楓一方的人卻是面含微笑,這般結果他們實已早知,是以也談不上什麼激動,直認是理所當然,若是輸了,那才怪異呢。
  
  此刻的許慈已然魂歸俯體,心神合一。只見他兀自在那閉目修心,片刻後,雙眼大張,這一張,精光四射,亮如日輪,就似直透人心。
  
  蕭楓微笑道:“許組長還來?你是打算沒完沒了?”
  
  許慈“呵呵”笑起,說道:“我數年未有長進的異能術,才和你比了兩場,就已激增了兩個功境,象這種機緣,假如我再不好好把握,豈不是被人叫作傻瓜?”
  
  蕭楓道:“雖然機緣是有些,可主要仍是你平時的苦練,若是沒有先前的奠基,即便我再是如何的點撥你,想來也是無用,枉費工夫。而眼下,據我看來,你的異能增進已然到頂,除非再繼續苦練,否則想靠破舊成新,只怕反而會功虧一簣,千年功行一朝喪。”
  
  潛龍組各人是聽得雲裏霧裏,心想,難道說蕭少爺還真有大本事?就這麼輕易的擊敗了直如神人存在的組長?
  
  “夢瑤妹妹,夢瑤妹妹,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別嚇我……”就在蕭楓與許慈相談甚歡之際,雪兒忽然猛地喊起。
  
  蕭楓大驚,急忙縱掠過去,從雪兒手中接過已有些昏迷不醒的夢瑤。只見她玉容醉酡,紅暈罩頰,香額上點點汗水,滾滾下落,似是承受著莫大的痛苦。面容抽痙的朱唇輕牽,手指更是無力的癱開,便如中了巨邪一般。見及此般情形,蕭楓大急,喊道:“夢瑤,夢瑤,你怎麼樣?怎樣?”
  
  剎那,眾人均是圍攏一起,個個呆愣。尤其黃丙炎更是心下生悔,沒料想那藥末的效力竟而這般巨大,僅是在茶水裏混入指甲少許,夢瑤服了便已如此。許慈在旁看了須臾,說道:“蕭少爺,我看這位小姐不象是生病,而是中毒。”
  
  “中毒?”眾人皆驚下,駭然失聲。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20:11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四章 春宵(上)

蕭楓一邊用靈力探察夢瑤的經脈,一邊著急地問道:“許組長,可知是什麼毒?”
  
  許慈聞言,先是面有難色,繼而轉首顧視了下眾人,在那呢嚅著就是不說話。眾人見他這樣,情知他必有甚難言之癮,否則,決不會這般遲疑躊躇。
  
  蕭楓卻是不管這些,對於心愛之人的痛苦,猶如是絞心挖肉般的心疼,著急地催道:“許……”在他說話的同時,蕭邦嚴肅地朝著許慈道:“小許,你說吧,我信任你!”蕭楓見爺爺發話了,自然收聲,雙眼卻是焦急的在許慈和夢瑤之間來回流顧,心下委實惻惻淒然。
  
  此刻最為緊張的只恐便是黃丙炎了,他不知那許慈是否真的知曉夢瑤中的是春毒,倘若許慈指出自己的嫌疑,到時,別說是那遠大的前景,縱是眼前蕭家的憤怒,也不是自己能夠抵擋得下來。念及此,他在旁是猛拭冷汗,對於夢瑤的半昏半迷,他也沒空顧及了。
  
  許慈望了望蕭邦的鼓勵神色,又瞧及蕭楓的著急容顏,說道:“總理、蕭少爺,能不能借一步說話?”又見蕭楓的憂色,即道:“蕭少爺,這位小姐沒有性命之憂,你放心就是。”
  
  蕭邦與蕭楓疑惑的互望一眼,無奈下,只得隨著許慈步到一處離眾人甚遠的空地。許慈站定,轉身朝著蕭楓肅然問道:“蕭少爺,你手中這位小姐,是中了春毒。”
  
  “春毒?”蕭楓訝異失聲。蕭邦面色淡然,只是雙眼神光炯炯地望著許慈,等著他的進一步解說。
  
  瞧著蕭楓的驚訝,不象作假,許慈疑道:“難道她的春毒,是別人下的?那又會是誰呢?”他原道夢瑤身上的春毒是蕭楓所下,故而才會那般遲疑不說,深怕在眾人面前,使他下不來台。
  
  蕭邦也是滿面費解的望著自己的孫兒,雖然這段時日聽聞蕭楓已有好轉,不象往日那樣好色荒淫,但是,誰又能保證他不再複發。
  
  蕭楓也是機靈人,見他們神色詭譎的盯著自己,心知其中必有誤會,連聲道:“不是我、不是我,何況我與夢瑤名分已定,即便想與她一溫鴛夢,也不須用此卑劣手段。”
  
  二人聽了,沈吟下相繼點頭,深覺蕭楓此話有理,蕭邦道:“眼下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應該想法如何解了夢瑤身上的毒素,至於哪個下毒的人就交給小許去調查吧!”許慈頷首應是,畢竟在蕭邦的別院內發生這種事,確屬一件惡性的陰謀,令他想來,也覺恐怖。他又道:“要解這位小姐的毒素,惟有靠蕭少爺了。”說完,甚是曖昧的笑了聲。
  
  蕭楓聞言,雖感尷尬,但望著手中的夢瑤,心下不由地便想起哪個暴雨夜晚。
  
  當晚,夜色深沈,明月輪挂,周遭卻是沒有繁星拱衛,僅是兩三點綴,顯得甚是蒼涼。紫禁城內的定海湖畔別院也是一片靜寂清幽,惟余四下的照夜燈在那孤獨的耀亮著空間。
  
  在別院最深處的一間臥房,此刻燈光雖是幽暗清冷,房內的氛圍空氣卻是溫度驟升。蕭楓輕輕地把半失知覺的夢瑤放躺在軟床上。夢瑤平日的衣著裝束,素來清雅文靜,但若是配襯上現今的迷亂囈語,以及那明豔無比的誘人媚容,卻是教人色授魂於,甘願即死。
  
  夢瑤半彎著嬌軀,呈S形橫倚在白色的軟絮上,雙眸緊閉、輕蹙黛眉,右手食指兀自放在溫潤的香唇裏允吸著。
  
  原是白玉的面容,現下泛起一陣妖異的紅潮。片刻後,又是悶熱的騷動了起來,她不斷地拉扯著自己身上的套裙,須臾間,竟已露出大半的酥胸。粉白耀眼的香膚在幽暗燈光的反射下,顯得極具誘人。
  
  由於連續的扭動,原是掩住膝蓋的裙邊,漸漸滑向臀部,展現出一雙豐腴而優美修長、柔嫩而彈性十足的大腿。不時的淫聲浪語從夢瑤的口中飄送到蕭楓的耳際。只見乳浪玉腿,白花花的一片,作出各種曼妙的姿態,這等欲拒還迎,無限騷蕩的動人神情,直教蕭楓看得是血液沸騰,胸內的心兒霍霍劇跳。
  
  口舌幹舔下,不禁輕添下微有幹燥的嘴唇。喃喃道:“夢瑤,不是我想乘人之危,而是情非得已,希望你事後莫要怪我。”
  
  這時的夢瑤只知撕扯自己身上的衣衫,焉會有暇去回答他?
  
  轉眼間,蕭楓輕輕合身而上,深恐壓壞夢瑤的嬌軀。雙手笨拙地解著夢瑤的衣裳,若非先前已由夢瑤自己拉扯不少,還不知他是否會脫衣脫到天明。隨著夢瑤被他剝離成一只嫩白的小綿羊,纖巧的香肩,浮凸的酥胸,嬌柔的細腰,逐漸映入蕭楓的眼內。
  
  當他目光下移時,頓感腦裏“嗡嗡”作響,不由神奪,止不住尋思,這般天之巧工的香軀難道就屬於自己了,眼下就這麼被自己盡情肆虐?她是如許地綽約動人,我會忍心麼?
  
  思忖間,但覺夢瑤的體溫愈來愈是燥熱,直欲焚燒似的。剛碰至蕭楓的身軀,她便如同個八爪魚緊緊的纏繞住蕭楓,好似深怕他離去一般。看時下情形,蕭楓情知也不用什麼前戲或是調情了,當即也不怠慢,照著前世的記憶,緩緩的進入夢瑤的身軀,引發了久違的熱潮。
  
  是夜,二人是魚水相投,情深意濃。大風大雨之際,那是各呈風流,女欲罷而男不休,男欲止而女不願。其間恩愛委實難用筆墨敘述,惟有當事人心知矣。
  
  在相隔不遠的另一處建築群。
  
  順著深深庭院,繞過些許假山流水,在隱藏極深的一間房內,正有兩個男子低聲談話。
  
  其中一個約莫三十許的人道:“爸,那蕭家的小兔崽子已經到了定海湖別院。”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四章 春宵(下)

二人這一覺一直睡到次日中午,若非雪兒來喚開飯,他們或許還不願起床。一番洗梳妝扮,二人雙雙出門。望著天際白雲,紅日當頭,再嗅滿院芬芳以及身邊人兒的氣息,一時間,昨日情景恍如夢境,直覺不可思議。心底,竟不由的對那下藥之人生出些微感激。
  
  互視笑罷,當即挽手齊走,向飯廳而去。到了飯廳,夢瑤輕輕掙脫蕭楓的手,細聲道:”楓哥,你先進去,我跟在後面。”話罷,一片紅暈泛上玉容,顯得嬌豔無雙,尤其那水汪大眼,更是飄送無限風情。
  
  蕭楓心旌蕩漾下,故作肅容道:“夢瑤,看你面色泛紅,似乎余毒未清,想來,今夜又要勞煩我為你解毒了。”說完後,未待夢瑤從呆怔中回神,他已忍不住黠笑了起來。
  
  聽了蕭楓言語,夢瑤起初頗為當真,不自禁地用手撫上自己的臉頰,待見他笑起,方才醒悟自己上了他的大當,頓時玉足輕跺,順便就跺到了蕭楓的腳背上,不依道:“又來耍我?哼……”望著蕭楓被踩吃痛的神情,她又開心了起來,嬌聲道:“看你以後還敢騙我!”
  
  蕭楓逗著開心的雙手猛搖,討饒道:“不敢了,不敢了,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夢瑤“噗嗤”笑出,說道:“別顯寶了,還不進去,別人可都在等著呢!”
  
  二人在笑謔中踏進飯廳,怎料裏面只有雪兒和李璐二女坐在飯桌旁。
  
  訝異下,蕭楓不禁發問:“雪兒,其他人呢?”
  
  雪兒道:“爺爺說了,夢瑤是初次新娘,恐她害羞,所以他們就不滯留了。”說話間,她是朝著夢瑤猛做鬼臉。待蕭楓頷首,她又道:“爺爺還說,等你飯後,便到他書房去,他有事要同你說。”
  
  便這麼,四人是嘻嘻哈哈,笑笑打打的用完了午膳。
  
  飯後,蕭楓告別三女,逕直往祖父的書房行去。
  
  到了書房,蕭邦正在懸腕直筆的寫字,蕭楓進房時,他也未說話,逕自全神地書寫揮灑。蕭楓乖覺,只是站在邊上看著他,見他在紙上寫的是一首唐詩。
  
  孤鴻海上來,池潢不敢顧。
  
  側見雙翠鳥,巢在三珠樹。
  
  矯矯珍木巔,得無金丸懼?
  
  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惡。
  
  今我遊冥冥,弋者何所慕!
  
  蕭邦揮毫而就下,擱筆起身,凝望著紙上詩句,過了半晌,方說道:“小楓,你知道這首詩是誰寫的麼?”
  
  蕭楓搖頭道:“不知。不過,我猜是首唐詩吧!”
  
  蕭邦呵呵道:“你倒是猜地准。不錯,這首詩正是唐代賢相張九齡所作。其人德才兼備,為官清廉,剛正不阿,是一位有遠見卓識、銳意革新的政治家。他一生輔助唐玄宗主政二十四年,開創了大唐“開元盛世”。可是他的銳意主張在他晚年時,卻是倍受李林甫、牛仙客二人的打擊。這首詩就是他被貶為荊州刺史時所寫,詩中寓意,那孤鴻就是他,雙翠鳥便是他的兩個政敵。”
  
  說到這,他估莫著孫兒定然不喜聽這些,怎料斜睨看去,居然發覺蕭楓一副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他莞爾一笑後,又續道:“當時李林甫與牛仙客二人氣焰熏天,不可一世,即便是九齡賢相也只能側見,不敢正視。雖是如此,可是九齡賢相的修養,卻是讓我好生欽佩,你看他這一句‘矯矯珍木巔,得無金丸懼?’他這話實是向他的兩個政敵說道,你們竊據高位,就象是一對身披翠色羽毛的翠鳥,高高營巢在神話中所說的珍貴的三珠樹上。可是,不要太得意了!你們閃光的羽毛這樣顯眼,難道就不怕獵人們用金彈丸來獵取嗎?”
  
  蕭楓這時忽道:“他對政敵,居然也這樣誠懇仁恕,簡直太迂腐了。換了我,我便主動進攻,決不等獵人來,那太消極了。”
  
  蕭邦也沒理會,只是謂然歎道:“他這等溫和誠懇的勸戒口氣,非但沒有半分被兩個政敵陷害的憤怒,更且連幸災樂禍也無一絲,這種正統儒家的修養,爺爺我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怪不得,縱是九齡賢相仙逝後,唐玄宗每每選拔宰相時,均會問道:其人風度得如九齡否?從這句問話,便可知道,九齡賢相的“九齡風度”不愧流傳千年。”語聲甫畢,他是感慨萬千,久久凝視窗外。
  
  蕭楓訝然,心想,難道爺爺把自己比作了九齡賢相,而把另兩家比作那李林甫與牛仙客,他想學那“九齡風度”做賢相?可是憑爺爺現今的地位,在古時來說,就等同是一朝宰相,這有何區別呢?又莫非,爺爺想等獵人來除去另兩家?但如今形勢,除了自己以外,有哪個獵人能有這樣的實力?思忖來,思忖去,他都覺得腦裏渾噩,一片糊塗。
  
  這時,蕭邦回轉頭,望著孫兒的愕然怔樣,不禁莞爾道:“小楓,你放心好了,爺爺雖然仰慕九齡賢相的風度,但要我去坐等獵人,卻是不會。”
  
  蕭楓長出一氣道:“爺爺,你真嚇死我了。”
  
  蕭邦笑道:“好了,不說了,這有張請柬,你拿去看看,去不去,你自行決定好了。”他從桌旁拿起一張金紅色的請柬,順手便遞給了蕭楓。
  
  蕭楓愣愣的接在手中,不知是何人會來請自己,尤其是自己在京都可沒有一個朋友,疑惑之下,打量起了手中的請柬。
  
  這張請柬的分量極重,原本蕭楓還道它是紙制,怎料手中感覺傳來,卻是告訴自己,這張請柬乃是純金制作。再看上面的留言,原是邀請自己參加一個什麼名媛酒會,令他驚訝的便是,請柬的落款是軍委執行趙複彝將軍。從主人的身份職別,一想就知這人定是趙家的人。
  
  蕭楓怔然抬頭,望著蕭邦道:“爺爺,趙家這是何意?”
  
  蕭邦道:“我也不知道,不過,大約就是想看看你而已,要知道,你以往的名聲與現在的行為,簡直判若兩人。對於他們趙家來說,你就是一個他們不可預測的人,為了以防萬一,想當然他們就會借著機會的想摸透你。”
  
  蕭楓又問道:“那麼爺爺,你看我是否要去呢?”
  
  蕭邦望了他一眼,正色道:“我蕭家可沒有孬種,他們既然出招,我們便接招。到時,就看誰的招式多了。”
  
  蕭楓笑道:“那肯定是爺爺的招式多了。這是毋庸置疑的事。”
  
  蕭邦也笑道:“貧嘴!”說完,爺孫倆是相視大笑。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20:12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五章 思感(上)

趙家的太和山莊建在京都有名的風景區香山。山莊背陰向陽,側旁山腳下是一人工水庫蓄起的一汪大湖,水色清澈,碧綠誘人。並且,不時有各色大小的魚兒在裏面擺尾徜徉,閑遊自在。大湖襯著香山的滿眼紅楓,紅碧相照、交相輝映。風高雲淡下,豎耳聆聽鳥語鶯啼,只須站得片刻,就會被那山水相宜的幽雅含蓄給深深的吸引,讓人迷醉。
  
  蕭楓在山腳的停車場下車後,一眼望去,映入眼簾的赫然便是一座瓊樓玉宇般的豪華山莊矗立在山側地勢平緩之處。蕭楓詫異地向開車的警衛司機問道:“兄弟,哪便是太和山莊?”
  
  警衛司機道:“是,哪就是!”
  
  蕭楓駭然回首,走出數步,再遠遠的望著那太和山莊。
  
  只見它玉樓金殿,嵯峨高聳,在夕陽無力地照耀下,仍是顯得金碧輝煌,說不盡的恢弘華麗。凝望須臾,不禁歎道:“這等山莊是尋常人住的麼?便是古時公候想來也是扼腕無力,惟有帝王方可。看來這趙家還真是野心不小,從他們的居所,便能瞧出他們的心思。”
  
  這時,雪兒已然依偎在他身側,聽了他的唏噓,忙在旁勸解:“蕭大哥,不用擔心,只要有你在,那趙家縱是人人生了三頭六臂,那也不是你的對手。”
  
  她這麼一說,蕭楓失笑,側首道:“雪兒,你便這麼對我有信心?”
  
  雪兒嫵媚含笑:“那當然,我對你已經有了千年的信心,並且,將一直保持下去。”
  
  聽了這般深情無限的言語,蕭楓是心潮起伏,久久難靜。
  
  當下呵呵笑起,說道:“走吧!讓我們去看看趙家到底會玩出什麼花樣?”說完,遠遠地朝著警衛司機打了個招呼後,便挽起雪兒的柔荑,逕直往山上而去。
  
  路邊,上山之人甚多,三三倆倆的,既有衣冠楚楚的俊帥小夥以及眉目含春的俏麗佳人;也有油頭粉面或是大腹便便的男子,這些人要麼臉面威武,風光得體,要麼賊眉鼠眼,東視西顧,頗具獵豔之心,當真是林林總總彙聚一堂。
  
  當瞧見俊美神武的蕭楓,以及白裙飄展,光豔照人的雪兒時,他們那種驚羨卻是人人皆有。心中直在疑惑,不知這等仙露明珠般的人物,到底是何來曆?
  
  斯時,天色已將傍晚。
  
  蕭楓與雪兒信步片刻,便已到上山石路。
  
  只見山腳的一座門樓前,正佇立著十數個身穿黑色西服,個個頭發板寸的男子。為首兩人,即便在這光線萎靡時,依舊眼戴墨鏡,裝著一副酷哥的模樣。除了那兩個“酷哥”站在門樓中央外,其余十人各分五五,分站兩旁,恍如衙門似的,就差每人手上少拿了一根殺威棒。
  
  那兩個“酷哥”老遠望見蕭楓和雪兒,即有一人大聲問道:“來得可是蕭家少爺,蕭楓?”他這麼一喊,路邊其余赴會之人頓時人人側目,斜睨蕭楓,臉上神情也是豐富得緊。
  
  蕭楓神色自若,微笑示應,朗聲道:“正是!這裏就是太和山莊吧!”
  
  那人雖是微笑滿面,腰背卻是挺得筆直,更無半份捧臀之色。聽得蕭楓的問話,他也沒直接回應,而是說道:“蕭少爺快請,我家老爺等了很久了。”說罷,向邊上一人拍了下肩膀,想來是叫他一人在這招呼其他貴賓,隨即便道:“蕭少爺,我為你引路,前面就是上山纜車。”
  
  蕭楓頷首,微笑下當即跟著那人一路上山。而其余的人則一一在門樓前登記排隊,核對身份。面對趙家的如臨大敵,決沒一人敢稍露不滿,均是面含諂笑,低頭哈腰,頗感自己能夠受邀,就已是榮幸之至。
  
  途中,蕭楓瞧那引路人走的甚快,步履之迅疾,非是尋常人就能辦到。縱是在兩崖相間,前後樹蔭的幽暗處,那人雖然眼戴墨鏡,依舊是快步如飛,毫不費勁,落腳之准,之穩,教蕭楓看了也是暗自咂舌。
  
  但蕭楓為了不顯示自己的實力,便裝作一副氣喘籲籲的樣子,與雪兒並肩扶持,遠遠地隨在後頭。一邊走,一邊尚在不斷喝罵,罵天、罵山、罵路、有時,甚至連身邊的雪兒也不放過,直至後來,氣的雪兒把他當場摔了,他又是不斷討饒。這幕鬧劇,其實均落在山頂的一架望遠鏡內。
  
  望遠鏡架設在山頂的一處平台,看周遭的環境,這座平台仿佛是人工推平,處處顯示出現代建築的氣息。周邊均用不鏽鋼圍欄護著,整個場地卻是碧綠茵茵的草坪鋪就。而平台上正有三個男子,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從望遠鏡的窺視孔訝然離開的趙複彝朝著坐在一邊,正當品茶的父親道:“爸,這小兔崽子看來沒變,那囂張的樣子還是依舊。”
  
  那父親也沒馬上回應,卻是遠眺了半刻的山景,方慢條斯理地道:“錯了……這是故意做作。”
  
  “故意做作?”趙複彝問道。
  
  他父親對他的問題似感不快,是以並沒理會他,而是朝著站在他身後的另一男子道:“複胤,你說呢?”
  
  另一男子複胤忙彎身道:“爸!我……”說到這,他抬眼瞄了下複彝,見他已是難堪無比,即吞吞吐吐地道:“我、我也不大清楚。”
  
  他父親對他的表現業已了然於胸,當即擺了下手,沈聲道:“其實很簡單,原因就是,他裝得太象。”
  
  “太象?”趙複彝仍是沒有吸取適才的教訓,急忙又問。
  
  這次,他父親倒是沒有責怪,說道:“不錯,他裝的依然是我們以往資料中記載的哪個蕭楓。可是據上次他在S市武聖節時的表現,以及眼下他父親蕭宇居然派他一人押運那神秘設備到京都,便知道這小兔崽子就算不是已經成神成聖,可也必然好了甚多,否則,按蕭家兩父子的謹慎性格,怎會輕易派他出來,難道就不怕他誤事?”二人的父親這時言辭鑿鑿的慢慢剖析蕭楓的疑點。
  
  二人聞聽,相繼點頭,仿佛頗有所悟。
  
  那父親又道:“複彝,你先下去吧。雖然客人不敢講什麼,可主人若是不在場,畢竟不象話。”
  
  趙複彝應聲後,急忙去了。
  
  他父親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山崖林木間,即朝著複胤歎聲道:“你大哥就是這樣,說他糊塗,他不象;若要說他不糊塗,可他比任何人都要糊塗得多。我都不知該怎樣說他了。”
  
  複胤道:“爸,大概是大哥的事情太多,所以才會搞的這樣丟三拉四的糊裏糊塗吧!”
  
  他父親沈吟道:“我趙漳名一生可說是謹小慎微,做每件事都要精心策劃,縝密部署。可你大哥不然,單看他為我建的這個太和山莊,這等浩大的工程,又豈是我們這些平常標榜民主的人士就能居住?這不就是在明言自己堪比帝王麼?”說到這,趙漳名歎息一聲,又道:“我有時都不知該怎樣說他?假如,他有你一半的心思,我也能省心不少。”
  
  他這麼說,趙複胤委實不知該如何接口,畢竟自己不能趁火打劫的在父親面前述說大哥的壞話。但要再說好話,似乎又有些作假的嫌疑,故而只得選擇沈默。正當他極其難受之際,恰好望見蕭楓與雪兒二人已然坐上上山纜車,猛然道:“爸爸,那小子已經快到了,要麼我也去幫大哥招呼下客人?”
  
  趙漳名聽了,當下回頭觀望,向蕭楓所乘坐的那架纜車望去。
  
  與此同時,蕭楓正想與雪兒說些貼心言語,驀地察覺一股思感在從遠處山嶺曼延而來,細細微微地籠罩住了整座纜車。震駭下,忙以自身神識侵透出這片思感,順著對方的來處,探察過去。瞬時,對方的影象立即象圖片一般映入自己的腦海。
  
  只見那發出思感的人居然是個滿頭銀發的年輕人,但詫異的就是,雖然他的容顏嫩如處子,可是雙眼的深邃蒼老以及不覺中那股赫赫生威的氣勢,若非是身居高位,久處政治旋渦,或是曆經滄桑,倍受風霜考驗的人,那定是很難擁有。再看站在他身邊的另一男子,除了那頭發以外,其余各處卻是比他老了甚多。
遇到這等情形,蕭楓先是微生疑惑,繼而想起爺爺的描述,隨即恍然,那在山上想用思感探聽自己言行的人正是華夏三巨頭之一的軍執委趙漳名。想到這,他頓時暗自慶幸自己靈敏。又想,倘若發覺稍晚,那自己與雪兒的體己話豈非全被他聽去。若僅是尋常閨私,那亦算了,可若是一個大意,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豈非糟糕已極。
  
  便這麼兩相暗鬥了須臾,趙漳名是一無所獲,雖是心下不甘,但纜車已將到終點,若再想用思感探視,卻是耗力極多,實說確亦力不能逮,無奈下只得收回了思感。直到思感完全斂沒,趙漳名療息了片刻,才向複胤狠聲道:“這小兔崽子果然狡猾,在那天地不靠的纜車上,竟也不說一句與此來目的相關的言語。真是可恨!”
  
  複胤恭謹回道:“爸爸,既然不能探聽,不如由我去探探他的口氣?”
  
  趙漳名頷首道:“好,你去吧!稍後宴會正式開始了,我也會到。”說到這,忽然想起什麼,當下雙眉一軒,又道:“我那乖孫女思綺到了沒有?”
  
  複胤聽父親談起他的女兒,登時笑道:“應該到了吧!昨日還說要帶個朋友來,依她那好玩的脾性,現在肯定在了。”
  
  趙漳名微笑道:“好、好啊!我原本就擔心她朋友太少,怕她煩悶,眼下既然她有了,倒也省去我不少心思。”說完,那是止不住的高興,看得出趙漳名對他的這個孫女必是歡喜得緊。
  
  這個想法,同樣也在蕭楓的心頭閃過。須知,適才由於趙漳名本身功力有限,故而在纜車距離稍遠後,便不得不收回思感。而蕭楓是沒有這個忌諱的,憑他的神識,妄說是這個距離,縱是覆蓋整個京都城,只怕亦是綽綽有余。因此,時下趙漳名與趙複胤兩人的談話,他是聽得真切,聞得明白,說來,也算是他會逢其適。
  
  他這時心道,看來那張請柬上的落款人,軍執行趙複彝將軍在趙家是屬於那種扶不上的類型。而且趙漳名對他的這個長子似也頗有嫌怨,這點倒是值得注意。還有,那趙漳名果然是奸猾巨詐,我這般的演技,居然被他一眼就看穿。既然第一套示弱方案失敗,那也惟有施用第二套震虎方案了。
  
  思忖間,他是一言不發,逕直在那攢眉蹙額。他想的便是,怎的趙漳名居然會是個異能高手?而且看實力,雖然與自己相差甚遠,但若是和尋常異能高手來比,竟是超出極多,只怕比之許慈也不遑多讓。這些雖讓他費解,可是趙漳名的思感裏明顯含有天主教的魔法氣息,卻是讓他頭疼無比。心道,這趙家的助力,莫非不僅僅是妖族,竟而還有羅馬教廷在後撐腰?如此的話,豈非更是難弄?
  
  雪兒原本也有私己話語要對他述說,適才從定海湖到這香山,總是有旁人在側,不得方便。可眼下瞧他又在沈思,是以只得是按耐不語。但瞧著纜車是愈來愈近那終點,倘若到站後,那是再無這等兩人獨聚時刻了。雪兒的性子原本就急,心下既有了這個想法,若是不能傾吐,那是難受已極。
  
  不過,她也機靈,情知蕭楓是在考慮正事,若自己用些兒女私情去煩他,必然惹他生厭。美眸俏眨數下,頓時計上心頭。朝著那遠處香山風景,嬌聲道:“楓哥哥,你看那處景色與我們的終南山是否相似得很?”
  
  蕭楓此刻恰值定計妥當,聞得雪兒嬌呼,立時順著她的春蔥玉指望去,可瞧到的景色那裏有半分相象。當下啞然失笑,問道:“雪兒,你是否看茬了?此處景色那裏象啊?”
  
  雪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笑吟吟地道:“楓哥哥,我是看你煩悶,故而逗逗你。”
  
  蕭楓欣然道:“呵呵,原是如此!”
  
  雪兒見他眉宇舒展,尋思他必是心情大好,即又故是黛眉輕蹙道:“楓哥哥,我有個問題想好生問你一下,就是不知是否妥當?”
  
  蕭楓淡笑道:“雪兒,你怎的也說出這般生分的話來,莫非我這人很是霸道?”
  
  “那我就問了?”雪兒甚是俏皮的又問了一下,其間風情萬種委實教人心神蕩漾。
  
  蕭楓無奈地催促道:“你問便是,若是不問,我反而好生難受。”
  
  見他這般神情,又聽他如此說法,雪兒嬌笑一聲,說道:“我想問的……便是……”她在那逕直拖長了調,故意拿喬。蕭楓見及,也甚是配合她的笑鬧,故意討饒道:“快說呀,雪兒,都把相公我給急死了。”
  
  直到這時,雪兒方突然道:“你喜歡李璐妹妹麼?”
  
  蕭楓一愕,以為自己前些時日有甚舉止,惹起了雪兒的醋意。忙即解釋道:“不曾、不曾,怎麼可能?”
  
  雪兒聽他否認,又道:“可是李璐妹妹很喜歡你呀!”
  
  聽了這話,蕭楓怔忪莫名,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在那張口結舌的啞然無語。過了半晌,才緩聲疑道:“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這樣?”
  
  雪兒見及,狡黠笑道:“這有何不可能?這可是李璐妹妹親口對我說明。你若不信,我們回去後,便可尋她問個清楚。我可是從不打誑語。”說到這裏,美眸凝望,瞧著蕭楓呆駭的面色,她是抿嘴俏笑,又道:“說來,李璐妹妹也真可憐,生得這麼國色天香,現下這麼袒露芳心,卻是沒人願意接受。唉……其實,我很喜歡李璐妹妹,若楓哥哥你也喜歡,我是很願意李璐妹妹能夠成為我真正的小妹妹。”
  
  她本道蕭楓聽了這話,必是欣喜若狂,在她記憶中,男子哪個不好色。想當年,她的兩個哥哥非但是三房四妾藏家中,有時還會去外面尋那些鶯鶯燕燕,當真是風流倜儻,遨遊萬花。
  
  誰知,蕭楓卻是不然。只見他霍地站起,走到雪兒身前,正色道:“雪兒,我不知該說什麼?其實,在這茫茫千余年裏,我的心底,一直惟有你一人而已。說來,我與夢瑤的結合,實是一段陰差陽錯的情緣,若非是我犯錯在先,我是斷然不會再去招惹。可眼下,你居然還要為我介紹起李璐,這、這教我情何以堪,你就沒了解到我的真正心思?我與夢瑤好上後,已是對你深覺歉疚,只感自己在你的心上插了一把匕首。倘若現今再教我接受李璐,那我蕭楓算什麼?一個浪蕩公子?還是一個花花太歲?”
  
  說到這裏,他沈默了須臾,望著雪兒緊抿小嘴,在那不發一言,神色間盡是被冤、氣痛,不由心生憐惜,語氣轉而柔和道:“其實,我的心已然被你和夢瑤兩人完全的占用,那裏還有半絲的空間讓其她女子進來。我只想用一生的時間,好好地陪伴著你們,讓你們快樂,讓你們幸福,決不讓你們受到半分的委屈。這就是我的心願,而且這個心願,將直到永遠……”
  
  蕭楓的這番袒露心扉,雪兒聽的是芳心惻然下那是大喜無比,只覺周身似乎泡在了萬千的愛意中,此等感受,委實難以言明,只能用心去觸摸。其間萬分深情,已是蕩漾在整個纜車的狹小空間內,二人是你望我、我望你,俱感靈犀相通,愛意綿綿。

趙複彝到得山莊大廳,放眼望去,那是已然人山人海。這大廳,趙複彝那時設計時,便是打算可以容納千人,誰知今日不過來了五六百人,看去,即已顯得很是擁擠。他是心底暗罵,臉上不顯,打算著待今日宴後,定要去尋那建築公司,讓他們賠償自己的損失。但轉念一想,那建築公司似乎是自己家的下屬公司,若是去翻臉,只怕三叔會不喜。
  
  思忖間,旁人見到他均是低頭哈腰,招呼連連。而他就如同個閱軍的首長在眾人身旁目不斜視的直走而行,縱是一個“同志們辛苦了!”他也不舍得說一聲。那種旁若無人的高傲,眾人是心底皆駭,苦笑心頭。
  
  趙複彝走到自己的次子身邊。此刻他的次子,正與一群名門淑媛談得正當起勁。直到趙複彝到了他身邊,他仍是毫無察覺,與那些他眼中的美女們依舊笑謔不止。趙複彝見此,是心下暗惱,但適值宴會場面,自己倒亦不能太過責備,只得按壓火氣,在他次子的背後高聲道:“駿成,你過來一下。”
  
  趙駿成聞得父親聲音,當即一個激靈,回頭便道:“哦!”又朝著那群名門淑媛做了個飛吻之式,說道:“等我啊!”
  
  帶著兒子走到一處較為僻靜的角落,趙複彝沈聲道:“駿成,你就不能象你大哥、三弟那樣,做幾件正事麼?非要和那些女人們擠在一起。”
  
  趙駿成訕笑道:“爸,找我什麼事?你說啊!”他就打算著顧左右而言它,這一招,他是百試百靈,從未落空。
  
  趙複彝望著三個兒子中生得最為英俊,卻是最為一事無成的趙駿成說道:“稍後,有個人需要你替爸爸招呼下。”
  
  趙駿成詫異問道:“誰啊!這麼拽?還要我趙家的人陪他?”
  
  趙複彝是深覺此話有理,可嘴上仍道:“他和你是一樣的角色,或許你們倒是會有共同語言。他叫蕭楓,是總理蕭邦的孫子。平時生活在S市,三天前才到京都,今天他是帶著女友來的,你可不能失禮。畢竟他蕭家的勢力,也不比我趙家差多少。知道麼?”
  
  趙駿成忽而狎笑道:“S市啊?聽說S市的女人特美,可我老被你關在京都,從沒去見識過。既然那所謂的蕭楓從S市帶著女友來的,想來必是S市的大美女,我倒要好好看看,瞧這美女的級別,到底是我京都的高,還是S市的好。”說完,他是心下“嘿嘿”,興奮不已,打算著待會,若是那蕭楓的女友果真絕美,自己定要與他商量下借來耍耍,也好讓自己嘗嘗異地美女的風味。思至此,他對蕭楓的到來,一時竟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覺。
  
  象他們這種太子黨,女人在他們眼中委實連件衣服都是大大不如。在他想來,蕭楓既是與自己是同樣類型,那麼行事為人必也大至相仿。
  
  趙複彝對這個兒子的好色德行是大為無奈,雖然他也曾想過要多加管教,可想到父親教訓自己時,自己偶爾產生的那種膩煩心理。他又怕自己的兒子到時也會對自己產生相似的心理反應,豈非不美。故而,他是既不縱容,也不管教,只是抱著聽之、任之的想法,對待眼前的這個兒子。最主要的便是,他的這種教育方法,雖然有了一個次品,可另兩個兒子,卻是爭氣得很,非但為自己著顏不少,而且由於這兩個兒子的關系,他在父親面前挨罵得也較他們未成年時少得多。
  
  正當父子倆各懷心思的時候,廳外有人唱道:“蕭府少爺、蕭楓攜女友前來。”
  
  趙複彝一聽,拍了下兒子的肩膀,說道:“還不隨著我?人家都來了。”其實,他這話純粹是多余,當聽到廳外唱喝時,趙駿成實已雙眼放光,雙腿也早已開始邁動,若非眼前的人流湧來湧去,他早已數個箭步,跨到廳門了。
  
  此際,雪兒挽著蕭楓的手臂,嫋嫋緊隨,偎依在側,一雙玉人便這麼赫然顯現在太和山莊的宴會廳。
  
  趙複彝是當先而行,走至大廳門前,便是呵呵笑起:“賢侄來得可算晚了。”說完間,他側眼斜睨雪兒,發現蕭楓身邊竟待了這麼個大美女。驚豔下,任他就是這等年紀的人對於蕭家這小兔崽子的豔福,也是羨慕異常。
  
  蕭楓微愕下,只見此人長得約莫三十許,額角寬廣,相貌堂堂,只是唇片單薄,顯得不夠厚重。心想此人必是趙複彝,忙道:“還請趙叔父見諒,只因小侄與家祖是難得盤恒,所以便耽擱了些時間。”
  
  趙複彝笑道:“不怪、不怪,賢侄能來,我已經很是高興。”又道:“賢侄這聲叔父那是叫錯了。要知道,我可比你父親還大了許多,他比我低……”說到這,他是掐指細算,即道:“五屆,整整五屆,想當年在國院,我剛畢業,你父親才進,所以說,你得叫我聲伯父。”
  
  蕭楓訝然,沒想到趙複彝雖然看去比自己父親年輕許多,可他竟而整整大了父親五歲。父親今年正好四十,那麼說來,這趙複彝豈非已有四十五歲,可從他外表看來,他至多也就三十五、六的樣子。難道說,他們趙家的異能修煉術竟而能同修真術一樣,也能駐顏?疑竇之下,他是仍未忘記回話,說道:“這事,小侄倒是不知道,那麼,我下來就叫您伯父了。”
  
  趙複彝此刻顯得甚是高興,瞧著正想說話時,誰知被他兒子趙駿成打斷:“爸,蕭老弟來了這麼久,你怎不讓他進去?”他望見雪兒後,已是垂涎欲滴,眉目放光。瞧著老爸總是絮絮叨叨的沒完沒了,很是不耐。他只想著快點認識雪兒,或是與蕭楓打好交道,到時,也可提出自己互換愛侶的“小小”要求。
  
  趙複彝聽了兒子話後,當即道:“賢侄請進,請進。”
  
  蕭楓與雪兒便這麼跟著他們父子倆進了宴廳。到了宴廳中央,趙複彝說道:“賢侄,我還有些事,你有什麼事,就讓成駿招呼了。”蕭楓忙笑道:“伯父自便就行,不用這麼陪著我,否則,當真教我誠惶誠恐。”
  
  趙複彝呵呵笑了聲,朝著兒子囑咐道:“成駿,蕭楓賢侄可是我趙家的貴賓,你可要替爸爸好生招呼。”成駿道:“知道了,爸!”他對父親的羅嗦著實厭煩,只盼他速速離去。
  
  見諸事吩咐,趙複彝笑著走開。
  
  這時,宴廳中其余貴賓瞧及蕭家血脈蕭楓居然赴會,心中稱奇下,出於各人的小九九,頓也紛紛上來與蕭楓打著招呼。蕭楓本就打算取消第一套的“示弱”方案,改用第二套“鎮虎”。
  
  所以,他此刻一改先前在山腳下的紈!模樣,顯得甚是沈著,面對眾人的紛擾,他是從容應付,笑談自若,並且禮數周到,無論是何等身份來曆,他都是執禮恭謹,笑顏相向。那裏有外界傳言的那般紈!囂張,簡直就是一個謙謙君子。
  
  如此一來,眾人內心更奇,他們原本的心意,只是想與蕭楓混個臉熟。只因三家互爭,那是人人皆知的事,可時下便要他們選擇陣形,卻亦著實難為。不過也有一些趙家的鐵杆盟友只在冷眼旁觀。但當望見蕭楓的自如揮灑,他們是心下驚駭,凜然生佩。
  
  此刻的蕭楓雖還沒有蕭邦的那等泱泱大風,可言談舉止竟是頗具祖風,也惟有這般的矯矯不群方能配得上蕭家子孫這四字。再有雪兒那樣的絕世美女俏笑灩灩的在旁映襯,更顯得蕭楓錚錚佼佼非同俗人。一時間,宴廳風光俱是群集於蕭楓一人身上,只把他耀得是超凡出塵,猶如政壇未來巨星。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六章 赴宴(下)

瞧著蕭楓這麼出彩,趙駿成倒是沒甚想法,他只是一個勁地注視雪兒,每每望見雪兒挑搔秀發,或是展顏俏笑,他都是心兒怦怦,恍似初戀。眼裏但是迷茫一片,惟有一白衣佳人,迎風飄舞,那裏還有廳上其余之人,只怕是他老爹、老爺來,他俱會置若罔聞,當如死去。
  
  可蕭楓的作為,卻是引起了另一太子黨的妒忌。他原本一直低眉順眼地迎逢著身邊的一位紅衣美女。但當蕭楓走進,原先那位尚與他偶爾搭言的紅衣美女,竟而不再理他,逕直瞧著蕭楓,望著他的一舉一動,聽著他的每言每語,有時且會暗點臻首,意示贊同。
  
  那太子黨見及登時妒火上湧,情難自禁。當下數步走到蕭楓跟前,曬然道:“唷,這不是蕭家少爺,蕭楓麼。怎麼,今天的淑媛酒會,也會請你來?”
  
  蕭楓雙眼微瞥,不知這人是誰,只是含笑道:“為何你能來?我便不能?”
  
  趙駿成此際返醒,瞧見場面似有火暴,忙向蕭楓介紹道:“蕭兄弟,這是我的另一位兄弟歐陽震,他爺爺就是華夏的黨執政歐陽主席。”
  
  歐陽震聽了趙駿成的介紹,頓時揚揚得意了起來,頗為自己能有這樣顯赫的家世感到萬分自傲。蕭楓是心中鄙視,嘴上卻是客氣,溫笑道:“原是歐陽公子,幸會,幸會。”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此刻蕭楓笑吟吟的與自己寒暄,倘若再去尋他晦氣,似乎大為不妥。何況蕭楓的家世不比尋常,與自己也是相若,如若爭來,定是白廢力氣,毫無結果。歐陽震思忖片刻,正想說話。
  
  怎料,適才一直玉立於他身旁的哪個紅衣美女,忽而上前,朝著蕭楓笑道:“蕭家哥哥好神氣、好風度,思綺真佩服,象蕭家哥哥這樣的謙厚公子,京都裏可沒幾個。”說話時,俏眼微斜歐陽震,眼裏的比較,即便是瞎子都已瞧了出來。話音落下後,小嘴裏尚且“嘖嘖”地歎贊,面上還擺出一副好崇拜,好仰慕的樣子,大有非君不嫁的趨勢。
  
  見她這樣,再念及歐陽震適才的狹小氣度,蕭楓是暗自叫糟。
  
  果然不錯,歐陽震原本已有息事寧人之心,被思綺這麼一弄,他如何下得台來,心中也頓生比較之心。朝著蕭楓揶揄道:“蕭公子,聽說你在S市的名聲可不大好啊?也不知趙複彝叔父是什麼想法,這麼一個京都名門淑媛酒會,居然會邀個S市有名的花花太歲來。萬一……”說到這時,他是“嘿嘿”笑起,此中不言自喻的諷刺意味,那是明了得很。
  
  他本道自己挑破蕭楓的底子,他必會惱羞成怒,不定會破口大罵,說不定還會與自己動手,這麼一來,蕭楓的形象,在思綺眼中那亦算是毀了,同時,自己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歐陽震這話一說,周圍凡是聽見之人全皆驚愕。其實蕭楓的過往風流,誰個不曉,哪個不知。只是若要在這等場合上說出,卻是無禮之極。先不說他的這種作為,等同當面與蕭家撕破顏面;單是在趙家的宴會上述說趙家貴賓的不是,似也有些在挑戰趙家的意味。這種不明之舉,委實教人搖首不斷,暗歎歐陽家的未來,若是落在這等繼承人的手上,實是昏暗無比,毫無前景可言。
  
  他們這邊沈默了,其他各處的人自然好奇,均是暗加打聽到底發生了何事,等到旁人告知後,一時間,頓時全場安靜,眾人均是瞧著蕭楓,看他怎生回答這個問題,是巧言否認呢?還是與歐陽震當場翻臉。
  
  蕭楓雙眼顧視眾人,又望了望正自得意的歐陽震,再微瞥那紅衣美女思綺,只見她俏顏煞白,美眸隱含歉意凝望著自己。蕭楓心道,搞不懂這紅衣美女是當真欽佩自己呢?還是故意借著機會的來整自己。但瞧見她時下的不安神色,似乎也沒料想到會搞出這樣大的場面。
  
  思忖間,蕭楓哈哈笑道:“歐陽公子還真是關心小弟,其實你這話是大錯特錯,難道你就不曾看見過《華夏青年報》的辟謠麼?那些均是謠言,是一些嫉妒小弟的人在我背後中傷而已。歐陽公子這麼一個堂堂青年俊彥,怎的也是偏聽偏信,還真是可笑得緊。”說罷,他又是哈哈大笑。
  
  倘若眼下歐陽震自承是偏聽偏信了,那這口角也就此了解。下來,宴會自也照常進行,怎料他嫉火熊熊下,偏是不願罷休。在那大嚷道:“哪個偏聽偏信了?你在S市的風流之事,我可是全都了解。象你那種作為,我是不屑得很。哼,還有那所謂的《華夏青年報》還不是被你家賣通,在那亂寫一氣,替你胡吹亂吹。象這種報紙,就算我拿來,也不會去看,至多擦擦屁股而已。”
  
  眾人大驚,蕭楓先前的解釋,他們是聽得暗自點頭,本道歐陽震自也順坡下驢。沒料想他居然會這般不依不饒糾纏不休。似他這等作為,那裏象是政治家族出來的後裔,簡直便是個得理不讓人的街頭小痞。
  
  在此劍拔弩張,隨時就有一場大的角鬥,同時也即將代表兩大政治家族在此徹底翻臉的時候,紅衣美女思綺更是歉疚不已,一雙道歉的眼神那是凝視蕭楓,小嘴微翕下仿是要為蕭楓作甚解釋。只是她對蕭楓本也不甚了解,適才與他的熱絡,其實是想借楓遁震,避免被歐陽震繼續糾纏。對於歐陽的不斷纏繞,她是厭煩已極,倘若非是為了淑女形象,有時恨不得踹他幾腳,方才解恨。
  
  就在眾人直以蕭楓定會怒不可遏的與歐陽震翻臉,只見他竟是突而笑意洋溢地道:“如果歐陽公子能經常堅持用《華夏青年報》擦屁股的話,我相信你終有一日,屁股會比你的大腦更為多才多智。”
  
  蕭楓這話是講得是不驕不躁,讓眾人聽了卻是哈哈大笑。有些反應遲鈍的待旁人解釋後,也是呵呵笑起。這麼一笑,竟是笑了甚久,直把個歐陽震臊得恨不能鑽入地面,不再出現。
  
  如此又是片刻,只聽見趙複彝在遠處喝道:“兩個小娃娃為什麼爭吵?就這麼一點小事,也不怕被人笑話。”說話間,他已走到跟前,拍了拍歐陽震的肩膀,說道:“歐陽賢侄,你父親正到處找你,還不去?”
  
  歐陽震大是感激,忙回道:“是、是,我馬上就去。”轉身而去下,雙眼目露凶光,直瞪蕭楓,假如眼神能殺人,只怕蕭楓眼下已是被他撕成片片。在他離去的同時,眾人情知一場風波,已被趙複彝淡然化去,念及此,廳裏頓又恢複了原先的熱鬧,有些人也開始了翩翩起舞。
  
  目送歐陽震的背影遠離,趙複彝朝著兒子趙駿成斥道:“叫你好生招呼蕭楓賢侄,怎的搞出這種場面,真是沒用。”
  
  趙駿成大羞,尤其又被父親當著雪兒的面教訓,他是面紅過耳,支支吾吾。趙複彝見及,微覺訝愕,心想兒子怎的轉了性了,什麼時候,也知道羞臊了。望見趙駿成被自己累及,蕭楓忙在旁道:“趙伯父,這事不怪駿成兄弟,是我不好,給你添麻煩了。”
  
  未待趙複彝說話,那紅衣美女思綺已然一把纏上他的胳膊,嬌嗔道:“大伯伯,明顯是歐陽震不好!為什麼要罵駿成哥嘛?”這時,她是盡顯小女子的刁蠻及嬌憨,拉著趙複彝的胳膊,是搖來搖去,非要他自承錯怪了趙駿成,且容顏上更有欲泣之色。
  
  蕭楓見及,是心中暗奇,尋思,這哭的本事,會否是女子們生來的本領,都不須鍛煉,即可爐火純青地想哭便哭,想笑便笑。

趙複彝被她搞得沒法,只得道:“好、好,是伯伯錯了,伯伯錯了。還不成嗎?”
  
  聽了這話,思綺才破涕為笑,一把松開趙複彝的胳膊,嬌笑道:“我就說嘛,伯伯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錯怪駿成哥哥嗎?”
  
  小侄女嬌聲嬌氣的模樣,趙複彝是看得無奈,只得苦笑兩下。他對這侄女是既疼愛又忌憚。疼愛她的嬌憨,疼愛她的乖巧,更加疼愛她的善良;忌憚的卻是,自己父親對這孫女的疼愛,在趙家是有目共睹,也正因為複胤有了這麼一個女兒,在父親面前說話的用處,比自己那是大的多。
  
  而父親每每也是聽言必納,對自己的二弟是愛屋及烏,此種微妙,趙複彝是清楚得緊。可若是要他為了這個,而去冷落思綺,卻又非他所願,只因有哪個家長能對這麼一個乖巧溫馴、嬌憨可愛的小輩虎臉相對?旁人他不知道,反正他趙複彝一定是做不到。
  
  若非是他心中極為疼愛這個侄女,焉會當著眾人的面自承自己的失誤。縱是趙漳名用父威來壓迫他,想來他也會拗驁一時。
  
  蕭楓這時心道,原來這紅衣美女竟是趙家的小姐。思至此,驟然想起適才那趙漳名與複胤在山嶺平台上的一段對話,心想,這女子原是趙複胤的女兒,也是趙漳名最為疼愛的孫女,難怪這麼刁鑽。不過也煞是可愛。
  
  他是面露微笑地望著這一切。
  
  雪兒見他盯著人家美女不眨一眼,連忙暗底裏掐他胳膊,吃痛下,蕭楓震然側首,瞧著雪兒不虞之色,頓時恍然。他們兩人的小動作,趙複彝望在眼內,內心失笑下,朗聲道:“蕭楓賢侄,既然風波已過,那你就玩得痛快些,反正這裏都是京都城內的名門淑媛和富家公子,假如賢侄能在這裏交上幾個好友,我會很開心的。”
  
  蕭楓道:“一定、一定。”
  
  他適才的窘相,趙駿成也是暗樂心頭,他樂的便是這個蕭少爺果真與自己是同類,在身邊有著一個大美女的前提下,竟會對著自己的堂妹一眼不眨。對於蕭楓的審美觀點,他倒是贊賞無比。先不說他身邊的大美女雪兒,單是他進入宴廳後,從目不斜視,到對思綺驚豔,便可知道,這所宴廳內也惟有這兩個女子才能入得了他的眼睛。與自己相比,卻是高了不少。
  
  便在這時,又有一個中年男子龍驤虎視地走來,朝著蕭楓呵呵笑道:“這位想必就是蕭總理的孫子吧?真是人中龍鳳,仙姿麟露啊!”
  
  蕭楓抬眼望去,這人卻是認識,正是適才在山嶺上一直站在趙漳名身後的次子趙複胤,只見他生得甚是威武,龍行虎步下,不知比那趙複彝威風多少。忙即謙虛道:“不敢、不敢,趙二叔過獎了。”
  
  趙家二兄弟聽了他這話,頓感凜然,須知他們二人時至今日與蕭楓實則初次會面,而蕭楓在一見趙複胤之下即已肯定他是誰。其間不就代表了蕭家對趙家的所有人員來曆均是了解透徹,即便這蕭府的紈!子弟都是了如指掌,那麼也就遑論他人了。
  
  思綺瞧著父親到了,那是雀躍不已,一下挽住他的胳膊,撒嬌道:“爸,你怎麼才來啊?剛才的事,簡直嚇死思綺了。”望著女兒玲瓏剔透的嬌顏,趙複胤暫時放下心中的疑慮,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彎曲下虛捏住她的瓊鼻,寵溺地道:“你啊!還會有什麼事能唬住你?沒讓你拆掉這裏就不錯了。”話裏雖然責怪女兒刁蠻,可語氣中的萬分疼愛卻是流露無遺。
  
  思綺當場不依道:“爸,你說什麼呀?”只見她美眸俏轉,微睨了下蕭楓,小嘴輕嘟地在父親的耳際細聲咕囔道:“在外人面前,女兒多沒面子啊!”趙複胤聽了是哈哈大笑,過了須臾,又問道:“思綺,你不是說今天要帶個朋友來麼?怎麼沒見?”
  
  思綺聽了這話,當即黛眉微蹙道:“是啊,我也正覺奇怪。”
  
  趙複彝聞到侄女有朋友還沒來,忙在旁道:“乖思綺,你那朋友,給了請貼沒有?”
  
  “給了!”思綺脆聲回道。
  
  趙駿成忽道:“那麼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這話一說,趙複彝是橫眼嗔視,心道,這兒子怎麼忒不爭氣,聽了堂妹有朋友要來,也不管來了沒有,先問的卻是男女之別,還真是好色得很。而思綺是嫩顏俏紅,呢嚅著在那說不出話來。
  
  見此情形,趙複彝與趙複胤均想,莫非思綺的所謂朋友還真被駿成給猜中了,竟是她的異性朋友?這麼一來,二人俱是興趣大增,不知這美麗如花的趙家嬌嬌女尋得是何等男子,同時,對那男子,他們也是好奇大生,不知他又憑著什麼?能夠吸引到這個嬌嬌女的青睞。
  
  就在眾人均是默然無語時,趙複彝身上忽而傳出一陣鈴聲。他朝著蕭楓及趙複胤笑道:“我接個電話,失陪了,你們談吧!”只見他一邊接著電話,一邊往廳門走去,還沒走得多遠,隨即又掉轉頭,騰騰大步地走到思綺跟前,問道:“乖思綺,你那朋友的請柬上沒有我的落款?”
  
  思綺輕“嗯”一聲,繼而甚是慌亂地問道:“大伯伯,是不是我的朋友在山下出了什麼事?”
  
  趙複彝道:“那倒沒有,只是他執著沒有我落款的請柬想到太和山莊來赴宴,那裏能進的來,自是被山下的護衛給攔住了。”思綺陡驚,又是惶惶道:“那大伯伯,你還不讓他上來?”趙複彝道:“喔,我這不是先問一下嗎?”思綺聽他羅嗦不斷,小嘴翹著道:“大伯伯,你倒是快點啊!”
  
  趙複胤怕大哥生怒,忙責道:“思綺,怎麼這麼不懂禮貌?有你這樣和大伯伯說話的嗎?”思綺聽見父親斥怪,當即乖乖,在那束手束腳的裝成一副哀泣的樣子。
  
  趙複彝見了,自是大生憐惜,朝著複胤怨道:“二弟,你怎麼罵思綺啊?真是的。”又朝著思綺道:“是大伯伯不對,思綺不哭,我馬上就對他們說,讓你朋友上山。”說話間,已是拿起電話對著山下的護衛好一頓訓,說他們辦事呆板,腦子僵硬,蠢得象豬一樣。
  
  電話打完後,他陪著笑臉的對思綺道:“乖思綺,你聽,這事不就解決了麼?不哭了,你朋友馬上就來,萬一教你朋友瞧見,那就太難看了。”聽著大伯伯的笑侃,思綺是破涕為笑,“噗嗤”出聲。而趙複胤是大搖其首,在旁道:“大哥,你太寵她了。”趙複彝回道:“不寵乖思綺?難道叫大哥寵你不成?”眾人聽了這話,頓時哈哈大笑,趙複胤也是無奈地隨著一起笑開。
  
  趙駿成對思綺的所謂男友,他是毫無興趣,見二個大人的話都已說的差不多了,忙指著一處年輕人眾多的地方,說道:“爸、二叔,你們談吧!我先陪著蕭老弟和這位小姐,到哪邊去了。”
  
  趙複彝與趙複胤相繼頷首,思綺道:“二哥,你們先去,待會我也來。”趙駿成道:“哦!”又向蕭楓道:“蕭老弟請!”說完,當先領路前行。
  
  瞧著趙家的和睦氣氛,蕭楓是心下納罕,本道這等巨奸之家定是全無親情可言,誰知眼下竟而瞧見這樣的天倫樂樂,笑語常開,便如同一個華夏的尋常人家一樣,也是溫情洋溢。
  
  在趙家宴廳一處牆壁的夾廂背後,此刻正有二個人端坐在椅上,透過一面寬大的銀幕,凝視著蕭楓的一舉一動。靠左首一人正是滿頭銀發,容顏不老的趙漳名;另一人長得與他相仿,只是眉目慈和,眼角含笑,好一副生意人的樣子。

趙漳名這時道:“三弟,你看這蕭家的小兔崽子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先前在山下裝著一副受不了苦的模樣,而適才瞧他對付歐陽家那小子時,那種侃侃而談的磊落風度,豈不已是大有蕭邦之風?那種不驕不躁的心態,在京都城裏有哪個世家子弟能夠及得上他?說來,我還真有些羨慕蕭邦那老頭。一門三代皆是一時俊彥。”
  
  他三弟回道:“二哥,我看了看去,總覺得這小子今日到這,非是什麼好事。一看他那笑容,我便覺得和蕭邦的奸笑有些類似。你說,我們要不要提防著點?”
  
  趙漳名道:“不用了,你沒看見複彝已經安排駿成跟著他嗎?而且,他在我們兩人的監視下,諒他也搞不出什麼花樣。”說到這裏,只見他驀然神色大變,哪是一種痛心疾首的驚駭,哪是一種傷心失望的無奈。瞧著二哥直愣愣地盯著大銀幕,且面色不對,那三弟急忙順勢望去,聽著銀幕裏傳來的聲音,他也是震駭莫名,難以理解。
  
  只聽見銀幕傳來趙駿成的齷齪聲音道:“蕭兄弟,你那女友那麼漂亮,不如借來耍耍?”但見蕭楓聽了這話,先是面色愕然,繼而沈聲道:“趙公子,雪兒不是我的女友。”
  
  這時,雪兒正在旁邊與思綺說著話,兩女是悻悻相惜,熱絡異常,好似多年未見的好友一般。對於他們兩個男子的談話,她們兩人均未聽見,否則,只怕雪兒早已是一巴掌甩到趙駿成的臉上。
  
  趙駿成是色迷心竅,對於蕭楓的慍色他居然是毫無察覺,聽了蕭楓的話後,他以為此事大有可能,忙喜道:“既然不是你的女友,那不最好,女人嗎!反正象衣服,今日你我一見如故,只要你遂了我的心願,我便把思綺介紹給你怎麼樣?”
  
  蕭楓大怒,心道此人怎麼竟然這樣無恥,當下怫然作色道:“她是我的妻子,所以趙公子的提議,恕難從命。”
  
  趙駿成啞然,沒料想雪兒這麼個大美女已是蕭楓的妻子,一般在他們這些貴胄公子間,情人與女友那是等如貨物般的可以送來送去,而妻子那就不行了。他這時的失望,那便可想而知了,轉眼瞧著雪兒的絕世俏笑,他是心下不舍,卻亦無奈。
  
  不過,他倒也爽快,只是怔忪了那麼須臾,隨即笑道:“蕭兄弟還真是好福氣,竟能娶得雪兒這樣的好妻子,我是萬分欽羨。這裏,就祝賢伉儷白首皆老,永結同心。”他這時想到,既然大美女是人家的妻子,那麼這交換定是無望,還不如另尋目標得好。有了這樣的想法,他還未待蕭楓回話,便又道:“蕭兄弟,你在這玩一會,我先去尋點歡樂再說。”說完,逕自去了。
  
  望著他的人影瞬時紮堆在一群美女中間,蕭楓是詫異莫名,本道這家夥在聽了雪兒是自己的妻子後,照著他趙家的威風,那是千方百計的定會尋自己的晦氣,不定會動手強搶,到時,自己也可趁著這機會,出手教訓下這個不長眼的紈!子弟。誰料他竟而瀟灑得很,知道交換無望後,當即另尋目標,一點留戀也沒有。
  
  就在他欽佩趙駿成風流而不下流的同時,牆壁暗廂裏的趙漳名卻是惱怒無比,指著趙駿成的背影,喃喃地道:“這個畜生,畜生,他竟會用思綺去交換,他、他、他是我趙家的子孫麼?這個畜生,畜生啊!原本以為他只是好色,誰知他天良喪盡的要用思綺去交換與人家妻子的一夕之歡?”
  
  瞧著二哥被駿成的行為激怒,那三弟忙在旁勸解道:“二哥,你先別動怒啊!說不定這是駿成的試探呢?你沒看見他在聽了蕭家小子的回答後,就那麼瀟灑地走開了麼?”
  
  趙漳名一聽,此話有理,忙拿起身旁的話筒說道:“叫駿成到後院來一下,就說我要見他。”話筒放下後,他是回頭再看大銀幕,只見此刻在自己的孫女旁邊,居然多了一位男子。
  
  那男子好不狼狽,穿著一身沾滿泥濘的禮服,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頭發淩亂的猶如雞窩。再細細觀看,卻發現這男子生得很是英俊,兩道劍眉斜飛入鬢,鼻梁挺直恍若懸膽,雙眼亮如朗星,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說不盡的儒雅氣息。最後當他瞧見思綺從懷裏掏出一方絹帕,神色憐惜的替那男子搽拭臉上灰汙時。
  
  趙漳名是霍地站起,縱是在聽見趙駿成要用思綺與人作交換時,他也沒這麼激動,在那逕直喝道:“他是思綺的男友嘛?怎麼我從不知道?”說罷,也不管繼續監視蕭楓了,當下開門而出,往宴廳走去。
  
  這時的思綺還正沈浸激憤之中,為戀人的無妄之災,她是萬分惱怒。不過她一個勁的埋怨自己,說自己千不好、萬不好,不該把沒有大伯伯落款的請柬給戀人,而讓他遭到家裏護衛的侮辱。與此同時,趙複彝與趙複胤兩人也是驚訝無比,瞧著自己家的乖乖女竟而會這麼細心的服侍別人,非但不嫌髒的為他人輕拭臉上灰汙,還這麼萬般小心的陪著不是。
  
  趙複胤愕然須臾後,方想起父親的職責,忙走到思綺跟前,急聲問道:“思綺,他就是你的朋友?”
  
  思綺聽見父親的聲音,再望見周圍眾人的訝異之色,頓是憶起自己情急下的親昵舉動甚為不妥。當下臊紅了俏臉,局促不安的細聲道:“嗯!”望見女兒羞澀,趙複胤不忍繼續追問,隨即朝著那男子沈聲道:“小朋友能介紹下自己麼?”
  
  那男子也是靦腆的人,聽了趙複胤的話,他一時呢呢嚅嚅地說將不出話來。畢竟,他面對的或許是自己未來的嶽丈,在這初次見面下,依著那患得患失的心理,又加上趙複胤那軍人的威嚴,這名男子委實難以在他面前侃侃而談。他這裏是深怕自己說錯話,故而不敢立時回答,在心中一直醞釀著。可是他眼下的表現,落在他人眼內,與個不見世面的毛頭小夥有甚區別?
  
  思綺瞧到這裏,那是萬分焦急,過了片刻後仍是不見戀人回答父親的問題,登時著急的拱了拱他的後背,要他快些開口。這時,她的戀人方才醒過神來,先是撓了撓頭,接著道:“我叫邢言,是京都大學的學生,與思綺是同學。”說話的聲音,著實低如蚊蟻。
  
  趙複胤還未說話,趙複彝卻是忍不住了,在旁追問道:“沒有了?那你父母是誰?總得說明下吧?我們趙家可是往來無白丁。”
  
  思綺聽了這話,那是臉色頓白,而邢言也是面紅過耳,呢嚅道:“我父母是一家國有公司的職員。”一聽他這話,全場是嘩然大驚,沒想到趙家的天之嬌女竟而找個尋常百姓交友,此間的相差,何止裏計,簡直是十萬八千裏,甚至可以說是兩個世界的人。
  
  便在這時,忽然從側旁躍出一人,這人正是歐陽震,瞧他滿面的汗嘖,想是得了消息後,趕了過來。
  
  他跑到邢言的身側,一言不發的便是一拳擊去。猝不及防下,邢言是應聲而倒,他本就是一介書生,而歐陽震是世家子弟,自然會有武道教官傳授一些防身術。便這麼在眾人均未反應過來時,歐陽震已是狠狠地痛揍了邢言一頓,直打的他是皮開肉綻,昏昏欲倒,顏面上更是駭人,眼角、鼻孔、口邊俱是溢滿了鮮紅的血跡。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20:13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八章 仗義(上)

直到這時,思綺方才驚聲尖叫了起來,直哭喊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可歐陽震是置若罔聞,他對思綺本就抱著心思,適才思綺為了擺脫他,稍微顯露了些對蕭楓有所好感,他都不顧蕭楓的背後實力,當場與他翻臉,又何況眼下這個尋常的即便是殺了他都無所謂的賤民。他打得性起下,是雙足連踢,連踩,大有當場置人死地的意味。

蕭楓原是想不管,畢竟這是趙家的家事,但眼下瞧著歐陽震這般跋扈恣虐,肆無忌憚地痛打一個平頭百姓,而且周圍的那些達官貴人竟是無動於衷的沒人願意出來勸解,有些人的臉上更是流露出一種過癮的神色。他是勃然大怒,當即沖上,一把握住歐陽震欲想再擊的拳頭,斥道:“夠了,他犯了什麼錯?要你這麼打他?”

歐陽震本想抽出手來,怎料拳頭落在蕭楓的手裏,居然象是夾在了萬噸軋機裏,那裏動的分毫。心生羞怒下,他是未動絲毫腦筋,當即又是右足飛起,向蕭楓踹去。

蕭楓見他這般狂悖乖張,心下也是怒極,瞧准著他的腳勢,也是一足飛去,向他腰際狠狠踢去。只見那歐陽震被蕭楓這麼一腳,頓時如同個皮球向後飛起,直直的飛了五六丈才跌落在地。只聞得先是眾多淑女們的尖叫連連,隨即便是“砰”的一聲,歐陽震象堆爛泥趴伏在地上,一時半刻絕對站不起來了。

眾人見及,大為驚駭,沒料想蕭家的少爺為了個尋常百姓,會出手對付歐陽震,這麼一來,蕭家與歐陽家那是再無轉圜的余地了。須知,這歐陽震與蕭楓一樣,均為各自家族的獨苗,那黨執政歐陽顯華對這孫子可說百依百順,今日被蕭楓這麼痛揍,這歐陽顯華豈會幹休?

蕭楓那一腳化繁為簡、伸縮抑楊,猶如行雲流水,完全沒用後天拙力,皆是自然而然的順勢而出。讓外行人看來雖是簡單明了,只是那麼直直地踹出,但落在剛剛進入宴廳的趙漳名這樣的大行家眼內,那就是驚駭。他驚駭的便是,或許S市的報道是千真萬確,毫無水分,倘然如此,那麼對付蕭家,只怕就沒有原先想的那樣簡單了。

此際,思綺是哭泣著上前想攙扶起邢言,但憑她那嬌弱的身軀,怎生扶得起一個失去知覺的男子,縱是一個身體單薄的男子。只是她的脾性也堅毅,即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她仍是毫不氣餒的不斷在那努力著。隨著扶起、摔倒、再扶起,再摔倒,她的美麗裙子上,已是沾滿了戀人的血跡。只是紅色上再滾紅色,當真有點怵目驚心。

趙家的人便這樣眼睜睜的看著,沒有誰上去幫她一把,或是為她說一句話。只因她的所為,委實讓趙家的人覺得顏面丟盡。想她是何樣的身份,又怎能去歡喜一個尋常的百姓,而且還是一個普通的沒有半分地位的男人。倘若趙家今日默許了,那麼以後趙家的高貴血統豈非被玷汙,被汙染?

雪兒在旁實在看不下去,走上前去幫她把邢言扶起,然後悄悄的送了些靈力在他的經脈內。思綺感激的望著雪兒,細聲道:“雪姐姐,謝謝你!”望著她滿面的淚痕,雪兒大為不忍,從懷裏掏出一方白絹為她細心地拭了拭。

趙複胤這會忽道:“護衛,護衛,快把這小子,給我送下山。”又厲色喝道:“思綺,回到房裏去,以後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踏出房門一步。”

思綺理都不理,只是輕輕的用手在戀人的額上柔柔的撫摩著,眼裏流露出無限的深情。

沒有趙家人的強令,沒一個護衛敢上前拉起孫小姐,誰都知道孫小姐在趙家受到的是何等的寵愛。那是珍若天物般的愛惜。十來個彪悍護衛佇立在旁,一個個尷尬地望著趙複胤。

這時,象堆爛泥般的歐陽震驟然在那動彈了下,繼而四肢彎起,用力的撐著地,隨即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眾人愕然,當即紛紛散開。

望著歐陽震怒火噴湧的雙眼,蕭楓嘴角帶笑,意態悠閑的飄逸而立。那種蔑視,任誰都看出來了。

歐陽震狠聲道:“蕭楓,你竟敢打我?”

蕭楓淡笑道:“打都打了,有甚敢不敢的?何況,許你揍別人,就不許別人揍你?這算什麼邏輯?須知,做人還是懂些孔孟之道的好,仁恕待人!”

周圍的人雖是暗笑,但沒一人敢笑出聲來,就怕惹火上身,可這麼一來,卻是忍得好辛苦。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全聚在這?”一個極為威嚴的聲音猛地傳來。

聽到這,眾人均是膽戰心驚的向旁退開。

趙漳名在後望了片刻,情知自己倘若再不出現,只怕今天的窘境將不得解決。他先是快步走到蕭楓與歐陽震之間,細長的眼內閃掠過一道精光,在兩人的臉上掃視了一遍。沈聲斥道:“你們都是我華夏的未來精英,怎麼就這樣火爆地在這打架,成何體統?”

歐陽震見到趙漳名後,頓時萎焉,不複原勇,怯聲道:“趙爺爺,我……”

趙漳名一擺手道:“不用多說了,這些我都知道,你的傷還是快些治療。”又朝著那些仍是呆站著的護衛吩咐道:“你們幾個扶歐陽少爺到後院,然後叫王醫生看一下。”

望著歐陽震聽話的被護衛帶下去,趙漳名轉頭向蕭楓肅容道:“小楓!你能為我解釋下出手的理由麼?”

蕭楓道:“一個無故毆打平民的人,我假如不出手教訓,實在是愧對蕭家庭訓!”

趙漳名怒容道:“可這是我趙家的私事,你有什麼資格插手?”

蕭楓道:“那歐陽不是也插手了?何況,那被毆打的人並非是你趙家的人。”

趙漳名氣極道:“歐陽是我未來孫婿,那人想橫插一手,作為男子,難道是要他忍耐?”

此話一說,全場皆驚。即便是其余的趙家人也是怔愣。

思綺忽而在旁泣喊道:“不是、不是,歐陽不是,我的未來屬於邢言。”又朝著趙漳名淒乞道:“爺爺,歐陽不是,你就答應讓我和邢言吧!爺爺……”

面對著素來疼愛的孫女,望著她的哭泣,趙漳名雖然心下稍軟,可面上毫無不忍之色,只是漠然道:“你和歐陽的事,爺爺已經決定了,半點余地也沒有。所以,你不用妄想了。”又朝著那些護衛喝道:“還不把那人送下山去?難道要我搬?”

如狼似虎般的護衛,思綺如何推動得了,望著邢言無知覺的被人架起,猶如貨物般的扔來扔去,她是芳心滴血,胸頭哀痛,雖想上前阻止,可是柔嫩的胳膊被那些護衛抓住,憑她的力量,怎生脫得出來?情知再求家人,那是必然無用,當下朝著蕭楓和雪兒喊道:“蕭哥哥、雪姐姐,你們幫幫忙啊!幫幫忙啊!”

這種恍如自己小時的情景,只讓蕭楓看的是嗔目切齒,就算沒有思綺的乞求,他也看不下去了。身影閃動下,三拳兩腳的擊退了那些護衛,把邢言救了下來。

趙漳名怒極,喝道:“蕭楓,你這什麼意思?我們趙家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

看到這裏,眾人是心下栗懼,只恐華夏高層的政治風暴今夜就席卷起來。

蕭楓道:“反正你們趙家的目的就是把這人送下山去,而我呢?又反正想告辭了,所以這事就由我代勞了。”說到這,轉目顧掃了下場中諸人,那深深的猶如光劍般的眼神,直直刺入每一人的胸膛,讓他們感覺到自己赤裸裸的不著一絲。
  
  他沈痛地道:“你們這些華夏的高層,平日自詡為人民的保護神,今日望見這麼一個平民被人肆意毆打,你們非但不發一言,而且還成為幫凶?我真的對你們失望得很。這個世界,我也確實沒什麼好留戀了。告辭!”說完,逕直抓起邢言的身軀,便想下山而去。
  
  他這麼無厘頭的言語,直教眾人聽的是莫名其妙,說什麼“這個世界,沒什麼好留戀了。”難道說蕭家的少爺,因為今天的事,他想自尋短見?不至於這麼暴烈吧?眾人茫然裏,惟有趙漳名先醒,大喝一聲道:“蕭楓,你居然用妖法?”
  
  聽了他這話,蕭楓失笑,心道,我僅是用了部分“攝魂印”的心法,讓你們觸痛較深,又何來什麼妖法可言?回頭凜然道:“我蕭楓堂堂正正一男子,豈會用妖法?簡直一派胡言。”這話說的極是生威,尤其站在廳門下,令人望來,猶如天神撐天掌地。
  
  這時他又淡笑道:“我可不會象某些人一樣喪心病狂,與真正的妖人在私底下鬼鬼祟祟,專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說話間,雙眼俾睨全場,那種視眾人皆為魑魅魍魎的輕蔑,那是躍然而出。
  
  最後,他抱起雙圈,朝著眾人道:“哦,家祖有一事要我通知大家,我華夏的科學家已經在我蕭家的領導下研制出了第一代不需要能源便能提供動力的源動機,所以,這件事,我們蕭家打算在三日後召開一個記者招待會,向全世界公布這個劃時代的訊息。希望大家今天聽了可以奔走相告一下。“
  
  說到這裏,語氣變的極為笑謔:“不過,就算你們藏著不說,三日後,全世界的人也均會知道。”說完,他是放聲大笑,笑聲中,牽著雪兒雙雙離開了趙家。
  
  此刻,趙家宴廳是全場皆驚,趙家老人們驚駭的是蕭楓怎知道趙家與妖族聯盟的事;趙家小輩們卻是對蕭楓的威武神姿歆慕異常;其余那些貴賓們更是心下忐忑,惟恐今夜就是華夏的一個不眠之夜,他們似乎已然瞧見了京都城的腥風血雨,凝血積骨。
  
  回到定海湖別院的蕭楓把仍在昏迷的邢言交給別院的專用醫生,然後便進了蕭邦的書房。
  
  望見孫兒回來,蕭邦甚是高興,問道:“小楓,怎麼樣?”
  
  蕭楓當即詳盡的回稟了在趙家發生的所有事情。
  
  蕭邦聽了,面色沈重的地歎道:“看來,趙家的實力果然不小!”隨即,爺孫倆在燈火下談了甚久。
  
  與此同時,在告別了喧鬧的太和山莊的一間密室內,趙漳名朝著自己兄弟及兒子們道:“今夜那小兔崽子的表現,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沒想到他非但風度泱泱,不下祖父,而且他的武力也是高強之極,比之我的虯龍組都不遑多讓。算得上是文武雙全。”
  
  他下首的那幾人聽了相繼點頭。
  
  趙複胤道:“爸,那小兔崽子臨去前說的那些事,也不知是否當真?”
  
  趙漳名咬牙狠聲道:“不管是真是假,那軍科院今日就不能留。”說到這,朝著他的三弟道:“三弟,大哥在仙祖島上訓練的那一百名死士現在在你那吧?”
  
  他三弟眯著雙眼,原本隨和的臉,在密室的昏暗光線下顯得煞氣四溢地道:“不錯,隨時可以聽候二哥的調派。”
  
  趙漳名微一頷首,接著向趙複彝道:“你先把駿成那小雜種給我關上幾天,然後叫幾個姨娘到思綺房中好生勸慰她。要24小時的監視,一來防她逃跑,二來嘛,我怕失去這個可愛的小孫女。”
  
  趙複彝恭謹回道:“是!”心下卻想,值此趙家關鍵之刻,竟是叫我做這等保姆事情。懊惱之下,已是興致全失。
  
  趙彰名又道:“要摧毀軍科院,虯龍組是不能派了,否則,他們必生異心。只有大哥訓練出來的死士方能派上大用。”說到這裏,他沈吟半晌,即朝他三弟道:“三弟,這件事就要勞煩你了。”
  
  他三弟回道:“二哥,說什麼話?為趙家出力,自是我的本分,何來勞煩這兩字?”
  
  趙漳名微笑道:“不過你要記住,那機器可以毀,但是那些專家,你要全帶回來。那些人可是我們華夏未來的希望,縱是日後有我趙家當權了,這些人,我們也得派上大用。知道嗎?”
  
  他三弟道:“是,我知道了。就算我趙漳岩付出性命,那些專家我也定會帶回來給二哥。”
  
  趙漳名一聽,忙道:“三弟,你,你要記住,我們趙家人的性命最為寶貴,所以,若是要我犧牲了你,才能得到那些專家,我情願不要。”
  
  “二哥!”趙漳岩甚是動情的道。
  
  趙漳名深深的望了他一眼,忽道:“可恨的就是那妖王,這些時日,居然音訊全無,否則,只要派得十來個妖人暗中興風作浪,那我們的行動必也順利得多。”
  
  趙漳岩道:“就是,妖王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趙漳名道:“那怎麼會?他的妖力真元已到返真境界,而且他還修煉了我趙家的魔法,憑妖族的哪些個人如何能動得了他?”
  
  眾人聽了他的分析,各自點頭。
  
  夜色籠罩,明月高挂,深深的黑幕籠罩大地,大地萬籟俱寂。
  
  華夏軍科院此刻的環境顯得極是靜謐,除了四周高牆上的探照燈來回掃去,其余各處竟無片絲的燈火。
  
  忽然,百十余到黑影趁著探照燈交錯的空隙,紛紛聚攏到了高牆下。待到第二次交錯時,牆下已然失去了人影。再越過高牆望去,只見那百十來黑衣人便象是躡手躡腳的貓兒落地無聲裏,已是沖進了軍科院的各處哨崗要害。片刻後,原本的哨崗已然換了一批人。
  
  望著這些死士的幹淨利落的手法,趙漳岩是心下“嘿嘿”,尋思,今日那蕭邦老頭必是想不到我趙家的行動會這麼迅速。思忖間,一眾人已是到了軍科大樓。這所大樓就是軍科院的中心樞紐,所有的科學資料以及各種發明設備全在這裏面。雖然那源動機的虛實,趙家沒了解到,但他們想來想去斷定它十有八九藏在裏面。所以,趙家的最後目標就是這裏。
  
  這時,趙漳岩先揮了下右手,即見十來個黑衣人頓時脫出隊伍,向大樓後的住宿處撲去,這些人的目標就是軍科院的那些專家。待那十來人不見蹤影,趙漳岩又是揮了下左手,登時又從陣形裏躍出五、六人來,象群黑色的燕子往大樓裏飛去。
  
  過了片刻,本道會有回音,可是那幾個人猶如是掉進了黑色的大海,居然沒有半點音響傳來。
  
  疑惑下,趙漳岩又命令了幾個人沖進大樓,可結果還是一樣,這些人象是羊入虎口般的失去了蹤影,再無聲響傳回。連續派了三批,都無反應,趙漳名心知不妙,他可不想讓大哥的多年的心血,今日在這全被人給廢了。
  
  最令他驚駭的便是,這些黑衣死士固然沒有趙家的異能高手那麼厲害,可也具有能夠獨當一面的本領,怎料在這小小的軍科院內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拾掇了,尤其連聲音也沒有,想到這裏,就不由得他不駭然傳命,速速撤離。正當想轉身,驀然四周燈火大亮,數百道探照燈直把大樓前照得如同白晝。

一群人嘻嘻哈哈的從樓裏出現。趙漳岩望去,只見為首一人正是蕭家的紈!少爺蕭楓,而他身後的隨著幾人不是潛龍組,居然是原本屬於趙家的虯龍組員。其中便有魏重嶽、寂空大師、石良、龍魂憂傷這些虯龍組的長老。
  
  趙漳岩驚詫道:“你們竟然背叛趙家?”
  
  魏重嶽朗聲道:“何謂背叛?我們效忠的只是華夏,而非是你們趙家。”
  
  趙漳岩詞窮,又道:“那麼大悲呢?”
  
  微重嶽道:“大悲由於比較固執,我們也沒想到她那麼頑固,所以暫時軟禁了。”
  
  趙漳岩愕然,沒料想連大悲都沒逃出失敗的厄運,他道:“那剛才哪些趙家死士全被你們給除掉了?”
  
  蕭楓這時走上前道:“沒有,這些人我們還不屑出手,只是讓他們先睡一覺而已。”
  
  望著蕭楓出列,趙漳名是心忿無比,怒聲道:“他們全是在你的教唆下,背叛了趙家投了你們蕭家?”
  
  蕭楓正色道:“現在這種時代,你們還妄想家天下?我也不知你們趙家到底怎麼想的?只是你們須得記住,這天下現在屬於廣大的人民,而非是你們一家獨有。所以,這種家天下的妄念,你們最好早點丟棄,否則,我定然讓你們趙家盡數滅在我手。”說完,右手輕輕一揮,未見他如何作勢,只見那趙家百十名黑衣死士竟而順著他的手勢,飄了起來,忽上忽下。
  
  哪些死士即便是身經百煉,可是倏然遇到如此情形,均是大駭,尤其是這種身不由主的感覺,委實讓他們心底悚懼到了極處。
  
  趙漳名愣愣地望著一切,萬萬沒料到僅蕭楓一人便能輕而易舉的對付趙家費了多年心血才練出來的一百名黑衣死士。而且看他那種舉手不累的情形,想來就算有千名死士,那結果必也相同。
  
  當下頹然問道:“那你想如何?”
  
  蕭楓道:“要你們趙家徹底退出華夏政壇。”
  
  趙漳岩驚叫道:“不可能、不可能……”
  
  這時,蕭楓已經放下那些死士,聽了趙漳岩的話,他淡笑著問道:“有何不可能?難道華夏離了你們趙家就不行了?”
  
  趙漳岩心下暗自盤算,假如眼下不答應,只怕結果便是全軍皆墨,由得如此,不如假意應承,然後回去找二哥商量,才是道理。念及此,他大聲道:“這事,我不能做主,需要回去問過我二哥後,才能回答你。”
  
  蕭楓悠然一笑道:“給你兩天,倘若兩天後沒有回音,我便殺上太和山莊,讓你們趙家雞犬不留。”臉上帶著笑顏,嘴裏說的卻是要滅人家族的狠辣之事,其間慘烈的對比,猶是教人心生寒意,腿股打顫。
  
  趙漳岩抹著額上的虛汗,呢喃道:“好,我馬上就回去找二哥商量。只是我帶來的這些人,你看?”
  
  蕭楓道:“我要了沒用,也沒地方放,你帶回去便是,還省了我煩心。”
  
  趙漳岩一聽,當即灰溜溜的揮手撤退,原是雄糾氣昂的來,眼下卻是落得這般下場,想想都覺鬱悶已極。可時不奈人,又技不如人,那還能怎樣?
  
  瞧著趙家的人退卻,魏重嶽是高興無比,朝著蕭楓道:“祖師,今日的事還真爽,看著這幫鳥人頹然的樣子,我就興奮。”
  
  蕭楓還未回答,龍飛卻是在旁埋怨道:“有什麼爽的?俺辛辛苦苦的趕來,居然一架都沒撈到,空手而歸。”
  
  眾人愕然,但望著他怨憤的神色,又均是笑起。
  
  蕭楓道:“龍飛,這架是由得你打了,待此間事了,我們就要趕去北海,到時,那裏想來必會熱鬧得很。只怕你是打架打的厭煩!”
  
  龍飛道:“不會,俺只要有架打,即便沒飯吃,都不要緊。”
  
  眾人聽了,又是哈哈大笑。
  
  是日,很久未得到趙家訊息的蕭楓覺得煞是怪異,便決定親赴太和山莊察個究竟,順便也有再施加壓力的打算。可是看到的景象,讓他是驚異無比。只見那太和山莊此刻竟是空無一人,如同座義莊一般。惟有四處高高飄揚的旗幟在那獵獵作響。趙家的人居然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回到別院後,蕭楓找來眾人與之商量。
  
  蕭邦道:“趙家的人素來詭譎,此時會否藏在哪處,想伺機而動?只是這隱藏的地方,卻是難以想到,不過依我看來,他們定已遠離京都,否則,潛龍與虯龍二組怎會沒有消息?”
  
  蕭楓頷首,轉眼望向魏重嶽。他想,這裏也惟有他跟了趙家多年,興許也只有他對趙家的行蹤才能猜出些許。
  
  魏重嶽見蕭楓瞧著他,心知祖師的用意,可是要他時下便說,倒也甚是難辦。他絞盡腦汁的蹙眉思考,便這麼過了半晌,只見他驟然一拍自己的大腿,欣然道:“想到了,想到了!”
  
  眾人頓時望著他。
  
  魏重嶽道:“昔日魏某在趙家待過那麼一段時日,在偶爾的一次會晤中,曾在趙複彝的口中聽到他不自禁的說出他們趙家在南海還有一個基地,叫什麼”仙祖島”,那島上供奉的聽說是他們趙家的祖先。而且前兩日,我們遇到的那些死士聞說也是在“仙祖島”上訓練出來。”
  
  五台山主持寂空大師道:“魏施主的意思,便是斷定趙家的人已經盡數逃往仙祖島?他們已經放棄了華夏的權柄爭鬥,願意在仙祖島避俗離世?”說到這裏,他那慈悲的雙眼在眾人臉上緩緩掠過,又道:“既是如此,那我們就應該釋出大悲道友,老衲也需得向她道歉才是。”說完,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葆和宗宗主石良道:“不妥,不妥,趙家的行動我們還未盡數了解,焉能先放大悲道友,萬一趙家還有甚毒辣後著,再加上大悲道友的峨嵋派,那我們的損失豈非極大。”
  
  寂空大師聽他這麼一說,微撚長須,並未說話,只是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均是望著蕭楓,盼這千年的武聖給他們出個主意。這裏面也就除了蕭邦不清楚孫子的真實身份而已。
  
  蕭楓聽他們商議了半晌,最後仍是要自己拿主意,不由心下苦笑,沈思後問道:“我想先問一下,那大悲為何對趙家那麼忠心?難道她曾受過趙家什麼天大的恩惠?”
  
  除了寂空外,其余人均是搖首不曉,蕭楓凝視著寂空道:“大師有甚事盡說無妨,我們要定下行動的目標,終是要對敵方的虛實,有個全面了解,不是麼?”
  
  寂空蹙眉片晌,似在為難什麼,最後他歎息一聲道:“蕭施主,此事說來話長。老衲便擇其主要的說了便是。”說到這裏,他又是凝思須臾,方才沈聲道:“趙家有位祖先曾是峨嵋弟子,所以,大悲是看在這段同門香火情上,才這麼不遺余力的襄助趙家。”
  
  一聽這話,蕭楓當即不悅道:“大悲真是糊塗,同門之情與國家大事孰輕孰重,難道她不知道麼?”
  
  寂空又道:“同門之情是占一些,可是峨嵋佛宗一門在千年前便有遺規,凡是趙家在華夏有甚舉動,佛宗一門定要全力襄助,若是有人違背,那這人從此後就不再是峨嵋佛宗弟子。”
  
  蕭楓愕然,問道:“怎會有這規矩,那趙家祖先是何等人居然可以影響佛宗千年。”
  
  聽到這裏,眾人已然有些模糊的概念,只是未得寂空證實,是以沒有一人敢把自己的疑念說出。
  
  寂空道:“那趙家的祖先原是一個女子,她叫趙菀。”說罷,雙眼望著蕭楓。
  
  眾人也均是齊望著他。
  
  蕭楓聽到趙菀這兩字時,已是雙眼迷離,不能置信,呢喃道:“怎麼會?怎麼會?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蒼天可真是會開玩笑。”
  
  眾人不知該如何勸解,惟有蕭邦不知何事,是以都不曉怎生說話。
  
  過了許久,蕭楓揮手道:“我累了,想歇息下。”說完,逕直走了。
  
  眾人大愕,呆呆的互視。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九章 決議(下)

  回到房裏的蕭楓是身心俱疲,一下便倒在了自家床上,雙眼望著天花板。過了片刻,內心負疚,淚水模糊中,上空竟然顯現出趙菀的倩影。婀娜的身資,淡黃的羽衫,高挽的雲鬢,嫩如月色的嬌顏上先是綻放出欣喜的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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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須臾後,她又如泣如訴地道:“蕭大哥,你不是幫我們趙家的麼?怎麼現在不幫了?難道你不喜歡我了?蕭大哥,蕭大哥,你說話啊!說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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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楓聽到這裏,再也忍受不住,高聲喊了出來:“不、不、怎麼會這樣?”雙臂揮動間,如瘋如魔,趙菀的倩影頓時化為雲狀,片片縷縷,不複原有。他這麼大聲的叫喊,雪兒與夢瑤登時驚惶地從外面沖將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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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著他雙手蒙頭,一片悲痛萬狀的樣子,二女是相顧駭然,不知發生了何事?居然會使愛人這般傷心。這麼呆佇片刻,蕭楓依然是喃喃自語:“菀兒,菀兒,你在那裏?你會原諒我麼?會原諒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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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著他不明所以的呢喃,二女更是驚疑。雪兒忍不住地上前柔聲道:“楓哥哥,發生了什麼事?讓你這樣難過?”她對趙菀的事有些了解,只是並不知道適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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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楓抬眼望去,一個幽雅絕美的麗人婷婷玉立在自己跟前,恍惚中不知何人,只道是趙菀重生,一下撲去抓住雪兒的雙腳,哽咽道:“菀兒,蕭大哥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呀!大哥沒了解清楚,就把你們趙家又趕到了南海,是大哥不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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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兒聽了這話,心中頓時如火般照亮,前後稍一思忖即已明白了蕭楓何以這般傷心失望。她嬌軀一彎,蹲了下來,一雙柔荑捧住愛人的俊顏,溫聲道:“楓哥哥,這事不怪你,不怪你的!是趙家的後人妄想把戰火帶給人民,妄想再繼續統治華夏,可今時不比往日,他們的那種做法,只有帶來紛爭,帶來的是國家的不協調。所以,楓哥哥,你的所作所為沒有錯,錯的只是趙家的後人,而你是為了整個華夏人民的福址,在作著不息的鬥爭,所以菀妹妹是不會怪你的,她只會在天上高興的望著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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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這番話語,雖然柔聲細氣,但字字句句猶如天降的甘露淋灑在蕭楓那百般創傷的心頭。他此刻神志已然稍複,凝視著雪兒的嬌顏,心中直覺溫情陣陣,低聲道:“雪兒,你說的不錯,是我鑽牛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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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到這裏,語聲愈益響亮:“不錯,我蕭楓是華夏的武聖,是人民心中的武聖,可不是趙宋的武聖。別說菀兒會原諒我,即便她不原諒,我也會照著人民的心願繼續下去。”說完,他是呵呵大笑,笑聲響遏雲霄,裂雲穿石,聲聲翻滾中教他人聞來,情知他心結已去,愁郁大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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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在華夏大會堂召開了第一代源動機發布大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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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時,冠蓋如雲,人山人海。全世界的記者均是聞風而來,只見他們象蜜蜂一樣“嗡嗡”地不斷纏繞著總理府的人員以及華夏軍科院的科研學者。不過那些人早已得到潛龍和虯龍兩組的關照,那是緊咬雙唇,一個字都不敢透露。記者們無奈下,恨不能用把鉗子,把他們的嘴逐一撬開,然後再細細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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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值此時刻,一個溫文儒雅的老人,攜著一大群人從會堂的背後通道裏走出。隨著老人的行走,記者們的相機是“喀嚓,喀嚓”的閃個不停。老人是面含微笑、揮手示意。須臾後一眾人已走到主席台,剛落坐停當。隨即華夏國歌響起,眾人又是霍地站起,在國歌的旋律中,眾人發現老人的笑容今日笑得最為真實,最為誠摯,那是久負終得輕松的微笑,那是展望未來美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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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分鍾的國歌嫋嫋悠悠的散去,眾人依然沉浸在老人美好的笑容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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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請蕭總理為我們講話!我們歡迎!”一個工作人員在台上說完後,率先帶頭鼓掌。瞬時,大會堂裏掌聲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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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邦走到發言台前,凝望下面的各國大使以及全世界的各國記者,他是躊躇滿志。回望這幾日的事情,當真如在夢中。赫赫的趙家便這麼無聲無息的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如今的華夏,除了那苟延殘喘的歐陽顯華,還有誰人能當蕭家的輕輕一擊。不過那歐陽家也沒多少風光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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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這,他的發言也開始了。他道:“先生們,女士們,今天我很高興,能在這莊嚴的華夏大會堂為大家宣布一個劃時代的奇跡。這個奇跡是我們華夏的科學家集結了我華夏五千多年的古老文明以及現代的科學技術,發明創造出來的。今天,當我聽到我國的國歌時,我的心境尤其激動,因為,當這個宣布以後,同時也代表了我們華夏民族將永遠地飛騰,飛騰在太空,飛騰在銀河,飛騰在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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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話一說,華夏的記者們是尤為激昂,顏上的興奮是止不住的歡起。而其他國家的大使和記者,卻是面面相覷,對于蕭邦的發言,他們只當是大言不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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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令他們懊惱的便是,隨著發言的繼續和華夏科學家們的演示,這個鼓舞是千真萬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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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源動機一件件的優勢被專家逐一介紹演示,他們的面色已是蒼白無光,老遠望去,外賓席上是灰暗一片,如喪考妣的神色再配上日薄西山的趨勢,那是被華夏的記者們拍的是不亦樂乎。一張張醜陋、咬牙切齒的嘴臉,到時都會被華夏的數億人民看個一清二楚,讓他們知道惟有自強方是正理,想靠外族的施舍,那是空中樓閣,虛無縹緲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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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仍有人不願相信這個源動機是華夏人自己創造,當場便有個東洋小國的大使站起道:“對于這個源動機,我國表示懷疑。它真有那麼大的功能?它真能提供出無限的動力?而且照著它的工作原理,假如它飛到哪個國家,就吸收哪個國家的自然力量,那麼這筆帳又該如何算法?你們華夏會買單麼?因為自然力量也是我們國家的財產,你們無權動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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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他的這番話,別說是華夏人鄙夷,縱是他國人都對他鄙夷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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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邦微笑道:“這種設備既然貴國不相信,你們可以不用引進。我們華夏最不喜歡的事就是強迫人家接受自己的一套,所以,貴國盡可放心好了。若果你們需要能源,我們華夏的西北還有幾個不用的礦井可以租賃給你們,但是你們要記住,在那裏可不要插上貴國的旗幟,因為貴國首相說過:(貴國軍人喜歡在凡是到過的地方,都插上貴國的旗幟。)他這種話一說,全世界的人還有誰敢歡迎貴國人民去旅游,只怕你們旅游過後就會插上貴國的旗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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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落下,整個大會堂是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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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東洋小國大使頓時面色大窘,佇在那不知該是拂袖而去,還是繼續涎皮賴臉的待在這。只因蕭邦適才的話語,說要把幾個華夏的西北礦井租賃給他們。這個消息委實讓他心動不已。他的這個國家,國土狹小,資源缺乏,對于別國的資源早已是垂涎欲滴。眼下既有此機會,別說蕭邦僅是笑語諷刺,即便是大罵他們是狗,他也會挨下去的。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20:14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十章 北海(上)

  第十章 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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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時間,一眨眼便過了。離那北海奪寶已是近在眼前,原本照著旁人,定是已然趕不及,可蕭楓有著“破空裂虛”瞬移大法,倒亦不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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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的事情,雖然依舊是千頭萬緒,但有爺爺蕭邦這等老練之人在後指揮,蕭楓是放心得很。就打算著待北海事了,便趕赴南海,與趙家好生談判下。而象歐陽家那種跳梁小醜,在華夏兩大異人組的壓迫下,他們是半點都不敢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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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別了爺爺,告別了夢瑤,告別了京都,告別了潛龍和虯龍兩組的所有人。由于此去實為與人搏鬥,是以便留下了夢瑤在京都。其余人等,則是為了護衛爺爺的周全,以防趙家的再次偷襲。此趟,蕭楓僅是攜著雪兒及龍飛用破虛裂空大法瞬移到貝加爾湖,這湖又名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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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瞬移,稍稍出現了些誤差,三人落在了北海旁側的山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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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到地頭,三人便聽見山崖那邊傳來陣陣的“轟轟”聲。仔細辨別後,心想,那不正是勢均力敵的高手比拼掌力的聲音麼?蕭楓駭異道:“我們難道來晚了?”說話間,騰身而起,直向聲音來處尋去。雪兒與龍飛緊緊跟在後頭,望去,三人便象大鳥似的沖天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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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過山崖,三人當空而立,往下俯瞰,映入眼簾的景象教蕭楓更為駭異。只見整個北海濁浪滔天,風濤拍岸,掀起的海浪足有千余尺高,直若要鋪天。海灘邊,原本悠閑自在的海洋生物此刻早已是深藏海中,不敢再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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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浪迷霧中,蕭楓雙眼神光聚視,但見正有五個高速移動的身影,在那作著生死的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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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是頂戴金冠,鎖金龍鱗甲掛砌渾身;長發飛舞中氣色崢嶸,白面長須聲音尖細,口中直叫著:“兀那妖怪,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喊完後,尚且會發出數聲“啾啾”馬嘶,其聲響徹雲霄,直欲摧人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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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兩個生得極為相似,一般的肉翼振空,一般的翼附金紋,一般的昂揚威武。周身罩甲中,雙爪利長破空聲“嘶嘶”作響。使得正是血族絕技“末世血爪”。這兩人雖是血族,可是舉動行止間,全無往日蕭楓所遇到的那般詭譎,而是堂堂正正,以強破強,處處顯得光明正大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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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揉身撲去,巨大的蝠翼一展間恍似大金鵬鳥再世,那裏有血族半分的陰暗。顯然便是血族帝王禦臨群臣的威勢。再細細辨別,蕭楓不由欣喜,這兩個長著蝠翼,黑甲湛湛的帝王般人物竟是與自己失散已達千年的撒爾和拉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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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佇立遠處的一老者,蕭楓一看便已知他的身份。但見這老者細長的身軀外裹著一件寬大的鑲金絲白色法袍,頭上戴著一頂五彩繽紛、璀璨晶瑩的荊棘皇冠,左手執著一個大如嬰兒般的金色十字架,遙接著從天際間射來的粗巨銀光,然後右手虛引,總是用絢麗如雨的魔法覷隙攻襲著四人中間的哪個惡魔般的怪物。此人不用深思,便知必是羅馬教廷的教皇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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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個怪物,蕭楓也認得,正是被惡魔附身的無風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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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他此刻仍是人首蛇身,七個人首呼喝連連中,各式各樣的元素風暴從他嘴裏呼嘯而出。即便應是相克的元素,但從他那裏吹出,依舊是相生相衍得厲害。漆黑的鱗甲,泛出寒凜的氣息,十四只奇異怪譎的手,指揮著諸般不同的兵器,嗆朗朗地禦空騰舞,分成數股攻擊著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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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湖旁躺滿了不同的死屍,有人、有獸、有禽、還有已化成蝙蝠狀的血族。在這些死屍上面,還有甚多的人群不斷發出各自的絕招,向無風自動攻去。但是這些絕招,至多也就起到一些牽制的作用,若想要立下巨功,只怕他們還需要回去修煉千年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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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見蕭楓淩空而立,妖族虎帥已是駕雲升騰,手上執著一柄宣化大斧,氣喘籲籲的猶如見到親娘似的直向蕭楓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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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來一直光亮如新的甲胄,此刻是光澤盡去,說難聽點,他這時穿的已不是全身甲胄,而是一件馬甲而已。說不出的狼狽萬分,頭上的紫金冠也不知掉落何處,露出滿頭的金黃色虎毛。剛飛到蕭楓跟前,他便大嚷道:“大仙快出手啊!我們擋不住那妖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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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他這話,蕭楓愕然,心道他自己原就是妖怪,時下居然還稱旁人是妖怪,當真是笑話得很。思忖間,他疑道:“你是要我出手對付那人首蛇身的家夥,還是對付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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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帥道:“現在那還管什麼妖王?只要先把那大妖怪除去,才是道理。大仙,你知道他殺了我們多少人麼?足足一千的妖族精英啊!這些精英可全是我們妖族未來的希望,居然被他盡數殺了,此仇不報,我虎帥誓不為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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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般說法,蕭楓知道他是急了,情知他對那妖族帥位著實看重已極,興許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上三分,時下竟拿帥位發誓,可想他已到了何等樣的急噪。再經片刻敘話,蕭楓方知其間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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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是這些人各自心懷鬼胎,均想獨吞北海藏寶,妄想成為天地間的至高魔神。是以,他們雖然約得是今日,可暗中竟是足足提早了五、六日便已經到了這貝加爾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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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到的便是離這最近的魔黨血族,他們在入水後,就遭到了這個水底大妖的偷襲,十二個親王瞬時就死了六個。而且那六個親王是被那人首蛇身的水妖吸盡精血而死,其死狀如同死于他們之手的人一模一樣,好象有些因果報應的感覺。接著便是魔黨大統領率著其余六個親王與水妖開始了殊死搏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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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開始,雙方的比鬥勢均力敵,那水妖總是左右閃避,並不直接與人硬抗。魔黨大統領見及,以為它是力有不敵,想要拖延時間,于是便猛烈的攻擊。這樣的攻擊,持續了一日之久,水妖在消化了六個親王的精血後,突然神威大振,一出手,又是滅了六個其余的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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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來,魔黨大統領大駭,心知中了水妖的詭計,當下就想逃之夭夭。怎料,他不願攻擊,水妖卻是大大出手了。不過,那水妖也怪,他不是一下把魔黨大統領給弒了,而是猶如游戲般的拿他作耍。他不動,水妖也不動,他一動,水妖則又把他打回原處,就是不想讓他輕易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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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難受的打鬥,魔黨大統領委實沒想過自己會遇到。煎熬中,好不容易等到了東方妖族的到來。面對千余的東方妖族,水妖出手間便消滅小半,然後又是與他們繼續游鬥。魔黨大統領本想借著妖族的實力,一舉弒殺水妖,為自己那十二名親王複仇。可見到水妖如此威勢,心知它定是有甚大陰謀,否則決不會這樣拖拖拉拉的比鬥。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十章 北海(下)

  驚惶之下,便把事情的始末告訴給了妖王和其余幸存的妖族。也不知是水妖嫌他羅嗦,亦或是水妖總是面對著他,覺得瞧著厭煩,待他的話語恰值講完,水妖一舉便把他給吞到了肚裏。妖王見了,雖然驚駭,但是生性的血氣,使得他不願輕易離去。就這麼又是糾纏打鬥了良久。


  直到最後,密黨血族、羅馬教廷以及斯拉夫帝國東正教的人全部趕來,水妖這才拿出了真正的本領。一擊之下,未待東正教的人有所防備,便被他先是幹掉了大半。然後趁著眾人呆愣時,他又是消滅了大半的密黨及羅馬教廷的修士。這麼一來,俄頃間,便已教他滅了這次所到人員的近六成力量。


  面對著水妖強悍絕倫的實力,一來被水底的寶物所引,不忍就此離去;二來,忌于各自的身份,也容不得自己一招未鬥,便倉皇逃去。迫于無奈,幸存的眾人只得暫時拋開宗教的界限和正邪間的隔閡,同心協力,一致對付水妖。


  這場驚世的激戰,雙方足是鬥了三日三夜。其間,魔黨血族和東正教的修士已是全軍皆墨。所余下的也僅是稀稀落落的羅馬教廷的十來個紅衣主教和數十名白衣修士。當然,還有個教皇陛下。


  向來最會伺機而動的密黨血族也好不了多少,三十名親王,死得還剩十名,公爵級高手全無,伯爵級高手十余名,其他的那些子、男級別,那就全在水妖的肚子裏了。


  無畏無懼的妖族最慘,長老級的一個不剩,時下惟有妖王和妖帥,以及零零散散的一些小妖。那些小妖想來是水妖嫌他們功力太過淺薄,是以才留了他們的殘命,不然,只怕妖族還要凋零得厲害。


  聽到這裏,蕭楓是大為驚駭,問道:“你們這些高手聯手,居然鬥不過一區區怪物?”


  這怪物,他在終南山早已領教過,雖然實力強悍,但若說能抵禦得了這許高手的聯合,卻是讓他難以置信。其實,他又怎知道,那時的怪物,由于剛被無風自動的“禁忌法相”喚醒,故而,論起力量委實還未到全盛期的三成。眼下就不同了,他在吸收了忒多高手的力量後,實已恢複到原先的大半實力。


  虎帥又道:“大仙,你看他現在到處在閃避,可你不知道,他實是在消化那些被吞入肚內的人而已。每次消化完畢後,便又是一場新的殺戮,而且他的力量也是愈益強大。那場景,我是真的不敢再想了。大仙,你快點出手吧!否則,我們今天只怕都會被這水妖給吞掉的。”


  蕭楓“嗯——!”了一聲。


  便在此瞬間,只聞得呼喊聲四下響起。放眼鳥瞰,但見那人首蛇身的大怪物,驟然渾身金芒大漲。那金芒在水天窮極處,先如旭日東升,那些彌天水霧則好比流雲,旭日的光彩為流雲染上了一層奇幻奪目的繽紛異色。這種色彩,有種讓人說不出的感覺,既奇譎詭異、又使人覺得溫暖舒馨,恨不能躍入其中,好生沐浴一番。


  四個圍攻它的高手情知不妙,不定這大怪物要用什麼驚世絕招。念及此,四人是奮力攻擊,天崩地裂似的絕招,那是紛紛出籠。底下的人見及,也是竭力使出各自的保命招數。只見萬道異光挾著“颼颼”之聲,猶如萬箭穿空,又似天譴來臨,紛紛向那人首蛇身的大怪物擊去。


  那萬道異光的攻擊,剛臨近怪物的身軀,便見它周身色彩逐漸變幻,一會兒大紅、一會兒大紫,仿佛萬花筒般的多變多幻。漸漸的色彩愈來愈是暗灰,就在大片的淺灰中,又緩緩烘托出一個血金色的輪光。這片輪光如夢如幻、神異多姿,好似宇宙的磅礡銀河,陡然跌落凡間,只是那色彩血紅陰鷙,卻教人覺得險惡已極。


  但見它僅是數下的詭異旋轉,便把那萬道氣勢洶洶的異光吸收殆盡,不剩絲毫。


  眾人皆愕,心下委實揣揣,一時間呆然相顧。


  蕭楓見及,心知不能再緩,“太陰劍罡”當即激射而去。從下望去,猶如天神倏現,身藏在震撼俗世的金光裏。


  數百道長約十數丈的金色劍罡,破空昂烈的逕直向那輪詭譎的輪光銀河奔襲。金色劍罡一路疾刺,厲嘯聲也是一路響起,引來周遭空氣的激烈摩擦,“ 裏啪啦”的在電光熾耀裏恍如神之判罰,熏天赫地,威風凜凜。


  斯時,鋪天蓋地到處都是朦朦朧朧的水霧,四方雲動,昏天黑地。


  大自然的元素力量紊亂到了極處。甚多人駕馭不住腳下的雲頭,只得落在地面。有些人更是被卷起的滔天駭浪給撲到深深的海底。四下的破空聲、尖叫聲、各種人聲、獸聲那是紛紛雜雜,響不絕耳。


  在這混亂的空間裏,惟有那數百道金色劍罡仿若天帝的指路明燈,雖在昏黑,卻是煥發出耀眼的色彩,那股俾睨萬物的威霸之氣,使人見及,頓生甯靜。那種終有人維護周全的心理,在眾人心中油然而生。即便是遠隔千丈外,均是心生凜然,大為膜拜。


  地面上的眾人當即歡呼而起。


  這些劍罡,全部隱含著蕭楓的神識。他此刻的神識和靈力,雖然還沒能恢複到千年前抵禦飛升途徑時那樣的全盛,可也差之極微。今日見此怪物這般厲害,眾人合力互毆數日,尚不能拾掇,便知不能小覷,否則,還不知誰弒了誰呢?他這樣全力以赴的劍罡攻擊,在他想來,那日在終南山既然能切下它幾只手,今日必能教它亡于當場,不再興風作浪。


  怎料森寒熾熾的劍罡居然落得個與眾人的攻擊一般下場。


  血色銀河疾速旋轉,在“太陰劍罡”襲來的同時,竟是愈轉愈急,縱是劍罡裏隱含著旋鑽之勁仍是枉然。蕭楓愕然地瞪著雙眼,望著那數百道劍罡被血色銀河逐一吸收融化。隨著萬眾訝愣,血色銀河漸漸泛起金色的光芒,為整個空間染上一層神異的色彩,繼而又是緩緩的越漸輝煌,耀得眾人睜不開雙目。


  瞧著這個由怪物所化的血色銀河居然這般不畏攻擊,一時間,委實讓眾人扼腕歎息,不曉該如何是好。


  眾人雖然心下駭懼,但瞧見己方又有生力軍到來,自是欣喜若狂,頓時向蕭楓等人望去。如此凝望須臾,撒爾和拉旦先是驚愕莫名,不覺中浮空飛來,待接近蕭楓後,他們是歡喜不已,齊聲大叫道:“師傅、師傅,原來是你!”


  聽到二人的大叫,已然惶惶躍至蕭楓身前的龍飛是迷霧罩頭,茫茫然然,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依然是緊張的佇在蕭楓身前,深怕二人暗算老大。待聽到蕭楓呵呵笑起,他是搔頭退下,心想,還是老大厲害,隨便收個徒弟,便是血族的帝王級高手。


  而其余人也是怔忪不已,覺得那淩空虛浮的年輕人橫看豎看都不象是能教出兩個血族帝王的高手。尋思著兩位帝王會否是認錯人了?虎帥呆站邊上,一雙大眼,差點瞪的眼珠都掉下來。雪兒是俏笑灩灩,對于蕭楓在歐洲的戰事,她是了解的清清楚楚,只是沒想到會有兩個血族帝王叫自己做師娘的日子。


  便在這時,陡聞的一聲長長的馬嘶聲,聲音嘹亮直傳天穹,似悲鳴又似歡欣。那“啾啾”聲猛地聽來,幾欲摧人胸旌,卻又教人熱血沸騰。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水霧彌漫裏,正懸空虛浮著一匹白色大馬。頸後的長白鬢毛在烈風中自由地飄舞,筋肌剛健的四肢有力的跑動著,似在宣揚著剛陽的魅力。


  馬以一個動人心弦、超越了塵世間一切華麗辭藻所能形容的優雅姿勢,有若天馬行空,在虛空裏劃出一條美的尤為激心奮情的美麗弧線,破開了重重濃霧,直向蕭楓疾奔而來。


  便在眾人直覺訝異之際,蕭楓不能制已的驚喜道:“撒旦?撒旦?你是撒旦?”


  眾人聞聲大駭,這“撒旦”二字豈是可以隨便喚出。


  白馬在臨近蕭楓三丈開外的時候,猛地停下,馬目裏隱現淚水,隨即滴滴滾落。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20:14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十一章 神龍(上)

  蕭楓急沖而上,一把摟住白馬的脖頸,欣然道:“撒旦,是你麼?是你麼?你倒是說話啊!”他能在千年之後,見到昔日的夥伴著實歡喜到了極處,此間興奮當真難以形于筆墨。但轉念又思,自己歡喜過頭了,居然叫白馬說話答應自己,還真是可笑得緊。


  思忖間,白馬忽而大口一張,吐聲道:“主人,是我。我就是撒旦!”


  蕭楓聞聲,先是大驚,繼而大喜道:“撒旦,你會說話?你竟會說話了?”說完,他是呵呵大笑,狀極欣慰。


  白馬炫耀道:“主人,我在五百年前就會說話了。”


  蕭楓笑道:“好,好……”說到這裏,他都不知該怎生說下去了,只知開口大笑,哈哈不已。


  白馬又道:“主人,我還會幻化人形呢!”


  蕭楓一愣,說道:“那你幻來看看?”


  白馬道:“我發過誓的,只要見到主人後,就不再幻化人形了。因為,我永遠是主人的坐騎,怎麼能變成人呢?所以,還望主人恕罪!”


  這會的虎帥那是心下打鼓,暗自叫驚。萬沒料到,自己要托付大事的這個大仙居然會是妖王的主人。這麼一來,自己與他前些時日的定計,豈非全然付注東流?搞不好,待他把此事盡告于妖王,到時,就輪到妖王要把自己拆皮散骨了。想到這裏,他是悚懼不已。


  而蕭楓聽了白馬的言語,正想答話,但見血色銀河的下面倏然間轟聲而出一個鮮豔奪目的龍形怪物,只見它越冒越高,轉眼躍升至半空,在天際繞舞幾匝後,隨即穩穩當當地擱浮在海面上。


  只見它聳一對鹿角,乍一雙牛耳;圓睜著楚楚流情的兔目,獅鼻隆挺,驢嘴大張;馬齒列列,獠牙赫赫;龍軀蜿轉著悠長雄挺,魚尾搖擺著活潑靈動;須髯飄飄帶風,鱗鰭閃閃有光;鷲趾獰厲,鷹爪勇猛……


  見到此般景象的蕭楓脫口而出道:“龍?它、它竟是龍?”


  那龍形怪物搖了搖巨大的龍首,在眾人直覺眼花繚亂時,晃眼之間,又是被它搖出七個龍首,再眨眼,那龍首即又變成人首。只是原本的蛇身,此刻全然幻化成了龍身。那碩大的鱗片,愈益的龐大駭人,可原本寒意凜然的感覺,卻是傳來一陣神的暖意。


  雙方便這麼呆然互望,對于海底怪物驀然幻成眼前的東方神龍,西方的宗教修士們是迷惘萬分。心中只想:既然東方的神龍也出現了,那麼我們西方的天使不知何時可以降臨凡間?


  人首龍身的怪物此時忽而朝著蕭楓道:“適才就是你用那光劍刺我的?前些時日,好象也是你刺我的?”那聲音“嗡嗡隆隆”既似在空谷起喊,沉悶而又有回響;又如是鼙鼓大作,裂雲穿石。聲音聞來雖然彌漫,可字字句句凝成無形的氣棍敲打在蕭楓的胸口。前一句,幾欲教他吐血,而後一句差點讓他炸胸而亡。


  蕭楓“哇”的一聲,但見他嘴角溢血,臉色發青轉白,看來委實駭人已極。


  雪兒大驚,急忙上前扶助,靈力潛送下,直覺他此刻體內氣息紊亂,仿若適才的北海浪濤洶湧奔騰,直欲破體而出。過了片刻,蕭楓在雪兒的襄助下,方漸漸好轉。他把雪兒輕輕推開,情知今日的敵人實是自己平生大敵,倘若一個大意,只怕將不得善果。只見他雙眼在身邊眾人的面上緩緩掠過,眼神中的含義,眾人都是明白得很,那是喚他們退開。


  雖然不想單讓他一人硬抗強敵,但是他們也明白,憑自己的實力,別說是上前襄助,只怕反而會成為蕭楓的累贅。思慮之下,眾人明智地退開,沒有半點忸忸怩怩的表現。


  蕭楓見及,頗為欣慰,俊美的臉上微露笑容。那笑容只是轉瞬即逝,接著便是一副鬥志昂揚,慷慨雄壯的神色。


  眾人均想,適才,自己是否眼花了?


  此際,蕭楓驟然雙臂大張,隨著雙臂的伸展,他擺出了一個如抱日月的威凜神姿。這時,身後突展雙翼。巨大的雙翼,溢泛金光,外緣翼梢曲線柔和平滑,而內裏邊緣卻是恰恰相反,上面布滿了各式各樣的奇異紋咒,有的形如上古,有的狀如現代。尤其緊緊纏在他身上的那件華美甲胄,直讓眾人看的是垂涎欲滴。


  罩滿整個頭部的流翼盔帽,僅露出他的眼與鼻。鮮紅的雲擎隨風飄蕩,似在述說著他的威武。厚重的肩胛上綴滿了銳利的倒鉤,一根根的斜掛到腰際,交叉錯繞的形如蛛網,仿佛在表達著他的縝密。胸前一個碩大的黑白色太極圖案,滴滴滾轉,象那浩浩黃河水,流流長不息;又使人感受到悠悠人世,萬物盡化的道理。


  甲胄的渾身上下,鐫刻了無數的奧妙花紋,看似片片相連,實又整體通貫,它優美、聖潔、高貴、處處顯示出了博大精雅,處處滾動著搖曳的美感。這麼一副甲胄妥善貼身地覆蓋在蕭楓的軀體上,著實顯得威勢赫赫,出塵不染。


  羅馬教廷的眾多修士們此刻失聲驚呼:“天使?噢,主啊!真的是天使!”


  他們一個個激瞪雙眼,神情歡欣的望著蕭楓,對于上帝終派自己的手下,天使,來與那東方的怪物神龍作殊死搏鬥。他們著實感到興奮,認為上帝畢竟沒有拋棄他們。但極個別心思謹微的卻在想,怎麼上帝他老人家不派西方的天使,竟派個東方的天使。但轉念又想,興許上帝他老人家已經把東方天界給統一了吧!否則,又怎會有東方的天使呢?


  人首龍身的怪物,張著那七雙燁燁噴火的兔眼,嘴裏輕嘖道:“怪不得上次能切下我的手臂,看來,還是有兩下子。”他驚歎了須臾,又道:“小子,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撒旦,適才在那大呼大叫的?”


  聽了這話,眾人大駭,尤其是那教皇陛下更是悚懼,那是一種父母不在身邊,忽然遇到拐騙的感覺。但他側首望向蕭楓,心想,既然上帝派來了天使,那麼他老人家對于惡魔撒旦已到人世的事,定已清楚,想來必有什麼良策。我就不用去多擔憂了。念及此,他是心下大定。但想到自己居然與惡魔撒旦纏鬥了三日三夜,如今想想,委實膽戰心驚,毛骨悚然。


  蕭楓腦海裏有著昔日教廷裁判長約翰的記憶,故此對撒旦的來曆,也知根究底。這會,他自然也是心下惶惶。苦笑中,不覺回頭瞧向雪兒,眼神中蘊涵著愛憐,不舍的綿綿情義。望著雪兒的絕世美顏,心道,自己不會這麼倒黴吧?剛與失散千年的戀人重逢,便遇到了連六界之主都要忌憚三分的惡魔撒旦,難道說,自己與雪兒命中注定,當真是聚少離多,不能永相 守麼?


  雪兒並不明了撒旦的來曆,可她與蕭楓的心靈卻是靈犀相通,蕭楓剛有懼念,她這裏便已收到。當下美眸望去,亮麗的眼神中包含著深深的鼓勵和濃濃的愛意。玲瓏剔透的嬌顏上泛射出不屈不撓,決不畏死,堅心守貞的聖潔光輝。


  蕭楓觸及,頓時心有所感,尋思,我斷然不能氣餒,否則,我的愛人和親人以及那些忠心于我的人豈非均亡?到時全都落于惡魔的手上,受他的欺淩和侮辱,甚至被他活活虐殺。想到這裏,他猛的精神重振,戰意昂然,一雙神光聚斂的大眼,炯炯射向撒旦。


  撒旦等得極度郁悶,久久未聽到蕭楓的回答,不由大聲催道:“小子,我問你話呢?你怎麼知道我就是撒旦,難道你真是耶和華那臭小子派來的天使?”這次的音波比適才攻擊蕭楓的還要來得霸烈,那聲音聚成的音波猶如從天降下的萬道巨雷,“嘩啦啦”的在蕭楓耳邊響起。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十一章 神龍(下)

  此時,蕭楓由于已經展露戰鬥法相,故而他的抵禦力也比適才更為強韌。如同定海神針般的在狂暴音哮裏絲毫不動。


  撒旦見及,又是驚歎一聲道:“不錯,雖然僅有一雙翼,卻是和那六翼的也差不多了。不錯、不錯。”他這句話,倒是再沒攻擊,說來平穩和緩,尋常地很。


  也虧他沒有再行攻擊,蕭楓此時實已暗暗叫苦,沒料到這撒旦居然這樣厲害,本道自己顯現戰鬥法相後,雖然不至于獲得勝利,但想來自保還是可以。誰知他竟強悍若斯,第二次的音波攻擊依舊引得自己的靈力在體內滾滾翻騰,不能自如運用。倘若撒旦的那句話再說長一些,興許,自己就要出醜了。


  聽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問自己,何以曉得他便是撒旦,蕭楓先是訝然,但腦海裏念如電閃後,即已想起為何,便道:“其實,我並不曉得你就是惡魔撒旦,你的來曆還是你自己說將出來,我們才知道的。我適才喚撒旦,是在喚自己的馬兒。因為,它的名字也叫撒旦。”


  撒旦聞言大怒:“什麼?你竟敢替你的馬兒取名叫撒旦?你是否活膩了?”


  蕭楓在抵擋了這一次的音波攻擊後,又過了須臾,方回道:“這名其實也不咋樣。我正打算想為它換一個呢!”


  撒旦一聽,又怒道:“不咋樣?簡直胡說。不許換!我說了不許換!”


  聽人家說他的名字很差勁,原本怒于馬兒與自己同名的撒旦,為了顯示自己的名字很好聽,居然又叫蕭楓不許換。這般多變的性格,教旁人看了,直是忍俊不禁。若非忌憚他的強悍,只恐眾人早已轟然大笑。


  這麼一來,蕭楓倒是懼心漸失,不由問道:“撒旦前輩,我想問,你怎的會在這北海呢?而且為何要弒了這麼多人?”


  撒旦沉吟了半晌,似在思慮是否要說,最後凝望了蕭楓片刻,說道:“你以為我願意殺人啊?還不是被天界的那些家夥給害的。數萬年前,他們趁我剛從始神界破界而出,體虛力弱時,居然聯合起來圍攻我。這一仗,足足鬥了十數光年,打遍天、仙、魔六界。嘿,要非是太上那小家夥背後偷襲,打了我一記乾坤圈,焉會被他們擊落俗界?而且,這幫可惡的家夥竟而禁錮我!這一禁錮足足萬年。”說到這裏,他是猛唾一口。


  這些煩恨之事,他實已憋在心裏,忍耐萬年,今日終能向人述說,委實讓他暢快淋漓,一時,看著蕭楓,也覺他比適才順眼得多,此刻,他早已忘了蕭楓曾用劍罡刺過他的事。


  過了片刻,蕭楓見他逕直在那喃喃唾罵。忍不住又問:“前輩,你還沒說你何以要弒這多人呢?”


  撒旦七個人首忽而齊齊轉了一圈,那些個傲視一切、暴戾凶怖、憤怒萬物、或是歡喜大笑的均是面對了蕭楓一遍。最後,面對蕭楓的仍是原先的那副慈藹菩薩相。


  他道:“被他們這麼禁錮萬年,那也罷了,憑我的力量,也終有一日可以破禁。怎料這群小人,居然借得虛神界的“眩巹兵火”。他們用這物事炙烤了我千年,害的我失去始神戰力,最終竟淪為一區區魔神。所以,為了複仇,我需要恢複我的始神戰力,可是若要恢複,說來委實曠日持久,于是,嘿嘿,我便幻化成你們的聖人模樣,托夢給這個俗界人世的各個首領,騙他們這裏有北海藏寶,讓他們來奉獻自己的精血給我,讓我可以早日恢複。”


  眾人聽到這裏,頓時盡皆嘩然,沒料到所謂的北海藏寶居然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騙局。


  撒旦聽他們喧嘩,當下很是惱怒,覺得自己在與人講話,而他們在旁蠅蟻“唧唧”的,著實在挑戰自己的威嚴。七個人首又是旋轉疾急,而且七張大嘴齊聲嚷道:“怎麼?讓你們奉獻點精血給我,有甚不滿麼?”那音浪滾處,直把那些個站在地面上的眾人,恍如破紙片地吹起,飄飄散散的不知吹向何方?


  蕭楓急道:“前輩住手,住手!”


  撒旦用那慈悲面看著蕭楓,疑道:“為何住手?我倆在說話,焉容得這些蟲蛾在旁“唧唧喳喳”。


  蕭楓道:“前輩,生命都是寶貴的,所以還望你能留手!”


  撒旦“嘿嘿”笑起:“你小子的口氣,倒是與一人頗象。好,就看在這頗象的份上,我先暫時饒過他們。”


  蕭楓聞言,大呼幸運,長舒一氣道:“前輩,不知你的始神戰力是否恢複了沒有?”他是想,倘若撒旦恢複了,便叫他快快回到天界去,別佇在這唬人了。


  撒旦一聽,登時苦惱地道:“沒,吸了這麼多的精血,連一階都沒加,還是只有原先的第一階。”說到這,他居然“唉”的一聲,歎起氣來。


  聽他這般說法,眾人皆愕,心想他才第一階的始神戰力,就已威猛若斯,倘若讓他恢複到了十成,豈非舉手可毀星球,踢足能滅銀河?念及此,眾人又想起他適才所說的六界諸神圍攻他一人,想想那時的戰況,必然慘烈異常,壯觀萬分。一時間,眾人不禁悠然神往。


  蕭楓倒是無暇去向往撒旦以往的神勇,心旌擔憂的又道:“那麼前輩,你要到何等境界,才可以回到天界呢?”


  撒旦道:“要自保得有三階,要複仇就需要恢複到五階了。可是想在俗界恢複到三階,只怕我把你們全部的人都吸光了,也不知行不行?所以,我只要能夠恢複到當年破始神界後的二階,我就想法溜到魔界去,才偷偷修煉到三階或者五階。嘿嘿,到那時,便是我撒旦的天下了。”


  說到這裏,他又是恨恨地道:“倘若不是當年哪些臭小子用那“眩巹兵火”炙烤我的周身神脈。我何用這般狼狽,需得吸你們的精血,方能恢複點始神戰力。”


  這時,蕭楓是心下忐忑地道:“前輩,那麼你是否還需要吸人精血了呢?”他只盼撒旦說不需了,那麼下來便皆大歡喜,一片和睦。


  撒旦冷笑道:“要,不過,你就不用了。我看你順眼,而且你很象我的一位故人。所以,今日我便饒了你。”說到這裏,他十四只噴火似的雙眼,轉目四顧,流視了下周遭眾人,又道:“時下這些人,我還不知道夠不夠呢?怎麼可以輕易饒過他們?”


  蕭楓大駭:“前輩,你遭人暗算,說來,我確實很同情你。但你不能為了一己之仇,就要犧牲掉這麼多人啊!前輩,望你三思!”


  撒旦怒道:“我何需你同情?當真不知所謂。而且,我告訴你,我不是為了我的一己之仇,實是為了整個始神界,乃至整個宇宙八荒。所以,今天這些人是死定了,他們的精血,我也吸定了。”說到這,他猛地朝著蕭楓大喝一聲:“你還不走?想留下來一起死麼?”


  這一聲巨喝,直把蕭楓的渾身甲胄,喝得裂紋陡現,“嘎咧咧”的叫人驚魂不已。


  蕭楓震愕下,方知他適才的幾聲音波攻擊,實已手下留情了許多,否則,自己早被他擊敗,那裏還能在此處與他好生敘談。雖然心下無奈,但為了雪兒的生死和親友的安危,自己不得不挺身而出,與他做個了斷。縱是今日亡在撒旦的手上,那也算自己技不如人,怨不得旁人。
Tiger_1688 發表於 2006-12-7 20:17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十二章 佛器(上)

  眾人聞得撒旦言語,早已心膽俱怯,那裏還有適才的勇氣。畢竟撒旦這兩字可是一個禁忌的存在。妄說要與他相鬥,即便是提上一提都需要巨大的勇氣和膽量。
  撒旦嘿笑中,十四只手臂緩緩舉起,口中沉聲說道:“你們是為神而死,所以也算其所。是神帝創造了你們,衍化了你們,所以你們為他獻出生命,那也應該。”這話說的旁人著實費解,心想他明明就是一個大魔頭,還來與眾人大談什麼神啊仙的,這不是在睜眼說瞎話麼?

  撒旦呼喝聲中,身前十丈開外的虛空處驀然現出十四件兵器,這些兵器已非適才那樣的黝黑無光,而是金光璀璨,光芒萬道。周遭燃起熊熊的烈火,交織成一片火網,各種各樣的奇異咒紋恍如水波一般在火暈裏蕩漾開來,顯得那樣神奇和聖潔。教人看了絕對想不到自己所面對的敵人,便是千萬年來一直傳唱不衰的大魔神撒旦。

  這時,除了那幾個身份尊貴的由于自重身價,故而未露惶色,可是其余的那些小角色均想倉皇逃去,尤其是妖族的那些小嘍羅,更是心膽俱裂,不敢再待。口中逕直叫著:“快逃啊!快逃啊!我的媽呀!”

  瞧著形勢危急,教皇不由心下擔憂,回頭望了眼同樣也是心境焦慮的蕭楓,隨風飄送而至他身前,恭敬問道:“天使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對于教皇誤會自己是天使,蕭楓也無暇去理會,更沒空去同他解釋什麼。當下壯容喝道:“為千千萬萬的人類生存,誓與惡魔一拼,決不束手待斃。”言辭鏘鏘,金石落地,教人聞來頓生沸騰熱血。

  縱是垂垂老朽的教皇聽了他這番話也是鬥志昂揚,朝著那些踟躕不安的修士們喊道:“孩子們,現在主需要你們,天使大人也需要你們。讓我們聽從主的旨意,在烈風暴雨中振奮起我們聖潔的靈魂,用我們微薄的力量,為主戰鬥吧!”

  蕭楓對于他的無畏欣賞萬分,看了他一眼。這一眼直看的教皇心旌激動,熱血沸騰,恨不能就此掏出自己的忠心給天使大人瞧瞧。

  隨著教皇的喊聲遠遠傳出,那些茫然四散的修士們登時向他們聚攏過來。望見修士的舉動,暗黑世界的那些生物及魔法師也自發地彙合一起。當他們看到撒旦那威勢赫赫的十四件奇門兵器,情知若想逃跑,那是斷然不可能了,由得被兵刃在後捅死,不如跑到那長得像天神模樣的蕭楓身邊,尋求他的庇護。此刻,他們想到的便是一句話“人多力量大”。

  撒旦瞧著這些在他眼內等如螻蟻的生物,妄想與業已恢複一成始神戰力的自己相抗衡,禁不住輕蔑的笑起,那“嘿嘿”的怪笑聲像似無形的氣浪往那些仍在朝著蕭楓奔跑的人急湧過去。瞬時的景像,這些人就如驟而跌入了濁浪滔天的無形海嘯裏,原是密集的奔跑陣形,伴著氣浪的波濤洶湧,驀地四散開來。

  力量強盛些的尚可艱難的勉強移動;再稍差點的也可佇站原地,或是借助附近的岩石和其它根基牢固的物事,不被那股氣浪給沖垮;而那些功力極低的,運道便很差了,氣浪剛剛滾來,他們便被吹的東倒西歪,稍後更是隨波逐流般的飄的很遠很遠。就如遇到了山洪爆發似的,場面甚是慘烈。

  氣浪的奔襲,使得周遍的水霧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它遂然的被氣浪吹開,形成一個喇叭狀的真空範圍,在這片區域裏,就是一片人間慘劇、宛似地獄。原是對尋常人具有生殺予奪力量的這些異能高手、暗黑生物以及妖族精怪,當遇到了比他們高了不知多少籌的大魔神撒旦,他們是毫無半點抵禦的能力。

  蕭楓看的是嗔目切齒,萬沒料到撒旦的力量居然忒大,在未出手的前提下,單是巨口發笑,便讓己方的人員潰不成軍,一敗塗地。

  思忖間,大聲喝道:“各位,你們自行結陣!”

  話音落下,右手當胸一擺,手心上倏地出現一個紫黑黝黝、狀甚極古的缽盂。便在這瞬時,他左手以一種詭奧的輪訣,迅速的結出千百種佛印。眨眼之間,這些佛印層巒疊嶂的堆積在一起,在他身前猶如布起了一幕龐大的用佛印梵文勾織成的金色佛屏。

  又是輕“咄”一聲,右手上的哪個缽盂猛然升起,繼而融在金色佛屏的中央,顫顫巍巍的向撒旦移去。

  前些時日他對這大日如來所煉制的佛寶確實研究夠深,非但掌握了如何施用這件紫金缽盂,而且對佛門的煉器術,他也頗有偶悟。時下要與這年代久遠的大魔神相鬥,既然本身力量不能抗衡,也惟有賴這佛祖密寶了。

  璀璨的佛器,溫潤的佛光,讓正在混亂頹喪,互相推搡踐踏的眾人,頓時安靜,一個個雙眼注視著佛器的行進。直盼著這件佛器可以一舉功成,也好挽救自己等人于水深火熱之中。撒爾和拉旦更甚,雖然撒旦是西方世界傳說中的最大魔神,可出于對蕭楓的無限信心,他們也篤悠得很。

  撒旦瞧及,面露冷笑,嘴角微牽了兩下後,陰惻惻地道:“這種玩意也拿出來丟人現眼?”繼而又疑道:“小子,你居然用佛界的法器,難道你不僅僅是天使,還是羅漢?”

  蕭楓老遠聽了,只是淡笑一下,並未作答。心想,若再不用這佛祖密寶,只怕憑自己的力量,數招間就會不敵。待看這佛寶能否對付得了這惡魔,倘然不行,那今日就當是自己在此人世的最後一日便是。這般豁出去的想法,像由心生的使他的顏面上升起一股壯烈之色,即便他身旁的所有人均已感受到了那種靴刀誓死的奮志。

  撒爾和拉旦俱想,怎的每次與師傅相聚,均是這種危若旦卵的時刻。此般想法,那身為妖王,時下恢複馬身的“撒旦”,也是與他們一同浮現。這時的龍飛卻是面色沉重,他情知眼前的危機實是平生罕遇,而那大魔神撒旦,實非尋常的物理攻擊就能打倒。心想,只恐今日便是自己打的最後一次架了。

  雪兒心下戚戚,嫩顏上那是半點未現,她想的只是,此時此刻萬萬不要因于自己,而教楓哥哥分心。思忖間,她也手掐五行道訣,准備蕭楓萬一不支,自己便立即出手,切不可讓自己的戀人的受到一絲傷害。此刻,若教她用自己的性命去換蕭楓的生存,她也只會立時應了,決不會有半點的猶豫。

  紫金缽盂由于蕭楓的“毗盧遮那印”而威力全現。它挾著無匹淩厲的的佛門威勢,周邊的佛印梵文急速翻湧滾動,此間,不知糅合了多少種匪夷所思的圖案。當佛屏臨近撒旦的時候,方最終顯現出它的至極力量。原先瞧去便象是一只置放在華麗幕布上的黝黑缽盂,此刻卻是驀然光亮大閃。

  瞬間熾放出萬丈的金芒。其間,梵音悠悠響起,恍似九天而來,它不象撒旦的笑聲如浪似濤,雖然輕輕吟誦、節奏緩慢,但它能透過層層迷霧,穿過撒旦的笑浪勁罡,直接傳入在場的每一人心中,讓人心神安甯,使人謐然生靜,息去渾身的暴戾和駭懼。

  四面八方的佛經吟詠,以震撼人心的力量使整個猶如人間地獄般的現場,驟然化成了普渡眾生的靈山佛境。佛門密寶的威力,更使得周遭水霧隱含著些微的檀香氣息。接著,便是更為神異的景象,萬丈金芒裏,倏地現出數百種諸般金剛羅漢法相。有威淩伏魔的金剛,有靜坐聹聽的羅漢,有慈藹宣法的菩薩,這些法相均是拱衛在紫金缽盂的四周,把個缽盂烘托得幾可媲美旭日,璀璨晶亮,耀眼奪目。

第八卷 龍霸天下  第十二章 佛器(下)

  瞧見這般輝煌異景的眾人,自是呆怔不已。他們萬沒料到單是一件豪不起眼的缽盂,竟是會顯現出偌大威勢的場面,一時間,他們對蕭楓能否制伏撒旦,已是恢複到毋庸置疑的情緒,一個個喜上眉梢,就等著瞧撒旦灰飛湮滅的時候。
  教皇尤為驚疑,暗忖天使大人用的怎麼是東方異教的法術和神器?雖是這樣想法,但轉念又忖,瞧這東方神器的威力,卻是比我們教廷失傳已久的神器還要厲害些。興許,天使大人是針縫相對的以此來克制惡魔的兵器。

  撒旦依舊保持著輕蔑的微笑,即便這佛祖密寶的攻勢,確實也讓他感受到了那麼一絲的威脅。但想起自己昔日的榮光和地位,那時作為下界佛支的釋迦牟尼在自己面前,當真是渺小卑微,不值一提。難道今日自己便怕了他的法器不成?縱是只剩一成的始神戰力,可撒旦就是撒旦,決容不得他人小覷自己。

  始神戰力可說是宇宙八荒中最為高深的一種戰力之一,比之那些仙力,佛氣,魔力真髓以及妖力真元等實非同日而語。

  但見那紫金缽盂耀起漫天的光華,旁周更是簇擁了無數的佛門護法金剛,若是換作其他的尋常妖魔,不等紫金缽盂臨頭,或許就被這佛門大無畏的伏魔氣勢給嚇癱了,順便是叩首認罪,連帶束手就擒。

  可今日遇到的是撒旦,一個西方世界裏地位最崇的魔神,傳說中,縱是六界各主也要側目相顧的惡魔,而且,他還身懷著比那佛力不知高了幾許的始神戰力。

  撒旦神容莊肅的發出了震驚宇宙的始神戰力,這股戰力堪堪觸及空間的元素。眾人便覺得整個空間紊亂到了極處。隱隱中感受到了元素的慌亂,空間的顫栗。

  與此同時,原是赫然生威的佛門金屏,一遇適值發出的始神戰力,頓時象雪融于水,頃刻化為虛無。紫金缽盂也如同一只鬥敗的公雞,垂頭喪氣的急逃升空,瞬間失去蹤影。

  眾人皆愕。

  輕巧的抵住紫金缽盂的首波攻襲後,撒旦登時信心大增,再瞧見蕭楓的駭色,撒旦的七張嘴裏同時發出呵呵的大笑聲。

  片刻又道:“真正的神靈,又何用憑借這些器物?只要你神力足夠,如天地山河、日月星辰、雨露霜雪、草木金石、再或是羽毛鱗甲均可用來禦敵。借法器來增加攻擊力,實屬棄寶揀泥之舉,委實荒謬得很。”這話他以前也是聽人對他說過,今日倒是被他取出,用來唬愣蕭楓。

  蕭楓聞言,似乎頗有所悟,但若要他說出個所以然,卻又迷惘中僅現一絲靈光,想抓又抓不住,只能眼睜睜的望著它逐漸泯滅。

  旁觀眾人見到蕭楓的首波攻擊居然出乎意料的輕易失利,各自也是惶惶,均想,連這等樣威力巨大的神器,都被那大惡魔隨便擋住,那還有什麼樣的力量會讓他害怕?難道說,在這世間,就再沒人可以消滅他了?就讓他從此荼毒生靈,在人世作威作福?

  便在這時,忽有一黑袍人朝著撒旦奔去,口中尚大呼道:“魔神陛下,魔神陛下,我是您的子民暗黑魔法師,我願意成為您的奴隸,願意為您奉獻一切,只望您能收留我,能讓我終生伺候您。”

  在這大戰將即時,本方陣營裏竟而突現叛徒,未免讓眾人怔駭相顧。

  撒爾和拉旦更是覺得羞憤,尤其這叛徒屬于暗黑世界的人,作為暗黑領袖的他們,確也負上不可推卸的責任。暴躁的拉旦首先怒起,黃金色的蝠翼猛地一展,忽扇了兩下後,逕向那叛逃的暗黑發師撲去。

  蕭楓想拉都未拉住。

  暗黑法師屬于輔助的職業,他們肉體的力量很差,再則時下的空間範圍,由于元素的紊亂。倘若沒有達到暗黑魔導師的級別,那是根本就別妄想施展什麼法術。故此,哪暗黑法師全憑著一雙腿腳向撒旦那裏跑去,且還是跌跌沖沖,東倒西歪,著實狼狽。

  拉旦的去勢迅若閃電,便似道金色的電光一般呼嘯而掠,眼看眨眼間便可將那叛逃的暗黑法師擒獲。

  與此同時,撒旦的身前也陡然現出一道金光,那金光先是直向拉旦沖去。瞧這趨勢,若拉旦不放棄擒獲叛徒,就要被這道金光給活生生的炸裂。無奈之下,固然是生性暴躁的拉旦也只得暫緩出手,加以躲閃,畢竟不可能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得叛徒的伏法。

  那道金光在阻止了拉旦的行動後,似同活物,猛地掉轉回頭,朝著那暗黑法師刺劈過去。只知往前奔跑的暗黑法師那裏知曉身後的動靜,被金光刺中後,他依是朝前直跑了數步。

  金光先是無聲無息地破入那個暗黑法師的身軀,隨即,只見他的整個身軀恍如七孔八穿,裂成了千絲縫隙,從中泄出無數道的金芒。金芒耀襯著暗黑法師那悚懼的臉龐,張大的嘴,激瞪的眼,抽痙的臉頰,上面滿布著不信、驚駭、哀求以及失望,只是“呀呀”地發不出半句完整的話語。

  此般突兀詭譎的景象,四周即便都是些曾經叱 四海的眾人,可當他們望著眼前一幕,卻也直覺得心底發寒、渾身虛顫。對于撒旦的喜怒愛好,當真費解難猜。

  靜默的場面,僅是過了須臾,但聞“砰”的一聲,金芒驟然爆開,直把個暗黑法師炸的屍骨不存,化為齏粉。飄散的粉末嫋嫋的融于紊亂的元素裏,直至無影無息。

  眾人駭視,不知撒旦何故要這麼做?私下裏,卻覺松了口長氣,只因適才的場面,委實太過怪異。這時,有些原想學那暗黑法師的人頓時心生懼念,不敢妄動。

  又是沉默了須臾,撒旦十四只怪眼輪流顧睨著眾人的神色,接著“磔磔”怪笑道:“我生平最看不慣這種貪生怕死的人,若要做我的下屬,他怎夠資格?”說到這裏,凝望著蕭楓,又道:“若是你的話,我倒還考慮、考慮。只是,可惜,你非要和這些低等的生物同生共死。”口氣裏,居然蘊涵著無限惋惜。

  眾人對于能在撒旦口裏聽到這般人性化的語氣,確實均感呆愕。

  蕭楓淡然一笑道:“承蒙高看,多謝!”心下卻道,這惡魔原是如此想法,他適才先行攻擊拉旦,就是甯願自己親手弒殺哪個暗黑法師,也不願拉旦在他面前誅弒了想要投奔他的人。看來,這惡魔倒是頗為講究顏面。

  撒旦又道:“好了,廢話不說了。現在就是了決的時候。”

  這話一說,眾人雖是心悸,可也知道時下確無其它的出路,惟有與他拼一生死。想逃又逃不了,想投降都不行。

  念及此,眾人當即紛紛出手。此刻,他們是毫無保留,既是明知必死,不如轟烈一些的好。羅馬教廷的魔法、暗黑世界的法術、血族的意念攻擊術、以及那些精擅物理攻擊的獸人和低等妖族,那是前赴後繼,勇往直前。被撒旦適才擋到了虛空的紫金缽盂,這時也被蕭楓繼續祭出,萬道金光重又散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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