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董卓大傳 作者:吳老狼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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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2007-1-15 00:53:1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9 266848
amg333222 發表於 2007-3-7 06:57

第五十一章魔王發飆

雖然有賈詡事先提醒康鵬迎娶倆位公主的後果,可康鵬還是經不住倆位公主的苦苦哀求,將她們留在董老大家裡,而且這個不良學生有些膩味了秀兒那種小家碧玉,早想偷腥嘗嘗鮮,安陽公主劉雨懷孕在身不方便,可平陽公主劉傾年齡雖然較小,但容貌身材確實不錯,氣質又高貴典雅,金枝玉葉的身份更讓不良學生垂涎三尺,結果當天下午,不良學生就把平陽公主劉傾拉進臥室裡……

    瘋狂之後,康鵬這才滿意的躺下,把劉傾摟入懷中,肥手仍然在劉傾雪白嫩滑的肌膚上游動,滿臉淫笑的打量著懷中的美人,與秀兒相比,劉傾不僅容貌更加出色,而且皮膚雪白無暇,觸手溫軟嫩滑,不禁讓康鵬想起三國另一位白玉美人來,心中盤算,甘MM究竟是那裡人?要是能把她弄到手就爽了。想到甘MM,康鵬自然想起逃走的大耳朵,繼而想起曹阿瞞,康鵬頓時一陣頭疼,那天晚上跑誰不好,偏偏跑了那倆個最讓自己頭疼的人,要是讓他們羽翼豐滿,那就難辦了……

    康鵬正沉思著,劉傾的小嘴湊到他耳邊,吐氣如蘭,「太師,你什麼時候娶妾身姐妹過門,妾身倒沒什麼,姐姐可等不了啦。」

    康鵬搖搖頭,努力讓自己不去想那些頭疼的問題,眼下得先把董老大的屁股擦了再說,「放心,今晚本相就去馬太傅家,請他為我們做媒,即日迎娶你們。」

    劉傾一顆芳心頓時放到肚裡,主動獻上香吻,董老大的身體雖然外表老朽,可多年來練武打磨確實不是蓋的,康鵬馬上雄風再起,反身又把劉傾壓在身下。

    康鵬正在欲仙欲死時,一個讓他魂飛魄散的聲音在屋外響起,「文姬姐姐,我去揪壞太師出來。」是孫尚香的聲音,聽口氣,好像蔡文姬又回來了!

    「不要進來!」康鵬剛大叫出口,被他嬌寵慣了的孫尚香已經把臥室門踢開,雙目紅通通的蔡文姬和氣鼓鼓的孫尚香出現在康鵬眼前,然後倆個小姑娘目瞪口呆的看著床上赤條條的康鵬與劉傾,半晌才大叫一聲,「啊!」捂著臉跑出去。

    康鵬手忙腳亂的穿上衣服,吩咐劉傾在房裡休息,自己去追那倆小丫頭,好不容易在花園裡找到她們,迎接康鵬的是孫尚香手抓牙咬,孫尚香小臉通紅,「壞太師,壞太師,姐姐被你氣哭了,我討厭你。」

    康鵬根本不在乎孫尚香那些無關痛癢的毆打,只是想找蔡文姬解釋,「文姬,本相也是迫於無奈,你聽本相解釋……」

    蔡文姬此刻已經平靜下來,冷冷打斷康鵬的話道:「太師不用解釋,這是太師的私事,與小女無關。」說到這蔡文姬朝康鵬深深行了一個師徒大禮,「太師,小女此次回來,是來向太師謝恩,謝謝太師幾月來對小女的悉心教導,不僅讓小女學會了新文字,還讓小女明白世間之事並不是吟詩作賦彈琴奏琴那麼簡單,更讓小女知道了民間疾苦百姓生活,小女拜謝師恩。」

    康鵬突感不妙,蔡文姬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果然,蔡文姬又行一禮之後,起身盈盈而去,和以前幾次賭氣不同,這次她走得很慢很穩,也很沉重,就像一個典雅的大家閨秀一樣。康鵬本想叫住她,可話到口邊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張著大嘴發愣,呆呆的目送蔡文姬離開……

    ……

    康鵬請老頑固馬日鄲做媒的事倒很順利,馬日鄲聽到康鵬的來意後立即笑得嘴都合不攏,連呼「太師英明,我大漢顏面保住了」,滿口的同意。馬日鄲又勸康鵬暫時將倆位公主送回宮中,待到國嫁之時再接回家中,以堵世人之口,康鵬想想也是,在這個時代可不比現代社會,便依言而行,說盡好話總算把倆個哭哭啼啼的公主送回宮去。

    第二天的早朝上,康鵬對朝臣宣佈由太傅馬日鄲做媒,自己將於初平二年(PS:不好意思,以前的建安元年是錯誤的,公元190年應該是初平二年,特此改正。)九月三十迎娶安陽公主和平陽公主為妻。康鵬滿以為這樣可以塞住群臣,緩和自己與群臣之間因為搶糧而造成的矛盾,誰知大部分朝臣臉上皆有怒色,更有不少大臣當面質問康鵬以前出現在洛陽大街小巷中的佈告內容是否屬實?董卓有沒有做過淫穢宮廷的事?康鵬被問得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對答是好。

    康鵬根本沒想到群臣會這麼牴觸自己,心理年齡僅有十七歲的他缺少應變經驗的弱點也暴露出來,面對眾大臣群起圍攻束手無策,只是不停的擦額頭上的大汗,無言可對。還好李儒和賈詡早有準備,李儒打個手勢,董崇、董曼立即帶著大批御林軍衝入大殿,將大臣全部驅趕出宮,這才為康鵬解了圍。

    可事情還沒完,不到一天時間,太師董卓即將迎娶大漢公主的事已經傳遍了洛陽城的官宅民居,這下洛陽城炸開了鍋,上到達官顯貴,下到販夫走卒,都在紛紛議論,又聯想到以前那些佈告,洛陽居民得出這麼一個結論,原來那些佈告上說的是真的!普通百姓還好些,覺得董太師現在對百姓很好,在董太師管轄下日子過得好,就不用董太師以前幹過什麼了。可那些官員士族剛吃了董卓的大虧,正是對董卓恨之入骨的時候,現在抓住董卓的把柄,那裡還會放過,文人士子對董卓的口誅筆伐也達到了數月來的頂峰,在那時代昂貴的蔡侯紙不要錢一樣一摞摞搬出,自命高才的儒林文人將那日出現的佈告內容隨意添油加醋的寫上,或張貼在洛陽城的大街小巷,或當街宣讀,高順統領的洛陽城防軍抓不勝抓。就連在士林中名聲極好的馬日鄲、朱攜和蔡邕等人出面替董卓辯解都沒用,他們的一些學生門徒被他們逼急了,甚至當眾宣佈與他們割席斷義,斷絕師徒關係。再說儒林文人所說確實是事實,馬日鄲、朱攜和蔡邕等人也只能用『聖人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之類的話來勸解文人士子放過董卓,與士林文人的證據確鑿相比顯得軟弱無力。

    開始康鵬還只是讓士兵抓捕散播謠言攻擊董老大的人,想像上次那樣把事情壓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處事幼稚的康鵬想得實在太簡單了,他能關一百個一千個攻擊他是士林文人,卻關不下成千上萬的學子儒生,何況洛陽乃是達官望族聚居之地,文人士子多如牛毛,洛陽城的大牢都關滿了,傳言還在屢禁不絕,攻擊董老大的佈告還在不停出現,同時文人士子也看穿了董卓害怕留下千古罵名不敢胡亂殺人,更是肆無忌憚。短短幾天時間,傳言越傳越奇,攻擊董老大的佈告越來越惡毒,有說董老大吃人肉喝人血的;有說董老大強暴民女、每天都要換新女人的;董老大進京後洛陽城發生的種種事端也全部戴到董老大頭上,殺人放火,侗老大干的;搶劫偷盜,董老大干的;至於古代常見的人口失蹤,男的自然被董老大殺了埋了,女的當然被董老大奸了吃了;更有人挖空心思的翻出董老大以前在西涼抵抗羌人入侵中原時,屠滅了幾個羌兵盤踞小鎮的舊事,用來指責董老大濫殺無辜,屠戮生靈;到了後來,甚至有人宣稱董老大帶兵出外,不管到何處何地,都要把路上經過的鎮子男人全部殺光,女人全部搶來充當營妓!尤其是那些來洛陽參加那個虎頭蛇尾的儒林文會的各地文人更是起勁,天天到各個官員府邸聯合上書彈劾董老大,要求把董老大繩之以法,以正國威。雖然沒有那個官員膽子大到敢接這些奏章,可他們是康鵬請到洛陽的,康鵬也算是作繭自縛了。

    開始康鵬一直在隱忍,不想大開殺戒再讓董老大糟糕的名聲多背上一條惡名,可流言終於提到了蔡文姬與他的關係,這下觸到了康鵬心中最深那條傷痕,在康鵬最痛的傷口撒上一把鹽,康鵬就再也無法容忍了!傳言說,董卓當年破格提拔蔡邕,不是因為蔡邕的才學,而是因為看上當時年僅十四歲的蔡文姬,所以才把蔡邕請回洛陽重用,目的自然是要讓蔡邕把女兒獻給董老大!而且傳言說得有鼻子有眼,董老大喜歡童女,不僅將年齡比他長女次女還小的蔡文姬收入後房,帶著上街招搖過市,還將更多的比他幼女還小可以做他孫女的童女收入房中,日夜荒淫。不知是誰把貂禪也扯了出來,說是貂禪本是王允獻給董老大的,被董老大玩膩了,這才賞給三姓家奴呂布為妻,給乾兒子戴上綠帽子,王允也是被董老大冤枉的,董老大為了殺人滅口這才栽贓陷害王允。

    「混蛋!畜生!」聽完李儒等人的匯報,康鵬把一個昂貴的瓷瓶摔個粉碎,赤紅著眼睛吼道:「老虎不發威,他們就把本相當病貓打整?殺!給我殺!」康鵬心中氣苦之至,被士林痛恨原來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他已經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有這麼猛烈。

    要換平時,李儒肯定阻止康鵬這麼做,以免得罪天下士人,可今天李儒出奇的沒有出言勸阻,而是答道:「是,小婿這就去安排。」看來李儒也是被這幫士子氣壞了。

    「等等。」康鵬從書房牆上摘下鬼頭刀,「本相與你一起去!」

    雖然李儒、賈詡和趙雲一再勸阻,可氣紅了眼睛的康鵬壓根聽不進去,只是大踏步衝出門外,往街上衝去,趙雲帶領的親兵不知發生了什麼事,見康鵬醜陋的臉上幾近扭曲,眼睛彷彿在冒火般殺氣滕騰,趙雲也不敢詢問,只是帶著親兵默默跟上。

    康鵬此刻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只從那天之後,他深愛著的蔡文姬已經和他恩斷義絕,再也沒有蔡文姬半點消息,他雖然還在屬下面前強作笑顏,心中卻已是悲痛欲絕,沒想到這段不可能的戀情卻招來如此之多的非議,以至康鵬心中最愛的那個女人名聲受損,康鵬再也忍不住了。

    時間雖然已經是傍晚,洛陽大街上仍然是人頭洶湧,大群不知死活的士林仍然在大街上宣讀大漢太師董卓的風流韻事,控訴董太師的殘暴戾虐,雖說洛陽百姓對董太師殺人如麻魚肉百姓的話只是將信將疑,可這男女關係自古就是人們喜聞樂見的,無數愚夫愚婦將那些士林圍得水洩不通,津津有味的聽著他們對董太師的口誅筆伐。

    「滾開!」康鵬聽到那些人提到朝廷侍中蔡邕之女的名字,氣急敗壞的踢開圍觀的百姓,擠進人群,這群士林大都來自兗州,薄有雅名,卻除了吟詩做對外百無一能,偏偏又自命不凡,總認為天大地大沒有他們自己大。這次他們滿懷希望的來到洛陽,本想搏個功名回去光宗耀祖,沒想到儒林文會舉辦的虎頭蛇尾,他們的夢想也隨之破滅,失望之下,他們對董卓自然恨之入骨,如今抓到董卓的小辮子,那有不推波助瀾之理。

    康鵬見為首那人正在唾沫橫飛侮辱自己與蔡文姬的關係,氣更不打一處來,也不說話,上去就是一刀,將他齊腰砍作兩截。康鵬所用的鬼頭刀原是曹操刺殺董卓時所用的七星寶刀,上嵌七星鋒利無匹,可惜老董在武器方面的省美觀實在令人難以恭維,尺許長的七星寶刀硬是被老董讓人加上一個骷髏頭,變得猙獰恐怖,不過配上康鵬現在這張『帥』臉,倒也算珠聯壁合了。

    「殺人啦!」圍觀的人正聽得起勁,突見一個又醜又胖的老頭揮刀殺人,頓時嚇得雞飛狗跳,大呼小叫著四下逃散,大街上頓時亂成一團。那些士林卻大部分在儒林文會上見過康鵬,兼之康鵬那『帥氣』的身材臉蛋特別容易給人留下印象,文人們見有魔王美譽的大漢太師董卓親自殺人,便知不妙,剛才那種指手劃腳評點江山的模樣不見了,自命不凡不可一世的氣焰也拋在九宵雲外,只剩下奔走逃命。

    被怒火沖昏頭腦的康鵬那會放過他們,一刀一個的亂砍,董老大留給他的身體雖然肥胖臃腫,可也是從屍山血海裡打磨出來的雄壯之軀,無論速度力量都不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士族文人可比的,在場的幾十個士人除去寥寥幾人僥倖逃走之外,其他的都被康鵬砍翻在地,頭顱、四肢和肝腸等物飛得到處都是。甚至連那些圍觀的洛陽百姓,都被康鵬砍倒不少……

    夕陽下,暗紅的血慢慢的聚流成河,在青石鋪成的洛陽大街上緩緩流淌,康鵬臉上的肌肉抽搐著,手中緊握的鬼頭刀慢慢的往下滴血,顯得那麼猙獰可怖,康鵬對天嚎叫道:「你們不是逼我殺人嗎?我就殺給你們看!」

    緊隨而來的趙雲呆呆的看著康鵬瘋狂的模樣,就像不認識他一樣,一時間竟然忘記上去制止他……
amg333222 發表於 2007-3-8 00:33

第五十二章四面楚歌

「洛陽居民聽好了,大漢董太師有令,不許議論朝政,違令者斬!」

    「外地學子聽令,黃巾賊犯境在艱,你等即刻離開洛陽,不許逗留,違令者斬!」

    「大漢輔政董太師有令,朝廷官員約束自家子弟在家,不得隨意外出,違者以通敵論處!誅連滿門!」

    「大漢董太師有令……」

    俗話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果然不假,康鵬暴怒之發出的種種倒行逆施的命令,其他謀士和武將還在苦勸他冷靜,暴跳如雷的董崇、董曼倆兄弟和呂布已經帶著各自的部隊開進洛陽城,四處搜捕那些散播『謠言』的文人,抓到也不給他們辯解的機會,或當場砍頭,或砍斷四肢讓他們哀嚎慘叫而死,甚至拴在馬後活活拖死,洛陽城頓時陷入一片腥風血雨之中。這時候,董卓軍軍紀不嚴的弱點也徹底暴露出來,許多被壓抑了很久的董卓軍士兵乘機在洛陽城中燒殺搶掠,姦淫婦女,讓康鵬近來好不容易重新樹立的董老大愛民形象付之東流。

    事情的演變越來越難以控制,董太師被士族唾罵污蔑被迫還擊的事迅速傳到洛陽城外的災民耳中,這些對董太師感激涕零的外地災民也憤怒了,不顧康鵬不許他們進洛陽城的命令,紛紛衝進洛陽城,協助董卓軍士兵屠殺士族儒林,偏偏守衛洛陽城的全部是董老大的嫡系西涼軍,個個對董老大忠心耿耿,聽說災民是進城幫助董老大殺人的,西涼軍不但不阻攔,還分發一部分武器給災民,指點災民那些地方是士族聚居出沒之地,讓災民們去幫主公出氣。

    洛陽城中,無數官員士族府邸燃起沖天大火,將夜空映得通紅,衣衫襤褸的災民與全副武裝的董卓軍士兵在洛陽的大街小巷中橫衝直撞,看到身穿儒衫的人就一窩蜂的衝上去,將那個倒霉蛋亂刀分屍,尤其是外地進京士子居住的太常府,更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到了後來,街上的儒生士族殺光了,這些人乾脆直接衝進朝廷官員的家裡,男人全部殺掉,女人則被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拖到黑暗處……

    「太師,請下令阻止士兵與災民的屠殺,再這麼下去,洛陽城就完了,太師你的名聲也毀於一旦了。」雖然同是三公之列,馬日鄲還是給康鵬磕頭求情道:「士子們雖然對不起太師,可他們都是朝廷棟樑,國之柱石,請太師給他們留一條生路,不要趕盡殺絕。」

    洛陽城中突發軍隊與災民暴亂,馬日鄲因為與董卓交好,家中有董卓軍保護未遭衝擊,可他還是急匆匆來董卓府中替士族求饒,懇請康鵬網開一面,放過正被屠殺的士族。

    康鵬看著這個七十多歲鬚髮銀白的朝廷太傅,也不去攙扶他,而是冷冷道:「馬太傅,你的學生周奐和崔烈不是因為你為本相辯解,與你斷絕師徒關係了嗎?還當面唾罵於你,你為什麼還要替他們求情?不是本相想要趕盡殺絕,而是他們逼本相這麼做的。」

    馬日鄲磕頭痛哭道:「太師,老朽不怪他們,聖人云,『上天有好生之德』,老朽只求太師看在老朽的這點薄面上,放過這些不知好歹的孽障。」

    康鵬重重哼一聲,再不答話,轉頭傾聽屋外傳來的嘈雜哭喊之聲,心中淒苦卻是之至,自從他來到這個時代,除了憑著知道歷史火燒聯軍軍糧取得虎牢關大捷外,其他則是諸事不順,想屯田造福於民遭士族抵制,打土豪分田地,田地是分了,可探子來報,自己前腳剛走,士族後腳就把分給農民的土地又強搶回去;洛陽接二連三的發生反對自己的叛亂,好不容易拉到的荀家叔侄卻是為了害他才投靠他的,青州黃巾軍矛頭直指自己,大量災民湧入洛陽,自己好心接納災民,可糧食卻被士族與曹操、劉備勾結一把火燒了,叫自己前功盡棄。內有士族作亂扯後腿,外有黃巾軍壓境,殘酷的現實面前,康鵬已經明白,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良學生,不是軍政良才,更不是天才,自己的那些所謂戰略,不過是狂妄無知的空想罷了。

    馬日鄲哀求了半天,康鵬始終不肯收回命令,賈詡對李儒、魯肅等人對視一眼,三人一起跪到馬日鄲旁邊,「太師,馬太傅言之有理,請太師收回成命。」然後康鵬的幾個武將趙雲、徐晃等人也通通跪下,向康鵬替士族求情。

    康鵬仍然面無表情,一言不發,不多時,朝中與康鵬交好的大臣朱攜、董承和伏完等人先後趕到董卓府,替士族求情。董卓這次回到洛陽後,舉止尊崇帝室,施政安撫百姓,也不是沒有效果,至少讓朝政微有起色,董承和伏完等漢室鐵桿忠臣也對他由痛恨逐漸變為尊敬,關係也日益見好,多次協助董卓實施政令。今天晚上康鵬下令屠殺士族時,李儒苦勸無用,只得調自己的親兵去保護這些大臣,使得他們家中免遭兵禍。

    雖然幾個關係不錯的大臣都來求情了,康鵬還是咬著牙不鬆口,只是眼睛不斷瞟向門外,像是在等什麼人。又過了一段時間,僕人來報,「稟太師,蔡侍中求見。」

    「有請。」康鵬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從那天被蔡文姬撞破他與平陽公主親熱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過蔡文姬,想向孫尚香打聽蔡文姬的情況,那個小丫頭卻板著小臉不搭理他,甚至帶著甄宓、吳馨等小美女躲他,讓康鵬無計可施,心裡對蔡文姬的思念卻是日益加深,甚至達到了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今完發生這麼大的事,蔡邕都來求情,蔡文姬豈有不來之理?

    但事實讓康鵬大失所望,蔡家僅來了蔡邕一人,也是象馬日鄲那麼之乎者也聖人云講一通上天有好生之德的大道理,對女兒蔡文姬卻隻字不提。

    康鵬失望之下,對那些酸儒更是恨之入骨,冷冷道:「你們再求也沒用,本相決心已定,定要殺光這些污蔑本相名聲的腐儒。」康鵬也不管眾人還跪在房,拂袖回房睡覺,眼不見心不煩。

    康鵬走後,眾人才失望的先後站起,且不說他們在房中商議如何勸告康鵬,趙雲卻臉色鐵青的悄悄出門,趙雲回房收拾一番後,留下一封書信,提起包裹便欲去尋找馬超兄妹,誰知剛推開房門,就發現軍師賈詡就站在自己門外。

    賈詡淡淡道:「子龍,太師讓你失望了,你要走嗎?」

    趙雲沉默良久,方才低聲道:「太師太殘忍了。」

    賈詡點點頭,「不錯,今夜洛陽將有成千上萬的人頭落地,這點太師確實過於殘忍了。可是子龍,你知道太師為什麼這麼做嗎?太師也是迫於無奈啊。」

    趙雲搖頭,心說胡亂殺人倒有道理了,「不知道,請軍師指點。」

    「來來,我說給你聽。」賈詡拉著趙雲進屋坐下,「子龍,你是去年從的軍?」

    趙雲點頭,「是的。」

    「那你從軍之後,跟隨祁鄉侯時間可比跟隨太師的時間長多了,在祁鄉侯帳下為什麼只是一個小小的騎兵隊長?是你在戰場上貪生怕死?還是你的武藝不精?」

    「因為,因為雲的出身是平民。」賈詡的一連番質問讓趙雲俊臉漲得通紅,趙雲喃喃道:「祁鄉侯家四世三公,帳下出身士家名門望族的將領多如牛毛,雲出身布衣,那輪得到雲在祁鄉侯帳下立功。」其實趙雲話只說了一半,他在袁紹手下不是沒有立功,只是功勞都被士族將領搶光了。

    「子龍,你知道太師帳下有多少像你一樣出身布衣的將領謀士嗎?」

    趙雲還真沒留心過這些,老老實實的板著指頭數了一遍,不數不知道,一數之下趙雲大吃一驚,董卓軍主要將領謀士之中,除了李儒、司馬朗和陳宮出身破落士族之外,其他的諸如魯肅、賈詡、呂布、高順、魏延、張遼和徐晃、李傕、郭汜、徐榮等人,全部出身平民!可以這麼說,將領中有這麼多平民出身的軍隊天下只有董卓軍一家,別無分號。


    賈詡見趙雲面露驚訝之色,心知已經說動了他,趁熱打鐵道:「子龍,你覺得在同樣的軍隊、同樣的裝備下,太師手下這支平民出身居多的軍隊和祁鄉侯手下那支士族出身居多的軍隊對決,誰會勝?」

    趙雲想都不想,「太師的軍隊勝!」趙雲又補充道:「太師的軍隊無論是訓練、士氣和將士齊心方面都遠勝祁鄉侯的軍隊,想不勝都難。」

    「那為什麼太師的軍隊能訓練、士氣和團結都超過祁鄉侯的軍隊呢?祁鄉侯的軍中不是士族最多嗎?」

    趙雲又是一陣沉默才道:「軍師,雲知道你是想告訴我,士族腐敗無能而佔據高位,僅靠祖德遺蔭作威作福,不值得同情。可他們再無能,也罪不該死啊?」

    賈詡輕搖折扇,「子龍,商湯破夏桀,周武王討商紂,高祖與楚霸王之間大小七十二戰,他們殺了多少人?那些死的人都是罪有應得的嗎?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改朝換代之中,要冤死多少人,才能換來天下安定?」

    賈詡『啪』一下合上折扇,厲聲道:「太師進洛陽之前,朝廷是什麼情況?宦官當權,外戚橫行,小人遍於朝野,君子無立錐之地,造成黃巾群起,國家動盪,民不聊生,可太師進京之後,朝廷又是什麼情況?纏繞我大漢多代的宦官之禍一舉蕩清,外戚後黨再不能干涉朝政魚肉百姓,奸佞束手,賢良近君,這些是用什麼換來的?是太師血洗洛陽換來的,是太師用他的魔王之譽換來的,是太師被諸侯誤會乃至兵戎相見換來的!如今我大漢中興雖微有起色,可外有黃巾作亂、諸侯割據,內有士族門閥蠢蠢欲動,內優外困交加之下,太師有多艱難你知道嗎?攘外必先安內,太師不拿這些士族開刀,震懾群小,到時候亂軍兵臨洛陽城下,士族門閥與之內外勾結,我大漢朝就永無翻身之日了!」

    賈詡慷慨激昂一番,又低聲道:「子龍,現在是我大漢與太師最艱難的時候,太師與我們就像在走一條路,一條兩邊都是懸崖掉下去就永墜地獄的路,很危險,你若想逃避,詡不怪你,詡替你到太師面前解釋……」

    趙雲開始聽得全身直冒冷汗,繼而熱淚盈眶,撲通給賈詡跪下,「軍師,雲錯怪太師了……」

    與此同時,徐晃的家中,李儒正在對徐晃說著類似的話;張遼房中是魯肅,給高順做思想工作的是司馬朗,就連對董卓屠殺士族並不怎麼反感的魏延,賈詡說服趙雲後也往他住所走了一趟,以防萬一,一場可能動及西涼軍根本的風波,在康鵬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早有準備的賈詡、李儒等人悄悄解決……

    ……

    第二天清晨,洛陽城中董卓軍與災民對士族的聯手屠殺終於被康鵬下令制止,但洛陽城已是瘡滄滿目,數千間民宅被火焚燬,近萬士族死於屠刀之下,傷者不計其數,由於董卓軍軍紀不嚴,洛陽百姓不可避免的遭到連累,數萬無辜百姓被殺死殺傷,更多的洛陽民女被董卓軍與災民姦污。青天白日之,洛陽城卻像一座鬼城,到處是哭泣嚎啕之聲。

    已前幾次動亂不同,這次洛陽城的浩劫完全是董卓軍所為,本已對董卓軍印象大有好轉的洛陽百姓自然又對他們恨之入骨,魔王董卓對士族的屠殺當然是對傳言中那些罪行的不打自招,洛陽百姓對城外的災民也由同情變成憎恨。洛陽城中對董卓不利的佈告與傳言雖然不見了,卻已經深深銘刻在洛陽官員與百姓心中,這大概是康鵬做夢都想不到的。

    早朝的路上,康鵬心情異常沉重,一夜之間,洛陽繁華的長街完全變成了地獄,遠處的天空有無數濃黑的煙柱升起,街道上到處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有的街道甚至要親兵搬開那些厚厚的屍體堆,隊伍才能前進。康鵬雖然對士族的苦苦相逼餘恨未消,可看到這些情景,康鵬心中也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讓這麼多無辜百姓慘受牽連。

    皇宮的大殿之中更是淒慘,除了董承、伏完和蔡邕等寥寥幾名大臣未受牽連上朝之外,還有董卓的幾名部屬,其他大臣不是死於昨夜動亂,就是遞交辭呈告老還鄉,再不願與康鵬同朝,就連太傅馬日鄲也被康鵬氣得一病不起,不能來上朝。自王莽篡政以來,大漢朝廷頭一次出現大臣荒,名副其實的空架子。

    「司徒卿道拂、司農馬俊、司空張陷和太僕周奐等人皆死於動亂,大鴻臚陳抗和少常解波等人不知所蹤,估計也凶多吉少,中書監令……」李儒小聲向康鵬匯報朝臣的損失情況。

    「別念了。」康鵬無力的打斷李儒的話,「你們安排一下,先從下面提拔一批官員,替代這些官員的位置,把朝廷運轉起來。」

    李儒苦笑道:「太師,低級官員也損失慘重啊,就算把他們全部提拔上來也不夠啊。」

    「本相不管。」康鵬聲音低落得像在自言自語,「總之要給我辦到。」李儒再不敢多言,俯身退下。

    大殿之中一片寂靜,彷彿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年僅十歲的漢獻帝更是被嚇得瑟瑟發抖,連看都不敢看康鵬一眼。董承、伏完和蔡邕三人對視一眼,突然離席跪下,三人齊聲道:「太師,吾等有一聯名奏折,請太師採納。」

    康鵬看了他們一眼,「說吧,如果好,本相就採納。」

    董承、伏完和蔡邕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猶豫了半天,蔡邕才狠下心道:「昨夜洛陽之亂,雖是學子士人污蔑、攻擊太師,他們算是罪有應得。可動亂的起因,皆因太師自身不正,太師你穢亂宮廷,殘暴不仁,欺壓君父,種種作為傷天害理,這些事都是證據確鑿!」

    康鵬騰的站起來,三兩步衝到蔡邕等人面前,惡狠狠的瞪著他們,統率御林軍的董崇和董曼更是已經拔出腰間寶劍,哇哇大叫著衝到三人身旁,「你們找死嗎?」

    康鵬攔住董崇和董曼,咬牙切齒的問道:「那你們的意思,本相應該千刀萬剮嘍?」

    蔡邕等人雖然嚇得心驚膽戰,可蔡邕還是抬頭道:「不錯!太師的這些罪行,依大漢律,只有千刀萬剮方能贖罪。」

    康鵬瘋狂的大吼一聲,震得眾人的耳朵陣陣發麻,漢獻帝再也忍不住害怕,『哇』的一聲大哭出來,康鵬也不管他,指著蔡邕三人吼道:「本相為國為民做了那麼多,難道還不夠贖以前的罪孽嗎?你們為什麼要這麼逼本相?你們不逼我,我願意殺人嗎?好!好!你們想殺本相,那來吧!」

    面對幾近瘋狂的康鵬,剛才還膽戰心驚的蔡邕反而鎮定下來,「不錯,從太師征戰諸侯班師回來之後,太師確實為國為民做了不少好事,稍稍彌補太師以前的過錯,可太師你幾次三番剝削慘殺士族,動搖國之柱石,這又是太師的罪孽了。」

    康鵬氣得張口結舌,只是後悔以前沒有好好學習政治,不能訓斥這些封建時代的老頑固,只是指著董承、伏完和蔡邕三人全身發抖。突然間,康鵬覺得四肢發麻,一陣頭暈眼花,差點沒昏過去,但也一屁股坐在冰涼的地上。

    「大哥!」「太師!」董崇、董曼和李儒、魯肅忙衝過來扶康鵬,康鵬一把推開他們,銅鈴眼瞪得幾乎炸開,氣喘吁吁的說道:「那你們想讓本相怎麼辦?自盡以謝天下人嗎?」

    「臣等不敢。」董承、伏完和蔡邕三人磕頭道:「臣等想請太師發下一道罪己詔,還政於當今皇上,領兵退出洛陽。」
麻吉 發表於 2007-3-8 00:44
第五十三章 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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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虎威

  “哈哈哈哈……。”康鵬笑得聲音都沙啞了,嘶吼道:“要本相退出洛陽,那時候你們就真可以把本相千刀萬剮了。”

  董承、伏完和蔡邕三人再次磕頭道:“臣等不敢,但臣等可向太師保證,只要太師還政皇上,退出洛陽,返回雍州,臣等可以替太師辯解昨夜之事,為太師洗刷惡名。”

  康鵬有些心動,可仔細一想,自己昨晚殺了那么多士族,就算這些人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挽回自己的名聲,如今之計,不如就此與天下士子徹底翻臉,殺了漢獻帝,自己稱帝,然后兵出關中,以戰養戰征服天下,建設一個新帝國。

  康鵬搖搖擺擺的站起來,順手從董崇手中搶過寶劍,瘋狂的沖向寶座之上的漢獻帝。眾人頓時嚇得魂飛魄散,除了董崇董曼之外,其他人一起大叫,“太師不可!”

  正在抽泣的漢獻帝見那個恐怖的太師滿臉猙獰朝自己沖來,那能不明白恐怖太師想干什么?嚇得連哭都忘了,褲襠頓時濕了一片。

  “不要!”“不要!”隨著倆聲清脆尖利的叫聲,安陽公主劉雨挺著大肚子和安陽公主劉傾從偏殿中跑出來,倆個公主跪下死死抱住康鵬那比常人腰還粗的大腿,劉傾淚如雨下道:“太師,都是奴家姐妹連累的太師,求太師看在我們服侍你的份上,饒過奴家的弟弟,不要殺他,太師要殺就殺奴家姐妹吧。”劉雨也哭得有如梨花帶雨,“太師,就算你不念奴家姐妹悉心服侍你的份,也請太師顧及奴家腹中的孩子,奴家請大仙們替太師算過,奴家替太師懷著的是個男孩。”

  康鵬鐵青著臉惡狠狠的瞪著漢獻帝,卻又不忍踢開劉雨和劉傾,這時李儒也沖過來,瘦得象麻桿一樣的手拉住康鵬,也不管是在眾目睽睽之下,附在康鵬耳邊低聲道:“岳父冷靜,上殿之前文和先生就再三囑咐于我,現在還不是時候。”魯肅如法炮制,“太師,現在不能殺,殺之我軍便大勢去矣。”

  雙方正僵持間,守在殿外的呂布一陣風一般沖進大殿,手里高舉著一份卷軸,大叫大嚷道:“父親,大事不好,汜水關失守了!”

  聽到呂布的話,殿上眾人無不大驚失色,康鵬更是一把搶過卷軸,一看之下立即面如土色,“這個陳宮,他是搞什么名堂?居然把汜水關丟了!”康鵬也顧不得理會漢獻帝與董承等人了,匆匆出殿,去找賈詡商量。

  ……

  “汜水關這一丟,我軍只剩洛水一道防線可守。”董卓軍大營中,康鵬詢問賈詡道:“文和先生,我們下一步該怎么辦?”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后,康鵬對賈詡、李儒和魯肅等智囊依賴更甚,可以說什么事情都不敢自己拿主意了。

  “太師不必驚慌。”賈詡指著地圖說道:“徐榮將軍等人雖然丟失汜水關,致使虎牢關守軍被圍,可他們也死守住了洛水,另外又搭建起了三座浮橋,我軍還有挽回的可能。”

  康鵬盯著地圖看了半天,終于明白自己看不懂,實在不是搞軍事的材料,同時暗暗后悔,自己作為一個現代人,居然想不到沙盤在軍事指揮上的重要性,沒有讓人制做沙盤,實在是太糊涂,太小看三國群雄了。“文和先生請明言。”

  李儒和司馬朗長于內政,魯肅精于戰略,陳宮又遠在汜水,賈詡實際上已經是董卓軍中唯一的戰役制定者,雖然平時行事低調的賈詡不喜歡這種感覺,可現在情況危急,賈詡也不敢再韜光養晦了,“太師,賊軍雖然號稱百萬之眾,可大都是老弱婦孺,實際上真正有戰斗力的無非就是二、三十萬人,且都缺乏訓練,打仗就只是憑著以多欺少而已……”

  “不用解釋了。”康鵬急得滿頭大汗,油浸浸的汗水順著足有四層的下巴直淌,“文和先生快說怎么辦吧,你是本相的軍師,你說的本相就照準。”

  “小生明白。”賈詡拱手道:“請借太師印劍一用。”雖說太師大印和令劍乃是康鵬指揮軍隊的憑證,重要性自不必說,可康鵬還是毫不猶豫的把大印和令劍交給賈詡,此刻的康鵬已經象是一個無助的孩子,唯一的指望就是這個在三國史換了無數君主卻又從來沒有背叛過半次的賈詡了,可賈詡看到康鵬這么信任自己,對康鵬的欣賞反而多幾分。

  “溫侯、子龍聽令。”賈詡手持印劍道。

  呂布和趙云齊聲答道:“末將在。”自從將貂禪迎接回家之后,呂布暴躁的脾氣已經改了許多,對賈詡、李儒等人也由蔑視逐漸變成尊敬。

  “你二人各領一萬鐵騎,每名騎兵多帶兩匹換騎戰馬,路上換馬不換人,限你們在午夜之前趕到洛水,賊軍初破汜水關,又與徐榮將軍等人在洛水對峙,定然不對汜水關嚴加防范,你二人只需繞過賊軍奇襲汜水關,汜水關可一戰而回,這一戰要的就是速度。記住,我軍兵少,不可能全殲敵軍,此戰的目的是將賊軍趕出關中,明白了嗎?”

  “明白!末將遵命!”

  “徐公明,魏文長,你二人率領一萬騎兵,弛援宜陽,謹防劉表趁火打劫。”

  “末將遵命!”

  “張文遠、李肅聽令,你二人率領黑騎軍三萬,馳援青泥隘口,以防張魯。”

  “末將遵命!”

  “董崇聽令,你率五萬飛熊軍回援長安,防止西涼韓遂有變。”

  這回董崇有點猶豫了,他可舍不得離開洛陽這個花花世界,可看到大哥的眼睛一瞪,馬上乖乖的答應道:“末將遵命。”

  “高順聽令,子龍將軍走后,太師與洛陽城的安全便由你全權負責,從今天起,洛陽城全城戒嚴,同時調動所有陷陣營保護太師。”

  “末將遵命!”

  眾將匆匆而去,康鵬卻滿腹疑惑,黃巾軍這么多軍隊賈詡只派兩萬騎兵去迎敵,又把大量兵力派到無關緊要的地方去做預防,這是怎么回事?

  賈詡看出康鵬的疑惑,便解釋道:“昔日諸侯聯軍討伐太師之時,劉焉、劉表、張魯與韓遂雖未參與,卻并不表示他們不想染指中原,只是我軍縱橫西涼十余年,從無敗績,是以他們不敢與我軍正面開戰,倘若當時我軍兵敗,或我軍元氣大傷,他們肯定會毫不客氣的落井下石,趁機擴大他們的地盤,可我軍在虎牢關前大敗諸侯聯軍,他們只好暫時打消這種主意。但是今年中原大旱,太師你慈愛百姓接納難民,我軍已背上沉重負擔,如今我軍又兵敗汜水關,洛陽危在旦夕之間,劉焉、劉表之流那會不有趁火打劫之理?”

  康鵬恍然大悟,暗贊不愧是三國頂級老狐貍,做事果然滴水不漏,可惜司馬小狐貍現在還嫩些,否則他倆一起為自己出謀劃策,自己還用擔什么心?

  ……

  花開兩枝,各表一朵,單說呂布與趙云領兩萬鐵騎一路風弛電閃,換馬不換人,狂奔六百余里,果然在亥時之前趕到洛水,幸虧陳宮徐榮等人已在當地百姓的協助下在洛水之上搭起三座浮橋,呂布與趙云沒花多少時間便渡過洛水。

  剛過洛水,呂布與趙云就撞到一支汜水關董卓敗軍,一問之下方才知道,徐榮李傕敗軍為了接應虎牢關樊稠張濟部隊突圍,正在汜水關與虎牢關之間的一個叫楊村的地方廝殺,但黃巾軍數量實在太多,董卓軍幾次突襲,都沒能會師,而且部隊都被殺散了。那董卓軍軍官道:“溫侯,子龍將軍,你快去救李將軍郭將軍他們吧,再晚他們就撐不住了。”

  呂布和趙云一商量,一致認為徐榮等人雖然連遭失敗,但多撐一段時間應該沒問題,眼下最重要的是拿回汜水關,逼迫黃巾軍逃走,當下倆人也不領兵去救徐榮等人,而是一路收攏敗軍,直奔汜水關。

  趁黑摸到汜水關前,不出賈詡所料,黃巾軍果然得意忘形未做防備,甚至關門都沒關閉,呂布與趙云也毫不客氣的殺進關內。關內留守的黃巾軍做夢都想不到董卓軍援軍會在一天之間趕到,還在關內享受徐榮軍敗逃時留下的糧食和一路搶奪而來的美女,突然聽到殺聲大震,火光驟起,許多黃巾軍還沒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掉了腦袋,就象前夜的翻版一樣,黃巾軍好不容易組織起少許部隊反擊只在片刻之間便被董卓軍殺散,戰不多時,黃巾軍沒經訓練缺乏組織的弱點就徹底暴露出來,一個個各自逃竄,并不理會軍官的指揮,隨著逃跑的人越來越多,剩余的黃巾軍也撐不住了,徹底敗出關中,僅占領了兩天的汜水關又交還董卓軍手里。

  呂布和趙云也不出關追趕敗軍,而是命令剛才收攏的汜水關原守軍留守汜水關,打掃戰場。呂布與趙云卻率領從洛陽帶來的鐵騎又沖出關,去救援被黃巾軍圍困的徐榮郭汜等人。

  待呂布與趙云領兵殺到黃巾軍包圍處,迎面兩將攔路,拍馬舞刀哇哇大叫著來殺呂布和趙云,可惜這倆位猛將兄的點子實在很背,遇見的是三國武將中公認的兩大變態武將,呂布和趙云連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手起一槍一戟,倆位猛將兄立即報銷,他們率領的部隊也立即被西涼鐵騎剁成肉泥。

  黃巾軍眾人已經遠遠看見汜水關方向起火,知道汜水關有變,又見董卓軍援兵趕到,當下沖出十數個黃巾軍頭目,去攔截董卓援軍,這下可對了呂布和趙云的胃口,倆人先在馬上猜拳決定誰對付幾個敵將,然后分別沖向那些倒霉蛋,趙云拍馬挺槍大戰七將,那槍有如梨花朵朵,又有如雪花飄飄,讓人眼花繚亂,頃刻之間,黃巾七將已有五將落馬,剩下兩將心驚膽寒,不敢再戰,扭頭就跑,可惜趙云好不容易帶兵打仗還沒殺過癮,張弓連發兩箭,那倆倒霉蛋也跌下馬去,隨即被洶涌而上的西涼鐵騎淹沒。呂布的八個對手則更加晦氣,呂布跨下赤兔馬快如閃電,他們還沒看清楚呂布長什么模樣,就被方天畫戟一一拍中天靈蓋,腦漿崩裂而死。

  呂布和趙云兩支部隊就象兩把尖刀,在十倍于己的敵軍中肆意穿梭,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而呂布和趙云就是這兩把尖刀的刀尖,所到之處,有如虎入羊群。不多時,呂布和趙云先后救出徐榮、李催和郭汜部隊,董卓軍會師之后,士氣大振,由被包圍變成反追殺,戰局也徹底扭轉過來。黑夜之中黃巾軍不知董卓援軍來了多少,被沖殺幾次便即開始向虎牢關方向逃竄,逃竄之中自相踐踏,死傷無數。董卓軍乘勢追殺,又去救援突圍被圍的樊稠張濟部隊。

  離戰場不遠的一座小山上,虎豹騎統領許楮沖上山,氣喘吁吁的大叫道:“董賊的援軍是怎么回事?居然這么快就趕來了?還真他娘厲害,我們虎豹騎一支小隊和他們一碰就全部玩完了。”

  程昱點點頭,“肯定是董賊的西涼鐵騎,只有西涼鐵騎有這個速度和這個沖擊力。若程昱所料不錯,董賊手下肯定有高人在出謀劃策,一路只需換馬不換人,完全可以在一天之內從洛陽趕到洛水。”

  郭嘉也贊同程昱的看法,“不錯,董賊的西涼鐵騎身經百戰,帶隊的應該也是董賊手下大將呂布,說不定那個趙云也來了,此二人武藝極高,天下無人能敵。”

  郭嘉果斷下令,“我軍立即從虎牢關方向撤退,虎豹騎現在還不是西涼鐵騎的對手。”

  待到天明時分,黃巾軍已經徹底被董卓軍殺散,黃巾敗軍從虎牢關逃回關外,董卓軍斬首數萬,俘虜敵人不可計數,樊稠張濟部隊也順利救出,并且順勢奪回棄守的虎牢關,對黃巾軍之戰先敗后勝。值得一提的是,張濟的侄子張繡在這場大戰中表現突出,斬殺敵將十余員,保護了樊稠與張濟的安全,算是董卓軍這場大戰中唯一的收獲。

  董卓軍大獲全勝,趙云還沒什么,呂布卻樂得一蹦三尺高,趕緊給義父和貂蟬寫信報喜,請求義父封賞,向未來老婆吹噓自己的神武,可呂布卻不知道,他那個五十多歲的義父此刻已經又給他找了一個十幾歲的后媽了……


第五十四章 洛陽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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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四章 洛陽民心

  古代的通訊手段落后,傳遞消息全靠快馬信使,所以直到當天中午,康鵬也不知道汜水關那里已經打了大勝仗,還在洛陽城里提心吊膽,生怕再打個敗仗,那時候內憂外患一起爆發,自己可真就得象董老大那樣死無葬身之地了。

  康鵬還是今天第二十三次問李儒和賈詡道:“奉先和子龍他們還沒消息嗎?”其實康鵬和李儒、賈詡同在軍營之中,戰報肯定是首先送到這里,可康鵬還是忍不住又問一次李儒和賈詡。

  賈詡不動聲色,也不答話,只是輕藥折扇,一幅成竹在胸的模樣。李儒卻不敢得罪岳父——除非他想被董老大的大女兒撕了,“岳父大人別急,文和先生的安排那次失算過?奉先與子龍又都英勇無敵,前線一定會傳來捷報的。”

  “好,好,本相不急。”康鵬嘴上順口答道不急,可心里其實恨不得能長出翅膀飛到汜水關去看董卓軍的奇襲戰是勝是敗,經過賈詡的分析,康鵬也明白了目前董卓軍的戰略處境,此次奇襲戰絕對不能輸,一旦輸了,董卓軍必然要在內部還有士族隱患的情況下在無險可守的關中平原上面臨數十萬黃巾軍的威脅,那時候,荊州劉表、漢中張魯和西涼韓遂,甚至西川劉焉也會來趁火打劫,只有一戰將黃巾軍趕出關中,董卓軍才能重豎威信,才能震懾那些躲在暗處的野心家。

  康鵬暗暗后悔,自己來到三國時代也有四、五個月的時間了,作為一個現代日,自己不去開發一些超越這個時代的新式武器,提高董卓軍的戰斗力;也不設法發明一些這個時代沒有的新產品,發展經濟,鞏固內政;比如沙盤、信鴿等后代戰爭常用的東西,這個時代完全可以辦到,可自己就是偷懶,仗著董卓軍力天下無敵,不肯去傷腦筋發明,要是現在有這些東西,董卓軍的戰斗指揮能力和通訊能力必然有一個大幅度的攀升。

  “顯佳,文和。”康鵬心知此刻急也沒用了,不如向李儒和賈詡介紹自己的想法打發時間,亡羊補牢。“你們聽說過墨子與公輸般在楚國斗智的故事嗎……”康鵬的古文不是很好,雖然這段時間他被逼惡補古文,可還是花了近一個時辰才將這些想法大概說明白,好在李儒和賈詡知道他是個武人,文墨不好,倒也沒作它想。

  “好!”李儒一拍大腿,“沙盤平時我軍也有制作,只是拿來用作守城攻城訓練,從沒想過在野戰之中也能使用,倘若能制造一套大漢九州沙盤,必使我軍遠征之時輕松不少。還有這信鴿,更是奇思妙想,那馬跑得再快,也沒這鴿子飛得快,只需花上一些時間訓練出一批時間,我軍指揮可如臂使指也。”

  李儒心中感慨,岳父以前其實相當不錯的,一手訓練出戰無不勝的西涼鐵騎,威震西涼,羌人十年不敢犯境,可后來岳父就變了,得意忘形而不思進取,才有討黃巾戰敗之辱,脾氣也更加暴躁,對自己的忠貞之言也由言聽計從變成不理不睬,這才引發十八路諸侯群起討伐。看來這次汜水關之敗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起碼讓岳父警醒過來,恢復了以前那個縱橫天下的魔王氣度。

  賈詡雖不象李儒那么激動,但也喜形于色,難得的拍了幾句馬屁,“太師高才,賈詡佩服之至。”

  聽到賈詡和李儒的夸獎,康鵬陰郁了幾天的臉色也終于放晴,正想謙虛幾句,魯肅和司馬郎突然匆匆趕來,還沒進帳就大叫道:“太師,大事不好,洛陽百姓罷市了,還和城外的災民起了沖突!”

  ……

  洛陽有人口一百余萬,居漢朝城市人口之冠,同時洛陽城地處水陸要沖,百姓多以經商為生,商業發達,財富富甲天下,前幾年中原大地浩劫不斷,民不聊生,只有洛陽百姓從未經歷戰火,勉強算是一個亂世中的世外桃源。可隨著北方農民起義的此起彼落,洛陽賴以發展的商業遭到了沉重打擊,百姓生活也日益艱難。

  公元189年,漢中平六年四月,荒淫了一生的漢靈帝終于死在女人肚皮上,洛陽城也迎來了第一場浩劫,先是沒卵子的十常侍殺了大將軍何進,然后何進的部下曹操、袁紹又殺了十常侍,雖說這些都是高層領導的事情,可最終受害的還是洛陽百姓,十常侍的禁衛軍,何進的中央軍,都不是什么好東西,都是乘亂搶劫殺戮洛陽百姓,這僅僅是洛陽浩劫的開始。

  然后是董老大的西涼軍開進洛陽,這些西涼軍可比中央軍和禁衛軍強多了——至少殺人放火搶劫強奸比中央軍和禁衛軍強,那時候,洛陽百姓對西涼軍可以說是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不過從十八路諸侯討董之后,大漢朝的新領導人董卓董太師就象換了一個人一樣,約束士兵,善待百姓,屯田養民,降低物價,百姓是善良的,洛陽百姓也逐漸接受這個怎么看怎么象從地獄爬出來的魔王太師——還有人給這個臭名昭著的董太師供了長生牌位。

  可再到后來,洛陽百姓漸漸發現,這個董太師似乎沒什么本事,他治理下的洛陽,在短短三個月之內竟然連續發生幾次動亂,先是大將軍楊奉作亂,然后是司徒王允造反,無不波及到洛陽百姓,這些洛陽的百姓都忍了,那些有礙于董太師名聲的告示洛陽百姓也視為謠言,畢竟這個時代的好官不好找。人既是善良的,也是自私的,今年北方大旱,青州黃巾又起,大量災民涌入關中避難,按往常,這應該是洛陽商賈大發國難財的時候,為了給災民減輕行李負擔,提高糧價吸空災民最后一滴血汗是應該的,從災民中挑選幾個長得不錯的女人救濟贍養那更是利人利己的大好事,買賣幾個災民來當奴隸也無可厚非。可恨那個董太師不懂風情,竟然強行壓低糧食價格,還不許買賣人口,又開粥棚救濟災民,讓富商巨賈們大發橫財的希望落空,富商巨賈們對董太師的怨恨也開始慢慢滋生。接下來是洛陽的普通百姓,董太師的糧倉被人一把火燒了,這下洛陽的糧食價格就連董太師也壓不住了,就象董太師那圓滾滾的肚子一樣——不斷飛漲,普通的洛陽百姓也開始承受不起,洛陽百姓對城外那些遠道而來從他們嘴里搶食的百姓也開始不滿——沒有他們,洛陽百姓本來可以輕松度過這個冬天的。那些對魔王太師不利的謠言也逐漸在洛陽百姓中傳揚,奸污公主,濫殺無辜,欺凌皇上,這些都是真的嗎?

  導火索是董太師在街上亂殺人點燃的,那天晚上,魔王太師不僅殺來外地來的學子,還誤傷了不少洛陽百姓,然后是董卓軍默許那些災民進城助陣,屠殺士族,可殺士族就殺士族吧,董卓軍和災民還把手伸向普通百姓,殺人放火,奸淫擄掠,這下子洛陽百姓爆發了。互通聲氣之下,今天早上,洛陽的所有店鋪一起關門,罷市!要董太師把災民從洛陽趕走!

  康鵬帶著眾謀士在街上巡視一圈,見大街兩旁家家關門閉戶,路上不見半個行人,冷冷清清的,往昔熱鬧繁榮的洛陽竟然有如鬼城。康鵬不禁愁眉苦臉的問眾謀士道:“事情怎么會發展到這一步?”

  賈詡、李儒、魯肅和司馬朗一起無語,心道還不是你吃飽了撐的放災民進城,想借災民的手誅殺士族,卻不對災民嚴加約束,換成誰都會這樣。可惜康鵬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自己無意中的導演,還在那里大發脾氣,“他們罷市就罷市,本相就不信,沒有他們,本相能養不活那些災民。”

  李儒苦笑道:“岳父有所不知,這糧食目前我們還能支撐,可是天氣日益轉冷,災民過冬的房屋和木炭怎么辦?不設法解決這些,冬天一到,城外的災民不餓死也得凍死。就算這些我們可以自己解決,但關中不產鹽,我們所用之鹽都是洛陽商賈從外地運來,沒有他們賣鹽,我們就只有吃淡食了。”

  鹽,康鵬急得抓頭撓耳,缺少食鹽人就會沒力氣,那拿什么打仗?可康鵬急也沒用,古中國內地僅有四川產鹽,卻又不在董老大的控制區里,康鵬總不能變出鹽來吧。

  正當康鵬尋思是強迫商人賣鹽還是從商賈手中搶鹽時,大街旁一戶人家突然開門,往外扔了一個木牌,隨即重重把門關上。康鵬奇怪,“那是什么?拿來與本相看。”

  魯肅忙攔住士兵,“太師,沒什么,不看為好。”司馬朗也面容古怪,“太師,別看了,我們到城外去看看災民吧。”

  康鵬起了疑心,“拿來我看。”可不良學生真正看清楚那木牌時——差點沒氣暈過去,竟然是洛陽百姓給他供的長生牌!康鵬再細看大街的角落,居然還有不少這樣的木牌。

  “好啊,好啊。”康鵬咬牙切齒道:“本相那么愛護他們,他們竟然這么來回報本相,想把本相從洛陽逼走!”

  眾謀士無語,倒是帶著陷陣營保護康鵬等人的高順問道:“太師,末將是否去將這家人拿下?”

  康鵬揮揮手,聲音幾近嘶啞,“不用了,拿得下一家,總不能把全洛陽的人拿下吧?本相可真成了獨夫了,隨便他們吧。”

  康鵬對天長嘆,自己在洛陽百姓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幾個月來的辛苦付之東流,就因為自己一時沖動,我康鵬還是太嫩了,難道我真要被逼退出洛陽嗎?
麻吉 發表於 2007-3-9 00:04
第五十五章 破罐子破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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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五章 破罐子破摔

  康鵬輕輕的撫摩著那塊寫著董卓名字被摔成兩半的長生牌,心中酸楚難當,簡直想放聲大哭一場。曾幾何時,這塊長生牌就是康鵬的驕傲,董卓那遺臭萬年的名字被康鵬成功的轉變成百姓爭相歌頌的好官,這塊被洛陽百姓供在祖先堂的長生牌,就是康鵬那段輝煌時間的見證,可現在,卻成了插在康鵬心頭的一把尖刀。

  “回去吧。”康鵬苦澀的說道:“你們再想想辦法,早些把災民送到雍州去,減輕洛陽百姓對他們的抵觸。”李儒、賈詡等人知道他心里痛苦,也不敢再刺激他,只是默默的跟在他后面往回走。

  但事情就是這樣,你越想逃避,它就越來找你,康鵬等人沒走多遠,傳令兵便趕來稟告,“稟太師,洛陽城外災民突生鼓噪,想沖進洛陽城,他們請求見你。”康鵬不敢怠慢,忙帶著眾謀士匆匆策馬出城去視察災民,目前董卓軍已經失去洛陽百姓的支持,倘若災民再起暴亂,那董卓軍的前途就更不敢想象了。

  因為黃巾軍逐漸逼近洛陽,關外災民涌入關中更多,數量已經達到令人恐怖的八十多萬,洛陽城外的曠野已經看不到土地的顏色,滿山遍野都是黑壓壓的災民,讓人觸目驚心,更讓要負擔他們過冬糧食的董卓軍頭疼不已。

  康鵬剛出城就被無數災民圍住,若不是陷陣營及時排好陣形保護他,只怕這些災民已經將淹沒,饒是如此,災民們的聲音還是一波高過一波,亂七八糟的,“太師,萬歲!”“太師,讓我們進城替你出氣。”“太師,你帶我們反了吧。”“太師,你當皇上吧。”“太師……”

  康鵬黝黑的臉皮都白了,這些災民是瘋了嗎?竟然想要我稱帝?這造反稱帝容易,被天下共討的滋味可不好受,關鍵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我康鵬可不想當袁術那個白癡,被天下共討,成為笑柄。康鵬卻不知道,這些災民都是商量過的,眼下兗州和青州黃巾蜂起,他們已經無路可退不能回家了,雖然暫時有董太師好心收留救濟,可現在董太師四面楚歌的境地不管誰都知道了,災民們一商量,眼下他們只剩下一條活路,就是擁戴董太師做上皇位!那時候,他們就是開國功臣,才能建立擁戴之功,才能名正言順的搶走前朝遺民留下的土地糧食,他們才有繼續生存下去的希望。

  一個被災民公推的代表獲準靠近康鵬馬前,將他們的意思說了一遍,無非就是董太師乃是愛民如子的好官、天命所歸、真龍天子之類的話,最后強調了一點,希望董太師面南登基,他們愿意為董太師赴湯蹈火。可惜這位代表的口才實在不怎么樣,打動不了久經校長、班主任和周星星電影教導的不良學生,不良學生只是默默的聽著,并不插話。等那個代表說完,災民們又是一陣喧嘩,又大叫大嚷著要康鵬稱帝。

  “靜一靜。”康鵬揮手制止災民們的鼓噪,過了好一會,那些災民才平靜下去,一個個眼巴巴的看著康鵬。

  “諸位父老鄉親。”康鵬清清嗓子,“你們的好意本相心領了,可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今后還是少說,本相世食漢祿,對大漢朝廷忠心耿耿,雖說現在朝野之中對本相多有誤會,可本相還是不能做那種背反漢室之事。”

  賈詡、李儒和魯肅等人松了一口氣,他們就是怕董老大突然頭腦發熱,答應了災民要他稱帝的請求,那么局勢可真是無法挽回了。災民們卻那里肯依,紛紛大叫大嚷,人聲鼎沸,一定要董卓稱帝自立,而且圍到康鵬身邊的災民越來越多,大有逼他就范的模樣。

  “住口!”康鵬突然大吼一聲,破鑼般的聲音有如雷鳴,將災民們的聲音全部壓下去,康鵬沉聲道:“從現在開始,再有誰膽敢向本相說那些大逆不道的話,殺!”

  康鵬想想覺得還不夠,又順手搶過一支箭,一折兩斷,重重扔在地上,康鵬厲聲道:“本相忠心為國為民,決不起反叛之念,倘若董卓稱帝背主,有如此箭!”

  災民的風波暫時被康鵬壓下去,同時康鵬下令,讓災民分批啟程前往長安,減輕洛陽城的人口壓力,災民們也乖乖依令而行,首批災民開始出發。但康鵬心里卻在懊悔,自己為了壓下災民的激憤,把話說得太絕了,自己以后會不會后悔呢?同時李儒也在暗暗擔心,岳父是否把話說得太滿了?

  ……

  洛陽城的東門,康鵬驅馬走到門前時突然停住,望著巍峨的城門的發呆,仿佛若有所思。李儒還在莫名其妙,正要上前詢問,賈詡拉住他,低聲道:“顯佳,這里是太師和蔡大小姐初次見面的地方,你不要去打擾太師。”

  李儒恍然大悟,隨即又哭笑不得,眼下的情況已經這么糟糕了,岳父對那個野蠻丫頭還在念念不忘,等將來離開洛陽之后,那么岳父還指不定變成什么模樣呢。

  李儒正在盤算怎么讓岳父忘記那個野蠻丫頭,把心思放在正事上來,這時城門之后突然走出一隊家丁,李儒定睛一看,卻是車騎將軍伏完府上的家丁,打頭的是一輛馬車,車上坐有倆個少女,等李儒看清那倆個少女的相貌時不禁暗暗叫苦,一個是伏完之女伏玉,另一個卻是李儒最討厭的蔡文姬。

  和李儒相反,康鵬卻是欣喜若狂,忙迎上去,自從那天被蔡文姬撞破他和劉傾的好事后,不僅蔡文姬不愿再見到他,就連孫尚香也帶著一班小美女到處躲他,如果不是孫尚香還要求他放了孫堅,只怕已經帶著一干小美女躲到蔡文姬家里去了。

  “文姬……”康鵬的話到嘴邊,發現心中有千言萬語卻沒有一句能說出來,只是呆呆的看著蔡文姬嬌俏的模樣。

  蔡文姬臉沉似水,下車給康鵬行了一個禮,“太師,民女蔡文姬見過大漢董太師。”蔡文姬話音冰冷,絲毫沒有往日與康鵬說話時的親熱隨便。

  不良學生卻沒有聽出來,此刻不良學生的心跳加速,胸口發熱,眼里耳里已經容不下別人了,跳下馬伸手要去抓蔡文姬的小手,“哈哈,文姬你太客氣了,與本相還要見什么禮?”

  蔡文姬往后退一步,躲開康鵬的魔爪,冷冷道:“太師請自重,小女此來是向太師討要一些東西,請太師歸還。”

  康鵬一楞,心說我什么時候欠你東西了?”文姬,你向本相討要什么?”

  蔡文姬的聲音依然冰冷,“小女再提醒太師自重,小女又太師的師徒名分已絕,請太師叫小女蔡小姐或者蔡姑娘,若太師覺得小女不配那么叫,請太師叫小女草民也行。”

  話說到這個地步,康鵬還能聽不出蔡文姬心中的憤怒來?康鵬燦燦道:“文……,蔡大小姐,你想向本相討要什么?盡管開口,只要是本相欠你的,就一定歸還。”

  蔡文姬還沒說話,和她同來的伏玉開口了,“董太師何必明知故問?當日董太師下令百官捐獻家中存糧救濟災民,小女與蔡姐姐家中都傾其所有相助,想不到我們的一番好心都喂了白眼狼,請董太師把糧食還給我們。”

  康鵬這才注意到,與蔡文姬同來的竟然一個絲毫不亞于她的美女,大約十五六歲的年齡,柳眉杏眼,與初見蔡文姬時一樣,這個少女也是傲氣凌人,看康鵬的目光仿佛帶著不屑。

  李儒湊上來,“岳父,她是車騎將軍伏完之女伏玉。”

  康鵬點點頭,心知這位便是三國中又一個胸大無腦的著名美女了,和她說道理,肯定說不清楚,“伏大小姐,災民不是白眼狼,他們是人。那些糧食是你父親自愿捐獻的,想要讓伏大人自己來要。”不是康鵬不想還,而是他實在不敢還,現在的情況一天比一天惡劣,糧食也越來越緊張,不敢再隨便浪費一顆糧食了。

  伏玉一時語塞,蔡文姬接口道:“既如此,你們請太師先把我家的糧食歸還小女,太師也知道,那些糧食是小女自愿捐獻的,現在請太師歸還小女吧。”

  康鵬苦著臉不說話,要換別人敢對他討要糧食,他肯定學習董老大把那人一刀宰了,可是眼前這位康鵬卻絕對舍不得。蔡文姬又上前逼了一步,“太師,那些人既然有力氣在洛陽城里殺人放火,污辱民女,就絕不缺少小女的那些糧食,請太師將糧食歸還小女。”不知為什么,蔡文姬說話的時候眼中閃著淚花,象是有什么難以言明的悲哀。

  李儒知道蔡文姬的難言之隱,她的幾個閨中密友都在那晚的動亂中被董卓軍士兵和災民強暴致死,只是蔡文姬是女孩子,這種話不好意思說出口而已。李儒搶上前去,“蔡大小姐,那天晚上的事責任不在太師,太師也是被逼……”

  康鵬攔住李儒,垂頭道:“蔡大小姐,哦,不,快要叫衛夫人了,你去領你家的糧食吧,本相還你。”話雖然這么說,但眼看最愛的人與自己恩斷義絕,康鵬心中的痛苦卻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蔡文姬一言不發,昂首便走,伏玉趕緊跟上,經過康鵬的時候,伏玉突然這么來了一句,“老丑鬼!老淫蟲!五十多歲了,還想對我蔡姐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如果是蔡文姬這么說康鵬,康鵬肯定是干笑兩聲就當沒聽見,可現在康鵬正在傷心欲絕的時候,被這個初次見面的伏玉一番辱罵,埋藏在不良學生心底的邪氣徹底爆發出來,那就有人要倒霉了。

  “站住!”康鵬一把抓住伏玉柔若無骨的小手,大力往回一拉,伏玉嬌小的身體頓時撲在康鵬肉嘟嘟的肚子上,伏玉又羞又驚,掙扎著大叫道:“放開我,你想干什么?”

  事情突變,眾人大吃一驚,伏家的家丁見小姐受辱,紛紛喝罵著撲上來,可高順帶領的陷陣營那會給他們沖到康鵬身旁的機會,整齊挺槍就把他們逼到城墻角落。李儒大急,伏完是朝中少有的幾個站在岳父一邊的大臣,岳父還想把伏完逼反嗎?李儒正要上去勸解,卻發現有人從背后拉住自己,李儒回頭一看,卻是賈詡,正面帶微笑的搖頭呢。

  蔡文姬氣急敗壞,都怪自己以前在伏完面前說老丑鬼好脾氣,好欺負。現在把伏玉害了。“太師,你又想作孽嗎?快放開伏妹妹,糧食我不要了。”

  康鵬此刻熱血直沖頭頂,已經不去想會有什么后果了,歪著臉掃了一眼懷中掙扎的伏玉,心說不愧是將來要做皇后的人,果然是個美女,既然我已經替董老大背了一個奸淫公主的罪名,不如我自己來做個強奸未來皇后的董老大吧。

  康鵬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肥手在伏玉嫩滑的臉上游動,“蔡大小姐,既然你認為本相作了很多孽,本相也不想讓你失望,就作一次給你看。”康鵬也不管自己的肥手被伏玉死力咬住,又轉頭對李儒道:“李儒聽令,帶本相的名刺去伏將軍府,就說本相很喜歡伏大小姐,從今天起,伏大小姐就是本相的小妾了。”李儒苦笑,無言可對,倒是賈詡搶上前一步答道:“屬下遵命。”

  蔡文姬嚇得魂飛魄散,沖上來緊緊拉住康鵬,驚叫道:“不要!老丑鬼,你放開她,她是無辜的。”

  康鵬輕輕一甩,蔡文姬又摔在地上,康鵬抱著伏玉蹲下,對著蔡文姬邪笑道:“蔡大小姐,今后不要叫本相老丑鬼了,本相雖然外表年齡很大,可內心還是只有十七、八歲噢,你要是再叫,本相可不會拒絕再給后房添加一個小妾。”

  康鵬猶豫一下,又低聲對蔡文姬說道:“I LOVE YOU。”這才抱著哭叫不已的伏玉揚長而去。


第五十六章 賈詡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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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六章 賈詡下策

  “哭什么?剛才不是叫得很起勁嗎?怎么又哭了?”康鵬用力的揉弄著伏玉小巧的乳房,上面滿是他狂暴時留下的痕跡,而伏玉美麗的大眼睛已經哭得紅腫不堪,無神的瞪著屋頂,淚水順著她雪白的臉蛋已經將枕頭浸濕。

  從城門口將伏玉抓回家以后,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的康鵬抱著玩一個賺一個的念頭,也不管伏玉如何哭叫求饒和事情可能帶來的后果,抱回臥室就把伏玉糟蹋了,算是了不良學生想嘗嘗處女滋味的心愿。

  康鵬見伏玉只是默默流淚而不回答,忽然心有點軟,把伏玉攬入懷中,肥手替她擦去淚水,“別哭了,你不用擔心,本相一定會娶你的。”

  伏玉突然間也不知道那里來的力氣,重重給了康鵬一記耳光,大罵道:“禽獸!虧蔡姐姐還說你是好人,替你辯解。老不羞!你糟蹋了那么多宮女還不夠,又奸污公主,我才十五歲,連成人禮都還沒行,你就……,老淫蟲!”

  伏玉不動還好,這一動雪白美妙的身材便暴露無疑,一下將不良學生本已壓下去的欲火又挑逗起來。康鵬淫笑道:“禽獸就禽獸,我再禽獸一次給你看。”翻身又把伏玉壓在身下。伏玉又羞又怒,剛叫出“不要……”,小嘴就被康鵬的大嘴堵得嚴嚴實實。

  近日來連續的挫折積累在康鵬胸,做什么都不順,康鵬擔心重蹈董老大覆轍的苗頭越來越明顯,這已經讓康鵬幾近瘋狂。康鵬也只是一個普通人,也想把郁悶發泄出去,很不幸,正好撞在康鵬氣頭上的伏玉就成了犧牲品。

  康鵬正瘋狂間,突然聽到臥室門外傳來仆人欣喜的聲音,“太師,大喜!大喜!溫侯與子龍將軍來報,我軍突襲汜水關取得大捷,黃巾賊已經被趕出關外了。”康鵬猛然停止某種體育動作,半晌才長長舒了一口氣,贏了,終于可以放心了。

  “很好,先下去吧,本相很快就出來。”嘴上說快,放下心來的康鵬更是大發雄威,配合上他近三百斤的體重,將伏玉弄得慘叫連連,可康鵬那里管她,只顧不停的發泄……

  太陽都快落山了,康鵬才心滿意足的起身,拍拍幾乎要昏迷過去的伏玉臉蛋,淫笑道:“小美人,你還真有旺夫命,本相決定了,讓你和安陽公主、平陽公主一樣,做本相的正室。”伏玉憤憤盯著康鵬,本想再罵,可她已經累得筋疲力盡,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康鵬也不管她,穿上衣服出門便走,留下伏玉在房中默默流淚。

  ……

  “恭喜太師,溫侯與子龍將軍能旗開得勝,全賴太師的洪福所至。”

  “太師身在洛陽,決勝千里之外,我等佩服之至。”

  “太師妙算,神鬼莫測……”

  康鵬剛到自家大廳,一幫子火線提拔上來充數的朝廷官員便馬屁橫飛,歌頌康鵬的豐功偉業。這些人原來都是低級小吏,這次洛陽動亂朝廷官員死傷殆盡,李儒為了給岳父撐門面,從底層官員中批發了提拔了一批高官,只要識幾個字,就可以做大夫中丞,只要會耍幾下刀槍,就可以做校尉將軍,最搞笑的是洛陽城的一個六十多歲快要致休的獄卒,只因能寫自己的名字和會打一套五禽拳,竟然連升十八級,做上了九卿之一的廷尉。這些人本事不高,拍馬屁卻是拿手好戲,如今‘慧眼識珠’的董太師打了大勝仗,他們那有不大拍特拍之理?

  “去去去,該干什么干什么去。”康鵬象轟蒼蠅一樣把這些馬屁精轟走,正想將賈詡、李儒等人召進書房商議。蔡邕和伏完迎上來,倆人神色都極為慌張,匆匆給康鵬行禮,伏完搶先道:“太師,我等對小女管教不嚴,冒犯了太師,請太師看在小人的薄面上,饒了小女吧。太師要怪罪,就請怪罪小人。”

  康鵬此刻心情已經極好,邪邪一笑,“本相沒怪罪令愛,還要娶她為妻,不知伏大人愿否?”

  伏完滿頭大汗,“太師明見,小女年方及笄,還未到出嫁之齡,請太師先放小女回家,婚娶之事以后再說。”伏完打定主意,只要從董魔王手中將女兒騙回,就連夜逃出洛陽,去投奔好友劉表。

  康鵬想都不想,“很好,你去接她吧。”

  伏完做夢都想不到康鵬會這么好說話,大喜道:“謝謝太師,不知太師將小女囚于何處?小人這就去接他。”蔡邕也松了口氣,這事全因蔡文姬煽動閨中密友伏玉一同去討要糧食而起,若因為這事把好友伏完的女兒害了,那自己就太對不起老朋友了。

  誰知董太師接下來的話將倆人打落地獄,“就在本相的臥室之中,她現在行動不便,可能要抬著才能回家。”

  伏完先是腦中一陣眩暈,繼而怒目圓睜,“董賊,你這個畜生!”雙手張開,要去掐董卓的脖子。可惜董老大的身體力量速度都不是伏完可以相比的,康鵬輕松扳住他的手,一腳將他踢飛,早有董老大的親兵撲上,將伏完和蔡邕拿下。

  康鵬邪笑道:“送蔡侍中回家,小心保護蔡侍中全家。把伏大人關進地牢,去告訴伏大小姐,要是她不愿意嫁給本相,她的父親就性命難保了。”

  “畜生!董賊,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伏完大喊大叫著被拖了出去。蔡邕卻有如一具行尸走肉,呆癡癡的被董老大親兵押出去。

  魯肅和司馬朗面有不忍,扭頭不去看蔡邕和伏完;賈詡、李儒這倆個頭頂長瘡腳底六膿的壞家伙卻面有得色,自己們的辛苦沒有白費,主公終于恢復了魔王本色,接下來,就是要讓主公明白,在這個亂世中,只有親信可以相信,只有殘忍才能生存,婦人之仁只是自取滅亡之道……

  ……

  “文和先生妙算,我軍果然大勝。”康鵬先夸獎一通賈詡,又好奇問道:“文和先生,本相就不懂了,我軍在汜水關原有十萬大軍,照樣在黃巾軍手下吃了敗仗,為何奉先與子龍僅有兩萬鐵騎,反而能大敗賊軍,這是什么道理?”

  天氣已經逐漸轉涼了,賈詡還在搖著折扇,“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兵力的多少并不是決勝關鍵,我軍開始吃敗仗,原因有二,一是兵力分散,十五萬大軍要分散防守汜水關、虎牢關和洛水渡口,被敵人各個擊破毫不奇怪;二是西涼鐵騎擅長野戰,用來防守關城便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了,詡敢斷言,倘若我軍主動放棄關城,出擊迎敵,那我軍必勝。而溫侯與子龍兵力雖少,卻是野戰,又是快速推進攻其不備,以少勝多毫不為奇。”

  康鵬恍然大悟,看來這就是閃電戰的稚形了,奇襲、快襲集中加在一起,將像閃電一樣打擊敵人!可以使敵人在突如其來的威脅之下喪失士氣,從而在第一次巨大的打擊之下就會立即崩潰,當年老希就是憑借這一手把歐洲攪得天翻地覆的。

  “文和先生言之有理。”李儒又大有深意的說道:“倘若將戰場換到潼關,我軍有秦嶺、黃河之險,只需集中兵力把守,關下又是平原,西涼鐵騎可以縱橫沖擊,那才是真正的進可攻退可守。”

  魯肅也附和道:“李大人所言極是,我軍只需守住三五年,平定后方,整頓農商,精練士卒,就有了稱雄之本。”

  康鵬那能聽不出來他們話里的意思來,重重哼一聲,“董承、伏完給了你們好處,讓你們也來勸本相退出洛陽?”

  賈詡、李儒、司馬朗和魯肅四人對視一眼,離席一起跪倒,齊聲道:“洛陽三面是敵,我軍又是客軍,在洛陽根基不穩,內有士族與洛陽百姓之憂,外有諸侯圍攻,實難施展手腳,不如盡釋諸侯,我軍退回長安,據潼關天險,內修政務,積蓄力量;外觀天下之釁,中原諸侯混戰,待漢室衰微,諸侯內耗殆盡,人心思定之時,我軍便可一擊成功,太師也可建號帝王以圖天下,此高帝之業也。”

  李儒又補充一句,“岳父,這便是文和先生當日沒有說出的下策,文和先生就是擔心岳父你舍不得這洛陽的花花世界,貪圖安樂,所以不敢直接說出。”

  康鵬腦中突然一陣通明,很多想不通的事情也全部明白了,跳起來指著自己的謀士大吼道:“原來事情都是你們干的,士族文人污蔑于我,原本你們可以壓制,可你們故意放任他們,逼得本相對他們大開殺戒!那天晚上你們又故意放災民進洛陽城,讓洛陽百姓受戰火之災!在災民中出現的謠言是你們干的,目的是消除我們的負擔!還有今天伏完女兒的事,也是你們早就設計好的,所以提前把子龍調去出征,因為你們知道,有子龍在旁邊勸阻,本相不會做出那種事來!從頭到尾,本相都是被你們牽著鼻子走!”

  董老大發怒的恐怖表情還真不是蓋的,饒是賈詡、李儒、司馬朗和魯肅四人算是康鵬的絕對親信了,也嚇得汗流浹背,磕頭不停,不敢答話。只有李儒在董老大面前膽子稍微大些,“岳父,這些確實是我們的主意,目的就是為了讓岳父你不要貪圖洛陽的享樂,忘記天下大事。至于那個伏玉,純數遭受無妄之災,不敢欺瞞岳父,我們本來是想讓岳父再對洛陽富商下手……”

  康鵬氣呼呼的打斷李儒的話,“不敢欺瞞于我,本相已經被你們騙慘了!不要說了,本相絕不離開洛陽!”不是康鵬看不懂在洛陽將面臨的壓力,而是康鵬擔心重蹈董老大的覆轍,董老大可是撤回長安后就玩完了,這是前車之鑒啊。

  李儒也不知那里來的膽子,第一次頂撞岳父道:“岳父,洛陽雖好,可它是百戰之地,數面環敵,我們現在占領洛陽,勢必成為眾矢之的,要防御各方面來的壓力,那有機會積蓄力量?待我們的軍力消耗光了,那才是無法挽回。更何況洛陽人多地少,在平常年景產糧都不夠自給,再加上帝室百官的供奉和俸祿,已經讓我軍不堪重負,這是乘機拋掉包袱的機會啊。”

  康鵬被問得張口結舌,半天才想起三國演義里的一句話來反駁,“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個道理你都不懂嗎?你這個朝廷都尉真是白當了。”

  李儒慘笑道:“挾天子以令諸侯?十八路諸侯討伐岳父之時,岳父還在皇宮之中游樂,小婿就用朝廷的名譽連發十九道圣旨,下令諸侯退兵,命令劉表攻打淮南,抄諸侯后路,可他們誰聽了?就是在我軍打敗諸侯聯軍之后,我軍力量達到頂峰之時,那所謂的圣旨也令不出洛陽,現在的這個朝廷,除了頂著一個大漢正統的名義,其他的什么都不剩了。”

  康鵬語塞,他也知道所謂的挾天子以令諸侯實際沒有多大作用,否則歷史上曹操為什么不能傳誥而定北方,而是張繡、呂布、劉備和袁紹一個一個的打,用實力來說話,尤其是打袁紹的時候,荀家叔侄和郭嘉提出的四勝四敗和十勝十敗,天時地利人和都分析到了,惟獨沒有提到挾天子以令諸侯這個優勢,要是有用,這些老狐貍能想不到嗎?還有后來,要是挾天子以令諸侯有用的話,曹操也不會有赤壁之敗,早就統一中國了。

  魯肅見康鵬沉思,知道他已被打動,趁熱打鐵道:“主公,天下大勢,不破不立,大破大立,主公你若長期占據洛陽,那么漢室威嚴不受侵犯,百姓心思漢朝,這天下就亂不起來,主公既有天下之志,就要讓這天下大亂,亂到極點了,天下人才會接受一個新主子啊!”

  康鵬還是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的傾聽。賈詡終于開口道:“主公,賈詡的下策,就是先南后北,封堵中原!我軍先退回長安,堅守潼關,以洛陽中央為緩沖之地,那時候,早已懷有野心的諸侯必然為了朝廷這塊香餌混戰中原,而我軍可以安心積蓄力量,平定涼州以為后方,南下漢中,謀奪益州,再順江而下取荊襄之地,祠機奪取江南,到那時候,諸侯的力量已經消耗殆盡,中原便可瓜熟蒂落。”

  賈詡也補充一句,“其實子敬與賈詡所想一樣,他在剛投靠主公之時,已想向主公提及此事,可惜主公那時候對蔡大小姐念念不忘,舍不得離開洛陽,不會聽從他的建議,被我們勸阻了。最后我們實在無法,才有這些手段逼主公就范,請主公處罰。”

  一直沒有說話的司馬朗也開口道:“主公,司馬朗與接觸不久,但知你確實是一位愛民如子的好主公,倘若主公有龍登大位,實乃天下之福,司馬一家愿鼎力相助主公,為天下百姓造福。”

  賈詡和李儒、魯肅等人口水都說干了,康鵬還是一言不發,過了好半天,就在賈詡等人快絕望時,康鵬突然說道:“讓我再想想,你們先下去吧。”

  眾謀生無語,悄悄出門,待到房中無人之時,康鵬的眼淚突然奪眶而出,也不知道是哭自己的無用?還是在哭其它事……

  與此同時,賈詡對李儒、魯肅和司馬朗說道:“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主公其實心動了,關鍵是主公還舍不得一個人,只要她愿隨主公走,洛陽再好主公也不會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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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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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 贖罪

  公元189年,漢中平六年四月,荒淫無道的漢靈帝病亡,漢靈帝遺旨傳位于皇子劉協,遭大將軍何進與十常侍反對,大將軍何進抗旨不遵,將皇子辯推上帝位,即漢少帝,封皇子協為陳留王。

  漢中平六年六月,大將軍何進鳩殺漢靈帝母董后,與十常侍徹底反目。同月,何進欲殺十常侍,下旨召前將軍、鏊鄉侯、西涼刺史——有魔王之稱的董卓進京相助,遭群臣與部下曹操激烈反對,群臣皆言董卓乃是豺狼,進京必食人,進不聽,大臣鄭泰、盧植等人畏懼董卓,棄官而逃。

  十常侍聞外兵即將進京,先行計殺何進,何進部下曹操、吳匡、袁紹和袁術率軍殺入洛陽皇宮,誅殺十常侍趙忠、程曠等八人,張讓、段圭等人挾持漢少帝與陳留王逃出洛陽,路遇西涼刺史董卓,卓殺張讓、段圭,挾少帝與陳留王進京。

  漢中平六年九月,董卓盡誅權宦,收何進中央軍,又欲廢少帝立陳留王,并州刺史丁原起兵討伐,丁原義子呂布英勇無敵,卓大敗。當夜,董卓部下李肅用赤兔馬成功策反呂布,呂布殺丁原,拜董卓為父。同月,董卓毒殺少帝與何后,立皇子協為帝,即漢獻帝,改元初平。卓自封丞相,領國事,自此每夜入宮,奸淫公主后妃,夜宿龍床。嘗引出城,行至陽城地方,適奉陽城市集,男女皆集,卓命軍士圍住,盡皆殺之,掠婦女財物,裝載車上,懸頭千余顆于車下,還京揚言殺賊大勝而歸,于城門外焚燒人頭,以婦女財物賞賜眾軍。自此以后,上到皇親國戚洛陽百官,下到普通百姓,皆對董卓恨之入骨。

  剛到三國時代的時候,康鵬每當想起史料上的這些記載就頭疼不已,董老大干的‘好事’太多了,自己一不小心就得死無葬身之地,所以做事也是小心翼翼,生怕重蹈董老大的覆轍,隨著時間的推移,康鵬發展內政、重收民心的效果顯現出來,群臣與百姓交口稱贊,頂著董老大名頭的康鵬也開始飄飄然,以為自己生搬硬套來的那套現代政策已經替董老大洗清了罪孽,讓洛陽百姓原諒了董老大,再加上癡迷蔡文姬,對內政也不是上心了,沒有了剛到三國時的那股銳氣。沒想到士族的反戈一擊,就把康鵬的美夢打得粉碎,讓康鵬手忙腳亂,連施昏招,將自己逼到四面楚歌的地步……

  “這是宿命嗎?”康鵬悄悄在心里問自己,“難道我真要象董卓那樣,被逼退回老家?”從賈詡、李儒等謀士向康鵬建議退回長安后已經二十幾天了,這么多天來,康鵬每天都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每當沒有旁人的時候,康鵬都會在心里這么問自己。

  呂布和趙云還在協防汜水關,丟了汜水關的陳宮和徐榮也自縛到康鵬面前請罪,康鵬將他們官降三級,讓他們戴罪立功,又好言勸慰一陣,換來陳宮和徐榮的感激涕零。其實這次汜水關失而復得,損失最大的不是兵力,而是目前最寶貴的糧食,囤積在汜水關中的三十萬斛糧食被黃巾軍洗劫一空,剩下的也在破關當夜被人燒光。逼得李儒不得不從幾近空虛的洛陽糧倉中又擠出十萬斛糧食送到前方。

  長安牛輔送來的糧食雖然到了,可路上的損耗讓康鵬大吃一驚,牛輔送來的是六十萬斛,可在路上竟然消耗了十萬還多,一問之下才知道,古代交通不發達,糧食運輸全靠人力畜力,一路上人吃馬嚼,運輸的軍隊已經算很節約了。這些更讓康鵬動搖,董卓軍遠離根據地,孤軍在外,還要養活天下人口最多的洛陽城和源源不絕涌進關中的災民,這理智嗎?

  這些還不算,董卓軍在汜水關吃了敗仗的消息已經遍傳天下,各地士族歡呼雀躍,大呼痛快,同時西涼鐵騎天下無敵的神話也被打破,各地手握重兵的郡首開始蠢蠢欲動。首先是汜水關外黃巾未退,還有部分黃巾軍在與董卓軍對峙、然后是徐晃、魏延來報,荊州劉表已經集結八萬大軍,正在向南陽推進,大有趁火打劫之勢;緊接著張遼、李肅快馬來報,漢中張魯與西川劉表之間已經拋棄前嫌,共同打出‘誅殺董卓,順天應道;的口號,子午谷已經多次出現益州的小股部隊;

  更讓康鵬急得焦頭爛額的是西涼韓遂已經吞并了涼州絕大部分,馬騰在涼州的勢力只剩下武威一座孤城在苦苦支撐,韓遂又與羌兵聯手,將張掖送給羌人,獲得大批馬匹軍械,隨時可能在董老大的屁股后面插上一刀。急得馬超拉著馬云綠天天到康鵬面前求情,要康鵬早些放馬騰回西涼收拾殘局,馬騰甚至讓馬超帶話給康鵬,只要康鵬放他回西涼,他愿意把隴右諸郡送給康鵬。

  而董卓軍內部,因為西涼軍的家眷大部分在涼州,現在涼州被韓穗與羌兵控制,西涼軍上下都擔心自己的家眷遭到羌兵報復,軍心開始動搖,就連還在前線的李催和郭汜都來書詢問西涼情況,擔心老巢被抄。

  洛陽百姓與災民的對立日益激烈,洛陽商家一直拒絕開業,堅決要求董卓軍把災民趕走,不賣任何物資給董卓軍與災民。董卓軍上下對此也無可奈何,總不能把洛陽上百萬百姓全部殺掉吧?

  內憂外困之下,康鵬不得不慎重考慮賈詡的下策,賈詡的提議確實富有遠見,只要退出洛陽,就可避免被敵人幾面的圍攻的困境,騰出手來解決后方問題,同時雍、并兩州地廣人稀,物產豐富,有很大的發展空間,又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天險潼關,只需很少的兵力就可以守住,集中力量發展內政。由南向北包抄中原看似很難,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眼下孫堅的兒子和女兒都在自己手里,只消把他們留做人質,放孫堅回九江,讓他堵住中原群雄南下的道路,只需過得幾年,董卓軍的力量積累夠了,按賈詡的戰略,先拿下益州,順江而下奪取荊州和江南,最后潼關、樊城、合肥三路一起進軍實力內耗一空的中原,中原可定。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到了半夜子時,康鵬搔搔毛茸茸的丑臉,心說賈詡說的分明可行,可我怎么死活不想離開洛陽呢?我這是怎么了?又想了半天,康鵬始終找不出自己一心想留在洛陽的原因,只是心情更加郁悶,把心一恨,不管了,明天就在早朝宣布還政給那個小皇帝,帶兵和災民回長安,反正呂布現在也有貂蟬了,我應該也不會死在董老大干兒子手里了。

  康鵬決心一定,頓時一身輕松,不覺又想起伏玉嬌美的臉蛋。十天前,康鵬已經和安陽公主劉雨、平陽公主劉傾、伏玉三女拜堂成親,算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只是婚禮的現場非常冷清,賀客只有董老大的幾個親戚和董卓軍留在洛陽的幾個謀士,還有就是馬騰和孫堅了,其實康鵬打心眼里希望賓客更少一些,原因無他,伏玉和他拜堂成親的時候——他那個比年齡小十幾歲的老丈人伏完是被堵住嘴捆在首席上的!同時伏完的家人全部被捆在董家大院里,每個人脖子上還架有一把不怎么鋒利的鋼刀。

  一腳踢開伏玉的臥室門,康鵬大搖大擺的走到伏玉身邊,捏捏她嫩滑的臉蛋,邪笑道:“美人,想不想本相?”

  伏玉閉著眼睛,盡量不讓自己的淚水流出,也不答話,只是奮力掙脫康鵬的肥手,躲到一邊。康鵬大怒,皇帝騎得,我騎不得?一把抱起伏玉扔在床上,三兩下脫去衣服就撲上去,然后是衣服撕破的聲音和伏玉的慘叫聲,還有就是康鵬的喘息聲了。

  幾上的油燈燃盡多時,直到康鵬發泄夠了,才象頭死豬一樣躺在伏玉身邊喘著粗氣,伏玉的身體就象被撕裂了一般的疼,也是無力的躺在床上,只是眼淚不停的滑下。康鵬聽到她又在哭,不禁火冒三丈,“哭什么哭?本相除了老點丑點,其他那里配不上你?”

  過了良久,伏玉方才答道:“太師,伏玉可以什么都聽你的,只是懇求太師一事,請太師允許。”

  康鵬樂了,“說吧,是不是要本相把你全家放出大牢?”

  伏玉幽幽道:“伏玉說過,只要太師傷害伏玉家中任何一人,伏玉就自殺在太師面前,所以伏玉不為家人所求。”

  康鵬一楞,“那你求本相何事?先聲明,要本相放你是絕對不可能的。”

  伏玉淚流滿面,哽咽道:“十月二十二,是蔡姐姐與衛大學子成親的好日子,請太師允許伏玉去給蔡姐姐祝賀。”

  康鵬的心突然一沉,時間過得真快,只有二十來天,蔡文姬就要嫁給那個短命鬼了,我該怎么辦呢?康鵬傷感了半天,才強作笑顏道:“好吧,到時候本相和你一起去祝賀,但你以后要多吃飯,你看你這幾天都瘦了多少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本相小氣到不給老婆吃飽飯的地步。哈哈,哈哈……”

  康鵬雖然強作笑臉,可連伏玉都聽出他笑得非常勉強,甚至還有些傷心,伏玉心頭不禁一緊,這個老丑鬼對蔡姐姐還是念念不忘,我告訴他蔡姐姐婚禮的日期,會不會害了蔡姐姐?

  ……

  公元190年,漢初平元年十月初五,大漢太師董卓在早朝上宣布了一條震驚天下的決定,董太師決定還政于漢室,率西涼軍退出洛陽,返回長安。同時,董太師還下了一道罪己詔,歷數自己進京后所犯之過錯,向天下謝罪。

  對董太師的這個決定,朝廷上僅剩的幾個大臣表示了極大的歡迎,先是漢獻帝在有心人的指導下赦免了董太師以前的一切罪孽,并且加封董太師為尚父,對朝廷旨意聽封不聽調。執金吾董承與侍中蔡邕也遵守諾言,站出來為董太師血洗洛陽一事辯解,金吾董承與侍中蔡邕稱,那夜尚父所殺之人,實乃焚燒災民糧食之亂賊,罪有應得,尚父殺之有功無過。

  接下來的幾天,董太師接連將俘虜而來的諸侯全部釋放回屬地,官復原職并有封賞,其中幾位特別還賞給文華侯精制的十全大補膏,以表彰他們對漢室的忠誠。并且傳詔天下,加封劉備為左將軍,領徐州牧,見詔即可上任。

  同時,董太師將幼女董紆許配給烏程侯孫堅長子孫策,加封孫策為鎮江將軍,孫策與孫尚香將隨董太師共赴長安,待董紆成年之后與孫策完婚。西涼太守馬騰之子馬超加破虜將軍,留在董太師帳下聽用,當然,壽昌亭侯的未婚妻馬云綠也要留下。孫堅和馬騰當然知道董太師那張笑嘻嘻的丑臉后面打得是什么主意,但失去自由近半年之久的他們也顧不得什么了,也只能滿口答應。

  高興的不只是朝廷和諸侯,洛陽百姓高興,董魔王終于滾了!災民們也高興,董太師要帶他們走,沒拋棄他們。董卓軍上下也松了口氣,終于可以回去救父母妻兒了。

  惟獨有一個人不高興,就是幾乎被人遺忘的棗祗了,曹操逃走的那天晚上,棗祗還在田間教屯民耕作之法,沒能帶上他,而曹操逃走之后便渺無音信,棗祗想走也無路可去。最后董太師自然是大發慈悲,“棗先生,你隨本相去長安吧,一來可助災民屯田,二來有個安身之所,本相向你保證,將來不管什么時候,棗先生想走,本相絕不阻攔。”就這樣,三國中不世出的農業天才就被康鵬拐到手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是十月下旬。董卓軍的老弱士兵已經保護部分災民分批退回長安,徐晃和魏延也率兵撤出宜陽,直接退回長安,被董太師屯田政策蠱惑的部分宜陽窮苦百姓自愿跟隨撤離;張遼李肅就地鎮守戰略要地青泥隘口。董家的家人也在董曼率軍保護下撤走了,而董太師打著沖鋒在先撤退在后的口號,死活要等義子呂布與愛將趙云等人回軍一起撤離。當然,新賜封為尚父的董太師打的什么主意大家還是知道的……
amg333222 發表於 2007-3-11 10:44

第五十八章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搶親

「快跑啊,呂布又來了!」一個手裡還拿著半截菜人手臂的黃巾軍瘋狂的對同伴喊道:「那個殺人狂又來了!」聲音淒厲,還帶著哭音。

    聽到他撕心裂肺的喊聲,躲在山後的這幫黃巾軍頓時慌了神,只恨爹媽給他們少生了兩條腿,拋下正在烹食的人肉撒腿就跑。可他們兩條腿跑得再快也跑不過西涼鐵騎的四條腿,沒跑多遠,便被西涼鐵騎趕上,一場屠殺再次上演。

    「噗茲!」呂布一戟削掉面前一個黃巾軍的腦袋,順帶著將另一個黃巾軍的肩膀削去半拉,冷冷道:「吃人惡徒,殺無赦!」

    西涼鐵騎一邊整齊高喊,「殺無赦!」一邊攆著這股黃巾軍追殺,鋼刀鐵槍上下翻飛,不時有黃巾軍被砍倒刺倒,隨即被踏成肉醬,這批黃巾軍的數量遠在追殺他們的西涼鐵騎之上,可無論裝備、士氣和訓練都遠不是西涼鐵騎的對手,往往他們稍做反擊,陣形就被西涼鐵騎衝亂,同時有更多的黃巾軍死在西涼鐵騎屠刀之下,所以黃巾軍只能沒命的逃跑,也許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汜水關通往滎陽的大路上,躺滿了殘缺不全的黃巾軍士兵屍體……

    董卓軍對黃巾軍的反攻是兩天之前開始的,接到洛陽命令的呂布和趙雲帶著西涼鐵騎連夜出擊,一舉擊破盤桓在汜水關附近的黃巾軍大營,斬黃巾頭目數十人,殺士卒無數,破營之後,呂布與趙雲並沒有鳴金收兵,而是輪流休息,攆著黃巾軍的屁股追殺,不給黃巾軍喘息的機會。

    這兩天來,黃巾軍的日子過得非常痛苦,每當他們逃跑途中停下來休息時,往往是鍋裡的人肉還沒煮熟,黑壓壓的西涼鐵騎就出現在地平線上,緊接著是鋪天蓋地的箭雨落下,再接著是西涼鐵騎的刀槍在他們身上問侯,最後是馬蹄從他們屍體上碾過。等他們好不容易用同伴的身體擋住西涼鐵騎跑到安全之處,也許他們的粗氣還沒有喘定,西涼鐵騎的屠刀又駕臨到他們頭上。

    「老子不打了!」一個黃巾軍士兵停下腳步,他實在跑不動了,拋下武器跪在地上大喊大叫道:「投降!投降!」彷彿受了他的感染,無數黃巾軍士兵拋下武器跪地,吶喊著要回到人民的懷抱。

    可惜呂布不是他那個笨蛋乾爹,方天畫戟斜下橫掃,幾顆投降的黃巾軍士兵人頭落地,「吃人惡徒,不受投降!」

    西涼鐵騎齊聲高喊,「吃人惡徒,不受投降!」手上武器毫不客氣的收割跪在地上的黃巾軍士兵人頭,馬蹄踏著他們的屍體繼續前進。董卓軍不收俘虜,黃巾軍無奈,只好又站起來跑,實在跑不動的就躺在地上裝死,賭自己不被馬蹄踏中。

    呂布率領西涼鐵騎追殺黃巾軍一直到滎陽城,輕鬆收復了滎陽,這時趙雲也驅趕著另一批黃巾軍衝到滎陽,被趙雲追殺的黃巾軍見把守滎陽的已經是殺人狂呂布,更是嚇得魂飛魄散,連城都不敢進,繞城逃往陳留去了。實際上董卓軍也到了強弩之末,雖說有李傕、郭汜部隊從汜水關絡繹不絕給他們送來做熟的食物,可經過兩天兩夜的追殺,西涼鐵騎再強悍也是筋疲力盡了。

    趙雲找到呂布,「溫侯,滎陽到汜水之間的黃巾賊已經基本趕回中原,軍師讓我們追殺到滎陽就收兵,我們應該馬上撤退,太師還在洛陽等著我們。」

    呂布擦去臉上濺滿的鮮血,「子龍,你安排,我休息一會。」呂布說完,竟然在馬上抱著馬脖子就鼾聲睡去,他實在太累了。

    趙雲當然也非常疲倦,可趙雲的耐力無疑是三國武將中最強的,堅持著安排士卒在滎陽城上遍插董卓軍旗幟,緊閉城門後才帶軍悄悄撤退。

    漢初平元年十月十四夜董卓軍突襲對峙在汜水關的黃巾軍營地,馬不停蹄追殺黃巾軍三百餘里;漢初平元年十月十六,董卓軍成功將黃巾軍趕回中原大地,消除被黃巾軍追殺的危險,盡移當地百姓悄悄返回洛陽,與洛陽守軍會合,準備撤離洛陽……

    ……

    「壞太師,蔡姐姐說了。」孫尚香嘟著小嘴對康鵬說道:「她不歡迎你去參加她的婚禮。你還死皮賴臉的跟著來幹什麼?」

    「對,對。」同樣坐在馬車上的甄宓和吳馨也鼓噪道:「太師你回家去吧,我們和玉姐姐去就行了。」近墨者黑,這倆個小丫頭這段時間老跟著孫尚香在一起,也變得刁蠻潑辣了許多。

    康鵬乾笑兩聲,也不答話,只是抱著義子司馬懿策馬向前,以免被這幫小丫頭冷嘲熱諷,只有伏玉低垂著臉,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一樣。

    與以往不同,這次康鵬去蔡文姬家不再是便衣出行,而是全身整齊的官服,腰挎鬼頭刀,還帶著五百全副武裝的親兵,知道的人知道他是去參加大漢侍中蔡邕獨女蔡文姬與大才子衛仲道的婚禮,不知道肯定以為他這是要帶兵出征呢!

    不同的還有洛陽百姓看康鵬的眼光,就在前不久,康鵬每次正裝出行,洛陽百姓都會笑臉相迎,歡呼萬歲(PS:萬歲一詞在古代最初被用來表達內心喜悅,直到宋代才演變成稱呼皇帝專用),可這次,洛陽百姓卻對著康鵬的隊伍面露不屑,更有人往地上吐口水。這些情景當然落入視力極好的康鵬眼睛裡,無疑是在康鵬本就流血的心上重重捅了一刀。

    司馬懿也看到洛陽百姓的不屑和義父痛苦的表情,輕聲道:「義父,你別傷心,等孩兒長大了,一定替你殺光他們給義父出氣。」

    康鵬苦笑,「不要胡說,他們是被人蒙蔽,將來他們會理解你義父的,你如果孝順,就幫你義父早些讓他們知道你義父有多好。」

    司馬懿彷彿很懂事的點頭道:「是,孩兒明白。」可心中卻道,義父還是太假仁假義了,對爭天下有害無利,又太重感情,希望安陽公主生的是女兒。

    古代婚禮一般是在男方家舉行,可現在世道不寧,洛陽與河東又相繼遙遠,蔡邕和衛家都擔心迎親隊伍在路上的安全,結果兩家一商量,決定由衛家在洛陽購進一座豪宅,充作新房,婚禮就在洛陽舉行。好在衛家乃是士族大家,家財豪富,所買之房是原洛陽第一富紳的住宅,豪華奢侈自不用說,倒也讓蔡文姬那個愛慕虛榮的母親大感面上增光。

    待康鵬等一行人到得舉行婚禮所在的那條街道,整條街上已經懸燈結綵,細沙墊道,裝點得花團錦簇,康鵬卻看得目瞪口呆,因為他注意到街道兩旁已經拉起紫紗和錦緞做成的屏障,整整一條近三里的大街全部都是,尋常百姓只能走在屏障之後,參加的賓客才允許走在路中。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康鵬不禁又想起這兩句詩來,繼而又想起蔡文姬十六歲生日宴會那晚的情景,心中更是惆悵。這時早已到達婚禮現場的賈詡、李儒、魯肅、司馬朗和華佗等一干親信迎上來,「參見太師。」華佗又補充一句,「太師,你的臉色不好,讓小侯為太師切脈檢查如何?」

    康鵬強打笑臉,「沒事,本相好著呢,我們快進去吧,否則錯過新人佳期就不好了。」說完,康鵬一馬當先走上前去。

    華佗本想再說些什麼的,可賈詡拉住他,「文華侯,你醫術通神,可太師的心病你肯定醫不好,心病還需心藥醫啊!」

    外面如此奢華,新宅之中自然更不用說,當時昂貴的紅燭成百上千,珊瑚作樹,金玉為碗,無處不顯現河東衛家的豪富,儀堂之上高懸當朝太傅馬日鄲親筆手書『百年好合』,更為這個金醉紙迷的大廳增添了幾份儒雅之氣。

    大廳之外早已站滿賓客,達官顯貴已屬平常,文人墨客多如牛毛,衛仲道的父親——竹亭四友之一的衛品穿梭於賓客,享受著客人的奉承,真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只等吉時一到,新人交拜天地之時,他們就要湧進大廳去給新人道喜。

    他們正說笑著呢,大漢董太師突然走進來,這下他們可笑不出來了,誰不知道這個殺人魔王與士族不共戴天,他該不會是藉著這個機會來殺我們的吧?其中有知道董太師與新娘的關係更是擔心,暗暗為新人祈禱。

    康鵬早料到這些人看到自己會有什麼反應,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彷彿老僧入定,就連蔡邕和主人衛品上來答禮都只是重重哼一聲算是回答,蔡邕和衛品討了個沒趣,也不敢再打擾他,各自去忙自己的去了。伏玉與孫尚香她們則從旁門進入新房,大概是去給蔡文姬賀喜去了。

    其實康鵬此刻的心如刀絞,最愛的人就要嫁作人婦了,可他卻要遠走它鄉,不知今生今世能否相見,他能不黯然神傷嗎?康鵬不是沒有想過動武強搶,可得到她的人得不到她的心又有什麼意思?一想到搶來的伏玉鬱鬱寡歡的模樣,康鵬又壓下自己的衝動,他不願意看到蔡文姬也這樣。

    「康鵬,你現在這個身體已經五十一歲了,你還能活多久?」康鵬又一次在心裡對自己說道:「你已經害了秀兒和伏玉,你還想害你最愛的人嗎?你忍心看到她在你死後為你守幾十年的寡嗎?康鵬,你放過她吧,讓她去過幸福的生活吧……」

    不知不覺,時間已是申時一刻,吉時已屆,鑼鼓鳴響,眾賀客齊到大廳連聲賀喜,贊禮生朗聲贊禮,康鵬也步履沉重的隨著眾人湧入大廳,衛仲道在他的兩個堂哥陪伴下步入大廳,今天的衛仲道一身吉服,張紅掛花,神采飛揚,更讓康鵬自慚形穢,光以容貌而論,自己和衛仲道差得太遠了。

    絲竹聲響起,蔡文姬身穿大紅錦袍,鳳冠霞帔,臉罩紅巾,在侍女小翠和孫尚香的陪伴下婀婀進廳。看到蔡文姬的身影,康鵬的心裡就像被堵住一樣,總想大喊出來,可康鵬還是沒喊……

    男左女右,新郎新娘並肩而立,贊禮生朗聲喝道:「拜天!」蔡文姬與衛仲道正要拜倒。這時,賈詡折扇一合,高舉向天,正要發出暗號……

    突然間,一個破鑼般的聲音吼道:「且慢!」眾人大吃一驚,仔細一看,卻是大漢太師、獻帝金口御封尚父、西涼軍統帥兼當世第一殺人魔王董卓董仲穎!

    康鵬的熱血上湧,大步走到蔡文姬身邊,一把推開衛仲道,沉聲道:「文姬,你還記得本相曾經寫給你看那句英語嗎?你多次問過本相這句英語的意思,本相都沒有回答,今天你就要嫁人了,本相想告訴你了,你還願意聽嗎?」

    大廳之上賓客雖多,卻安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到,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呆了。

    過了近一盞茶時間,就在康鵬幾乎要絕望的時候,蔡文姬突然低聲道:「願意。」

    康鵬大聲念道:「ILOVEYOU!」又一字一句的說道:「這句話翻譯成漢語的意思是,我!愛!你!文姬,我愛你!」

    這下子大廳中的眾人炸了鍋,一個個目瞪口呆,他們幾時見過聽過這種事?蔡邕自然是張口結舌,衛仲道更是面如土色,就連馬日鄲、朱攜等人都連叫,「荒唐!荒唐!」

    「安靜!」康鵬再次大吼,將眾人的聲音全部壓下去。待廳中眾人平靜之後,康鵬才又轉向蔡文姬道:「文姬,我愛你,你不要嫁給別人,你嫁給我吧。」

    過了良久,紅布之下突然傳出蔡文姬的銀鈴般的哭聲,「你騙我,你如果愛我,就不會故意不理我,給我難堪,也不會搶我的好朋友去當妻子,你騙人……」

    康鵬揭開紅布,露出蔡文姬那已經哭得梨花帶雨的俏臉來,「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面前,我沒有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我會對那個女孩子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要在這份愛上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蔡文姬再也忍不住了,和身撲到康鵬懷裡,小手亂打康鵬的胸膛,抽泣道:「壞人,壞人,你為什麼現在才說?我不嫁,我不嫁……」

    康鵬一不做二不休,捧起蔡文姬的小臉,在她的紅唇上深情一吻,良久方分。蔡文姬的俏臉早已紅到脖根,康鵬卻邪笑道:「不嫁好,你不嫁那個短命鬼,嫁給我。」

    「董賊,我殺了你!」衛仲道受此奇恥大辱,也什麼都顧不得了,張牙舞爪的撲向康鵬。康鵬那會怕他,一腳踹在他小腹上,將他踹了一個仰面朝天。

    這時,賈詡果斷髮出暗號,「轟!」「轟!」天崩地裂般的腳步聲在門外在響起,不等廳中眾人驚訝,新宅臨門那堵牆壁轟然倒塌,全身著甲的陷陣營全軍出現在眾人視野中,齊挺鋼槍,將賓客逼開,為首的高順高聲道:「陷陣營全軍參見主公!請蔡大小姐嫁給主公!」

    一千五百名陷陣營將士一起吶喊,「陷陣營全軍參見主公!請蔡大小姐嫁給主公!」聲音驚天動地,響徹雲霄。

    不要說別人,就連康鵬都目瞪口呆,陷陣營什麼時候來的?可康鵬看到賈詡、李儒等謀士臉上的壞笑,那能不明白原由?

    就在這時候,天邊突然傳來密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緊接著新宅所剩的三面牆壁全部倒塌,無數西涼鐵騎衝了進來,黑壓壓的一大片,一眼看不到頭。為首的呂布和趙雲勒住馬頭,呂布大叫道:「西涼鐵騎參見主公!參見主母!」

    數萬董卓軍戰士一起高喊,「西涼鐵騎參見主公!參見主母!」這個聲音更不得了,大概洛陽郊區都能聽到了。

    康鵬哈哈大笑,拉著蔡文姬走到門口,對著西涼鐵騎高聲道:「西涼健兒們,如果蔡大小姐不願嫁給本相,你們會怎麼辦?告訴本相,你們會怎麼辦?」

    「搶!」
麻吉 發表於 2007-3-13 00:52
第一章 不良司機的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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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不良司機的厚禮

  公元2007年X月X日,XX省X市種子公司。

  “哥,你快開車到市種子公司倉庫。對,種子公司倉庫,小姨幫我們聯系了兩車貨,拉土豆種和玉米種,拉到江縣,價錢還可以。”馮家國沖著手機里說完,才又放下手機對江縣種子公司經理點頭哈腰的笑道:“王經理,搞定了,我哥的車馬上就到種子公司,兩駕雙橋車,二十五噸種子,一趟就拉完。”

  王經理滿意的點點頭,他沒法沒滿意,二十五噸種子,按理來說要三輛雙橋車才能拉走,中介公司的車運費起碼要兩千一,可這個個子矮小的圓臉司機表示他們倆兄弟的車敢超載,運費只要一千八,節約三百元不說,介紹他們拉種子的那個中年婦女還要用市種子公司的公款請他吃飯,王經理何樂而不為。

  王經理想起衫樹園的那個飯局,肚子便開始抗議了,對馮家國說道:“那麻煩你在這里招呼上貨了,我去吃點飯。”

  馮家國的腰哈得更低了,腦袋差不多貼到褲腰上,滿面堆笑,尤其是臉上那顆蒼蠅大的黑痣都快跳起來,“王經理放心,你慢走。”

  王經理走了以后,馮家國馬上變了臉色,一幅別人欠他八百萬的模樣,對著正在搬種子上車的幾個裝卸工大嚷大叫道:“快點,快點,老子還要趕時間!”又飛腳踹在一個五十來歲的裝卸工屁股上,“老不死,快點!”

  那個裝卸工正抗著一袋一百五十斤的土豆種,本就是步履艱難,被馮家國這么一踹,立即摔了個大馬趴,那袋土豆也砸在他身上,疼得直哼哼,半天爬不起來。

  “老于,老于。”其他幾個裝卸工忙扔下種子袋,七手八腳把那個老頭扶起來,一個個對馮家國怒目而視。

  馮家國可不怕他們,“看什么看?不想干就說一聲,我讓我姨媽開除你們。”

  一個年青的裝卸工擼起袖子,大罵道:“馮家國,你少他媽狗仗人勢!”

  馮家國嚇得連退幾步,“你想干什么?是不是不想干了?”

  那年輕的裝卸工剛想說話,那個叫老于老年裝卸工拉住他,“小張,算了,是我不小心。”小張知道老于家里還有倆個孩子在上學,全靠他賣苦力和老婆擺地攤供養,不想連累老于,只是狠狠瞪了馮家國一眼,扶著老于到一旁坐下,自己又去搬運。馮家國撇撇嘴,把這兩個裝卸工模樣記下,準備呆會到當主任的姨媽那里告狀,砸他米的飯碗。

  哼著黃色小調過了一會,馮家國突然想起一件事,忙掏出嶄新的手機,也不管種子公司倉庫門前有多少人,小心翼翼的把新手機往地上磕,直到把手機外殼磕裂,馮家國才滿意的咧嘴。這是他磕爛的第四部新手機了,只要一個月的包換期快到的時候,馮家國就把手機外殼敲破,然后拿去手機店調換新手機,不給換就賴在那家手機店里不走,鬧得他們沒法做生意,現在那家倒霉的手機店的營業員看到他家兩兄弟來都已經想哭了——因為馮家國的大哥馮家斌也換了三次。

  沒多長時間,馮家斌也開車趕到種子公司倉庫,照樣是對裝卸工喝罵一陣,兩兄弟交換一個眼色,便心領神會的開始行動了。

  時值春初,市種子公司倉庫里各地來拉種子的車多達數十輛,熱鬧非凡,馮家斌四處去找倉庫管理員答茬,從那個倒霉蛋腿上的腿毛長短嘮叨到小白菜賣兩塊錢一斤,攪得那個倒霉蛋頭暈腦漲,可又懼怕馮家斌那個小姨,不敢不理他。馮家國乘機從倉庫里搬出幾袋花生,塞到貨車工具箱里,直到工具箱全部塞滿,然后又拎出幾袋辣椒種,提溜到駕駛室后座,前座駕駛臺下。

  馮家國的動作沒有逃過裝卸工們的眼睛,可懼怕他的小姨,誰也不敢說出來,只有那個叫小張的裝卸工氣不過,悄悄把一根鐵釘塞在馮家國的貨車左前輪下……

  直到能藏貨的地方都塞滿了,馮家國對馮家斌使個眼色。馮家斌才結束對蜂窩煤漲價的長篇大論,又順手抓起一袋十公斤重的南瓜種,“拿去路上磕。”也不管別人同不同意,抬腿就走,那個倒霉的管理員早已被他嘮叨得想要發狂,巴不得他早點滾,也沒說什么,好在那袋南瓜種也不用他出錢,可以向公司里報損。

  貨終于裝完了,王經理也回來了,可王經理已經喝得站都站不穩,指著馮家兄弟結結巴巴說道:“厄,你們,你們先拉到江縣種子公司交貨,我,我明天再回去。”

  馮家兄弟大喜,滿口答應,沒有人押貨,他們大可以把貨物在路上賣掉一些,反正不用他們負責尤其是那些玉米種是良種,現代流行吃良種玉米,比雜交玉米可貴多了。何況馮家斌車上還裝得有五公斤罌粟籽,是幫親戚家的飯店帶的,這回不用擔心被人發現了。

  “神啊,救救我吧,一把年紀了,一個愛人都沒有……”馮家斌在車上哼著小曲,他有資格這么哼,他今年二十九歲了,相親二十六次,全部宣告失敗,最長拍拖時間一個月,最短半小時,他如果還沒有資格哼,那么還有誰有資格?至于他二十四歲的弟弟馮家國,也有十一次失敗經驗。

  已經到有司機鬼門關之稱的雞腸鄉了,這里連續有三個急彎,又是下坡,外地車到這里常出事故,馮家斌雖然是本地人,也打起了精神,他可還是處男,不想報銷在這里。

  突然,馮家斌發現路邊有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少女,從后面看身形相當不錯,應該是個美女,馮家斌來了精神,開到少女前面停住,探出腦袋一看,果然長得很漂亮,“美女,去那里啊?我帶你一程。”

  那少女抬頭一看,見馮家斌那張齷齪的臉上掛著淫褻的笑容,頓時一陣惡心,趕緊把頭扭開,不去看他,以免自己吐出來。

  馮家斌討了沒趣,大怒之下猛轟一腳油門,排氣管冒出一股黑煙,又激起地上塵土,將那個少女的白色連衣裙染成花連衣裙,那少女破口大罵,可事情還沒完,緊跟在馮家斌車后的馮家國也如法炮制,也是猛踩油門,這回那個少女肯定得立即回家洗澡了。

  不想報應就在立即,馮家國這腳下油門實在踩得太大,正巧前就是一個急轉彎,馮家斌在前面正踩剎車,馮家國的車頭卻一下子撞在他車后,馮家斌的車頓時被撞下路邊懸崖,馮家國嚇得滿頭大汗,忙連踩剎車,不料他貨車左前輪突然爆了,他的車拉得又重,一下子跟著他哥的車摔下懸崖。奇怪的是,他們兩輛車掉下懸崖,卻沒有半點碰撞之聲傳上來。

  那少女看到他們出了車禍,忙跑到懸崖邊去看情況,不料五十多米深的崖底空空蕩蕩,不見兩輛車的殘骸……

  (PS:以上情節為中國所有小店店主出口惡氣!關于馮家兄弟手機的情節和他們倆相親的事完全真實,是老狼親眼所見,如有虛假,老狼愿負法律責任!)

  ……

  漢初平元年十一月初十,關中大地降下第一場雪,飄飄揚揚,寒風撲面,真是北風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應該是個抱著老婆睡熱炕頭的好日子。

  可就在這個農家關門、店鋪休業的日子里,函谷關通向潼關的大路上,卻走著一支龐大的隊伍,數量足有數十萬之眾,有軍有民,百姓們扶老攜少,挑擔背包,牽牛拉馬推著上萬輛大小獨輪車走在中間,軍隊擔任開路和墊后的任務,一起在這冰天雪地里艱難跋涉。

  這是董卓軍最后一批撤離洛陽的隊伍,除去董卓軍之外,還有汜水關附近的百姓,關外逃難到洛陽的災民和洛陽附近的窮苦百姓,他們大部分都是無產無業,留在洛陽也只有餓死凍死,而大漢董太師太師向他們保證,只要他們跟著董卓軍到了長安,就會給他們提供過冬的糧食、住房和取暖燃料,來年還會給他們提供耕牛、種子和土地,這些正是所有窮苦百姓所期盼的。

  康鵬趴在馬車上把蜂窩煤爐和蜂窩煤的圖形畫好,又寫好使用方法,交給親兵道:“快馬送去給長安的牛輔將軍,讓他尋找工匠制造,越多越好。”并州盛產優質煤炭,而且大部分是露天煤礦,這點康鵬還是知道的,唯一麻煩的是古代交通不發達,煤炭運輸困難,蜂窩煤用煤少產熱高,為了讓災民平安過冬,康鵬便打起了剽竊后人創造的主意。

  親兵依令而去,康鵬又騎上烏稚馬,想要去巡視一番,這時馬車垂簾之中探出孫尚香那顆可愛的小腦袋,嘟著小嘴道:“壞太師,你去那里?天冷,蔡姐姐讓你上車避風。”

  康鵬慈愛的拍拍她的小腦袋,“乖,本相不冷,本相去看看那些災民的情況。”康鵬的說的是實話,董老大滿身的肥肉確實是最好的御寒物,可惜到了三暑天氣康鵬可就要慘了。

  孫尚香重重在康鵬的肥手上掐了一把,“壞太師,不聽姐姐的話,小心晚上她又把你踢下床。”

  “香香,不許胡說。”蔡文姬走出車廂,她已經換做少婦打扮,俏臉紅撲撲的,也不知是凍的還是被孫尚香那些曖昧的話羞的。“太師要去做正事,讓他去吧。”

  孫尚香哼了一聲,又縮回車里,“哼,有了丈夫忘記妹妹,現在蔡姐姐也偏向壞太師說話了。”

  蔡文姬臉上更紅,嬌羞無限的模樣讓康鵬直咽口水。蔡文姬輕聲道:“相公,讓為妻陪你去巡視好嗎?”康鵬當然求之不得,一把將她抱到懷里,兩人一騎而行。

  “太師好,夫人好。”康鵬和蔡文姬不管走到那里,都有百姓熱情的向他們招呼。康鵬一一點頭答禮,不時詢問他們的情況,噓寒問暖,讓這些百姓感激不已。

  巡視一圈,康鵬見百姓們雖然衣衫單薄,可大部分人精神狀況良好,糧食也都逐一發放到手,倒也放下心來,正準備送蔡文姬回馬車避寒,迎面走來一人,“太師,小生有些事能對你說嗎?”

  康鵬定睛一看,卻是棗祗,忙下馬站到路邊,“棗先生有事請講。”

  棗祗愁眉不展,指著連綿不絕的災民隊伍說道:“太師,這隊百姓大約有近二十萬人,加上前期到達長安的百姓,數量已達八九十萬。小生估算過,明年要養活這么多百姓,至少要屯田百萬畝,加上軍隊的消耗,還有災民可能會繼續從洛陽趕到長安,可長安那邊能承受這個壓力嗎?”

  康鵬苦笑,他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歷史上曹操在北方屯田能養活北方百姓,是因為北方經過了多次動亂,十室九空,百姓死傷慘重,人口基數少。而現在北方動亂不多,要負擔的人口眾多,屯田之策能否成功還要打上很大一個問號。可康鵬也沒有辦法,雖說他出身農家,是農轉非到城市的,但叫他現在就開發出雜交水稻來他可辦不到,再說北方也不適合栽種水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康鵬正想安慰棗祗,遠處曠野突然傳來兩聲巨響,“轟隆!”“轟隆!”康鵬忙扭頭看去,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康鵬的銅鈴眼差點沒鼓出來——竟然是兩架現代汽車頭朝下摔在地上。

  “汽、汽車!”康鵬失聲大叫,瘋狂的朝那倆輛車跑去,自己又回到現代了嗎?蔡文姬和棗祗也是大吃一驚,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見康鵬瘋狂的模樣更是莫名其妙,忙跟上去查看,隊伍中的災民也跟去很多。

  康鵬跌跌撞撞的跑到那兩架汽車前,發現駕駛室已經被撞得全部變形,從縫隙里看去,發現兩架車中都有一個血肉模糊的駕駛員,顯然已經死去。康鵬呆立良久,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時空穿梭!當初我就是被時空穿梭帶到這個時代的,看來他們也是了,不過他們的運氣不好,一到三國時代就死了。

  這時,眾人也已經跑到汽車旁邊,將兩輛車團團圍住,蔡文姬氣喘吁吁的問道:“相公,這是什么?”

  康鵬一言不發,圍著兩輛車查看一圈,越看越是欣喜若狂,兩輛車裝的都是土豆種和玉米種,這些東西在現代雖然不值幾個錢,可都是畝產千多斤的好東西啊!中國要到一千多年后才從海外引進,大明朝就是憑著這些外來良種養活了兩億多人,三國時代頂多有五千萬人口,有了這些種子,還怕養活不了全中國的人嗎?

  康鵬一手抓起一把玉米,一手抓起兩個土豆,三步作兩步跳上車頂,激動的大叫道:“大漢的百姓們,這是上天賜給我們的神物啊!”

  圍在兩輛車旁邊的百姓越來越多,康鵬的幾個大將和謀士也先后趕到,聽到康鵬把他手里那些金燦燦灰土土的東西稱做神物,不禁大感好奇,呂布首先忍不住,“義父,這是什么神物啊?又有什么用?”

  康鵬靈機一動,何不利用一下這個時代的迷信?于是舉起玉米道:“這是神米。”又舉起土豆說道:“這是神果。昨夜,本相夢見紫薇星君,紫薇星君告訴本相,本相乃是天上星宿下凡來拯救天下黎民的,這神米與神果乃是上天賜與本相,他們最大的好處,就是可以畝產上千斤,上千斤啊!本相的子民們,你們從此不用挨餓了!”

  畝產上千斤,這在當時是絕對不能想象的,百姓們和董卓軍將士交頭接耳,都是將信將疑。只有賈詡明白康鵬的意思,朝李儒、魯肅等人使個眼色,帶頭跪下道:“太師受命于天,太師萬歲萬歲萬萬歲!”

  李儒、魯肅等人馬上明白過來,馬上跪下一同高喊,接著董卓軍中那些忠誠的戰士也跪下高喊,跪下高喊的人越來越多,那些將信將疑的人也不由自主的跪下,“太師受命于天,太師萬歲萬歲萬萬歲!”

  康鵬得意洋洋,“既是上天所賜神物,不可浪費,來人啊,把這些神米神果全部搬到長安栽種,還有這神車,也拆散帶走,一顆螺絲釘都不許丟下!”

第二章 痛定思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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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痛定思痛(上)

  漢初平元年十二月初三,最后一批從洛陽撤離的董卓軍部隊與窮苦百姓經過艱難跋涉,終于到達老家長安,留守長安的董卓軍已經在長安城外搭建起大量草棚,供遠來的百姓居住,又準備好大量燃料,給飽經風雪摧殘的百姓取暖。

  “小婿拜見岳父。”牛輔匆匆跑到康鵬馬前單膝跪下,又補充一句,“岳父大人,你辛苦了。”牛輔大約三十五六歲,面容剛毅,棱角分明,因作戰勇猛,是董老大征戰羌人之時親自從士卒之中提拔的,并將次女許配于他,從此他對董老大更是忠心耿耿,擔任了守衛后方的任務。

  康鵬哈哈大笑,下馬將牛輔扶起,順手在他胸前賞了一拳,“賢婿越來越壯實,也越來越會說話了。”其實康鵬才是演技越來越精良,很多時候,康鵬覺得自己就是三國董卓,而不是來自現代的康鵬。

  牛輔嘿嘿傻笑一陣,突然又搶到蔡文姬和伏玉面前一揖到底,“小婿見過三娘,見過四娘。”蔡文姬和伏玉的臉馬上紅到脖子根,牛輔的年齡做她們的父親都綽綽有余,卻稱呼她們為母,簡直太讓蔡文姬和伏玉下不來臺了。

  康鵬看出蔡文姬和伏玉的尷尬,上去拉起牛輔,“賢婿,快我們進城去吧,這天寒地凍的,讓大家站在外面,本相心頭不忍。”牛輔連聲稱是,忙上前開路,領著康鵬等人進城。

  漢末的長安城面積不到洛陽的一半,人口經濟都趕不上洛陽興盛,但長安地處險要,東有潼關天險,南有秦嶺山脈,西邊的羌族這十幾年來更是被董老大打得沒有了絲毫脾氣,又從未經歷洛陽的那些動亂,大街隨處可見來往的商人,吆喝的小販,異族裝扮的行人,道路寬敞而四通八達,車水馬龍,算是亂世中的一處世外桃源了。

  董卓在長安的家也比洛陽小上許多,不象洛陽董府那么奢華,家中多以武器為飾,更象一個武將的家,卻讓康鵬大感滿意,這回不用擔心被百姓罵自己揮霍無度、追求享受了。

  稍做休息之后,康鵬發出回長安后的第一條命令,邀請長安所有士族大家和富商巨賈到家中參加為自己舉行的迎風宴。牛輔開始有些吃驚,岳父在長安之時就多次打壓當地士族,巧取豪奪他們的家產,到了洛陽之后更是變本加厲,難道岳父又想對他們動手了?可在董老大的積威之下,牛輔還是依令而行,派人去請士族富商。

  到了晚上,董府舉行盛宴,董老大的文臣武將全部趕來參加,長安士族富商的當家人也誠惶誠恐的趕來,他們早就對董老大畏之如虎,又聽說董老大在洛陽屠殺士族大家的事,更是讓他們心驚膽戰,一個個帶足金玉珠寶,準備獻給董老大買命,更有甚者已經立好遺囑,生怕這次一來就回不去了。

  酒過三巡,康鵬舉杯對長安的士族富商說道:“各位,蒙圣上恩典,加封本相為尚父,統管雍、并、涼三州,聽封不聽調。又遣本相返回長安,為圣上守土安疆,你們都是本地大家,今后本相行事還要多多仰仗你們相助,請滿飲此杯,算是本相感謝你們。”

  長安的士族富商全都嚇出了一身冷汗,仰仗我們相助?是出錢還是出人?或者是要我們的土地?可董魔王都舉杯了,他們也不敢不理,個個點頭哈腰道:“是,是。”象喝毒藥一樣把杯中的酒灌下,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康鵬微笑道:“很好,今天本相請你們來,是有一些糧食和商業上的事想和你們商量。”

  長安的士族富商心道來了,董老大伸手要錢要糧了。長安第一富商艾全首先站起來,“太師,小人愿捐錢一萬貫,助太師軍資之用。”

  長安土地最多的士族譚密也不甘落后,“太師,小人一家愿獻糧五萬斛,供太師救濟災民之用。”

  他們倆個如此乖巧,長安其他的士族富商馬上捧出帶來的金玉放在幾上,紛紛表示,太師要錢要糧都行,只是別要他們的命,還有幾個聰明人詢問康鵬后房之中是否缺人,他們家里有幾個閨女模樣還過得去,直到蔡文姬摔了一個酒杯方才住口。

  康鵬揮手笑道:“諸位誤會了,本相不是向你們要錢要糧,而是要拿錢出來給你們,也不多,一百萬貫,看你們誰愿意要了。”

  長安的士族富商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然后認為是董閻王是在發高燒說胡話,可看到康鵬認真的表情,他們才將信將疑。艾全小心翼翼問道:“太師,你說拿錢出來給小人,是什么意思?”

  康鵬讓人拿來他在路上畫的桌椅和四輪馬車圖紙,分發給長安商人觀看,一一解釋道:“是這樣的,本相想拿出一些錢與你們合伙生產一些商品,本相出人力,你們負責監督生產和銷售,利潤對分,你們覺得如何?而且還有個好處,與本相合伙生產之物,五年之內免稅。”

  這下長安商人炸了鍋,人人欣喜若狂,蜂窩煤在長安的出現,已經讓他們知道新產品的利潤有多豐厚,看完康鵬圖上所畫的東西之后,這些商人更是不顧這是太師府,一個個上竄下跳,大叫大嚷。

  艾全第一個叫道:“太師,小人愿出二十萬貫,與太師合伙生產八仙桌和太師椅!太好了,坐在太師椅上再久,腿也不會跪麻,還有這個八仙桌,漂亮實用,店家民家都需要,利潤肯定豐厚。”

  長安最大的騾馬行老板馬占聲音比他還響,“太師,小人出十五萬貫,生產這四輪馬車!娘的,老子真笨,以前只會用兩輪車,怎么也想不到這四輪車……”馬占罵出臟話才發現這是在太師府,趕緊跪地告罪,愿意獻出五百匹良馬,只求康鵬饒他一命。

  其他的商人實力不如他們,卻不愿讓他們兩家獨占好事,有幾家一商量,決定共同出資三十萬貫,要與康鵬合伙生產桌椅,另外幾家則拿出二十五萬貫,要生產四輪馬車。艾全和馬占當然不干,馬上和他們起了口角,士族卻嫉妒無比,他們世代都靠田租為生,對經商一竅不通,想沾光也沒有那個能力。

  康鵬揮手制止商人們的吵鬧,“諸位別吵,有話慢慢商量,因為時間緊迫,本相在路上只畫了這兩樣,其實本相還有很多賺錢的法子,比如這紙,本相就有辦法把成本至少降七成,等本相把新產品一一畫出,人人都會有份的。至于四輪馬車和桌椅,就由艾老板和馬老板獨占吧。”

  艾全和馬占大喜,對著康鵬連連作揖,其他商人卻大失所望。康鵬看到他們的表情,“其他人也不要失望,從今以后,你們的稅賦降一半,運送貨物由西涼軍保護,不管你們是被土匪攔道還是被亂軍打劫,都可以向西涼軍求助,本相保證你們能挽回損失。”

  其他商人這回笑瘋了,在這個交通不便的時代,任何貨物從本地運到另外一處,都可以獲得大量利潤,唯一麻煩的是路上盜匪橫行,貨物隨時可能被打劫,弄不好連命都得丟,有了董卓軍這張護身符,就放心多了。

  康鵬離席慢慢走到譚密身邊,拍拍他的肩膀,“你叫譚密是吧?你家有多少土地?有多少田地租給百姓耕種?租子多少?”

  譚密差點沒癱下去,誰都知道董閻王對泥腿子最好,對商人也還算可以,惟獨與士族大家不共戴天,董閻王這么問自己家,看來是要對自己家下手了。好半天,譚密才滿頭大汗道:“小人家中有良田四千六百三十二畝,旱田八千余畝,因為缺少人力,旱田約有七成沒有佃農耕種,田租都是年景的五成。”

  康鵬笑道:“不用緊張,長安的其他士家都是五成嗎?”

  譚密見康鵬的臉雖然還是非常恐怖,表情卻沒有生氣的跡象,逐漸大起膽子,“回太師,有六成的,也有四成的,不過大部分是五成。”

  “好。”康鵬拍拍手,回到自己的席位,“從今以后,雍、并、涼三州田租統一定為五成,沒有佃農耕種的,可以向官府申請從各地調集流民耕種,不許有一畝田地荒廢。遇見刁民抗佃,也可以向西涼軍申請軍隊強制收租,西涼軍不向你們加收一分一毫的稅賦。”

  長安眾士族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看到對方眼中的喜悅之色,一起離席而跪,“多謝太師。”

  康鵬微笑,“先別忙謝,本相有一個條件,你們每年收租所獲之糧,必須有一半按市價賣以西涼軍,你們可辦得到?”

  眾士族嘴都笑歪了,糧食在災荒年間貴如黃金,可在豐收年景卻會暴跌,只能放在倉庫里霉爛,董卓軍每年按市價收購一半糧食,士族可以說是穩賺不賠,這買賣劃算!

  看著士族們跪在自己面前稱謝,康鵬心中冷笑,董卓軍最艱難的就是第一年,只要委屈求全度過第一年,等土豆和玉米廣泛種植之后,糧食就不會再是董卓軍最大的牽制,而將是董卓軍最大的優勢,他開發新產品和鼓勵商業除了積累資金之外,更是為本地士族留下一條退路,到高產糧食普及之時,天下的士族不順著自己安排的路走,就只有破產一條路。

  康鵬現在可以說信心十足,他手中除了有高產糧食可以養活天下,辣椒是最好的香辛料,還有花生可以食用榨油,南瓜也是高產植物,這些都將董卓軍利器,何況還有殺人不見血的罌粟……

第三章 痛定思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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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痛定思痛(下)

  雍并兩州原有百姓六十萬戶,人口三百四十余萬人,加上康鵬從洛陽帶來的災民和窮苦百姓,還有董卓軍士兵,總人口已經接近四百五十萬,約占漢末人口的十分之一弱。而雍并兩州已經開發的良田有八十余萬畝,旱田近三百萬畝,還有更多的荒地沒有開墾,森林、礦產、河流、湖泊眾多,正是一個大展拳腳的好地方。

  昨晚宴會之后,康鵬不顧遠來疲勞,親自將歡天喜地的長安士族富商送出大門,又與眾謀士商量了一夜。天剛蒙蒙亮,康鵬便起身來到長安府衙,發布一連串震驚雍并的命令。

  首先,康鵬對手下官職做出調整,有降有升,撤減一些無用的官職,避免權力重疊,提高軍政效率。內政方面,賈詡仍然擔任軍師,協助康鵬統領全軍,出謀劃策,決定軍事謀略,參謀軍政;陳宮任賈詡副手,董卓軍參軍,兼管武器生產開發。李儒任雍州相,負責軍需后勤生產,掌管府庫及資源人力協調,低級官員任命,處理發布一切政令;司馬郎任李儒副手,任主薄,兼管道路修建,百姓教育。魯肅任奉常,主管對外交際,商業開發,與本地士族富商溝通。棗祗則主管屯田開荒,加封為屯田都尉,兼管畜牧養殖。就連文華侯華佗也被封為醫令,康鵬給他的命令是培養出一批合格的醫生來,以備將來之需。吳懿、吳班和李肅等人分別任州府之職,把守戰略要地。

  軍事方面,康鵬下令從災民中招募壯年男子參軍,調整軍隊年齡結構,三十五歲以上士兵全部退伍,發放一些錢糧,又拔給五畝荒地開墾,三年免賦,從洛陽逃難而來的單身婦女很多,退伍士兵可以從中挑選配偶,但不許‘強搶’,康鵬嘴上說不許強搶,可心知肚明這些西涼丘八大爺的脾氣,這些話不過是說給百姓聽的而已,但康鵬沒想到的是,退伍的西涼軍退伍士兵根本不用強搶婦女,在這個寡婦改嫁平常的漢代,都是災民女子主動倒貼退伍士兵,以求一個安身之所,很多退伍士兵都娶上了兩三房老婆,是康鵬始料不及的。十八歲以下士兵回家,轉為預備役士兵,每月定期到軍隊參加訓練,戰爭時隨時可以參戰,無家可回的一律參加軍屯生產,農閑時間接受文化教育。

  出乎康鵬賈詡等人的預料,董卓軍經過一段時間調整,軍隊數量不降反升,災民們看到董卓軍退伍后得到那么多優待,土地錢糧老婆都有,那有不眼熱的,只要是達到年齡要求的災民,都報名參加董卓軍,雍并兩州的窮苦百姓也有不少人報名參加。最搶手的是西涼鐵騎的位置,西涼鐵騎退伍兩萬,又清理了一批病馬老馬賣到民間,只剩不到一萬的騎兵位置,卻有超過十萬人競爭,讓董卓軍可以從容挑選合格騎兵。黑騎兵的競爭也很激烈,剩余的全部踢到飛熊軍,去當步兵。

  一個月后,董卓軍軍隊調整完畢,因為馬匹供應不足,追求精良的西涼鐵騎數量被削減,由十萬降為九萬,由呂布統率,趙云、馬超、張繡和牛輔擔任副手,六萬駐扎在長安,三萬駐扎在金城防守西北的威脅。黑騎兵擴為六萬,由徐榮率領,張遼、徐晃擔任副手,駐扎在潼關與青泥隘口,防御洛陽與荊州方面的威脅;康鵬本來想讓張遼擔任黑騎兵統帥的,可經不住賈詡和李儒的勸告,還是將對董老大忠心不二的徐榮官復原職,算是任人唯親了。飛熊軍擴充最多,數量已達二十五萬之巨,由李傕率領,魏延、郭汜、樊稠和張濟等人擔任副手,十萬駐扎在長安,其他分別駐扎在子午谷、五丈原和金城,康鵬本想讓魏延到騎兵中做事的,可他也不知是想什么,堅決要求去子午谷帶步兵,說是要為董太師訓練一支精銳的山地兵,康鵬也由他去。高順繼續帶領陷陣營,兼管長安治安;孫策則被康鵬踢去黃河邊招募少年水手,從小開始訓練董卓軍第一批水軍。

  董卓軍解決內部問題的同時,康鵬向天下發布招賢令,招募各地賢良之士,不論出身士族還是平民,只要有一技之長,都可以在雍涼兩州獲得飯碗,出色的還可以當官。和康鵬估計的一樣,招賢令對士族的效果不是很好,士族都被康鵬在洛陽的表演嚇成了驚弓之鳥,沒有那個士族還敢再到長安來送死,出名的儒林文人一個沒來,只有雍并兩州本地的幾個書呆子跑來報名,還有一些無路可走的破落士族,都是屬于那種飽讀圣賢書滿口之乎者也而百無一能的人,康鵬也不生氣,先都有賞賜,又把他們全部封為記室的閑職,以顯示自己求賢若渴的決心,只等將來開辦學校,再讓他們去教學生識字。

  招賢令也不是沒有好處,因為康鵬善待商人工匠,很多能工巧匠從各地趕來報名,優秀的鐵匠,種田能手、技匠、木工、郎中等等等等,三教九流,應有盡有,康鵬也一一賞賜,在長安城外專門開出一塊地方,搭建住房工所,讓他們生產各種物資。好在董老大那倆個活寶兄弟這次又立了大功,他們在撤離洛陽之時將漢朝皇宮幾百年來的積蓄洗劫一空,康鵬離開洛陽的時候也毫不客氣的將洛陽官庫搬空,現在董老大在長安家里的奇珍異寶黃金銅錢堆積如山,康鵬一時半會倒也不用為資金發愁,只是讓董崇、董曼跑到他面前哀叫了幾次。

  有艾全和馬占的緊密配合,四輪馬車和桌椅很快生產出來,四輪馬車僅僅在前輪的轉向上稍做手腳,載重量和平穩度卻遠勝兩輪馬車,極受商家車夫歡迎,桌椅更是家家必備之物,兩種新產品和蜂窩煤只要一生產出來,立即就被搶購一空,讓長安本已繁華的市場更上一層樓,預計在三個月之內便可收回成本并盈利,還可以解決數千名窮苦百姓生計問題。也讓艾全和馬占對康鵬感激不盡,艾全聽到康鵬要興辦學校,立即跑到康鵬面前拍胸口,表示長安城所有學校的土地由他出資購買,獻給太師。馬占更是把一匹從匈奴人手中高價購買的照夜獅子馬獻給康鵬,以示感謝,夸口此馬能日行千里。可惜康鵬騎那匹烏稚馬已經習慣,加之不喜歡白色,便把照夜獅子馬賞給了趙云。

  忙忙碌碌之中,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是初平二年正月十五,元宵佳節之期,康鵬還沒有放下手中工作,雖說長安發展已經逐漸走上正軌,可壓在康鵬肩頭的負擔卻絲毫沒有減輕,災民過冬的糧食依然緊張,還要給他們準備來年的農具耕牛,還有新兵的武器裝備需要生產,這些都是康鵬頭疼的問題。

  “相公,今天過節,你休息一會吧。”蔡文姬輕輕走進書房,對仍然在燈下埋頭工作的康鵬柔聲道。

  康鵬頭也不抬,“沒關系,本相再把這幾封公文批了就休息。”

  蔡文姬一笑,坐到一旁等待,可等了很長時間,見康鵬放下這封公文又拿起那封,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蔡文姬的嬌小姐便又發作了,狠狠擰一下康鵬的粗臂,“老丑鬼,本夫人叫你休息,你沒聽到嗎?”

  康鵬吃疼,趕緊放下工作,把蔡文姬抱入懷中,吻一下她嫩滑的臉蛋,“乖,本相馬上就辦完公事了,你先去休息吧,呆會本相再去你房里,再和你大戰……”

  蔡文姬滿臉通紅,飛快捂住康鵬的嘴,狠狠揍了兩拳,“胡說八道!今天是元宵節,我是要你帶我出去看燈。”

  康鵬皺眉道:“燈有什么好看的?你實在想看,和香兒她們帶上一些親兵出去看吧。”

  “不嘛。”蔡文姬撒嬌道:“壞相公,從到長安以后,你一次都沒有帶我逛街,你對我沒以前好了。”

  愛妻的請求,康鵬是無法拒絕的,乖乖的換上便衣隨蔡文姬出門,快到大門的時候,幾個在院中打雪仗的小丫頭攔住他們,孫尚香偏著頭,很威嚴的問道:“壞太師,蔡姐姐,你們去那里?”甄宓和吳馨也叫道:“對,對,去那里?”

  康鵬正要說話,蔡文姬拉住他,上前去拍孫尚香的小臉,“香香乖,姐姐和太師去辦理公事,你帶宓兒和馨兒在家里玩,姐姐們很快就回來。”

  孫尚香撇撇小嘴,“騙人,這么晚辦理什么公事?分明姐姐是想和壞太師出去看燈,又不想帶我們去礙手礙腳。”孫尚香又嘟著小嘴道:“姐姐嫁給了太師,也跟著太師學壞了。”

  蔡文姬被孫尚香說中心事,俏臉微紅,正想辯駁,一件讓蔡文姬火冒三丈的事發生了——孫尚香撲到康鵬懷里!抱著康鵬的脖子撒嬌道:“壞太師,你帶我們去看燈嘛,要是姐姐晚上再打你,等香香長大了嫁給你,你就可以把姐姐休掉了。”

  甄宓和吳馨也一左一右抱住康鵬,嬌聲道:“太師,帶我們去吧,我們長大了也嫁給你。”

  被三個小美女抱住,又聽到她們的鶯嚀軟語許諾終身,康鵬差點就脫口答應,可看到蔡文姬那張比寒風還冷的俏臉,康鵬又生生把即將出口的“好”字咽下去。“香香,宓兒,馨兒,你們在老實在家里玩吧,本相和你們姐姐真有正事要辦。”

  時間已近亥時,長安街頭人頭仍然攢動,燈光閃爍,熱鬧非凡,家家戶戶都掛出各式各樣的花燈,有各種動物,花朵,瓜果,形態各異,裝點得長安城宛如燈的海洋,最搶眼的是那個長達十余丈的龍燈,民間傳說,觀燈者從龍燈下鉆過,就可以人丁興旺,多有青年夫妻信之,每每鉆了龍燈,都會會心微笑,一副喜氣洋洋的景象。

  可惜,康鵬卻高興不起來,因為——“老丑鬼,我看你剛才想答應,香兒她們才有十歲,你還想害她們嗎?”蔡文姬惡狠狠的問道。

  康鵬苦著臉,“文姬,本相已經說過十幾遍了,本相不會對她們起壞心眼,本相有你已經足夠了。”蔡文姬那里肯信,重重哼一聲,扭頭去看別處。

  蔡文姬畢竟還是小女孩心性,沒過多久便被多姿多采的燈火吸引,不時大呼小叫著湊近去看,可累了保護她安全的親兵,跟著她滿大街亂竄,生怕她遭遇危險。

  康鵬卻對燈火毫無興趣,他還在考慮著他的現代知識還有那些可以借鑒,董卓軍軍力雖強,可欠缺的東西仍然很多,比如特種部隊,偵察兵,工兵等等都是急需發展的兵種;尤其是情報這一塊,董卓軍可以說是完全空白,也是需要大量投入的部門;還有熱氣球,也是這個時代可能作到的。內政方面,文化教育啟發民智是當務之急,流水線生產模式也可以借鑒……

  康鵬嘆了口氣,把心神收回,這些事情千頭萬緒,一時半會不能辦到,還是和賈詡李儒商量以后再說,他們的經驗比自己豐富得多。

  這時候,打更的敲響了初更的梆子,長安城最高的承露臺上的銅鐘也悠然敲響,“咚。”“咚。”“咚。”人群發出一陣歡呼,按民間的傳統,這是冬天的結束,春天的開始,人們又要為新的一年忙碌了。

  康鵬突然面露微笑,心說,冬天過去了,春天還會遠嗎?
amg333222 發表於 2007-3-13 06:55

第四章沸水中的鹿

康鵬帶軍返回雍州老家,僅僅一個月時間,董卓軍全軍臥薪嘗膽之下,長安的發展逐漸步入軌道,軍政民政情況都開始好轉,康鵬與當地士族矛盾也趨於緩和。

    與之相反的是,董卓軍剛剛撤出的洛陽情況卻每況愈下,甚至比不上十八路討董之前。原因很簡單,董卓軍在撤出洛陽的時候,將皇宮、國庫和府庫洗劫一空,黃金,珠寶,糧食,兵器,布匹,絲綢,只要是搬得動的,董卓軍全部搬走,就像蝗蟲過境一般,現在的洛陽皇室,已經是一個光打著漢室正宗招牌的空架子,連官員的俸祿都給不起了。

    接替董太師輔政的馬日鄲、董承等人無奈,只得下令百官捐獻自家財物供朝廷救急,可洛陽的文武官員在董太師發飆的那天晚上死得差不多了,財產也被董卓軍士卒與災民『借』走。李儒火線提拔上來的官員都沒幾個錢,還指望著朝廷的俸祿吃飯,那裡拿得出錢糧來?最後,馬日鄲、朱攜、董承、伏完和蔡邕幾個對漢室忠心耿耿的輔政大臣把自己的全部家產捐獻出來,勉強給朝廷官員發了半月俸祿,維持皇宮開銷。而以袁隗為首的幾個在動亂中倖存的前大臣卻裝聾作啞,半個銅板也不肯掏。

    麻煩還在後面,逃亡到各地的士族大家聽說董閻王退出洛陽,大喜之下馬上趕回洛陽,一邊大罵董閻王把他們逼成這樣,一邊拿著祖上傳下來的地契向朝廷討要被董閻王沒收去屯田的土地。可董卓軍在撤離之時,李儒已經將那些土地賣與洛陽百姓,並且帶有蓋著朝廷大司農大印的地契,證明那些土地已經換了主人。一地兩主,兩邊僵持不下,多次上演暴力事件,官司直接打到朝廷上去,弄得幾個輔政大臣焦頭爛額,頭疼不已。

    相比之下,其實這些還只算小事,洛陽最大的麻煩是它那龐大的人口,百萬人過冬需要的糧食是何等龐大的數目,可洛陽官倉現在空空如野,民間糧倉也所剩無幾。而北方主要產糧地兗州青州今年又逢大旱,自給尚且不足,那裡還有糧食運到洛陽?徐州相繼遙遠,雍、並兩州更無法指望,洛陽唯一的希望就是荊州了,但荊州劉表聞知董卓已經撤出洛陽,馬上命令已經行軍到宜陽附近的荊州軍返回南陽,生怕既背上洛陽這個負擔,又像董卓那樣被天下群起而攻。現在的洛陽,斗米價格已達五十貫之巨,而且還有繼續上漲的趨勢。再到後來,洛陽城中黃花閨女的身體換不了兩燒餅,民間已經悄悄出現易子相食的事。

    這天的早朝上,群臣個個愁眉苦臉,看著馬日鄲手中那封劉表送來的奏章發呆,就像死了親娘一樣。好半天,馬日鄲才歎氣道:「虧他劉景升還是漢室宗親,竟然如此絕情,辜負國恩,辜負國恩啊。」

    朱攜也搖頭道:「攜以前就說過,劉景升把持荊州多年,早有不臣之心,向他要糧賑濟洛陽,無異於鏡花水月。」

    袁隗卻冷笑道:「太僕所言何意?劉荊州不是說了嗎?他願迎接天子移駕,與百官遷都至襄陽,難道太僕大人沒有聽到?」

    朱攜大怒,「袁隗,你又是何意?漢室皇陵宗廟具在洛陽,安可棄之?況且洛陽尚有百萬百姓,聖上與我等走了,洛陽百姓又如之奈何?天子不與民同甘共苦,何以懾服天下?」

    「太僕大人說得對。」董承也附和朱攜道:「劉表野心勃勃,聖上到了襄陽,難保劉表不像董卓一樣,架空天子權力,把持朝政,甚至取而代之!」

    袁隗不甘示弱,「二位大人不肯相信劉荊州,不願天子遷都,難道二位大人也是存著把持朝政的心思?」三人唇槍舌劍,立即吵在一起。

    伏完和蔡邕出來打圓場,伏完攔在中間,「三位大人息怒,大家一殿為臣,應該群策群力,與聖上共渡難關。」蔡邕也對袁隗說道:「袁太傅息怒,遷都之事關乎國體,還是慎重為好。」

    袁隗卻不領情,冷笑道:「蔡大人與伏大人當然說得輕鬆,待到朝廷支撐不下去的時候,別的人無路可走,倆位大人可還有女婿可以投靠。」

    袁隗這句話戳到了伏完和蔡邕的瘡疤,蔡邕還只是臉上變色,伏完卻立即轉過身,「啪!」一記耳光扇在袁隗臉上,「袁隗,你是什麼意思?」

    袁隗後退幾步,捂著臉惡毒的說道:「伏大人打袁隗,袁隗不敢還手,誰叫袁隗無能,不能生出一個漂亮女兒,找一個有本事的老女婿!」說完,袁隗轉身便走。

    伏完和蔡邕氣得渾身發抖,指著袁隗的背影嘴唇抖嗦,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馬日鄲閉目長歎,「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今天才知道,董太師不容易啊。」

    漢朝皇室內部還在紛爭掙扎之中,諸侯之間卻沒有閒著,賈詡處心積慮給諸侯之間製造的矛盾發揮了作用,康鵬釋放的十八路諸侯回到領地僅僅一月,中原大地上便打得不可開交,北起山海關,南到揚子江,全部捲入戰火之中。

    韓馥是被董卓軍第一個放回郡地的刺史,也是第一個帶頭鬧事的諸侯,韓馥回到冀州之後,愕然發現袁紹長子袁譚的勢力已經發展到博陵、德州與安邦一帶,從三面包圍了信昌城,韓馥勃然大怒,與袁譚交涉無果之後,佔據兵力優勢的韓馥軍立即向博陵反攻,一舉收復博陵,並向袁氏老家渤海開拔,袁譚軍因為補給路被切斷,被迫撤回河間,據城與韓馥軍對峙,而袁紹此時也已返回渤海,立即收回袁譚兵權,準備向韓馥反撲。

    而陳留太守張邈已經和曹操打得不可開交,當初張邈讓曹操在陳留招兵買馬。就是想讓曹操替自己擋住董卓軍向東發展的勢頭,所以在諸侯討董之時,距離董卓軍最近的張邈帶兵反而最少,就是怕諸侯在自己領地上給自己來一下。可張邈被囚洛陽期間,逃出洛陽的曹操已經在陳留站穩跟腳,竭力收容被董卓軍擊潰的黃巾軍,數量已達十萬之巨,號稱青州軍,大有在兗州反客為主之勢。張邈當然不甘被曹操吞併,仗著保留的隱藏實力,在官渡一帶與曹操殺紅了眼。而曹操也被迫放棄乘董卓西撤向洛陽擴張的計劃,應對來自老家的威脅。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兗州一帶大旱,雙方軍糧無繼,不約而同的使出制做人肉乾充飢這一招來。

    另一個讓康鵬頭疼的對手劉備也毫不示弱,因為徐州太守陶謙被董老大的乾兒子小布在虎牢關剁了,徐州已是無主之地,康鵬就傳令天下任命劉備為徐州刺史,開始劉備始終不見動靜,幾乎讓徐州上下以為他已經在逃亡途中斃命,徐州的糜家、陳家與曹家便為了爭鬥徐州展開一系列明爭暗鬥,不想在徐州三大世家爭鬥得最激烈的時候,劉備等人突然出現,張飛刺死了曹豹,陳登父子分別死在關羽和黃忠手上,糜家則完全倒向劉備。然後,劉備迎娶糜家千金,獲得糜家完全支持,又任命諸葛玄為劉備軍軍師,徹底控制了繁華的徐州,三國名軍丹陽兵也開始在劉備手下組建。

    南邊,因為袁術的小舅子在文武大會上死在孫堅部將黃蓋手裡,袁術仗著淮南兵多糧足,威逼孫堅把黃蓋交給自己,否則就兵戎相見!孫堅當然不肯,一回九江就積極備戰,隨時準備迎接袁術進犯。同時孫堅採用張昭之計,分出偏師順江而下,向東南擴張勢力。

    其他諸侯之間打得更是熱鬧,為仇恨,為糧食,為地盤,漢室的衰落給野心家們看到了機會,董卓對朝廷的欺壓讓這些人知道——這個天下要變顏色了。每一路諸侯都乘這個機會拚命擴張自己的勢力,伺機吞併對手,準備在將來的群雄逐鹿裡分一杯羹。短短一個多月,因為戰爭與災荒的原因,中原人口已經銳減數百萬。

    西邊相對比較平靜,因為董卓軍全軍撤回長安,飛熊軍在子午谷和五丈原稍微教訓了張魯的幾支小部隊,也沒下太重的手,只是把兩千多張魯軍活埋而已。張魯馬上收回伸向北方的手,又派遣使者向康鵬通好進貢,恢復斷絕數月的通商,產自四川的井鹽又開始運往長安地區,康鵬也暫時沒有追究張魯的冒犯之罪,還給張魯略加封賞,從此兩家停戰。產自長安的桌椅四輪馬車也通過漢中銷往益州,給長安帶來大筆利潤。

    涼州方面,馬騰回到武威,立即組織部隊反攻韓遂,康鵬也看在馬騰女兒嫁給自己愛將的份上,給馬騰送去一批武器糧草,馬騰得到董卓軍支持,接連打了幾個勝仗,將戰線推進到西郡,雙方正在西郡一帶打得不亦樂乎,董卓軍後方的威脅也暫時消除。

    打打殺殺之間,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是初平二年二月,這天,康鵬突然下了一道讓董卓軍所有謀士都摸不著頭腦的命令——將長安所有盜竊犯與青樓紅妓帶來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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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暗月與燕子

    「老醜鬼,聽說你要見長安城最有名的青樓紅妓?是不是嫌我們姐妹服侍你不好?」蔡文姬彷彿漫不經心的對康鵬問道:「想再找幾個小妾就明說,我很通情達理的。」

    話雖這麼說,可蔡文姬手裡緊抓著康鵬最喜歡那把鬼頭刀,大有隨時出鞘的神色,暴露她心裡的真實想法。孫尚香則帶著甄宓和吳馨站在蔡文姬身後,三個小丫頭雙手叉腰,氣鼓鼓的看著康鵬。

    「哈哈,今天天氣真好……,啊,文姬你冷靜!」康鵬本想打個哈哈掩飾過去,可看到蔡文姬已經拔出鬼頭刀,康鵬趕緊解釋道:「本相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把那些青樓紅妓召入軍中聽用,本相絕對不會動她們一根毫毛!」

    蔡文姬滿臉的不信,「真的嗎?將那些女人召入軍中,能有什麼作用?」蔡文姬也惡狠狠的補充一句,「只怕是你自己想用吧?」

    「對,對。」孫尚香叉腰道:「剛才我在書房外偷聽到了,軍師和李大人還勸壞太師以軍國大事為重,不要聚斂女色,我聽到了。」甄宓和吳馨也大叫,「我們也聽到了,壞太師還要軍師他們找一百個年青美麗的女人,壞太師要用。」

    康鵬心說我就奇怪,我剛下令召集妓女,蔡文姬怎麼這麼快知道,原來是你們幹的好事。可康鵬心裡這麼想,臉上還是在賠笑,「文姬,你別聽香香她們胡說,本相召集她們確實是為了公事。」

    「那好。」蔡文姬彷彿很通情達理的說道:「既然如此,你接見那些女人的時候,我陪你一起見,也好給你提醒。」

    康鵬苦著臉,組建間諜部門要絕對保密,沒想到還沒開始,就被自己家裡的幾個小間諜偷聽到了,還捅到蔡文姬那裡。康鵬賠笑道:「文姬,你就不用見她們了,本相保證不碰她們就是。」

    「哐啷」,蔡文姬又把鬼頭刀拔出來,冷笑道:「夠膽你就再說一遍!」

    康鵬慌忙擺手,「好,好,夫人陪本相一起見她們就是了。」

    蔡文姬這才又收刀入鞘,冷冷道:「是你要我陪你見她們的啊,可不是我小心眼,不讓你再納小。」

    康鵬點頭哈腰的說道:「當然,當然,夫人最是通情達理,心胸廣闊,心眼不小……」康鵬又在心裡補充一句——那才怪!但康鵬轉念又想,一個念頭突然冒出來,「夫人,本相有一事相求,請夫人一定要答應。」

    蔡文姬還沒說話,孫尚香已經叫道:「姐姐別答應,壞太師一定是要姐姐你去勸伏姐姐,讓伏姐姐以後不要再想家,不要天天躲在房間裡哭。」

    康鵬揮手轟開孫尚香,「夫人,是這樣的,本相想把召集的一百名年青女子交給夫人管教,請夫人教她們學會簡體字,本相實在沒那麼多時間教她們。」

    蔡文姬的大眼睛轉了幾轉,心想丈夫把那些狐狸精交給自己管教,應該不是對那些狐狸精動壞心眼,也許真是為了公事。蔡文姬點點頭,「好吧,我答應你。」蔡文姬想了想,「相公,不是我說你,不要整天就是忙這忙那,你偶爾也要去看看伏妹妹,她現在瘦了許多。還有平陽公主要生你的孩子了,你也要多去看看她,不要太薄情。」

    康鵬隨口答道:「好,好。」心中卻說,那不是我的孩子,是董老大的!瞧我這綠帽子戴得多好,又替董老大擦屁股,將來還要幫他養兒子,真是冤到家了。

    ……

    當夜,長安府衙監牢,全監獄的小偷扒手一共兩百多個囚犯被悄悄押出監獄,神不知鬼不覺的押到城外的董卓軍軍營之內,押到大漢太師董卓面前跪下。

    康鵬抿了口茶,隨手拿起一個卷宗,敲起二郎腿道:「你們中間誰叫馬忠?」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應聲道:「小人就是馬忠。」

    康鵬仔細打量他,馬忠長著一張平凡的臉,沒有半點特色,是屬於那種丟在人群裡絕對找不出來的人。不看他的案卷,康鵬絕對不能想到,這個傢伙身上背著光是有記錄的入室盜竊和強盜傷人案就有七十多件!沒記錄的更是數不勝數,是雍州公認的第一神偷。這次被擒也是他倒霉到極點,掏包掏到帶著貂蟬便衣出遊的呂布身上,如果不是貂蟬替他求情,手都差點被呂布捏碎了。

    康鵬心中暗喜,這種人正是自己需要的類型,干間諜和特種兵的好材料。可康鵬如果記得這個馬忠在三國歷史上還幹過什麼事,肯定會激動得大叫撿到寶貝的——生擒關羽!射殺黃忠!在關興、張苞聯手之下全身而退!當之無愧的三國第一特種兵——馬忠!

    康鵬點點頭,又對其他囚犯說道:「你們這些人渣,好吃懶做,從小就小偷小摸,長大了登室入竊,本相真恨不得一刀宰了你們。」彷彿是給康鵬助威,帳中的董老大親兵一起拔出刀,惡狠狠的瞪著這些囚犯。

    其他囚犯嚇得魂不附體,不住磕頭求饒,只有馬忠昂首道:「太師,我等確是盜賊,可我等若非走投無路,飯都吃不飽,也不會做這人人唾罵的小偷。」

    康鵬大怒,跳起來嚎叫道:「大膽,竟敢頂撞本相!」順手搶過一把鋼刀,一刀向馬忠頭頂劈下,面對康鵬的鋼刀,馬忠不閃不躲,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昂首不動。

    康鵬刀到半途突然停住,盯著馬忠的眼睛說道:「你不怕死?」

    馬忠一笑,「亂世之中,人命賤如芻狗,死有何懼?」

    康鵬冷笑道:「本相知道你不怕死,長安大牢裡的三十六種刑具你都挺過去了,半個同伴都沒出賣。可本相也知道,你家裡還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娘,你死了,不知你娘下半輩子怎麼過?」

    馬忠頓時面如土色,二月的天氣還很冷,馬忠額頭上卻冷汗直淌,可馬忠還是硬挺著,一言不發。康鵬見他的表情,冷笑著又扔下一句,「不要指望你的同伴能養你娘下半輩子,本相已經派人去你老家渭南接你母親了。」

    這下馬忠再也撐不住了,連連磕頭,「太師,都是小人的錯,與小人的娘親無關,太師怎麼處置小人都行,求太師放過小人的娘親吧。」

    康鵬哈哈大笑,拋下鋼刀,將馬忠扶起,「馬壯士不要驚慌,本相是把壯士之母接來與你團聚,別無他意。」康鵬又轉向其他囚犯,「不用跪了,都起來吧。來人啊,給馬壯士看座。」

    康鵬一會揮舞大棍,喊打喊殺,一會又給幾個蜜棗,好言安慰,弄得這些囚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馬忠更是心裡揣揣,將信將疑的坐下。

    康鵬也回座坐下,微笑道:「本相知道你們都是良民,只是被生活所迫,才走上犯罪的道路。如果你們能吃飽飯,能養活父母妻兒,有誰願意去做被人唾罵的盜賊呢?本相相信,你們心裡一定想回頭,想做一個清清白白的普通人。」

    康鵬一席話說得這些人淚流滿面,更有幾個囚犯放聲大哭,邊哭邊給康鵬磕頭。馬忠也是眼中含淚,如果不是為了供養母親,他也不會去做賊的。

    康鵬擺手示意他們安靜,「本相今天讓人帶你們來軍營,就是給你們準備了一條回頭路,讓你們吃飽飯!讓你們的父母妻兒不必為你們蒙羞!讓你們從此可以抬起頭昂首做人!就看你們願不願意走了!」

    「我們願意。」「我們願意。」囚犯們爭先恐後的叫道,帳中變得熱鬧無比。馬忠站起來,「大家安靜,請太師給我們指明一條道路。」他在囚犯之中很有威信,很快讓其他囚犯安靜下來。

    康鵬滿意的點點頭,心說不錯,確實是特種兵大隊長的理想人選。康鵬清清嗓子,「是這樣的,本相組織一支新部隊,一支不用上戰場的部隊。」

    囚犯們都是一愣,不用上戰場的部隊?那是什麼部隊?只有馬忠若有所思,突然叫道:「小的明白了,太師要小人們深入敵後,去給太師打探情報。」

    康鵬點頭,「不錯,本相想讓你們用各種手段潛入敵人陣營,打探、收集敵人的情報,在必要的時候,你們過要刺殺本相不願意看到的人,本相已經想好這支部隊的名字了,就叫暗月部隊。」

    囚犯們大喜,紛紛叫道:「太師,我們願意參加暗月部隊。」還有人大叫,「太師你放心,翻牆入室偷東西我們最拿手,包管太師滿意。」

    康鵬擺手道:「本相有言在先,你們雖然不是上戰場,卻比上戰場還要危險百倍,一旦失手,那可是在千里之外,沒有人能救你們,這點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但你們放心,只要你們能完成任務,本相絕不吝嗇賞賜,封官賜爵,黃金土地,什麼都有。就算你們不幸殉職,你們的家人也會有人照顧,把你們的父母養老送終,子女送進學堂,直到撫養成人。」

    這下囚犯們冷場了,康鵬繼續說道:「你們考慮考慮,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本相馬上派人把你們送回大牢,去坐滿你們的刑期。願意留下來的,本相也不會就這麼讓你們去送死,本相還要讓人訓練你們一段時間,通過訓練的才派出去執行任務。」

    寂靜良久,馬忠第一個跪在康鵬面前說道:「小人願為太師效犬馬之勞,雖死無憾。」其他囚徒見狀,也紛紛跪在康鵬面前,「小的願意參加暗月部隊。」「小的願意。」「小的……」

    兩百多個囚徒大部分願意留下,康鵬當即任命馬忠為暗月部隊代理隊長,並且讓他從災民中挑選一些少年,傳授他們偷盜技術,一起接受訓練。剩餘幾十個出於種種原因不願參加暗月部隊的囚徒,康鵬也沒有勉強他們,派人把他們送回大牢,至於他們是否會在路上失蹤就不是康鵬去管的事了。

    暗月部隊的事情安排好,康鵬立即趕回家裡,李儒早已把長安城最紅的幾個妓女送到董老大家裡,還有一百名從災民中精挑細選的美貌少女,將董老大家裡變成一個鶯歌燕舞的女兒國。讓秀兒和兩位公主偷偷抹淚,氣得蔡文姬和孫尚香等幾個小丫頭火冒三丈,董崇董曼則眉開眼笑,高呼大哥英明神武。

    康鵬剛進大門,蔡文姬就帶著孫尚香、甄宓和吳馨衝上來,蔡文姬一把揪住康鵬的耳朵,「老醜鬼,馬上把那些狐狸精趕走,我看見她們就討厭。」康鵬忙賠笑著拉開她的小手,「文姬,你聽我解釋……」

    「大哥,把那些美女賞給兄弟幾個如何?」董崇迎上來滿臉堆笑,董曼比他笑得還要淫賤,「大哥,賞給兄弟們一人十個就行了,剩下的全部是大哥的。」

    「去!」康鵬轟開董崇董曼,「你們敢動這些女人一根毫毛,我剝了你們的皮。」董崇董曼嚇了一跳,趕緊閃到一邊。

    「老醜鬼!」蔡文姬拉住康鵬的耳朵大吼道:「秀兒和倆位公主已經哭了,你老實交代,你把這些女人帶來幹什麼?」

    孫尚香的聲音比蔡文姬還大,「肯定是壞太師又想娶小老婆了,還要娶一百多個!」康鵬又去轟孫尚香,可孫尚香可不像董崇、董曼那麼容易被他欺負,抓住他的肥手一陣撕咬,「壞太師,我不許你娶,不許,你要娶就娶我。」

    蔡文姬的俏臉上越發如罩寒冰,康鵬更是心驚膽戰,忙甩開孫尚香,也不敢先去見那些女子,將蔡文姬拉入臥室,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夫人,本相對你說的你可千萬別洩露,包括香香她們。」

    蔡文姬嘟著小嘴,「我就那麼不可靠。」

    「是,是,夫人你最可靠。」康鵬愁眉苦臉的說道:「本相召集這些女子,是想組建一支間諜隊伍,名字叫燕子組……」

    聽康鵬說完,蔡文姬才恍然大悟,狠狠扭一把康鵬的肥臂,「老醜鬼,你真陰險,難怪你要我教她們簡體字,原來你是想讓她們用簡體字給你寫奏章,卑鄙!」

    康鵬把她抱入懷裡,在她濕潤的紅唇上深情一吻,柔聲道:「孫子雲,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本相卑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夫人放心,本相絕對不會碰她們一根頭髮。」康鵬頓了頓,又低聲道:「本相這麼做,也是為了夫人你,待本相重整河山之後,夫人你最少也是個王妃,你替本相所生之子,也會是王世子,要是本相做上……」

    蔡文姬摀住康鵬的嘴,甜甜一笑,「不要說大逆不道的話,只要你是為了天下百姓造福就行了。」

    漢初平二年二月十一夜,後來威震天下的暗月部隊與燕子組宣告成立,這兩支神秘的隊伍在康鵬的天下之路上立下汗馬功勞,刺探情報,監視部下,誅殺異己,留下赫赫威名。但讓後世歷史學家始終想不通的是,燕子組創建者董卓的夫人是公認的三國第一醋罈子,燕子組創建當晚,董卓在房裡對她夫人究竟說了什麼,才讓他夫人同意他組建燕子組?這些話是否與後來董卓的諸子奪嫡有關?
whiteme 發表於 2007-3-13 14:44

第三卷 潛龍在野_第八章~第三十五章

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仿若茫茫大海,一眼望不到盡頭,康鵬懶洋洋的躺在四輪馬車上,看著天空的浮雲,呼吸著草木的清香之氣,不時啃一下手中的兔肉,心情甚是愉悅暢快。

  康鵬沒法不高興,十天前董卓軍初戰大獲全勝,打得羌王大軍抱頭鼠竄,大大出了一口被迫撤離洛陽的惡氣。第二天在隴右城外,嚇破了膽的韓遂軍與羌族聯軍乍與董卓軍一交手,就被董卓軍沖得七零八落,連飛熊軍都沒用上,就解除隴右之圍,救出已經半死不活的馬騰,逼迫韓遂軍與羌兵逃回大草原,又收得三萬馬騰軍敗兵,聚得萬餘漢人青壯,軍勢更是大增,最讓康鵬欣喜若狂的是,在隴右之戰中竟然搶到羌軍八千多匹良馬,這可是好東西啊。


  前天晚上,又有幾個老馬識途的西涼軍舊將經他同意,帶兵洗劫了幾十里外的一個羌人部落,將那個部落中的女人全部搶到大軍中,從中精挑細選出倆個羌族美女送到康鵬帳中,康鵬不肯駁部下的好意,讓忠誠的部下失望,又想乘著那個愛吃醋的蔡文姬不在身邊偷偷腥,也只好勉為其難的笑納了。康鵬已經逐漸摸到帶這幫西涼丘八大爺的竅門,就是平時可以嚴格管制他們,戰時卻要給他們發洩的機會,讓他們搶錢搶美女,他們才會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打江山。


  康鵬當然知道群眾紀律的重要性,失去當地百姓支持,再強大的軍隊也寸步難行,可賈詡前夜的話卻在康鵬耳邊迴響,讓康鵬顧不得這些了。


  「太師,西涼地廣人稀,羌人部落眾多遊牧不定,而我軍卻是勞師遠征,不能持久作戰,正面交鋒之中,我軍可以輕易打敗羌兵主力,倘若羌人眾部各自佔據地形依險而守,我軍一兩年內很難消滅他們。不如留下武威城暫時不動,分軍四處討伐羌人各部,逼迫羌人部落逃入武威城避難,那時我軍再圍攻武威城,尋機挑撥羌漢各軍矛盾,羌軍一擊可滅矣,經此一戰,至少可保涼州十年平安。」


  康鵬扔出那根啃得精光的兔腿骨,心裡嘟噥一句,去他媽的七擒孟獲攻心為上攻城為下,那是在南方叢林,這裡是北方大草原,什麼地方用什麼手段,反正不是對漢族同胞用歹毒手段。


  為了執行賈詡的戰術,董卓大軍在前往武威城的路上,沿路只要見到羌人部落,當即洗劫一空,錢糧牛羊馬匹飛禽走獸生活用品能搶的全部搶光,不能搶的帳篷房屋全部焚燬,美貌女子搶入軍中供兵士發洩,其他男女擄回雍州充作奴隸,有膽敢反抗的全部處死。


  董卓軍又分出數支千人輕騎隊,分散到各地掃蕩羌人部落,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見帳篷房屋就燒。但康鵬還是強調了一點,要求董卓軍絕對不允許傷害漢民,更不許對漢人聚居的村寨下手違令者斬。同時,康鵬派出一支暗月部隊,裝作羌人打扮,提前趕往武威四周散佈董卓軍到來的消息,誘使羌人逃入武威城避難。


  「董魔王又回來了,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又回來了。」一個羌兵打扮的人快馬衝進一個羌人部落,高喊道:「董魔王又來殺我們羌人了,我們快去武威城避難吧,有羌王在那裡保護我們。」差不多的時間,另一個羌兵衝進另外一個羌人部落,用同樣的話對羌民們吶喊……


  董卓軍屠滅羌人部落的消息一傳出,羌人們個個心驚膽戰,兩年前那個醜陋的魔王帶著魔鬼鐵騎屠殺羌人的恐怖畫面又浮現在他們眼前,那時候,魔王的鐵騎不管走到那裡,都會掀起腥風血雨,糧食牛馬被魔王的軍隊搶走,男人被殺死,女人被魔王的軍隊擄走糟蹋,老弱被趕入帳篷,點火活活燒死,任何部落的反抗都會帶來魔王軍隊對他們屍山血海的報復,直至部落周圍千里無人煙。一時間,羌人奔走相告,無數羌民扶老攜女,帶上財物,驅趕著牛馬趕往武威城,想在那裡找到安身之所,也有許多不甘束手待斃的羌族拿起武器,湧向武威,要幫助羌王抵抗魔王。


  住在涼州的漢民們卻歡呼雀躍,那個時代的涼州漢人羌人雜居,彼此之間互相敵視,民族矛盾極其嚴重,而羌人是遊牧民族,從小都在騎馬弄箭,民風極為彪悍,因此以農業為生的漢人在爭鬥中常常吃虧。


  可是十年前董卓接任西涼太守後,形勢卻完全逆轉過來,董卓雖然生性殘暴,對西涼百姓也是橫徵暴斂,可董卓有一點好處——護短,每當羌人與漢民爭鬥,不管誰對誰錯,董卓一律偏袒漢民,羌人稍有不滿,


  董卓立即刀兵相見,一個部落接一個部落的屠殺,連眼皮都不眨一下,老羌王幾次率兵反抗都被董卓軍打敗,參與羌兵的部落更是慘遭滅族之災,短短一年時間,羌族人口竟然被銳減三成!後來,羌人也實在被董卓軍殺怕了,事事都容讓漢人,漢人也從此揚眉吐氣。但兩年前董卓入關之後,接手西涼的馬騰既有羌人血統,又沒有董卓那個魄力,對羌人採取懷柔放任手段,羌人也慢慢開始恢復元氣,今年更製造了武威大屠殺,漢人地位被打落谷底。如今董卓率軍歸來給漢人報仇,涼州漢人那有不焚香拜道相迎之理?


  ……


  韓遂與羌王烏骨托率軍好不容易逃回武威城,驚魂稍定,羌王烏骨托立即提出焚燬武威城再向張掖逃竄,遠遠躲開那個魔王,可韓遂堅決反對,理由是張掖偏遠,路上又都是曠野,很容易被董卓軍追上,在平地上,羌人的長槍快馬也不是西涼鐵騎的對手,眼下只有仗著武威城池堅固與董卓軍周旋,董卓軍遠來糧食轉運不便,只消堅守一段時間,董卓軍自會撤走。


  開始羌王烏骨托已經被董卓軍打怕了,不敢再面對那個魔王,堅持要走,可這時董卓軍向武威開進的消息已經傳遍大草原,大批羌民湧入武威,要求羌王烏骨托提供保護,烏骨托無奈,只得聽從韓遂之計,傳令羌族各部增援武威,修繕工事,整頓城防,準備長期堅守。


  一個月後,當董卓軍慢騰騰的開進距離武威還有六百多里的邊章的時候,羌族的無弋部、罕井部、同蹄部和鉗耳部等各大部的精兵都已經到達武威,城內軍民數量已達到十五萬人,準備與董卓軍對峙。羌人各部會聚武威,自然魚龍混雜,互相之間都不熟識,而暗月部隊乘機混進武威,將武威城的情報源源不絕送到遠在邊章的康鵬手中。


  「馬忠來報,羌族各部精銳十之七八已經進駐武威,太師,我們可以動手了。」賈詡將一張小紙條遞給康鵬,這是一個有著四分之一羌人血統的漢人快馬送來的,那個漢人對自己身上流著羌人的血深惡痛絕,董卓軍剛到邊章,他就主動來投軍,因為他的祖父是羌族一個部落的族長,對羌族情況非常瞭解,康鵬就讓他擔任了與暗月部隊聯繫的任務。


  康鵬點點頭,抬頭對眾將說道:「大家努把力,打完這場仗,西涼十年之內可保平安。」康鵬又冷冷說道:「全軍出擊,踏平武威城!」


  「是!踏平武威城!」


  三十五輛兩丈高的投石車被飛熊軍簇擁著隆隆前進,三丈長的投臂能將一百八十斤重的石塊拋出六百多步,對守軍和城牆造成巨大傷害,所用的石塊也準備充足,大草原上缺乏合用的石頭,這些石頭都是涼州當地漢族百姓四處收集來的。當地漢族百姓不僅協助董卓軍準備攻城器械,青壯男子還踴躍投軍,加上收編的馬騰敗軍,兩場大戰下來,董卓軍數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從出發時的十一萬人增加到近二十萬。


  在他們身後,是浩浩蕩的攻城大隊,八萬全副武裝的飛熊軍排著整齊的隊列,無數雲梯、雲台混雜其中,最後是精神飽滿的西涼鐵騎,單等步兵破城之後。他們就要衝入城內,去給無辜死難的父老鄉親報仇。


  董卓軍剛排好陣勢,武威城牆上嚴陣以待的守軍就被董卓軍的奇怪舉動弄得莫名其妙,先是遠遠看到四個方陣的董卓軍士兵列隊走到遠離弓箭射程的地方躺倒,手腳並用搭在近一人高的長弓上,旁邊站有一人手裡拿著三尺多長的箭肅立。然後又有五個方陣的步兵將三十多架奇怪的木車推到稍近——弓箭仍然射不到的地方,將奇怪木車上那根三丈多長帶有一個勺的東西向後扳倒,又在勺裡放了些東西。


  烏骨托忍不住問韓遂,「你們漢人的攻城武器我都見過,無非就是什麼攻城車雲梯什麼的,可這是什麼武器?有什麼用?」


  韓遂搖頭,「我也不知道。」韓遂又咬牙道:「董卓是瘋子嗎?武威現在有十五萬大軍,想要打下武威,起碼要三十萬大軍才夠,他最多有二十萬人,竟敢出動全軍進攻?他當我們都是廢物?」


  董卓軍旗門下,康鵬朝李催略一點頭,示意可以開始,李催揮動紅旗,一層接一層的旗幟晃動,腳張弓手一起抬弓斜指,旁邊肅立的士兵立即將手腕粗一米長的箭矢裝在弓上,每輛投石車後都有二十名身強體壯的士兵握緊了麻繩。


  「放!」


  兩千支長箭呼嘯著一起飛出,雪白的箭羽就像從地上升起濃霧,猙獰的朝武威牆頭撲去,數百塊人頭大小的石頭也騰空飛出,在半空組成一道密集的石幕,目標是武威城樓……羌兵與韓遂軍還在奇怪董卓軍怎麼隔著這麼遠放箭的時候,密集得像一團雲霧的長箭已經帶著「嗖嗖」的聲音,疾速籠罩到武威城頭,一連串淒厲的慘叫聲接連響起,韓遂軍單薄的鐵皮盾與身上的皮甲根本無法抵抗這種可怕的長箭,哀叫著被釘在城牆上,僅有布衣遮體的羌兵更加悲慘,站得近的兩人常常被同一支長箭洞穿,血肉飛濺,有如一朵朵突然綻放的鮮花,鮮紅色的血花。


  緊隨而來的石頭更是可怕,每一塊石頭落下,只要有羌兵與韓遂軍被砸中,立即變成一團模糊的血肉,被擦著也得殘廢。大草原上缺乏石頭,武威的城牆多是坯土所建,抗衝擊力遠不若中原城池那麼堅固,僅僅第一波攻擊,投石車就把武威東城樓砸跨,順帶著收走城樓上幾十條生命。


  沒等韓遂軍和羌兵在震驚中清醒過來,第二波長箭又已經飛到,將城牆上殘存的敵人生命帶走,甚至突過坯土城垛,將城垛後的敵人身體捅出一個大窟窿,投石車也在繼續拋出石塊,這回的石頭都是一百多斤重的巨石,砸在城牆上就是一個深深的大坑,砸在敵人身上就能濺起一大片血肉,僅僅三波攻擊,武威城牆東門上的守軍就幾乎全滅。


  康鵬搖搖頭,非常不滿意的對賈詡和陳宮說道:「太少了,要是我們的腳張弓和投石車再多一些,就可以四個門一起攻打,不用像現在這麼圍三攻一。」


  陳宮滿面愧色,「太師教訓得是,出征的時候時間太緊,實在沒辦法多生產,所幸箭枝還算足夠。太師請放心,這次回去,陳宮一定組織人力大量生產。」


  賈詡卻非常輕鬆,「公台不必自責,當初太師在武威之時,崇尚主攻不主防,對建設城牆不怎麼上心,這武威的城防,實在不怎麼樣,以現在的幾十輛投石車,足夠砸開武威城了。」


  康鵬在這邊覺得投石車和腳張弓不夠,韓遂和烏骨托卻覺得實在太多了!烏骨托聲音異常慘厲,「娘的,你們漢人會使妖術,世上那有石頭會飛?那有弓箭能射這麼……,媽呀!」烏骨托一個後跳,雖然將身後的士兵撞入城內摔得半死不活,可他還是躲開那塊迎面飛來在他面前砸出一個磨盤大深坑的青石。


  韓遂那張平時還算儒雅的臉此刻已經青一塊白一塊,董卓軍新武器的威力簡直讓他震驚,韓遂已經明白董卓為什麼敢用與自己一方差不多的兵力攻城——武威脆弱的城防工事根本不是這些新武器的對手!尤其是那個投石車,投來的石頭對城牆傷害巨大,如果再這麼砸下去,不消幾個個時辰,城牆都得砸塌了。


  董卓軍的主攻方向是在東門,其他三門再是圍而不打,饒是如此,也讓羌韓聯軍頭疼不已,可怕的腳張弓和投石車還在發射,壓得武威東門守軍根本無法抬頭,董卓軍普通弓弩手也乘機靠近城牆,對著牆頭傾洩箭雨,大有想把武威城守軍全部射死在牆頭的趨勢。


  韓遂和烏骨托早就躲下城牆去了,卻又把一批接一批的士兵派上城牆送死,以防董卓軍乘機用雲梯雲台攻城。韓遂拉住烏骨托,「大王,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如今之計,只有派一支敢死隊衝出去,燒掉那些能拋石頭的怪車,否則城牆一破,我們就死定了。」


  烏骨托早沒了主意,韓遂怎麼說他都是不住點頭,「好,好,我們羌族勇士最勇敢,讓他們衝出去,燒掉那些會使妖術的怪車。」


  不多時,三千多名自願報名的羌族勇士整壯完備,帶足硫磺火油,忽然打開已經被砸得搖搖欲墜的城門,一起猛衝出去。可惜董卓軍早有準備,城門剛動的時候,弓弩手就把目標對準城門,待這些敢死隊好不容易衝過弓弩陣,卻已經損失大半,這時呂布也帶著五千鐵騎衝了上來,兩支騎兵糾纏在一起惡戰,呂布一馬當先,揮舞方天畫戟有如鬼神下凡,當者無不披靡,其他西涼鐵騎也不願放棄這個為家鄉人報仇的機會,一個個不畏生死的猛衝猛打,沒過多久,這批敢死隊便全軍覆沒,離投石車陣地卻還有百步之遙。


  「報告。」一個韓遂軍士兵跌跌撞撞的跑到韓遂與烏骨托面前跪下,帶著哭腔說道:「敢死隊全軍覆沒,那些會使妖術的怪車一架都沒燒到。」


  韓遂臉色鐵青,「大王,我們不能放棄,再派一批人出去。」


  烏骨托慌忙點頭,又派更多的敢死隊出城,但是康鵬也防著這一招,早將所有弓弩手和更多騎兵調到東門,不給羌韓聯軍靠近投石車的機會,僅一柱香功夫,羌韓聯軍第二批敢死隊又全部戰死,投石車還是在繼續拋投,腳弓手輪換一批又一批,可怕的長箭仍然在收割著城牆上守軍的生命。


  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當韓遂要烏骨托派出第五批敢死隊的時候,烏骨托才醒過味來,一把抓著韓遂的衣領,「韓遂,為什麼都是我們羌人出去送死?你們漢人為什麼不去?」


  韓遂擦去頭上的冷汗,「我忘了,不是故意的。」韓遂轉過頭對部將梁興說道:「梁興,你帶五千人衝出去,無論如何要把那些妖車燒了。」


  倒霉的梁興臉『刷』的白了,剛才出城的敢死隊沒有一個活著回來,韓遂要自己出去,這不是去送死嗎?可將令難違,梁興還是穿上三層盔甲,帶上五千精兵衝出城門——自然是沖在部下後面。


  趙雲遠遠看到這次出城的是漢軍,馬上提醒呂布道:「溫侯,我們這次要抓幾個漢軍俘虜,你可別忘記了。」


  呂布大咧咧的一笑,「記得,不用你提醒。」一拍赤兔馬,率先衝上去,赤兔馬奔走如風,不時便衝入敵陣,方天畫戟戟尾亂掃,立即打暈幾個韓遂軍士兵,早有幾名西涼鐵騎把他們抓去,往後便走,這時呂布又看到躲在隊伍後面的梁興,看服色知道是主將,逕自衝過去,大喝一聲,梁興措手不及,被呂布一把夾住脖子,頓時勒昏過去。


  梁興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綁在大漢太師魔王董卓面前,還有十幾個漢軍也被綁在旁邊,而帶出來的五千精兵已經被消滅得乾乾淨淨,梁興以前見過董卓,馬上『撲通』跪下,「太守……,太師饒命,太師饒命。」


  康鵬慢慢走到梁興身邊,突然掄起有常人腰粗細的大腿,一腳把梁興踢了個觔斗,破口罵道:「狗漢奸,勾結羌人殺我同胞,還有臉求饒。」


  梁興被踢得滿臉是血,哭喊道:「太師饒命啊,小人不想做漢奸,是韓遂與羌人勾結要稱霸涼州的,小人也是被逼無奈。」其他韓遂軍也是磕頭如同搗蒜,「太師饒命,小人們沒有勾結羌人殺漢人,都是韓遂干的,與我們無關。」


  康鵬冷冷道:「你們想死還是想活?」


  「想活。」「想活。」梁興和十幾個韓遂軍爭先恐後的答道。


  「想活?」康鵬掏出一封卷軸,「本相現在放你們回去,你們把這封卷軸交給韓遂,告訴所有漢軍,呆會本相暫停攻城,給城內漢軍兩個時辰時間,把城內羌人全部殺了,本相就饒過城內所有漢軍,如果不殺,那武威城不管羌軍漢軍全部處死!那怕剩一隻雞一隻狗,都算本相沒種!」


  梁興和十幾個韓遂軍頓時面如土色,帶這樣的信回去,還不是去送命?可康鵬那裡會管他們回去會有什麼下場,肥手一揮,一隊董卓軍馬上把他們全部押到陣前釋放,把卷軸往梁興懷裡一塞,對著他屁股就是一腳,持刀把他們逼回城。這時投石車和腳張弓也暫停發射,弓弩手也後撤休息,單等著看城內的好戲。


  韓遂和烏骨托奇怪董卓軍怎麼停止進攻了,忙跑上已經被砸塌了丈餘的城牆查看,卻見應該死在陣中的梁興和十幾個韓遂軍踉踉蹌蹌的跑回,梁興大喊道:「主公開門,董太師讓我們給你送信。」


  烏骨托是純粹的羌人,生性鹵莽卻又多疑,聽到敵人給盟友送信,那能不起疑心,韓遂還在猶豫該不該讓梁興進城,烏骨托已經命令羌兵將城門打開一條小縫,讓梁興等人進城。


  「主公,主公。」梁興哭喪著臉把卷軸遞給韓遂,「主公,這是董太師讓小人交給你的。」


  韓遂伸手正要去接,烏骨托卻搶先奪過,一看之下臉色頓時大變,『嗆啷』,烏骨托拔出刀,抵著梁興的脖子,「說,董魔王要你帶什麼話給韓遂?」


  梁興那敢當著眾多羌人的面把康鵬的話說出來,求助的看著韓遂,韓遂莫名其妙,「梁興,董卓要你帶什麼話給我?羌王是我們的盟友,當著他的面說出來。」


  梁興無奈,「主公,董太師讓我告訴你,他暫停攻打武威城兩個時辰,要你帶領我們漢人,在兩個時辰內殺光武威城裡的所有羌人,否則……」


  梁興的話還沒說完,韓遂已經一記耳光扇過去,梁興被康鵬踢開花的臉立即又腫起來,「混蛋東西,董賊這是在挑撥離間,你也敢說出來。」


  梁興大叫冤枉,「主公,這是你要小人說的啊,董太師還說,你要是不殺光羌人,董太師就要把武威城殺得雞犬不留。」


  韓遂氣急交加,立即拔出寶劍,他非常清楚羌人生性多疑這個弱點,如果不殺掉梁興表明心跡,那麼不等董卓軍全軍進攻,自己內部就要先自相殘殺。可韓遂劍剛出鞘,『嗆啷』『嗆啷』『嗆啷』,羌人將領全部拔出刀,韓遂眾將見勢不妙,也紛紛拔劍,雙方怒目而視。


  韓遂明白這是羌人誤會自己的意思了,忙拋下劍大叫道:「羌王,不要誤會,韓遂是要殺這挑撥離間的叛徒,別無他意。」


  「我不是叛徒!」梁興掙扎著大喊大叫道:「主公,我不是挑撥離間。」


  羌王烏骨托更是暴跳如雷,「誤會?當初你邀請我出兵時,告訴我董魔王的軍隊在中原吃了敗仗,沒剩幾個人不堪一擊,騙得本王違反父訓,與董魔王的軍隊開戰,可現在呢,董魔王的軍隊不但沒弱,還越來越強大。」


  烏骨托又揮著那封卷軸吼道:「今天你又讓我們羌人出去白白送死,如今又想和董卓軍裡應外合,殺光我們羌人,用我們羌人的血去換漢狗輔國大將軍的官位,現在委任令都來了,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韓遂又驚又怒,顫抖接過那封卷軸,打開一看,正是一封蓋著大漢朝廷國璽大印的委任令——加封他為大漢輔國大將軍!官至二品,管理西涼軍政!


  那一瞬間,僅僅一瞬間,韓遂心動了,他和馬騰打死打活,不就是為了想在這個山高皇帝遠的地方當個土皇帝嗎?現在這個名正言順的機會擺在他面前,他能不心動嗎?但韓遂馬上清醒過來,這只是董卓挑撥自己與羌兵內鬥的誘餌罷了,絕對當不得真!


  「羌王,你別中計。」韓遂解釋道:「你我欲圖大事,不能中這種拙劣的……」


  「輔國大將軍韓將軍!」「輔國大將軍韓將軍!」彷彿是為了證明韓遂在說慌,城下的董卓軍突然齊聲高喊,十幾萬人整齊高喊的聲音之大,響徹雲霄,聲動九天,武威城內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面對董太師的深情厚意——韓遂差點沒哭出來,緊張得想解釋也找不出合適的詞語,烏骨托臉色越來越青,羌兵和韓遂軍互執刀槍,瞪著對方到眼睛都快冒出火來。越來越多的韓遂軍和羌兵拿起武器,城內劍拔弩張的氣氛幾乎能讓人瘋狂。


  火頭是埋伏在武威城內的暗月部隊點燃的,馬忠穿著韓遂軍的服裝,悄悄靠近羌兵大將魯木,突然奮起一擊,一刀砍掉魯木的腦袋,「兄弟們,殺光羌狗!董太師就會饒了我們!」


  「殺啊!殺光羌狗!」武威城內無數的韓遂軍舉起武器,要回到大漢人民的懷抱。


  羌軍當然不肯束手待斃,「殺!殺漢人,殺光背信棄義的漢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武威城內韓遂軍和羌人本已是劍拔弩張,馬忠又扮作韓遂軍殺了羌軍大將魯木,無異於是在火藥桶上扔了一個火把,一下子就爆炸了。


  刀光劍影,人叫馬嘶,血肉橫飛,剛才還在並肩作戰的韓遂軍和羌兵都像瘋了似的反目成敵,刀叢槍陣中人人各自為戰,慘叫聲中不斷有人被砍掉了胳膊、腦袋,血濺得半天高,砍人的隨時披人所砍,被砍的也拼盡最後一絲力量回砍,被砍掉的人頭和肢體在武威大街上滾得到處都是,暗紅的鮮血瞬間染紅了武威城中的街道和房屋。


  城牆上的韓遂傻眼了,董卓的離間計並不高明,可以說是一眼就可以看破,就算羌人生性多疑,也不應該這麼容易上當和自己軍隊火拚啊?倘若董卓軍現在來攻,那拿什麼來抵擋?


  可惜烏骨托卻不像韓遂那麼想,他只知道漢人狡詐,不可輕信,梁興帶來那封任命韓遂為輔國大將軍的卷軸就是明證,城外那「輔國大將軍韓將軍」的呼喊就是火上澆油,城內的搏殺更是韓遂軍出賣自己們的事實。


  「殺光漢狗!」烏骨托舉刀高呼,旋即一刀向韓遂砍去,雖然事起突然,可韓遂畢竟是戎馬半生,就地一滾,躲開烏骨托的鋼刀。烏骨托那裡肯就此罷休,追上去揮刀連砍。其他羌將見大王帶頭動手,也毫不客氣的對韓遂眾將舉刀相向,離他們最近的韓遂部將楊秋措手不及,當即被砍成肉醬,韓遂其他的部將大驚,忙也舉劍格擋,以免步楊秋的後塵,兩邊大將就在城頭上拚殺起來。


  董卓軍將士在城下看到了羌韓兩軍內耗,個個哄堂大笑,歌頌大漢輔國韓大將軍的聲音喊得更是響亮,就像是給韓遂軍和羌兵自相殘殺加油打氣一樣。


  「哈哈……。」康鵬在遠處旗陣下也是笑得前仰後合,「文和先生真是神機妙算,羌兵和韓遂軍果然打起來了。」


  賈詡滿面愧色,可眼中還是有難以掩飾的笑意,「太師謬讚了,若非羌人生性多疑,不信任漢人誠意,兼之我軍新武器威力驚人,動搖敵人軍心,讓敵人膽怯,否則賈詡此計實難成功。」


  「文和先生太過謙虛了。」康鵬擦去笑出來的眼淚,「先生覺得我軍可以進攻了嗎?一舉打下武威城,為無辜死難的同胞報仇。」


  賈詡搖頭笑道:「最好再等等,讓他們多死一些,我軍進攻之時也可以少折損士卒生命。再說了,太師說過給他們兩個時辰時間,就算韓遂通敵賣國罪當不赦,太師也不能失信於他。」


  以前看三國演義的時候,康鵬就非常討厭這個讓馬超功虧一簣的韓遂。康鵬眨眨銅鈴眼,陰笑道:「好吧,兩個時辰後攻城,如果那時候韓遂還活著,就說本相睡著了,讓奉先去『招待』他。」


  賈詡和陳宮那能不明白康鵬打的什麼算盤,倆人奸笑著答道:「遵命,屬下明白。」


  城內的韓遂當然不知道康鵬和賈詡在城外怎麼算計他,他只知道烏骨托的鋼刀已經在自己背上劃了一條大口子了,韓遂一咬牙,順手抓起一把刀,跳起來大吼道:「兄弟們上啊,殺光羌狗!為武威的漢人報仇,董太師會給我們封官賞爵!」隨即一刀回砍烏骨托。


  其實就算韓遂不喊,他也無法制止自己軍隊與羌兵的火拚了,城內羌韓兩軍每一個人都殺紅了眼睛,都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十幾萬軍隊擁擠在狹窄的武威城裡,到處是撕殺,到處是刀劍碰撞,到處是殘缺不全的屍首,血水已經溢滿了城中溝渠,隨便一腳踩下去,都能濺起一片血花。


  韓遂軍在武威城內只有六萬軍隊,羌兵卻有九萬之多,在羌兵大屠殺後倖存下來武威普通百姓此刻逃命還來不及,更別提幫什麼忙了,混戰時間一久,韓遂軍便漸漸抵抗不住,韓遂見勢不妙,忙招呼部將帶領親兵殺向城門,想放董卓軍進城或者出城逃命。羌王烏骨托發現了韓遂的企圖,忙命令部下死守城門,雙方又圍繞城門展開新一輪生死爭鬥。


  這時,康鵬給韓遂的兩個時辰時間終於到了,董卓軍開始全軍進攻,仍然是腳張弓和投石車打頭陣,一番轟擊之後,無數董卓軍士兵吶喊著抬著雲梯推著雲台衝到城下,城上雙方撕殺正緊,那還有心思顧及城防,雲梯和雲台先後搭上城牆,董卓軍沒費多少周折就登上城頭,城牆上羌兵的優勢頓時逆轉。


  新盟友來了,韓遂軍士氣大振,雖然不清楚董太師會不會信守諾言,可那是以後的事,現在多殺一個羌人,就多一分保命的希望。韓遂軍一陣猛衝猛打,竟然先後把東門和南門都衝開了,董卓軍乘機殺入城內,武威城,終於破了。


  「大王,我們快跑吧。」羌將拓跋珪滿面是血的衝到烏骨托身邊,「南門也被韓遂的那幫漢狗打開了,魔王的漢軍衝了進來,乘著西門還在我們手裡,我們快從西方逃走吧,否則我們羌人就全部完了。」


  「漢狗!」烏骨托瘋狂的大吼一聲,一刀將旁邊的一個韓遂軍士兵砍作兩截,「撤!都給我撤!」


  烏骨托撤退的命令倒是下了,可現在武威城內到處都是撕殺,他的命令只傳到小部分羌軍那裡,烏骨托無奈,只得從帶領這部分敗軍突出西門,逃往張掖而去,至於剩餘的羌人烏骨托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漢初平二年八月初五,董卓軍與羌韓聯軍會戰於涼州武威,董卓軍新武器威震敵膽,賈詡又以離間計誘使羌韓聯軍反目撕殺,僅一天時間,武威城破,韓遂軍損失慘重,羌軍全軍覆沒,僅有羌王烏骨托等百餘人逃脫,董卓軍以極小代價換得大獲全勝。


  夕陽如血,大草原微風拂面,武威城內戰事已歇,城內董卓軍人人笑逐顏開,押著一隊隊垂頭喪氣的俘虜去關押場所,街道兩邊擠滿了武威百姓,不時投出幾塊石頭,砸在這些曾經在城內耀武揚威的俘虜頭上,更有親人死在他們手裡的百姓衝上前去撕打,為親人報仇。


  城外董卓軍大營,韓遂和他的幾個部將跪在賈詡面前,董卓軍破城之後,他們立即被董卓軍拿下,他們也不敢反抗——想反抗也沒兵力了,乖乖的束手就擒,捆結實後押到城外董卓軍大營。「文和先生好,數年不見,先生風采依舊,真是越來越年輕了。」以前賈詡在西涼的時候,韓遂曾經見過賈詡,所以認得。


  韓遂諂媚的說道:「文和先生,不知太師所在何處?小人雖然沒有殺掉烏骨托那個蠻族,可也替太師打開武威城門,又殺了不少羌賊,小人不求太師封賞,只想求太師饒恕小人以前所犯之過錯。」


  「太師太過疲倦,已經安歇。」賈詡淡淡的說道:「韓將軍的功勞很大,太師自有賞賜,只是賈詡不能做主,暫時委屈一下將軍了。」


  「是,是。」韓遂的嘴比蜜還甜,「太師親自遠征,自然勞苦,小人不急,小人不急。」可韓遂心裡卻說,娘的,太陽還沒落山,他董卓睡什麼睡?不過也不怕,他董卓的全軍都知道,只要老子獻出武威城,他就封我的官,我就不信董卓敢在自己軍隊面前公然反悔食言!


  賈詡一笑,指著遠處說道:「將軍不用久等,正好太師的義子呂溫侯來了,他可以去請太師起身。」韓遂扭頭一看,果然是呂布,身邊還跟得有一員白袍將和一個謀士打扮的人。


  呂布現在正火冒三丈,他身邊的陳宮剛才告訴他,韓遂勾結羌人,在武威城裡殺了多少多少無辜漢民,現在又來他義父面前厚顏無恥的求饒討命,還想讓太師給他封官。呂布衝到韓遂面前,一把揪起韓遂,惡狠狠問道:「你就是韓遂?」


  韓遂滿頭冷汗,可憐巴巴的答道:「小人就是韓遂,小人見過溫侯。」


  「狗漢奸!」呂布狂吼一聲,雙手揪起韓遂奮力往下一磕,膝蓋往上猛抬,喀嚓、喀嚓兩聲,韓遂的脊椎骨頓時斷成數斷,雙眼立即翻白,一命嗚呼。


  恰好在這時候,大漢太師、獻帝御封尚父、當世第一殺人魔王董卓呼天搶地的從帳後衝出來,他還在後帳就嚎上了,「我的韓將軍啊,你立下不世奇功,本相正要封你大將軍,沒想到你竟然就這麼去了。」邊嚎還邊擦那根本不存在的眼淚,一副死了老婆小姨子的悲痛欲絕模樣。


  呂布搔搔頭,「糟糕,孩兒沒想到義父這麼重視韓遂,孩兒又做錯了,請義父責罰。」


  康鵬一蹦三尺高,指著呂布的鼻子大罵,大責他擅殺朝廷大臣,罪不可赦,又違反了自己不許殺俘的軍令,豈是責罰可了?末了話風一轉,念在呂布這次作戰有功,將本應賞他的千金改為賞五百金,以示責罰。又下令將韓遂厚葬,追封為大漢輔國大將軍,以示自己言而有信。又轉身將嚇得半死的韓遂部將一一扶起,好言安慰。


  帳外,趙雲捅捅呂布,悄聲說道:「溫侯,你這次可是為太師消除了大麻煩啊,挨頓罵值得。」


  呂布神秘一笑,也是輕聲說道:「那當然,義父對韓遂賣國恨之入骨,可為了破城大計,不得不親口許諾封韓遂為輔國大將軍,現在武威城破了,義父殺韓遂,就失信天下,不殺,留下這個野心勃勃的韓遂在涼州始終是個麻煩,所以我就給義父解決這個麻煩了。」


  趙雲英俊的臉上寫滿不可思議,就像不認識一樣看著呂布,呂布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習慣的搔搔頭,「我沒那麼聰明了,是蟬兒告訴我的,蟬兒對我說,義父罵我的時候,我不能生氣,要多聽,多看,多想,想義父為什麼罵我,是生我的氣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呂布又誠懇的說道:「子龍,我是個笨人,所以蟬兒我要多向義父學,學義父濟世救民的法子,子龍你也要學啊。」


  趙雲沉默良久,方才對呂布深深一拜,「溫侯,你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武將!」 涼州張掖,高台城外一個小湖旁邊,皎潔的月光下,聽到馬蹄聲,羌王烏骨托小心翼翼從藏身處探出頭來,見是自己派去打聽消息的大將無弋熱,烏骨托鬆了口氣,忙掀開蓋在身上的長草,迎上去問道:「無弋熱,高台城裡情況怎麼樣了?魔王的軍隊到了嗎?」


  十幾天來,在武威僥倖逃脫的烏骨托一行人有如驚弓之鳥,稍有動靜就嚇得魂不附體,一路靠殺馬吃肉為生,草木皆兵,幾次都險些被董卓軍追兵擒住,跟出來的一百多人現在也只剩十幾人了,可以說是幾乎窮途末路了。


  無弋熱跳下馬,喘著粗氣說道:「稟告大王,魔王的先頭部隊不但已經到了高台,連張掖也被魔王的軍隊控制了。現在高台城裡到處都是大王你的畫像,魔王的部隊還在挨家挨戶的搜查大王你。」


  烏骨托如遭雷擊,兩眼呆滯無神,半晌才說道:「高台完了,張掖也完了,現在該怎麼辦?難道真要本王回部落裡躲藏?」


  無弋熱表情古怪,在月光下看上去彷彿有些猙獰,「沒用的,董魔王已經派軍隊把張掖附近的部落長老全部抓到武威去了,沒有部落敢收留我們。」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烏骨托跌坐在地上,抱頭痛哭道:「都怪我,都怪我不聽父王的遺言,被韓遂漢狗欺騙,起兵和董魔王的軍隊作戰,現在把我們罕進部全部搭進去了。」


  幾個罕井部羌兵過來安慰烏骨托,無弋熱卻悄悄退到剩下幾個無弋部和其他小部落的羌兵那裡,低聲說了些什麼,又帶著幾個人悄悄靠近烏骨托的罕井部羌兵,突然,無弋熱手起一刀,砍下一個罕井部羌兵的頭顱,其他幾個罕井部羌兵也接連發出慘叫,瞬間身首異處。


  「無弋熱!」烏骨托大驚失色,跳起來叫道:「你想幹什麼?」


  無弋熱一揮手,幾個人執刀將烏骨托團團圍住,無弋熱表情異常猙獰可怖,「烏骨托,實話告訴你吧,你們罕井部起兵冒犯董太師,董太師已經說了,這次的事情只追究罕井部的責任,只要其他部落的羌人交出所有罕井部的人,就概不追究,還有封賞,那個部落的人殺了你,就從那個部落裡選一個人出來當羌王。」


  烏骨托臉色慘白,慢慢後退,「無弋熱,那是董魔王騙人,董魔王對我們羌人恨之入骨,怎麼可能原諒我們?你不要受魔王的騙,韓遂不是也被董魔王殺了嗎?」


  無弋熱陰笑道:「韓遂是被太師的義子殺了的,董太師已經讓韓遂九歲的兒子世襲大將軍,女兒也封了誥命夫人,董太師能不算言而有信?」無弋熱又擺擺刀,甩去刀上的鮮血,「告訴你吧,我在高台城裡遇上了我們無弋部的長老,長老告訴我,我們無弋部已經把你們罕井部抓了不少去獻給董太師,董太師已經把你們部落的草原賞了一半給我們無弋部,還有許多金子,董太師親口許諾,只要我們部落的人殺了你,就把你們罕井部所有草原全部賞給我們無弋部。長老還對我說,只要我殺了你,部落就向董太師公推我為羌王。」


  烏骨托滿頭大汗,瘋狂的喊道:「不要殺我,我把羌王的位置讓給你……」他的話還沒有喊完,無弋熱的鋼刀已經插進了他的胸膛,無弋熱冷冷道:「我還是喜歡董太師親口封的羌王,那個羌王的位置要安穩得多。」


  一刀割掉烏骨托的腦袋,無弋熱拎起他還沒閉上眼睛的頭顱,大笑道:「走,進高台,想不到我無弋熱也有當上羌王的一天,哈哈哈哈……」


  漢初平二年八月二十一,羌王烏骨托逃亡途中被部將無弋熱殺死,將頭顱獻與董卓軍,西涼戰役以董卓軍完勝結束。羌人第一大部罕井部被滅,其他羌人部落也元氣大傷,十年之內再無法與涼州漢軍抗衡,董卓軍穩定後方的戰略目標順利達成。


  漢初平二年八月二十七,董卓封女婿牛輔為西涼刺史,鎮守西涼,原西涼刺史馬騰傷重,神醫華佗也束手無策,已於半月前武威之戰後的第二天不治身亡,馬超、馬岱與馬雲綠兄妹大悲,從此馬騰軍盡歸董卓。八月二十八,董卓又封羌人無弋熱為羌王,名義上統率羌人各部落,無弋熱也對祖先神靈宣誓從此聽從董太師調遣,永不背叛。但羌族各部之間已結下深仇,他這個羌王暫時也只是有名無實。


  漢初平二年九月初一,康鵬領董卓軍起程返回長安,此次大戰,董卓軍對涼州羌人刮地三尺,奪得羌人馬匹六萬餘匹,牛近十萬餘隻,羊十五萬餘隻,金近萬斤,擄得十餘萬羌人為奴,收編馬騰部隊五萬,招西涼兵八萬,可謂滿載而歸。同時董卓軍新部隊得到了鍛煉,證明了新武器在戰場上的作用,重塑西涼鐵騎在平原上作戰無敵的神話。


  ……


  PS:擔心涉及民族問題,西涼之戰寫得比較簡略,大家也不願意看到這本書被封吧?


  ……


  漢初平二年十月十一,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長安城外熱鬧非凡,道路兩旁人頭熙攘,老少男女都有,幾乎是全城出動,到處是歡聲笑語,人人笑逐顏開,都是來迎接大漢董太師凱旋歸來的百姓軍民。奇怪的是,道路兩旁還設有香案香爐,足足排出十里之遙,更有許多百姓焚香跪下案後,嘴裡唸唸有詞,就像迎接的不是董太師,而是迎接神仙下凡一樣。


  「來了,來了。」一個傳令兵快馬跑來,邊跑邊喊,「董太師回來了,董太師回來了。」他跑到那裡,那裡的百姓就紛紛跪下,一直從十里長亭跪到長安西門。


  康鵬騎在烏稚馬上遠與那看見百姓跪拜,扭頭對賈詡不悅道:「這個李儒,是搞什麼名堂?本相之前就傳書給他,讓他不要再搞什麼逼百姓全城出迎的事,讓百姓安於生計。現在可好,連焚香拜道都出來了,當本相是神仙嗎?」


  賈詡也是莫名其妙,「顯佳做事素來謹慎,按理來說,這種面子事他不會熱心的啊,難道別有隱情?」


  就在這時候,前面百姓中突然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喊聲,「太師天命所歸!一統九州!造福於民!」一聲接著一聲,偶爾還夾雜著「太師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師神仙下凡」的喊聲。


  康鵬更是莫名其妙,心說我是什麼神仙下凡?我怎麼不知道?賈詡和諸將也是面面相覷,無不驚訝。忽然間,一個儒生迎上來,捧著一卷竹柬,二話不說跪下打開就念,高聲誦讀,駢四驪六,卻是一篇『恭頌太師蒙天恩賜贊』,「高祖斬蛇白帝哭,祥雲籠頂日月昌武;聖母夜夢吞金烏,光武龍興成大統……」一大堆文言文弄得康鵬頭暈腦漲,什麼也都聽不懂,只大概知道是拍自己馬屁。


  「等等。」康鵬打斷他的話,「你念這是什麼意思?本相聽不懂,說白話。」康鵬認出他是自己貼招賢榜招來的一個酸儒,最是迂腐不過,卻為人秉直,不是拍馬屁那種人。這次出兵前他還跑到自己面前嘮叨一通,要自己以德服人,不要妄動刀兵,應該不是拍自己打勝仗的馬屁。


  那儒生抬頭解釋道:「回稟太師,這是說漢高祖起兵之時,斬殺了一條白蛇是白帝之子,因為高祖是赤帝之子,所以白帝不敢和高祖計較,高祖後來還做了皇帝。還有漢武帝在出生的頭一夜,他的母親夢見吞下太陽……」


  康鵬更暈了,又打斷他道:「你說的這些事本相都知道,本相是問,你文章裡恭頌本相什麼?本相有什麼值得恭頌的事?」


  那儒生很倔,「太師,你聽小生念完就知道了。」又打開念道:「得蒙逃鄺,威靈下濟,丕赫威能。如日之升,羽翼輔佐,吐故納新,萬瑞百祥,罔不豐登……」


  康鵬搖搖頭,繞過他策馬向前,可他每走幾步,都有百姓焚香作揖,磕頭不止,密密麻麻的香燃燒產生的煙霧將他全身籠罩得朦朦朧朧,遠遠看上去就像踩在雲端一樣,還真有幾分神仙的模樣。


  終於,有一個人喊出了這麼一句,解開了康鵬的疑惑,是這麼喊的,「太師天命所歸!天賜神果神米給太師,我們今後不用擔心餓肚子了。」


  康鵬又驚又喜,跳下馬揪起那人,「土……,神果和神米畝產是多少?」


  那人先是一驚,然後又笑得嘴都合不攏,「稟告太師,上天賜給你的神果一畝地產了兩千多斤,神米是一千多斤,那個神瓜更不得了,足足有三千八百多斤啊!太師,你真是神仙下凡。」


  旁邊一人插嘴道:「胡說八道,有一畝地神瓜是我親手過的秤,有四千一百六十八斤!我還吃了一口神瓜,簡直比蜜還甜,好吃極了。」


  康鵬哈哈大笑,拍拍他倆的腦袋,「不要爭了,本相明年把神果神瓜還有神米的種子都發給你們,讓你們以後再也不用挨餓。」康鵬又轉向其他百姓,「大漢的子民們,你們放心,本相明年一定把種子發給你們,讓長安的百姓,還有天下所有百姓再也不用挨餓。」


  百姓們大喜過望,連忙又給康鵬跪倒磕頭,激動得不停的叫道:「太師天命所歸,太師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師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時候,李儒、司馬郎和高順迎上來,李儒手裡拿著兩個一斤多重的土豆,司馬朗拿的是兩根一尺多長的玉米棒子,高順則抱著一個車輪大的南瓜,都是激動得熱淚盈眶。李儒喃喃道:「岳父,你一直掛念的神果和神米種出來了,畝產都是上千斤,今年我們又是大豐收,以後有再多的百姓,我們都能讓他們吃飽飯了。」


  康鵬擦擦眼角流出的淚水,心說,過了糧食這一關,這個天下我還拿不到手,我也不用混了!


  康鵬的高產糧食種出來了,可關外諸侯會坐視他發展壯大嗎?請看下章。 董卓軍遠征西涼的時候,中原諸侯也沒有閒著,形勢可以說亂成一團麻,先是曹操經過一番苦戰,憑借青州兵和虎豹騎的強大戰鬥力,又用郭嘉和程昱之計,終於在七月下旬消滅了陳留太守張邈軍和兗州刺史劉岱軍,獨霸了兗州。從此曹操聚賢納士,招兵買馬,屯聚糧草,勢力日益昌盛。


  袁紹在冀州滅掉了韓馥之後,部隊繼續向南挺進,仗著兵力眾多,一舉吞併東郡喬瑁、廣陵張超和上黨張楊三路諸侯的地盤,對青州垂涎三尺的袁紹又把目光轉向北海,袁紹軍渡過黃河,兵指青州門戶濟南。


  北海太守孔融知道自己不是袁紹軍的對手,立即派部將太史慈向徐州劉備求援,而劉備在徐州打著漢室宗親的招牌,經過一年的苦心經營,已經漸成氣候,手中兵精糧足,早有吞併青州之意。當下諸葛玄向劉備獻假途伐虢之計,借口助孔融抵抗袁紹橫蠻侵略,派兵進入青州,伺機反噬。劉備對諸葛玄之計大加讚賞,留關羽守徐州,帶領張飛、黃忠二將,以諸葛玄為軍師,率軍十萬挺進魯國,準備向博陽開拔。


  以前袁紹對大耳朵這個織席販履之徒嗤之以鼻,壓根不把他放在眼裡,可文武大會上顏良死於關羽之手後,袁紹對劉備已經暗加提防,聞知劉備北進,袁紹立即放棄西進泰安的計劃,率軍攻打矩平,準備迎接劉備。而劉備軍得知袁紹軍動向,諸葛玄又向劉備獻釜底抽薪之計,讓劉備派出謀士簡雍,到北平公孫瓚處相約起兵攻打袁紹,許諾事成後將冀州送與公孫瓚,劉備只要濟北,公孫瓚也早就對冀州心裡直癢,被簡雍一番鼓動,二話提兵就打任丘、高陽,袁紹無奈,只得收兵返回冀州,以防老家被抄。


  防著劉備的不只袁紹一個,曹操聽說劉備進駐魯國,氣得破口大罵,「這個老猾頭,竟然奸猾到這個地步。」不顧兗州初定,軍士疲勞,曹操立即率馬步兵十二萬,遠征山陽,要去和劉備搶青州這塊肥肉——順便吞併山陽袁遺軍。


  而富裕的徐州又吸引了一條餓狼,淮南袁術除了繼續攻打九江之外,突然又分兵去搶徐州,徐州地勢平坦,無險可守,袁術軍很快佔領下蔡,兵臨靈壁,逼得劉備軍被迫兩線作戰,形勢不容樂觀。可憐漢室中央多次向諸侯下旨勸和,希望他們以江山社稷百姓安定為重,不要再打來打去了,順便再向皇帝進貢一些糧食金錢,以解朝廷的燃眉之急。可惜諸侯都把幾個老頑固在早朝上商量的聖旨當著狗屁,你宣你的旨,我照樣打我的仗,想要錢糧,那更沒門!上差請看看我們軍隊裡吃的是什麼,人肉乾!要的話儘管拿,要糧食我上那找去?


  就在這時候,董卓軍在西涼戰役中大獲全勝的消息傳遍天下,董卓軍新武器顯示出的恐怖威力,神果和神米的相繼出現,這些震驚天下的消息被諸侯在長安的細作源源送到中原諸侯手裡,諸侯在震驚之餘,不約而同的停止內耗,免得白白便宜了董魔王,曹操打下山陽立即收兵,劉備也撤回魯國,袁術軍在下蔡按兵不動,袁紹和公孫瓚握手言和,一起把目光轉向長安,生怕董卓這時候又打回中原,那時候誰還能阻攔?


  曹操軍方面,曹操剛回陳留就找來棗祗,「棗先生,那董賊所種之神果、神米,真是上天所賜嗎?真有那麼高的畝產量嗎?」


  從回到陳留後,棗祗的身體就一直不好,常常咳嗽吐血,今天都是被僕人抬著來的。棗祗答道:「回稟主公,棗祗親眼所見,那神果、神米確實是上天賜與董太師的,是裝在神車裡從天上掉下來的。董太師說神果、神米畝產千斤,能養活天下百姓,當時棗祗還不相信,如今董太師之言果然靈驗,棗祗對董太師佩服得五體投地。」棗祗歎了口氣,失落道:「可惜棗祗福薄,無緣得見神果神米豐收之景。」


  曹操的眼中閃過貪婪的光芒,急不可耐道:「那先生自董賊處歸來,可將那神果和神米,還有那神瓜的種子帶出?」


  棗祗非常的氣憤,正色道:「主公,你將棗祗當成什麼人了?董太師待棗祗恩重如山,棗祗向他辭行,董太師不但不阻攔,還率長安全城百姓為棗祗送行,棗祗豈能做那恩將仇報之事?」


  曹操勃然大怒,當場就要發作,這時郭嘉咳嗽一聲,給曹操使個眼色,才又轉向棗祗說道:「先生高義,郭嘉佩服。先生最近身體不好,正巧郭嘉聞知董太師愛妻蔡大小姐不久就要生產,不如先生與棗祗同去長安向董太師慶賀,先生順便向天下第一神醫華佗求醫,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棗祗大喜,長安的屯田是他一手主持的,如今他的心血結出碩果,他那能不想去親眼看看?何況董太師對他恩重如山,向他祝賀也是理所應當。棗祗連聲答道:「好,好,棗祗願去。」


  郭嘉笑著點頭,示意僕人將棗祗抬去休息。棗祗剛走,曹操立即問道:「奉孝,你是否想去長安偷取神果神米之種?不行,你去太危險了,我們還是派細作去偷算了。」程昱也出言反對,覺得郭嘉去太冒險。


  郭嘉微笑道:「主公放心,兩國交兵,不斬來使,那董賊在長安也學主公貼招賢榜聚賢納士,絕對不會濫殺賢士,郭嘉雖去虎狼之穴,卻不會有危險的。」郭嘉又說道:「那神米神果之種何等珍貴,必有重兵把守,尋常細作豈能輕易接近?只有讓與董賊有舊的棗祗前去,郭嘉再見機行事,才有機會盜取種子。」


  曹操沉思良久,還是不肯點頭。郭嘉急了,「主公,時不待我,董賊手握重兵,猛將如雲,又有神果神米在手,已佔儘先機。我軍再不設法補救,不出三年,董賊羽翼豐滿再東出潼關,那時候我們首當其衝,董賊有糧有兵,我們拿什麼抵擋?」


  曹操歎了口氣,離席握住郭嘉的手,「先生小心,取不到種子不要緊,先生一定要平安回來。」


  劉備軍方面,諸葛玄也在對劉備說著類似的話,也擔心董卓穩步發展之後向東擴張,也要去喝蔡文姬肚子裡那個孩子的滿月酒,順便感謝董太師的提拔之恩。


  袁紹軍方面,田豐和辛評、沮授也向袁紹建議該去給董太師謝恩了,感謝董太師一年多前在虎牢關的不殺之恩,祝賀董太師喜得貴子或者千金,隨便看看那個神果神米是不是真那麼神奇,也好解決冀州軍的缺糧隱患。


  袁術軍那裡,公孫瓚那裡,孔融那裡,河內太守王匡那裡,都紛紛想起董太師的不殺之恩,就連荊州劉表、益州劉焉和漢中張魯都想起董太師最寵愛的妻子蔡大小姐就要臨盆,至於和董太師是兒女親家的孫堅更不能落後,都派出使者攜帶重禮,起程前往長安,去向董太師謝恩,順便祝賀董太師喜得貴子或者千金……


  可惜諸侯都忘記了,大漢朝還有一個名義上的朝廷,他們捨得把大量厚禮送到長安,卻捨不得把貢品送給皇帝,朝廷裡能高興嗎?何況這個朝廷的處境正是最艱難的時候。


  這天晚上,朱攜氣憤的來到太傅馬日鄲家裡,剛進馬日鄲的書房朱攜就嚷上了,「那些亂臣賊子,枉自他們飽讀詩書,世食漢祿,朝廷這麼艱難,他們不聞不問,卻去給董卓生孩子慶賀……」朱攜話喊到半截就喊不下去了——董卓的倆個岳父伏完和蔡邕正坐在書房裡,還有董承。


  朱攜尷尬一笑,躬身行禮道:「三位大人也來拜會太傅大人?朱攜剛才無禮了。」


  董承倒是給朱攜還禮,伏完和蔡邕卻臉色陰沉,朱攜剛才的話已經刺到他們心中最疼那塊傷疤。馬日鄲看出朱攜的尷尬,忙差開話題道:「朱大人,請坐,你此來可是為了關外諸侯從洛陽經過之事?」


  朱攜跪坐在席上,拱手道:「馬太傅所言不差,昨天是王匡使者路過,今天是劉背和袁紹的使者經過,都是大隊攜帶重禮去給董卓祝賀,卻連進城給皇上請安都不肯。」朱攜氣憤的補充一句,「朝廷上已經四個月沒發一文的俸祿了,如果不是洛陽兵權現在掌握在袁隗手裡,朱攜真想派兵去搶劫那些馬隊,以解朝廷的燃眉之急。」


  馬日鄲搖頭道:「朱大人休出那種狂妄之言,我們都是朝廷命官,豈能做那違法亂紀之事?」


  董承插嘴道:「那個袁隗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仗著手裡有錢有糧,組織了一些地痞流氓充作軍隊,把持洛陽防衛,就騎在馬太傅頭上來了,真不知道他的錢糧是那裡來的。再這麼下去,總有一天,他就是第二個董卓!」


  聽見董承又提到董卓,伏完和蔡邕的臉色更加陰沉,伏完哼道:「董大人,提那個亂臣賊子幹什麼?聽說他又在西涼打了勝仗,又殺了無數羌人百姓,多行不義必自斃,他總有一天會遭報應的。死了也要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翻身!」老丈人對女婿下這麼毒的詛咒,伏完也算是頭一份了。


  馬日鄲和董承對視一眼,點點頭,一起起身離席在伏完和蔡邕面前跪下,馬日鄲哽咽道:「伏大人,蔡大人,老朽與董大人有一事相求,萬望倆位大人答應。」


  伏完和蔡邕大驚,忙起身去攙馬日鄲和董承,「馬太傅,董大人,有事請起來說,太折殺我們了。」


  馬日鄲已經是淚流滿面,「不,這事如果二位大人不答應,老朽就不起來。」


  伏完和蔡邕無奈,「那馬太傅請說,我們一定盡力而為。」


  馬日鄲擦去眼淚,「二位大人,為了皇上,為了大漢的江山社稷,老朽想請二位大人去一趟長安,求董太師將神米與神果的種子獻與朝廷,再借一筆錢糧,解朝廷眼前之困。」


  伏完和蔡邕都是後退幾步,臉色頓時由青轉白,由白轉青,轉換之快,令人歎為觀止。他們都是大儒,對顏面看得比命還重要,董老大搶了他們的女兒做老婆,他們已經氣得死去活來,如今又要他們去求那個比他們年紀還大的女婿,這叫他們如何拉得下臉來?


  「馬日鄲這事讓倆位大人非常為難。」馬日鄲磕頭道:「自建寧二年以來,狂風青蛇襲殿,洛陽地震,海水氾濫,雌雞化雄,黑氣沖宮,虹現於堂,五原山裂,種種不祥,非止一端,此乃天要亡我大漢之警告。而董卓蒙天恩賜神米神果,能地產千斤,此祥瑞古今未聞,實乃天命所歸,民間已有董卓是天命所歸,真龍天子的傳言。」


  董承接口道:「我與馬太傅商議,如今之計,只有從董卓手中討來神米神果,種於洛陽,讓祥瑞光照聖上,才能保住我大漢基業。而我等與董卓非親非故,董卓定不將神米神果之種交與我等,所以我們只好求二位大人了。」


  伏完和蔡邕恍然大悟,但還是拉不下臉來答應,這時朱攜也『撲通』給他們跪下,「二位大人,事關重大,朱攜也給你們磕頭,求你們看在漢朝基業的份上,委屈一下吧。」 面對同僚的哭泣哀求,伏完和蔡邕再怎麼尷尬,再怎麼恨董卓,也不得不答應,同意去長安設法奪取神果和神米的祥瑞,以挽救大漢江山。不想二人商議之後回家對各自的夫人一說要去長安看女兒、『女婿』,倆位夫人居然都拍手叫好,滿口子的答應。


  蔡邕的老婆,手指在蔡邕腦門上狠力一點,「老頑固,你終於想通了,願意去投奔女兒女婿了,我們那個女婿雖然老點丑點,可他好歹是當朝太師、皇上尚父和統率三州、手握重兵的人,又有上天恩賜祥瑞,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還那麼疼我們女兒,女婿那天面南坐北的時候,我們家還不……」蔡邕老婆那些大逆不道的話還沒說完,蔡邕趕緊把她的嘴摀住。


  伏完的老婆,把家中帳簿一拋,「好,好,你這個老笨蛋終於開竅了,你看看,今天又有幾個僕人逃走,再晚些開竅,咱們家連飯都吃不上了,我這就去收拾行李,明天我們就走,到長安女兒那裡享福去。」伏完看著夫人的背影直搖頭歎氣。


  第二天一早,倆家收拾停當,帶上家中所有傭人,趕著幾架已有些殘破的馬車出城,馬日鄲、朱攜和董承親自到城外送行,最近在洛陽囂張跋扈的袁隗聽說他們是去看女兒女婿,也陪著笑臉來送行,點頭哈腰的好話說盡,又送上一筆厚禮,派軍士保護伏完和蔡邕兩家前去,伏完和蔡邕雖不想操理袁隗,可看到老婆們已經趾高氣昂的接過禮物,也就沒再說什麼。


  倆家一路之上風餐露宿自不用說,還擔驚受怕,今年來洛陽百姓生活一落千丈,士族大戶橫徵暴斂,將董卓把持洛陽期間的損失轉嫁到百姓頭上,造成土地荒廢,民不聊生,多有百姓落草為匪,盜賊橫行,虧得袁隗派有軍士保護,否則兩家還真難說能否平安到達長安。而伏完和蔡邕見到餓殍千里、白骨露於野的景象,又不免唏噓一番,暗恨董卓撤離之時對洛陽府庫的洗劫,才造成今日之後果。


  這一日,倆家到達潼關,伏完和蔡邕當即向守關軍士報知姓名和到長安的目的,鎮守潼關的徐榮聽說是董老大的岳父和岳母前來,不敢怠慢,忙親自出迎到關下,「末將徐榮見過兩位大人及夫人。」


  伏完和蔡邕忙抱拳還禮,他倆的老婆卻擺出夫人架子,「免禮,徐將軍,我們這次去長安看望女兒,也就是你的主母,一路辛苦之至,徐將軍還不快給我們安排房屋休息嗎?」


  徐榮面露難色,躬身行禮道:「二位夫人,太師有軍令,潼關之中只許駐軍,不許留客,請二位夫人見諒。」從上次汜水關失守之後,康鵬吸取教訓,特別給徐榮加了一條軍令,允許他救濟百姓,但不許留百姓在潼關住宿,以免重蹈覆轍。


  伏完和蔡邕的老婆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到了女婿的家門口,竟然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逼著自己們繼續趕路,那到了他家裡,還指不定會有什麼『招待』呢。


  這時徐榮一抬手,立即有士兵牽來幾架四輪馬車,雖不豪華,卻比蔡、伏兩家的馬車強多了,徐榮正色道:「倆位大人,還有倆位夫人,軍令難違,請上車,末將已經把酒食準備在車上,再派三百士兵護送你們去長安。」


  伏完和蔡邕還對徐榮客氣幾句,他們的老婆已經氣鼓鼓的各上了一輛馬車,可她們剛進車廂,氣立即就消了,四輪馬車寬大的車廂裡擺有一張矮桌,桌上滿是豐盛的酒菜,還有兩個嬌俏美麗的丫鬟,嘴甜手快的扶著她們坐下,又是捶背又是揉腿,端茶遞水,將倆個夫人服侍得舒舒服服。待伏完和蔡邕上車後,兩個丫鬟又是如法炮製,將倆個老頭哄得十分開心,不一會就在倆個丫鬟的甜言蜜語下言無顧忌起來。


  將伏完和蔡邕一行人送走後,徐榮立即返回關上,取一張寸長紙條與一支鵝毛筆,寫下一行小字,「十一月初十,曹操軍郭嘉、棗祗,朝廷伏完、蔡邕經過潼關,燕子順利上車。」又將紙條栓在信鴿腳上放出,雪白的信鴿展翅飛向藍天,不時便消失在長安方向。


  伏完和蔡邕從潼關到長安的路上就舒服得多了,四輪馬車平穩舒適讓他們少受顛簸之苦,路上經過的官府和驛站又聽說是董太師的岳父岳母大人經過,那有不把馬屁大拍特拍之理,每到一地,都有上好房屋打掃乾淨給他們安歇,好酒美食流水般送到房中,沿途官員親自接送,比之洛陽到潼關之間那段路程,簡直是天壤之別。


  伏完和蔡邕都不是太過追求享受的人,讓他們目瞪口呆的是雍州百姓的生活變化,他們以前都到過雍州,知道雍州的情況,以前的雍州,土地大都貧瘠,百姓衣不遮體,食不裹腹,所謂的士族大家也只能算洛陽的小戶,根本上不了檯面。可現在情況完全顛倒過來,到處可以看到新建的水利設施,灌溉田地,雍州的百姓臉上雖然說不上滿面紅光,卻再沒有以前那種菜色,大部分百姓身上都有一件半新不舊衣服,那些士族商賈就不得了了,一個個穿金戴玉,全身綾羅綢緞,出行所乘的馬車豪華奢侈,舉手投足之間露出一股子暴發戶的味道。伏完和蔡邕向前來拜見他們的士林學子一打聽,才知道他們的女婿自返回長安之後,對士林一下子轉了性,不但不沒收士族土地,反而幫助士族尋找佃農耕種,仗著手裡錢多,又高價收購士族手中的糧食,派出軍隊圍剿盜賊,士農工商並重,短短一年時間,雍州的經濟情況已經明顯好轉。伏完和蔡邕驚歎之餘,心中隱隱生出一個念頭,董卓去年退出洛陽,是被逼退出還是想拋開朝廷和洛陽人口的包袱?還是有其他原因?


  到達渭南的時候,驛站給蔡邕夫妻送來喜信,他們的女兒蔡文姬已經在三天前給他們生了一個外孫,取名董鵬,董太師無比歡喜,親口許諾要把董鵬立為嫡子——也就是董卓軍的少主子,蔡邕夫妻也跟著水漲船高,渭南縣令乾脆是跪著接待蔡邕夫妻的,讓伏完的老婆很是嫉妒了一番。血濃於水,蔡邕夫妻再怎麼恨董卓,但著實還是掛念外孫,也不在渭南休息過夜了,連夜趕路,日夜兼程只想早一點見到外孫。


  十一月二十八,伏完和蔡邕一行人終於到達長安,康鵬親自帶著伏玉、司馬懿和董老大的兩個兄弟到長安城外十里長亭迎接,康鵬也真拉得下臉,迎上去對著年齡比他還要小幾歲的伏完和蔡邕下跪道:「小婿見過倆位岳父大人,倆位岳母大人。」


  伏完重重哼一聲,扭頭去看別處,蔡邕彷彿沒聽見,低頭不語,只是老臉通紅,他們的老婆也不好意思上去攙他,場面一時冷場。


  「我只是外表老,我只有十八歲,我一定要讓他們承認我是他們的女婿。」康鵬在心裡反覆對自己說這句話,跪在那裡就是賴著不起來。這時候,伏玉已經痛哭著撲到母親懷裡,「娘,女兒好想你。」


  「我苦命的女兒啊,娘也想你。」伏玉的母親臉上也是老淚縱橫,撫摩著伏玉的頭髮哭道:「女兒,你瘦多了,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康鵬跪在那裡心中暗罵,老太婆你什麼意思?受苦?我是不給你女兒吃飽還是不給你女兒穿暖?除了有幾次我硬把她拉上床,什麼時候虧待過她?還好伏玉沒有冤枉康鵬,伏玉看了康鵬一眼,低聲說道:「娘,他對我很好,從不打我罵我,我只是想你,還有想父親。」


  伏玉母女在那邊抱頭痛哭,這邊蔡文姬的母親也忍不住了,上去扶起康鵬,哽咽道:「賢婿請起,我的女兒在那裡?她現在身體怎麼樣了?」


  康鵬腿都跪麻了,忙就坡下驢起來,「岳母放心,文姬很好,只是產後不便,正和你的小外孫在家裡等著你們。」康鵬又轉身叫人牽來馬匹,請倆位岳父上馬,以請岳母上車,這才領著他們前往長安。


  伏完和蔡邕開始一直陰沉著臉,沉默不語,可看到長安城的時候,倆人不約而同的發出驚歎,「天,太雄偉了!這是長安城嗎?」


  原來的長安城,長不過十里,寬僅有五里,城牆高不過六丈,沒有甕城、衛城,和洛陽比起來只能算一個中型城市。而現在的長安,已經有十二座全青石建成的城門樓,分佈在全城四周。北起黃河,南至景秀山,東至老亭,西達霄嶺,長三十餘里,寬二十里,又疏浚原有的老河河道,在城周形成了一條寬闊的護城河,十二座全青石結構的大橋橫跨在護城河上,溝通城內外的聯繫。環繞全城的城牆、城牆上的碉樓、城樓外的甕城和城樓內的衛城雖然還沒有建成,僅有部分雛形,可也讓大漢首都洛陽相形見絀了。


  伏完和蔡邕驚歎一番,蔡邕終於忍不住問道:「太……,賢婿,我知道雍州今年情況很好,可你修建這麼大的長安城,是不是有點追求享受又勞而無功了?」


  伏完補充一句,「別忘了紂王修鹿台和始皇修阿房的教訓!好大喜功,空費民力!」


  康鵬一笑,面有得色道:「回稟倆位岳父大人,小婿這不是修給自己,去年隨小婿到雍州的關外災民足有九十多萬,加上今年逃難到長安的百姓,外來人口足有百萬,幸今年雍、並兩州風調雨順,糧食豐收,屬於發達,衣食不愁。如今農閒時節,他們閒著也是閒著,只好讓他們把長安城修大些,來年他們也有房屋可住。」


  蔡邕搖搖頭,「還是太大了,這麼大的城,就算你帶來的百姓全部住進房屋,也住不了這麼大啊?」


  康鵬冷笑,抬頭對天,彷彿是喃喃自語,「我這不光是修給長安的百姓,還有修給將來逃難來長安的洛陽百姓的,那時候,他們就會知道,他們把我趕出洛陽是多麼愚蠢的事!」


  伏完和蔡邕大吃一驚,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依賢婿所言,洛陽將會有大動亂。」


  康鵬面色平靜,指著遠處城門外一隊人說道:「岳父大人,那是曹操派來的使者,其中有一個人你們認識,還在洛陽住了一段時間,那時候他叫龍義。」


  蔡邕驚道:「龍義?仲道的那個朋友?」


  康鵬點頭笑道:「沒錯,就是他,他還有個名字叫郭嘉,他來長安的目的和岳父大人你們一樣,如果他達不到目的,不出三個月,曹操就要向洛陽進兵了。」初平二年十一月三十,伏完和蔡邕到達長安兩天後,來自全國各地的使者全部到齊,分別是來自徐州劉備軍的使者諸葛玄和糜竺,袁紹軍的田豐和沮授,曹操軍的郭嘉和棗祗,王匡軍的王頎,袁術軍的陳紀,劉表的蔡瑁和伊籍,劉焉軍的張任和法正,孫堅軍的程普和張昭,就連遠在交州的士燮和江東嚴白虎都派來使者,紛紛獻上重禮,感謝董太師在虎牢關的不殺之恩或者恭賀董太師喜得貴子。


  他們的真正來意康鵬當然清楚,他們每一隊人馬之中,都已安插了燕子,甚至連王匡、袁術和劉表等人派來的使者打算用什麼手段奪取良種,康鵬都已經知道得八九不離十,惟獨郭嘉、諸葛玄和田豐這些老滑頭半點口風不露,讓康鵬一時還摸不清楚他們準備用什麼手段。可康鵬也不著急,那些種子都已經藏在地窖之中,唯一的出入口由陷陣營和飛熊軍重重把守,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接觸到。雖然知道這些人來意不善,不過面子上還是要做的,先是讓魯肅帶著他們參觀長安城和軍隊演練,做足面子,當天晚上,康鵬又在家中設宴款待各地來使,率文官武將為他們接風洗塵,以示感謝。


  不想宴席還沒開始,甚至還在董府之外,迎面相撞的呂布就先和郭嘉起了衝突,呂布一把揪住郭嘉的衣領,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把他提溜起來,惡狠狠的問道:「好小子,夠膽,你還敢來長安?」


  面對天下第一武將的狂怒,郭嘉卻還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郭嘉微笑道:「敢問溫侯,小人做錯了什麼?為什麼不敢來長安?」棗祗則嚇了一大跳,慌忙進府去找康鵬,免得發生意外。


  「你還敢頂嘴?」呂布更是暴跳如雷,拎著郭嘉的脖子甩來甩去,「你在洛陽化名龍義,騙取我義母信任,救走曹操狗賊,還一把火燒了洛陽糧倉,險些讓幾十萬災民全部餓死,種種惡行,我不殺你,上對不起我義父!下對不起黎民百姓!」


  「溫侯此言差矣。」郭嘉冷冷道:「兩軍交戰,爾虞我詐,各為其主,郭嘉化名混入洛陽營救主公,太師與溫侯上當,不是郭嘉狡猾,而是太師與溫侯愚蠢,如何怪得到郭嘉頭上?」


  呂布一時語塞,但憤怒更甚,大吼道:「那燒糧倉之事你又如何解釋?為了曹操的一條狗命,難道要搭進幾十萬災民的性命麼?」聲音之大,震得旁人耳膜嗡嗡作響。


  「糧食不是我軍燒的。」郭嘉淡淡的說道:「郭嘉也知道燒糧對太師打擊最大,可這招太過陰損,用則必折壽元,況且燒糧不能動太師一根寒毛,只是苦了那些無辜百姓,所以我軍沒燒糧食。」


  呂布的眼睛睜得圓圓的,瞪著郭嘉看半天,「真不是你們燒的?怕是你現在不敢承認罷了。」


  郭嘉一笑,閉目不語,倒讓呂布一時拿他毫無辦法。這時候,康鵬已經聞信而來,「吾兒奉先,奉孝先生遠來是客,不許對先生無禮。」


  呂布看到義父親自來了,不敢頂嘴,恨恨將郭嘉放下,「義父,孩兒只是想和他算燒糧的帳,別無他意。」


  郭嘉不動聲色,輕輕撣去衣上塵土,躬身對康鵬行禮道:「小生郭嘉見過太師,給太師道喜。」


  康鵬滿面堆笑,對郭嘉就像見到親人一樣的親熱,親自將郭嘉扶起,拉著他說道:「本相久聞先生高才,只恨無緣得見,昔日不知先生就是龍義,龍義就是先生,怠慢之處,還望先生海涵。」


  郭嘉剛想說句客氣話,康鵬又搶先說道:「天幸先生今日來到長安投奔本相,吾得先生,真是如魚得水,久旱逢甘霖,從今以後,本相可以早晚向先生請教了。」說完,康鵬哈哈大笑,就像面前這個三國頂級軍師已經歸他所有一般。


  郭嘉大吃一驚,被康鵬打了個措手不及,心說世上有這麼拉人當屬下的嗎?郭嘉趕緊解釋道:「太師,郭嘉這是代表鎮東將軍曹將軍來向太師道喜,並非前來投奔太師。」


  「一樣,一樣。」康鵬笑得更加開心,「曹將軍是大漢重臣,本相是大漢太師,官位在曹將軍之上,本相這就修書給曹將軍,讓他把先生調任過來就是了。」康鵬也不管郭嘉樂不樂不意,大笑拉著郭嘉就往家中走。


  康鵬在哈哈大笑,郭嘉卻愁眉苦臉,他做夢也沒想到董卓會無恥到這個地步,對自己不打不罵,而是動用官威強迫自己改換門庭,偏偏又完全符合法理。如果董卓真用朝廷的名譽把自己強留在長安,那又如之奈何?


  剛進大門,郭嘉便又吃了一驚,董府大院之中,不知為何竟然搭起一座龐大祭壇,高九尺,分三層,每層高三尺,一百二十名道童打扮的執旗旛環繞,二十八名道童在下層四面站作青龍、玄武、白虎和朱雀之象,以應二十八宿;中一層插六十四面黃旗,按六十四卦,分八位而立;上一層站四人,各捧香爐寶劍,分列四角;其餘二十四人分執寶蓋、大戟、長戈、朱幡,環繞四面。饒是郭嘉見多識廣,飽讀詩史子集,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也猜不出董卓要搞什麼鬼。


  康鵬看出他的疑惑,肚中暗笑,心說你郭嘉的見識也就和十幾年後的周瑜差不多,小豬就是用這招把小周哄得團團轉,今天我先借來哄你和小豬的親叔叔了。


  康鵬也不解釋,逕直把郭嘉拉進大廳,大廳中賓客已經差不多到齊,數十張八仙桌旁坐滿來自各地的賓客,除了各地來的使者,康鵬還特意把長安的士林大戶、富商巨賈全部請來,目的當然是——以後再說。長安的士商一年來在康鵬治下佔盡便宜,個個對康鵬感激涕零,這次前來,也是個個帶足厚禮,以此感謝康鵬的大恩大德。


  賓主坐定之後,先是蔡文姬帶著董鵬出來謝客,董鵬雖是次子,但康鵬已經把他立為嫡子,以示寵愛,所以安陽公主替董老大生的長子董逸反而排在董鵬之後,好在董逸生得聰明懂事,四個月就能牙牙學語,半歲就能叫『父親、母親』,雖不得康鵬喜愛,卻也讓一生飽受磨難的安陽公主聊以自慰,接下來是平陽公主攜康鵬三子董煌出來見客,最後是秀兒帶著康鵬四子董平接受眾人道喜。


  這些使者和士林富商都是老成精的人,早就打聽到康鵬最喜歡的兒子是誰,都把最貴重的禮物送給蔡文姬母子,好話說盡,然後才是平陽公主母子和秀兒母子,也是一番客套話,對安陽公主母子卻冷淡多了,所送之禮品比出身平民的秀兒母子還輕,隨便幾句恭喜就打發了。


  安陽公主何嘗看不出這些人的勢利,心中在滴血,臉上輕笑著答謝,可笑得卻十分勉強。康鵬壓根沒注意到安陽公主的表情,他只想著接下來該如何利用這幫人達成自己的目的,撈到最大的好處。


  不多時,眾賓客給康鵬的幾個老婆兒子祝賀完畢,康鵬讓老婆們退下,吩咐開席,不知康鵬是怎麼搞的,平時設宴都是僕人或者侍女上菜,今天卻是一隊帶甲武士手端條盤,將酒菜送上後也不走,而是持戈執戟立於四周,巍然不動,讓眾賓客驚疑不定。


  康鵬假裝沒看見賓客的驚訝,熱情的指著菜一一介紹道:「諸君請看,這就是神瓜,色如胭脂,湯汁清澈,其甜如蜜;這就是神米所做之饅頭,清香適口,經飽耐饑,實乃上天所賜我等之珍品;這是神果,煎煮炒炸都可烹調,味道絕佳。」康鵬又笑道:「可惜今年要把神米神果留種,現在每人只能品嚐少許,待到明年,再請各位到長安大塊朵頤。」


  郭嘉等人又驚又喜,他們來之前,已經做好準備要經過千難萬苦才能看到神米和神果的真面目,沒想到董卓竟然如此大方,直接把神米和神果拿到面前,讓自己們觀看品嚐。


  康鵬的倆個老丈人品嚐之後,對視一眼,伏完厚著臉皮叫道:「賢婿,不知那神米神果本身是何模樣,請賢婿取來一觀如何?」


  蔡邕附和道:「是啊,我等此來,雖然品嚐到了神米神果之美味,卻未得見神米神果之模樣,請賢婿取來,讓我等觀之,以了平生所願。」他倆話一出口,其他諸侯使者馬上明白,立即紛紛出言附和,要康鵬取原物來看。


  「不忙,不忙。」康鵬哈哈大笑舉杯道:「倆位岳父與諸君千里而來,為犬子祝賀,本相感激之至,小設酒宴款待,酒淡菜薄,還請諸君盡興,請滿飲此杯。神米神果之事,呆會再說,呆會再說。」說完,康鵬一飲而盡,眾人無奈,也只得舉杯。


  酒過三巡,座上雖然杯盞交錯,可人人各懷心事,都是面笑心不笑,場面著實冷清,康鵬似乎很不滿,對趙雲使一個眼色,趙雲立即起身道:「諸君,席間干飲無趣,末將願為諸君舞劍為樂。」


  眾人都打了一個寒戰,心中同時冒出一個念頭——鴻門宴!可這邊趙雲也不管眾人同不同意,拔劍就在筵間獨舞,漸漸靠近諸葛玄,且作歌曰:「丈夫處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將醉,吾將醉兮發狂吟!」唱到「吟」字時,趙雲已經舞到諸葛玄席邊,突然揮劍對著諸葛玄席上紅燭連斬。


  「噼裡啪啦」幾聲響,和諸葛玄一桌的人嚇得人仰馬翻,杯盞盤碗撒了一地,諸葛玄雖然端坐不動,卻也嚇得面色蒼白,半晌,諸葛玄才說道:「子龍將軍這是何意?」


  趙雲微笑不語,伸二指去夾了紅燭,一截一截,原來剛才在頃刻之間,紅燭已被趙雲斬作七截,而燭光不滅。


  「好!好劍法!好武功!」過了半天,眾賓客才反應過來,人人拍手叫好,大讚趙雲劍法武藝。


  這邊呂布按捺不住,大叫道:「那算什麼?看我的。」拔劍大步走到郭嘉席前,對著席上紅燭直劈一劍,燭光不滅,紅燭與八仙桌卻慢慢分作兩半,燭光也分作兩半,『噼』然倒地。眾人又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叫好聲。


  郭嘉不動聲色,也是隨著叫好,心中卻在琢磨,董賊讓部將在我們面前演這一場戲,目的是什麼?這時候,康鵬跌跌撞撞的走過來,他顯然喝多了,說話都不清楚,康鵬拉起呂布和趙雲的手,「諸君,本相之將,武藝高不高強?」


  「溫侯武藝,天下無敵!」眾人異口同聲道:「子龍將軍英雄無匹,天下難逢敵手。」


  康鵬又走到牆邊,拍著士兵的肩膀問道:「本相之軍士,頗雄壯否?」


  「太師之軍,做熊虎之士也!」


  康鵬哈哈大笑,豎起一隻手指,搖頭晃腦的問道:「諸軍今日參觀我軍軍容,我軍的軍勢如何?」


  「兵強馬壯,天下無雙!」


  康鵬笑容立止,抓起個酒杯奮力摔得粉碎,將眾人嚇得魂不附體,以為董卓軍刀斧就要動手砍人了。誰知康鵬大吼道:「本相戰將勇猛,軍士雄壯,糧草軍械無一欠缺,天下何人敢當?」


  諸侯使者個個臉色蒼白,雙腿直打顫,這時間賈詡站起來,去扶康鵬,對眾人笑道:「諸君莫怪,太師心情高興,醉了。」可康鵬還在那裡指手畫腳的叫罵,「從今以後,誰要敢讓本相一時不痛快,本相就讓他一世不痛快……」


  郭嘉和諸葛玄明白,這是董卓在向諸侯示威,從現在開始,誰都不許惹他,否則後果嚴重。郭嘉和諸葛玄雖然對董卓的這些小動作嗤之以鼻,緊挨著董卓軍的張魯、劉焉使者則心驚膽戰,暗中下定決心,如果這次能活著回去,一定要勸主公今後千萬別惹董賊。


  賈詡將康鵬扶回座位,才又扭頭對眾人笑道:「諸君遠來,賈詡代太師向諸君贈送少許薄禮,聊表謝意,還請諸君莫要推辭。」賈詡一揮手,後堂又走出一隊士兵,每人手裡捧著一個細長的金漆禮盒,一一放在諸侯使者面前,漢中張魯使者楊松最是貪婪,見這禮盒精緻華美,心中甚癢,忍不住當場將盒打開,誰知楊松剛將盒打開,便發出一聲驚叫,「寶劍!」


  禮盒之中,靜靜躺著一把長約三尺的寶劍,明晃晃亮閃閃,刺得楊松眼中生疼,眾人臉上變色,忙都打開禮盒,卻都是同樣的寶劍,眾人心中都想,自己攜重禮而來,董卓卻送自己兵器,這是什麼意思?一個個將目光轉向賈詡,看他如何解釋。


  賈詡不動聲色,順手抓起楊松盒中之劍平舉,取一塊薄紗向上拋起,薄紗輕輕飄落劍上,順便分作兩半,薄紗下墜之勢不歇,緩緩飄落地上。賈詡又隨手揮劍,『哧』一聲輕響,堅硬的檀木八仙桌削去一角,如切豆腐。


  好半天,眾人才發出參差不齊的彩聲,楊松雙眼放光,心道這寶劍如此鋒利,可比那些金銀珠寶值錢多了。郭嘉和諸葛玄、田豐等人卻暗自心驚,他們已經注意到,董卓的親兵佩帶的全部是這種寶劍,今天在董卓軍校場參觀之時,普通軍士之中佩帶此劍之人也極多,三人同時心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頓時全身冷汗直冒——難道董卓軍已將如此神兵利器量產?如果真是如此,那天下還有誰是他的對手?


  坐在田豐旁邊的李儒沒有讓他們失望,李儒熱情的抓住田豐的手,「田大人,李儒聽說祁鄉侯與北平公孫太守的軍隊正在交戰,缺少兵器就說一聲,這樣的寶劍三百貫錢一把,要多少有多少。」田豐暗恨,心道你董卓當然希望我們打得越激烈越好,想拿我們當冤大頭,沒門!


  田豐雖然明白李儒的險惡用心,可公孫瓚的弟弟公孫度卻不明白,馬上大叫道:「李大人,便宜些,我們公孫軍要三千把。」現在公孫瓚的軍隊在袁紹軍的攻勢面前節節敗退,已經退到涿郡一帶,正缺少挽回局面的機會。


  李儒搖頭,「公孫大人,這已經是很低的價錢了,如此寶劍,若再殺價,公孫大人也太不厚道了。」李儒又奸笑著掃了田豐一眼,「公孫大人,岳父曾有命令,任何一位諸侯先從我軍手中購買了軍械,那麼他的敵人再從我軍手中購買,就要花雙倍價錢,」


  公孫度一聽有這好事,一躍而起,大叫道:「好,就這麼定了,我軍要五千把寶劍,我這就派人快馬去通知大哥,把金子送來。」


  「我軍也要五千柄。」袁術軍使者陳紀也不甘寂寞,又惡狠狠掃一眼諸葛玄和糜竺。


  糜竺慢騰騰的站起來,朝李儒一拱手,「李大人,我們徐州要一萬柄,我們要得多,請先賣給我們。」


  陳紀大怒,跳起來指著糜竺鼻子大罵,「姓糜的,別仗著你們糜家有錢就那麼囂張,是我軍先要,你再要買就得花雙倍的錢!」


  糜竺一笑,「陳大人,你只是對李大人說袁術軍要買,可李大人還沒答應你要賣,這商家做事,講究錢貨兩清,你連定金都沒付,如何算是你軍先買?」


  陳紀啞口無言,糜竺奸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塊巴掌大的玉珮,玉珮作龍鳳狀,左青右白,名貴可想而知,糜竺將玉珮呈給李儒,「李大人,這塊玉配價值百金,就算是定錢了。」


  李儒惦惦玉珮,開心笑道:「很好,徐州劉使君定購一萬柄寶劍,其他人還有誰要?」李儒笑得開心,長安的富商們笑得更開心。并州(PS:現山西)盛產優秀煤炭,是生產鋼材的上好燃料,董卓回長安後採取扶持工商的政策,降稅興商,重金招募優秀工匠,又抄襲後世的流水線生產法,讓商品生產成本大大降低,生產效率卻有了一個飛躍,加上人力資源豐富,現在的雍、並商人,已經不愁生產不出商品來,而是發愁商品的銷路。


  其他使者盤算一番,也各自報出想購買兵器的數目,當然,也是他們所能做主定購的數目,相信他們帶寶劍回去之後,定單還是會源源不絕的送來的。康鵬躺在太師椅上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心中暗樂,心說多買些,買回去自相殘殺,過上一兩年我去攻打你們的時候,你們兵器再好,也沒有可以使用兵器的士兵了。


  這時候,康鵬的兩個老丈人忍不住了,伏完對蔡邕使個眼色,倆人一起起身走近康鵬,早有趙雲和呂布退到康鵬身邊——也就是拔劍在手,大有要吃人的景象。可惜,伏完和蔡邕都是不怕死的老頑固,蔡邕仗著女兒最受寵愛,伸手去搖康鵬,「賢婿,賢婿,醒醒,醒醒。」


  康鵬長長伸個懶腰,就像酒醉剛醒一樣,懶洋洋道:「二位岳父有何指點?請說,小婿洗耳恭聽。」


  蔡邕厚著臉皮,「賢婿,你答應老夫等人要把神米神果原物拿來相見,如今眾人已是酒足飯飽,賢婿請取來一觀。」蔡邕的話正好問到眾人心裡,一個個放棄爭吵,都把目光投向這邊。


  前天蔡邕剛到長安的時候,他就已經向女兒要神米神果觀看,可惜他的女兒告訴他,神米神果種子收藏之處,必須有他的老女婿和李儒、賈詡、高順四人的親筆手書才能進入,其他人等膽敢闖入,不管受摸人,一律殺無赦!蔡邕不想讓女兒為難,也只好作罷。


  康鵬打個激靈,就像是被驚醒一樣,「神米?神果?就是那個畝產上千斤的神米神果嗎?」


  蔡邕又怒又氣,差點沒把比他大十幾歲的女婿揪起來,沉聲道:「當然就是上天賜給你的神米與神果!你說過要把原物拿給我們觀看的!」


  康鵬彷彿如初夢醒,很緊張的站起來,俯身道:「岳父大人在上,小婿給岳父大人請安。」


  蔡邕差點沒急死,雙手拳頭攥緊,「賢婿,不要裝蒜了,快把神米神果之種拿來我看。」


  「唉!」康鵬長長歎一口氣,偏頭看蔡邕道:「岳父大人,你是想只是神米神果之種?還是想把神米神果之種帶回洛陽?」


  蔡邕和伏完頓時全身發抖,說話都哆嗦了,「賢、賢婿,你願意把神種獻給朝廷?」


  「唉……。」康鵬又是長長歎口氣,搖頭晃腦半天,「二位岳父有所不知,那神米神果乃是上天所賜,事關天下氣運,豈能輕易送人?可是……」


  「可是什麼?」蔡邕和伏完異口同聲問道。其他諸侯使者也喘起粗氣,眼巴巴的看著康鵬。


  康鵬又是唉聲歎氣半天,吊足了眾人胃口,才起身走到棗祗身邊,拍拍棗祗的肩膀,「棗先生,當日你是親眼所見,神米神果乃是上天賜給本相的祥瑞是嗎?」


  棗祗點點頭,「不錯,當日棗祗親眼所見,神米神果是裝在神車上從天而降落。」棗祗又補充道:「太師當時還說,神米神果從天而降的頭天晚上,太師夢見紫薇星君,紫薇星君告訴太師,太師乃是天上星宿下凡,前來拯救天下黎民的,那神米與神果乃是上天賜與太師的寶物。」


  這個時代的人都很迷信,棗祗說的雖然讓人難以置信,卻沒有一個人提出懷疑,只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私下議論而已。呂布更是得意洋洋,拍著胸口,「我義父乃是天命所歸,上天之子,我就是他的義子。」


  「但是……」康鵬突然又冒出一句,讓呂布也嚇了一跳,康鵬垂首搖頭,低聲說道:「昨夜本相又夢到紫薇星君,紫薇星君對本相說,上天祥瑞光給本相一人,恐本相福薄德淺,又恐天下人不服,所以……」


  「賢婿。」蔡邕和伏完提心吊膽的問道:「所以什麼?」


  康鵬不語,拱手道:「諸位請隨本相來。」然後大步走向廳外,眾人雖然莫名其妙,但還是隨著康鵬走到院中那座祭壇旁邊。


  天色已經全黑,祭壇上燈火通明,燈火之中,一百二十名道童紋絲不動,只有夜風吹動壇上旗幟,讓旗角飄揚不止,好一派莊嚴肅靜的氣氛。


  康鵬指著論壇,「諸君,紫薇星君昨夜托夢本相,告訴本相,祥瑞需再分給五人,與本相比拚誰能讓祥瑞造福於民,才能確定誰是天命所歸。」


  「那五人?」眾使者問話的聲音都在顫抖了。


  康鵬搖頭,「本相也不知道,紫薇星君只是傳授本相奇門遁甲之法,讓本相造此祭壇,壇上行法,便可知曉祥瑞應分與那五人。」說完,康鵬必恭必敬的對壇跪下,彷彿很虔誠一般。


  賈詡、李儒、魯肅和司馬朗跟著跪下,呂布還在猶豫,這時趙雲拉一下他,呂布也只得跟著趙雲跪下,其他人見狀,也半信半疑的跪下,郭嘉和諸葛玄猶豫半晌,還是跟著眾人跪下。


  「諸君在此做證,本相這就上壇做法,以證祥瑞應該分與何人。」康鵬低聲說完,起身更衣去了。


  不多時,康鵬身穿道袍,赤足披髮,緩緩登上高壇,鑼鼓喇叭齊鳴,絲竹不絕於耳,火光突明突暗,煙霧升騰,康鵬觀瞻方位一定,隨即焚香於爐,注水於甕,接過桃木劍,竟在那壇上舞動起來。


  嗚——」「嗡——」「嗆——」「哐——」各種聲音不絕於耳,濃煙白霧籠罩祭壇,陰風習習,冷舞漫漫。好一幅神秘兮兮的景象,可惜那壇上那位腳踏八卦步舞劍作法之人形態實在不敢恭維,那模樣,也不是筆墨所能形容的——大家可以想像一下,一個身高不滿六尺腰圍卻有七尺的肉球人,頭髮散亂,赤足光腳,身披一件快要撐破的道袍,手中攥著一把可憐的桃木劍跳現代舞——對!就這樣!不許吐!


  賈詡、李儒、魯肅和司馬朗等知道內情的人忍俊不禁,艱難的不讓自己笑出來,可康鵬設計的燈光效果太好了,那火光將他襯托得有如天神一般,讓其他人卻不得不心存敬意,幾乎以為是神仙下凡。


  這時候,康鵬突然取出一張黃裱紙,在燈燭之上晃上幾晃,端起壇上所供之酒,含一口噴出,黃裱紙頓時顯現文字,康鵬大叫一聲,「行了,上天命本相分給祥瑞之人出來了。」  「嗚——」煙霧升騰,燈火突明,號角長鳴之中,康鵬高舉那張黃表紙,在壇上對著香案必恭必敬的三跪九叩之後,才慢步走下台來。


  伏完和蔡邕最是心熱,立即迎上去,「賢婿,上天命你把祥瑞交給何人?」


  康鵬搖搖頭,表示自己也還沒看,將黃表紙遞給他們,二人顫抖過接過,只看了一眼,就激動得對壇跪下,一起大叫道:「天祐吾皇,我大漢氣數未消啊!」


  眾人圍上來一看,見那濕漉漉的黃表紙上,顯出五個人的名字,色作淡藍,顯然不是普通筆墨所寫。第一個名字就是——漢帝劉協!其他四人分別是,壽春侯袁術!烏程侯孫堅!河內郡太守王匡!漢中太守張魯!


  眾人都看清楚後,不禁一陣大嘩,陳紀、程普、張昭、王頎和楊松等人自然喜不自禁,跪到伏完和蔡邕旁邊對著祭壇連連磕頭,「感謝上天,天祐吾主,天祐吾主啊!」郭嘉、諸葛玄、田豐和法正等人不動聲色,心中卻在翻山倒海,一邊佩服董卓挑撥離間的毒計,一邊擔心自己將要空手而歸。其他人卻臉色鐵青,尤其是劉表使者蔡瑁,瞪著程普、張昭的眼睛都快瞪出火來;張任則冷冷看著張松,那目光彷彿恨不得一口把他吃掉。


  康鵬暗笑,表情卻十分痛苦,就像死了親老婆一樣,唉聲歎氣的揮揮手,「來人,把神米神果之種拿來。」


  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捧來五個木盤,每個木盤中放有一升玉米種和十個土豆,還有二十枚南瓜子,分別交給已經欣喜若狂的伏完、陳紀、張昭、王頎和楊松。康鵬歎氣道:「諸位,神種在本相手裡也不多,少了些,還望海涵。」


  對康鵬的做作,伏完、陳紀等人嗤之以鼻,心說誰不知道你今年收了幾百萬斤神米神果,小氣就明說,又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虛偽!可康鵬好歹主動把種子送給他們了,他們也沒說什麼,在其他人嫉妒仇恨的目光中歡天喜地接過木盤。


  「慢!」呂布大喝一聲,對著康鵬單膝跪下,抱拳道:「義父,神種乃是上天賜與你的祥瑞,事關天下氣運,豈可輕易送與他人?請義父三思。」


  康鵬有些感動,呂布近來大有長進,對自己也可算是忠心耿耿了,可惜……。康鵬親自將呂布扶起,哽咽道:「好孩子,義父也捨不得將祥瑞交給別人,可天命難違,義父不得不給啊。」


  呂布朗聲道:「義父愛民如子,與民秋毫無犯,天下共睹,上天將祥瑞賜給義父,自是理所應當,漢帝、袁術等人有何德何能,也敢蒙賜祥瑞?」


  康鵬越發感動,可也有些著急,但臉上還不得不裝模作樣,先是緊盯著伏完、陳紀等人手中的種子咬牙切齒,好像初戀的老婆被人搶走一樣,又彷彿象後悔捨不得,最後厚嘴唇微動,就像想說什麼似的,表情變幻之快、之逼真,足以去爭鬥後世的奧斯卡金像獎!


  伏完、陳紀見勢不妙,擔心康鵬反悔,忙借口已經酒足飯飽,這就要告辭。這時候,呂布大步衝到他們面前,聲若雷鳴,大吼道:「誰也不許走,要走先把祥瑞留下,否則休想活著出這個門!」


  伏完、陳紀等人嚇了一大跳,連退數步,生怕這個蠻夫動粗,就自己們這點身板,他空著手都能把自己們捏死,都是可憐巴巴的看著康鵬,希望康鵬出言阻止。其實康鵬比他們還急,他們不把這些種子帶走,他的下一步戰略就無法實施,可又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對呂布說出來,一時間康鵬也是束手無策。賈詡、魯肅等人也傻了眼,他們壓根沒料到呂布的反應會這麼強烈。


  眼看康鵬的大計就要前功盡棄時,伏完和蔡邕突然跪到康鵬面前,一人抱著康鵬一隻粗腿放聲大哭,伏完哭道:「賢婿啊,漢室衰微將亡,世人對聖上多有不敬,聖旨不出洛陽,你我同是漢臣,世食漢祿,而今天降祥瑞於賢婿,此祥瑞可挽大廈於將倒,救國救民於水火,賢婿切不可為了自身而忘朝廷啊!」


  蔡邕卻是打感情牌,「賢婿,你看在老夫為你所做的事的份上,救救漢室吧!就算賢婿你不屑老夫的薄面,也請看在文姬的面上,看在鵬兒的面上……」倆人哭得死去活來,肝腸寸斷,真是讓人聞者傷心,聽者落淚,不少英雄好漢也流下了男兒淚。


  一滴,兩滴,滴滴豆大的淚水順著康鵬的醜臉滾滾而落,然後滴在蔡邕和伏完身上和他圓滾滾的肚皮上,他傷心欲絕的模樣,騙過了所有人,讓開始還對種子真假抱有懷疑的眾人確定——這種子是真的!


  康鵬淚流滿面,輕輕將伏完和蔡邕扶起,扶著他們慢慢往外走,哽咽道:「二位岳父大人,你們去吧,把祥瑞送去給聖上,再轉告皇上,老臣對他忠心耿耿,他在洛陽如果太過艱難,就請他移駕到長安來,老臣在這裡等他。」


  康鵬扶著伏完和蔡邕經過呂布身旁的時候,呂布的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麼,同樣是不明就理卻已經淚流滿面的趙雲上去拉住他,「溫侯,成全太師做一個忠臣吧,不要讓太師為難了。」


  「呀——!」呂布大吼一聲,重重跺了一腳,震得地上青石板都裂了一條縫,鐵青著臉衝回大廳去了。陳紀、楊松等人乘機湧出大院,連夜出城而去,其他人也無心再留在此,匆忙告辭而去,要修書報知主公神種去向,讓主公自己決定是否該在半路劫奪。


  康鵬親自倆位岳父送出大門,又安排軍士保護他們返回洛陽,還再三囑咐他們,一旦在洛陽生活不下去,就一定到長安來,這才灑淚而別。康鵬正要回去,卻見楊松神色慌張的匆匆出門,康鵬心中一動,攔住他道:「楊別駕,為何離去匆匆啊?」


  楊松苦笑,心說你董卓何必明知故問,你沒看見張任就跟在我背後嗎?「回稟太師,承蒙上天與太師恩典,賜與我主祥瑞,可我主還在漢中望眼欲穿,楊松這就要回去稟告主公天大的喜信。」


  康鵬微笑,「楊別駕莫急,本相這就派軍士送別駕回漢中,本相倒要看看,天下有誰敢在西涼鐵騎面前對別駕不利?」


  楊松大喜,連忙道謝,可讓他更高興的還在後面,董卓竟然從李儒那裡要來糜竺那塊龍鳳玉珮,塞到他手裡,這個貪財的傢伙頓時把董卓當作親爹了,「太師,這個小人可不敢當。」嘴上說不敢當,可楊松的手卻把龍鳳玉珮握得緊緊的。


  「別駕不要推辭。」康鵬微笑道:「請別駕回去告知張天師(PS:張魯是三國時代五斗米教教主,又稱天師),將來若有為難之事,儘管開口。但有一點,井鹽道路請張天師小心了。」鹽道可以說是西涼軍唯一的弱點了,所以康鵬不得不小心一些。


  「一定,一定。」楊松點頭哈腰的連聲答應,「太師放心,只要楊松在漢中一天,楊松拼著性命,也要保證太師的鹽道不斷。」


  送走眾人,康鵬這才領著賈詡、李儒等人返回家中,剛進大廳,康鵬就看到呂布坐在那裡生悶氣,康鵬一笑,「奉先吾兒,不要生氣了,隨為父來,為父告訴你一些事。」呂布把頭一偏,一言不發,直到康鵬叫他三次,他才板著臉隨康鵬等人進到後堂密室。


  董府密室之中,放著一套龐大的沙盤,長十丈,寬八丈,上面標注著大漢朝的山川、河流、湖泊、城池和道路,還插著各色小旗,區別諸侯的勢力範圍,雖未完全成形,也足以讓這個時代的人瞠目結舌了,這是董卓軍眾謀士與康鵬議事之處。


  康鵬拿起一支長竹竿,遞給呂布,笑道:「奉先吾兒,你在沙盤替為父找出漢中張魯和西川劉焉所在位置來。」


  呂布已經是第三次進到此室,對沙盤也頗為熟悉,馬上用竹竿指住兩面相鄰的小旗,悶聲悶氣的說道:「這裡是劉焉,這是張魯。」


  賈詡見呂布板著臉的模樣甚是滑稽,忍不住微笑道:「溫侯,倘若你是劉焉,你手中沒有神種,而張魯有,溫侯你會怎麼辦?」


  「搶!」呂布脫口叫道。康鵬和賈詡、魯肅、李儒等人一起哈哈大笑,笑得呂布莫名其妙,這時趙雲眼睛一亮,他也明白過來,也是跟著大笑,連連朝康鵬等人拱手,「太師高明,軍師高明。」


  「搶……」呂布糊塗半天,突然反應過來,一把竹竿撇著兩截,大吼大叫道:「我明白了,張魯和劉焉有殺妻之仇,張魯有神種,劉焉當然要去搶!王匡夾在袁紹和曹操之間,不管袁紹還是曹操,都會去搶王匡,說不定倆家還會打起來。孫堅的旁邊是劉表,袁術的旁邊是那個織席小兒劉備,他們都會打起來!」


  「哈哈哈……」呂布邊笑邊埋怨康鵬,「義父,你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害孩兒生氣半天。」


  康鵬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如果告訴你了,你還能配合義父把戲演得那麼逼真嗎?」


  呂布有點不好意思,傻笑半天,突然又停住笑容,恨恨道:「可惜上天賜給義父的那些祥瑞,白白便宜了那個小皇帝。」


  康鵬更是得意,搖頭晃腦道:「好孩子,如果為父告訴你,那些神米神瓜之種是被蒸過的,那些神果的芽眼是被剜去,你還覺得可惜嗎?」康鵬又補充一句,「用少許不能發芽的神物之種換取諸侯內耗不斷,漢室威信掃地,你覺得值得嗎?」


  呂布用力點頭,表示同意,心中卻朝康鵬豎起中指,暗罵一句,卑鄙!「再說一遍,我軍明年的目標,就是守!」


  密室之中,對呂布解釋疑惑之後,康鵬環視眾謀士和武將一圈,指著沙盤上的洛陽與漢中方位說道:「以洛陽和漢中為緩衝之地,守住一年,待到明年的糧食成熟後,天下就再也沒有什麼能攔住我們的腳步了。」


  「關鍵還是明年開春至五月之間,我軍那怕放棄所有擴張機會。」魯肅補充道:「也要保住田間的種子不被他人盜走,待到種子發芽之後,他們盜走也沒用了。」


  呂布搔搔頭,奇怪道:「這我就不懂了,我們就算保住種子明年不被他人盜走,可後年呢,總不能每年都留下大量兵力保護種子吧?」


  康鵬冷笑道:「後年?後年他們只要還有東西值得我們去拿,就要多少就賣多少給他們,他們沒時間了。兩年時間,你們內戰要死多少人?還有本錢和我們拼嗎?」


  「依我看,那時候他們還能留下三成的人口,就要謝天謝地了。」賈詡搖著折扇冷笑道:「就像今天晚上一樣,公孫度明知我們賣武器給他們是不安好心,可又不得不買,他不買,袁紹的優勢兵力很快就能把公孫瓚一口吞掉,只有從我們這裡買到大批神兵利器,他們才能有一線希望。同樣的道理,陳紀想從我們手中買走武器,糜竺為了不讓袁術軍拿到優質武器,就只有先從我們這裡買走。他們手裡有了大量武器,只要我們稍加挑撥離間,就不怕他們不拚個你死我活。」


  康鵬奸笑,這個賈詡行事太對自己的胃口了,「文和先生,你看看,我們的計劃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儘管說出來,我們也好未雨綢繆。」


  賈詡點點頭,「賈詡覺得,我軍不能僅僅死守,看準了時機,偶爾也要主動出擊,若有諸侯侵犯洛陽,我們就應該去把他趕走,一來不給他們威脅我們大本營的機會,二來可以練兵,三呢,營救京城,可以在天下人心中樹立太師的忠君形象。」


  「好。」李儒拍手道:「對漢中張魯也要採取這樣的策略,如果這次他和劉焉真的拼上了,一年以內,我們可以從背後扶持他,讓他做我們的擋箭牌,一年之後,我們就借口幫他抵抗劉焉,派兵進入漢中,一口氣吃掉他們兩家。」


  「不是如果,是一定。」康鵬冷冷道:「就算他們兩家不火拚,本相也要逼得他們火拚!」


  會議一直開到深夜,直到康鵬實在困得受不了,康鵬才揮手道:「今晚就到這裡吧,大家先去休息。記住,諸侯使者還在長安一天,我們就一刻不能掉以輕心,洛陽糧倉之事,切不可重演。」


  ……


  「等咱有錢了,漂亮老婆娶倆個,一個光看一個睡……」康鵬嘴裡哼著小曲,心裡卻在犯愁,這段時間以來,每到晚上,他都頭疼該去誰的房中睡,他雖然最喜歡蔡文姬,可蔡文姬現在產後身體不適,去了也是乾嚥口水,不去的話,蔡文姬又會一哭二鬧三上吊,讓康鵬頭疼不已。


  「算了。」康鵬下定決心,去安陽公主劉雨那裡,上次去她那裡是什麼時候都忘了,偶爾去安慰安慰她也好。


  夜已深,安陽公主房中的燈光居然還沒熄滅,隱隱聽到董逸的哭聲,康鵬推門一看,卻見安陽公主抱著嚎啕大哭的董逸在桌旁抹淚,桌上還有沒吃完的飯菜和一盞孤零零的油燈,連一個丫鬟都沒有。


  「太師,你來了。」安陽公主見康鵬突然進門,忙放下董逸強作笑顏上來見禮,「奴家見過太師。」她自從生下董逸之後,身體不但沒有長胖,反而瘦了不少。


  康鵬點點頭,單指抬起她的俏臉,「很長時間沒來了,怕有半年了吧?想本相嗎?」


  安陽公主眼中淚花閃動,輕聲道:「奴家福薄,自從來到長安之後,太師就沒有來看過奴家一次。」


  康鵬非常尷尬,正想打個哈哈混過去,卻突然看到一些讓他憤怒的東西,安陽公主也發現他的神色不對,忙起身遮住飯桌,強笑道:「太師,天色很晚,讓奴家侍侯你安歇吧。」


  康鵬一言不發,一把推開她,抬起一盤菜放到鼻下一聞,頓時勃然大怒,「為什麼菜是餿的?飯也是餿的,是那個混帳敢對你這樣?本相剝了他的皮!」


  安陽公主淚如泉湧,哽咽道:「太師,不要問了,不要問了。」


  康鵬更是憤怒,轉身正要推門叫人,安陽公主拉住他,哭泣道:「太師,你每天都為軍國大事操心,不要再為奴家的事心煩了,只要太師心中還有奴家,奴家就滿足了。」


  康鵬長歎一聲,將安陽公主抱在懷裡,愛撫著她的秀髮,「委屈你了,本相忙於國事,冷落了你,你怪本相吧。」安陽公主雖然不讓康鵬去查誰虐待她,可康鵬還是隱隱猜到誰是幕後主使,安陽公主給董老大生的董逸是長子,又有皇室血脈,在這個時代,是自己立嫡子的首選啊。


  安陽公主頭埋在康鵬懷裡,哭得更是傷心,「奴家不怪,奴家在宮中就看慣了這些事情,被冷落的后妃吃黑心廚子的冷飯餿菜,還被太監欺負,奴家的母親就是這樣過來的,要怪就怪奴家命苦……」


  「哇哇……」被安陽公主放在床上的董逸突然哭了起來,安陽公主忙擦去淚水,將董逸抱起餵奶,可董逸還在哭個不停,顯然安陽公主已經沒有母乳了。康鵬一陣心酸,他再不喜歡董逸,可也不忍心看到他小小年紀就受這種折磨,推開門對外面大吼道:「來人,來人!」


  很快,幾個僕人飛快跑來,「太師,有何吩咐?」


  康鵬一言不發,先每人重重賞一記耳光,扇得他們魂飛魄散跪地求饒才吼道:「馬上送米湯來!送飯菜來!晚一分鐘老子剝了你們的皮!」幾個僕人如蒙大赦,趕緊爬起來往廚房跑。「還有。」康鵬又把他們叫住,「再安排四個丫鬟來侍侯你們主母,今後再敢讓你們主母受半點委屈,老子要讓你們後悔生出來!」


  教訓完那幫勢利眼的僕人,康鵬才發現安陽公主又已經哭成一個淚人,不過這次是激動的淚水,康鵬有些慚愧,平時對她們母子太冷淡了,今天對她稍稍好些,竟然讓她激動成這模樣。


  康鵬第一次主動把董逸抱起,慈愛道:「乖兒子,別哭,一會吃的就來了,從明天起,父親再也不會讓你挨餓了。」出乎康鵬的預料,他那張隨時可以嚇得小孩子做噩夢的臉竟然沒有嚇到董逸,小傢伙彷彿聽懂了他的話,很快停下哭聲,甚至咯咯笑起來。


  「真聰明,又懂事。」康鵬用硬梆梆的鬍子扎扎董逸的嫩臉,由衷讚道:「將來肯定能做個了不起男子漢!」


  ……


  第二天一早,康鵬還摟著劉雨睡得正香,蔡文姬就派侍女來找他了,侍女在門外說道:「太師,鵬少爺哭個不停,四夫人請你過去看看。」一聽到最喜愛的兒子不適,康鵬馬上跳起來,手忙腳亂穿好衣服就走,頓時把劉雨母子忘在腦後。


  可康鵬匆匆趕到蔡文姬房裡,卻見蔡文姬正帶著孫尚香、甄宓和吳馨幾個小丫頭逗董鵬玩,旁邊還有十幾個侍女,拿著撥浪鼓、玉如意、糖果點心等物,董鵬的小手亂揮,顯然十分開心,半點哭的模樣都沒有。


  康鵬正要問話,蔡文姬已經先拉下臉來,明知故問道:「太師,昨天晚上你去那裡了?我可是等了你半夜。」


  康鵬陪笑道:「昨夜與文和、顯佳他們議事到深夜,就在書房睡了。」


  蔡文姬冷笑,「是嗎?」她的話音剛落,幾個小丫頭已經鼓噪道:「壞太師騙人,昨天晚上你罵人的聲音那麼大,我們誰沒聽見?」


  蔡文姬繼續冷笑,康鵬尷尬異常,陪笑著想去抱董鵬,誰知康鵬的手剛碰到董鵬,他最疼愛的兒子『哇』的哭出來,直往蔡文姬懷中躲,十幾個侍女立即圍上了,七嘴八舌的幫蔡文姬哄董鵬,康鵬反倒被晾到一邊。


  「你們把少爺抱去睡會,別讓太師嚇著他。」蔡文姬吩咐道。待侍女都出去後,也不管孫尚香等幾個小丫頭還在旁邊,一把揪住康鵬的耳朵,「老醜鬼,你很疼你的大兒子啊,是不是想把我們母子趕走,把你的大兒子立為嫡子?」


  康鵬按住她的小手,解釋道:「文姬,從來到長安,為夫就沒去過安陽那裡一次,昨天晚上只是去看看他們母子,別無他意。」


  蔡文姬臉一沉,冷冷道:「好啊,你如果覺得冷落了公主殿下,那你今後就住在她那裡好了。」蔡文姬突然放聲大哭,「我苦命的孩子啊,你的父親不要你了,母親這就帶你回洛陽,回你外公家,免得有人看到你不高興。」


  雖然成婚已經一年了,可康鵬對蔡文姬的撒嬌還是毫無辦法,這時孫尚香、甄宓和吳馨三個小丫頭又來火上加油,「姐姐,我們和你一起回去,永遠不理壞太師了。」讓蔡文姬哭得更是厲害,捶胸頓足尋死尋活的,弄得康鵬焦頭爛額,只是不停的賠罪。


  好半天,康鵬再三發誓今後一定少去其他老婆那裡,才把蔡文姬哄得哭聲稍停,蔡文姬扭著康鵬的肥肚皮,惡狠狠道:「老醜鬼,你給我記住,要是你敢對我們母子不好,我就帶鵬兒回洛陽,永遠不回長安。」


  康鵬擦把冷汗,點頭哈腰道:「本相不敢,本相不敢。本相還有去辦公事,夫人休息一會,晚上本相再來陪你。」


  從蔡文姬房中出來,康鵬越想越不是滋味,這個蔡文姬脾氣手段都越來越厲害,自己將來肯定要長期在外,把性格柔弱的安陽公主留在家裡,難保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如果真是那樣,自己就太對不起她們母子了。


  康鵬琢磨良久,終於想到一個辦法,立即派人去傳趙雲來見,不多時趙雲趕來,康鵬揮手制止趙雲行禮,劈頭蓋臉問道:「子龍,你和馬大小姐的婚事還有多久?馬大小姐現在住在那裡?」


  趙雲莫名其妙,主公怎麼突然關心起自己的婚事了?可還是答道:「回稟太師,雲綠要為父守孝三年,我們的婚期只好推遲了,她現在和孟起住在一起。」


  康鵬歎氣道:「子龍,本相有事拜託你們小夫妻,希望你們能答應。」


  趙雲趕緊半跪道:「太師差遣,雲那敢推辭。」


  康鵬扶起他,「子龍,本相想讓安陽公主母子搬去與馬大小姐共住,請馬大小姐替本相照顧她們,萬望子龍能夠答應。」


  趙雲面露難色,這個要求在這個時代是很強人所難的,但趙雲也曾聽說過安陽公主在董府的處境,對她們也甚是同情,趙雲猶豫半天,「太師,這事容趙雲與雲綠商量後再說好嗎?雲一人無法答應。」


  康鵬大喜,他知道馬雲綠的武藝不弱,脾氣火辣比之蔡文姬也不遑多讓,而且又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把身世可憐的安陽公主母子放在她那裡,絕對是可以放心的。 長安,西涼太守馬騰府,馬騰雖然已死,可董太師念他守衛西涼有功,恩蔭其子馬超為建武將軍,賞豪宅供其居住,馬騰之女馬雲綠也隨兄居住於此。此刻,馬雲綠房中……


  「世上竟然有這麼惡毒的女人?」身著孝服的馬雲綠小臉氣得發青,一把抓起寶劍,「我這就去找她算帳去。」


  趙雲趕緊攔住她,連連擺手,「雲綠,小聲些,不要讓別人聽見,會對太師聲名有礙。」他和馬雲綠是未婚夫妻,結婚前進未婚妻閨房在當時雖然不合禮法,可是馬家來自偏遠的西涼,對繁禮瑣節並不是很在意,所以趙雲能夠單獨和馬雲綠呆在一個房間裡而馬超並不在意。


  馬雲綠氣憤難消,「不行,今天我不教訓教訓那個陰險的女人,難消我心頭之恨。還有那個董太師,竟然縱容那個女人這麼欺負自己的親兒子,我還要找他理論。」


  趙雲又是拱手又是作揖,「雲綠,太師始終是我們的主公,蔡夫人也是我們的主母,我們為人臣子,不能以下犯上。」


  好說歹說,趙雲終於把馬雲綠勸下去,這對小夫妻一商量,決定在馬騰府後院開出幾間空房,將安陽公主母子接來家中居住,由馬雲綠保護那對可憐的母子。


  商量一定,當天中午,趙雲與馬雲綠便悄悄來到太師府,趙雲先找到康鵬,把情況一說,康鵬大喜,馬上安排趙雲和馬雲綠去接安陽公主,同時康鵬心中愧疚,無顏去見安陽公主,吩咐完就借口要檢查長安治安情況,躲到高順那裡去了。


  趙雲和馬雲綠馬上去找到安陽公主,誰知剛進房門,就看到董逸又在哭,孫尚香、甄宓和吳馨三個小丫頭還在那裡大罵董逸不乖,孫尚香還拿著一把剪刀,威脅要剪掉董逸的鼻子,康鵬安排的丫鬟也不見了蹤影,只剩下安陽公主坐在床邊抹淚。


  「住手!」馬雲綠大喝一聲,劈手奪過孫尚香手中的剪刀扔掉,「啪!」「啪!」反手給了孫尚香兩記耳光,又拉過甄宓和吳馨,也是一人賞了一記耳光,馬雲綠暴怒之下,下手毫不留情,三個小丫頭雪白的臉蛋上頓時浮現幾個通紅的五指印,眼淚也跟著淌了下來。


  「嗚……,你為什麼打我?」孫尚香一邊大哭,一邊飛腳去踢馬雲綠,可惜她那點武藝也就是對付點康鵬這樣的廢物,馬雲綠卻得父、兄和趙雲三大高手親傳,順勢抓住她的小腳,倒提起來,又是一反一正兩記耳光。


  「為什麼打你?」馬雲綠還不解氣,『啪!』『啪!』又扇了孫尚香兩下,直到把孫尚香的小臉全部扇腫,才惡狠狠道:「董逸才多大?你拿剪刀對著他比劃什麼?是誰教你的?」


  孫尚香又痛又怕,連哭都忘記了,「是蔡……,我只是逗董逸玩,嚇嚇他。」


  「嚇嚇他?有這麼嚇一個不滿週歲的孩子嗎?」馬雲綠又是重重幾記耳光,扇得孫尚香的小嘴嘴角都流出鮮血,「發誓,今後再也不欺負董逸了!」


  孫尚香開始還有點猶豫,可看到馬雲綠又揚起手,嚇得趕緊叫道:「我發誓,我以後再也不欺負董逸了,再也不欺負他了。」


  馬雲綠冷哼一聲,又轉向甄宓和吳馨,還沒開口,倆個小丫頭已經嚇得大叫,「我們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哎喲!」馬雲綠順手一甩,孫尚香重重摔在地上,痛得她大呼小叫的,馬雲綠冷冷道:「別以為你們是小女孩,有人寵你們,就沒人敢教訓你們,今後我再聽到看到你們欺負董逸,我見你們一次打一次。」三個小丫頭那敢分辨,抹著眼淚跑了。


  「謝謝趙將軍,多謝馬姑娘。」安陽公主擦去眼淚,抱著董逸過來見禮,董逸這個小傢伙非常聰明,張開小手呀呀的要去抱馬雲綠。


  馬雲綠一笑,接過董逸先在他小臉上親一下,「真乖。」才又對趙雲使個眼色,也被馬雲綠嚇壞的趙雲這才有機會說話,一邊在心中暗暗擔心自己成親後的恐怖生活,一邊掏出康鵬的手書遞給安陽公主,「主母,主公讓我們接你和逸少爺到一個地方暫住。」安陽公主無力的點點頭,她也明白這是丈夫的好心,流著眼淚收拾起少許可憐的行李,隨著趙雲和馬雲綠出門而去。


  四人出得大門,沒走幾條街,迎面走來一支隊伍,當先騎馬的二人看到他們,立即勒馬,其中一人叫道:「子龍,馬姑娘,你們帶主母去那裡?」趙雲等人定睛一看,卻是李儒和賈詡。


  趙雲忙上去見禮,輕聲將情況說明,向來討厭蔡文姬的李儒頓時大怒,大罵道:「這個狐媚子,竟敢如此對待我岳父的骨血?」


  「禁聲。」賈詡攔住李儒,輕聲道:「路上行人太多,不可將主公的家醜外揚。走,我們尋一隱秘之處,商量對策。」正好路邊有一酒樓,幾人上去找了倆個廂間,讓馬雲綠帶安陽公主母子在一間廂房休息,從人守住樓道,賈詡等人就在另一廂中商議起來。


  「不管怎麼說,她也算是我們的主母,我們不能以下犯上。」


  「不行,自古立長不立幼,何況逸少主還有皇家血脈,她這麼對逸少主母子,必然是為了她的兒子爭位做打算,如果我們置之不理,岳父也偏寵於她,豈不是害了岳父長子?」


  「顯佳稍安勿躁,詡只是我們不能以下犯上,但沒說不管,我們得教訓一下這位給我們製造了不少麻煩的主母,讓她今後安分一些。」


  「軍師,先生,我們不能出此大逆不道之言,主公專寵於誰是主公家事,我們無權過問。」


  「我們是無權過問,可有一個人能名正言順過問,也能治住這位麻煩的主母。」


  「誰?」「誰?」


  「附耳過來……」


  ……


  董卓之母已經年近九旬,她中年喪夫,含辛茹苦把幾個兒子養大,其中的艱難,絕非外人所能知曉,好在她的幾個兒子都很爭氣,長子更是為朝廷屢立戰功,用戰功換取家族重新興旺,最後當上了當朝太師,董母也被封為榮陽夫人,算是以慰董母晚年了。


  這天,董母正在家中聽侍女彈琴唱曲,她的雙目失明,聽曲已經是她唯一的娛樂消遣,突然侍女來報,「老夫人,你的長媳帶著你的大孫子求見,問你有沒有空閒見她們。」


  董母大喜,忙喚她們來見,少頃,安陽公主抱著董逸進來,「兒媳見過婆婆,婆婆萬福。」


  「乖媳婦,快起來,把我的大孫子抱過來讓我摸摸。」董母晃動著枯瘦的雙手,要去抱董逸。


  「小逸,快見祖母。」安陽公主將董逸遞給董母,心說乖孩子,快叫啊,娘都教了你一個多時辰了,你一定要叫出來,這關係到你的將來啊。


  董逸沒有讓安陽公主失望,在董母懷中呀呀的叫出「祖…母」,兩個含糊不清的字卻讓董母失明的眼中老淚縱橫,渾濁的淚水在她滿是皺紋的臉上畫出一道小溪,「我的乖孫子啊,你會叫祖母了,你會叫祖母了。」


  安陽公主替董母擦去眼淚,又輕輕給她捶背,董母哽咽道:「乖孫子啊,你那個過世的大哥當年也是這麼叫我的,可他已經病死了,已經有二十多年了,終於有孫子叫我祖母了,乖孫子,你一定要好好長大,不要讓祖母再傷心了。」


  董母哭得傷心,安陽公主突然也嗚嗚哭出來,董母奇怪,收住哭聲,問道:「兒媳婦,你哭什麼?」


  安陽公主抽抽噎噎道:「回稟婆婆,媳婦這是帶逸兒來向你道別,我們要搬出去住,今後不能經常見面了,婆婆你一定要保重身體,等逸兒長大了,媳婦再帶他回來給婆婆唱曲……」


  「你們要搬出去住?為什麼?是不是我那個不孝子欺負你?」董母連聲追問,可安陽公主只是哭過不停,說什麼都不回答。


  董母心中疑惑,正想讓侍女去叫兒子來問情況,忽然,董逸又在她懷裡呀呀的叫了一聲祖母,董母忙去摸他,可一摸之下,卻在董逸的臉上摸到一塊奇怪的東西,鼓鼓軟軟的,就像是一根布條,董母湊到布條上去聞,卻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大膽!我孫子是不是受傷了?是弄傷我孫子的?」董母氣滿胸膛,大聲訓斥道:「來人啊,看看我孫子臉上是不是受傷了。」


  一個侍女低聲答道:「回老夫人,逸少爺臉上是有一道包好的傷口,還有少許血。」


  董母枯瘦的手抓住安陽公主,厲聲喝道:「是誰弄傷我孫子的?」安陽公主哭得更是大聲,卻始終不說一句話。


  這時候,大院中突然傳來一陣吵鬧聲,還有花盆被摔破的聲音,董母更是生氣,「來人啊,扶我出去,我幾年沒管這個家,這個家都快反了天,又吵又鬧,還敢弄傷我大孫子。」


  幾個侍女立即攙著董母出房,安陽公主忙也抱起董逸跟上。離吵架的地點還有一段距離,董母就遠遠聽到她另一個兒媳婦蔡文姬囂張的聲音,「馬雲綠,你憑什麼打我的妹妹?你想造反嗎?」


  另一個聲音也是女聲,也是尖銳無比,「憑什麼?你的妹妹拿菜刀在逸少主臉上劃,把逸少主的臉弄傷了,我打她們是正打!還有,她們是不是你指使的?」


  又一個更小的女子聲音響起,「姐姐,她胡說,我們拿的是剪刀,不是菜刀。姐姐你看,我嘴都被她打出血了,宓妹妹和馨妹妹的臉也被她打腫了。」


  另外倆個小女孩也叫道:「我們拿的是剪刀,不是菜刀,她就狠狠打我們,蔡姐姐你要幫我們出氣啊。」


  蔡文姬火冒三丈,尖聲叫道:「來人啊,把這個女人給我捆起來,抽四十戒尺,別以為你是趙雲的未過門的妻子就可以打我妹妹,今天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是尊卑!」


  蔡文姬的話音未落,另一個威嚴的老婦聲音接口道:「來人啊,把蔡文姬給我拿下!」蔡文姬扭頭一看,頓時傻眼了,「婆婆。」


  董母枯瘦的身體挺得筆直,氣鼓鼓道:「把蔡文姬拿下,還有那幾個拿刀傷害我孫子的小丫頭,也給我拿下,再去把那個孽畜找來,今天我要執行家法。」


  如果是別人敢這麼對蔡文姬說話,蔡文姬非一蹦三尺高不可,可平時嚴肅的婆婆發話,蔡文姬也不敢反抗,乖乖被幾個粗壯侍女捆到樹上,孫尚香等幾個小丫頭也沒能倖免。


  不多時,康鵬匆匆趕來,跪在董母面前,「孩兒見過娘親。」


  董母把手中的龍頭枴杖遞給康鵬,「孽障,你如果眼裡還有我這個瞎子母親,就拿這根枴杖去,狠狠抽那幾個女人。」


  康鵬看了一眼捆在樹上的蔡文姬、孫尚香等女,都已經是眼淚旺旺了,康鵬為難道:「娘親,文姬剛生育不久,尚香她們還小,要是有什麼……」


  董母一言不發,轉身對安陽公主說道:「媳婦,老身和你一起走,把這個家留給這個孽障,還有這些沒有家教的女人。」


  康鵬嚇得魂飛魄散,忙抱住董母的腿,連聲道:「娘親,孩兒去打她們就是了,你年紀大了,那裡也不能去。」


  四尺長的龍頭枴杖,手腕粗,檀木所製,雖然雕龍鏤鳳甚是美觀,但打在身上——肯定也很疼!康鵬捧著這根枴杖,彷彿如重千斤,慢慢走到蔡文姬身邊,低聲道:「文姬,對不起了。」


  「啪!」「啪」「啪!」一下,兩下,三下,康鵬手下雖然不敢留情,卻是專挑蔡文姬和幾個小丫頭身上肉厚的地方打,饒是如此,也讓她們疼得哭爹喊娘。


  蔡文姬挨了二十杖,幾個小丫頭也一人挨了十杖,康鵬這才住手,轉身道:「娘親,可以了嗎?」


  董母聽完貼身侍女的私語,驗明真假,才點點頭,顫巍巍走到蔡文姬面前,「以後還敢持寵而嬌嗎?還敢讓下人虐待我大兒媳嗎?還敢派人去傷害我大孫子嗎?」


  蔡文姬早哭成一個淚人,哽咽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董母冷哼,又轉頭對康鵬說道:「我從嫁給你父親到現在,正好七十年,你父親也有幾個小妾,可我何時與你的幾個小娘爭過寵?有何時用如此歹毒的手段對付你的弟弟?你這麼縱容她,你就不怕你的後院起火,不怕我們董家絕後嗎?」


  康鵬苦著臉,磕頭道:「娘親教訓得對,孩兒今後一定對她們嚴家管束,嚴加管束。」


  董母把那根龍頭遞給康鵬,「這根枴杖賞給你,以後她們要是再敢這樣,就給我往死裡打!」康鵬接過枴杖後,董母又說道:「從今天起,我的大兒媳和大孫子和我住在一起,老身倒要聽聽,誰還敢虐待我的媳婦孫子?」


  一個多時辰後,蔡文姬房中。


  「哎喲,疼死我了。」孫尚香捂著大腿直哼哼,「壞太師,臭太師,打我打得這麼重。」


  「我也很疼。」甄宓也捂著屁股叫喚,「壞太師,以後我不嫁給他了,他打我打這麼重。」


  「不嫁,我也不嫁給壞太師了。」吳馨也是傷的大腿,叫聲卻最尖利。


  三個小丫頭的叫疼聲此起彼落,不停大罵康鵬,只有蔡文姬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半晌,蔡文姬突然說道:「妹妹們,姐姐有一件事求你們,你們一定要幫我對付那個公主。」


  「我們怎麼幫?」


  「你們將來要全部嫁給太師,和我一起聯手……」


  又過了一會,蔡文姬房中的一個侍女出房取藥,走的卻不是家中藥房方向,而是穿過幾段花園小路,逕自來到花園中的一座假山下,假山不大,卻很隱秘,山下還有董曼帶著一隊親兵守衛。


  那侍女對董曼比劃幾個手勢,董曼一揮手,親兵們推開一道石門,露出一條密道,那侍女低頭走到密道最深處,跪在一張書桌前低聲道:「燕子六十四號報告,四夫人決定讓孫尚香、甄宓和吳馨小姐一起嫁給太師,一起以美色和安陽公主爭寵。」說完,那侍女躬身推出密道。


  書桌後那人低聲道:「傻丫頭,早點同意那些小美人嫁給我,你也不會挨打了。」隨手將一張紙扔在書桌上,那張紙上,赫然是賈詡、李儒、趙雲在酒樓上的談話記錄……除去已經離開長安的朝廷、王匡、張魯等勢力的使者,其他諸侯使者雖然費盡心機,用盡千方百計,可還是沒有在長安城弄到一顆玉米種子或者一個土豆種。也不奇怪,他們的隊伍中不管那一個人,都有專門的董卓軍士兵保護他們安全,如果他們三兩人聚在一起談話,總會有意無意的靠近幾個神色古怪的人,或蹲或站,連瞎子都看得出他們想幹什麼。甚至他們去茅廁,都有人在門外把守,以免他們方便時被無關人員打擾。


  諸侯使者不是沒有想過用收買長安當地百姓的方法弄到種子,可從郭嘉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將百金交到一個當地老農手中後,當天晚上,那個老農就神秘失蹤了,就像他從來沒在這個世界上出現過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第二天,長安城又及時出現一條傳言,神米神果之種是上天賜給太師保佑雍、並、涼三州百姓的,如果神種流落到除上天認可之外的人手中,那麼雍、並、涼三州就會旱災水災蝗災不斷,沒有一個三州百姓能有好日子過,彷彿是為了印證這個傳言的真實性,大漢董太師命令在長安城中修建了一座承運台,以感謝上天恩賜祥瑞,並且放出話,承運台建成那天,他要親自率領全城軍民祭祀,如果有人敢將神米神果流落到外,就要把那人的全家在承運台前凌遲處死,以謝三州軍民。就這樣簡單,諸侯使者想從民間獲取良種的企圖告之破滅。


  當然,諸侯使者隊伍中也有不怕死的,至少劉表使者隊伍中就有兩人仗著武藝高強,乘夜摸到董卓軍重兵把守的地窖糧倉,想盜走良種,可惜他們第二天就被送回蔡瑁和伊籍的住宅,而且全身骨頭已經被一根根打碎,雙眼被剜去,雙手雙腳已經不見,舌頭也被割了,據送他們來的董卓軍小校說,他們是半夜出城遇上強盜才變成這樣的,董卓軍這麼說,蔡瑁和伊籍也只好這麼信了,其他抱著相同主意的人也不得不信。


  十二月初五,康鵬很沒有主人風度的對諸侯使者下了逐客令,理由是快過年了,諸位長期住在長安不能和家人團聚,董太師心中不安,特地恩准他們回家過節,待到明年夏天再來。眾使者無奈,只得帶著董太師回贈的禮物,在大批董卓軍的前簇後擁下離開雍州。


  為了表示感謝,康鵬還親自帶著部分文武去給他們送行,灑淚相送。待郭嘉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之外後,呂布悄悄問康鵬道:「義父,孩兒是否這就去安排人手,半路上把這個郭嘉……」呂布比個殺頭的手勢。


  康鵬搖頭,冷笑道:「沒那個必要,華佗曾經說過,他活不到四十歲,可現在,他最多還能活三年,這三年裡,他還有很多用處。」


  呂布恍然大悟,同時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心說怪不得棗祗剛回陳留就病倒,返回長安病情就轉好,要是這次棗祗不是要留在長安治病,只怕過不了今年,老頭子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呂布悄悄看一眼康鵬,見他醜臉上竟然還帶著溫柔的微笑,彷彿很和善一般,呂布搖搖頭,心中暗道:「幸虧我是他的義子,否則搞不好那天我也得死得不明不白。」


  康鵬看著遠方,心中也在自言自語,「袁術,曹操,劉焉,還有劉備,我可是把希望給了你們,你們可不要讓我失望噢……」


  ……


  康鵬沒有失望,郭嘉回到陳留已是十二月底,曹操聽完郭嘉的匯報,連眼皮都不眨一下,果斷下令道:「立即點起大軍,兵發河內,把王匡那裡的祥瑞搶來。」


  程昱忙拱手道:「主公,這是董賊的驅虎吞狼之計,他將神種分與夾在我軍與袁紹軍之間的王匡軍,目的就是借我軍或袁紹軍之手消滅王匡部隊,甚至挑起我軍與袁紹軍之間大戰,董賊好從中漁利。」


  曹操面無表情,淡淡道:「我當然明白這是董賊毒計,可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了,今年開春之前我們不能拿到神種種植,再過上一、兩年,董賊兵精糧足,借天命所歸之名又東出潼關,我軍拿什麼抵擋?」


  程昱搖頭,「主公,依奉孝之言,那董賊僅給王匡一升神米,一、二十枚神果神瓜之種,就算我軍順利拿到,一年之後還是不能收穫多少,想要大量種植,起碼也要三年時間,何苦為了這少許神種冒著與袁紹開戰的危險?」


  曹操歎了口氣,冷笑道:「袁紹不與我軍開戰便罷,一旦開戰,我就打算把河內讓給袁紹,讓他去擋住董賊東進腳步,我軍向東,控制青州,在後方發展。」


  郭嘉贊同道:「主公明見,袁紹此人見利忘義,一旦佔領河內,必然不肯吐出,那時候,董賊為保東進後路安全,定是先與袁紹決戰,而我軍可以乘機從中漁利了。何況……」說道這,郭嘉神秘一笑,「據郭嘉判斷,董賊出手之時,首要目標定然不是東面。」


  「那是那裡?」曹操和程昱同時問道,但又同時反應過來,「漢中!」


  「對,漢中。」郭嘉點頭道:「董賊現在的唯一弱點,就是雍州等地缺鹽,只有拿下漢中、西川,控制井鹽,他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曹操狠狠一拳捶在桌上,將產自長安的木桌桌面捶得粉碎,「就是要讓他去拿西川,我才有時間準備!」曹操現在已經全然明白董卓當初為什麼會主動退出洛陽了,當真是退一步海闊天空,現在的董卓軍,就像一位高明的劍客,你根本無法攻擊他,中間隔著洛陽朝廷,一動洛陽就天下群起而攻之,而他一旦反擊,那天下就無人能擋了。


  漢初平三年正月初三,寒風似刀,鵝毛大雪滿天飛舞,將黃河南北染成一片銀白色的世界,在這個滴水成冰的天氣裡,董卓軍上下除了輪流值勤的士兵,其他人都在房中烤火聊天,而苦命的五萬曹操軍將士沒有機會在屋中避寒,而是匆匆渡過已經凌凍的黃河,在冰天雪地裡日夜兼程開往河內。


  「傳令下去,讓隊伍再快一些。」曹操對傳令兵命令道,傳令兵依言而去,曹操拍去身上粘著的雪花,呵呵冰涼的雙手,抬頭看看死灰色的天空,清瘦的臉上露出苦笑,曹操心說,軍糧僅夠十天之用,我是希望天氣再冷一些,掩護我軍的突襲?還是希望天氣暖和,讓我的士卒少餓死一些、少凍死一些好?


  曹操一想到董卓手中那些高產糧食,就無比羨慕,曹操暗問自己,如果我手裡有了這些糧食,那能辦成多少事?至少生平志願漢征西大將軍之職易如反掌,救國救民亦非難事,就是……天下,也不是沒有可能!


  曹操搖搖頭,拋去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猛揮馬鞭,大吼道:「眾將士,奮勇前進!前面的河內城裡,有山珍海味、有暖和的被窩、有漂亮的女人、也有數也數不清的金銀財寶等著你們!打下河內城,解散軍紀三天!」


  「諾!」五萬大軍參差不齊大吼,冰滑的道路彷彿不在困擾他們的腳步,行軍抖然加快不少。


  雖然彪悍的虎豹騎藉著在汜水關夜襲的經驗掃清了王匡軍沿路的斥侯,讓曹操軍順利的不知不覺靠近河內,青州軍的作風也是吃苦耐勞堅韌不拔,使得這場艱苦的行軍沒有發生炸營兵變的事,可曹操軍行進到河內城外圍的時候,出發時五萬大軍也只剩下四萬,其他士兵大部分是凍死,少許是被餓死,當然,他們的屍體沒被浪費……


  初平三年正月十二夜,河東城外,曹操忍住幾乎就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指著夜色下的河內城,「將士們,十天來的辛苦,十天來忍耐,是否白費?就看今晚了!上!拿下河內城!」


  「殺!」四萬大軍發出整齊的低吼,數百名虎豹騎一起下馬,一起換上白衣白帽,遍提鉤索,藉著夜色和大雪的掩護,悄悄靠近河內城牆。


  河內城內,王匡壓根沒想到這麼快敵人就已經逼到城外,他還沉浸在天命所歸的喜悅裡,他派堂弟王頎前往長安,雖說是為了設法取得祥瑞,可王匡從沒指望他那個笨蛋堂弟真能給他帶來祥瑞,他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與董卓軍交好,指望董卓不要拿他開刀。王匡沒想到,他那個笨蛋堂弟王頎居然把祥瑞帶回來了!而且是上天賜給他王匡的!王匡大喜之下,一改平時吝嗇作風,在新年重賞三軍,讓軍士過個好年,而缺乏嚴格訓練的王匡軍士兵也乘機摸魚,客觀上給曹操軍製造了機會。


  河內太守府內,王匡舉起酒杯,「三弟,你勞苦功高,為兄再敬你一杯。」


  「謝二哥。」王頎舉杯一飲而盡,又滿上一杯酒,「二哥,兄弟也敬你一杯。」話雖這麼說,王頎心中卻在大罵,小氣鬼老混蛋快讓老子回家,董太師送我那個千嬌百媚的小美人還在被窩裡等我!


  王匡沒注意到他堂弟的不滿,大笑著接過侍女遞來的酒,正放在嘴邊,屋外突然遠遠傳來驚天動地的喊殺聲,王匡手一哆嗦,滿滿一杯酒全部灑在身上。


  一個傳令兵跌跌撞撞的衝進來,跪在王匡面前,帶著哭腔喊道:「啟稟主公,曹操大軍不知怎麼打開城門,已經殺進城來了!」王匡大怒,順手把酒杯砸在他身上,大吼道:「胡說八道!曹操遠在千里之外的陳留,如何能到此?」


  那傳令兵大哭道:「小人也不知道,夜裡只是看到曹操軍的旗幟,也不知道是那裡來的軍隊……」


  王匡又氣又急,馬上傳令組織全軍迎擊,可昏天黑地裡,河內城已經亂作一團,他的命令根本無法傳達到各將手中,不多時,曹操軍夏侯敦、樂進、許楮、李典四將領兵衝破四門,四路兵馬一齊湧入殺人放火,可憐王匡剛將祥瑞拿到手中,不幾日就被死在曹操軍亂刀之下,珍若性命的祥瑞也被曹操軍搶去。


  倒是王頎見勢不妙,想起董太師與他臨別時曾與他說,倘若他在河內不如意,盡可往長安去,王頎在河內城四門被攻破時,就已經領著一支敗軍逃往洛陽渡口去了……河內城位於太行山脈與黃河之間,地勢險要,土地肥沃,人口八十餘萬,是漢末第二大城市,僅次於洛陽的百萬人口,是長安二十八萬人口的三倍。而這個歷史名城,卻隨著亂世戰火的蔓延,將不可避免的遭到浩劫。


  沖天的大火將河內城的夜空照得通明,濃煙嗆得人都喘不過氣來,城中到處是喊殺聲、死前的慘叫聲、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清除完枉匡軍少得可憐的抵抗,曹操軍對河內城的洗劫開始了。曹操軍士兵在城中燒殺淫掠,無所不為,砸破民居大門,見糧食財物就搶,見人就殺,稍有姿色的女人更是可憐,立即被十個八個如狼似虎的士兵按倒蹂躪。這批青州軍是在汜水關被呂布和趙雲聯手殺散的黃巾敗軍,曹操乘火打劫收編了很大一部分,他們打仗驍勇善戰,軍紀卻極其敗壞,加上曹操許諾解散軍紀三天,河內的百姓就倒足了他們的大霉了。


  除了曹操軍士兵,一些河內的流氓地痞也不甘示弱,打著迎接義軍、誅殺王匡逆賊的牌子,乘著局勢混亂,跟在曹操軍後面趁火打劫,搶劫強姦,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可憐了河內百姓,城中到處骨肉狼籍,遍地有被砍未死手足猶動的血污屍體,不少百姓不堪受辱,懸樑投井投河自殺而死者無數,簡直是一幅活生生的人間地獄圖。


  曹操軍主將曹操也毫不客氣,這個人妻愛好者已經把王匡的幾個漂亮老婆收入房中,正在房中鼓動如簧之舌,煽動王匡的老婆們從此跟著自己享用清福,「今日得見眾位夫人,真天幸也,今宵原同枕席,隨吾還都,安享富貴,如何?」


  漢代婦女改嫁平常,何況王匡的幾個夫人還是在驚惶不定,那還敢拒絕,個個低眉順眼輕聲答應,心眼靈活的已經給曹操寬衣解帶了。這時,曹操所在的房門被人敲響,「主公,小生郭嘉求見主公。」


  曹操知道郭嘉的脾氣,沒有重要事情絕對不會在這時候打擾自己,抓起衣服胡亂遮在身上,「奉孝,進來吧。」


  郭嘉輕輕推開房門,他早猜到曹操在房裡幹什麼了,進屋後連頭都不抬,保持眼觀鼻,鼻觀心的姿勢,「主公,請立即下令停止屠殺百姓,不能再殺了。」


  曹操一愣,聲音有些不悅,「為什麼?吾曾經許諾,破城之後解散軍紀三天,難道你要吾對將士們食言麼?」


  郭嘉盯著自己的腳尖,話音絲毫不見波動,「主公,你可知道那董賊撤離洛陽之時,為何堅持帶上近百萬災民?董賊初到長安,情況那麼艱難,為何還堅持接納逃難到長安的災民?」


  「那是董賊虛情假意,裝模作樣罷了。」曹操淡淡道:「董賊素有篡逆之心,他也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接納災民,不過是收買人心而已。可惜,洛陽百姓首先看穿他的真面目,把他從洛陽趕走。」


  「不錯,得民心者得天下是一個原因,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郭嘉接著說道:「他比主公看得長遠!」


  如果換成別人對曹操這麼說話,曹操非暴跳如雷不可,可話是從郭嘉嘴裡說出,曹操就不得不加以重視,「奉孝,你在吾之面前,盡可直言,不必顧慮。」


  郭嘉朗聲道:「主公,如今天下大亂,群雄並起逐鹿中原,諸侯之間遲早要拚個你死我活,可戰爭拼的不僅是糧草兵器,更拼的是人口,沒有足夠的人口基礎,就沒有合適的兵員補充軍隊,也沒有人去耕種糧食供養軍隊,不管主公的計略多高明,武將再能征善戰,沒有了人口基礎,滅亡只在早晚之間。」


  曹操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去,連放在王匡老婆身上的手都停止游動,「奉孝,請繼續說。」


  「主公明見,自黃巾賊起之日至賊滅之時,戰爭之中,中原人口十停已去三停,戰後至今,中原大地旱災蝗災接連不斷,兼之有諸侯討董及流寇作亂,饑荒戰亂之中,中原人口又去兩停,將來諸侯混戰,無論誰勝誰負,依嘉判斷,戰後中原人口能剩三停,已是托天之萬幸。那時候,決定戰爭勝負的,已經不是士謀將勇,天時地利,而是人口多寡。」郭嘉一口氣說了許多,最後才拱手道:「主公明見,董賊已佔儘先機,我軍若不奮起直追,勢必危矣,眼下這河內城尚未經歷大的戰火,尚有八十萬人口,正是我軍的機會啊!」


  曹操陰沉著臉沉默半晌,突然赤條條的跳起來,也不顧外面還是天寒地凍,衝出門抓住擔任守衛的軍士大吼,「傳吾的命令,馬上停止屠殺河內百姓,組織河內青壯男女盡移陳留。快!越快越好!」


  軍士匆匆而去,曹操又在他身後大喊,「傳令三軍收兵紮營,告訴他們,吾將河內官庫錢財全數賞賜三軍!」


  「遵命!」


  曹操仰天長歎,董卓,你是比吾看得長遠啊!


  ……


  其實袁紹有機會比曹操更早拿下河內的,在長安的時候,康鵬就有意讓袁紹信使先行,按康鵬的計算,袁紹應該在初平二年十二月上旬就接到神種已在王匡手中的消息,有足夠的時間組織軍隊南下,與曹操軍在河內『會師』。


  可康鵬沒想到的是,袁紹的憂柔寡斷的竟然遠在他估計之上,田豐的消息到達鄴城之時,審配、辛評和許攸等人也曾勸袁紹輕騎去劫河內城,可袁紹思前想後,竟然以河內遠離鄴城為由,害怕輕騎孤軍深入,有斷絕後援的危險,不肯進兵,錯失先機。不過卻變相的讓康鵬的美夢破滅,也算是塞翁失馬了。


  可當田豐、沮授等人回到鄴城之後,倆人都捶胸頓足的大叫可惜,袁紹也不知是被二人打動,還是聽說當年偷新娘子之事害他屁股上掉了半斤肉的曹操居然搶先拿下河內城,竟然不顧眾謀士之勸阻,要領兵去取河內。雖然田豐、審配等人都勸袁紹現在動兵為時已晚,與曹操交戰只能白白便宜了隔岸觀火的董賊,可袁紹死活不聽,仗著祖上四世三公,看不到自己的軍隊已經在靠桑葚充飢,領兵八萬,經朝歌過牧野直取河內。


  袁紹的動向早有探馬報知曹操,曹操與郭嘉、程昱商議之後,盡移河內青壯男女,於初平三年正月十三主動撤過黃河,返回陳留老家。初平三年正月十八,袁紹軍終於抵達河內,可那時候的河內城,已是一座只剩不足十萬老弱病殘的空城。


  滿目瘡夷又空空蕩蕩的河內城中,袁紹重重揮動馬鞭,大吼道:「曹阿瞞,安敢如此!」袁紹越想越不解氣,「傳令下去,把這河內城給我燒了,曹阿瞞不要,我也不要!」


  田豐急諫道:「主公,切不可如此,河內百姓都是被曹操脅迫而去,步行必然緩慢,就算渡過黃河也所行不遠,我軍輕騎追之,應能輕易追上。」


  逢紀是田豐的死對頭,聽田豐這麼一說,馬上也諫道:「主公,曹操奸詐,撤離之時必在路上設下埋伏,我軍倘若輕敵冒進,必中伏也。」


  聽到埋伏二字,袁紹馬上想起當年中伏被董卓軍包圍的情景,頓時身上打了個哆嗦,這時許攸諫道:「主公,離河內不遠便是洛陽,洛陽那裡也有祥瑞神種,況且洛陽那裡無甚能征善戰之軍,主公何不捨難取易?」


  辛評也贊同許攸的意見,「主公,我軍開進洛陽,既可獲得祥瑞神種,又可乘勢迎取天子返回鄴城,挾天子以令諸侯,占天下之道義。況且洛陽人口眾多,我軍可遷移部分百姓到鄴城,以補充冀州在戰亂中損失的人口。」


  如果是只有一個謀士給袁紹獻策,那袁紹說不定還會聽他的,可眾多謀士七嘴八舌意見不一,袁紹好謀無斷的毛病就又發作了。袁紹心中盤算,倘若將皇帝迎回鄴城,只怕以後事事都要請奏,太過麻煩,不如就在鄴城做個言出不二的諸侯好。


  思前想後大概一兩個時辰,袁紹還是沒有做出決斷,好在他的謀士都知道他的脾氣,也沒人去催促他,只是不停的給他分析當今天下大勢,採取那種步驟會有什麼後果。袁紹想了半天,還是勉強道:「諸君,洛陽乃是皇室所在之地,我軍倘若冒然進犯,必如董賊一般,被天下共討之,進兵洛陽之事,還是從長計議的好。這樣好了,今天大軍先駐紮在河內城中,我詳細考慮後再決定大軍動向。」


  許攸、辛評和田豐等人個個苦笑,主公這個瞻前顧後的毛病——真是害死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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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晚才更新,字數也少了些,不好意思啊,實在太睏了,這段時間比較忙,更新一般都是在夜裡,請書友們理解。


  關於前幾章康鵬情報部門的問題,老狼解釋一下,請大家想想,如果你們是康鵬,你們會不會把關鍵的情報部交給最忠誠、也最可靠的人?在康鵬的手下,那個角色最適合擔任這個職位?猜到就明白為什麼趙雲和賈詡的談話為什麼會跑到康鵬手裡了。至於監視蔡文姬,康鵬既然已經知道安陽公主母子被虐待,他還能不小心? 雪過天晴,黃河上空碧藍的天空上,一個小白點疾速掠過黃河,飛越崇山峻嶺,穿過平原天地,藉著北風,以馬匹不能達到的速度飛到長安城,逕自飛進長安城中的一座府邸。


  「咕咕。」李儒在書房中聽到這輕微的聲音,馬上一躍而起,推窗將這隻小天使接進來,迅速解下它腳上的小紙條,一看之下大喜,「來人啊,拿上好的油菜籽來餵它。」


  李儒滿面笑容的衝進太師府,連他岳父的親兵給他行禮都沒注意,直接跑進康鵬的書房,「岳父,大喜,大喜,袁紹軍也到河內城了。」


  康鵬正在一幅全國地圖上畫主要的礦藏標誌,他雖然把在現代社會學習的地理知識大部分還給老師,可大部分大型礦藏所在地還是記得一些。聽到李儒的話,康鵬也是把筆向天一拋,哈哈大笑道:「袁紹啊袁紹,你終於沒讓本相失望。」


  「是何喜事?能讓太師如此高興?」正好賈詡、魯肅和司馬朗推門進來,賈詡微笑道:「顯佳給太師帶來什麼好消息?」


  李儒取出信鴿帶來的紙條,遞給賈詡等人,「文和先生,袁紹軍已經到了河內,而曹操軍在他到的三日前就已經全部撤出河內,還擄走了河內城大部分百姓,這回他們十有八九要打起來了。」


  賈詡、魯肅和司馬朗都是一目十行之人,紙條上雖然寫得密密麻麻,他們卻在眨眼之間就將內容明瞭於心,司馬朗頓時也是笑逐顏開,連稱,「好,好,這回袁紹想要祥瑞,就只能與曹操軍開戰,或者進犯洛陽,無論他走那一步,都只能被太師牽著脖子走了。」賈詡和魯肅卻微皺雙眉,並不怎麼高興。


  康鵬見賈詡和魯肅神色,心知不妙,忙問道:「文和,子敬,有什麼不對嗎?」


  魯肅拱手道:「太師,袁紹此人見利忘義,色厲膽薄,又生性多謀寡斷,他不一定有膽子進犯洛陽,或者與曹操軍開戰,否則他也不會在河內按兵不動。而曹操更是奸詐,他已看破將來的人口爭鬥將是決定戰略勝負的關鍵,所以提前擄走河內人口,就是為將來做打算,此事太師切不可小視。」


  康鵬的醜臉馬上拉下來,心中暗罵一句,操他娘!不愧是曹操,果然是難纏的對手。康鵬仔細一琢磨,這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如果放任曹操不管,袁紹瞻前顧後不敢去打他,不就給了曹操坐大的機會嗎?該怎麼辦呢?想了半天,始終找不出頭緒,康鵬明白自己的智力和那只三國的頂級老狐狸還是有一定差距,只得故計重施——將皮球踢給另一隻老狐狸,「文和先生,你覺得我軍下一步該如何走?可不能給曹操壯大的機會啊。」


  「啪。」賈詡打開折扇輕搖,「太師莫急,袁紹雖然目光短淺,可田豐、辛評、沮授等人卻不可小視,他們定然已向袁紹建議掠奪人口以做後備,只是袁紹暫時沒有採納罷了,如果袁紹看破這個關鍵,就不愁他不去和曹操爭。」


  康鵬忙問,「那我們該怎麼做,才能讓袁紹也去爭?」


  賈詡清俊的臉上閃過一絲笑容,帶著那麼一點猥褻,「好比一個相貌平凡的女人,如果只有一個男人想要,那她還是相貌平凡,如果有兩個男人去爭,那她就會很可愛,有三個男人去搶,那她即使其醜如豬,她在前兩個男人眼中,也會變得美若天仙了。」


  ……


  一年多來,駐紮在戰略要地青泥隘口的張遼和徐晃都快憋瘋了,每天都是訓練、巡查、整頓城防,平淡得讓人鬱悶,董太師出征西涼也沒帶上他們,讓這倆個盼望建功立業的武將唉聲歎氣了不少時間。可正月二十這天,喜從天降,董太師飛鴿傳書,要他們出兵洛陽,到汜水關外去劫曹操軍後路,奪回被曹操搶走的神種祥瑞,隨便解救被曹操軍脅迫離開老家的河內百姓,帶他們回長安。


  「哈哈哈哈……」張遼拿著康鵬的命令大笑,「我張文遠終於等到這一天了,老徐你可看清楚了,太師終於給我們機會了。」


  徐晃搖頭道:「先別高興,曹操軍已經撤離河內七天,就算百姓步行緩慢,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晚了不一定追得上。」


  「知道你還等什麼?」張遼拉起徐晃跑出大門,對著門外的軍士大吼道:「兄弟們,全體集合,你們陞官發財的機會來了!」


  青泥隘口駐紮得有兩萬黑騎兵,五萬飛熊軍,張遼和徐晃一商議,都認為這次任務時間太緊,與其帶速度緩慢的飛熊步軍,不如將只帶騎兵,反正洛陽附近都是平原,不用擔心後路被抄。於是二人逼從西涼調回來的樊稠留守青泥隘口,點起黑騎兵全數出關,一路日夜兼程,趕往汜水關。


  可張遼和徐晃卻不知道,他們還沒抵達洛陽外圍的澠池,他們出動的消息就已經被袁紹軍探子快馬送到還在河內的袁紹手中,正如賈詡所料,袁紹這個賤皮聽說董卓也對河內的人口熱心,又想收回被曹操搶走的神種祥瑞,袁紹也坐不住了,立即命令大將高覽、張郃率軍五千為先鋒,渡河去追趕曹操,自領大軍隨後跟上。


  田豐攔住袁紹,「主公,曹軍已然行遠,又有充足時間準備,倘若現在去追,恐中埋伏。」可惜袁紹的目光短淺也超過田豐的想像,死活不聽,命張郃、高覽即刻動身,不得有誤。


  張郃、高覽部隊匆匆渡過黃河,一路疾弛,經汜水過滎陽直奔中牟,追趕曹操軍,一路之上,溝渠道路塞滿凍餓而死的河內百姓,偶爾也有一些僥倖逃脫的百姓,張郃、高覽問其曹操軍動向,得知曹操軍押著數十萬河內百姓日行不過十餘里,目前還未到達中牟,張郃、高覽大喜,使人飛報袁紹,二人引兵去追。誰知二人之軍行至距離中牟城還有三十餘里處,前方突然一聲炮響,曹操軍左邊夏侯敦、右邊曹洪、中路曹仁,一齊衝出,三面夾擊,袁紹軍大敗,張郃與高覽只是仗著自身武藝苦苦支撐,等待援軍。可戰不多時,許楮率虎豹騎迂迴到張郃、高覽軍後,四面圍住掩殺,張郃、高覽更加抵擋不住,只得奪路而逃,而帶來的五千精兵,逃回去已經不過百餘騎,剩下的全數戰死。


  張郃、高覽二人狼狽逃回袁紹處,袁紹聞知先鋒軍全軍覆沒大怒,要斬張郃、高覽洩憤,幸虧眾將為他們求情,袁紹減為打二人四十脊杖。田豐又諫道:「主公,我軍可再去追趕,曹軍必破。」


  袁紹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指著田豐大罵,「張郃、高覽追趕已經中伏全軍覆沒,你還要本公追趕,你想害死本公乎?」


  田豐不卑不亢,拱手道:「主公,曹操撤退路上必然設伏,這是兵家常理,如今曹操已破我追兵,必然輕車速回,不復為備,我軍乘其不備復追之,必獲大勝。」袁紹那裡聽得進去,揮手將田豐趕出帳外。


  田豐出帳之後,仰天長歎,卻默默無語,突然他身邊一人問道:「先生,你說我軍再去追趕,可大獲全勝,是真的嗎?」


  田豐回頭一看,卻是袁紹長子袁譚,田豐知道袁譚正與袁紹次子袁尚為爭奪繼承權正鬥得不可開交,正是立功心切的時候。田豐握住袁譚雙手,「大公子,請相信我,不要錯過這個機會。」


  袁譚沉思片刻,咬牙道:「好,袁譚冒一次險,相信先生。」於是袁譚背著袁紹,借口巡邏領本部五千人馬悄悄出營,又去追趕曹操,果然不出田豐所料,曹操軍殿後軍隊大勝後軍心怠慢,被袁譚軍打了個措手不及,軍馬輜重損失無數,丟下千餘具屍體倉皇逃走,部分百姓也被袁譚軍劫走,袁譚佔了點小便宜,怕孤軍深入又中埋伏,就此收兵回營向父親報喜。誰知袁紹嘴上誇獎袁譚幾句,心中卻恨死了田豐,嫉妒他的見識遠在自己之上,從此對田豐更加淡薄,對袁譚也更加不喜。


  袁紹軍和曹操軍在滎陽、中牟展開拉鋸戰,張遼和徐晃在洛陽郊區也遇上了麻煩,董卓軍向洛陽方向開進的消息在洛陽引起極大混亂,士族大戶聞風而逃,普通的洛陽百姓也不知道那個凶神惡煞的董太師這次是不是回來報被趕出洛陽的仇的,紛紛收拾行李逃出城外,一時間,洛陽城中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最緊張的是洛陽朝廷,馬日鄲、朱攜等人要出城去見董卓軍將領,以理服人,要董太師撤兵。以袁隗為首的官員卻對馬日鄲等人迂腐嗤之以鼻,他們提出一個建議——邀請袁紹軍進駐洛陽,以抵禦董閻王的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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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第一次用演義中的簡略手法描寫戰鬥,不知大家覺得演義中的手法好?還是以前象《血戰汜水關》那幾章的詳細手法好?或者今後用演義簡略手法描寫配角之間的戰爭,用詳細手法描寫主角的戰爭,大家覺得怎麼樣?潼關通往洛陽的大道上,正在疾弛的董卓軍黑騎軍隊伍突然停下,帶隊的張遼和徐晃正奇怪,一個傳令兵匆匆跑到張遼與徐晃馬前,在馬上拱手道:「啟稟二位將軍,前往洛陽的大道上有一隊人攔路,他們自稱是朝廷太傅馬日鄲、太僕朱攜、車騎將軍董承和太師的倆位岳父蔡大人和伏大人,他們要求見二位將軍。」


  張遼和徐晃對視一眼,都大感頭疼,康鵬只是命令追擊曹操軍,卻沒有隻言片語提及軍隊途經的洛陽時該做何處理,現在那些著名的老頑固來意張遼和徐晃也隱隱猜到,卻又不能不見,誰叫自己們的老大是人家的『女婿』呢?


  張遼和徐晃策馬向前,行至隊伍前列,見幾個老頭身著朝服、手捧朝圭,立入南山青松,站於大軍之前而面不改色,倒也有幾分威嚴。張遼與徐晃上前拱手道:「末將張遼、末將徐晃見過諸位大人,帶甲不能行禮,請諸位大人見諒。」


  幾個老頑固一起答禮,動作之標準,絕對可以寫入大漢朝教科書。七十多歲的馬日鄲答道:「二位將軍勿需多禮,老朽馬日鄲,竊居朝廷太傅之職,敢問二位將軍,這是領兵何往?」


  張遼稍作思考,抱拳答道:「回馬太傅,陳留曹賊無道,興兵進犯河內,劫走河內百姓與天賜祥瑞,末將與徐將軍奉太師之命前往討伐曹賊,拯救河內百姓,並收回神種祥瑞。」


  馬日鄲、董承、朱攜等人都鬆了一口氣,蔡邕和伏完喜形於色,心中都暗自慶幸,董閻王不是來打洛陽的。馬日鄲捂著嘴咳嗽半天,方才說道:「太師憂國憂民,吾等佩服,既如此,請二位將軍率軍繞過洛陽從洛南前行,不要驚攪洛陽百姓了。」馬日鄲又是一陣咳嗽,一年多來的國事操勞兼諸事不順,已經讓這個老頭疲憊不堪,健康更是一落千丈。


  張遼和徐晃面露難色,洛陽城依山背水而建,面積巨大,加之繞行洛南道路不好,起碼耽擱半天時間,勢必貽誤戰機。徐晃拱手道:「諸位大人放心,某雖不才,與文遠將軍治軍還算嚴謹,經過洛陽之時必然嚴加約束,必不擾民,況且我軍也不進城,只從城外經過,請諸位大人明見。」


  馬日鄲等人一齊搖頭,「不行,洛陽乃是天子居所,倘若驚擾了聖駕,誰來擔待?」


  徐晃忍住怒火,「諸位大人,道路繞行勢必耽誤時間,耽誤了戰機,讓曹賊裹民逃竄,置河內數十萬百姓於萬劫不復之地,那又有誰來擔待?」


  馬日鄲等人還是搖頭,「天地為大,君次之,百姓再次之,二位將軍不可亂了尊卑,還是請繞行吧。」


  張遼再也忍不住了,大叫道:「我管他皇上不皇上,我只知道董太師的命令最重要,今天我們一定要從洛陽經過!全軍聽令,前進,穿過洛陽城!」


  「誰敢?」馬日鄲也是大喝一聲,五個老頭一字排開,堵住張遼、徐晃軍道路,馬日鄲大喝道:「將軍想從洛陽經過,就請先從老朽等的屍體上踏過,否則休想前行一步!」


  五個老頭站得筆直,滿是皺紋的臉上寫滿剛毅,花白的鬚髮隨風輕輕飄動,面對兩萬武裝到牙齒的黑騎兵,他們瘦弱的身體沒有一絲動搖,眼中也沒有一絲畏懼之色,那股浩然正氣讓張遼、徐晃二人心折。


  張遼和徐晃大急,如果換成別的人攔路,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將那些人踏為肉泥,可眼前五人中,兩人是他們老大的正牌子岳父,另外三人也是他們老大和他們二人極為敬佩的長者,萬民尊崇的朝廷棟樑,一旦傷害他們,那後果就不堪想像了。


  雙方正僵持間,又一個傳令兵匆匆跑到張遼、徐晃面前,手裡拿著一封信,「啟稟二位將軍,潼關徐將軍快馬轉來太師令旨。」


  張遼忙接過觀看,不看還好,一看之後頓時垂頭喪氣,抬頭對馬日鄲等人苦笑道:「諸位大人請回吧,我們不過洛陽了。」


  馬日鄲等人驚喜交加,同時也有一絲慶幸,他們雖不怕死,這次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可是能夠活著回去,也讓他們有劫後餘生之感。徐晃卻大吃一驚,忙問張遼,「文遠,怎麼了?太師又下了什麼命令?」


  張遼垂頭喪氣的把信遞給徐晃,「自己看吧,太師命令我們就地駐紮待命。」徐晃接信細看,原來康鵬讓徐榮告訴他們,這次出兵只是佯動,目的是誘使袁紹與曹操開戰,因為怕袁紹軍起疑,所以事前沒有告訴他們,而他們的表現確實迷惑了袁紹軍,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他們也不必再繼續前行了,就地駐紮待命。徐榮還轉告他們一事,這次他們雖然沒有真刀真槍上戰場,但也有莫大功勞,兩人各自陞官一級,其他將士也各有封賞。


  馬日鄲好奇問道:「二位將軍,董太師信中說了什麼,能告訴老朽嗎?」


  徐晃正滿肚子的鬱悶,好不容易有個散心的機會原來是假的,沒好氣答道:「軍機大事乃是機密,徐晃恕難從命,天冷風大,諸位大人請回吧。眾軍聽令,就地紮營,今晚犒賞三軍。」


  「遵命。」


  董卓軍在前進到離洛陽城五十里的地方按兵不動的消息,很快被探馬少到正在滎陽、中牟一帶做拉鋸戰袁紹、曹操手中。聽到這消息,袁紹拍拍胸口,自吹自擂道:「看到了嗎?若非本公謹慎,沒聽你們進兵洛陽的話,否則必被董賊與操賊兩面夾攻,我軍危矣。」


  「主公神機秒算,吾等心服口服。」袁紹的謀士們違心答道,心中卻在大罵,如果不是你這個豬頭上董賊佯攻的當,我們豈能與曹操拚個兩敗俱傷?徒勞消耗兵力糧草?要是當初你抓緊時間全力追殺曹操或者突襲洛陽,我們早把神種祥瑞搶到手了,還能撈到一批人口。


  曹操這邊,曹操冷笑道:「董賊果然奸詐,大軍只是跑一段路,不費一兵一卒,就讓袁紹這只蠢豬消耗吾許多士兵輜重。」


  郭嘉諫道:「主公,是時候與袁紹停戰了,否則白白便宜了董賊。」


  曹操點頭,「不錯,讓使者帶一半祥瑞神種去給袁紹,告訴這只蠢豬,他要是再人心不足蛇吞象,吾就與董賊聯盟,兩面夾攻他。」


  郭嘉笑道:「是否再加一個條件,讓那只蠢豬歸還主公黃河以南的滎陽土地?」


  曹操大笑,「奉孝,吾最瞭解他了,滎陽只是一座空城,又有黃河阻隔,那只蠢豬必然放棄,撤回黃河以北,不用吾浪費口舌的。」


  郭嘉微笑點頭,「小生這就去辦。」


  「等等。」曹操叫住郭嘉,陰笑道:「那些神種先蒸過一道,再拿去給那只蠢豬。」


  郭嘉笑得比曹操還陰,「小生明白,是上天不願看到祥瑞落到那只蠢豬手中。」


  三天後,袁紹軍與曹操軍停戰,袁紹帶著王匡的一半神種祥瑞,與少許河內百姓心滿意足的北渡黃河,返回鄴城,正如曹操所料,袁紹覺得滎陽與鄴城之間隔著滔滔黃河,放一支軍隊守衛空城一座的滎陽容易被包圍,太過危險,輕易將戰略要地滎陽放棄,但袁紹絕對沒有想到,從此之後,他再有沒有機會踏足滎陽的土地……


  張遼和徐晃可沒袁紹和曹操那麼開心,當天晚上,倆人在帳篷裡愁眉苦臉的大眼對小眼,張遼手中還拿著一封剛送到的信,董太師讓他們繼續駐紮在洛陽郊外,並且告訴他們,長安那邊已經送來一批糧食酒肉,由魯肅與趙雲押送,還有一批長安的士族學子富商巨賈,讓他們等待魯肅等人到達。


  雖然官升了一級,張遼臉還是拉得比苦瓜還長,「公明,你說我們該怎麼辦?打又不讓打,撤又不讓撤,太師想讓我們在這裡窩多久?」


  徐晃的臉比他也短不了多少,手裡拿著塊布狠狠擦著大斧,「你問我,我問誰去?我的開山斧從前年九月文武大會後,就再沒沾過血,我都快憋瘋了,真羨慕子龍和溫侯他們,去年好歹參加了西涼之戰,過足了癮!」


  「唉。」張遼長歎一聲,和身躺下,望著帳篷頂發呆,徐晃則繼續擦著大斧——雖然大斧頭已經光可鑒人。這時候,一員小校闖進大帳,「啟稟二位將軍,洛陽火起,城中還有喊殺聲!」


  張遼一躍而起,徐晃大斧頭也不擦了,眼中都在往外放綠光,「洛陽怎麼了?有人攻打洛陽嗎?還是洛陽城內亂?」


  「稟將軍,還不清楚。」


  「笨!」徐晃大叫道:「還不快去打探?多派人手!」


  洛陽城的火光已經將東方的天空映得通紅,這還是從五十里之外看去的景象,由此可以想像洛陽城的火勢之大。此刻張遼和徐晃心情又是緊張又是激動,他們太盼望能上戰場了。


  焦急等了一個多時辰,探馬帶著一個衣衫不整的人回來,張遼、徐晃仔細一看,竟然是太僕朱攜,全身濕淋淋的,連鞋子都沒穿,狼狽之極。朱攜一看到張遼、徐晃,還沒下馬就帶著哭腔大喊,「張將軍,徐將軍,快去救洛陽啊,快去救聖上啊!」


  張遼和徐晃親自將他扶下馬,「大人慢些,洛陽究竟怎麼了?」


  「洛陽危矣!聖上危矣!」朱攜大哭著將洛陽的情況說了一遍,原來,王匡軍被曹操軍擊破之後,王匡堂弟王頎領三千餘名敗軍逃出,王頎本想去長安投靠康鵬,可經過洛陽時,經不住太傅袁隗封官許願的誘惑,帶兵投靠了袁隗,敗軍搖身變為洛陽守軍,王頎也成了偏將軍加關內侯。開始王頎部隊還好好的,可今天傍晚之時,沒有半點端倪,王頎部突然作亂,先擊敗袁愧那支流氓地痞組成的洛陽軍,在洛陽城中殺人放火,搶掠民財,強姦婦女,又攻打皇宮,揚言要活捉獻帝,現在只有董承率領的御林軍在守衛皇宮,但形勢也非常危急,朱攜受馬日鄲等人所托,逃出城來向董卓軍求救。


  「倆位將軍,你們快去救聖上吧,晚了就來不及了。」朱攜可憐巴巴的哀求道。


  張遼皺眉道:「難啊,我等奉命駐紮,太師沒有讓我們用兵。」徐晃補充道:「況且太師有言在先,不准前面進洛陽。」


  就在朱攜快要絕望的時候,張遼和徐晃異口同聲大喊道:「可是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兄弟們,操傢伙,殺進洛陽!」  「殺啊!」徐晃與張遼兩騎當先,黑騎軍吶喊著瘋狂的衝進洛陽城,他們在青泥隘口閒置了一年多,眼巴巴看著西涼鐵騎和飛熊軍建功立業,大把大把的銅錢落入口袋,美女佳人投懷送抱,黑騎軍上下自然嫉妒得眼睛都綠了,一個個早就憋出一肚皮的火,眼下好不容易有一個掙功勞的機會,有誰還會甘心落於人後?好在亂軍沒有注意被逃難百姓打開的城門,黑騎軍沒費多少周折就順利殺入城中。


  洛陽城中已經徹底大亂,到處是趁火打劫的亂軍,到處是百姓的哭喊聲和慘叫聲,到處是慌亂的人群,遍地可看到被殺死、砍死,踐踏至死的屍體,小半個城區的房屋都已經燃起沖天大火,不光是王頎軍士兵在作亂,袁隗那支被打散的由流氓地痞組成的洛陽軍打仗不行,殺人放火卻是拿手好戲,也跟在王頎軍背後洗劫。


  「殺!」徐晃揮舞大斧,一斧砍掉一個背著包裹的洛陽軍亂兵腦袋,瘋狂大喊道:「殺光所有穿軍衣的亂軍!不許亂殺百姓!」


  「殺!」黑騎軍上下人人爭先恐後,個個奮勇當先,把被長期閒置的怒火發洩在亂軍頭上,而王頎軍和袁隗就倒足了大霉,他們的人數本來就比黑騎軍少,兵器盔甲裝備與戰陣訓練更不能與黑騎軍相比,混亂之中又各自為戰,如何是如狼似虎的黑騎軍對手?常常是一個亂軍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已經兩三名黑騎軍砍作幾截,末了屍體還要被馬蹄踩成肉泥。也有一些戰鬥素質相對較高的王頎軍組隊迎戰,可惜他們的隊形還沒完全組織好,就被蜂擁而上的黑騎軍將他們剁為肉塊。西門周圍,整個戰場呈現一面倒的局勢,數倍於亂軍的黑騎軍就像出籠猛虎一般,圍著可憐的亂軍刀砍槍刺,亂軍卻無絲毫還手之力。


  被長期壓抑的怒火是非常可怕的,不到一柱香時間,洛陽西門一帶的近兩千名王頎和袁隗的亂軍就被黑騎軍剿除一空,而且那些亂軍的屍體居然沒有一具是完整的,都是被砍成幾十段血淋淋的肉塊,可黑騎軍沒有滿意,少部分挨家挨戶的搜查有沒有漏網之魚,大部分頭腦靈活的已經衝向城中心,那裡可有不少能讓他們陞官發財的機會。


  「殺得好!殺光這些亂臣賊子!」被十幾名張遼親兵保護著的老頭朱攜在馬上拍手叫好,「狗賊,這回有你們受的了。」叫了一會,朱攜突然想起重要事情,忙策馬奔到張遼旁邊,「張將軍,快去救聖上,王頎狗賊正在攻打皇宮。」


  張遼正嫌殺得不過癮,聽說有這好事,馬上長槍一揮,「兄弟們,去皇宮殺賊!記住,王頎留給老子殺!」張遼話還沒喊完,那邊徐晃也想起王頎在皇宮那邊了,二話不說,拍馬就往皇宮方向奔去,氣得張遼大吼,「公明,你不地道,說好王頎是我的!」


  遠遠來飄來徐晃的大笑聲,「文遠,誰先到誰得!」張遼那裡肯讓,也是快馬加鞭,直往皇宮跑去。


  張遼和徐晃差不多同時跑到皇宮,次時皇宮內城已經被王頎亂軍攻破,幸虧宮中還在傳來喊殺聲,看來王頎還沒完全得手,張遼和徐晃同時一聲喊,一起殺入宮中,砍瓜切菜般一路殺去,皇宮門口那些倒霉的王頎軍甚至還沒看清這支軍隊的來歷,人頭就已經落地。


  宮中的混亂絲毫不比宮外遜色,甚至有過之無不及,不少宮室都已升起火頭,遍處可見正在廝殺的王頎亂軍和御林軍,不時傳來宮女的尖叫聲和男人的淫笑聲,張遼和徐晃一邊指揮黑騎軍剿殺亂軍,一邊往喊殺聲最甚的大殿處沖。


  張遼和徐晃幾乎是同時衝進大殿,倆人剛進大殿,就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抓住一個十來歲的華服小孩大笑,而那個小孩在號哭,還有幾十名亂軍持刀將馬日鄲等一幫嚎啕大哭著的老臣逼到牆角,張遼和徐晃雖未見過王頎,可見此情景,那還能不知道誰就是王頎?


  王頎見張遼和徐晃等人進殿,不禁一楞,大喝道:「汝等何人?」


  張遼冷笑道:「大漢董太師麾下張遼張文遠!」


  徐晃大吼道:「大漢董太師麾下徐晃徐公明!」


  王頎大喜,「太好了,小人正要……」王頎的話還沒說完,張遼和徐晃已經同時衝到他的面前,一齊大吼道:「王頎逆賊,受死!」張遼長槍疾送,瞬間刺穿王頎心窩,同時徐晃大斧猛揮,王頎頭顱頓時落地,噴出的鮮血濺得張遼、徐晃和漢獻帝滿身都是。


  王頎的首級飛出老遠,他的眼睛一直沒有閉上,王頎的頭顱飛出時腦中閃過最後一個念頭,「他們為什麼要殺我……」


  ……


  天明時分,王頎與袁隗的亂軍全部剿滅,黑騎軍殺敵七千餘人,而自身未折一兵一卒,僅有十幾名士兵因為殺敵時用力過猛從馬上摔下受點輕傷,雖然有敵人太過弱小的因素在裡面,卻也不能不算是一個奇跡。更大的奇跡是——黑騎軍在挨家挨戶搜查判軍的時候,竟然只犯下不到一百樁強暴民女和搶劫民財案件,對於軍紀口碑極差的董卓軍來說,這可是最大的奇跡,要是換成西涼鐵騎——那數字就不敢想像了。


  董卓軍幾乎沒什麼損失,洛陽百姓可就慘了,死傷根本無法統計,財產損失更是難以計數,更慘的是暴動中亂軍四處縱火,混亂中又無人去救,大火燒燬洛陽近三分之一的房屋,造成二十多萬洛陽百姓流離失所,沒有棲身之處,而眼下還未開春,氣候嚴寒,飢寒交迫之下,不知將有多少百姓將被凍死餓死。


  形勢初定,徐晃和張遼還在滿城找漏網之魚,他倆昨晚就賭看誰殺的敵軍多,賭注是一罈酒,結果徐晃領先兩人,張遼當然不死心,徐晃也不甘心被張遼反超,可找了一上午,倆人還是一無所獲——黑騎軍將士也覺得不過癮。


  就在徐晃纏著張遼索要賭注的時候,太傅馬日鄲等老臣又厚著老臉來找他們了,昨晚動亂之時,出於某些原因,王頎知道伏完與蔡邕二人與董卓的關係,也知道馬日鄲等老臣與董卓交好,沒敢動他們,所以幾個老頑固雖然受盡恐嚇,卻沒有傷及性命。


  馬日鄲等人先向張遼和徐晃拜謝救城之恩,又拜謝救命之恩,再客套半天,最後又你推我、我推你一番,馬日鄲才吞吞吐吐的說道:「二位將軍,洛陽經此浩劫,皇室民間皆缺少過冬食糧,請二位將軍看在……,看在老朽等人與董太師推心置腹的交情份上,借些軍糧給朝廷渡過難關。」其實馬日鄲說的是假話,就算沒有動亂,洛陽糧倉也沒幾顆存糧,根本不夠過冬之用。


  張遼奇道:「馬太傅,洛陽周圍去年未受災害,秋糧應該有些收穫,怎麼可能缺糧?」徐晃也很奇怪,「洛陽有良田萬傾,商賈雲集,乃是天下最富之地,怎麼可能到缺糧的地步?」


  徐晃和張遼不說還好,這麼一說,馬日鄲等人眼淚都流出來了,馬日鄲哽咽道:「將軍,太師在的時候,老朽還恨他壓搾士族,董太師走後,老朽才知道太師不容易啊!」


  朱攜哭得比馬日鄲還傷心,抽泣道:「不當家不知柴米貴,自從董太師走後,那些被董太師趕走的士族就回來了,他們對朝廷刻薄,對百姓更狠啊,田租加到八成,百姓辛勤種一年田,結果連飯都吃不飽,那些士族又仗著祖上功業,不當差不納糧,開始還有商家給朝廷納些稅,勉強對付,可現在到處都是打仗,商賈生意清淡,也收不了多少,再到後來,那些商家都把產業轉到士族名下,最後一條路又斷了。」


  蔡邕湊過來,「不瞞二位將軍,太傅與太僕、老朽等人已經半年多沒從朝廷領到一文俸祿一顆糧食了,若非上次老朽去長安,女兒救濟老朽與伏大人一些錢糧,老朽等人早就餓死了。」


  五個老頭在面前哭哭啼啼,張遼和徐晃卻毫無辦法,他們帶來的軍糧也不多,就算他們作主把軍糧節約出來,恐怕也不夠洛陽二十多萬災民一天所用的。最後徐晃靈機一動,「諸位大人別急,聽你們的意思,洛陽不是一點糧食也沒有,只是有些糧食也在士族大戶手裡,我們何不學太師……」


  徐晃的話還沒說完,馬日鄲等人已經嚇了一跳,連連擺手道:「不行,絕對不行,不能搶!」伏完更是連連作揖,「二位將軍,切不可如此,洛陽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打擊了。」


  徐晃一攤手,「諸位大人不同意,末將也沒辦法,實話告訴諸位大人,我們能分出的軍糧不夠災民一天之用,過了今天,諸位大人就只能學黃巾賊——吃人了。」


  馬日鄲、蔡邕等人又苦下臉,卻死活不鬆口同意張遼和徐晃搶士族大戶。張遼一直沒說話,考慮良久才沉吟道:「根據路程計算,只要能堅持二十天,董太師運來的糧食就能到了。」馬日鄲等人奇道:「董太師運糧到洛陽?」張遼將康鵬的書信取出,「諸位大人,董太師派人少來的,你們看看吧。」


  馬日鄲、蔡邕等人看後更是奇怪,董卓運糧到洛陽,也許是他發善心朝貢聖上,可他在書信裡說長安的士族商賈也要來,這又是什麼意思?


  張遼沉聲道:「諸位大人,看到了嗎?只要堅持二十天左右,太師的糧食就能到,不搶不行了,選一家存糧最多的搶吧,這樣動亂小些,只要夠二十天之用就行。」


  馬日鄲、伏完等人沉默半晌,最後董承咬牙道:「為了洛陽嗷嗷待哺的災民,搶吧,搶袁隗,這老東西一年來巧取豪奪盤剝百姓,家裡糧食最多,應該能度過二十天。」剩下的馬日鄲、伏完等人沒有反對,他們也對引狼入室的袁隗恨之入骨。


  張遼點點頭,正要去安排,蔡邕叫住他,「將軍,請等等,我們可以用些手段,不必讓將軍背上罪名。」眾人的目光都轉向蔡邕,蔡邕低著頭,有些害羞,「我們可以把昨夜動亂主謀的罪名安到袁隗頭上,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把袁隗處死,沒收他的家產,左右王頎是袁隗引進洛陽的,也不算完全冤枉他。」


  馬日鄲、伏完等人面露苦笑,為了災民,當世第一大儒也學會陷害人了。多少聽到一些董府後院諸事風聲的徐晃和張遼卻恍然大悟,心說,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啊!


  可憐的袁隗,還在家中精挑細選準備送給張遼與徐晃的美女與禮物,朱攜就帶著一夥凶神惡煞的董卓軍衝進來,朱攜二話不說,打開一封聖旨就念,大意是袁隗勾結逆賊王頎犯上作亂,企圖劫駕罪不容赦,即刻處死!朱攜也不給袁隗喊冤的機會,一揮手,董卓軍一起撲上,將袁隗全家押到法場處斬,袁隗的家產也全部充公,美女自然也歸了張遼與徐晃。


  與此同時,洛陽一家普通的民居中飛出一隻鴿子,一直飛向西方。兩天後,李儒的一份報告放到康鵬書桌上:暗月隊四十號報告,燕子組四十三號成功鼓動王頎劫持獻帝、控制洛陽獻與太師,事成當夜,四十三號在動亂中殉職。


  報告的最下方還有燕子組四十三號的資料:燕子組四十三號,本名周杏兒,十七歲,青州泰安人,初平元年逃難到洛陽,父母雙雙在途中餓死,有一弟現年十三歲,因用身體向洛陽士族換取糧食撫養其弟,被趙雲部下救出,後主動參加燕子組,初平二年十一月安插於王頎身旁,其弟已安排在長安學堂上學……  初平三年二月十三,康鵬從長安派出的龐大隊伍終於浩浩蕩蕩的到達洛陽,為了鍛煉新組建的水軍,這支隊伍是水陸並進,黃河不能行大船,這支船隊是一千五百支小船組成,由孫策與未婚妻董紆率領五千少年水兵押送,載著糧食布匹等物資順河而下,水軍出發前還有一個小插曲,董紆一定要跟著孫策出發,可董家上下一齊反對,覺得禮法不合,只有受過現代教育的康鵬力排眾議,才讓董紆成行,同時也讓孫策對康鵬感激不盡。


  陸路則由兩千多架四輪馬車組成,由趙雲和馬雲綠帶軍保護,魯肅率領近千名雍、並兩州的富商巨賈,士族大戶帶著大批僕人沿官道而行,其中有不少僕人還是洛陽原來的窮苦百姓,在洛陽的時候,他們衣不遮體、食不裹腹,都是吃了上頓愁下頓的赤貧戶,而現在,一個個都長了些肉,衣著光鮮,手裡還有一些出發時董卓軍和主人發給的錢糧,可謂是衣錦還鄉了。


  洛陽西門前,張遼和徐晃早就按命令把文武百官和全洛陽的士族商人逼出城迎接,還有一些窮苦百姓也被「請」來,目的自然不用說了。開始洛陽的士商百姓還敢怒敢不敢言,可當長安的隊伍到達的時候,洛陽的士商百姓不禁目瞪口呆了,這是一支豪華到極點的隊伍,每一輛馬車都鑲金披紗,拉車的都是高頭大馬,長安士商個個身著綾羅綢緞,外罩狐皮大襖,手裡摟著二八嬌娘,紅光滿面呵呵大笑,所帶的僕人也都是滿面笑容,穿的都是嶄新棉襖,看上去非常精神。


  相比之下,洛陽這邊的士商百姓就寒酸多了,經過康鵬的幾次洗劫,洛陽士族財力還未恢復元氣,大多數士族的馬車都破爛不堪,穿的皮衣也有翻毛破漏之處,商家也好不到那裡去,中原連年戰亂,他們的生意根本不景氣,已在吃老本的時候,那還有財力顯富?其實就算在他們興旺之時,也那能與這支集雍、並、涼三州最富士商的隊伍相比。洛陽百姓則更慘,個個面有菜色,皮包骨頭,穿著破爛衣衫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長安首富艾全在車上站起來,呵呵大笑道:「小的們,賞些錢給這些可憐的洛陽百姓,看他們冷得發抖,大爺我心中難受啊。」


  艾全的僕人齊聲唱諾,從車廂裡搬出幾大箱銅錢,大把大把抓起就往路旁的洛陽百姓中撒,路旁的洛陽窮苦百姓一看有這好事,馬上亂成一團,紛紛爭搶銅錢,你爭我鬥,人聲鼎沸,有搶到錢的,立即跪在路邊向艾全磕頭感謝。


  艾全看著亂成一團的洛陽百姓,白白胖胖的臉上小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心說,搶吧,搶吧,然後跟著我回長安吧,我的桌椅工房和造紙工房正缺工人,林場也缺伐木工人,董太師說得對,洛陽百姓今年都快窮瘋了,花少許錢就能買到一大批人力,然後再從他們身上成倍的賺回來。


  一向看不起艾全的長安頭號大地主譚密今年也賺了不少,自然不甘心風頭被艾全搶光,也站起來叫道:「小的們,你們吃飽了,難道要看著洛陽百姓挨餓嗎?」


  早有排練的譚密僕人也整齊一聲吼,從車廂中搬出一筐又一筐好冒著熱氣的大餅、鍋盔、饅頭,也是一筐一筐的往洛陽百姓中扔,這些洛陽百姓大多數是王欣作亂那晚的災民,這些天就靠朝廷救濟度日,一天還只有一頓,而且今天到現在朝廷還沒發糧,個個都是餓瘋了的,看到熱騰騰的食物就在眼前,那有不拚命搶奪的道理?


  譚密看著比剛才艾全扔錢時還亂的場面,瘦臉笑得像一朵菊花,也是心說,吃吧,吃吧,今年我家在并州又多開了七千多畝旱田,董太師親口許諾分給我耐旱高產神米神果種子耕作,缺的就是佃農啊。還有那邊那個大姑娘,別看瘦得皮包骨頭,我把她買回家養上幾個月,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大美人,正好做我的十八姨太……


  譚密正想得美滋滋的,他後面響起一個炸雷般的聲音,「吃饅頭大餅有什麼味道?過來,馬大爺給你們肉吃!」


  隨著這聲喊,長安最大的騾馬行老闆馬占的僕人把一鍋鍋滾燙的牛羊肉和雞鴨拋進災民群中,馬占外表粗豪,心思卻細,他是第一個發明把蜂窩煤爐裝到四輪馬車上的人,既取暖又可烹調食物,讓很多已經買過他四輪馬車的人又去重買,算是賺翻了。何況康鵬還親口對他說,今年要將長安與武威之間的官道翻修加寬,讓涼州出產的牛羊馬匹能更快運到長安,出產豐富的大草原上什麼都不缺,只缺牧羊餵馬的人。


  長安其他的士族富商雖然不如這幾位這麼豪氣,卻也不小氣,紡織行的老闆施捨了幾百件新衣,長安船行、鐵行、煤行和青樓的老闆們扔的也是銅錢,其他小一些的士族也分發了不少糧食,都是衝著洛陽已經變得物美價廉的人力來的。


  洛陽的災民們樂瘋了,都暗歎不虛此行,洛陽的士商卻先是目瞪口呆,然後對這些暴發戶嗤之以鼻,心中卻艷羨不已,同時也都奇怪,董閻王回到長安,怎麼可能不向這些人開刀?巧取豪奪他們的家產,怎麼一個個看起來富得流油一些?


  馬日鄲、朱攜等老臣也是越看越鬱悶,董卓在洛陽肆虐的時候,洛陽百姓雖然整天生活在驚恐之中,卻也能勉強維持生計,自從董卓走後,洛陽百姓的生活反而一天不如一天,貧苦的長安百姓生活又猛然上了一個台階,這是什麼原因?思來想去,馬日鄲等文武百官得出一個不願承認的結論--自己們和董卓的治國術差得太遠了。


  這時,魯肅微笑著走到馬日鄲等人面前,躬身道:「小人魯肅,奉大漢尚父董太師之令,率雍、並、涼三州士商,前來竭見聖上,見過諸位大人。」魯肅在心中補充一句,順便帶些人回去,今年長安那邊人手已經不足現象,明年恐怕更嚴重,


  馬日鄲苦笑,回禮道:「魯大人多禮了,今日時辰已晚,請歇息一晚,明日再拜見聖上。」馬日鄲側身指城門道:「老朽已為魯大人和長安貴賓準備好安歇之處,請各位入城吧。」


  可馬日鄲沒有想到,朱攜、伏完等人也沒想到,長安那些士族巨賈們剛進城不久,一個個又捂著鼻子逃出來了,原因無他,經過數次動亂,洛陽城中到處是刺鼻的焦臭味、屍體腐爛的惡臭味和溝渠堵塞後的腥臭味,中人欲嘔,長安這些士族巨賈都是在衛生清潔的新長安住了一段時間的人,那裡還受得了這些味道,同時也讓洛陽士族官商丟夠了臉。


  艾全捂著鼻子大叫,「娘的,這是什麼鬼地方啊?給老子支帳篷,老子住城外。」一向看不起他的譚密第一次贊同他的意見,「來人啊,把最好的香料拿來,我快吐了,快支帳篷,熏最好的檀香!」馬占則乾脆爬到一邊翻腸倒肚的吐起來了,一邊吐一邊罵,「操!這是人住的城嗎?簡直比豬圈還臭!」


  這三位在這裡顯擺,一直陪在他們身邊,像打聽他們發家秘訣的洛陽士商臉上可掛不住了,心說,臭美什麼?以前你們比我們可差遠了,如果不是董閻王把洛陽的金玉珠寶全部搶到長安去,你們能有今天嗎?話雖這麼說,可洛陽是士商們還是滿懷嫉妒的看著長安士商的僕人把牛皮帳篷支起,八仙桌、太師椅、雙人大床、花架、爐火和酒菜等源源不絕的帳內送…… 傍晚時分,洛陽西門外出現一個熱鬧的情景,兩千來頂大小帳篷組成的營寨聳立在城外的曠野中,十幾萬衣著破爛的窮苦百姓將營寨團團包圍,僅留下一條小道通往城門,從城牆上看去,人群一眼看不到頭,漫山遍野黑壓壓一片,場面大概也只有一年多前董太師在東門設粥棚救濟關外災民時可以相比,圍觀的窮苦百姓還在迅速增加,除了洛陽城中的災民,洛陽附近鄉村的窮苦也紛紛聞訊趕來。為了防止意外,趙雲帶來的五千西涼鐵騎與孫策帶來的五千水軍都是全副武裝,披甲帶刀守在營寨四周,張遼、徐晃又調來一萬黑騎兵,幫助維持次序。


  董卓軍寨欄外,數不清的人頭湧動,無數雙往外放著光的眼睛透過寨欄和站崗的董卓軍士兵留下的縫隙,死死盯著營寨中正在烹調晚飯的董卓軍廚子,偏偏這次康鵬又下了大本錢,讓趙雲把從西涼羌人手中搶來的牛羊帶來不少,康鵬剽竊宗澤爺爺發明首批加工的火腿也運來一些,那香味——簡直讓這些飢腸轆轆的窮苦百姓直想發狂。


  想發狂的不光是洛陽的窮苦百姓,一年多來日子過得緊巴巴的洛陽文武百官和士商也是站著城牆上,聞著空中飄來的肉香直嚥口水,尤其是那辣椒炒火腿的香味,簡直想讓這些曾經的富豪衝進董卓軍營寨——看看是什麼這麼香!


  當然,康鵬也不會白白浪費這麼多珍饈美味,他是要有回報的,董卓軍開飯的時候,趙雲故意命令把飯送到站崗的董卓軍士兵手裡,當著寨外的洛陽百姓吃,沒當值的董卓軍士兵也把飯菜搬到寨欄旁的空地,還有少許酒,吆五喝六的吃開了。更氣人的是,一些普通的董卓軍士兵接到分給的四個饅頭夾肉後,故意把饅頭瓣開,讓寨外百姓發出驚叫「好大的肉塊!」,才得意洋洋的吃開,心中還說,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當初把我們從洛陽逼走的下場!


  當圍觀的洛陽窮苦百姓狂嚥口水的時候,一個董卓軍小校抬著一盆饅頭夾肉走到寨欄旁邊,仔細打量寨外百姓一番,挑一個強壯的青年問道:「小子,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那青年答道:「回軍爺,小人今年十九,沒名字,別人都叫我阿星。」


  那董卓軍小校又問道:「就是洛陽人?家裡還有什麼人?有沒有田地?」


  阿星眼睛一紅,哽咽道:「小人是洛陽鄉下人,從小父親就病故,母親也在我七歲那年餓死了,我是靠給村裡大戶放牛長大的。」


  那董卓軍小校伸手出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哭,小爺我當年也和你一樣,也是孤兒,苦人家出身,只是比你運氣好,跟了董太師當兵,現在還不是混出來了。」那董卓軍小校又遞給他兩個肉饅頭,「餓了吧,吃點。」


  阿星雙眼通紅,客氣幾句,忙搶過饅頭大嚼,那董卓軍小校笑道:「慢慢吃,小心別噎著。對了,你現在既然無牽無掛,正好小爺我手下缺人,小爺幫你對將軍說一聲,讓你也做董太師的兵,你可願意?」


  阿星突然停住,眼睛睜得渾圓,嘴裡含糊不清的問道:「兵爺,你說真的?跟著董太師,能吃飽飯嗎?」


  那董卓軍小校大笑,「當然真的,跟著董太師,可以天天有飽飯吃,將來退伍了還分五畝土地,運氣好的還能分上兩三個老婆,這些天下誰不知道?」


  阿星狠力嚥下嘴裡的饅頭,大吼道:「我要當兵,我當董太師的兵。」


  「好。」那董卓軍士兵朝寨門一指,笑道:「快進來吧,小爺我給你找一套新衣服,你的破衣服給我扔掉,別把跳蚤帶進來。還有那鞋,董太師的兵可沒有一個穿這種露腳指頭的鞋。」


  阿星欣喜若狂,三兩下把饅頭啃光,大吼大叫著把身上的破外衣破鞋子扔掉,穿著一條褲衩就擠過人群,跑進寨裡,早有董卓軍士兵送來一套嶄新軍衣與一雙新棉鞋,又把他引到一邊參加董卓軍士兵的盛宴。當那個董卓軍小校微笑著又轉過身來的時候,他面前的洛陽百姓已經瘋了,個個瘋狂大叫,「軍爺,你手下還缺人嗎?我行嗎?」


  那董卓軍小校笑道:「還缺幾個,只要滿十八歲,三十歲以下的都行,願意當董太師兵的,就到寨門旁邊去排隊報名吧。」


  一傳十,十傳百,沒多大工夫,寨門旁就排起數條長達數里的隊伍,不光是年齡滿足條件的,不少年齡不足的和超過的也排在其中,當然,董卓軍將其中最強壯的挑走後,長安的士族商賈也恰好出來招工招佃農了。這些窮苦百姓在洛陽是累贅,在農業商貿高速發展中已經出現人手不足苗頭的長安可是寶貝,還只是到達的當天晚上,董卓軍就招到五千多名極具潛力的合格兵員,只需經過訓練,就能成為能征善戰的勇士。長安士族商賈也招到大批工人佃農,他們中間不少頭腦靈活的人已經看出今後的發展大勢,董太師手中的神種祥瑞一旦普及開,那麼糧食生產將會出現產大於求,糧價將會暴跌,種糧也會變得無利可圖,控制土地也不會那麼重要,只有經商才是將來的發財捷徑,而經商就要有商品,要生產商品,就要有足夠的人力,只有現在控制住廉價勞動力,將來才能賺到大錢。


  長安的商人暗暗佩服那個外表又醜又凶的董太師,竟然能想出『包身工』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主意來,包下工人的幾年工作時間,這樣就能完全保證商品的生產,不至出現工人不足的現象。只是有一點不好,董太師又強行規定付給工人的工資和規定工作時間,由官府監督,不許剋扣,這樣對自己的利潤空間勢必有一定影響,可話又說回來,有利潤總比沒有強。長安的商人卻沒有,這招又是康鵬偷師後世的法子,目的是悄悄引導他們成為三國第一批大資本家,對他們與後世的影響將遠遠超過他們的想像。


  第二天一早,魯肅率領全長安的士族商賈入宮晉見獻帝,朝貢一批產自長安的糧食貨物,雖然不多,對已經山窮水盡的大漢朝廷來說,卻無異於是雪中送炭。在進宮之前,魯肅還因為長安商人還和馬日鄲等老頑固發生了一些小衝突,原因無它,馬日鄲等人認為天下四行士農工商,商排最後,沒有資格晉見獻帝,而魯肅反駁道:「天下四行,士農工商共行,沒有商人行販走商,天下貨物如何流通?民間何處購買所需?朝廷那來稅賦收入?諸位大人若看不起天下商賈,那請上奏聖上,免去天下商賈賦稅如何?」一席話說得幾個老頑固滿面通紅,長安商人卻都感激涕零。


  晉見獻帝無非是走過場,給獻帝磕頭的時候,長安士商的心還是在洛陽城中的農工招募處,只關心此刻管家僕人給自己拉到多少便宜勞力,壓根沒注意小皇帝給自己封了什麼官爵——小皇帝拿得出手也就這些了,但長安士商卻不在乎這些,在長安,收稅高低並不是依據爵位高低來收,而是根據你的土地財產來收,長安士商一是不敢反抗董閻王,二是在長安交稅越多,享有的特權就越大,有爵位的只能享受官府俸糧,卻不能擁有特權,那些俸糧在這些大財主、大商人眼裡,卻連九牛一毛也不夠,所以長安民間已經漸漸養成一個習慣,遇人不看爵位,先看財產。當然,康鵬也明白這套可能帶來那些弊端,他已經在大幅度提高現役文武的俸祿,軍功政績也更加豐厚,最大限度杜絕後患。


  晉見之中,魯肅多次提出恭請獻帝遷都長安,漢獻帝卻害怕那個又醜又凶的太師,再三婉轉拒絕——這也是康鵬、賈詡所希望的,獻帝現在還是老實呆在洛陽給長安當擋箭牌的好,說這些話也不過是提前打好引子,為將來作打算罷了。


  三天之後,在馬日鄲等人的再三暗示下,魯肅、趙雲、張遼和徐晃等人率長安士商與軍隊全部撤離洛陽,帶著近二十萬百姓滿載而歸,長安勞動力的問題暫時得到解決。康鵬派遣使者此行雖然花費巨大,但絕對物有所值,相對損兵折將才搶到河內人口的袁紹和曹操,康鵬不費一兵一卒,就為長安帶來,而且從此之後,洛陽、弘農等地的窮苦百姓也逐漸移居長安,讓康鵬的霸業打下良好基礎。


  撤離之前,張遼與徐晃也曾找到魯肅質問,「魯大人,我軍已經完全控制洛陽,又極得民心,太師何不就重返洛陽,重掌機樞?為何辛苦佔領又要撤離?」


  魯肅微笑道:「二位將軍,稍安勿躁。聽肅解釋,我軍雖重返洛陽,可洛陽地處要衝,道路四通八達,我軍駐此,南有劉表荊襄之軍,東有曹操、袁紹虎狼之輩,北方還有匈奴蠻夷,必受數面夾攻,若以洛陽為盾,則我軍就可在長安全力發展,以圖大業。坐觀中原諸侯相爭,借洛陽為道盡收天下流民,豈不更妙?」


  張遼和徐晃想了半天,才勉強明白一些,正要再說什麼,魯肅擺手道:「明白就好,勿需言明。」魯肅又笑道:「太師知道你們想建功立業,但是現在還需忍耐,將來仗有得你們打的。」魯肅又在心裡補充一句,「不出意外的話,明年的今天,我們就應該站在漢中的土地上了。」


  對康鵬來說,喜信不只騙得洛陽近二十萬人口這一個,魯肅等人返回的途中,快馬與信鴿交替傳信,將袁術在淮南稱帝的消息帶到康鵬手裡,康鵬接到這封信後,大笑中把書桌都蹬翻了,「哈哈……,袁術啊袁術,你果然想當皇帝了,這回我倒要看看,你的淮南還能剩多少人口?」

淮南地處河套,土地肥沃,人口眾多,又從未經歷大的動亂,乃是東南富庶之地,久居於此的袁術兵多糧足,早懷不軌之心,如今又蒙上天恩賜神種祥瑞,便於漢初平三年二月初一,諸事大順之黃道吉日,,在壽春召集眾文武,宣佈自己醞釀已久的決定。

  「昔日高祖不過鄉野一亭長,而有天下,今歷四百餘年,氣數已盡,盜賊蜂起,海內鼎沸。」會議上,袁術慷慨激昂的朗聲說道:「而我袁術出身於四世三公之家,百姓所歸,今天我要應天順人,正位九五,汝等也是開國之臣,富貴不可及也……」


  袁術的話還沒嚎叫完,他的主薄閻像已經站起來,打斷他的話道:「主公切不可如此,昔日周文王已有天下三分之二,仍事殷商,明公身世雖貴,未有西周之盛,漢室衰微,也無殷紂之暴,此事切不可行。」


  袁術大怒,順手抓起幾上印信,重重砸在閻象臉上,頓時把閻象砸得頭破血流,袁術大吼道:「我袁姓出於陳,陳乃大舜之後,以土承火,正當其運!如今又有上天恩賜神種祥瑞,若不順天應民稱孤道寡,背天道也!我意已絕,勿需多言!」


  於是,袁術建國大梁,改元仲氏,定都壽春,立台省等官,即日祭祀天地面南等基,又加封妻馮方女為後,立子為東宮,從此乘龍鳳輦,祀南北郊,當起了皇帝。


  袁術稱帝的消息一傳出,天下大嘩,諸侯震驚之餘,無不破口大罵,洛陽朝廷老臣更是捶胸頓足,立即與朝廷的名譽下旨討伐袁術,這聖旨一下,劉表和劉備這對堂兄弟心中暗喜——他們正愁沒有好的借口去搶袁術手中的神種祥瑞,二人不約而同立即召集文武,商討起兵討伐袁紹之事。


  當魯肅返回經過長途跋涉返回長安之後,還沒有喘口氣,康鵬就將他匆匆召到家中議事,待魯肅趕到康鵬家中放沙盤那個密室時,賈詡、李儒、陳宮和司馬朗等康鵬的所有謀士都已到齊,康鵬一見魯肅就劈頭蓋臉問道:「子敬,袁術在淮南稱帝的消息你知道了嗎?」


  魯肅拱手答道:「在路上已經接到消息。」


  「那你怎麼看這件事?」康鵬緊接著問魯肅道:「袁術稱帝會帶來什麼後果?會不會對我們有影響?我們該採取什麼行動?」熟讀《三國演義》與《三國誌》的康鵬深知,魯肅雖然年齡比賈詡要小許多,戰術指揮也不如賈詡那麼老練陰狠,戰略眼光卻是三國中數一數二的,大概也就只有成年後的諸葛亮可以相比,所以故有此問。


  魯肅早在歸途之中就已經反覆考慮過這些事,微微低頭整理思路,抬頭說道:「太師,袁術此舉,對我們有利無害,一是可以進一步削弱漢室權威,二是可以挑起中原激戰,他稱帝,西面劉表、北方劉備和南面孫堅定會起兵討伐於他,混戰之中,不管誰勝誰負,東南地區人口必然大減,對太師有利無害。」說到這,魯肅皺皺眉頭,歎氣道:「就是擔心袁術失敗太快,被某一方吞併,變相加速某一方的發展,那太師的一番苦心就白費了。」


  康鵬滿意的點點頭,一攤手,「本相也擔心袁術失敗太快,效果不好還不說,反而便宜了其他人,所以想問問你,該怎麼辦?」


  魯肅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順口道:「勸孫堅住手,借孫堅之手扶持袁術,使袁術不至太快倒下,最好能拖上一兩年,這樣效果就出來了。」


  康鵬皺眉道:「就怕孫堅不按本相的安排,也想乘機擴大地盤。」


  魯肅立即答道:「不用擔心,孫堅不是笨蛋,他不會看不到佔領江南比與袁術開戰容易得多,而捨易取難。孫堅長子現在太師手中,次子又在身邊,倘若他佔領江南之後,不幸去世的話,次子必然與長子奪嫡,我軍正可乘機而入。」


  康鵬哈哈大笑,賈詡、李儒等人都點頭微笑,李儒笑道:「子敬,真服了你,我們商議多日才得出的結論,你一個人竟能完全想到,難怪太師一直在背後誇你目光長遠。」


  魯肅沒睡,翻身跪倒在康鵬面前,「太師,肅願遊說孫堅與袁術,使其與兩軍和平共處,讓孫堅將矛頭指向東南,袁術專敵二劉。並遊說張魯與劉焉,使其二人開放通道,供我軍支持袁術。」


  康鵬起身扶起魯肅,握著他的手,誠懇道:「子敬,你剛回來,本相本不想讓你如此勞累,可東南事情緊急,而你又是本相唯一的外交官,只好委屈你了。」


  魯肅正色道:「太師所言過謙,在遇見太師之前,總認為天下事不過爾爾,救國救民,只在舉手之間,在遇到太師之後,魯肅才知自己不過井底之蛙而已。為天下黎民今後能安居樂業,為大漢土地能長治久安,魯肅那怕累死也值得。」


  康鵬微笑點頭,又正色道:「子敬,你此去江南,本相還有一件任務交給你,你在江南替本相尋找三人,一名龐統,一名周瑜,還有一個叫甘寧,只要找到這三人,無論如何,不管用什麼代價,一定要把這三人帶來長安。」其實康鵬最想讓魯肅找的人是大喬與小喬,可一怕手下笑他貪戀美色;二是康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到魯肅也未娶妻,怕他中途監守自盜……


  第二天一早,送走魯肅之後,康鵬立即把目光轉到眼下的農忙春耕之中來,這才是關係到長安未來的事情,尤其是種在土地裡土豆種,一定要監視把土豆種切開之後才能下種,這樣即使被人盜走也不用擔心——早在路上爛了。為了保證計劃順利實施,康鵬不惜調動長安所有軍隊,到田地去監督每一個土豆種都切開下種。


  當土豆種抬出地窖的時候,康鵬親自去指揮分配土豆種,「每畝地的配種中,這種顏色的神果搭五成,這一種搭三成,另外兩種各搭一成。」一筐一筐的分配,忙了半天後,康鵬才擦擦腦門上的油汗,心說幸虧那倆倒霉蛋給我送來的是四種不同的土豆種,玉米種更是多達五種,還不是雜交玉米,否則光是這種子退化就夠我頭疼的。


  從早上忙到半夜,到把所有土豆種都分配完,康鵬已經累得站都站不穩了,回去甚至在馬上打瞌睡摔下馬來,把他的親兵嚇得半死,最後他是被十幾個親兵抬回家的。可剛回到家中書房,僕人就來報,「稟告太師,漢中張天師使者張松求見,已經在大廳裡等了半天多了。」


  康鵬長長打個呵欠,他早就知道張松又來長安了,還給他帶來重禮,只求董卓軍能與張魯軍結盟,借董卓軍之力威懾劉焉,以免劉焉窺視漢中,可惜這與康鵬的戰略不合,康鵬絕對不能答應。康鵬正想讓張松明天來見,他最疼愛那個老婆突然鑽進書房來,還帶著她的那幫小跟班。


  康鵬正準備給蔡文姬陪一個笑臉,解說這幾日對她照顧不周是因為公務太過繁忙,蔡文姬卻先讓僕人出去,又無比溫柔的把康鵬扶到太師椅上坐下,輕輕給康鵬捶著酸痛的雙肩,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孫尚香則乖巧的端茶遞水,又用熱毛巾給康鵬擦臉,甄宓和吳馨彷彿很懂事的一個給康鵬除去鞋襪,另一個端來洗腳水,把他的大腳丫子放到熱水裡,溫柔的康鵬洗腳。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嗎?康鵬莫名其妙,心說這些小丫頭平時對我可不是這樣,陰謀,一定有陰謀!康鵬小心翼翼問道:「文姬,香香,宓兒,馨兒,你們今天沒發高燒吧?」


  蔡文姬輕輕敲了一下康鵬的腦門,柔聲道:「夫君公事辛苦,為妻自然要服侍夫君。」


  孫尚香的聲音比蔡文姬膩多了,擦著康鵬的脖子嬌聲道:「太師在外辛苦,香兒身為後輩,當然要孝順太師。」


  甄宓和吳馨的四隻嫩蔥般的小手細心的搓揉著康鵬的臭腳丫,聲音一個比一個甜,「我們最喜歡太師了,一定要服侍好太師。」


  康鵬納悶,心說這些刁蠻的小丫頭都轉性了嗎?可轉念一想,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先享受在說,加上確實疲累,仰頭躺便在太師椅上,半昏半醒的一邊享受幾個小美人的服侍,一邊聽幾個小美人的嚶嚀軟語。


  「太師,香兒服侍你,服侍得好不好?」孫尚香呢聲道。


  「好,香兒最乖了。」


  甄宓嬌聲道:「太師,宓兒替你洗腳,你喜不喜歡?」


  「喜歡,宓兒也很乖。」


  「太師,馨馨給你揉腳,你舒不舒服?」吳馨的小手用力恰到好處,看來她平時沒有少練。


  「舒服,舒服極了,要是馨馨天天都這麼乖就好了。」


  最後換成蔡文姬,她的小嘴幾乎都要貼到康鵬的耳朵邊,呵氣如蘭,「夫君,今後我們天天這樣服侍你,你說好嗎?」


  一聽有這好事,康鵬馬上點頭有如雞啄碎米,連連道:「好,好。」


  誰知蔡文姬馬上變了臉色,冷冷道:「但有個條件,今天張魯給你送來那個姓甘的白玉美女,你絕對不許收!」  蔡文姬臉色陰沉,冷冷的從牙縫裡擠出一絲聲音,「但有個條件,今天張魯給你送來那個姓甘的白玉美女,你絕對不許收!」


  等了半天,蔡文姬不見康鵬回答,正要發火,康鵬的肥頭突然一偏,發出如雷的鼾聲,竟然睡著了。蔡文姬大怒,手都已經搭到康鵬的耳朵上,可見到康鵬疲憊的睡容,心中罕見的一軟,慢慢收回手,取來棉被給康鵬蓋好,帶著她的小跟班們悄悄退出去。


  可蔡文姬前腳剛出門,康鵬的眼睛忽然睜開,疲憊之色一掃而空,琢磨半天,待蔡文姬走遠後,康鵬悄悄出門,帶上幾個親兵出大門而去。


  楊松好心給董卓帶來他最喜歡的美女,本想這次能在大方的董卓這裡撈到不少好處,誰知在董卓家的大廳中等了大半天,誰知不僅董卓的面沒見到,就連一頓晚飯都沒混到,就在寒風刺骨的半夜被董卓最寵愛的四夫人趕了出來。


  時已二更,楊松才帶著甘美人垂頭喪氣的回到館驛,正想讓隨從隨便安排些晚飯,誰知館驛官員滿面堆笑的迎上來,「楊別駕,裡邊請,小人已經安排好酒宴,還有一位客人在等張別駕和甘姑娘了。」楊松納悶,心說我在長安沒什麼朋友,誰深更半夜會來拜見我,奇怪歸奇怪,楊松還是跟著館驛官員去到後堂。


  後堂中客房中,數十盞蠟燭將房間照得通明,一張寬大的八仙桌上放滿豐盛的酒菜,散發出陣陣讓人垂涎的誘人香味,桌旁還坐著一個人,正笑呵呵的看著他們,待楊松看清那人相貌時,不禁大吃一驚,失聲叫道:「董太師,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康鵬壓根沒注意乾癟瘦小的楊松,兩隻銅鈴眼只是瞪著楊松背後的甘美人,白玉美人的名字也確實不是吹出來的,雖然帶著面紗,看不清楚真實相貌,可裸露出的小手與天鵝般的脖頸間的肌膚卻白嫩光潔,猶如白玉一般,雖未見她真實容貌,光是卻已讓康鵬大嚥口水了。


  楊松見康鵬的急色相,心領神會,馬上轉身道:「甘泌姑娘,這位大人就是大漢董太師了,還不摘去面紗給董太師見禮?」


  甘泌輕答一聲,玉手輕輕摘去面紗,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俏臉來,頓時間,房中燭火彷彿失去光彩,如同被甘泌冰肌玉膚反射的光芒掩蓋下去一般,又正是十六、七歲的妙齡,當真是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天生麗質難自棄,回眸一笑百媚生!


  不知不覺間,康鵬的口水順著下巴淌到鬍鬚上,又流到圓滾滾的肚皮上,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該死的羅貫中!坑死我康鵬了!什麼三國第一美女貂蟬?三國第一美女應該是甘美人!


  甘泌輕移蓮步,裊裊婷婷走到康鵬面前,深深福上一福,櫻口輕啟,銀鈴般的聲音響起,「奴婢甘泌,見過大漢董太師。」聲音嬌媚,悅耳動聽。剎那間,康鵬胸中升起一團火,也不管楊松就在旁邊,跳起來一把抱起驚慌失措的甘泌就往後房走,早有僕人替他開門,迎進臥室。


  楊松暗暗得意,這個甘泌果然讓好色的董胖子動心了,這回自己既不用擔心白跑一趟,應該還能在這個大方的董胖子手裡撈到不少好處。楊松並不可惜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女被董胖子糟蹋,他只愛錢,對美色興趣不大,於是楊松也不著急,坐下來自撙自飲,慰勞自己的腸胃,順便盤算如何從董胖子手中多撈些錢。


  康鵬足足折磨了甘泌大半夜,可憐的甘泌身材嬌弱,又是第一次,被康鵬折磨得死去活來,幾次求饒康鵬都不肯停,直到天色微明,康鵬見甘泌實在撐不下去了,才躺到一邊放過她,可肥手還繼續在甘泌玲瓏嫩滑的身軀上游動,而甘泌早已筋疲力盡,身體就像被撕裂一般疼痛,也由得他去了。


  康鵬淫笑著把甘泌摟到懷裡,「美人兒,你應該是徐州小沛人吧?怎麼會跑到張魯手裡,又送到這裡來?」康鵬暗自得意,他最討厭的大耳賊的大老婆和小老婆都被他搶了,可以說是大大出了口惡氣。


  誰知甘泌答道:「太師,奴婢祖居漢中,乃是漢中人。」


  康鵬一楞,他記得清清楚楚,甘美人是大耳賊在徐州小沛搶到手的,怎麼變成漢中人了?等等……,娘的,又弄錯了!康鵬突然想到,現在是公元一九二年,甘美人現在應該才六歲,怎麼可能有這麼大?


  甘泌沒有發現康鵬的異樣,微喘著繼續說道:「奴婢有一個大哥倒是在小沛,他五年前帶著奴婢的嫂子和一歲的侄女到徐州做生意,三年前帶信回來說是在小沛定居了。然後就沒了消息,後來奴婢的家道中落,張天師就把奴婢買來送給太師……」


  康鵬的大嘴張得半天合不攏,繼而哭笑不得,昨晚一番佈置沒有弄到歷史上那個白玉美人,卻弄到了她的姑媽,不過也好,這個甘泌也長得不錯,也不算白費工夫。但康鵬轉念一想,甘泌的侄女住在大耳朵那裡,這層關係大可以利用啊,現在又還小,接來養大也不錯……


  琢磨半天,天色已經大明,甘泌的眼睛朦朧,顯然困得受不了,康鵬拍拍她的嫩臉,「小美人,休息吧,本相要去辦理公事了。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本相的小妾,過幾天,本相就派人去把你的侄女和你的大哥接來,讓你們一家團聚。」甘泌輕哼一聲,翻身睡去,倘若她知道這個剛佔有她的丑胖老頭打的什麼主意,肯定會嚇得睡不著的。


  康鵬哼著小調出門,楊松早已經在大廳中等他多時,一見他就滿面堆笑的點頭哈腰道:「太師,還滿意不?」


  康鵬大笑,朝楊松豎起四個指頭,「不滿意能這麼多次?」


  楊松滿臉震驚,連連下拜,「太師英雄無敵,英勇善戰,老當益壯,小人對太師的敬仰之情……」


  「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好比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對嗎?」康鵬打斷楊松的話,大手提溜起楊松的脖子,「走吧,到議事大廳,商量本相與你們主公結盟的事。」


  ……


  「劉焉親率十二萬大軍兵屯巴西,漢中張魯危在旦夕,鑒於我軍今年的首要目標是保住神種不至外流,本相認為,現在應該調整對待張魯的政策,暫時與張魯結盟,威懾劉焉,借張魯之手擋住劉焉對我軍的威脅,待我軍徹底解決後顧之憂後,再思謀進軍漢中西川不遲。」


  董卓軍的長安城早會上,吃人嘴軟、拿人手短的康鵬滿臉嚴肅、義正言辭、一本正經、慷慨激昂的要求手下眾謀士調整對張魯的戰略!可惜……


  李儒首先正色道:「岳父,昨晚你深夜出府,去幹什麼小婿無權過問,小婿只是想提醒岳父,岳父身為聖上尚父、朝廷太師、西涼軍統帥與三州之主,應該時刻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能為了些許小事輕赴危險之地。」


  賈詡仍然搖著折扇,「主公,戰略大事輕改,我軍勢必手忙腳亂矣。何況我軍軍力主安排在長安守衛神種,那還能抽調多餘兵力支援漢中?」


  司馬朗悠悠的來一句,「如果輕改,那我軍之前的種種安排豈不白費?」


  陳宮也難得放下武器圖紙,「主公,漢中與西川不戰,川中太平,我軍去取西川難得人心,不得民心必舉步艱難,更改戰略還是謹慎的好。」


  康鵬老臉通紅,喃喃半天不語,正想設法打發楊松回家,誰知李儒突然又說道:「其實暫時與張魯結盟,也並非有害無利,至少可以讓張魯不至於在短時間倒下,以免我軍提前與劉焉接戰。」


  賈詡點頭道:「不錯,我軍以往多在平原作戰,並無山地作戰的經驗,對漢中的山川地理也不甚熟悉,可以借此機會瞭解漢中地形,制做詳細的西川沙盤,培養士兵的山地作戰經驗,又可使劉焉膽怯,不費一兵一卒就可解漢中之危。」


  司馬朗也變換了口氣,「昨日第一天種植神果,就已經抓獲七名企圖偷盜神果的諸侯細作,其中五名就是西川劉焉派來的,若不給劉焉一些壓力,難保他不會前來強搶。」


  陳宮歎了口氣,「太師,讓小人與少許部隊去漢中吧,一來可以製作詳細的西川沙盤;二來劉焉見我軍增援張魯,必不敢輕舉妄動;三來小人可以試驗在山地中何種武器實用。」


  「好。」康鵬拍手稱妙,「本相有汝等才謀之士,何愁……」康鵬誇獎到半截突然反應過來,指著李儒、賈詡等人的鼻子大罵,「操,你們早就商量好要與張魯結盟,現在又來耍弄本相!」李儒、賈詡等人一起大笑,康鵬佯怒了半天,最後也忍不住跟著暴笑。


  商議定後,康鵬決定讓高順率領陷陣營與魏延率領一萬飛熊軍,陳宮為軍師,取道子午谷兵進漢中,去威懾劉焉,暫時保住張魯這塊擋箭牌,順便為將來進軍西川準備。另外派人飛馬傳書通知魯肅,告訴他戰略調整事宜,讓他在出使中見機行事。


  會議一直開到下午,把一切都佈置完後,康鵬才去館驛接甘泌回家,正如康鵬所料,他剛進家門,蔡文姬就殺氣騰騰的迎上來,蔡文姬的臉色可以說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雙手握得緊緊的,劈頭蓋臉朝康鵬吼道:「老醜鬼,你帶這個狐狸精回來做什麼?還有昨天晚上你去那裡了?怎麼沒在書房裡休息?」


  康鵬偏偏頭,指著蔡文姬對甘泌說道:「泌兒,從今天起,她就是你的四姐了。」


  甘泌那見過這麼凶的女人,怯懦的施禮道:「甘泌見過四姐姐。」


  蔡文姬一蹦三尺高,大吼道:「閉嘴!誰是你四姐?」又衝康鵬吼道:「老醜鬼,馬上把這個狐狸精趕走,我不管你和她有什麼關係,但我絕對不承認她,否則我有你好看的!」聲音尖利刺耳,把柔弱的甘泌嚇得直往康鵬背後躲。


  康鵬聳聳肩膀,把甘泌拉到前面抱在懷裡,摸著她的小臉道:「文姬,你不發現她比你漂亮嗎?你如果不承認她,本相就只好把你休了。」康鵬想通了,將來想收那幫小美人,還有大喬、小喬等美女,就必須把這個野蠻丫頭的氣焰壓下去,否則倒霉的還是自己。 從開始種植土豆那天開始,轉眼已經過去十天,一百多萬斤土豆種除了留下半成以防萬一外,董卓軍幾乎全軍出動,監視百姓將土豆全部切開後種到各地農田中,期間抓獲四十多名企圖偷盜土豆種的諸侯細作和十幾名被諸侯買通私藏種子的雍州當地百姓,對這些人,康鵬沒有客氣,全部押到長安城新建的承運台下,當著長安百姓的面將他們全部五馬分屍,殺一儆百。


  康鵬知道,土豆種好防盜,只需切開下種,敵人偷去也在路上腐爛了,玉米種防盜卻難,如果不拿出霹靂手段,那麼高產種子肯定將流落到敵人手中,對自己的天下大計極度不利,所以康鵬一改來到往日的慈悲心腸,將屠刀高舉,以敬傚尤。


  與此同時,陳宮與高順帶領的陷陣營也順利抵達子午谷,向駐紮在子午谷口的魏延和郭汜轉達康鵬的命令,魏延大喜,馬上點起一萬飛熊軍,隨高順、陳宮等人取道子午谷向漢中進發,去漢中威懾劉焉。


  差不多是同一時間,董卓軍戰略改變的命令送到正在漢中與張魯談判的魯肅手中,魯肅毫不遲疑,馬上調整與張魯的談判條件,「張天師,董太師使人飛馬來書,我軍已向漢中進發,來幫助天師抵禦劉焉的侵略,所以我們之間達成的條件有必要修改一下,增加三條,一,西涼軍在漢中一切補給必須由漢中軍民足額足量提供,不得短缺;二,雍、並、涼三州貨物經過漢中,稅費必須降低一半;三,為保證我軍撤退時的安全,子午谷的控制權必須完全移交我軍,以防不惻。」


  張魯頓時目瞪口呆,頭兩個條件也還算了,第三個條件簡直就是在欺負漢中,完全移交出子午谷的控制權,也就意味著西涼鐵騎隨時可以踏上漢中的土地,而漢中將無險可守。可是一個月前,楊松把祥瑞從長安帶回來的時候,張魯就知道大禍臨頭了,舊主劉焉早就對自己獨立不滿,如今祥瑞又在自己手中,劉焉不來搶那才叫怪。果不其然,楊松返回漢中不到半個月,探馬就傳來劉焉以張任、嚴顏為先鋒,親自領兵進軍巴西的消息,張魯嚇得魂飛魄散,神種祥瑞也不敢下種,趕緊準備厚禮,派楊松為使,請求與董卓軍結盟,只是張魯做夢都沒想到,董卓軍的條件竟然這麼苛刻。


  張魯強忍住想一拳打在魯肅那張微笑著的臉上的衝動,陪笑道:「魯大人,頭兩條都好說,以前太師要張魯開放邊境,開放商貿和允許西涼軍運輸隊通過也沒問題,就是這第三條,張魯實難答應,請魯大人理解。」


  魯肅笑得前仰後合,「哈哈……,張天師,肅猜你是擔心我軍居心不良吧?可張天師想想,我軍若對漢中有興趣,何必玩什麼低級的假途伐虢之計,直接派兵來取就是了。說句大不敬的話,董太師若要取漢中,張天師抵擋得住嗎?就是劉焉他能擋住董太師嗎?」


  張魯大感猶豫,半晌不語,魯肅看出他的遲疑,開導道:「張天師,我軍也是防止萬一,待劉焉兵退,我軍撤離之時,自然會將子午谷交還天師,就像我軍在洛陽一樣。」魯肅又補充道:「我軍的死敵是關外諸侯,而不是與我軍和平相處的張天師,這點請張天師考慮清楚。」


  張魯權衡良久,終於還是咬牙道:「好,本公答應,但有一點,董太師的軍隊撤離之時,一定要把子午谷交還我軍。」


  魯肅笑道:「那當然,魯肅對天發誓,到時一定將子午谷交還漢中。張天師,請立盟約吧。」魯肅心說,如果子午谷在交還你之前,你就已經兵敗身死,那我可不算違背誓言。


  盟書很快立好,魯肅與張魯畫押之後,魯肅當即告辭,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首先是到劉焉那裡,勸說劉焉給長安商人開放通道,借商人之手暗中支援袁術,並且設法讓劉焉在長安新糧出來之前不要大舉動兵,到長安新糧收穫之後,就不管他劉焉想幹什麼了,這比遊說張魯可困難多了。


  這一天也許注定是不平常的一天,光明正大的打著誅殺國賊名義,劉備親自率領的十萬大軍終於殺到下蔡,先鋒黃忠一箭射死袁術守將陳蘭,輕鬆佔領下蔡,壽春防線已暴露在劉備的丹陽兵面前。


  同樣是這一天,劉表大將蔡瑁、文聘率九萬大軍兵出義陽過平春,直逼光州,袁術被陷入兩面夾攻的窘境。而屯兵在九江口的孫堅,一年來被袁術追著打,當然不會放過這機會,正在九江口集結兵力,準備在袁術背後捅上一刀……


  身在長安的康鵬當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他正陷入另一樁讓他頭疼的麻煩中,從甘泌那件事後,他已經十來個晚上沒去蔡文姬房間裡,雖然這個時間對秀兒、伏玉、安陽和平陽倆位公主來說只算平常,對蔡文姬來說,卻是從來沒有的事。十幾天來,蔡文姬茶飯不思,整天只是哭泣,康鵬雖然討厭她對自己拈花惹草橫加干涉,可心裡畢竟還是深愛她的,每天都要聽取侍女報告她的情況,從側面關心她。


  當天公事處理完後,已是天色全黑,康鵬聽侍女報告說蔡文姬今天又是粒米未進,終究還是心中不忍,不顧疲勞親自下廚為她熬了一鍋這個時代還沒有的八寶粥,又送去她的房裡。


  剛進蔡文姬房間,康鵬就看到董鵬已經睡下,一個侍女都沒有,蔡文姬的那幫小跟班正捧著一些饅頭、大餅之類的食物在勸她吃飯,可蔡文姬緊閉著眼,什麼話也不說。康鵬咳嗽一聲,聽到這聲音,蔡文姬猛然把眼睛睜開,看到康鵬後又閉上,頭也扭到一邊。嗯,


  孫尚香第一個衝上來,尖聲叫道:「壞太師,你還知道來姐姐這裡啊?你怎麼不去陪你那個姓甘的狐狸精?」


  甄宓和吳馨也跑過來,一邊往外推康鵬,一邊尖叫道:「壞太師快出去,姐姐被你氣壞了,你還想來氣姐姐啊?」


  康鵬苦笑,打開手中粥缽,誘人的甜香頓時瀰漫整個房間,乾笑道:「文姬,本相親自為你熬了一鍋粥,你嘗嘗。香香,宓兒,馨兒,你們也試試一下本相的手藝。」


  蔡文姬眼睛還是閉著的,冷冷道:「送去給你的那隻狐狸精吧,我明天就帶鵬兒回洛陽,永遠不回來了。」


  孫尚香等小丫頭也跟著大叫,「送去給你的狐狸精,我們不要。」話雖這麼說,八寶粥的香味還是讓這幾個小丫頭直嚥口水。


  康鵬看了一眼這幾個小丫頭,也是悄悄嚥下口水,一年多來這幾個小丫頭已經長大了不少,尤其是最大的甄宓已經有十三歲多,在這個時代已經是可以出嫁的年齡了,養尊處優的生活又讓她發育極為良好,該突的地方突,該凹的地方凹,簡直讓不良學生有一種想犯罪的衝動,孫尚香和吳馨也滿了十一歲,身材雖不如甄宓那麼誘人,可倆張迷人的小臉蛋對不良學生還是有足夠的殺傷力的。


  蔡文姬雖然扭過臉,可眼角的餘光還是緊盯著康鵬的,見康鵬看孫尚香等小女孩那副色咪咪的模樣,非常瞭解康鵬的蔡文姬頓知不妙——她非常清楚,康鵬年齡雖大,可這一年多來在她的強逼下,長期堅持鍛煉,服用華佗精心煉製的神丹妙藥,身體比起正常青年人來還要強壯。


  蔡文姬重重哼一聲,「香香,宓兒,馨兒,你們去休息吧,我有事要對太師說。」


  可惜孫尚香等幾個小丫頭卻不領她的情,孫尚香撇嘴道:「我不走,免得壞太師又用龍頭枴杖打你。」甄宓和吳馨也紛紛附和,表示自己不願放蔡文姬不顧。


  康鵬心念已動,就坡下驢道:「對,那都不去,就在這裡,本相給你們好吃的。」康鵬心說,反正已經把甘美人的姑媽都吃了,乾脆今晚把這幾個小美女也吃了吧。幾個小丫頭畢竟還小,還在拍手歡呼,那知道這個不良學生已經動了邪念。


  康鵬盛好一碗熱騰騰的八寶粥遞給蔡文姬,「夫人,今天還沒吃飯吧,快喝一碗,補氣養身。」蔡文姬看到幾個小丫已經喝得香甜,醋意大作,又氣又急,頭扭得更偏。


  康鵬那管她想奧妙,一把將她摟在懷裡,調羹遞到她嘴邊,「乖,快嘗一口,這是本相親自為你熬的。」


  蔡文姬重重在康鵬的胳臂上咬了一口,湊到康鵬耳邊說道:「你把香香她們留在這裡想作什麼?快讓她們出去,我有話對你說。」


  康鵬笑而不答,這時孫尚香發現蔡文姬的小動作,小嘴裡還含著粥就含糊不清問道:「姐姐,你對壞太師說什麼?」


  蔡文姬又羞又氣,康鵬卻搶先說道:「你的姐姐說,要本相也餵你喝粥,你可願意?」


  天真的孫尚香那疑有它,歡呼一聲也是撲到康鵬懷裡,「要,要。」小嘴湊到康鵬手邊,搶先把調羹裡的粥喝了。甄宓和吳馨也不客氣,跳到康鵬的兩條粗腿上一左一右坐好,嬌聲道:「太師,我們也要你喂。」


  幾個小丫頭的請求,康鵬當然答應,可蔡文姬的俏臉都氣白了,幾乎都想發作,但轉念一下想,自己與兩位公主和甘泌的關係都很差,差不多到了誓不兩立的地步,秀兒和伏玉又是中間派,兩不相幫,自己一個人未免也太勢單力薄了些,想要完全拴住老醜鬼的心,何不拉幾個盟友……


  蔡文姬強作笑顏,「香香,宓兒,馨兒,你們既然不願意回房睡,左右姐姐的床大,今天晚上就睡在姐姐這裡好嗎?」孫尚香等幾個小丫頭那知大禍即將臨頭,還在那裡滿口答應,興高采烈的去鋪床疊被,準備休息。


  她們走遠後,蔡文姬又將小嘴湊到康鵬耳邊,酸溜溜的說道:「老醜鬼,今天我讓你了心願,讓你以後也不用整天掛在心上了。可我有一個條件,今後你不許再討小妾,對我和鵬兒也必須最好,然後才是其她女人,否則我饒不了你。」


  康鵬心中暗樂,大嘴也是湊到她的小耳朵旁邊,低聲淫笑道:「這就對了,長安的一個土財主譚密都有十幾個小老婆,本相貴為太師,多討幾個又有什麼?不過你放心,本相最疼的人絕對是你。」 一夜春光無限,自不足與外人道,唯有房中嬌呼不斷,憑空為夜風明月增添些許浪漫。


  康鵬雖然生性不良,但孫尚香和吳馨倆個小丫頭畢竟還是不滿十二歲的小蘿莉,康鵬最終還是手下留情,僅僅在她們的小嘴裡發洩了兩次,至於已經滿了十三的甄宓——在這個時代也是可以出嫁的年齡,康鵬就沒有客氣,瘋狂的糟蹋了她一夜,直把甄宓弄得口歪眼斜,涕淚交加,連聲求饒,蔡文姬也暫時收起愛吃醋的壞脾氣,連拉帶勸的幫助康鵬獸慾得逞。


  待到天明之時,康鵬才滿足起身,再打量幾個小丫頭,孫尚香和吳馨小臉暈紅,甄宓則已經秀髮散亂,面赤如血,眼角還有淚痕,三個小丫頭都是羞得不敢再看康鵬,你爭我奪的搶被子蒙頭。而蔡文姬還是有些吃醋,小嘴微翹,狠狠扭康鵬一把,起身去為董鵬哺乳去了。


  康鵬大是得意,大手將甄宓從被中拉出來,摟在懷裡,「宓兒乖,下午本相就去對你母親說,讓她把你嫁給本相做妾。」甄宓雖然甚得康鵬喜愛,可她的出身與倆位公主和伏玉、蔡文姬等皇室官宦之後相比,還是差了不少,康鵬雖不在乎什麼出身門第,可還是不得不考慮自己在士人、朝廷中的形象,也只好委屈甄宓做小了。


  甄宓的小臉深深埋在康鵬懷裡,低聲道:「太師,宓兒什麼都是你的了,如果你騙宓兒,宓兒就只有死一條路可走了。」甄宓又湊到康鵬耳邊低聲道:「好太師,其實昨晚蔡姐姐和你這麼說話的時候,宓兒就猜到太師想要做什麼了,母親也早就教過宓兒如何侍侯太師,所以宓兒沒跑。」


  康鵬嘴張得下巴差點掉了,甄宓的母親居然也早想把女兒獻給自己,難怪自己感覺昨夜甄宓的動作有些熟練。可康鵬轉念一想,因為自己來到這個時代,改變歷史使得甄家家破人亡,孤苦伶仃的甄宓母女除了這麼做,那麼天下雖大,已無她們母女安身之處了,何況自己將與董家無親無故的甄宓母女留在府中居住,打的什麼算盤,恐怕已是人人心知肚明,所以甄母才讓女兒主動獻身。


  想到這裡,康鵬對可憐的甄宓母女更是憐惜,在甄宓的小嘴上長長一吻,吻到甄宓幾乎要斷氣的時候才鬆開,柔聲道:「宓兒放心,本相一定會讓你們母女平安快樂的過下半輩子的。」


  甄宓又羞又喜,頭又埋在康鵬懷中,感受康鵬肥厚胸膛的溫暖,孫尚香和吳馨那肯讓甄宓獨享,就穿著小衣也是擠到康鵬懷裡,好在董老大的胸寬臂長,三個小丫頭的身體又都嬌小,康鵬倒也勉強能把她們全部抱住。


  「壞太師,等香香再長大些,你一定要娶香香噢。」孫尚香的小臉貼在康鵬的胸膛上,甜甜的說道。


  「好太師,等馨兒滿十三歲了,你就要娶馨兒,這是你說過的,不許反悔。」吳馨直接抱住康鵬的腰,聲音更甜。


  康鵬大笑,在倆個小丫頭的小臉各親一下,「那當然,那當然。」康鵬一湊到她們耳邊低聲道:「不過有些疼,到時候可不許逃噢。」


  三個小丫頭羞得無地自容,拚命往康鵬懷裡鑽,幾乎想擠進康鵬肚皮上的肥肉裡,那邊正在給董鵬餵奶的蔡文姬醋意大發,冷冷道:「相公,想親熱等以後,該去辦公事了。」此刻蔡文姬已經有些後悔,拉盟友雖然可以和那些狐狸精爭寵,可無形中,又把老醜鬼對自己的寵愛分給了別人。


  康鵬尷尬一笑,將三個小丫頭一一抱上床,輕聲安慰她們再休息一會,這才與蔡文姬告別去處理公務。雖然康鵬逐漸開始討厭蔡文姬越來越糟糕潑辣的脾氣與對自己的私事橫加干涉的態度,可心裡還是深愛著她的,同時康鵬心裡也明白,自己的女人雖然不少,可除了這三個不太懂事的小丫頭之外,幾乎都是被自己或者董老大先奸後娶的,唯一與自己真心相愛的,也只有這個脾氣古怪的蔡文姬了。


  ……


  當康鵬在長安風花雪月、享盡齊人之福的時候,他的謀士兼頭號外交官魯肅卻在益州面臨外交使命中最大的困難。漢初平三年三月初五,魯肅終於抵達西川重地巴西,立即求見屯兵於此的益州牧劉焉,可魯肅還沒進劉焉暫住的官衙,西川頭號大將張任就先出來為難他了。


  張任的面色陰沉,也不請魯肅進門,而是劈頭蓋臉問道:「魯奉常所為何來?」


  魯肅也不生氣,而是彬彬有禮的微笑著答道:「特為救劉益州而來。」


  張任做夢也沒想到魯肅會這麼回答,反被魯肅一句話弄得發楞,半晌才又問道:「我主坐擁秦川天險,江峽地利,何需魯奉常相救?天下又有何人能害我主公?」


  魯肅一笑,搖頭道:「將軍不會不知道吧?與劉益州有仇的漢中張魯已將子午谷交與西涼軍,秦川天險已失,西涼軍隨時可沿南江而下,劉益州能有自信擋住天下無敵的西涼鐵騎嗎?」


  張任大怒,「嗆啷」一聲,張任拔刀厲聲道:「魯奉常如果是來勸降的,那請回吧!西川只有斷頭將軍,沒有投降將軍!」


  魯肅歎氣搖頭,眼角瞟了一眼門後晃動的影子,轉身歎道:「好心無好報,等董太師與張天師的聯軍壓境的時候,劉益州與張任再去對董太師說這些斷頭將軍、投降將軍的話吧。」


  正如魯肅所料,他沒走出幾步,劉焉就從門後竄出來,大叫道:「魯奉常慢走。」


  魯肅止步,回頭佯作驚訝道:「劉益州,你不是不見小人嗎?怎麼又出來了?」


  張任大怒,正要說話,被劉焉揮手制止,又滿面堆笑的親自去攙扶魯肅進門,「魯奉常,本公有公事纏身,不能親自出城迎接魯奉常,萬勿見怪。」


  魯肅暗笑,心說如果不是陷陣營與飛熊軍現在已經抵達漢中,不要說你出城出府迎接,不把我轟走已經不錯了。心中雖然這麼想,可魯肅嘴上還是與劉焉打著哈哈,「劉益州太折殺小人了,小人何德何能,那敢讓劉益州出城迎接?」


  有人說,外交是最虛偽的婊子,這話果然不假!劉焉心中雖然對橫插一腳的董卓軍恨得咬牙切齒,可嘴上仍然在不停的稱讚董太師驅除韃虜、剿滅黃巾、生擒十八路諸侯諸般功業,對董太師的神威無比歌頌並且仰慕已久只恨無緣相見等等等等。魯肅當然知道他想什麼,可也是滿口仁義道德,對劉焉的熱情接見再三表示感謝等等等等。


  客套半天,劉焉將話轉入正題,「魯奉常,敢問董太師兵進漢中,所為何事乎?太師遣魯奉常到此,又有什麼指點?」


  魯肅臉色馬上大變,冷冷道:「劉益州何必揣著明白裝糊塗?劉益州屢屢對董太師不敬,多次藐視太師,如今漢中張天師提出與董太師結盟,主動讓出子午谷供西涼軍通過,董太師自然是順便來找劉益州問個明白了。」


  「大膽!」張任大吼一聲,跳起來拔劍指著魯肅。嚴顏也是暴跳如雷,寶劍幾乎指到魯肅鼻子上,「黃毛小兒,竟敢對我主公口出狂言。」


  「都給本公退下。」劉焉的聲音比他們還大,劉焉不是不恨魯肅如此張狂,可他現在內有犍為郡任歧、賈龍之憂,南有蠻夷與交州士家虎視耽耽,東面荊州劉表歷來與他不和,只有漢中剛獨立的張魯勢力最弱,如果真惹火了董魔王,西涼軍與張魯一起南下,那麼益州內憂外困勢必一起爆發,他也真的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將張任、嚴顏喝退後,劉焉又扭頭對魯肅陪笑道:「魯奉常,這是不是一場誤會?劉焉素來敬重太師,那裡敢藐視董太師?當年董太師遭士人誣陷,被諸侯圍攻之時,形勢何等危急?袁紹狗賊也來信邀劉焉起兵,可劉焉深信董太師是被小人污蔑,都不肯起兵偷襲太師。」


  魯肅冷笑,「是嗎?漢初平二年三月,長安商賈商隊通過陽平關時,被徵收高稅不說,貨物也被劉益州的屬下強行留下一半;漢初平二年四月,長安商人在綿竹一帶多次遭劫,太師數次派使者與劉益州交涉,可劉益州至今沒有給太師交代,使得長安商人從此不敢走沓中道路,被迫繞道漢中;漢初平二年七月,太師遠征羌人之時,給太師運送物資的後勤車隊在五丈原附近險些遭劫,我軍抓獲的盜賊說的可是西川口音;種種類似事件層出不窮,整個初平二年,雍、並、涼三州商隊在益州被劫三十一次,三州商人被殺四十餘人,損失貨物折價超過五十萬貫!」


  劉焉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這些事他當然知道,劫持雍、並、涼三州商人的事就有不少是他暗中指使軍隊干的,幾次得手後不見董魔王有什麼反應,劉焉也把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淡忘了,沒想到魯肅現在拿這些事大作文章。


  魯肅繼續說道:「劉益州,你應該知道,太師最重商貿,可雍、並、涼三州商人在益州境內屢遭洗劫,這對董太師來說,無疑是最大的冒犯!」說到這魯肅頓了頓,「這還不算,上月神果下種之時,僅在長安就抓獲前去盜竊神種的益州細作,就達三十餘名,劉益州對此又作何解釋?」


  劉焉急得滿頭大汗,卻又喃喃半天不語,張任和嚴顏也知道這些事自己們理虧,也就不再說話——誰叫自己們的主公貪財!大廳中一時啞場。


  劉焉尷尬半天,終於還是說道:「魯奉常,這些事情老夫確有不對,但請魯奉常放心,一個月,最多一個月時間,老夫就把那些盜賊全部抓捕送到長安,給董太師解氣,三州商人的損失,老夫也照價賠償。」劉焉說這些話是有把握的,真正的盜賊當然不能抓,隨便抓幾個百姓送去給董卓出氣也應該不難,魯肅說的五十萬貫貨物雖然是胡說八道——怎麼可能有那麼多?但只要在益州多加一成的稅,這些錢也就出來了。


  可惜魯肅得理不饒人,先茗上一口清茶,才又慢條斯理的說道:「這些損失當然是要劉益州賠的,可董太師說了,還要劉益州附加賠償董太師的精神損失費。」


  劉焉糊塗了,「敢問魯奉常,何謂精神損失費?」


  「劉益州對董太師屢屢不敬,對董太師高貴的心靈造成精神痛苦,對董太師的精神利益造成損害,所以董太師要劉益州賠償,就叫精神損失費。」魯肅一邊回憶臨別時康鵬教他的歪理,一邊義正言辭的教訓劉焉。


  張任和嚴顏氣得額頭青筋暴跳,拳頭捏得直響,可劉焉又朝他們使個眼色,示意他們冷靜,才又對魯肅陪笑道:「魯奉常,老朽是該賠償太師,只是請問該賠多少?」劉焉心說大不了我今年再加一成稅賦。


  魯肅輕描淡寫的答道:「請劉益州把上庸割讓給董太師,董太師就不生氣了。」


  魯肅獅子大張口,這下不光是張任和嚴顏氣得雙眼噴火,就是一直低聲下氣、委曲求全的劉焉也忍不住了,大吼一聲,「董賊好大的胃口!」總算劉焉還有一絲理性,沒有招呼刀斧手上前把魯肅砍了,只是氣呼呼的說道:「魯奉常請回吧,本公已經再三忍讓,董太師還如此欺人,本公也好被迫反擊了。」


  魯肅臉上波瀾不驚,起身彬彬有禮說道:「劉益州,魯肅在巴西暫住十天,等劉益州回心轉意,價錢嘛,也不是沒有商量的餘地。告辭。」


  魯肅翩翩走後,劉焉一把將案幾掀翻,大吼道:「董賊欺人太甚!張任、嚴顏聽令,你二人領三萬人馬先行,堅守葭萌關,待本公大軍趕到,再與董賊決一死戰!」


  張任與嚴顏幾乎是吼著答應,「遵命!」


  魯肅走出巴西府衙大門,身上已出了一身冷汗——剛才漫天要價要得太過分了!魯肅心中默默說道:「陳宮,能不能搶在劉焉援軍趕到之前拿下葭萌關,逼劉焉就範,為將來全面進軍益州打下楔子,就看你的了……」


  而此刻,已經抵達漢中的高順、魏延部隊沒有進漢中城休息,而是稍作停留補給糧草後即刻起身,日夜兼程,往天險葭萌關殺去!同時,駐紮在青泥隘口的張遼、徐晃部隊抽出部分兵力,多打旗幟以虛張聲勢,往南鄉方向佯動;駐紮在五丈原附近的張濟、李肅部隊也是如法炮製,起兵往陳倉方向佯動,製造董卓軍全面進攻西川的假象……  益州巴西經劍閣通往葭萌關的道路上,張任與嚴顏帶領三萬大軍在疾速前進,在他們之前,一個信使已經帶著三匹駿馬先行疾馳,一路換馬不換人,要在最快時間內趕到葭萌關守將卓膺處,要求卓膺提高警惕,謹防來自漢中的突襲。


  而此刻漢中通往的道路上,一隊由近五百輛馬車組成的大型商隊也在急速前行,每一輛馬車都滿載貨物,隨行的商人眾多,不時抽打馬匹,就像有什麼急事一般,行色匆匆,帶起漫天的灰塵。


  當這支商隊趕到離葭萌關還有五十里的地方時,已是日當正午,道路旁的樹林中突然竄出十幾個益州軍,為首的斥侯隊長厲喝道:「站住,你們是什麼人?拉的是什麼?到那裡去?」


  這支商隊的頭領是四十來歲的中年人,雖然身穿一套商人服飾,可面容清雅,看上去不像是一個商人,更像一個儒生。那中年人見益州軍斥侯隊長攔路,忙帶著倆個夥計迎上去,這倆個夥計一個三十多歲,氣質嚴肅剛毅,另一個棗紅臉的大約二十歲左右,一對三角眼不停轉動,顯得非常精明。


  那中年人迎上去陪笑道:「軍爺,我們是長安艾老闆的商隊,去成都做些生意,拉的都是些糧食和長安紙、高粱酒什麼的,小人姓陳,是這支商隊的掌櫃。」


  那斥侯隊長有些狐疑,上下打量那中年人一番,「艾老闆的商隊常從我們這裡經過,幾個掌櫃我都認識,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那中年人不動聲色,仍然滿臉堆笑,「艾老闆的生意越來越大,原來的六支商隊已經忙不過來,所以新組建了一支,由小人掌管。」那中年人又指著馬車隊說道:「軍爺請看,這些馬車都是嶄新的,打的也都是長安艾字號的標記。」


  那斥侯隊長仔細一看,見那些馬車確實是嶄新的,打的也都是艾字號標記,疑惑稍解,這一年多來常有長安商隊到西川經商,西川軍隊已經對這些長安商人見慣不怪了。這時那中年人又把一錠黃金塞到那斥侯隊長手中,「軍爺,今後小人要長跑這條路,以後還請多加關照。」那倆個夥計也上去給益州其他斥侯兵每人塞上幾貫錢。


  那斥侯隊長大喜,這個陳掌櫃可比以前那幾個掌櫃出手大方。頓時那斥侯隊長說話聲音也柔和了許多,「陳掌櫃,不是小爺我為難你,只是將軍大人有明令,如今漢中張魯妖道作亂,我們要檢查所有過往的行人,把你們貨廂打開幾個給我們看看吧。」


  那中年人滿面堆笑,「當然,當然。」轉身叫道:「打開幾個貨廂,讓軍爺檢查。」他的夥計們答應一聲,馬上打開頭前的幾輛馬車貨廂。


  那斥侯隊長過去一看,見前面幾輛馬車車廂內果然都是糧食酒罈什麼的,正想去檢查下面的馬車,那中年人抱出一罈酒來,「軍爺,正好我們也要停歇吃午飯,請幾位軍爺和我們一起喝些酒、吃些長安菜如何?」


  那斥侯隊長是個酒鬼,一聽有這好事,點頭不迭的答應,那中年人忙把他們帶到一旁坐好,打開幾罈酒,又取來牛羊肉乾,招呼這些斥侯大吃大喝。商隊中的夥計也紛紛下車休息,忙碌著準備午飯,也有一些夥計走進樹林,大概是去方便。


  不多時,益州軍斥侯的暗哨們也呆不住了,一個個竄出樹林,與同伴分享陳掌櫃的好酒好菜。他們正吃喝間,那紅臉的年青夥計從樹林中回到那中年人旁邊,對那中年人使個眼色,示意樹林中已無暗哨。


  那中年人點點頭,慢慢轉過身去,他剛轉身,身後就傳來益州軍斥侯接連不斷的慘叫、驚呼聲,還有鋼刀插在人身體上的獨特聲音。


  待所有益州軍斥侯都停止慘叫的時候,陳宮才轉過身來,淡淡道:「處理屍體,繼續前行。」


  二十多具益州軍斥侯屍體被迅速掩埋,血跡也被泥土遮蓋,剛才那些殺人不眨眼的人也變回長安艾大老闆的良善夥計兼辛勤勞動的普通百姓,繼續催動馬車前行。


  一路之上如法炮製,這支商隊先後讓三支益州軍斥侯隊突然失蹤,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到傍晚時分,這支商業終於到達葭萌關,而這支商隊後面馬車上拉的是什麼,卻還沒有一個益州軍斥侯知道。


  葭萌關緊扼西川與漢中交通之咽喉,關的兩面都是崇山峻嶺,地勢險要,牆高溝深,易守難攻,當年西川鬧黃巾時,漢將賈龍就是憑借此關以三千兵力死死擋住漢中八萬黃巾軍,黃巾軍攻打數月不克,士氣大損,最後被從容集結了兵力的賈龍輕鬆擊破,葭萌關從此也被譽為蜀中第一雄關。因為今年劉焉與張魯交惡,已有準備大打出手之勢,所以此時葭萌關中已經屯兵過萬,由蜀中名將卓膺鎮守。


  陳宮等人到達葭萌關時,天色已晚,關門已經關閉,吊橋也已拉起。陳宮大急,眼下最緊急的就是時間了,今天如果不能進關,難保明天甚至今天晚上劉焉的信使就能到達葭萌關,那時候再想矇混進關,只怕將比登天還難。


  陳宮硬著頭皮獨自走到關下,對關上大叫道:「關上的軍爺,小人是長安艾全艾大老闆的掌櫃,運一批糧食到成都去,時間緊急,請軍爺們行個方便,放我們現在過關。」


  關上巡城隊長叫道:「不行,關門已閉,你們休息一晚,明天再通過。」


  「軍爺,我們真的很急,成都那邊的商號還等著這些貨物,請你們行個方便吧,小人定有重謝。」陳宮還不死心,繼續誘惑道。


  可不管陳宮怎麼許諾懇求,嗓子都叫啞了,但關門就是不開,最後那個巡城隊長被陳宮叫煩了,乾脆讓士兵們拉弓搭箭,逼陳宮滾開,陳宮無奈,只得退回去。


  高順和魏延——也就是那倆個夥計迎上來,高順低聲道:「軍師,他們不肯開關門,我們怎麼辦?」


  魏延建議道:「軍師,既然他們不肯開關門,反正我們帶有兩架雲梯,乾脆等半夜我們強攻。」


  陳宮皺眉搖頭,「不行,關牆守備很嚴,即使半夜強攻也很難得手,再說根據路程計算,今天晚上劉焉的傳令兵就應該到了,我們等不到半夜。」


  「那怎麼辦?」高順和魏延異口同聲問道。


  陳宮搖搖頭,「讓我想想,看有什麼辦法賺開關門。」


  陳宮坐在一邊抱胸苦思,高順和魏延眼巴巴的看著他,等他的奇謀妙計,可現在陳宮現在心急如焚,越急思緒越亂,一時半會那能想得出什麼主意來。


  天色越來越黑,可陳宮始終想不出什麼辦法,高順和魏延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弄出什麼聲音打擾陳宮。就在陳宮幾乎要絕望的時候,遠處幾句話飄進陳宮耳中,「你見過溫侯的夫人嗎?就是那個天下第一美人。」「沒見過,不過我覺得趙將軍的未婚妻馬姑娘才是天下第一美人,我那次看她差點看呆了。」


  陳宮眼睛一亮,心中豁然開朗,心道:「有了,情報說,卓膺最是好色,恰巧這次為了以防萬一,太師讓我帶了四名燕子來。」


  葭萌關前的空地上,來自長安的商隊生起無數篝火,將空地映照得仿若白晝,商隊的夥計們支鍋炒菜燙酒,酒香肉香順著夜風飄到葭萌關上,惹得關上守軍大嚥口水,和在洛陽城一樣,香味最濃郁的是辣椒炒火腿的味道,一直飄到關中,惹得不少不當值的守軍都跑上關牆,看是什麼這麼香,可憐的益州軍天天吃窩頭就鹹菜,那裡聞到過這種勾魂攝魄的香味,一個個口水流淌成河,恨不得衝下關去搶奪。


  真正勾引葭萌關守軍的還在後面,火光中,陳宮焚香奏琴,音樂聲中,四名身材動人的絕色少女身披輕紗,翩翩起舞,舞姿輕盈,動作優美,並且一起作歌輕唱,「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歌喉曼妙,聲音動聽,勾人魂魄,最難得的是那歌詞之中極盡挑逗之能事,即使是心中火燒火燎般焦急的陳宮、高順等人也不禁心動,更何況旁人?


  果然,陳宮等人期盼已久關門隆隆打開,吊橋也緩緩放下,一隊裝備精良的益州軍擁著一騎奔出關來,逕自朝商隊奔來。高順、魏延大喜,正要發出暗號,陳宮拉住他們,低聲道:「且慢,等進關再說。」


  那隊益州軍奔到陳宮等人面前,為首那將在馬上喝道:「我乃葭萌關守將卓膺,汝等何人?到此何干?」卓膺大義凜然的對著陳宮問話,眼睛卻飄到那四個舞女身上,而康鵬精心打造的燕子組也確實不是吹出來的,隨軍而來的四名燕子都是一等一的美女,又得長安名妓傳授媚術,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媚力,挑撥男人心底的慾望。


  陳宮彷彿又驚又喜,躬身行禮又把什麼長安艾大老闆新掌櫃販糧販錦的鬼話嘮叨一邊,但卓膺在來之前就已經問過剛才拒絕陳宮的那個巡城隊長——這次來不過是問這些舞女的來歷罷了。卓膺一幅大公無私的模樣,以馬鞭指著四名舞女問道:「那這些女子是什麼人?」


  陳宮低眉順眼輕聲答道:「回稟將軍,她們是艾老闆家的歌姬,艾老闆準備送給平時對我們商號多加照顧的西川將軍的。」


  卓膺眼睛一亮,正想說話,陳宮已經招手道:「靈兒姑娘,快過來見過卓將軍。」


  一個身披半透明粉紅紗衣——裡面僅穿一件肚兜的少女斯文的走到陳宮身邊,低身福了一福,櫻唇微動,吐出一串銀鈴般的聲音,「靈兒見過卓將軍,卓將軍萬福。」


  卓膺那見過如此美色,差點沒跳下馬就把那靈兒按倒在地,這時陳宮說道:「卓將軍,若你不嫌靈兒相貌粗鄙,小人代艾老闆將靈兒送與卓將軍,不知卓將軍意下如何?」


  卓膺口水差點沒淌出來,可他眼角又掃掃剩下的三名舞女,跳下馬將陳宮拉到一邊,低聲道:「陳掌櫃,再把那個穿綠紗衣送給本將軍,本將軍擔保,從此長安艾家商號貨物從葭萌關通過,定稅少一半,隨到隨過。」


  陳宮是個爽快大方的人——反正是慷康鵬之慨,連眼皮都不眨一下,轉身就招手道:「小麗,快過來拜見卓將軍。」


  卓膺坐在艾家商號的馬車上哈哈大笑,摟著靈兒和小麗左親右吻,雙手不住活動,領著艾家商隊返回葭萌關,而艾家商隊的夥計們也不住把馬車中的美酒搬出送與卓膺的親兵——也不管這次的生意是否虧本。


  進到關中,卓膺也懶得去檢查商隊馬車中裝載的是什麼,吩咐士打開關後門讓商隊出關,抱著靈兒和小麗就往自己的房間跑,可他剛進房間,連靈兒和小麗的衣服水來不及撕,就聽到關中殺聲大起,卓膺忙出門看,卻見那些馬車上不住跳下帶甲武士,正與關中士兵廝殺。


  卓膺大吼一聲,「上當了!」轉身就要去殺那倆個賤人,卻發現自己房間的窗戶大開,那倆個賤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在馬車上窩了大半日的陷陣營將士早憋得發慌,衝出馬車就把怒火發洩在倒霉的葭萌關士兵身上,高順和魏延也乘亂換上甲鎧,指揮陷陣營在葭萌關中橫衝直撞。可憐的葭萌關守軍那裡見過這些殺不死的怪物,兵力雖佔優勢也告無用,武器刺砍在陷陣營兵士身上雖然火星四濺,卻連對陷陣營士兵搔癢的作用都起不到,而陷陣營的大刀砍在他們身上,四肢腦袋頓時分家,陷陣營鋼槍刺在他們身上,身體馬上出現一個透明窟窿。眨眼之間,葭萌關守軍就已經倒下一片,而其他假扮作商隊夥計的陷陣營都已經換上鎧甲,一千五百名陷陣營戰士整裝完畢,組成戰陣以不可抵擋之勢向敵人碾壓過去。


  一起揮刀,一起挺槍,全身玄鐵鎧甲的陷陣營戰士根本無視敵人攻擊,就像一輛輛堅不可摧的坦克般在數倍於己的敵人陣中縱橫來去,任何敢於阻擋他們的敵人撕成碎片,鮮血在瞬間染紅葭萌關的街道。


  卓膺開始還組織守軍反攻陷陣營,可看到前去迎戰的士兵就像割麥子般一片一片倒下,而陷陣營戰士安然無恙時,卓膺的信心動搖了,這時候,陷陣營已經衝破關門,並放下吊橋,關外立即響起驚天動地的喊殺聲,無數隨後趕來的飛熊軍吶喊著朝葭萌關衝來。


  卓膺見勢不妙,知道光是這些殺不死的怪物就不能抵擋,更何況敵人又來了援軍,忙領親兵出後門向西川方向逃竄,把近萬西川軍留在葭萌關關中給自己當擋箭牌。


  卓膺一行逃出葭萌關不到十里,便碰到劉焉派來信使,當卓膺看完劉焉要他封關的命令後——不禁掐住那信使的脖子大吼,「你為什麼不能早到一個時辰……」 「魯奉常,這是川中名菜石爬子蒸豆豉,請你品嚐。」


  「魯奉常,這是川中名酒瀘州大曲,雖然比不上長安新出產的高粱酒那麼濃烈,但也別有一番風味。」


  「魯奉常,這些姑娘的歌舞可還過眼?魯奉常要不要挑幾個川中少女帶回長安?」


  「來人啊,快侍侯魯奉常淨手……」


  從那天與劉焉談判失敗之後,魯肅率領的使節隊伍在巴西呆了七天,受盡益州軍吏白眼冷遇刁難,吃冷飯住漏房院牆都是透風的,就連上街買生活品都被益州軍唆使巴西商人敲詐勒索,甚至幾次險些遭到益州軍民圍攻刺殺,如果不是魯肅帶來的侍衛都是西涼軍中萬里挑一的好手,裝備的也是董卓軍所能拿出的最好武器鎧甲——那麼魯肅肯定不能站著回長安。


  可是當董卓軍攻破天險葭萌關、打開蜀中平原的門戶、張遼徐晃『大軍』兵進南鄉、張濟、李肅『雄師』逼近陳倉的消息傳到巴西之後,魯肅一行的待遇馬上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刁難刻薄他們的接待官員馬上被免職痛打八十大板後直接把家搬進大牢、敲詐勒索他們的巴西商舖立即關門查封抄家搜產後折算成金銀珠寶全部賠償給魯肅一行、一直沒有音信企圖刺殺魯肅的幾個刺客也突然落入法網稍加審訊後不到半個時辰就押到菜市口斬首示眾!總之一切都是為了讓一向與益州軍睦鄰友好相處的董卓軍使者魯肅魯大人心滿意足心平氣和!


  消息傳到巴西的當天晚上,新任益州軍接待官員就像侍侯親爹一樣——不,是侍侯祖宗一樣把魯肅請到劉焉住處,而早已率領謀臣武將在大門口等候的劉焉滿面堆笑——就像忘記了七天前幾乎想殺魯肅的事一樣,言詞親密態度和藹語氣恭順親親熱熱恭恭敬敬的將魯肅迎入大廳,吩咐大擺酒宴,這就有了開頭的一幕。


  劉焉大獻一番慇勤後,見魯肅始終保持寵辱不驚的神色,劉焉終於堅持不住了,尋機把話題轉入正題,「魯奉常,當日你曾說過,太師他老人家要老朽賠償的什麼……,損失費,有商量的餘地,當時老朽身體不適,沒有聽魯奉常說完,今日請魯奉常再說一遍,老朽洗耳恭聽。」


  魯肅先抿一口酒,才慢悠悠說道:「回稟劉益州,太師他老人家說了,這次的事全由益州官府刁難刻薄雍、並、涼三州商人而起,所以要益州官府賠償損失折價五十萬貫,另外將上庸割讓給西涼軍,以賠償董太師他老人家的精神損失。」


  劉焉苦笑,董魔王還真能獅子大開口啊,轉頭對張肅張松倆兄弟使個眼色,張肅與張松會意,張肅拱手道:「子敬先生,刻薄刁難長安商人,確是我等有失察不對之處,賠償損失也是應該,可太師要價未免也太高了吧?我主豈能答應?子敬先生,是否該把董太師他老人家的真正條件明言?」


  張松正要說話附和大哥,堂下最末一席突然有人咳嗽,張松一看,卻是新進入川的一名年青學子,扶風郡人,姓法名正字孝直,僅有十八歲,官位也極低,卻滿腹經綸博古通今極具才華,相識時間雖短,張松卻很是欣賞信任這個年輕人,而法正也朝張松向後堂輕輕擺頭,示意他到別處說話。


  張松馬上借口入廁,離席進後堂,法正隨即跟上,這本是平常小事,深通權謀之術的魯肅卻留上心了,魯肅暗自納悶,情報報告,這張松是西川最有才華見識之人,卻居然這麼重視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學子,莫非這學子有什麼過人之處?那我可要小心了。


  想到這裡,魯肅馬上說道:「劉益州,張大人,太師他老人家也知道若要劉益州割讓上庸太過強人所難,所以太師他人家給劉益州準備了另一個選擇……」


  且不說魯肅如何與劉焉、張肅如何討價還價,單說張松與法正進入後堂密語,法正直接說道:「別駕大人,請勸告主公將上庸割讓給董賊,其他條件一個不能答應。」


  張松大吃一驚,「孝直,上庸乃是先皇命主公掌管之地,豈可輕易交與他人?」


  法正頓足道:「別駕大人,自從漢中米賊(PS:張魯是當時五斗米教教主,所以當時益州人對他的稱呼為米賊。)造反之後,上庸已處於半獨立狀態,兵員賦稅無一貢獻,唯一的用處就是包夾米賊,可上庸兵寡民薄,錢糧稀少,這個作用也無法發揮,實為益州之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而將上庸割讓給董賊之後,西涼軍進駐上庸,將直接威脅到漢中與荊州腹地,米賊與董賊的聯盟必然破裂,劉表為了自保,也會向北推進,與張魯牽制董賊,我軍就可坐收漁人之利了。」


  張松仔細思索一會,還是納悶道:「既然如此,董太師素來英明神武,算無遺策,怎麼還會向主公提出割讓上庸的昏招?」


  法正還沒說話,張松已經明白過來,大叫道:「董太師在以進為退!」


  法正點頭,「對,董賊以進為退,割讓上庸不過是借口,真正的目的是在後面。別駕大人,你快去勸主公吧。」


  張松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之色,四下打量無人之後,才附到法正耳邊道:「孝直,我們這個主公昏聵懦弱,無能之至,他的兒子比他更加不如,他的身體又不好,他的兒子繼位之後,我們在益州又能有多大發展?而董太師兵強馬壯,禮賢下士,又是天命所歸,那個魯肅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他僅比你大兩歲,卻在董太師座下獲得如此重用,我們不如……」


  張松和法正回到大廳之時,劉焉與魯肅已經把條件談好,鑒於益州屢次侵犯長安商人利益,嚴重傷害了大漢尚父董太師的精神利益,劉焉決定賠償雍、並、涼三州商人五十萬貫現金,將三州商人過往稅費免除一半,並且保證不再刁難三州商人在益州經商,讓西涼軍運輸隊自由通過益州以援助董太師的親家烏程侯孫堅。另外賠償大漢尚父董太師精神損失費三百萬貫,折合成糧食武器在一年內分期付給。而魯肅保證,只要董太師的精神損失費全部賠償完後,董卓軍就撤出葭萌關,將葭萌關交還益州軍。並且魯肅當著劉焉的面修書給康鵬,讓攻打南鄉和陳倉的董卓軍撤兵,以示誠意。


  劉焉喪權辱國的巴西條約簽署完畢,魯肅與劉焉簽字畫押之後,魯肅掃了一眼在座的益州文武,見眾人都有憤憤不平之色,唯有張松與法正不動聲色,臉上波瀾不驚,魯肅心中更是疑惑,這人應該已經看穿我的目的,卻又一聲不吭,他究竟是什麼人?


  魯肅眼珠子一轉,一個陰險之極的點子突然冒出來,指著法正大喝道:「你好大膽,竟然還敢在吾之面前出現?」


  益州眾人被嚇了一跳,劉焉生怕節外生枝,忙問道:「魯奉常,孝直何處得罪於奉常?老朽這就處置他。」法正雖是劉焉的同鄉士族,但家世已經中落,年齡又輕才華未顯,所以劉焉並不怎麼重視法正。


  魯肅臉色鐵青,氣呼呼的說道:「劉益州,三日之前,他在街市之上當面辱罵小人,言語之中,還對董太師他老人家多有不敬,請劉益州明鑒。」


  法正嘴張得可以塞進兩個雞蛋,心說我今天是第一次見你魯肅,什麼時候當面辱罵於你?又什麼時候當眾大罵過董卓?可劉焉現在一心只想討好董卓軍,那還會去分辨真假——就算知道是假的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來人啊,把法正拿下!」


  幾個武士馬上衝上去將大喊冤枉的法正捆個結實,但魯肅似乎還不解氣,又朝劉焉拱手道:「劉益州,此人惡毒攻擊太師,小人想請劉益州將此人押往長安,交給董太師處置,萬望劉益州允應允。」魯肅心說,董太師看人最準,當年我和魏延都是被董太師一眼看破身負真才實學的,把這個我看不透的人送去長安,讓董太師看看是否能用。


  法正聽魯肅這麼一說,馬上明白他打的什麼算盤,冤也不喊了,只是期盼劉焉能夠答應。果然,劉焉立即點頭道:「好,就依奉常所言,將法正押往長安給董太師他老人家處置。」


  諸事完畢,五天之後,魯肅帶著大批敲詐劉焉而來的軍需糧草乘船順墊江而下,轉入長江,過涪陵經巫峽,沿南岸迂迴前往九江。而康鵬早已另派使者去與荊州劉表交涉,要求劉表放行魯肅船隊,劉表現在正在和劉備夾攻袁術,前鋒軍已經打到廬江,實在不敢同時得罪董卓軍與九江孫堅軍招致三面臨敵,再加上康鵬許諾上表朝廷為劉表請封竟陽侯,劉表也就做個順水人情給魯肅船隊放行。


  與此同時,康鵬借長安商人之手,暗中給已經佔領葭萌關的高順魏延送去大批糧食兵器,還有少量馬匹,又指示陳宮多次向張魯索要軍需補給,囤積關中,準備長期固守,成為釘在成都與漢中之間的一顆釘子。


  漢初平三年四月二十六,魯肅率領的船隊終於抵達外交使命的最後一站九江,康鵬的未來親家孫堅聽說親家千里來援,喜不自禁,忙率領文武親自到碼頭迎接。


  「子敬,辛苦你了。」九江口碼頭上,孫堅興奮的拉住魯肅的手問長問短,尤其是反覆詢問他兒子與女兒在長安的情況,抵犢之情溢於言表。可惜魯肅不敢實說他女兒與康鵬已經發展到那一步,否則孫堅非當場暈倒不可。


  魯肅一一回答孫堅的問題,目光卻轉到孫堅身後一名相貌俊美的少年身上,那少年大約十七八歲,面容皎好不讓趙雲,英氣勃勃,雖是武將打扮卻帶有一股儒雅氣質,甚是搶眼。


  孫堅見魯肅注意那少年,忙叫道:「公瑾,快過來見過魯大人。」


  那少年搶上前裡步,抱拳道:「小生周瑜,見過魯大人。」


  周瑜!魯肅差點沒叫出來,這就是他出行前康鵬千叮囑萬囑咐要找的其中一人,沒想到竟然在孫堅手下。孫堅介紹道:「子敬,公謹是犬子孫策的摯友,廬江舒縣人,文武全才,精通音律,本侯返回九江之後,就把他接來九江。」孫堅拍著周瑜肩膀笑道:「雖然現在只任前軍校尉之職,可將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魯肅臉上陪笑答禮,心中卻在犯愁,聽口氣孫堅非常喜愛周瑜,也有想重用他的意思,我該用什麼手段把他拉回長安呢?


  當晚,孫堅在家中大擺酒宴,為魯肅接風洗塵,將新收的眾文武介紹給魯肅認識,其中張昭、周泰、顧雍、凌操等人都是遠近聞名的文武能士,魯肅表面上一一答禮,心中卻在暗歎江南人才鼎盛,幸虧是西涼軍盟友,否則必成勁敵。而孫堅軍上下現在已對董卓軍化敵為友,人人都對魯肅禮敬有加,尤其程普、黃蓋等董卓軍老相識都是爽直性格,發自內心的感激釋放他們的董卓軍,對魯肅更是親熱,只有周瑜雖然舉止彬彬有禮,言詞恭順,魯肅卻能從他身上感到一股莫名的敵意。


  酒過三巡,孫堅又對魯肅舉杯道:「多謝子敬不遠千里給本侯送來糧食軍械,如今我九江兵強馬壯,又得太師強援,定可大破那偽帝袁術!來,讓我們乾了此杯,以謝董太師。「


  魯肅心中一緊,心說孫堅果然想攻打袁術。魯肅故作驚奇,「烏程侯,你想攻打那偽帝袁術?」


  孫堅冷哼一聲,「袁術小兒,仗著家中四世三公,竟敢大逆不道偽稱皇帝,一年多來又多次對本侯苦苦相逼,舊仇新恨,我誓殺此賊!」


  魯肅搖頭道:「烏程侯,小人覺得你不應該攻打袁術。」


  孫堅大吃一驚,面上變色道:「為何?」這時坐在周瑜旁邊的黃蓋推了一把周瑜,低聲道:「周瑜小子,那魯肅和你是什麼關係?他怎麼也和您一樣反對主公攻打袁術?」

  「當年西周王道陵遲,齊桓公、晉文公才能應運而起;王室一旦安寧,諸侯就只能貢奉周朝,盡臣子的職分了。」

  憤怒歸憤怒,孫堅畢竟是有頭腦的江東猛虎,沒有當眾繼續追問魯肅,直到酒宴散後,孫堅才單獨將魯肅領到後室,聽取魯肅不贊成他攻打袁術的建議。魯肅當然不肯放過這個好機會,鼓動如簧之舌,拚命煽動孫堅轉移目標,獨佔江東為康鵬做嫁衣。


  魯肅繼續說道:「烏程侯你威名遠揚,驍勇善戰,何苦去乘人之危落井下石,折損烏程侯的名頭?不如召集九江兵馬,東取蕪湖、吳郡與會稽,南下豫章。那時候烏程侯你憑倚長江,奮發威德,養精蓄銳,待時機成熟,董太師在北方遙相呼應,烏程侯大軍北渡長江,南北並進,共掃中原群賊,匡扶漢室不過舉手之勞,烏程侯還擔心袁術不滅嗎?而烏程侯所建的功業,也絕不會下於齊桓、晉文,定能流芳千古,受萬世景仰。」


  魯肅說道這裡頓了頓,掃了一眼沉思中的孫堅,又意味深長的補充一句,「目前袁術偽稱皇帝,把徐州劉備與荊州劉表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無力兼顧江東,如果烏程侯你想建立不世基業,就不應該放過這個機會。」


  孫堅表面上不動聲色,可心思已經在翻山倒海了,他的謀士張紘和張昭雖然也建議他攻打江東,孫堅頗為看重的周瑜也不贊成現在就去爭霸中原,可誰也沒有魯肅分析得這麼透徹,更沒有誰的話能有魯肅的話這麼有誘惑力。


  孫堅心說,是啊,我何苦現在就去找袁術算帳呢?現在江東的勢力就屬我最大,如果乘其他人無力兼顧江東的時候,我吞併了九郡八十一府,就有了爭霸天下的本錢,那時候袁術一州之地算得了什麼?何況我手裡還有上天恩賜的神種,天命所歸,佔著長江天險,進可問鼎中原,龍登九五,退也可擁江南之地,獨霸一方。那時候董卓能破則破,不能破我就與他劃長江或劃淮河而治,平分天下共稱帝王……。孫堅越想越遠,董卓已經五十多歲,還能活多久?他兒子年幼不能服眾,自己的長子又是他的女婿,要是自己的兒子爭氣,等董卓死後,那天下還不都姓孫了?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一絲微笑浮現在孫堅嘴角。


  看到孫堅微笑,魯肅就知道事情有希望了。魯肅心中也在盤算,你孫堅在洛陽的時候吃夠了華佗的十全大補膏,等你沒有了利用價值的時候,董太師再給你服下另一味補藥,你就可以去見孫武兵聖了,那時候,你的大兒子在董太師手中,二兒子年齡又小,江東群龍無首,董太師只管過來接收你的產業就行了……


  同樣是想著想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笑容也出現在魯肅臉上,恰好這時孫堅回過神來,問魯肅道:「子敬,你笑什麼?」


  魯肅反問,「烏程侯,你又何事那麼開心?」魯肅話剛出口,他和孫堅倆人頓時大笑,四隻手也緊緊握在一起,都笑得那麼開心……


  從孫堅府出來後,魯肅仰天長長舒了一口氣,這一趟沒有白跑,董卓軍封堵中原的戰略終於走出關鍵一步,從此中原群雄只能在一塊狹小的圈子裡拚鬥,拼光他們的人口,拼跨他們的經濟,拼完他們的民心。而江南這邊,只要不出意外,董卓軍也能兵不血刃坐收江南,而天下將歸於一統,百姓們也能過上平穩安樂的日子,董太師與我的生平夙願也可以達成了。


  魯肅正感歎間,他身邊的董卓軍侍衛長突然大喝一聲,「什麼人?」『嗆啷!』『嗆啷!』魯肅身邊的五十名董卓軍好手紛紛拔刀出鞘,三十人組陣保護魯肅,另外二十名一起衝向街角暗處。


  「子敬兄,是我,周瑜周公謹。」街角暗處慢慢走出一人,白衣勝雪,形若青松,瀟灑絕倫,劍眉星目,面如冠玉,羞死潘安,氣死宋玉,正是康鵬再三叮囑魯肅要尋找的美周朗周瑜周大帥哥了。


  魯肅大喜,他正愁沒有借口接近拉攏周瑜,現在周瑜自己送上門來,真是自己幸甚,太師幸甚。魯肅揮手讓侍衛收刀,迎上去緊握住周瑜的手,無比親熱道:「公謹賢弟,愚兄正要去拜訪於你,不想在這裡遇見。走,請賢弟與愚兄到館驛去,今晚我們抵足長談。」


  「子敬兄之言,正和愚弟之意。」周瑜彬彬有禮的答道,可周瑜神色絲毫不見波動,毫無喜怒之色,反而讓人覺得異常。


  「魯大人,剛……」魯肅的侍衛隊長忙說道,可他話到半截,就被魯肅揮手制止。魯肅一攤手,「賢弟,請。」周瑜再不說話,與魯肅並肩而行。


  魯肅的侍衛隊長就是暗月組的老大馬忠,因為康鵬極為重視魯肅的安全——為兒子儲備宰相,所以這次出行,康鵬專門把暗月組最可靠的馬忠調到魯肅身邊,剛才馬忠分明看到周瑜在暗處拔劍的反光,顯然周瑜對魯肅有極大的敵意,可不知內情的魯肅竟然還將周瑜請去徹夜長談,這不是不知死活什麼?


  馬忠心中雖急,可這次出使魯肅是主,他無權干涉,只能眼睜睜看著魯肅親熱的把周瑜請進館驛,又同寢一室,馬忠也被魯肅吩咐回房休息。但馬忠回房後左思右想還是不放心,馬忠心說,太師待我恩重如山,不僅照顧我母親衣食,供養我弟妹上學,讓他們吃飽穿暖,還把我從大牢中搭救出來,封官賞錢洗白身份,如今太師再三交代我一定要保護好魯大人,如果魯大人有什麼三長兩短,我還有什麼回去見太師?


  想到這裡,馬忠再不猶豫,帶上武器輕聲出房,乘黑悄悄摸到魯肅房外,扒到窗縫旁偷聽房中動靜。而房中魯肅還在與周瑜說話。


  魯肅的聲音,「公謹,伯符如今與是太師未來女婿,在長安三年兩載內不可能回來,你不如與愚兄一同返回長安,與伯符相見,聊表相思之情。」


  而過了良久,周瑜始終沒有說半句話,就在馬忠提心吊膽的時候,魯肅又說道:「公謹捨不得家人老小嗎?不如公謹將家人一起接往長安,一起去見識北國的壯麗風光。」


  周瑜還是不說話,可魯肅還是不肯死心,「公謹,你是不是擔心烏程侯不同意?明天愚兄就去替公謹向烏程侯稟明,是公謹思念伯符,請烏程侯允許賢弟北行。」


  周瑜終於說話了,「子敬兄,董太師他精通音律嗎?」


  這下不僅在房間外偷聽的馬忠奇怪,就連魯肅都莫名其妙,周瑜怎麼會問這個摸不著頭腦的問題?但魯肅還是答道:「據愚兄所知,董太師他對音律一竅不通,不過董太師的四夫人倒是天生奇才,傳說她六歲就能彈琴,八歲就能作曲,是不折不扣的女中才子。」


  周瑜重重哼一聲,聲音之冰冷連房外的馬忠都聽出來了,「是嗎?愚弟怎麼聽說,這位才女蔡大小姐被董太師的文華歌技所折服,不顧父母反對與世人的閒言碎語,毅然嫁與比她父親年齡還大的董太師,從此郎才女貌,成為世人羨慕的一對神仙伴侶?就連江夏八俊之一的陳翔陳仲麟都被董太師的一曲《男兒當自強》震服,對董太師佩服得五體投地!」


  房中的魯肅和屋外的馬忠下巴差點沒掉地下,心中都說蔡文姬是唯一一個自願嫁給董太師的女人不假,董太師的才華與氣度折服了蔡文姬也不錯,可是說董太師與蔡文姬是一對神仙伴侶——是那個王八蛋胡說八道?至於郎才女貌,女貌倒是有,郎才等下輩子吧!


  魯肅苦憋著不敢張嘴,生怕自己笑出來,但黑夜之中周瑜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繼續酸溜溜的說道:「也不難怪,子敬兄如此人才,仍然心甘情願為董太師效力,可見董太師必然是英俊瀟灑,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也難怪喬家二姑娘整天將董太師掛在嘴邊,念念不忘。」


  「哇哈哈哈哈……」魯肅修養再好也憋不住了,捶著床瘋狂大笑,「哈哈……,董太師英俊瀟灑?哈哈……,董太師玉數臨風?咳咳,如果肉球是玉……,玉樹的話,那董太師一定……,咳咳,哈哈……」


  房外的馬忠稍微好些,他以前還是長安第一神偷的時候,常常潛入新人婚房之中躲藏,等新婚夫婦就寢之後再大肆盜竊,聽慣了夫妻夜話,所以比較有免疫力,饒是如此,馬忠也忍得非常辛苦,緊捂著嘴半天才緩過氣來。


  但周瑜並不這麼想,魯肅這麼狂笑,無疑是對他最大的侮辱,周瑜頓時勃然大怒,「子敬兄,愚弟自知人才相貌、地位才華都比不上董太師,在喬家二姑娘眼中與董太師相比也是天上的地下,但也不是給子敬兄取笑的。」


  魯肅大吃一驚,擦去笑出來的眼淚正想分辨,可周瑜已經氣沖沖的胡亂穿上衣鞋,摜門而去,馬忠也沒料到周瑜會這麼小氣,還來不及躲藏周瑜就已經衝出門,周瑜看到馬忠在窗外偷聽,更是憤怒,嗆啷拔劍怒吼道:「怕我刺殺魯子敬嗎?」


  馬忠也嚇了一跳,正想解釋,可只覺得面上涼風一吹,周瑜已經還劍入鞘,大步匆匆而去,緊接著馬忠臉上掉落一物,馬忠抓起一看,竟是自己頭上的髮冠,剛才在一瞬間,周瑜竟然把自己的髮冠斬斷了。


  馬忠拿著斷裂的髮冠發楞,如果剛才周瑜的寶劍再低幾分,那自己的腦袋就不保了。這時魯肅已經追出門外,魯肅拍拍馬忠的肩膀,「他如果要殺我,早就下手了。」


  魯肅歎口氣,「太師所言不假,此人確是文武全才,可惜就是心胸過於狹窄。」


  馬忠問道:「魯大人,他好像是和太師爭風吃醋,對太師很是嫉恨,這是為了什麼?」


  魯肅沉聲道:「暫時不知道,但肯定和他口中的喬家二姑娘有關。馬忠,明天你帶人去查那個喬家二姑娘的底細,如果我所料不差,我們要想把他帶回長安,就要從那個喬家二姑娘身上下手!」


 魯肅與孫堅密談後的第二天早上,孫堅就召集心腹文武,將魯肅昨晚的原話與自己的想法複述了一遍,孫堅剛一說話,眾人都拍手叫好,尤其是原先就建議攻打江東的張紘和張昭更是興奮,連贊主公英明,只有周瑜在旁邊悶悶不樂,一直不肯說話。


  孫堅注意到周瑜的表情,奇道:「公謹,以前你不是一直建議本侯攻打江東,現在怎麼不說話了?難道你又有什麼意見嗎?」


  周瑜拱手道:「主公英明,轉移目標確實是上策,既可避開與強敵交鋒,又可擴大統治區域,奠定爭霸基業,小人沒有任何意見。」


  孫堅點點頭,表示很滿意周瑜的話,又轉向其他謀士道:「諸君,魯肅還向本侯轉達了一條董太師的意見,董太師認為,現在不僅不能夾攻袁術,還不能讓袁術太快倒下,要本侯把西涼軍支援我軍的一批糧食與武器贈送給袁術,最大限度發揮袁術的擋箭牌作用。本侯覺得此計可行,不知你們可有什麼意見?」


  「主公明見,此計可行。」朱治搶先說道:「袁術地處我軍北方,正好擋住劉備軍與曹操軍南下之路,袁術多支持一天,我軍就一天不用擔心後顧之憂。」


  「主公,即使沒有董太師的支援,我軍現在的糧食兵器也還算充足。」張昭也贊成道:「不如就依董太師之言,將部分援助轉贈給袁術,讓他多撐一段時間。」


  「當然,也不能白白便宜袁術。」張紘補充道:「以前他要攻打我軍之時,在長江以北打造了大批船隻,我軍又要攻打江東,走水路最快,正好讓袁術用全部或者部分船隻來與我軍交換物資,以作我軍之用。」


  「好!」孫堅擊掌叫好,站起來說道:「諸將聽令,張紘,你即刻渡江前去壽春與袁術交涉,用董太師支援我們的一半物資換取袁術船隻;張昭、韓當,你二人輔佐本侯次子孫權留守九江,供應糧草;黃蓋、周瑜,本侯令你二人為前部先鋒,與你們三日限準備糧草軍備,率本部船隊至虎林下寨;周泰、凌操,你二人為次隊,以十日為限,整備軍馬前往虎林;其餘諸將,等張紘從壽春返回之後,與本侯大軍同往虎林,誅殺劉鷂、嚴白虎一干反賊!」


  肅立的孫堅眾將一起大吼,「是!」


  ……


  從孫堅府出來後,時間已是正午,去軍營的路上,周瑜一直心事重重,黃蓋猜到他的心思,便策馬靠近他說道:「公謹,兵馬準備的事我去辦就行了,你去看看喬家二姑娘吧,三日後一別,你們不知要過多少時間才能相見。」


  周瑜大喜,正想謙虛幾句,黃蓋已經一腳踹在他的馬上,「少廢話了,快去吧。」周瑜的馬被黃蓋踹得飛奔,周瑜一邊努力控制馬一邊大喊:「謝謝黃老將軍,你的大恩大德,周瑜永記於心!」


  周瑜要去的那家的主人名叫喬玄,是廬江郡皖縣人,家業豪富,因為躲避中原戰禍而遷居九江,以經營珠寶業為生,喬玄家中有一對年方二八的雙胞胎女兒,長女名叫喬無雪,又稱大喬,次女名叫喬無霜,又稱小喬,都生得貌美如花,國色天香,乃是遠近聞名的美人。


  或許真是孽緣,半年前,喬玄一家乘船渡江之時,遇見江上水匪,水匪搶劫財物自然不說,又垂涎大喬小喬姐妹的美色,還要污辱倆姐妹,恰巧周瑜率水軍巡邏經過,剿滅水匪救下二喬,又替喬玄追回財物,而周瑜也與小喬一見鍾情。可惜周瑜出身雖然是官宦之後,現在卻家道中落,當時周瑜自身也是位卑職微,勢利眼的喬玄非常看不起周瑜,將周瑜的幾次求親都拒之門外,一心想將女兒嫁入富貴人家,攀上高枝,生生將一對鴛鴦拆散。再到後來,周瑜越來越得孫堅看重,官位一級級穩步提升,喬玄對他與小喬的關係也由堅決反對漸漸變成默許。


  眼看這對有情人就要終成眷屬的時候,喬玄的好友江夏八俊之一的陳翔陳仲麟的來訪給周瑜與小喬之間的關係增添了變數,陳翔與喬玄言談之時,再三吹捧大漢尚父董太師才高八斗,學富五車,又精通音律,與當世第一才女蔡文姬乃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玉人——自己在蔡大小姐的十六歲生日宴會上輸得心服口服!陳翔這些掩飾自己無能的話恰巧又被大喬與小喬姐妹聽到,正與周瑜愛得死去活來的小喬倒沒什麼,只是羨慕董太師與蔡文姬的『美滿姻緣』而已,情竇初開的大喬卻把陳翔這些騙人騙己的鬼話信以為真,整天把那個『英俊瀟灑、才高八斗』的董太師掛在嘴邊,一心憧憬著能像蔡文姬那樣找到一個相知相愛的『如意郎君』!久而久之,小喬也被姐姐感染,幾次與周瑜幽會時都提到大漢尚父董太師,將周瑜與那個傳說中『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董太師相比,惹得小心眼的周瑜大吃飛醋,對這個沒見過面的『情敵』恨之入骨,才有了昨晚對魯肅大發雷霆之事。


  周瑜飛馬趕到城西商人聚居的喬府,見喬府大門之外已經停滿車馬,周瑜仔細一看,見那些車馬豪華奢侈,顯然來自大富之家,周瑜明白,這肯定又是那家大戶又來向大喬或者小喬求親了!見此情景,剛才還興高采烈的周瑜大為惱火,也不管喬府大門前站滿軍士,跳下馬就往裡闖。


  「周大人,請稍住。」一名軍士攔住周瑜,淡淡道:「我家魯大人正在喬府拜訪,周大人有什麼事請稍侯。」


  周瑜頂睛一看,竟是昨晚被他斬落髮冠的魯肅侍衛長馬忠,周瑜先是一楞,繼而勃然大怒——魯肅一定是來替董賊求親的!想到這裡,周瑜一股無名怒火直衝腦門,大吼道:「讓開,我要去見喬家主人!」


  馬忠昨晚雖然在周瑜劍下吃了小虧,可面對周瑜仍然毫無懼色,雙手一攤,「抱歉,喬公與魯大人都交代,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小人職權所在,周大人請回吧。」


  周瑜那裡肯聽,『嗆啷』拔出劍來大吼,「讓開!」可他劍剛出鞘,『嗆啷』,『嗆啷』,董卓軍侍衛寶劍接連出鞘,數十名呈半扇形收縮,想把周瑜包圍。


  周瑜冷笑,「米粒之珠,也放光華?」寶劍一擺,一個白鶴展翅,想一劍斬倒幾名董卓軍以奪先機,可周瑜剛出手便知不妙,他直刺的幾名董卓軍竟然不遮不擋,直接還刺周瑜,逼得周瑜回劍自保,而他們旁邊的董卓軍侍衛卻挺劍去封周瑜劍勢,其中一名董卓軍侍衛的寶劍與周瑜寶劍相交,「噹」的一聲,周瑜的寶劍居然斷著兩截。頃刻間,董卓軍侍衛已將周瑜包圍,數十柄長安所產的神兵利器抵在周瑜身上。


  馬忠冷笑道:「周大人,小人勸你回去你不聽,現在自取其辱了吧。」


  周瑜怒目圓睜,大罵道:「卑鄙小人,不僅仗著劍利,還以多欺寡,算什麼英雄?」


  「哈哈……」馬忠大笑道:「不錯,我確實是小人物,不是英雄,可我不卑鄙,我單打獨鬥贏不了你,難道不能讓人幫手嗎?」


  周瑜一時語塞,馬忠繼續說道:「周大人武藝雖強,可也只能欺負一下我這種小人物,要是遇見溫侯、子龍將軍他們,周大人只怕在他們手下走不了三合。」


  「董賊手下,果然個個陰險卑鄙。」周瑜血紅著眼睛大罵道:「上樑不正下樑歪,真是有什麼兵就有什麼主子!」


  周瑜罵到董卓,這下子激怒了對董卓感恩戴德的馬忠,馬忠也不管這個人是董太師點名要帶回長安的了,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來,「挑掉他的衣服,讓他光著屁股回家。」


  「狗賊安敢?」周瑜雙目噴火,可董卓軍侍衛那裡管他氣不氣,數十柄長劍上下翻飛,眨眼間周瑜的衣服就變成碎片紛紛落下,更有一些董卓軍侍衛故意出手稍重,在周瑜身上留下條條滲血的傷口,看上去好不嚇人。


  等董卓軍收手的時候,周瑜已經只剩一條內褲遮羞,周瑜氣得幾乎暈過去,可馬忠還不覺得解氣,又叫道:「把他內褲也挑了!」這時馬忠身後傳來魯肅的聲音,「住手!」  馬忠率領眾侍衛與周瑜在門外大打出手的時候,魯肅正在喬玄家中努力勸誘喬玄遷居長安,把喬家的珠寶生意搬到長安去,並將長安一年多來商人崛起的例子舉給喬玄聽,而喬玄確實有些心動,就在魯肅快要大功告成的時候,喬家僕人匆匆趕來報告門外打鬥的事,魯肅大吃一驚,生怕自己的侍衛傷害到周瑜,結下不可調解的冤仇,忙趕出門去勸解,正好救下只剩一條遮羞布的周瑜。


  「公謹,快穿上」魯肅匆匆脫下自己身上長袍想給周瑜披上,周瑜已對董卓軍恨之入骨,本不想接受魯肅的東西,可看到心上人的父親就在魯肅身邊,周瑜還是恨恨的接過衣服,胡亂套在身上。


  「還不給周大人賠禮道歉?」魯肅偏頭看著憤憤不平的馬忠,冷冷道:「周大人是烏程侯的愛將,烏程侯又是太師的親家,兩家親如手足,你如此折辱周大人,該當何罪?」


  馬忠本還想說話,可看到魯肅那冰冷的臉色,無可奈何的朝周瑜半跪下,抱拳道:「周大人,剛才小人職責在身,多有得罪,請周大人見諒。」可馬忠想想還是不解氣,又補充道:「小人不該在大庭廣眾之下挑光周大人的衣服,讓周大人丟臉。」


  馬忠不說還好,這些話一出口,周圍看熱鬧的行人一起哄笑,對著周瑜指指點點,笑得前仰後合,就連魯肅和喬玄都忍禁不俊。周瑜的臉頓時漲成豬肝色,正要發作,魯肅與喬玄身後又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公謹,你怎麼了?」


  魯肅忙回頭看是何人,可剛一回頭,魯肅就呆住了,一對生得一模一樣的絕色佳人俏生生站在他的面前,一樣的高矮,一樣的衣著,一樣的瓜子臉,一樣的俏眉眼,都是生得肌膚勝雪,美若天仙,唯一不同的是倆個丫頭頭上扎的朝天小辨,一個朝左,一個朝右,看來就是區分這對雙胞胎姐妹的辦法了。


  向左斜扎小辨的那個姑娘見魯肅呆呆看著她,雪白的臉上頓時泛起一片紅暈,害羞的低頭看自己的繡花鞋,而向右斜扎小辨的那個姑娘則看都不看魯肅一眼,逕自衝到周瑜身邊噓寒問暖,不光是魯肅發呆,魯肅帶來的侍衛們個個都是如癡如醉,圍觀的百姓也是發出陣陣驚歎,都被倆位姑娘的天姿國色所驚。


  喬玄很滿意魯肅的反應,在他看來,這個年紀輕輕就登上高位,前途不可限量又家財豪富的魯肅才是他女婿的最佳人選,那像那個窮酸周瑜,家道破落,寄人籬下,女兒嫁給他對自己半點好處都沒有。


  看慣了貂蟬、馬雲綠等絕世美女的魯肅最先反應過來,轉身對喬玄使眼色道:「喬公,我們進去說話吧,倆位千金拋頭露面不好。」喬玄也反應過來,忙將魯肅、周瑜等人領進屋內,又吩咐僕人拿來衣服給周瑜穿上,但心中對魯肅的欣賞又增加了幾分,小伙子明事理,有前途。


  待眾人又坐定後,喬玄才向魯肅介紹自己的女兒,原來那個梳向左斜扎小辨的姑娘就是喬無雪,又叫大喬,梳向右斜扎小辨的姑娘就是喬無霜,又叫小喬。又把魯肅介紹給大喬小喬,言詞之間極為誇張,將魯肅吹噓得好比人中龍鳳,弄得魯肅都不知道喬玄在介紹誰,同時也讓周瑜對魯肅的痛恨無形中又增加了幾分。


  「雪兒,霜兒,這位魯大人,年僅二十就坐上奉常之位,位列九卿,前途不可限量啊!」喬玄笑咪咪的倆個女兒說道:「年齡雖輕,可才華出眾,又年少多金,你們將來如果嫁了這麼一個少年英雄,為父也可以寬慰終生了。」


  大喬馬上滿面通紅,低頭不敢看人,可小喬馬上暴跳如雷,指著魯肅的鼻子大罵,「他的手下仗著人多欺負我周大哥,乃是卑鄙小人,如何算是少年英雄?」


  魯肅尷尬異常,這事確實是他理虧,他實在無言可對,可周瑜陰沉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非常滿意心上人的態度。


  「大膽!」喬玄可不是軟弱的蔡邕,對自己的女兒的束手無策,大喝道:「這麼沒有家教,還不快給魯大人賠罪?」小喬雖然活潑,但也不像蔡文姬那麼驕橫無禮,雖然萬般不情願,還是氣呼呼的給魯肅行禮道歉,魯肅連忙還禮。


  魯肅的寵辱不驚,讓喬玄越來越欣賞他的老成持重。喬玄心中一動,突然問道:「魯大人,你可婚配否?」


  喬玄話一出口,周瑜的臉色刷的變了,可魯肅一楞,抱拳答道:「回喬公,魯肅一心救國救民,尚未考慮婚配之事。」


  「魯大人果然高功亮德。」喬玄微笑道:「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魯大人年已及冠,應該考慮婚娶之事了,老朽二女雖然粗鄙,卻頗有幾分姿色,老朽有意將一個女兒獻與魯大人,不知魯大人可願否?」不是喬玄急著把女兒甩脫出去,而是魯肅的官位權勢實在讓喬玄心動,在這個重農輕商的時代,商人政治地位極低,只有與士族聯姻,才能攀上高枝,擺脫商人身份。所以在歷史上,喬玄也是主動將女兒獻與當時位高權重的孫策與周瑜。喬玄的如意算盤雖響,但是……


  「不可!」魯肅、周瑜、大喬和小喬竟然異口同聲拒絕道。話一出口,大喬與小喬同時紅暈滿面,周瑜也明白自己不配干涉喬玄家事,閉嘴再不說話。


  魯肅抱拳道:「多謝喬公美意,但古人有雲,『匈奴未滅,何以家為』,魯肅不敢與先賢相比,可如今天下大亂,群賊並起,魯肅一心只想扶助太師平定亂世,還天下百姓平穩安定,婚娶之事暫不考慮。」不是魯肅不為大小喬的美色所動,而是魯肅確實有此抱負,同時魯肅明白,周瑜正在苦戀喬家一女,倘若自己不小心娶了周瑜的心上人,那太師交給自己的任務就絕對不可能完成了。


  周瑜雖然痛恨董卓軍,但也被魯肅這番言語打動,自己的氣度與他相比,確實差了一些,對魯肅的態度也頓時改變了不少。而喬玄見魯肅態度堅決,也不勉強,只是心中悶悶不樂,看來這個年輕人還是看不起自己的家世。


  喬玄淡淡道:「既然魯大人嫌小女醜陋,老朽也不勉強,魯大人建議老朽遷居長安之事,請讓老朽考慮一段時間,再作決定。」


  魯肅也明白一天半會打動不了這條老狐狸,只能慢慢煽動他,正要告辭。誰知大喬突然鼓起勇氣,走到魯肅面前福了一福,櫻口微動,「敢問魯大人,久聞董太師文華出眾,出口成章,奴家也久慕董太師才名,不知魯大人可有董太師之詩能詞賜教奴家一首半句?」


  魯肅張大了嘴,居然還有少女主動問到太師,而且還是一名絕色少女,這可真少見!但喬玄先是一驚,隨即恍然大悟,然後滿心歡喜。知女莫若父,喬玄也聽常女兒念道那位才華橫溢的董太師,明白女兒對董太師的心思,原來女兒不願嫁給魯肅,而是想嫁給地位更高的董太師。


  有眼光,不愧是我喬玄的女兒!喬玄悄悄在心底對大女兒豎起大拇指,也附和道:「是啊,魯大人,老朽也常聽陳仲麟提起董太師詩詞,仰慕不已,也請魯大人賜教一首董太師詩詞。」


  周瑜重重哼道:「董卓一介武夫,如何能吟詩作賦?陳仲麟不過誇大其詞罷了!」


  小喬也附和周瑜道:「對呀,我就不信他董卓作出的什麼詩詞歌賦能超過周大哥!」小喬想想還不解氣,哼道:「如果他董卓作的詩能超過周大哥,我就嫁給他!」小喬雖然出言不遜,大失禮數,可喬玄卻滿心歡喜,也不責怪,自己的女兒不管誰嫁給當朝太師,那自己家就算攀上高枝、一飛沖天了。


  魯肅腦中迅速盤算,雖然他不明白大喬對康鵬的心思,但如果能以康鵬的詩詞震服喬玄,誘使喬玄移居長安,就不怕周瑜不乖乖跟來了。魯肅盤算一定,朗聲道:「太師所作詩詞極多,但魯肅印象最深的,還是去年冬天太師與肅等共游西山之時所作之詞令,魯肅嘗試背述一首。」


  大廳中頓時變得寂靜,喬家父女屏息靜氣,周瑜雖然不服氣,但也是沒有說話,靜等魯肅背述董太師詩詞。而魯肅仰往上方,緩緩念道:「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康鵬盜版毛爺爺的大作,被魯肅一五一十背誦出來後,喬家父女與周瑜都詩中霸氣震得目瞪口呆,無不心服口服,而魯肅滿面嚴肅,彷彿還在回味當日情景——其實魯肅在忍著自己不笑出來,當天康鵬念完這首詩後,當場在雪地上滑了個屁股墩,滑稽無比。


  大喬當然不知道康鵬當日的尷尬,在她心中已經憧憬出這麼一個畫面——一個風度翩翩的濁世公子,長髮飄飄,面容剛毅,在原馳蠟像的冰天雪地裡昂首高歌,而千軍萬馬跪伏在他的面前,那場面,足以讓任何懷春少女傾倒。小喬雖然不像姐姐這麼癡迷,但也暗自佩服——周瑜那些故作華麗的詩賦確實差得太遠了。而周瑜也驚又妒,對董賊更是無比痛恨。


  魯肅抱拳道:「喬大小姐,太師詩詞,喬大小姐可還滿意否?」


  魯肅說了兩遍,大喬才從陶醉中清醒過來,但仍然回答得驢唇不對馬嘴,居然是反問魯肅道:「敢問魯大人,董太師形容可雄狀否?」


  魯肅為難了,說真話吧,太傷主公的顏面了,說假話吧,也欺騙了眼前這位天真少女。魯肅沉思半天,才含糊道:「太師形容之雄狀,賽似三人!」魯肅心中補充一句——把他身上的肥肉拆作三份,應該算是雄狀。


  可大喬還不滿意,玉面紅得彷彿快要滴血,又羞答答的低聲追問一句,「太師容貌,可英俊否?」


  這下魯肅考慮的時間更長了,就在大喬羞得快要奪路而逃的時候,魯肅終於慢騰騰說道:「公謹容貌已是人中龍鳳,可與太師之子溫侯與太師愛將子龍將軍比起來,還是有一定差距。」魯肅又在心中補充一句——閻王爺啊,我魯肅可沒說太師長得什麼樣,我死後不用下拔舌地獄吧?


  大喬臉已經紅到脖子根了,但還是用幾乎低不可聞的聲音問道:「太師與當世第一才女蔡大家的婚姻可美滿否?」


  這回魯肅沒有猶豫,「太師對四夫人非常寵愛,甚至可以說是溺愛。」魯肅仍然在心中補充一句,可惜那位蔡大家的脾氣實在不敢恭維,大概也只有太師才敢娶她。


  大喬再不說話,貝齒輕咬下唇,慢慢退到父親身後,突然奪路而逃,逕直逃回後房。就在魯肅莫名其妙的時候,喬玄已經滿面微笑湊到他身邊,「魯大人,你何時返回長安?老朽決定舉家搬遷至長安,不知魯大人可願攜老朽一家同行否?」

  時間回到初平三年三月底,那時魯肅還在通往九江船上,長安南門外的十里長亭處,康鵬親自率領西涼軍文武重臣已在此處等候多時。


  「哈哈哈哈哈哈……」康鵬對著一輛囚車不停狂笑,趙雲想上去砸開囚車也被他叫住,親自爬上囚車,抽出鬼頭刀三下兩下砍破囚籠,又小心翼翼將法正扶下囚車,嘴裡還不住道歉,「孝直,委屈你了,子敬不用此計,劉焉老兒定然不肯讓孝直北上,冒犯之處,還請孝直包涵。」


  法正雖然猜到魯肅誣蔑他是為了將他騙到長安,過了葭萌關後,沿路接待他的董卓軍上下也個個禮敬有加,這更堅定了法正的猜測。可法正沒想到,董卓居然會親自來迎接自己,而且還是率領董卓軍所有重臣來迎接自己,這簡直太讓法正受寵若驚了。


  當法正看到康鵬親自拿來衣服替他換下囚衣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了,結結巴巴的說道:「太師,太折殺小人了,小人只是微末小吏,太師貴為聖上尚父,小人豈敢……」


  康鵬那裡肯依,繼續細心的替法正披上長衫,又替他整理衣帶鞋襪,「孝直雅名,老夫早已耳聞。」康鵬在心裡補充一句,早在一千八百多年後我就聽說了!「如今能與孝直相見,老夫也可以慰生平了。」


  一滴,兩滴,法正的眼淚滾滾而落,在益州的懷才不遇,無能同僚的排擠,劉焉的輕視與隨意處置就同如棄鄙帚,一切的怨氣在這一刻得到釋放,法正再也無法控制的感情,撲通給康鵬跪下,放聲大哭道:「太師待法正親厚至此,法正即使粉身碎骨,也難報太師大恩大德的萬一。法正願為太師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孝直太言重了。」康鵬一邊把法正扶起來,一邊在心中說道:「我不要你什麼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不像荀家叔侄對我那麼吃碗麵反碗底就行了。」


  「來來來,孝直,老夫給你介紹一下。」康鵬大笑著法正拉到賈詡、李儒、司馬朗等人面前,給他一一介紹,而賈詡等人雖然奇怪太師怎麼會如此重視一個默默無名的年輕人,但素知他有識人之能,禮數上倒也不敢有缺,就連生性傲慢的呂布都是客氣的與法正見禮。


  接下來,康鵬學乖了,把大耳賊那套收買人心的手段依樣照搬,請法正與他同車,一路噓喊問暖,又將已經派人去益州接法正消息告訴法正,讓他寬心,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直讓法正感動得淚流滿面。而雄偉壯觀的新長安城也讓法正目瞪口呆,長安百姓的富裕更讓法正覺得不可思議,心中大呼跟對了人。


  回到家中,康鵬自然是設宴為法正洗塵壓驚,酒過三巡之後,話入正題,康鵬當場要加封法正為長史(PS:相當於現在的秘書長),一下子將法正提了十幾級,可法正堅辭不受,理由是自己剛到長安,未建寸尺之功,受之有愧,只願在康鵬手下任一個小小的隨軍參謀官,可來自後世的康鵬明白他的發展潛力有多大,長史之職他絕對能夠勝任,堅決要提拔他,倆人相爭不下,最後賈詡與李儒打圓場,折中給法正封了一個參軍,雖然不如長史那麼手握大權,卻也是個重要職務。


  計議一定,眾人紛紛給法正道喜,正言語間,傳令兵來報,「稟告太師,吳班將軍來信,雍州漢興一帶又發現數株神果苗被盜,幸喜已經全部追回,抓獲盜賊倆名,據盜賊招認,他們又是益州劉焉派來盜竊的,吳將軍請示該如何處理。」


  康鵬不耐煩的揮揮手,「殺,凌遲處死。」傳令兵依言而去,康鵬又氣呼呼說道:「這個劉焉老鬼,還有那個劉表。還真是陰魂不散,就數他們派來偷盜神種的細作最多,老夫真想一刀把他們宰了。」


  「漢中張魯已有神種,陳留曹操與河北袁紹各有王匡神種一半,他們不會派細作來偷。」法正淡淡說道:「太師要防的,就是手中沒有神種的諸侯。」


  康鵬豎起耳朵,朝法正拱手道:「孝直,近來長安諸侯細作極多,都是衝著神米神果之種來的,而長安商貿又處於發展期,老夫不能封境禁行,傷及商業,雖嚴加防範,可難免百密一疏,尤其是即將下種的神米,種子體積更小,更是難以防範,老夫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孝直可有辦法教我?」


  法正忙還禮,沉思片刻道:「回稟太師,諸侯遣細作到長安,目標皆神種也,而洛陽朝廷、漢中張魯、淮南袁術與九江孫堅手中都有神種,他們不可能來盜取神種;河北袁紹與陳留曹操各得王匡神種一半,又與太師領地接壤,也不太可能冒著與太師交戰的危險來盜取神種;剩下的徐州劉備、北平公孫瓚、遼西公孫度與楊州劉鰩、嚴白虎等人與長安相隔遙遠,即使盜走神種,回到領地也已錯過春耕,對太師已無威脅。最後只剩益州劉焉與荊州劉表,此二人與太師向來不和,又素有野心,盜竊神種的細作以二人派遣最多,已證明這點,太師何不將防範重點放在此二地來到長安的百姓身上?」


  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康鵬等人頭疼的問題被法正一分析,頓時有如撥開雲霧見日月——一片空明,賈詡、李儒等人喜笑顏開,暗自佩服法正的分析能力與康鵬的識人之明,而康鵬已經跳起來,「難怪現在來長安益州荊州商人這麼多!子龍,立即加派人手,嚴密監視來自益州與荊州的商人百姓,並且關閉子午谷、青泥隘口、陳倉與五丈原邊境,在神米發芽之前,嚴禁任何人通行。伯達,你去聯繫雍州商人,讓他們委屈兩個月,這兩個月老夫免他們的稅!」


  不是康鵬捨不得這些種子,今年高產糧食種出來後,康鵬還打算大肆向外販賣,盡可能讓兵荒馬亂中荒廢農業生產的中原百姓少餓死一些,同時掠奪諸侯財富,削弱諸侯經濟基礎。而是在康鵬計劃中,他要在天下打造一個他是天命所歸的形象,當初他在長安裝神弄鬼分發種子,除了挑撥諸侯混戰之外,還有就是走出這個計劃的第一步,他分發的玉米種與南瓜種是蒸過、土豆種是剜去芽眼的,自然不能發芽,待到秋天,他的種子收穫了,而朝廷與孫堅手中的種子連芽都發不出來,那麼這個時代迷信的百姓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他康鵬才是真命天子?各地是士族學子會不會擇賢主而侍?他康鵬就佔盡民心與天時了!如果能發芽的高產種子不慎落入其他諸侯手中,在其他諸侯領地也有產出,那他的天時民心豈不是被他人分享了?所以無論如何,不關付出什麼代價,康鵬今年都不能讓種子外流。


  趙雲與司馬朗應聲而起,正要去安排,法正擺手微笑道:「太師不必如此大動干戈,法正有一計,可使長安細作一網打盡……」


  ……


  「這就是你們帶去護送我去秦川的精兵?!」長安西門前,董老大的二弟董崇指著一幫歪戴瓜皮帽、袒露胸膛、賊眉鼠眼的家丁張口結舌問道。


  董崇現在的心情嚴重不好,昨天他輪休時,帶著一批長安的富家子弟跑去長安最大的青樓裡喝花酒,正玩在興頭上,大哥突然派人來找他回家,董崇開始還以為大哥又要罵他不爭氣了,連忙回家準備挨罵,誰知大哥沒有罵他,只是派他帶領本部人馬押運一批神米種子去秦川交給當地守將。


  董崇那裡捨得離開已經逐漸繁榮的長安,開始還借口自己武藝低微才疏學淺怕路上有失,要大哥派更可靠的呂布或者趙雲去押送。可康鵬的銅鈴眼一鼓,「奉先與子龍都有要務在身,你既然知道自己武藝低微、才學淺薄,就給我去做些正事鍛煉一下,省得你整天在長安花天酒地!」董崇馬上就虛了,乖乖的答應。


  也許是董崇的態度讓大哥有些滿意,康鵬又扔給他幾個羊腸做的避孕套,「聽說你正在青樓喝花酒,回去繼續吧,明天就要動身了,玩高興些。戴上這個,省得染上花柳病。」


  董崇馬上大喜,這些避孕套現在還未大規模生產,少數生產出來的也被他偉大的大哥犧牲自己、親自拿去『實驗效果』了,聽說能大大延長做愛時間,乃是罕見的寶物。董崇馬上點頭哈腰道:「謝謝大哥,還是大哥對兄弟最好。」


  康鵬揮揮手,「滾吧,別玩得站不起來。」埋頭又去處理公文奏章。


  可當董崇興高采烈的返回青樓,準備向長安的富家子弟炫耀的時候,那些富家已經先向他嚷開了,「董大人,聽說你明天要押運神米種子去秦川,十天半月回不來,今天你可得好好玩玩。」尤其是長安首富艾錢的小兒子嚷得最凶,「對,今天我艾金請客,為董大人餞行,咱們不醉不歸。」


  董崇的臉馬上『刷』的白了,這消息是誰洩露的?現在諸侯都盯著神種,長安與秦川相距遙遠,路上又多是荒涼之地,要是諸侯鋌而走險,動手強搶,那自己的小命不就危險了?董崇結結巴巴問道:「你們怎麼知道的?我都是剛才才知道的。」


  馬占的二兒子馬壯大笑,「董大人急什麼?是剛才來穿你去見太師的士兵說的,我們那敢探聽董太師的軍情。」


  董崇蒼白的臉馬上又變得鐵青,大吼道:「好小子,敢洩露軍情大事,諸位稍座,我這就去剝了他的皮來!」艾金和馬壯等人還想拉住他,可董崇那裡肯聽,氣呼呼的衝去找那個傳令兵算帳了。


  可沒過多久,董崇又苦著臉回到青樓,垂頭喪氣的說道:「他是子龍的部下,這事子龍也知道,我大哥說不必保密的,所以他說了。」


  艾金問道:「董大人,既然太師都說不必保密,你還著急什麼?怕我們知道嗎?」


  馬占又笑道:「是啊,董大人與我們同嫖同賭,我和董大人都是同時娶十六姨太的,董大人難道這點小事連我們都想欺瞞麼?」


  董崇愁眉苦臉的抓起一壺酒,猛灌一通,才哭喪著臉說道:「你們不到啊,現在到處都盯著我大哥手裡的神種,到現在一共已經抓住兩百多名企圖盜取神種的細作了,可肯定沒抓完,而我手下只有不到兩千老弱士兵,要是他們知道我押運神種去秦川,不在半路強搶那才叫怪,我丟命倒沒什麼,就怕耽誤了我大哥的大事啊。」


  艾金和馬壯等人一聽樂了,艾金拍著胸脯說道:「董大人,你急什麼?還有我們兄弟呢!我們這就回去召集家丁,再花錢雇上些青壯人丁,帶上兵器陪你一起去秦川,保管萬無一失!」馬壯的話暴露了他們的真實目的,「聽說秦川出美女,我們順便去……,哈哈哈哈……」


  董崇大喜,舉杯道:「那就多謝各位好兄弟了,我董二先在這裡向你們道謝!」一幫富家子弟紛紛舉杯,與董崇一飲而盡,這就回家去組織人馬,準備護送董崇前往秦川,這就有了開頭的一幕……
amg333222 發表於 2007-3-14 07:03

第三十六章 長安間諜戰(中)

董崇指著那些站得七零八落、或坐或躺、歪帶帽、袒胸口、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的富商家丁,愁眉苦臉的問道:「艾公子,這些就是你們帶來幫我的健壯家丁?」

    白白胖胖的艾金今天是一身武人打扮,腰上還掛著一柄寶劍,看上去彷彿很精幹,他理所當然的點頭道:「當然,這些人中有的已經跟了我三年了,我每次打群架什麼的都把他們帶上,勇敢又可靠。」艾金轉頭叫道:「龍二,你過來見過董二爺。」

    一個模樣猥瑣的高個家丁一溜小跑,跑到董崇翻身跪倒,「小人龍二,見過董二爺,二爺安。」

    董崇仔細打量這個艾家的家丁首領,瘦高個,稀疏泛黃的頭髮,臉長得驢一樣長,四肢細得像麻竿,偏偏又在腰上掛著一把又寬又長的大刀,怎麼看怎麼不協調。董崇試探道:「你會什麼武藝?你帶的人能上戰場嗎?」

    龍二彷彿受了很大的侮辱,轉身叫道:「兄弟們,站好隊了,佈陣,讓董二爺看看你們的威武,要是表現好了,說不定董二爺帶你們上陣殺敵立功,你們就有享不完的福了。」

    兩百多艾家家丁雜七雜八的答應,一個個擇位站好——組成一個多少有些軍事常識的董崇怎麼也看不懂的陣勢,龍二帶頭,拔出大刀大喝一聲,「老樹盤根!」向斜下方猛砍一刀,兩百多艾家家丁或用腰刀、或用短劍、或用木棍、還有的乾脆就用帶葉的數枝,參差不齊的向下亂掃,激起大片灰塵,氣勢倒也浩蕩——嗆得董崇連打噴嚏。

    龍二又大吼一聲,「白蛇吐信!」長刀軟綿綿的向前直刺,艾家家丁也依葫蘆畫樣,只聽「哎喲」「哎喲」連聲,不少前排的家丁被背後的同伴刺中,慘叫不斷,西門外圍觀的長安百姓卻笑癱一片。可龍二那管那些,一跳半尺高,大喝道:「霸王壓頂!」在空中大刀向下猛砍,嚇得董崇趕緊把眼睛閉上,果然不出他所料,艾家家丁照做的時候又打在前面同伴的頭上,這下前面的同伴也不慘叫了,扭過頭來就還後面的同伴幾記耳光,後面的艾家家丁那裡肯讓,馬上還手,董崇的大軍還沒開拔,自己人已經打成一團,而圍觀的百姓們已經有人笑得滿地打滾。

    「住手!都給老子住手,再打扣你們糧餉。」艾金臉上有些掛不住,親自衝上去對著家丁們拳打腳踢,要他們停止內訌。而董崇則抱著腦袋蹲在一邊,心裡已經把好友艾金的女性親戚問侯了個遍,太給自己爭面子了。

    這時候,董崇的另一個好友馬壯也帶著三百多家丁夥計來了,裝備麼,和艾家家丁差不多,而且還有不少人手裡提著鳥籠架著鷹,難得的是這支隊伍的年齡組成非常合理,平均年齡在三十歲左右,最大的才六十一歲——是馬府管家的老爹,最小的才十三歲——是馬壯十三姨太的兄弟,還拖著青鼻涕。

    「董二爺,兄弟說話算話吧。」馬壯拍著胸膛對董崇說道:「我家還能調動的人手,我全部帶來了,你放心,他們都是從祖上開始就跟著我家,忠誠沒得說,你要他們上刀山下火海都沒問題。」

    董崇差點沒哭出來,一手拉著馬壯,一手拉著艾金,痛苦的說道:「好兄弟,我董二謝謝你們了。你們還是回去吧,路上太危險,萬一你們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董二無顏見你們家人,我一個人去秦川就行了。」

    艾金和馬壯那裡肯同意,都是緊握著董崇的手,搖晃著說道:「董二爺,你不必擔心我們家裡人,我們的父親聽說我們是去幹大事,不僅不反對,還罕見的把我們大大誇獎了一番,又給了我們許多錢糧供路上花用,董二爺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安全把神米種子送到秦川的。」艾金和馬壯說得言真意切,非常真誠,可董崇卻欲哭無淚,心說就你們幫我,你們不扯我後腿就謝天謝地了。

    雖然董崇再三推讓,可艾金和馬壯堅決要保護他同行,圍觀看笑話的長安百姓也越來越多,正推讓間,董崇的其他酒肉朋友也紛紛帶著人馬趕來,一個個提鷹架鳥,披衣拖鞋,還有的乾脆帶著丫鬟小妾,牌九雀牌,應有盡有,熱鬧非凡。

    隨著圍觀的長安百姓越笑越誇張,董崇終於認命——不想丟臉了,一咬牙,一橫心,一跺腳,走吧,大不了遇上強盜我就跑路,我就不信大哥真能殺了我這個親兄弟!

    就這樣,一支由兩千老弱殘兵、一千多名富商家丁夥計組成的強大軍隊(旅遊團?),外加上兩百多輛拉著鍋碗瓢盆、酒肉作料、廚師丫鬟、賭具牌桌、馬桶花盆等等等等,押運著十輛馬車神米種子浩浩蕩蕩的向西方開拔了。一路上遊山玩水,打架鬥毆,調戲民女,吃喝嫖賭,無惡不作,經過之處無不雞飛狗跳,烏煙瘴氣,地方官又不敢招惹董老大的親兄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由他們胡來。開始董崇還管管他們,可後來見一路平安無事,也實在厭煩了——應該是本性如此,乾脆與他們同流合污,整天在艾金、馬壯等人的豪華馬車上吃喝嫖賭,仗著就在大哥的地盤上,連派斥侯打探道路都免了,只要不耽誤行期,也由著他們去了。

    不一日,這支隊伍抵達古都咸陽,部隊駐紮在城外,董崇進城去與守將吳懿交換通關文符後,也不去吃吳懿招待他的粗茶淡飯,逕直拉著那幫紈褲子弟到咸陽最大的妓院中喝花酒,總算董崇還有些理智,將那幫紈褲子弟帶來的家丁夥計們踢去購買路上所需的生活用品,將留守城外看守神種的任務交給跟隨自己多年的親兵,以防不測。

    可董崇低估了自己帶頭不走正路的效應,那些紈褲子弟帶來的家丁手中都有大把少主子賞給的錢財,最近又與董崇的親兵相處得極好,買完東西後又買了許多酒肉,又去妓院叫上一些妓女,出城去駐地與董崇的親兵們賭錢喝酒,聽戲唱曲,大塊朵頤,至於防衛麼——你去!

    不知不覺,天色已經全黑,董崇的親兵們全都集中到火堆旁,或喝酒,或賭錢,或聽曲,還有呼呼大睡的,惟獨沒有人去照看那十輛裝載著神米種子的馬車。

    而在火光照耀不到的角落遠處,突然站出上百條黑影,為首的一個黑影一揮手,幾十條黑影突然又爬下,幾乎貼著地面悄悄向裝載神米的馬車爬起,悄無聲息的拔出鹿角、寨欄、拒馬等物,順著陰影處慢慢靠近馬車,偷偷爬上車尾,搬下幾箱東西,又找原樣封好車廂,一個箱子由幾個人馱著,慢慢退出軍營,鹿角、寨欄、拒馬依次安好,才抬著箱子退回遠處。

    那為首的黑影藉著火折子檢查一番搬回來的寶箱,見寶箱全是金屬所製,封口又有熔鉛灌注,非斧非釬不能打開,知道就是自己們所需要的,便朝其他黑影點點頭,一行人抬著寶箱又悄悄消失在黑暗處,而董崇的親兵們卻混然不知,只顧著喝酒吃肉,享受人生。

    那幫黑衣人悄無聲息的逃出數里後,到了一個小山谷外,為首的黑衣人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舉起火折子晃了幾晃,山谷中立即奔出一隊大約三百人的騎兵,待靠近後,騎兵隊長低聲問那黑衣人首領道:「到手了嗎?有沒有人跟蹤?還有沒有人沒撤出來?」

    那黑衣人首領拍拍金屬箱,發出咚咚的沉悶聲音,低聲答道:「到手了五箱,董賊在咸陽的守將吳懿大概還在衙門裡處理咸陽今天發生的三起強姦民女案,沒有人能跟來,我們的兄弟全部撤出來了。」

    那騎兵長滿意的點點頭,「很好,我文聘不會忘記你們的,把神種的箱子放在馬背上,我們快走。」那黑衣人首領依言而行,將寶箱放上馬背,上馬向山谷中疾弛,準備沿路向沈嶺方向撤退,那邊有接應他們的渡船。

    可就在這幫黑衣人快要撤離山谷時,谷口突然落下一堆滾石落木,將谷口堵得嚴嚴實實,山谷兩邊突然亮起無數火把,本應該在城中辦理公事的大將吳懿站在火光之中大笑,「哈哈……,狗賊,你們以為可以逃過本將的天羅地網嗎?」

    為首的騎兵隊長文聘大驚失色,「中計了,快從原路撤退!」

    盜竊神種的黑衣人馬上掉轉馬頭,向來路狂奔,可吳懿那給他們機會,大手一揮,無數董卓軍弓箭手萬箭齊發,如飛蝗、如暴雨,這支騎兵雖然驍勇異常,無奈山谷狹窄無處躲避箭矢,頃刻之間,這幫黑衣人就被射成刺蝟一般,可憐縱橫荊襄的大將文聘正當其首,身中數十箭,當場斃命!另一邊的谷口處早有無數董卓軍拉弓搭箭,任何僥倖能夠逃出山谷的黑衣人,都難免落下變成董老大發明的蜂窩煤下場……

    當董崇帶著一幫紈褲子弟在妓院中嫖得精疲力竭返回駐地後,三魂差點嚇飛七魄——大哥讓他押運的三十箱神米種子竟然無端少了五箱!董崇差點沒嚇昏過去,抓起馬鞭四處抽打親兵,追問神米下落,而他的親兵那裡知道,一個個抱頭鼠竄,大叫冤枉,馬壯、艾金等一幫富家子弟則早躲到一邊,生怕好兄弟董崇找他們算帳。

    打了半天,董崇始終找不到神米的下落,正抱頭痛哭間,吳懿押著那丟失的五箱神種回來了。

    「吳將軍,好兄弟,你救了我的命了。」董崇抱著吳懿的大腿失聲痛哭,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哽咽道:「嗚……,要是我大哥知道我把神種丟了,非把我的皮扒了不可,你救了我董二的命啊。」

    吳懿心說董太師一世英明,怎麼會有你這種廢物兄弟?苦笑著把董崇扶起來,「董二爺,別這麼客氣,這是小將應該做的。」

    董崇在吳懿的褲管上擦去眼淚鼻涕,站起來緊握著吳懿的手,「兄弟,啥也不說了,今後你在我大哥那裡有什麼事,儘管開口,我拼著小命也要幫你。」

    吳懿在心中歎口氣,「二爺,你不用報答我,我妹妹孤身一人在長安,你有空多關照她一下,吳懿就感激不盡了。」

    董崇打個響指,「沒問題,從今天起,令妹的事就是我的事!」董崇在心中補充一句,我一定幫你妹妹變成我大哥的小妾,相信我大哥和你都會高興的。

    整裝完畢後,董崇又帶著那幫旅遊團出發了,這次董崇再不敢疏忽,騎在馬上前後巡邏,謹防神種再次丟失。

    吳懿陪著另一個人在城樓上目送董崇一行離開,吳懿問道:「昨晚雖說將荊州細作一網打盡,可益州的人始終沒有露面,就這麼讓董二爺去,太師放心嗎?」

    另一個人輕笑答道:「董二爺雖然糊塗,可他對太師的忠心是沒話說的,路上的小蟊賊休想從他手中盜走一粒神米種,想要神米種子,就只能大隊出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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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長安間諜戰(下)
    長安通往秦川的大道經過的城市很少,經過武功、新平之後,再向西北近千里的路程上儘是曠野、密林和荒山,山多路險,野獸遍地橫行,人煙極為稀少,是個殺人強姦打黑棍、作奸犯科當強盜的理想地方。

    當太陽剛爬上山尖的時候,在這條艱難的道路上,忽然走來一支由數百輛華麗馬車組成的旅遊團……,哦,應該是軍隊,數量倒是有三千多人,算是不少了,卻個個衣衫不整,隊伍旗幟也歪歪倒倒,還有不少人醉眼惺忪,倒提著武器,走路都不穩。原因無他,這支旅遊團的團長董二爺在咸陽經過一次恐嚇後緊張了一陣子,又舊病復發了。

    艾家那個超豪華的馬車車廂中,董崇摟著倆個艾金在新平買的匈奴美貌女奴隸,酒喝得說話都結巴了,「好、好兄弟們,等這次回去以後,我、我一定在我大哥面前保舉你們,給,給你們封官。」

    「好……,好,先謝謝二爺了。」艾金比他還醉得厲害,躺在一個女奴的大腿上暈頭暈腦的說道:「我家已經四代沒出一個官了,要是二爺給我弄一個官當當,不把我爹樂死才怪。馬二哥,你說是不是?」

    馬壯酒量最好,仍然在不停的往嘴裡灌酒,半天才答道:「可惜我們連一個小蟊賊都沒有抓到,董二爺就算幫我們,太師也不會給我們封太大的官。」

    董崇擺擺手,搖頭晃腦的說道:「放心,等到了秦川,我就從牢裡撈幾個犯人,抵作我們的功勞,沒人敢說話的。」

    艾金和馬壯等人大喜,忙向董崇道謝,他們卻不知道,他們想要的功勞就在路旁的密林中,正虎視耽耽的盯著他們的隊伍……

    離大道兩里多地的一座矮山頭上,數十丈方圓的地上鋪滿錦繡地毯,上設一幾一席,幾上儘是金盃玉碗,美酒佳餚,一個容貌輕浮的青年正在自斟自飲,那青年大約二十五、六歲,頭戴鳥羽冠,身著錦繡華服,衣服上掛滿鈴鐺,舉手投足之間鈴鐺叮噹作響,非常悅耳。以那華服青年為圓心的地毯之外,肅立著七、八百名攜刀帶劍的武士,都是披服錦繡,光彩斐然,顯得豪富奢華。

    那華服青年正飲酒間,一名錦服士兵匆匆奔到地毯前單膝跪下,「稟告老大,董卓的馬車隊已經快進埋伏圈了,暗中保護他們的董卓軍離他們還有三十多里地。」

    那華服青年茗了一口酒,隨著鈴鐺響聲輕浮的笑道:「他們的隊形,美不美啊?」

    那傳令兵並不奇怪老大怎麼會問,立即答道:「回老大,董卓馬車隊的隊形非常醜陋,後面跟來的那支軍隊隊形還算美麗。」

    那華服青年搖搖頭,輕笑著說道:「後面的軍隊隊形美麗,我們就不破壞美麗了,把橋拆斷,讓他們前後分開,你帶兩百人去牽制他們。至於前面那支醜陋的隊伍,我們就用美麗的陣形去把他們醜陋的陣形打跨吧!」

    那傳令兵帶著兩百士兵走後,那華服青年站起身來,對剩餘的六白多士兵拍手道:「兄弟們,我們錦帆賊洗白身份的機會來了,只要從那支醜陋的隊伍中搶到神米的種子,美麗的張任大人就給我們洗白身份,還給我們加官晉爵,讓我們可以把美麗傳播天下。」

    ……

    從出長安開始,趙雲就帶著兩千董卓軍一直跟在董崇的隊伍後面,暗中擒拿企圖搶奪盜竊的諸侯細作,不出法正所料,聽說董卓軍中公認的廢物將領董崇押運神米種子去秦川,諸侯細作馬上放棄危險的在長安盜竊神種的計劃,全部把目光轉移到董崇一行身上,也正中了法正的奸計。一路上,趙雲的隊伍已經抓獲上百諸侯細作,吳懿更是將潛伏在雍州的荊州細作一網打盡,射死荊州名將文聘,算是意外之喜,而在雍州埋伏細作最多的益州軍,卻始終沒有露面。

    離董崇隊伍三十里之外,趙雲軍隊正在緩慢行進,前面的斥侯突然來報,「啟稟將軍,前方的橋樑不知為何被人拆毀,我們與董將軍他們被分開了。」

    趙雲大吃一驚,顧不得隱藏隊伍,忙帶隊直接衝去,沿大道奔出大概一里多路,一條又寬又深的河流上的橋樑果然被人拆毀滅,河水又揣急,無論步行或乘馬都無法淌過,對岸道路上還堆滿被砍倒的樹木,將道路完全堵塞。

    趙雲重重一拍大腿,大叫道:「糟糕,中計了,二將軍危險!快,搶架浮橋!」

    趙雲部隊正要搶架浮橋,對岸突然飛來一陣火箭,雖然隔得甚遠沒有傷到幾名趙雲軍士兵,卻將道路兩邊的樹木引燃,春季草木比較乾枯,山間風力又大,風借火勢,眨眼間就將道路吞沒。而遠處也隱隱傳來喊殺聲,顯然前面已經動上手了。

    趙雲急得滿頭大汗,董崇帶的人雖然不少,可都是老弱士兵,剩下的也是一些從沒上過戰場只會欺負百姓的無良家丁,根本起不了什麼作用,董崇本身也武藝低微,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那自己如何向太師交代?

    ……

    那伙自稱的錦帆賊殺到董崇車隊旁邊的時候,開始董崇見他們人少,還想迎戰,可艾金撕心裂肺的慘叫了一聲,「媽呀,錦帆賊老大甘寧!」一下子把董崇嚇了個半死,鬥志全無。

    早在一年多前洛陽舉辦文武大會的時候,董崇就常聽大哥念叨甘寧,稱讚他是一個不亞於張遼、徐晃的猛將,一直可惜沒有機會將他收到手下。張遼和徐晃的武藝高低董崇是知道的,那麼自己遇上能與張遼、徐晃不相上下的甘寧——能走上幾招?

    但來人是不是甘寧董崇還是要確認的,一把抓住艾金的衣領,「你認識他就是甘寧?會不會弄錯了?」

    艾金已經嚇得站都站不穩了,雙腿直打顫,上下牙關直打架,褲襠也濕了一片,結結巴巴的說道:「沒,沒錯,我跑生意的大哥說過他的模樣,穿錦繡,頭插鳥羽,身佩鈴鐺,喜歡華麗衣服,一共,一共是八百多人,個個凶悍無比,殺人不眨眼,號稱八百錦帆賊。我家的商隊已經被他搶了不知道多少次……」

    董崇狠狠推開艾金,二話不說,跳下車就跪爬在地上,嘴裡大喊,「甘老大,甘大爺,我們投降,我們投降,你千萬別殺我啊!」

    俗話說,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這話果然不假,董崇帶頭投降後,他的兩千親兵馬上拋下兵器,跪爬在地上求饒,那幫紈褲子弟與他們帶來的家丁夥計比他們速度還快,全部跪下磕頭有如雞啄碎米,向比他們人數少得多的錦帆賊投降,卻沒有一個敢於反抗。

    看到董崇隊伍離自己們還很遠就跪地投降,甘寧倒嚇了一跳,生怕有什麼陰謀詭計,遠遠就勒馬站住,吩咐弟兄們先探查周圍有無埋伏,再三確認沒有埋伏之後,甘寧才策馬靠近董崇等人,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們華麗的進攻還沒開始,你們怎麼就醜陋的投降了?」

    甘寧的話剛問完,董崇已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開了,「甘大爺啊,我上有九十歲老母等我養老送終,下有十六個老婆等我撫養長大,我不投降你就會殺我,可我不能死啊。」董崇又指著馬車說道:「甘大爺,你要的神米種子全部在車上,你搬去吧,只要饒過小人一命就行了。」

    甘寧一楞,心說這傢伙說話倒很直接啊。這時一個這段時間一直埋伏在長安的錦帆賊靠近甘寧,低聲道:「老大,這傢伙就是董卓的二弟,最是廢物不過,但聽說董卓很疼他,如果把他綁走,董卓肯定會花大把錢來贖他的。」

    董崇的武藝雖然拿不出手,耳朵倒是很管用的,那錦帆賊對甘寧的說話聲音雖小,可董崇還是聽得一清二楚,不等甘寧說話,董崇馬上大叫道:「甘大爺,我大哥很疼我,你如果要錢,只要放了我,要多少都行。如果甘大爺要官,我一定請我大哥封你一個很大的官!」

    董崇的話叫得很快,可艾金和馬壯比他叫得更快,「甘大爺,我父親是長安首富,只要你饒我一條命,要多少錢你只管開口。」「甘大爺,我家是雍州最大的騾馬行,大爺你要什麼好馬都有,就算小的孝敬你的。」

    上樑不正下樑歪,領頭的三個老大都這麼說了,董崇一行中的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紛紛大喊大叫,請求甘寧饒他們一條小命,還有的聰明人馬上掏出金錠銅錢放在面前,只管磕頭,什麼話也不說。

    錦帆賊本就靠打家劫舍為生,不等甘寧開口,馬上上去收攏錢財,結果不收不知道,一收嚇一跳,在這些人身上居然撈到價值超過十萬貫的財物,比錦帆賊在益州打劫幾家商隊大戶收入還高。

    望著堆積如山的財物,甘寧搔頭了,他的規矩就是客人配合就不傷人命,可現在是在雍州境內,不殺這些人難保他們不會立即去通風報信,威脅自己隊伍安全。最後還是董崇給他出了一個主意,「甘大爺,你把我們全部捆在樹上,就不怕我們會通風報信了。」

    甘寧想了想,點頭道:「很好,你們就互相醜陋的把自己捆在樹上吧,大爺我就華麗的饒你們一命。」

    董崇一行如蒙大赦,馬上找來繩索,互相把自己人全部捆到樹上,最後只剩董崇、艾金和馬壯三個人的時候,甘寧叫住他們,「慢著,你們就不用捆了。」

    董崇等人大喜,點頭哈腰的說道:「感謝甘大爺,我們很乖,不用捆也不會去報官的。」

    甘寧搖頭,全身鈴鐺一陣響動,「錯!你們雖然醜陋無比,可是很值錢,跟美麗的大爺我走吧,等你們的大哥和父親什麼的拿錢來贖,再放你們走。」

    董崇等人嚇得魂飛魄散,連連求饒,可錦帆賊們那裡管他們的哭泣哀告,三兩下把他們三人捆好扔上馬車,甘寧又派人去通知殿後的錦帆賊多砍樹木遮掩道路,點火後全軍撤退,而趙雲軍連河對岸的火都沒有撲滅,只能眼睜睜看著錦帆賊揚長而去。

    董崇、艾金和馬壯三頭大肥羊是被押在一輛裝滿麵粉的馬車上的,因為他們全身被捆得結結實實,錦帆賊也懶得派人監視他們,只是把車廂所好,就在前台喝酒賭錢去了,留下董崇等三人在車廂內哭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隨著馬車的搖晃和窗戶外的天色漸黑,董崇知道別人來救自己的希望越來越渺茫,停止了哭泣,也放下害怕,平時不大好用的腦瓜子也突然變得靈活起來。

    「別哭了。」董崇低聲對艾金和馬壯說道:「你們想死還是想活?」

    「嗚嗚……。」已經二十多歲的艾金抽噎道:「當然想活了,我的十六姨太才十二歲,還等我回去養她……。」

    「想活就把我手上的繩子咬開。」董崇艱難的翻過身,讓手上的繩子露出來,「快,用牙齒咬開。」

    馬壯奇道:「二爺,你想和他們拚命嗎?可我們就三個人啊?」

    「少廢話,不想死就趕快,沒時間了。」董崇厲聲道。

    艾金和馬壯不再遲疑,湊上去狠咬董崇手上的繩子,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將董崇的手上都咬出幾條傷口後,艾金和馬壯終於把董崇手上的繩子咬斷了。董崇雙手得脫自由,馬上爬道離車廂門最近的一袋麵粉前,解開袋口,又從懷裡掏出一包東西,打開倒在面袋中。

    「二爺,你那是什麼東西?」

    「蒙汗藥,我從長安出發的時候向文華侯要的,足夠蒙倒上千人,我本來是給秦川的美女準備的。」

    「二爺。」

    「又有什麼問題?」

    「你來掏我懷裡,我懷裡也有蒙汗藥,也是給秦川的大姑娘小媳婦準備的。」

    「二爺,我懷裡也有。」

    「操,你們倆還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還不是跟二爺你學的……」

    三個壞種給秦川美女準備的蒙汗藥被董崇分別倒在三袋麵粉中後,董崇又將袋口紮好,爬回去把繩子胡亂套在手上,只等天色全黑,錦帆賊停下做飯。

    不出董崇所料,當天色全黑後,錦帆賊一行停下休息,生火燒水,準備做飯,可董崇在車廂裡看到十幾名負責做飯的錦帆賊打開的是另一輛糧車,差點沒哭出來,但董崇急中生智,大叫道:「悶死我們了,大爺,把我們車裡的東西搬走一些吧,我們快悶死了。」

    馬壯和艾金明白他的意思,也是大叫道:「太悶了,我們要悶死了。」

    那些做飯的錦帆賊罵罵咧咧的過來查看,見車廂中確實塞滿了糧食,也擔心悶死了這三頭大肥羊,並不懷疑什麼,隨手抬走一些糧食去和面做飯,又把車廂鎖好,但很不幸,董崇倒入蒙汗藥的糧袋恰好被他們全部搬去了……

    當趙雲一行好不容易撲滅道路上的大火,架起浮橋渡過河流,又救下被捆在樹上的董崇隊伍,問明道路,匆匆追來時,時間已是半夜,焦頭爛額的趙雲卻看到了一幅他做夢都不敢相信的畫面。

    火堆旁邊的地上,已經橫七豎八的躺滿昏迷不醒的錦帆賊,有不少人已經被捆上,董卓軍中公認的廢物將領董崇手提大刀,一隻腳踩在昏迷不醒的威震長江的錦帆賊老大甘寧頭上,長安城中倆大紈褲子弟艾金和馬壯一個提溜著一把寶劍站在旁邊,三個人都是一副得意忘形的模樣。

    董崇得意洋洋的豎起大拇指朝自己一指,對趙雲說道:「子龍,你來晚了,八百錦帆賊已經被我們全部拿下,這次的功勞可沒你的份。」

    趙雲的嘴張得可以塞進三個雞蛋,他正吃驚間,爬在地上的甘寧大概蒙汗藥的藥效快到了,身體稍微動了一下,嚇得董崇等三人連滾帶爬的朝趙雲撲來,「子龍,快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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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金融準備
    歷經千辛萬苦,穿越重重障礙,經過幾次波折之後,董崇終於帶著他的那支旅遊團到達秦川,沒等董崇進城休息,出城迎接的秦川縣令先莫名其妙的問董崇道:「董二爺,你老怎麼到這個偏遠地方來了?太師有什麼命令嗎?」

    董崇一楞,「我大哥讓我押送神米種子到秦川來播種,你不知道嗎?」

    那秦川縣令更是奇怪,「早在十天之前,李相就飛鴿傳書小人,安排了秦川農業種植計劃,今年秦川除了種植足夠自給的小麥與栗之外,其餘土地都已經種上棉、麻,神米與神果要到明年才允許本縣種植,董二爺你不知道嗎?」

    董崇傻眼了,突然想起趙雲押著甘寧撤走時那神秘的笑容,心中一動,轉身叫道:「把裝神米的箱子抬來,打開看看。」

    鋼鐵所製的寶箱,熔鉛封口,雖然幾次落入賊手,卻沒有一個人能打開過,董崇的親兵花了老半天功夫,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寶箱撬開,寶箱之中卻沒有一顆半粒神米,其中二十九箱裝滿了火腿、牛肉乾之類可以長期保存的食物,惟獨一箱裝著董崇等人從沒見過的銅錢與金幣,還有一封信。

    董崇見信是寫過自己,忙拆開查看,信上他大哥歪歪扭扭的親筆寫到:「辛苦兄弟了,那些肉乾火腿是慰勞兄弟的,金幣與銅錢是今後要取代原來的五銖錢的,你替大哥在秦川照樣多鑄造一些,等你回長安後,大哥再好好獎賞你。」信的最末,是要董崇在秦川鑄造錢幣的數量與錢幣的銅鋅比例。

    董崇鼻子差點沒氣歪了,學著他四嫂的口氣恨恨罵道:「老醜鬼,搞了半天是要我到秦川來當鐵匠,活該他天天被老婆罵。」

    董崇在秦川罵康鵬,康鵬卻在長安誇獎他,康鵬拿著趙雲的飛鴿傳書苦笑,「堂堂甘興霸,竟然栽在蒙汗藥下,董崇這小子是韋爵爺轉世嗎?」苦笑一通,康鵬立即把這件事暫時放開,甘寧還在押回長安的路上,況且他性格上有很大弱點,應該不是很難拉攏。現在康鵬要做的,是要在秋收之前把經濟、軍事工作準備好,才能在他的天下之路上搶佔先機。

    雍州玉米主要種植在長安到北地、渭水至武功之間,這一帶土地肥沃、水利發達,董卓軍駐軍稠密,人口眾多且又生活富足,而且經過一年多的苦心經營,董卓軍在這些地方已經深得民心,當地百姓都與董卓軍利益相關,有他們協助,董卓軍有信心保證高產種子不至外流。

    轉眼進入漢初平二年五月,種植下去的玉米已經全部發芽成長,而埋伏在長安諸侯細作絕大部分中計被擒,為震懾剩餘那些僥倖逃脫的少部分細作,免得他們鋌而走險,康鵬用盡種種恐怖手段,除了將所有生擒的細作全部押到承運台前凌遲處死,並且派使者向諸侯施壓,逼他們交出這些細作的家人,劉焉懼怕他的威脅,交出了部分無關緊要的細作家人,這些人一到長安後,當即被康鵬全部貶為奴隸,終生在工所礦山當牛作馬,永世不得赦免。對拒不肯交人的劉表,康鵬回應了一道必殺令,明令天下重金懸賞要荊州細作家人的腦袋,終身有效。這些手段一出籠後,僥倖沒有洩露身份的細作或逃離雍州,或到董卓軍中投案自首,再也沒有人敢於冒著株連滿門的危險去盜竊高產種子了。

    種子的事情高一段落後,康鵬立即把目光轉移到金融建設上來,隨著長安經濟商貿的不斷發展,漢代原來的五銖錢制度已經嚴重暴露出不足之處,五銖錢始於漢武帝年間,每枚重四克,銅鉛比例為銅七鉛三,價值五文,千文為一貫,取代盜鑄嚴重的三銖錢,有效推進了當時社會經濟的發展,伴隨著西漢度過發展的黃金時期。王莽篡政後,鑄造大泉五十,同樣重量的錢幣卻值五十文,借此掠奪民間財富,造成民間物價飛漲,物貴錢賤,錢幣的購買力急速下降,民眾無法生存,相繼放棄生產,流亡他鄉。東漢復辟後,光武帝劉秀雖然重鑄五銖錢,但五銖錢名譽已壞,民間多用布、帛、粟等生活必需品以物易物,好不容易等五銖錢重塑威信的時候,倒霉的西漢百姓又遇上漢代最吝嗇的皇帝漢靈帝,大肆聚斂天下錢財,藏於宮室,穿錢的繩子都腐爛都捨不得拿出來救濟百姓、發展經濟,造成民間再無錢幣流通,只得又走上以物易物的老路。但興漢老百姓倒霉的還在後面,漢靈帝一死,原來的董老大進京,董老大比漢靈帝還狠,拆毀十二銅人鑄造七八億枚小錢,每枚僅重不到一克,在搖搖欲墜的五銖錢制度上重重補上最後一刀,從此通貨膨脹到了無可復加的地步,挑上一擔錢只能買一石糧食,東漢的老百姓已經到了無法生存的地步。當然,這些事情也不能全部怪到董老大頭上,他的繼任者曹老大、劉老大和孫老大一個比一個更狠,曹老大以糧布為幣;劉老大鑄一枚錢當五百,到了後期諸葛亮被逼無奈,只得學曹老大那樣,用布匹當作貨幣;最狠的還是孫老大,一枚大泉定價五千文,無限制的搜刮民財享樂或充著軍費,這是後話不提。

    來自後世的康鵬當然明白這些貨幣政策會對民間造成多大的損害,可他代入董老大身體的時候,正是虎牢關大戰之時,無力兼顧經濟上的事情,虎牢關之戰結束之後,董卓軍既負擔著當時經濟已經慘遭破壞天下人口最多的洛陽財政,還要救濟近百萬經歷旱災蝗災的北方災民,再加上當時康鵬沉迷美色不思進取,金融改革的大事便一拖再拖。藉著洗劫而來的漢室歷年積累的財富,董卓軍的財政已經逐漸恢復元氣,康鵬也決定改革貨幣政策,為爭霸天下奠定財政基礎,而改革貨幣,首先就要鑄造新的有信譽的貨幣。

    公元一九二年,漢初平三年五月十一日,康鵬正式明令雍、並、涼三州官民,宣佈發行新錢幣,新貨幣採取銅、金本位制,分為銅幣與金幣兩種,銅幣的規格是直徑二厘米,重約三克,每枚官值一文,為區別以前發行的五銖錢,康鵬將銅錢成色由傳統的銅七鉛三改為銅六鋅四弱配以少量鐵鉛,既降低鑄造成本,又份量足,成色好,表面鑄文十分清晰,而且材質耐磨,日常使用磨損較少,剛投放市場,便受到三州百姓商人歡迎,首批鑄造的一百二十萬貫新銅錢與舊五銖錢官方定價雖然是一文兌二十文,但是在民間實際達到一比三十甚至更高,使很多在鑄錢局工作的官員與倒賣新錢的商人一夜暴富,更讓康鵬新任命的御史司馬朗連連揮動屠刀,直到長安的鑄錢廠將月生產能力提高到每月八十萬貫半年後,才把這股可能威脅新貨幣發行的潛流壓下去。

    金幣每枚重二兩約一百克,價值新錢一千文,黃金純度在七成左右,康鵬本想使用純金,可純金幣樣品製造出來後發現金幣太軟,根本不實用,只得攙雜黃銅,才保證了金幣硬度。由於康鵬發行的金幣成色高而份量足,貶值可能性極小且便於攜帶,在黑市上與舊錢兌換價格更是離譜,從官方定價的每枚兌換二十貫一路上揚到一比三十五貫,以康鵬事先沒有料到的速度迅速流通到洛陽、陳留、徐州、漢中和成都、襄陽等商業發達地區,甚至順著絲綢之路傳播到阿拉伯與羅馬等地,為康鵬控制全國經濟和將來發行紙幣打下堅實基礎。而可憐的諸侯們發現自己領地的經濟已經被康鵬間接控制了的時候,時間已經晚了,新貨幣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佔當地貨幣流通領域,他們跟風鑄造的新貨幣又沒有董卓軍那樣的財政保障,錢小質差,基本上都是剛發行就貶值,就算強迫發行民間也根本不願使用,只能眼睜睜看著康鵬用錢幣買走他們的最後一點物資與商品,卻又束手無策。

    錢幣當初設計的時候還發生了一件有趣的事,有自知之明的康鵬堅決要求不准把他的頭像印在金幣上,但監管貨幣鑄造的李儒抗命不遵,堅決用他岳父的頭像當做金幣背面圖案,也讓康鵬的金幣有了一個新名字——董大頭!但李儒聽從了岳父的另一個安排,用『大康通寶』四個字當作新錢幣的正面文字——在李儒看來,這是他岳父準備稱帝的國號。

    在那段時間裡,康鵬真是忙得不可開交,古代鋅的提煉技術落後,生產出來的鋅根本無法滿足鑄幣所需的數量,好在康鵬以前在高中時什麼都沒學好,惟獨是美女老師上課的化學課聽得津津有味,學到了一些土法煉鋅煉焦的手段,土法煉焦非常簡單,而土法煉鋅就困難多了,要把鋅礦石(PS:主要是鋅的氧化物)混合木炭裝入子彈狀的泥罐,用泥封牢,晾乾後尖頭朝下固定,用焦煤鍛燒,過上一段時間等鋅礦石熔化成團,冷定後開封取出,就可以得到純度達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鋅錠,而這些東西都是必需言傳身教的,康鵬吃住都在長安郊外的工場,每天除了處理公文就是指導煉鋅煉焦,閒暇的時間,康鵬發揮自己的化學特長,又設計了一種用於攻城的秘密武器,將圖紙交給李儒吩咐定做,忙得連回家都沒時間。好在他的幾個老婆知道他不是去拈花惹草,倒也沒來干擾他,尤其蔡文姬每天還帶著一幫小丫頭和董鵬來給他送飯,讓康鵬很是感動了一把。

    待鑄造廠的事情走上正軌的時候,時間已經是六月初三,魯肅一行也在當天返回了長安,康鵬放下手中工作,準備返回長安聽取魯肅的匯報。回長安的路上,康鵬見時間還早,便又去田間地頭查看了一番土豆與玉米的長勢,直到把身上弄得一臉灰塵和一身泥土才又啟程返回長安。

    快到長安城的時候,康鵬看到大道旁邊圍著一群人,人群中還傳來少女的啼哭聲,康鵬起了好奇心,下馬擠進人群,卻見人群中是倆名長得一模一樣的絕色少女,其中一個頭上斜紮著歪朝左邊朝天小辨的姑娘正在傷心的哭泣,而另一個紮著斜向右邊朝天小辨的姑娘在安慰她,「姐姐,別哭了,我就說他又老又醜,你就不信,你還硬纏著父親要來長安……」

    康鵬見圍觀的人群對著她們指指點點,還有人在偷笑,康鵬更是好奇,湊上去問道:「倆位姑娘,你們這是怎麼了?有什麼過不去的困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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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大喬的夢中情人
    從九江出發那天起,一路不管乘船坐車,大喬都一直躲在船中或者馬車中,除了她的妹妹小喬以外,連對她的父親都不言不語,更別說其他人了,而逐漸明白原由的魯肅也心中愧疚——把一名天真可愛的無辜少女騙慘了,不敢去與她們姐妹搭言,也在盡可能的躲著她們姐妹,所以從九江到長安的近兩個月時間,大喬始終沉浸在即將可以見到夢中情人的喜悅中,並不知道迎接她的將是何等的惡夢。

    當魯肅與喬玄一行終於到達長安後,和別人一樣,喬家父女也被雄偉壯觀的新長安震得目瞪口呆,繁榮的市場與街道更是讓喬玄喜出望外,一想到自己即將成為這座富裕城市的城主岳丈,喬玄就暗自得意,喬玄早就在路上偷偷打聽過董卓的情況,知道他的勢力有多大,前途有多光明,錢財有多豐厚,喬玄更知道董卓極為好色,所以對女兒能不能嫁給董卓毫不擔心,至於董卓的相貌年齡如何,這就不是喬玄所要關心的了。

    大喬心中的喜悅自然不用說了,心上人不僅文才武功,英俊而與富有愛心,原來治國安民也是一等一的好手,簡直可以算是十全十美、完美無缺!就連因為與周瑜分別而一直悶悶不樂的小喬也張口結舌,對長安城讚歎不已,暫時把周瑜拋在腦後。

    魯肅知道長安現在諸般事務極多,太師、賈詡和李儒等人必然繁忙不已,便提前派人通知康鵬,請康鵬等人不必搞什麼出城迎接,安心辦理公事,康鵬讚歎了一番魯肅的通情達理後准奏,所以魯肅一行沒有在城外耽擱,直接進城。

    在城門口處,依規矩魯肅帶來的喬玄必須接受守城軍士檢查後才能進城,好在康鵬考慮到男女分別,特別在各個城門口安排女兵檢查進城婦女,所以沒讓大喬、小喬像在其他城市進城那麼尷尬,不過當天姿國色的喬家姐妹從馬車中出來接受時,過往的長安百姓與守城軍士無不喧然驚呼,「太美了!」「天仙下凡!」「快看,一模一樣的大美女!」

    正好還有一幫長安的富家子弟經過,他們二話不說,馬上包圍魯肅,七嘴八舌的問道:「魯大人,這倆位姑娘是你什麼人?」「魯大人,她們有婆家了嗎?」還有的富家子弟乾脆學習大漢董太師的泡妞手段,直接衝著喬家姐妹大喊:「美女,ILOVEYOU!嫁給我吧!」用的就是康鵬當年在蔡文姬婚禮上那句已經傳遍北方的英語,再次證明了『上樑不正下樑歪』這條千古不變的恆理。喬家姐妹早就聽說過這句英語的意思,生性靦腆害羞的大喬滿面暈紅,低頭不敢看人,活潑調皮的小喬則惡狠狠瞪那些登徒子一眼,俏臉也已紅得像一顆成熟的柿子。

    正喧鬧間,一匹火紅色的駿馬風馳電閃般衝到城門人群前,駿馬霍然人立,馬上一人大叫道:「子敬,你回來了?怎麼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和綺玲也好去迎接你。」呂布口中的綺玲是他大老婆嚴氏生的女兒,今年正好十二歲,平時最粘的人就是魯肅,所以呂布故有此說。

    大喬抬頭一看,見駿馬上乘有一男一女,男的三十歲左右,身高八尺,生得器宇軒昂,英俊不凡,頭頂束髮金冠,身披百花戰袍,手中方天畫戟,有如戰神下凡一般威風凜凜。而女的頭帶面紗,看不清楚面貌,腹部高高隆起,顯然有孕在身,正如小鳥依人般靠在那英俊男子懷裡。而那些富家子弟看到那男子,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和圍觀的長安百姓一哄而散,馬上逃得無影無蹤,彷彿非常那男子會吃人一樣。

    那男子也看到喬家姐妹,雖然先是眼睛一亮,可隨即又看向魯肅,顯得對喬家姐妹的美貌並不在乎。他對喬家姐妹的無視也被大喬看在眼裡,大喬雖然靦腆,可心中還是有些生氣,她從小到大,不管老少男子看到她,都會驚呼失聲,眼睛再不肯從她身上移開,可這英俊男子看她的目光竟然這麼冷淡,對大喬來說無疑就是一種沉重的打擊。

    魯肅朝那馬上的人一拱手,「溫侯,攜夫人出遊?今天不當值嗎?」

    呂布摟摟懷中佳人,帶著幸福的微笑說道:「今天是張繡和馬超當值,我和子龍帶蟬兒與雲綠她們出來散散心,順便到鄉下查看祥瑞長勢。」

    魯肅看看遠方,奇道:「那子龍呢?他和馬小姐怎麼沒回來?」

    呂布哈哈大笑,貂蟬也在他懷中嬌笑連連,呂布大笑道:「那個倒霉蛋剛才在田間又遇上姑娘唱歌向他求愛,被馬大小姐當場抓住,又打又罵了半個多時辰,現在大概還在後面對著馬大小姐賭咒發誓吧。」

    魯肅啞然失笑,對趙雲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一番,又指著喬玄說道:「溫侯,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九江富商喬公,因為仰慕太師這裡的商業氛圍,特地移居到長安來。」

    呂布二話不說,先跳下馬,又小心翼翼的貂蟬扶下來,夫妻倆一起給喬玄施禮,喬玄正奇怪這個大官怎麼對自己這麼客氣,呂布又緊握住他的手,背書般念道:「歡迎喬公,我義父正在長安招商引資,正需要喬公你這樣的商人與長安軍民一起努力,共同發展,為天下百姓造福。」

    最近移居到長安的商人百姓越來越多,康鵬明令手下文武,要求他們對外來人員必須以禮相待,不得傲慢,要讓他們有回家的感覺,無疑呂布就是其中做得比較好的,一番看似粗魯的話說得喬玄這頭老狐狸都感激涕零,「喬公放心,你的商號在長安如果有什麼問題,比如誰敢對你橫徵暴斂、敲詐勒索什麼的,儘管可以到溫侯府來找我,我一定去幫你把那個兔崽子的皮剝了……」

    大喬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心上人的義子,聽說他的一個妻子號稱天下第一美人,難怪看不上自己,同時大喬心中竊喜,心上人的義子都這麼英俊威武,那麼他的相貌……

    大喬正浮想聯翩間,遠處又奔來兩騎,仍然是疾衝到魯肅旁邊停下,馬上仍然是一男一女,待喬家姐妹看清那年輕男子的模樣時,就連看慣美周郎的小喬都心醉神迷,這名白袍的年輕男子簡直俊美得不像話了,長髮披肩,目若朗星,鼻若懸膽,唇紅齒白,雖然他臉上有幾道新鮮的血痕,卻也絲毫不損他的俊美,反而給他增添了幾分英武之氣。而那女子卻全身綠衫,腰懸寶劍,美貌絲毫不亞於喬家姐妹,只是臉上氣呼呼的,像是有什麼不高興的事。

    那年輕男子比呂布還傲,連看都不看喬家姐妹一眼——其實不敢看,逕直下馬朝魯肅一抱拳,「魯大人回來了,路上辛苦嗎?」

    呂布搶先笑道:「子敬再辛苦也沒你辛苦,除了臉上的傷口,還有什麼暗傷嗎?」呂布眨眨眼睛,促狹道:「我早就說過你,出門要象蟬兒這樣戴上面紗,免得挨揍,你就是不聽,現在遭報應了不是?」一席話說得魯肅和喬玄哄堂大笑,貂蟬也嬌笑不止,只有趙雲苦笑——屁股上又挨馬雲綠幾腳了。

    大喬心中又喜又憂,心上人的武將、義子都這般英雄,那他將是何種模樣?他能看上自己嗎?這時小喬湊到她耳邊,酸溜溜的低聲說道:「恭喜姐姐了,那個魯肅說的是真話,他的義子和愛將確實比公謹英俊帥氣,想必他也差不到那裡去,這回姐姐可以心滿意足了嗎?」

    大喬大羞,狠狠掐妹妹一把,轉身逃回車廂,小喬那裡肯吃虧,尖叫一聲就衝上馬車去報仇,她們的打鬧終於引起呂布和趙雲的注意,趙雲也是湊到魯肅耳邊低聲道:「魯大人,你膽子不小啊,竟然敢帶美女回長安,你忘了溫侯的女兒和雲綠、還有太師的四夫人脾氣差不多嗎?」

    魯肅苦笑,他正頭疼如何向大喬交代太師模樣的事情,要是再橫插一個刁蠻成性的呂綺玲,那他真可以不用活了。魯肅朝喬玄道個安,將呂布、貂蟬、趙雲和馬雲綠叫到一邊安靜處,低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為了完成太師交給我的任務,我只好把喬家騙到長安,喬家大姑娘可一直把太師當成英俊瀟灑的美男子,現在真相就要揭穿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你們有沒有什麼主意,幫我解決這個難題?」

    呂布和趙雲等人面容古怪,臉上肌肉扭來扭去,花了好大力氣才把笑憋下,呂布二話不說,扶著貂蟬轉身就走,搶先回城去了。趙雲比呂布好點,先對馬雲綠說道:「雲綠,今天天氣很好,我們去校場找你大哥他們較量一下武藝如何?」馬雲綠的臉都憋紅了,只是不住點頭,生怕一張嘴就大笑出來。魯肅哭喪著臉想去拉趙雲,「子龍,你我好兄弟,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子龍,你別走……」

    當魯肅垂頭喪氣的回到城門前時,喬玄奇道:「魯大人,溫侯和子龍將軍為什麼走了?」

    魯肅苦笑著說道:「他們……,他們有緊急軍務就不管他們了,我們先進城,我先給喬公安排住所暫住,晚上我再替喬公引見太師。」魯肅心說,死就死吧,大不了今後我把這件事丟給手下人,不見喬家父女就是了。

    進城後,魯肅給喬家父女安排了住處了之後,待喬玄安頓好,這就領著喬玄去衙門登記戶籍,拜見賈詡、李儒等董卓軍重臣,丟下喬家姐妹與僕人、侍女待在館驛裡,也是大喬的噩夢的開始。

    大喬的噩夢起因是她那坐不住的調皮妹妹,喬玄前腳剛出門,她妹妹就來拉她出去玩了,「姐姐,這裡好悶哦,我們出去看看長安的街道吧。」大喬可不像她妹妹那麼好動,再加上想幻想一下心上人模樣,開始不同意,可小喬的一句話打動了她,「姐姐,去吧,你忘了嗎?那個太師最喜歡微服私訪,說不定你能提前看到他。」

    長安經過康鵬的一番潛心治理,已經比以前繁華熱鬧得多,甚至超過昔日的洛陽,尤其是康鵬引進現代理念,劃分出居民區、商業區、工業區等區域,各司其職,其中最吸引喬家姐妹的自然是佔地達二十四條街的商業區了。

    「姐姐,你看,好艷麗的胭脂。」」姐姐,好白的水粉,我們買一些回去吧。「

    「姐姐這是什麼東西啊?比香粉還香,可是卻是像水一樣。」專門賣女性用品的那條街上,戴著面紗的小喬就像一隻快樂的喜鵲,不停的唧唧喳喳大呼小叫,而大喬卻透過面紗不停打量過往行人,想看看自己的心上人是否就在其中。

    「姑娘,這是太師教我們做的香水。」胭脂水粉店的大娘笑瞇瞇的回答小喬的問題,拿著一瓶香水比畫道:「裡面攙雜得有酒精,查在身上又香又涼快,買一瓶吧,很便宜的。」

    「是太師教你們做的?」大喬來了興趣,接過那瓶香水仔細觀看一番,色作淡青,幽香撲鼻,確實很討女孩子喜歡,大喬心中突然沒來由的冒出一股醋意,彷彿看到俊美威武的心上人在給其她女人擦這香水的情景。

    「老闆,多少錢?」大喬吃飛醋的時候,她的妹妹已經在問價錢了。

    「半塊董大頭。」那老闆娘笑瞇瞇的答道:「姑娘,大娘看你們是外地人,給你們便宜價了,要不都是賣六百文的。」

    「董大頭?」小喬狐疑道:「什麼是董大頭?」

    那老闆娘拿出一塊剛投放市場即大受歡迎的長安金幣,「就是這個了,你們用是舊錢吧,快去官府換新錢吧,正好今天官府又在換了,舊錢兩萬文換一枚董大頭。」

    「哇,好難看!好醜!」小喬指著金幣上的人頭驚叫道:「這是誰呀?比豬還胖,又老又醜,天下還有這麼難看的人啊?」

    可小喬的話一出口,那慈祥的老大娘馬上變了臉色,過往的路人也圍上來,惡狠狠的瞪著她們姐妹,其中性急的人已經罵開了,「賤人,竟敢說我們董太師醜得像豬,董太師他醜有什麼?只要他對我們好,能讓我們吃飽飯,就是好太師。」

    「董太師?」大喬飛快搶過那枚金幣,仔細看背面圖案,她妹妹說得一點不誇張,金幣上的圖案雖然比較模糊,可那頭像仍然醜陋無比,又老又胖,容貌大概也就是可以和豬比美。

    大喬全身顫抖,慢慢的揭開的面紗,露出一張傾國傾城的俏臉來,「這上面的人就是董太師,他真長成這樣嗎?他真有這麼醜嗎?」

    圍觀的人見她的容貌嬌艷,倒也不敢罵了,其中一人答道:「是的,董太師長得是有些……,丑。」

    大喬的心突然就像落水的鐵塊,一下子沉到了深淵,不知不覺間,眼淚已經滾滾而落。她的傷心欲絕的模樣嚇壞了小喬,「姐姐,姐姐你怎麼了?姐姐你別嚇我。」

    「哇!」大喬忽然放聲大哭,蒙著臉衝出人群。小喬趕緊追去,「姐姐,你去那裡?你不要跑!」

    大喬心中已經悲痛欲絕,什麼都聽不到,什麼念頭都沒有,只是無盡的悲慼,不住的奔跑,跑出商業街,安排出城,一直跑到跑不動為止,才蹲在路邊哭泣。

    正當大喬哭得死去活來的時候,一個破鑼般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倆位姑娘,你們這是怎麼了?有什麼過不去的困難嗎?」

    這個聲音非常有特色,粗豪沙啞,極為難聽,倒把大喬從傷痛中拉回現實中來,大喬抬頭一看,見問話的人是一個滿身塵土的矮胖老農,平凡的衣著上都是泥點灰塵,醜陋的臉上長滿亂糟糟硬邦邦的黑鬍鬚,讓人望而生畏,惟有那雙銅鈴眼中帶著柔和溫暖的光芒,讓人覺得非常親切。

    大喬輕輕搖頭,聲音沙啞,「老大爺,你不知道,我哭我自己傻。」

    那醜陋老頭一笑,笑容極為和藹可親,「覺得自己傻?是不是被情郎騙了?告訴爺爺,爺爺替你去收拾那個有眼無珠的負心男人,為你出氣。」

    大喬臉一紅,隨即眼淚又落下了,「老大爺,不是他騙我,是我自己騙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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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董老大難得發好心
    「自己騙自己?」聽到眼前這位絕色佳人如此說,康鵬來了興趣,先回頭對侍衛們使個眼色,他的侍衛們會意,馬上將圍觀的百姓轟開,他們也散開走到遠處,只留康鵬與倆名少女單獨呆在一起。

    「姑娘,來這邊坐,慢慢把你的事情告訴爺爺,讓爺爺替你排憂解難。」康鵬脫下外衣,面朝上墊在路邊的地上,硬拉著倆名少女坐下,自己卻一屁股直接坐在泥地上,「姑娘,對爺爺說說,你是怎麼自己騙自己的?」

    大喬失落的輕輕搖頭,什麼都不說話,小喬卻氣鼓鼓的說道:「還不是怪那幾個大騙子,騙我姐姐說你們那個太師英俊瀟灑,貌賽潘安宋玉,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無一不精,把我家從千里之外的九江騙到長安來,結果到了長安我姐姐才知道,你們那個太師原來長得其胖如豬,又老又醜!」

    康鵬傻眼了,心說怎麼會牽扯到我頭上?忙細問原因,「姑娘,誰對你說董太師英俊瀟灑、貌賽潘安宋玉的?就……,就那個老醜鬼也敢說英俊,這不是胡說八道嗎?」康鵬搔搔臉上的毛鬍子,心中苦笑,自己罵自己老醜鬼,我也算是空前絕後了。

    聽到康鵬大罵董卓是老醜鬼,小喬心中非常痛快,對這個慈祥的老大爺也生出好感,馬上答道:「就是那個江夏八俊之一的陳翔陳仲麟,還有那個老醜鬼的手下魯肅魯子敬,把我姐姐騙慘了,還有我也被連累,被迫和公謹哥分別,到這長安來。」

    「公謹?」康鵬大吃一驚,忙追問道:「是不是廬江舒縣的周瑜周公謹?」

    「是呀。」小喬也很吃驚,「老大爺,你認識我公謹哥哥?」大喬也停止了抽泣,驚訝的看著康鵬。

    康鵬腦中迅速盤算,突然靈光一現,脫口問道:「敢問二位姑娘,可是人稱江南二喬的大喬與小喬?」

    大喬與小喬更是奇怪,雙雙問道:「老大爺,你也認識我們?」

    康鵬苦笑搖頭,原來大喬和小喬是雙胞胎,可魯肅把她們騙到長安來幹什麼?康鵬隨口答道:「江南二喬美若天仙,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小喬姑娘與周公謹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乃是人人稱羨的神仙伴侶,這些誰又不知道?」

    「老大爺,你真好。」小喬歡呼一聲,抱著康鵬的肥臂搖來晃去,只是大喬聞言感觸,眼淚又滾滾而落,哭得梨花帶雨一般。

    康鵬替大喬擦去眼淚,「好孩子,別哭了,告訴老大爺,你為什麼會被陳翔和魯肅騙到長安來?有什麼原因嗎?」康鵬不擦還好,他的手上滿是泥土,一擦之下就把大喬畫成了一個大花臉,可大喬現在滿腹淒苦,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又被康鵬的溫柔慈愛所感動,哭哭噎噎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就連自己單戀董卓的事都向眼前走這個慈祥的老大爺通通吐露。

    聽完之後,康鵬沉默良久不語,半晌才說道:「大喬姑娘,以前你是愛董太師的相貌?還是愛他的才華?或者就是愛他的愛民如子?」

    大喬俏臉暈紅,低聲答道:「我被人騙的時候,對他什麼都愛,可現在看到他在金幣上的頭像,什麼都不愛了。」說到這,大喬偷偷打量一眼康鵬,心說這位老大爺和那個頭像還真有點像?小喬也是這麼想的,可她們看到康鵬的衣著打扮,心中先入為主認定康鵬只是一個普通老農,並未起疑。

    「這不結了?」康鵬一攤手,笑道:「你既然已經不愛董太師了,還為他傷什麼心?現在你還沒有見到他,他也沒見到你,你與他之間什麼牽扯也沒有,你完全大膽去尋求你的幸福,去尋找你的白馬王子,大爺支持你。」

    康鵬一語驚醒大喬,大喬心中暗道:「是呀,我為什麼要為那個醜老頭傷心?我為什麼要哭?」小喬拍手道:「老爺爺說得對,姐姐,你為什麼要為那個老醜鬼哭?今後就算我們還在長安,我們不見他就行了,有什麼過不去的?」

    大喬想了良久,突然破啼為笑,康鵬見火侯到了,也不想多說什麼,「姑娘,想通了就好,大爺還有事,我們改天再聊吧。」起身就要離開。

    大喬也站起來,款款朝康鵬施禮道:「多謝老大爺安慰,大喬這裡有禮了。」話雖這麼說,可大喬心中還是淒淒然,這段時間刻骨銘心的單相思,不是一時半會所能解決的。

    康鵬正要說話,小喬卻搶先說道:「老大爺,你忙不忙?我們今天剛到長安,對長安不熟悉,你能帶我們逛逛長安嗎?」

    絕色佳人相邀共游,康鵬差點脫口答應,剛才他聽大喬傾訴半天,其實心中早就樂翻了,只想設法把這傻丫頭弄上床,甚至連她的調皮妹妹也不想放過,可康鵬想到魯肅不遠千里將這兩個丫頭從九江帶來長安,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大業作想,自己如果強要了這倆個丫頭,不光周瑜將要與自己決裂,自己在魯肅那裡也無法交代。再加上康鵬想到自己家中還有正值妙齡的四妻五妾,其中蔡文姬又對自己情深意重,如果再討小妾,就太對不起她們了。所以在剛才短短的一刻中,康鵬已經決定放棄三國中第二和第三美女,可能的話,康鵬也想把大喬配給魯肅,小喬嫁給周瑜,以換回兩員重臣的忠心。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良學生始終是不良學生,康鵬本想拒絕,可話到嘴邊卻變成,「好啊,大爺帶你們去逛逛長安城。」

    於是乎,大喬與小喬重新戴上面紗,遮住傾國傾城的顏色,董大爺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在暗樂,帶著倆名絕世佳人向長安進發了,而董大爺的親兵們早就習慣了,就像以前董大爺帶著燕子組成員幽會時一樣,一些侍衛遠遠保護董大爺,一些侍衛快馬先去通知城門看守把眼睛和嘴巴閉上,又去街道上布下暗哨,以免董大爺的好心情被不知趣的人打擾。

    順利的通過城門,看守城門的軍士彷彿沒看到康鵬和大喬、小喬從城門通過一般,只顧去檢查其他人,有幾個認出董大爺剛想張嘴大叫的百姓也被忠誠的董卓軍士兵無聲無息的放倒,提溜到一邊讓他們清醒,保障了董大爺的好心情不被打擾。

    「這是長安的居民區,都是四合院結構的,特別適合全家老少居住。」走過幾條街後,康鵬邊走邊指著路旁的新房屋解釋道:「分為正房、東房、西房等主房,還有柴房、茅廁等小房。」

    「老大爺,那這又是什麼?」小喬指著半空沿著牆壁走的竹管說道:「這些竹管是幹什麼的?」

    「自來水管。」康鵬輕描淡寫的說道:「這一帶地勢低窪,污水會滲透到地下水裡,百姓飲下污水後容易生病,這些是從高處引來的淨水,用竹管傳送,將來雍並涼三州缺少水的城市也會如法炮製。」

    小喬張大了小嘴,連連搖頭,也不是稱讚還是佩服,倒是大喬問道:「老大爺,這是誰想出這麼巧奪天工的主意來的?」

    康鵬想都不想,順口答道:「就是我……,就是我們的董太師,現在你應該遺忘那個老醜鬼。」

    康鵬話一出口,大喬馬上低下了頭,面紗下珠淚欲滴,小喬立即說道:「姐姐,你不要想他了,他再聰明不管,始終是又老又醜,再說了,也許這是別人想出來的,他把別人的功勞搶了。」

    康鵬點頭有如雞啄碎米,「對,對,他確實是偷習別人的。」

    小喬為了轉移姐姐的注意力,又指著路邊各家各戶門前的木箱說道:「老大爺,那又是什麼?東西怎麼放在門外?」

    康鵬明白她的意思,馬上解釋道:「這是垃圾箱,家家戶戶每天的垃圾都倒到這箱子裡,到傍晚有馬車來拉走到城外掩埋,這樣長安的環境就不會骯髒了。」

    大喬也問一句,「老大爺,這又是誰想出來的辦法呢?」

    康鵬張大了嘴,半天發不出聲音來,以前北方災民在洛陽的時候,產生的垃圾比較多,引起洛陽百姓的不滿,這也是洛陽百姓趕走災民的一個原因,所以康鵬現在很注意長安的衛生問題。

    康鵬的表情當然被大喬看在眼裡,大喬那還會不明白,幽幽道:「董太師還真是才高八斗,連這些細節都能想到。」

    康鵬擦去額頭上的汗,趕緊打岔道:「倆位姑娘,前面是長安第十一學校,我們去看看那些學生吧。」

    可到了學校門口,康鵬才又發現自己不敢進去了——學校裡的老師都認識自己,好在他還算有些急智,一彎腰一抱肚,「倆位姑娘,你們去學校裡看吧,我肚疼,去茅房。」說完撒腿就往茅房跑。

    康鵬也不嫌臭,躲在茅房裡愁眉苦臉的,自己真是好色昏了頭,這事情完全可以撒手不管的,直接回家辦理公事,大喬小喬愛去那去那,可自己就是喜歡和美女在一起,現在好,走路說話也得小心翼翼,生怕又傷到大喬的心。

    過了好大一會,康鵬看到大喬和小喬一起從學校出來,趕緊跑出茅房迎上去,陪笑道:「老朽還真是丟臉,讓倆位姑娘見笑了。怎麼樣?學校還可以吧?」

    這回換喬家精密中的小喬一言不發了,大喬神情卻有些異樣,輕聲說道:「學校很好,不管是富人家的孩子,還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都在一起唸書,他們長大了一定很有出息。」

    康鵬鬆了口氣,但大喬接下來的話卻差點沒把他震翻了,「可我現在決定想去見一下董太師,學校裡的書本、文具、黑板、教材等等所有的一切都是董太師發明的,一個人能做出這麼多事,董太師真了不起。」

    康鵬苦笑,「喬姑娘,可是董太師又老又醜啊,聽說他還很好色,你又這麼美麗,要是見到他發生什麼萬一怎麼辦?」

    大喬輕輕揭開面紗,露出一張令人沉迷的臉來,但臉上充滿堅定的神情,「不,學校裡學生們用的書上的第一篇五講四美說得好,心靈美才是最美,我相信董太師的心靈是最美的,要不蔡大家也不會放棄優越生活嫁給他,跟著他到長安來。」

    康鵬徹底無語了,他為了給自己遮羞,明文規定學生要學五講四美,而且心靈美被他放在了第一,沒想到篡改後世學生規則的報應在這裡。

    康鵬正頭疼間,他耳後突然傳來一句怒吼,「那個老頭,你和我的女兒在一起幹什麼?是不是有什麼不軌居心?」康鵬回頭一看,見是一個四十來歲的商人打扮的中年人,穿得富貴豪華,全身佩金戴玉,正怒氣沖沖的朝自己撲來。

    「父親!」大喬和小喬一起驚叫。

    來人正是喬玄,他返回館驛後見女兒背著他出門了,擔心女兒安全就上街尋找,在城裡找了大半天不見人影,正想到魯肅那裡求援,沒想到在這裡遇見女兒,而且還和一個老農說得十分親熱,喬玄立即就氣滿胸膛——也就是他倒霉催的了。

    喬玄撲上來二話不說,揪著康鵬的衣領就想打,康鵬雖不怕他,但心中有鬼不敢還手,只是不住躲閃解釋,還給侍衛們發出暗號,要他們稍安勿動。

    喬玄見打不到康鵬,更是氣沖斗牛,也不顧女兒們的勸阻,扭打得更是起勁,「茲拉」一聲,把康鵬的衣服都撕破了,康鵬懷裡的令劍金牌立即掉了一地。

    大喬撿起康鵬的令牌來,「父親,老大爺是好人,他沒有惡意的,你不要和他打了。老大爺,你的東西掉……」大喬的話叫到半截就不叫不下去了,那金牌上赫赫然五個篆字——大漢太師董!
amg333222 發表於 2007-3-14 07:07

第四十一章盜墓賊董卓

「董太師,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冒犯之處,請太師饒恕。」喬玄跪在康鵬面前,顫抖得像一片風中的秋葉,結結巴巴的說道:「太師,小人真不知道你是當朝太師,否則借小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對太師冒犯。」

    「算了,不知者不罪,你們都起來吧。」康鵬拍著身上的塵土說道:「你遠來是客,不知道老夫的身份,又看到老夫與你女兒說話,老夫又怎麼會怪罪你?」康鵬一邊對著喬玄說話,眼睛卻是盯著跪在地上的大喬、小喬身上,南方妹妹雖然比北方美女身材嬌小,皮膚潔白細嫩卻勝之,看得不良學生直嚥口水。

    喬玄三跪九叩之後才爬起來,卻見董卓的眼睛根本沒在看自己——正盯著自己的倆個漂亮女兒嚥口水,頓時大喜,心說難怪有魔王之稱的董卓這麼好說話,原來是看上我女兒了。喬玄咳嗽兩聲,「無雪,無霜,還給董太師見禮。」

    喬玄叫了三次,大喬和小喬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慢慢站起來,深深福了一福,小喬說道:「民女無霜見過太師,剛才不知是太師駕臨,言語之中多有冒犯,還望太師恕罪。」大喬卻一言不發,只是羞得脖頸上的皮膚都紅了,頭幾乎要揣在懷裡。

    康鵬搖搖頭,努力把自己從女色沉迷中甩脫出來,自己已經有那麼多老婆了,生理年齡又那麼大,想嘗鮮就像以前那樣,偶爾去偷偷腥算了,不要再害這些天真無邪的純真少女。想到這裡,康鵬點頭道:「不必多禮,是老朽不想暴露身份,與你們無關。」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康鵬把『老朽』兩個字說得非常重。

    康鵬又轉向喬玄,對他說道:「喬公且帶令愛回館驛休息,改日老夫再單獨接見喬公,商討喬公的珠寶店在長安開業的事。」康鵬朝喬家父女一抱拳,「老夫公務在身,先告辭了。」

    康鵬也等喬玄父女說話,在一幫侍衛簇擁下轉身就走,不料圍觀的長安的百姓中突然有人扯開嗓子大喊一句,「董太師,這就算了?起碼要讓那個敢打你的人把女兒賠給你啊!」惹得長安百姓們一陣轟笑。來自後世的康鵬一向對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並不在乎,所以在他治下的長安,百姓們可以暢所欲言,詆皇罵官,而不用擔心獲罪。

    聽到這話,喬玄清瘦的臉都笑成一朵花了,小喬氣得破口大罵,可大喬卻羞得恨不能在地上找一條縫鑽進去,臉皮厚度可媲美城牆拐角的康鵬臉上也有些發燒,揮手道:「你們少廢話,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否則將來挨餓的時候,別指望老夫再救濟你們。」

    誰知康鵬遮羞的話竟然惹起一陣轟笑,圍觀百姓雜七雜八的分別叫道:「太師,你別裝了,你都有十來個老婆了,還在乎多兩個嗎?」「太師會不管我們?會看著我們餓死?我第一個不信?」「太師,把她們討做小老婆吧,你給我們多加一文的稅,足夠養活讓她們了……」「太師,我跟你從洛陽一直跟到長安來,你喜不喜歡美女你當我們不知道……」

    笑歸笑,長安的百姓還是很愛戴這個外表醜陋、內心善良的董太師的,紛紛散去,各去忙各的生活,董卓親兵也簇擁著康鵬揚長而去,只剩下喬家父女三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裡。

    ……

    陪喬家姐妹逛街,耽擱了一段時間,康鵬到得家裡,已是傍晚時間,賈詡、魯肅等人早已在他府裡等候多時,正如康鵬所料,蔡文姬抱著他快滿週歲的孩子在大門口等待他歸來,看蔡文姬疲憊的神色,她應該等了不少時間了。

    康鵬心懷愧疚,蔡文姬雖然脾氣古怪,也做了不少錯事,可她確實是唯一與自己真心向愛的女人,最近一段時間,她每天三次到二十餘里外的工場去給自己送飯,風雨無阻,其間辛苦可想而知,而就在今天,自己險些又要拈花惹草,讓她傷心欲絕了。

    康鵬迎上去說道:「夫人,外面風這麼大,你怎麼又出來了?」康鵬問這些話有些心虛,以前他偷腥的時候,都是化裝上街的,而今天色迷心竅,沒有化裝就帶著大喬、小喬招搖過市,消息難保沒有傳到蔡文姬耳朵裡。

    看到康鵬回來,蔡文姬有些消瘦的俏臉露出歡喜的神色,「老爺,你回來就好,我聽說你早就回長安了,可一直不見回家,所以在這裡等你。」

    蔡文姬的話讓康鵬更是內疚,接過董鵬親一下,「夫人,本相在路上遇上一件事,所以耽擱了一下。」康鵬又攙著蔡文姬走進,將在路上遇見喬家姐妹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以免蔡文姬將來知道後傷心。

    蔡文姬靜靜的聽完,抿嘴一笑,「在外面老實就行了,賈軍師他們等你很長時間,快去辦理公事吧。」蔡文姬又嬌笑道:」想不到你還是江南少女心中的美男子,今後你到江南的時候,我可要小心些了。「

    蔡文姬居然這麼通情達理,康鵬也不免有些意外,感動之下抓起蔡文姬的小手親一下,「乖,晚上在房裡等我,我去找你。」蔡文姬滿臉飛紅,順手打了他一下:「快去吧,大事要緊。」

    康鵬走後,蔡文姬身後的門房裡突然衝出幾個小丫頭,正是蔡文姬的那幫小跟班了,孫尚香氣呼呼的問道:「姐姐,你為什麼不教訓壞太師?他帶著倆隻狐狸精逛街的事,已經傳遍長安了,你難道還想讓壞太師再討幾個小妾嗎?」

    蔡文姬搖搖頭,「香兒乖,他只要沒把那些狐狸精帶回家,又坦白交代他和那倆隻狐狸精的關係,就證明他確實是以大事為重,確實沒打那倆隻狐狸精的主意,如果你再逼他,把他牛脾氣逼上來,就像姓甘那隻狐狸精的事情一樣,真要領回家來了。」

    ……

    賈詡、李儒和魯肅等一干謀士早在董卓的書房中等候康鵬多時,見康鵬進來,忙向康鵬行禮,康鵬擺手道:「免了,都還沒吃飯吧?叫人弄些酒飯,咱們邊吃邊說。」

    不一會,董府僕人送上一桌精緻的酒菜後悄悄退開,康鵬招呼眾謀士落座,賈詡等人知道康鵬不喜客套,都是在董府隨便習慣了,也不用僕人服侍,甩開腮幫子一通狼吞虎嚥。飢火稍抑後,魯肅才向康鵬匯報此次出行的成果。

    「肅離開九江之時,孫堅親自率領的船隊已向虎林進發,支援袁術的物資也送到了袁術軍手中,估計袁術怎麼也能撐到冬天,如果孫堅再暗中支持一下,袁術撐到明年也沒問題,我軍包圍中原的戰略已經成功了第一步。」魯肅歎著氣說道:「可惜魯肅無能,沒能勸周瑜到長安來投靠太師,那個龐統龐士元也沒找到,請太師治罪。」

    康鵬一嘴撕下大半隻雞腿,邊嚼邊含糊的說道:「沒關係,只要喬家父女在老夫手中,將來就不怕他周瑜不乖乖投誠,至於那個龐統,現在還小,找不到他也不奇怪。」康鵬又說道:「顯佳,子敬剛回長安,你把諸侯和我們的情況給大家介紹一下,商量一下我們下一步的戰略。」

    李儒滿嘴是油,邊吃邊說道:「洛陽方面,因為岳父上貢給漢帝的神種祥瑞至今沒有發芽,朝廷上已經亂成一團麻,人心惶惶,都認為這是漢室將亡的徵兆,尤其是那幾個老頑固,天天到種植神種祥瑞的土地邊哭泣哀告,想求那些被蒸過的神種發芽,洛陽民間的經濟繼續惡化,因為秋糧還沒收穫和戰亂的關係,洛陽與諸侯的商貿完全斷絕,只能靠用黃金、舊錢與我們交換糧食維持,根本無法供養軍隊,只要我們斷絕與洛陽的商貿,可以讓洛陽朝廷在一個月內斷糧,洛陽徹底大亂。」

    康鵬搖頭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洛陽民間經濟雖然已經徹底遭到破壞,但士族手中還有一些黃金,朝廷方面也還有一大批隱藏的黃金,我們想用經濟控制不戰而得洛陽,就要設法把這些黃金弄到手。」

    李儒奇道:「岳父,你說朝廷手中還有一大批隱藏的黃金,我怎麼不知道?」

    司馬朗也很奇怪,「太師,我們大量鑄造金幣正缺黃金,如果真有,我們早該弄到手,將來地盤擴大之時,也好保證新錢發行啊。」

    康鵬淡淡的說道:「黃金在歷朝歷代的皇陵裡。」其實早在撤離洛陽的時候,康鵬就琢磨著學習董老大盜皇陵的事了,只是他一不肯背惡名,二是從洛陽搜刮的錢財還足夠維持,所以就沒有付諸行動。而現在長安經濟飛速發展,民間需要需要大批錢幣維持周轉,而鑄錢又需要大批黃金,將來擴張後佔領的地盤更需要大量黃金來發展經濟,所以康鵬又打起皇陵黃金的主意。

    如果康鵬對其他人說這種話,其他人一定會勃然大怒,大罵他陰損缺德或大逆不道,可在座的賈詡、李儒、魯肅、司馬郎和法正都是腦生反骨視朝廷為糞土的反賊,不但不反對,反而個個拍手叫好。

    李儒奸笑道:「以前我們撤離洛陽時怎麼沒想到洛陽還埋得有大筆錢財?要不就一起挖了帶到長安來了。不過現在也不晚,洛陽根本沒有軍力保護皇陵,派一隊軍士直接去挖來就行了。」

    賈詡搖頭道:「不好,如果我們直接去挖,太師勢必背上惡名,對太師聲名有累,還是乘黑偷挖的好。」

    康鵬大搖肥頭,「不用我們出手,現在洛陽的百姓都快窮瘋了,我們只要放出風聲,說有人盜皇陵偷到大批黃金珠寶,換得許多糧食和女人,再讓長安的商人到洛陽去暗中收購黃金珠寶,就不怕沒有人去鋌而走險。」

    讚歎一番後,李儒繼續介紹道:「諸侯方面,袁紹軍與公孫瓚軍繼續在涿郡一帶對峙,只是公孫瓚敗像已露,上個月袁紹軍又從我們這裡買走大批武器,只等這些武器運到前線,估計公孫瓚就要與我們告別了;劉表軍和劉備軍的注意力在袁術軍那邊,對我們的計劃威脅不大;只有曹操那個奸賊實在奸詐,棗先生雖然在我們這裡,可他依然在陳留一帶招募流民屯田,暫時放棄向青州擴張。並且學習太師的辦法,鼓勵當地士族發展農耕,也是統一規定了田租賦稅,保護當地士族與佃農的利益,其志不小。」

    康鵬皺起眉頭,他最擔心的人就是曹操和劉備,現在劉備的軍力被袁術牽制,不能全力發展,稍微可以放心;但曹操這隻老狐狸卻不上當,不肯乘劉備與袁紹無力顧及青州之時奪取青州,只是積蓄力量,而現在自己也不能去中原找他算帳,倘若曹操的羽翼豐滿,那就成了養虎為患了。

    「有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曹操去攻打青州呢?」康鵬自言自語道:「起碼不能讓他安心發展,消耗他的潛力。」

    「曹賊奸詐,他的謀士郭嘉與程昱也非常人,很難讓他們中計。」一直沒說話的賈詡開口了,「但我們何必要讓他去攻打青州孔融?難道不能讓孔融去攻打曹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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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錦帆甘寧

    漢初平三年六月初四,董卓軍的外交官魯肅從九江回到長安的第二天,不顧一路旅途疲勞,又起程前往洛陽,給漢獻帝帶去董太師的奏章,董太師的奏章是上表為北海太守孔融請封兗州刺史的,另外大概是董太師事務繁忙——曹操年初攻打河內的事他現在才想起來處理,所以董太師另外在奏章上還再三譴責曹操擅自起兵攻打河內太守王匡、殘殺大漢百姓、擅霸兗州的大逆不道之舉,要求朝廷下旨諸侯討伐逆賊曹操。

    魯肅此行朝覲漢獻帝的任務難度比上一次出使漢中、西川和九江容易得多,現在長安完全控制著洛陽的經濟命脈,況且康鵬還給了魯肅一道權力,可以調動潼關和青泥隘口的軍隊協助——請求朝廷答應這份奏章,不管用政治手段或者軍事手段,魯肅都不怕洛陽那幫老頑固不答應。

    另外董太師還派出使者,沿黃河而下,攜帶董太師的親筆信去給向來與曹操不和的北海太守孔融,說明自己上表保奏他為兗州刺史的事情,又把孔融的聖人後代身份大大吹捧了一番,並邀請他出兵任城,董卓軍兵出潼關,兩面夾擊,一同攻打逆賊曹操。

    康鵬這招不可謂不毒,兗州本在曹操手中,他偏偏請朝廷加封孔融為兗州刺史,等於是讓孔融生生從曹操手中把兗州搶走,曹操如果(當然)不幹,就背上了抗旨不遵的罪名,失去道義上的先機,從處任何諸侯都可以借這個罪名討伐於他,為康鵬將來進軍中原埋下楔子。其實康鵬這招也是偷師曹操歷史加封周瑜為南郡太守、挑撥孫劉開戰那招,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了。

    牽一髮而動全身,董卓軍不僅在政治上向曹操施壓,駐紮在長安的西涼鐵騎精銳也在呂布和張銹的帶領下向潼關方向移動,做出準備出兵的假象。與此同時,埋伏兗州境內的暗月組也開始大肆活動,散播董卓軍即將兵出關中攻打兗州的消息,在當地民間製造恐慌氣氛,又利用曹操軍中青州軍是獨立編製的弱點,造謠說曹操為了平息董太師的怒火,準備將曾經參加黃巾軍攻打汜水關的他們交給董太師裁處,動搖曹操軍軍心,試圖使青州軍與曹操的陳留軍內訌。

    暫且不說魯肅前往洛陽,與賈詡、李儒等人商議後的第二天,康鵬處理完公事之後,終於想起還有一個被他關在大牢裡的甘寧來,康鵬尋思這段時間已經把甘寧的銳氣消磨得差不多了,可以動手收服他了,這才吩咐親兵準備一些事物,到大牢中去看望甘寧。

    甘寧等八百錦帆賊被趙雲押回長安時,康鵬本想當時就收服他,但聽說甘寧在路上不停大罵自己骯髒醜陋,用卑鄙無恥的手段才抓住他的,又瞭解甘寧的脾氣後,康鵬改變了主意,吩咐先收編甘寧的部屬,將甘寧暫時關進大牢,好酒好肉交代,但必須關在最髒最臭的牢房裡,不許任何人和甘寧說一句話,從精神上打磨的甘寧的傲氣。

    康鵬的命令一向是西涼軍中的聖旨,這次對付甘寧也不例外,當康鵬走近關押甘寧的大牢時,差點沒吐出來——太臭了!後來康鵬才知道,看守們為了完成他的命令,居然挑了幾桶糞便搬到大牢裡,每天換一次,大牢中又密不透風,讓有潔癖的甘寧幾乎想自殺。

    康鵬趕緊跑出門外,讓人把大糞挑出去,又找來香囊堵住鼻子才敢又進牢房。待到單獨關押甘寧那間牢房前,康鵬發現甘寧已經睡著了,康鵬也不吵醒他,等侍衛們在地上鋪好錦繡,放好諸般物品,康鵬才席地而座,「甘興霸,你好舒服。」

    康鵬的聲音並不大,可甘寧還是在熟睡中迅速驚醒,一下子撲到鐵欄前,激動的大叫道:「兩個多月了,終於有人說話了!」甘寧非常激動,手上的鐵鏈與腕粗的鐵攔不斷相撞,發出卡拉卡拉的聲音。

    「醜陋的老頭,雖然你醜陋無比。」康鵬的親兵已經在牢房中點起數十枝蠟燭,將牢房照得通明,甘寧從關進來就沒有見過強光了,眼睛一下子不適應,當甘寧看清坐在錦繡地毯上的老頭相貌時,不禁大叫道:「可你只要把錦繡地毯拿一塊進來給美麗的甘大爺,美麗的甘大爺就屈尊陪你說話。」

    康鵬一言不發,從親兵那裡要來一支雕龍畫鳳、鑲金嵌玉的翡翠水煙槍,胡嚕胡嚕的吸上一氣,讓摻有香料的煙絲驅走惡臭,也讓甘寧急得發狂,「醜陋的老頭,你說話呀,把錦繡地毯給我一塊,這些麥草又髒又臭,我受不了了。」「醜陋的老頭,你手裡那是什麼東西?真正又美麗又香醇,給我看看!」「醜陋的老頭,你是啞巴嗎?你為什麼不說話?」

    康鵬一邊吸著自己抄襲後世制做的水煙,一邊冷冷的看著甘寧發狂,歷史上現在的甘寧還是一個無法無天的水賊,殺人放火打家劫舍無惡不作,就像一匹無韁的野馬,和他講道理是講不通的,直到他三十歲以後才幡然醒悟,建立不世功業,但也偶有狂性大發之時。這些天自己安排對他的精神打擊,就是希望能讓他提早成熟,為自己所用。

    康鵬悠然朝甘寧吐出一個煙圈——這是他在二十一世紀時調戲女同學的標準動作,「你說我醜,你很美嗎?」

    「本大爺當然美麗。」甘寧拍著胸膛大吼道:「錦帆老大的名字是白叫的嗎?不過醜老頭你放心,雖然你很醜,可美麗的甘大爺正在寂寞的時候,屈尊降價與醜陋的你說話,你應該感到榮幸。」

    康鵬不屑的又吐出一個煙圈,朝親兵擺擺頭,「拿面銅鏡給他,讓他看看自己有多美麗。」

    甘寧納悶的接過康鵬親兵遞去的銅鏡,只看了一眼就驚呆了,這鏡中的人是美麗的自己嗎?滿臉的污垢,亂糟糟的鬍子都有三四寸長,頭髮散亂,比那醜老頭都不遑多讓,就像地獄的惡鬼一樣。

    「啊!!!!!」甘寧奮力一把將尺許的銅鏡扭彎,重重摔在地上,「拿剃刀來,美麗的甘大爺要刮鬍子!快拿布來,美麗的甘大爺要擦臉!」

    甘寧大喊大叫的時候,康鵬又冷冷的說了一句,「你一個水賊,老夫為什麼要給你剃刀和布?」

    甘寧大怒,拚命搖著鐵欄杆叫道:「大膽!醜陋的老頭!你算什麼東西?美麗的甘大爺我是錦帆盜老大,你為什麼不把剃刀和布給我?」

    「放你娘的狗屁!」康鵬大罵一句,本想把翡翠水煙槍扔到甘寧臉上,可手剛揚起來又發現翡翠水煙槍太昂貴,正猶豫間,他的一名眼色快的親兵遞來放在牆角的瓦夜壺,康鵬隨手將瓦夜壺重重砸在鐵欄杆上,腥臭的尿液濺得甘寧滿頭滿臉都是!

    不等甘寧發狂,康鵬衝到鐵欄前,指著甘寧的鼻子大罵道:「五年前,你甘寧在巴郡臨江以小故無辜殺人,然後逃亡他鄉為盜,五年間,你搶劫一千七百餘次,本來你在無路可走中靠搶劫為生無可指責,可其中你只有一百餘次是搶貪官污吏,其他都是搶過往客商或者無辜百姓,其中造成多少家破人亡?多少妻離子散?這些你知道嗎?」

    康鵬這些話將處於半瘋狂中的甘寧問得張口結舌,好半天,甘寧才喃喃道:「我是為了美麗,才去消滅醜陋……」

    「放屁!」康鵬順手抓過親兵遞來的木棒,隔著鐵欄猛敲甘寧的腦袋,直到把擀面杖粗的木棍都敲斷了,甘寧的頭上也血流滿面了,康鵬才氣喘吁吁的罵道:「美麗?你確實是步行乘車列騎,水行輕舟豪船,就連你的手下都披服錦繡,還用錦繡作纖維繫舟船,離開時,又要割斷拋棄,以顯示你的富有奢侈!」

    「可是……!」康鵬重重把那個翡翠水煙槍在甘寧頭上砸得粉碎,大吼道:「你這些錢是那裡來的?還不是靠搶掠普通百姓得來的!為了你所謂的美麗,你不惜把痛苦駕凌在別人頭上,像你這樣的垃圾,也配稱美麗嗎?真正的美麗是這樣嗎?」

    甘寧經過康鵬這一番狂風暴雨般的大罵,先是暴跳如雷,然後坐而靜思,半晌才道:「那什麼才算真正的美麗呢?」

    康鵬淡淡道:「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為國為民,俠之大也,真美也!」

    甘寧呆坐半晌,突然放聲大哭……

    ……

    收服甘寧之後,康鵬方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中,誰知他剛進大門,蔡文姬就抱著董鵬迎上來,嬌笑道:「相公,喬家父女來拜見你了,正在大廳中等候。」蔡文姬湊到康鵬耳邊嬌聲道:「他們的來意我也知道,我也看了那個喬家大小姐,相貌確實不錯,對你又一片癡心,你如果喜歡,就一起收進房中吧。」

    康鵬看了蔡文姬一眼,心說你會有這麼大方嗎?分明是想激我不收她們,你當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脾氣?康鵬搖頭道:「夫人不要亂說,早在九江之時,喬公就欲將大女兒許配給子敬,喬公的小女兒也有了心上人,寧拆十層塔,不破一門親,本相不會做那種傷天害理之事。再說了,子敬是為夫的重臣,現在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成家立業的時候了,於情於理,為夫也該為他考慮一下。」

    蔡文姬頓時心花怒放,可還是裝作不屑的說道:「切,你有那麼乖嗎?你如果不好色,怎麼強搶伏玉妹妹?怎麼又在我的婚禮上強搶我?」

    康鵬看看左右,親兵、家僕馬上把臉扭開,康鵬湊到蔡文姬臉上一吻,低聲道:「不相信的話,夫人就與為夫一起去接見喬家父女,順便幫為夫推辭那個一心想攀龍附鳳的喬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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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休妻
    康鵬和蔡文姬進到大廳,喬家父女早已在董府大廳中等候多時,一看到康鵬進來,喬玄馬上滿臉堆笑,腦袋差不多貼到腰上,大喬卻紅暈滿面,臉又幾乎埋到衣領裡去,唯有小喬不見蹤影,不知去了那裡。

    「太師,當日小人不知是太師與小女閒談,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冒犯。」行禮過後,喬玄遞上一個禮盒,「區區薄禮,不呈敬意,權當小人感謝太師的不殺之恩。」

    康鵬並不去接禮盒,而是故意指著蔡文姬,大有深意的說道:「喬公,喬姑娘,老夫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老夫的四夫人。」

    喬玄早打聽過董卓最寵愛的夫人是誰,聽到眼前這人就是蔡文姬,喬玄心中馬上猛跳一下,心說糟糕,我的大事恐怕危險了。可喬玄畢竟是在江湖上摸爬滾打出來的,心中雖驚,表面上卻笑得比誰都甜,「小人喬玄見過四夫人,給四夫人請安。」

    喬玄又對大喬使一個眼色,「無雪,還不來見過四夫人。」喬玄心說,乖女兒啊,你父親和你下半輩子能不能享受榮華富貴,就看你能不能過這個女人的這一關了。

    大喬依言過來給蔡文姬見禮,「民女喬無雪,見過四夫人。」但大喬的禮節很明顯心不在焉——眼角在不斷打量蔡文姬,而蔡文姬也在打量這個情敵,答禮同樣的心不在焉,心中同樣也是酸溜溜的。大喬心道:難怪董太師對我不理不睬,他心中有這麼一位紅顏知己,已經沒有我的位置了。蔡文姬心中也道:難怪老醜鬼會放著公事不辦帶她逛街,果然生得狐媚無比,如果真讓老醜鬼娶了她,那我豈不是又增添了一個強勁對手?

    蔡文姬與大喬之間敵意甚濃,但都是不動聲色。蔡文姬故作熱情道:「無雪姑娘,不要那麼客氣,我相公與你父親同輩,我就叫你賢侄女,你叫我姑姑吧。賢侄女可真是生得美麗動人,有婆家了嗎?如果沒有,我相公屬下少年英才甚多,可要我給賢侄女尋覓一位?」蔡文姬的話中夾槍使棒,又是擺明輩分,又是給大喬尋找如意郎君,一下子把喬玄的話堵得嚴嚴死死的。

    大喬那裡見過這麼潑辣陰詐的女人,生性靦腆的她被蔡文姬的一番話說得更是羞澀,一時間竟然找不出話來回答。倒是喬玄心裡通亮,接話答道:「回稟四夫人,小女年雖二八,已是待嫁之年,卻尚未許人,小人一家此來長安舉目無親,小女的婚事更加難有著落……」話說到這裡的時候,喬玄的眼睛已經瞟向康鵬,看康鵬的反應。

    康鵬連看都不敢看大喬一眼,彷彿很嚴肅的蔡文姬說道:「夫人,既然如此,我們侄女的婚事,就勞你多費心了。」

    蔡文姬很滿意康鵬的反應,難得當著旁人朝康鵬拋一個媚眼,點頭道:「好吧,我這事情我記下了,就包在我身上吧。」

    喬玄大失所望,但還不死心,又把帶來的禮盒捧起,對著康鵬說道:「太師,這是小人孝敬你老人家的,請笑納。」

    喬玄再三給康鵬送禮,康鵬倒沒什麼,正想推辭,坐在他身邊的蔡文姬發現不對,劈手奪過禮盒,「喬公太客氣了,這是什麼呀?能給我看看嗎?」蔡文姬嘴上客氣著,手上飛快打開禮盒,仔細一看,卻見盒中是一支玉環。

    蔡文姬拿起玉環細看,康鵬以湊過去,見玉環色作翠青,晶瑩溫潤,觸手生溫,不學無術的不良學生當然只知道這玉環名貴,可蔡文姬卻一眼認出這玉環的出處,此環又名鴛鴦環,乃是一對,喬玄送給康鵬的正是一支鴛環。蔡文姬心中一動,馬上轉眼去看大喬左手,果然見到一支同樣顏色的鴦環!而大喬也認出這支玉環,白玉的臉蛋頓時紅得快要滴血,緊握的手心已經泌滿汗水。

    見此情景,蔡文姬那還會不明白喬玄打的什麼主意,積攢多時的刁蠻脾氣也再也難以遏制。蔡文姬冷冷道:「喬公,你這是什麼意思?將女兒的定情物鴛鴦環送與我相公,難道想將女兒也送與我相公嗎?」

    康鵬張大了嘴,他雖然知道喬玄生性勢利,攀炎附貴,卻沒想到會直接到這地步。大喬卻已經臉都紅到脖子根,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只有喬玄一咬牙、一跺腳,坦然承認道:「回太師,小女薄有姿色,又仰慕太師已久,太師若不嫌小人女兒出身低微,小人想將女兒獻與太師為妾。」

    蔡文姬冷冷的看著康鵬,那眼神就像一條毒蛇盯著一隻可憐的青蛙,大有只要康鵬開口答應就要把康鵬撕了的神情。

    康鵬擦了一把冷汗,低聲道:「多謝喬公美意,老朽已經年過半百,而令愛卻正值妙齡,老朽不忍害她終身,喬公還是為令愛另擇佳婿吧。」

    喬玄大呼失策,他雖然早已聽說董卓怕老婆,卻沒想到會怕到這個地步。喬玄正要再開口請求,誰知蔡文姬做出一件讓他目瞪口呆的事——竟然一把將鴛鴦玉環摔得粉碎,「喬公,我相公已經累了,要休息一會,你先帶著你的女兒回去吧。」

    「嗚!」大喬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奪路飛奔而去,喬玄嚇得魂飛魄散,生怕女兒發生意外,忙追出去。

    康鵬先是張口結舌,繼而勃然大怒,衝著蔡文姬大發脾氣道:「文姬,我已經拒絕娶她了,你為什麼還要做得這麼絕?這既然是女孩的定情物,你還把它摔碎,你想把女孩子逼死嗎?」

    蔡文姬比康鵬還氣,扭開臉冷冷道:「她想搶我相公,死了活該。」

    康鵬氣得眼冒金星,又想起安陽公主與甘泌的舊事,再也無法控制怒氣,揚手就是一記耳光,「啪!」蔡文姬的嫩臉頓時浮現一個紅通通的五指印。康鵬大吼道:「去給她道歉,否則我休了你!」

    蔡文姬被康鵬打得頭暈眼花,幾乎不敢相信是平時畏她如虎的丈夫打她,直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後,蔡文姬才放聲大哭道:「老醜鬼,你打我?我為了嫁給你,背了多少罵名,連父親都不認我,你現在居然來打我?你又老又醜,我那點配不上你?你竟然還要休我?」

    康鵬氣憤未消,大吼道:「你如果不去給喬家姑娘道歉,我休定你了!」

    「你休想!」蔡文姬聲嘶力竭的喊道:「想要我向那隻狐狸精低頭,你做夢!」

    康鵬背過身去,怕自己又控制不住,咆哮道:「那我們的婚姻就到今天為止了,你滾,你給我滾!」

    「很好,我走,我走。」蔡文姬淚流滿面的扭頭就走,聲音嘶啞的說道:「我這就帶著孩子去洛陽,永遠不回長安了,把位置讓給那隻狐狸精,免得耽擱你的好事。」

    看著蔡文姬遠去的背影,康鵬有些後悔,但又看到地上那支摔得粉碎的鴛鴦玉環,康鵬又氣滿胸膛,大步衝出大廳,再不管蔡文姬的死活。

    ……

    帶著親兵漫無目的在大街上逛了一圈,康鵬終究還是決心去看看大喬,這個丫頭的性格外柔內剛,又極為脆弱,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那自己的罪過就大了。至於蔡文姬,康鵬一是對她餘恨未消,二是知道她性格剛烈堅韌,又好吃醋,絕不會自尋短見便宜自己的,倒也不怎麼擔心。

    想到這裡,康鵬招呼親兵帶路去喬家父女下榻的館驛,穿過十幾條繁榮的街道,康鵬終於來到館驛,剛進大門,就聽到大喬的呼天搶地的哭聲,還有喬玄和小喬的勸解聲,而且聲音是從後院中傳來的。

    康鵬情知不妙,忙衝到後院,果然看到大喬正大哭著趴在一口水井邊,而喬玄和小喬帶著一幫館驛的使女拚命拉著她,館驛中的其他人也在旁邊勸解。

    康鵬三步作兩步衝到水井旁邊,奮力一把拉起大喬,搖著她的香肩大吼道:「小丫頭,你為什麼要尋死?如果是因為老夫的夫人把你的鴛鴦玉環摔了,那老夫賠你一隻,可你為了一隻玉環就去死,值得嗎?」

    大喬大哭著不說話,小喬對著他大吼道:「值得嗎?那是我們過世的母親留給我姐姐的遺物,是讓我姐姐給我未來姐夫,現在被你的母老虎夫人砸了,你讓我姐姐怎麼辦?」康鵬無語,蔡文姬這次作的孽大了。可小喬仍然不依不饒,又大吼道:「我姐姐為了你,纏著我父親從千里之外的九江搬來長安,想不到你們夫妻竟然這麼對我姐姐,你們還有良心嗎?」

    康鵬沉默半晌,對大喬低聲道:「無雪姑娘,什麼話進屋再說,別在這讓人看笑話。」說完也不管大喬同不同意,攔腰抱起大喬就往屋中走。而在旁的館迎人員自動把眼睛閉上,什麼都沒看到,其實就算他們看到——康鵬的親兵也會有辦法讓他們看不到的。

    衝進屋中後,康鵬一腳把門踢了關上,才將哭哭啼啼的大喬放下,小喬不放心讓姐姐和天下聞名的老淫蟲單獨在一起,本想跟進屋,卻被內心竊喜的喬玄拉住。

    「無雪姑娘,你才十六歲,可老夫已經有五十三歲,大半截入土的人了。」大喬身形嬌小,康鵬按著她的肩膀,誠懇的說道:「你的心意我也知道一二,可老夫真的不想害你,不想讓你將來年紀輕輕就守寡,老夫已經害了不少人,不想再害你了。」

    面對康鵬的肺腑之言,大喬只是低頭痛哭,什麼話也不說,康鵬歎了口氣,搖頭道:「實不相瞞,子敬在你面前說老夫的那些話,目的並不是為了讓你搬至長安,而是為了誘使你妹妹的心上人周瑜歸順老夫。而陳仲麟在你面前誇獎老夫,也不過是為他在蔡府宴會上的醜態遮羞罷了,當不得真,你的父親想把你獻給老夫,也只是看在老夫的權位上。現在你也看到了,老夫雖然薄有才華,但相貌又老又醜,又有四妻五妾在家,你何苦再往火坑裡跳?你的真愛不應該是老夫,應該是象周瑜、魯肅那樣的少年英雄,他們才能給你幸福,你別傻了,就像老夫以前對你說的那樣,去追尋你的真愛吧,不要被謊言蒙蔽自己的眼睛。」

    康鵬苦口婆心的解釋,嘴都說干了,但大喬就是不說話,就在康鵬快絕望的時候,大喬突然抽噎道:「你騙我,你豈止是薄有才華?那麼多能人異士死心塌地的跟著你,百姓們也心甘情願的陪你從洛陽到長安來,蔡大家嫁給你的時候,也只有十六歲,難道他們都像我這麼傻?分明是你嫌棄我,看不起我,故意說這些話,又讓蔡大家羞辱我,不過是想趕我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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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禍不單行
    面對大喬咄咄逼人的追問,康鵬搖頭苦笑道:「傻孩子,能人異士跟著老夫,是因為老夫手中有權勢,能夠讓他們發揮生平所學;百姓跟著老夫,是因為老夫能給他們吃飽飯的機會;蔡文姬雖然是自願嫁給老夫的,可一半也是老夫動手強搶的,否則她已經在拜堂成親了。」

    康鵬見大喬閉目不語,知道還沒有打動她,便又說道:「再說你只看到蔡文姬的風光,你還沒看到老夫的三夫人伏玉,她和蔡文姬同齡,同樣也是被我搶來的,可她現在終日以淚洗面,茶飯不思,瘦得像一架骷髏似的,連神醫華佗都治不好她的病。」康鵬抬起大喬的下巴來,盯著她的眼睛說道:「你知道嗎?伏玉她根本就是心病,她是恨我,恨我強暴了她,毀了她的終身幸福,我現在很後悔當初那麼對她,可後悔有什麼用,能讓她恢復笑顏嗎?我不想看到……」

    「說一千道一萬,你就是瞧不起我。」大喬突然打斷康鵬的話,「你下面肯定是說,你不想看到我也像你三夫人一樣在痛苦中度過餘生,不願看到我也終日以淚洗面。對嗎?」康鵬點點頭,這些話正是他準備說的。

    大喬的美目中目光清澈,不帶半點塵埃,同樣緊盯著康鵬的眼睛,看得康鵬心中陣陣發虛,大喬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可以帶我去見見你的三夫人嗎?我倒要問問她,有你這麼好的相公,她為什麼還要傷心?為什麼還要痛苦?如果她能說我,我就永遠不糾纏你,按你安排的那樣,去尋找另外的幸福!」說到這裡,大喬臉上突然又飛起一片紅霞,喃喃道:「如果我能說服她,讓她不要那麼傷心,你就要……,你就要……。」

    康鵬一聽樂了,伏玉的心病他已經頭疼許久,只是毫無辦法,大喬一個深閨中的純真少女,如何能說服她?康鵬想都不想,馬上答道:「好,我答應你,如果你能說服伏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你。」

    大喬舉起白玉般的小手,堅定的說道:「好,我們擊掌為誓。」康鵬搖頭苦笑,也是舉起肥厚的手掌,在大喬白嫩的手上輕拍一下,心中暗讚,好軟好滑,還有股香氣,今晚不洗手了。

    不良學生沒高興多久,他好不容易安慰好大喬,帶著大喬剛出了館驛上馬,他的親兵隊長就匆匆跑來,單膝跪在他的馬前,「稟告太師,四主母帶著二少爺,還有孫小姐、吳小姐和甄小姐已經離開長安,向洛陽方向去了,誰也勸不住。」

    康鵬差點沒從馬上掉下來,急得衝著親兵隊長大罵,「混帳東西,你們怎麼能讓她擅自離開?為什麼不攔住她?」

    那倒霉的親兵隊長抬起頭來,指著臉上紅通通的五指印苦喪著臉說道:「太師,小人攔了,這就是四主母賞給小人的證據。四主母還說,讓你不要去追她,否則她就死在你面前。」

    「胡鬧!」康鵬大急,赤紅著眼睛拍馬正要去追,一匹快馬衝到他的隊伍前,他的管家連滾帶爬的跳下馬,撲到到他面前大哭道:「太師,你快回去吧,三主母、三主母她快不行了。」

    這回康鵬可急了,大吼道:「快說,她怎麼了?今天早上還好好的,怎麼現在會嚴重到這一步?」

    「嗚嗚……。」康鵬家的管家哭喊道:「四主母今天要走的時候,本來想叫三主母一起走,三主母苦勸不住,四主母剛衝出門,三主母就吐血昏倒了。」

    「還真是禍不單行啊!」康鵬急得滿頭大汗,他雖然生性不良,卻對伏玉一向心懷愧疚,如果伏玉真有什麼三長兩短,康鵬必定要抱撼終身了。

    「快,立即回府……」康鵬的話剛喊到半截,一名傳令兵又快馬衝來,衝到康鵬面前滾鞍下馬,靠近他低聲道:「太師,軍師和李相他們請你快去大營!中原有變!」

    這回康鵬可真是焦頭爛額了,他知道李儒和賈詡處事一向謹慎,不是大事不會輕易驚動他,但一找他就必然是大事,可現在幾方面的事情湊到一起,還真讓康鵬手足無措了。

    康鵬正猶豫間,他身邊的大喬先福道:「太師若是放心,民女願代太師去撫慰太師的三夫人,太師放心去辦公事吧。」

    康鵬滿意的點點頭,心說這丫頭比蔡文姬懂事多了。立即對親兵隊長下令道:「派一隊人去暗中保護你們四主母,隨時報告他的行蹤。」又轉身對大喬說道:「喬姑娘,老夫事務纏身,請你暫時去照顧老夫的三夫人,老夫辦完公事就回去看她。」

    康鵬的親兵隊長和大喬領命而去,看著大喬的背影,康鵬有些後悔,自己真是急昏了頭,放著倆位公主和甘泌、秀兒不叫,卻讓大喬去照顧伏玉,豈不是又要惹起閒話?但後悔歸後悔,康鵬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立即策馬狂奔,直奔軍營而去。

    此刻的董卓軍軍營大帳中,賈詡、李儒、司馬朗和法正等康鵬的心腹謀士都已經到齊,康鵬剛奔進帳,李儒就大呼道:「岳父,大事不妙矣,暗月組飛鴿來報,曹操與劉備暗中會約於小沛,提議組建第二次反對你的聯盟,河北袁紹、青州孔融和荊州劉表等人都有使者參與,態度曖昧。另外接到可靠消息,小沛還出現大量操著西川口音的人,搞不好就是劉焉的人。」

    康鵬大怒,一腳把面前的桌子踢翻,筆硯紙墨飛得到處都是。康鵬大吼道:「你們是怎麼做事的?曹操和劉備、袁紹等人暗中聯絡,還有西川的劉焉,這麼大的事,你們居然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接到嗎?只有兩個月我們就要向西川進軍了,如果讓他們的聯盟成立,我們怎麼辦?怎麼辦?」康鵬氣得手腳發麻,他最擔心的曹操手中雖然沒有高產糧食種子,但他在陳留一帶屯田的數量也非常可觀,今年黃河中下游又雨量充足,去年的旱情已經完全緩解,沒有大的自然災害,一旦曹操羽翼豐滿,又與袁紹、劉備聯手對付自己,那自己一統天下的大計就不知要延遲到什麼時候了。

    康鵬很長時間沒這麼發怒了,他的謀士們也嚇了一跳,趕緊全部跪下,李儒哭喪著臉說道:「回稟岳父,這事確實是我們失職,被眼前的大好形勢沖昏了頭,沒料到曹操會奸詐如斯,竟然放著唾手可得的青州不要,把矛頭指向我們。」

    康鵬喘著粗氣,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揮手道:「都起來吧,把詳細情況說一遍,再確認是誰的過錯。」

    李儒細述之後,康鵬才知道這件事的由來,原來早在今年的三月中旬,曹操發現自己手中的土豆種沒有,就已經明白中了董卓之計,但曹操沒有聲張,仍然做出一付不明就已的模樣,也沒有派出細作到長安盜竊良種,迷惑了董卓軍的耳目,使康鵬等人對他掉以輕心。而在背地下,曹操悄悄派出使者遊說袁紹、劉備、孔融和劉表、劉焉等人,企圖組建第二次反董聯盟。而劉備久攻袁術不下,又得曹操暗地通知良種是假的消息,這個三國梟雄當機立斷,馬上調整對外政策,調回大量兵力,停止與袁術的消耗戰,並派遣諸葛玄遊說關係良好的孔融,將孔融拉到聯盟中來。而劉表、劉焉等人正被康鵬欺負得厲害,也與曹操等人一拍即合,只有河北袁紹的立場搖擺不定,但他的謀士田豐、許悠和沮授等人都極力贊成加入聯盟,估計倒向曹操等人也只是時間問題。漢初平三年五月三十日,曹、劉備、袁、孔融、劉表、劉焉六家密會於徐州小沛,第二次反董聯盟已經迫在眉睫。

    「他們的聯盟達成沒有?都有什麼盟約?」康鵬一連串追問道:「將採取什麼手段對付老夫?這些查清楚沒有?」

    李儒搖頭道:「暗月部隊只是查到六家密會,具體情況沒有查明,也無法查明,根據情報,這次密會是劉備的王牌部隊白耳軍,防守得十分嚴密,為了搞到這些情報,暗月部隊已經犧牲了倆人。」

    法正抱拳道:「若曹賊等人的聯盟達成,盟約必然是與六國對秦連橫之法大約相仿,除此無他。我軍攻一家,而其他五家必然全力攻打我們,圍魏救趙掣肘我軍,待時機成熟,六家一起發難攻打我軍,將我等一舉消滅。」

    康鵬冷笑道:「可惜戰國六雄彼此間勾心鬥角,最後還是被秦國滅了。」康鵬這話始終是安慰自己,話剛說完又愁眉苦臉道:「但連橫之法還是給秦國製造了不少麻煩,曹操也不是楚王,如果聯盟達成,兩個月後我們向西川進軍,只怕要陷入兩面作戰的困境,一統中國不知要拖延到時候?」

    「三面。」司馬郎接話道:「還有白馬方向,袁紹可能從那裡攻打過來。」

    康鵬搖搖肥頭,大吼道:「不行,無論如何,老夫絕對不能讓他們的聯盟達成,擔擱老夫的計劃!你們這就給我理一個章程出來,破壞他們的聯盟!」

    李儒、法正和司馬朗苦笑,自己的主公還真能踢皮球,一遇大事就把皮球踢給自己們,他只管發號施令。但沒辦法,李儒等人還是絞盡腦汁的開始想辦法,看用什麼手段能破壞反董聯盟。康鵬則在帳中走來走去,一邊擔心伏玉的病情,一邊擔心負氣出走的蔡文姬等人,同時回憶後世的戰爭,試圖從中找到什麼法子。只有賈詡坐在旁邊一言不發,但眼中不時閃過讓人膽寒的陰毒光芒。

    當康鵬圍著大帳繞到第六圈的時候,李儒等人商議已定,李儒說道:「岳父大人,小婿等人建議,你帶上溫侯、張繡的部隊重返一次洛陽,一是威逼朝廷下旨諸侯討伐曹操,二是威脅曹操,逼他把軍力調撥到汜水、虎牢一帶以防我軍突襲,牽制曹操的軍力,同時繼續挑撥孔融、袁紹與曹操的關係,許與兗州土地,誘使他們攻打曹操。三是做好兩手準備,乘現在農閒季節,調出民力軍力加快翻修長安至潼關之間的道路,方便快速運輸兵力物資,以防萬一。」

    康鵬皺著眉頭,沉思良久,李儒等人的提議雖然不錯,可太過分散力量,一旦袁紹與孔融不上當,那自己只得面臨三線作戰,雖然今年秋天豐收在望,軍糧充足下三線作戰也不是不可以,但始終太過危險。再說一個月之後就是秋收之時,一個月內翻修完長安至潼關道路時間也未免太緊了。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賈詡開口了,「太師,顯佳等人之計雖然萬全,但始終太過冒險,如果袁紹、孔融等人不肯上當,那我軍只得三線作戰,不能全力攻打益州。」說到這,賈詡眼中閃過一絲光芒,「詡有一計,可使操賊聯盟煙消雲散,兗州化為廢墟!無論是操賊,還是劉賊、袁賊,都無力騷擾牽制太師!」

    康鵬大喜,猛拍肥腿笑道:「還是文和有辦法,快說,是何奇謀妙計?」李儒、司馬朗等人也豎起耳朵,緊盯著賈詡,看他有什麼奇謀妙計。

    賈詡卻閉上眼睛,淡淡道:「太師,諸君,賈詡有言在先,此計若太師不用,就當賈詡什麼都沒說過,太師與諸君切不可外傳,讓賈詡遭天下人唾罵,死無葬身之地。」

    康鵬大笑,「文和此言太過了,你的妙計老夫怎能不用?顯佳他們又怎麼能外傳?你又怎麼會遭天下人唾罵呢?」李儒和法正等人也哄堂大笑,都說賈詡太過多心了。

    賈詡滿面嚴肅,正色道:「太師,賈詡非常認真,絕非矯情,請太師與諸軍先對天發誓,賈詡才敢說,否則賈詡就算把這條計策爛到肚子裡,也絕計不說!」

    看到賈詡認真的模樣,康鵬起了疑心,連三國頭號毒物都擔心到這地步,難道這條計策比他刨皇帝祖墳、攻打長安掀起亂世那幾條還要狠毒陰損?康鵬想了想,衝到帳門前對著外面喊道:「所有人立即離開本帳五十步,違令者,殺全家!」

    趕走帳外士兵後,康鵬才又發誓道:「皇天在上,賈文和之計,老夫董卓無論用與不用,如向外人洩露隻言片語,讓董卓死於亂刀之下,死後燃膏點燈,死無葬身之地。」不良學生有個習慣,發誓一向都是用別人的名字,免得不小心應到自己頭上。

    當李儒、司馬朗和法正都鄭重的發誓後,賈詡才冷冷的說道:「今年北方氣候極好,風調雨順,沒有去年那樣的大旱……」

    當賈詡說完他的計策後,不良學生已經目瞪口呆,繼而汗流浹背,司馬朗和法正更是面如土色,全身上下被冷汗濕透,就連一向與賈詡臭味相投的李儒也張口結舌,一句話都不敢說……

    賈詡說的是什麼毒計?請看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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