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董卓大傳 作者:吳老狼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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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2007-1-15 00:53:1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9 267350
kelvin12354 發表於 2012-7-1 10:00
第四卷 蜀道難 第十七章 為殺你而救你

    呂布軍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打破陽平關,兵指益州軍糧道轉運站廣元並切斷益州諸軍聯系之後,正拿賈龍束手無策的康鵬當然是興奮得手舞足蹈,益州軍民卻上到州牧劉焉、下到普通百姓,無不驚慌失措,有家人在軍中效力的百姓,更是日日夜夜祈福禱告,希望親人能平安回來。

        其實最高興的不是手舞足蹈的康鵬,而是董卓軍的第三支入川部隊的統帥李礡@ 叩吶 祝   嗍歉齟秩耍 皇裁次幕  釷敲孕挪還   絞輩還饈淺雒哦 粒 土 芯  蛘潭家 任視諼資  礁倚卸  」芸蹬舨恢 盍慫  嗌俅危 傷  際塹泵媧鷯Γ 徹  砭臀倚形宜兀 獯蔚佬卸    喔  喬那陌雅 狀  驕  校 燦齙薪徽街 埃 家 籩  諼資跗碭# 講鷗易 齠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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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呂布是先用飛鴿告知留守漢中的趙岑,又由趙岑轉送給康鵬,途中耽擱了不少時間,所以消息送到葭萌關下康鵬手中之時,賈龍也差不多同時收到廣元守將雷銅的求援信。賈龍看完來信,不動聲色吩咐道︰「傳令下去,葭萌關上遍插旗幟,虛設刀槍,組織百姓老弱士兵先走,大軍隨後,依次撤離葭萌關,到劍閣堅守。」

        賈龍話一出口,益州軍眾將滿座皆驚,紛紛問道︰「老將軍,怎麼了?為什麼要撤離?」

        「嚴顏降敵了。」賈龍嘆了口氣,目視遠方,輕聲道︰「嚴顏在戰場上被呂布生擒,投降了董卓軍,陽平關與白水關相繼失守,我們的糧道隨時可能被斷,不光我們要撤退,還有李嚴部隊,他也已經撤回沓中,否則也要面臨被切斷糧道的危險。」

        「嚴顏小兒,貪生怕死的卑鄙小人!」張任大怒,飛腳將面前幾案踢得老遠,「老師,給我三千軍馬,去取那叛徒的狗頭。」

        「叛逆自然是要處罰的,但不急于現在。」賈龍冷聲道︰「眼下先要做的,是乘董賊不知呂布已經威脅我們糧道之前,安全把葭萌關中的二十多萬大軍與百姓帶回劍閣,以免被董賊包圍。」

        賈龍話音未落,堂外傳令兵稟報道︰「稟報將軍,董賊親領大軍到得關下,指名要與賈老將軍說話,說是要救關中我軍與百姓性命。」

        「來得好快啊。」賈龍詫異道︰「董賊與呂布傳遞消息,要走定軍山繞道,怎麼有這麼快?」但眼下已經容不得賈龍去奇怪董卓軍快速傳遞消息的秘密了,賈龍當即決定道︰「走,去看看董賊又有什麼鬼花招?」

        葭萌關前,董卓軍一字排開,康鵬在一隊盾牌手的簇擁下策馬走近葭萌關,而賈龍肅立在葭萌關上,冷眼看著這曾經並肩抵抗羌族入侵的戰友兼當世魔王,這是康鵬第一次與賈龍見面,雖說隔得甚遠看不清楚賈龍面貌,但賈龍有如青松般筆直挺立的氣度仍然讓康鵬心折。

        康鵬在馬上一抱拳,「賈老將軍,數年不見,風采依舊啊。」

        「承蒙太師掛念,太師倒是胖了不少。」賈龍冷笑道︰「敘舊就免了,太師所為何來,請明言吧。」

        康鵬正巴不得不說往事,免得暴露自己是假董卓的事。康鵬陰笑道︰「賈老將軍何必明知故問,本相義子已經攻破陽平關,切斷賈老將軍的糧道,葭萌關守軍已成甕中之鱉。但本相心存天下,不忍看見生靈涂炭,血流成河的慘景。」

        說到這里,康鵬的得意之情難以仰制,銅鈴眼都笑得眯成了一條縫,「賈老將軍,只要你肯歸順本相,本相包你公侯萬代,升官發財,你的部將也都將有重賞,葭萌關軍民更可安然無恙,這可是兩全其美的好事,賈老將軍,你意下如何啊?」

        「哈哈哈哈……」賈龍忽然發出一陣狂笑,「董太師,你太小看我賈龍了,賈龍官雖不高,但也可以豐衣足食,若為官祿爵位,賈龍何苦在七旬之年親冒矢石上陣殺敵,賈龍所為者,為川民消弭戰禍,為主公保境安民,不需求什麼升官發財。」

        康鵬面上變色,從牙縫里擠出一句陰冷的聲音,「這麼說,賈老將軍一定要與本相作對了?」

        「為國為民,責無旁貸。」賈龍一擺手,關上守軍一起拉弓搭箭,瞄準康鵬,「太師請回吧,葭萌關中尚有半年存糧,賈龍已經擋住太師近月,不在乎再擋住太師半年,到時候,只怕太師先耗不住。」

        望著關上守軍手中閃著寒光的箭頭,康鵬有些心虛,「既然老將軍執迷不悟,就等著關破人亡吧。」扔下一句面子話,康鵬回馬就走。

        看到康鵬跑了,葭萌關守軍松了口氣,正要放下弓箭,賈龍立即喝道︰「準備守城,以董賊的為人,知道我們糧道被斷,定然猛攻不止,不讓我們撤軍。」

        正如賈龍所料,無恥的康鵬剛逃到安全地方,馬上指揮大軍攻打葭萌關,全然忘記自己剛才說的不忍看到生靈涂炭的鬼話。這回董卓軍是所有能用的攻城器械一起上陣,雲梯雲台攻城車多如牛毛,腳張弓密如飛蝗,投石車每次雖然只能投少許小石上關,但從不停歇,從早到晚,董卓軍不惜血本的猛攻不止,葭萌關守軍雖然佔據地利,卻苦于士兵素質與武器裝備都不如董卓軍,也是傷亡巨大。

        血戰至戌時,天色已經全黑,康鵬見葭萌關仍然巍然不動,這才恨恨收兵,但仍派大軍監視關上,不給賈龍悄悄機會,而關上仍然燈火通明,戰鼓不歇,顯然葭萌關守軍仍然戒備森嚴,不給董卓軍乘機黑偷關的機會。

        時至半夜,康鵬悄悄摸到文鷺帳中,涎著臉又要糟蹋文鷺,文鷺當然不肯,兩人正拉扯間,賈詡匆匆趕來尋找康鵬,打攪了康鵬的美夢。賈詡神色緊張,「太師,時已半夜,這葭萌關戰鼓至今不歇,其間恐有古怪?」

        康鵬摸著肥臉上被文鷺抓出的傷口恨恨道︰「賈龍老兒,大半夜的也不讓人安靜,等本相抓住了他,一定把他生剝活剮。」

        賈詡頓足道︰「太師你想到那里去了,我軍今日攻打如此之猛,葭萌關軍民難道不要休息嗎?可他們戰鼓不歇,這又是何意?」

        這時,康鵬猛然想起一事,沖出營帳大吼道︰「快,派人上關查看,看賈龍老兒是否逃了?」

        ……半個時辰,康鵬陰沉著臉踏入葭萌關大門,與賈詡猜測的一樣,賈龍軍果然乘夜撤離了葭萌關,關中的戰鼓之聲,不過是益州軍倒懸山羊于鼓上,使羊蹄踏鼓發聲,借以掩護大軍撤退。

        「哈哈。」也跟著進關的文鷺嬌笑連連,「老丑鬼,你不是吹噓要把賈老將軍生剝活剮嗎?現在賈老將軍已經走了,我看你拿誰出氣去?」

        「閉嘴!」康鵬大吼一聲,惡狠狠瞪著文鷺,但文鷺蔚然不懼,反而回瞪康鵬,憤怒了半天,康鵬還是舍不得殺了文鷺,只得將怒火轉移到其他地方,「我軍發現算及時,賈龍應該還沒有逃遠。子龍,孟起,你們率本部輕騎前去追殺,本相領大軍隨後,務必不能讓賈龍老兒逃走。」

        趙雲和馬超應聲欲去,可賈詡叫住他們,又對康鵬說道︰「太師,賈龍甚是奸詐,乘黑撤軍,定然在路上埋伏,我軍前去追趕,必然危險。」

        康鵬瘋狂咆哮道︰「本相不管,本相只要賈龍的人頭,你們給我去追,本相的鐵騎天下無敵,就算有埋伏也不……」康鵬咆哮到這里突然打住,策馬沖到關中一間房屋之下,抓起一把屋頂的黑色茅草,仔細看看,又放到鼻子下聞聞。

        「石油!」康鵬聲嘶力竭的瘋狂大吼道︰「快撤,敵人要用火攻!」

        康鵬反應過來已經晚了,他的話音未落,關外忽然升起一陣火箭,紛紛射到關中,頓時葭萌關中遍地的石油及硫磺茅草引燃,片刻之間,關中遍燃起沖天大火,將康鵬等人困在關中,同時關中殺聲大陣,無數益州軍從四面八方涌出,左邊張任,右邊李權各領一軍殺出,霎時將董卓軍沖散。

        「張任在此,董賊受死!」火光中,張任徑直殺向康鵬,康鵬那敢和他交手,只是驅馬往濃煙處跑,張任緊追不舍,也活該康鵬倒霉,如果他往趙雲或者馬超處跑,那他肯定安然無恙,但他情急之下居然單騎跑入濃煙處,趙雲與馬超想救他也沒辦法了。

        煙火彌漫,殺聲震天,董卓軍大亂,好在有趙雲與馬超等大將把持,進到關中的董卓軍才沒有被益州軍全殲,依次撤出關中,康鵬的一干謀士也被安然保護出關,只是康鵬不見蹤影,董卓軍諸將個個急得兩眼噴火,又殺入關中尋找。

        康鵬這時也發現自己的失誤,忙尋路出關,可到處都是濃煙烈火,康鵬一時半會那里找得到出路,正著急的時候,康鵬的報應到了,張任截住了他,「董賊受死!」躍馬挺槍,直取康鵬「媽呀!」康鵬嚇得跌落下馬,勉強躲過張任殺著,但張任那肯放過這個亂世魔王,長槍連擺,槍槍直取康鵬要害,康鵬只得在地上連滾帶爬,狼狽逃命。康鵬正滾爬間,一根火梁忽然燒斷跌落,正砸在康鵬一條肥腿上,再也動彈不得,張任大喜,「董賊,這是上天要你的性命。」挺槍直取康鵬丑臉。

        「唉,報應。」康鵬暗嘆一聲,閉目待死,但並沒有感到面上疼痛,卻听得金鐵相撞之聲,一個含糊不清又甚是嬌嫩的聲音叫道︰「休得傷他性命,他的命是我的。」

        康鵬大喜睜眼,見果然是那位已經被他強佔了身體卻對他恨之入骨的神秘美女,文鷺已經搶上康鵬所騎的那匹烏稚馬,正握著一支不知從那里搶來的鐵槍與張任戰在一起,兩人武藝不相上下,正殺得難分難解,康鵬危機一過,邪念頓起,心說女人就是這樣,只要騎了,那怕她再恨你,也會把你當成她的男人,今後只要對她好些,這個美女保鏢還是有希望身心都屬于自己的。

        肥腿上的劇疼把康鵬從意淫中拉回現實來,那根火梁已經把康鵬的肥腿燒傷,痛得康鵬扯開破鑼嗓子慘叫不已,文鷺發現康鵬的危險處境,不顧強敵在側,挺槍挑開火梁,救出康鵬,自己卻被張任乘機打落下馬。

        「奸夫淫婦,受死!」張任大喝一聲,槍頭直指滾落地上的文鷺,開始康鵬還怕疼不敢去搬火梁,此刻卻不知從那里冒出一股勇氣,忽地壓到文鷺身上,「要殺就殺我,不許殺我老婆。」

        當張任的鋼槍刺入背上肥肉的時候,康鵬忽然發現文鷺眼中閃過關懷感激的神色,但稍閃即逝,同時背上鋼槍被人挑開,趙雲那沉穩的聲音響起,「趙雲在此,太師放心。」

        康鵬干笑一下,這回又躲過一劫,以後看來要多做些好事,免得又遭報應,隨即被大腿上與背上傳來的疼痛疼暈過去,由此可見,康鵬雖然繼承了董老大的身體,卻沒有繼承董老大的毅力。

        康鵬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正午,華佗正小心翼翼的給他腿上的傷口換藥,康鵬其他什麼都顧不得,只是大叫道︰「我老婆呢?她沒事吧?」

        「我不是你老婆。」文鷺那含糊不清的聲音從一個角落響起,康鵬定楮看去,見她左手也纏著藥布,顯然也受了傷,文鷺冷冷道︰「你別想歪了,我救你,是為了親手殺你!」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0-31 12:28
本帖最後由 相澤柳 於 2012-10-31 22:45 編輯

第二卷 洛陽風雲 第十八章 忠勇師徒


益州軍被迫撤離葭萌關,賈龍仍然設下埋伏擺康鵬一道,若不是文鷺相救,張任差點都取下康鵬的肥頭,饒是康鵬僥倖保住小命,董卓軍仍然傷亡慘重,火焚葭萌關一役,董卓軍折損士兵近三千人,傷者不計其數,包括主帥康鵬都身受重傷,致使董卓軍被迫放棄追擊賈龍部隊,使得益州軍在被董卓軍合圍之前安然撤回劍閣,繼續執行賈龍的堅守耗敵戰略。

其他幾路方面,益州軍李嚴部隊撤回遝中,此地是益州軍的西北大門,易守難攻,素來屯有大量糧草,足夠李嚴部隊一年之用,加之李嚴武藝智謀盡皆不俗,讓益州軍李傕部隊束手無策,老鼠咬烏龜——無處下口。而康鵬吃過幾次賈龍的苦頭之後,對賈龍已經是怕到骨子裡,嚴令呂布屯兵廣元,與主力會師之前不得擅自進攻劍閣,以免偏師再中賈龍奸計,要是偏師不幸全軍覆沒,那康鵬哭都來不及了。呂布雖然不服,但還是在張繡與貂蟬的勸解下遵命而行,佔領益州軍已經主動撤出的廣元便按兵不動,單等與主力會師。

至此,益州戰場的情勢如下,成功大撤退的十四萬賈龍部隊安然撤回劍閣,緊守入川的最後一道天險——也是川中第一天險劍閣;因為主帥康鵬受傷,董卓軍主力部隊加新收編部隊共約二十萬人,暫時駐紮在葭萌關附近;第二路呂布部隊加新收編士兵大約八萬人,兵屯廣元,單等與主力會師;第三路——也是康鵬最不抱指望的李傕部隊近六萬在遝中與兵力相同的李嚴部隊對峙,執行康鵬分散敵軍軍力的戰略,戰局暫時進入一個相對平靜的局面。

第一階段戰役,董卓軍表面上在賈龍手下連吃敗仗,實際上戰果卻相當輝煌,主力部隊一舉吞併益州門戶漢中,取得西北糧倉,給後勤大大減輕了壓力;偏師呂布收編全殲益州軍第二軍團嚴顏部隊,使益州軍總兵力銳減至二十萬,而董卓軍總兵力增加至三十四萬,兵力上完全佔據優勢;即使康鵬並不看好的李傕部,雖說李傕在戰術指揮上與李嚴不是一個級別,吃了幾個小敗仗,可架不住董卓軍士兵素質高且裝備好,仍然與李嚴部隊損失相差無幾,拖住了兵力相同的益州軍,使之無力救援主力部隊。而且,葭萌關之戰的當夜,趙雲與馬超聯手生擒了康鵬很是忌諱的張任,也算是個意外之喜。

“張任將軍。”審問張任的時候,康鵬的傷口又是一陣劇痛,哼哼唧唧的說道:“本相久聞將軍威名,甚是仰慕,又聞將軍因師從賈老將軍,在劉焉座下並不得重用。而本相求賢若渴,知人善用,將軍何不棄暗投明,歸於本相,建功立業,將來封侯拜將,也不枉將軍的一身武藝?”

“呸!”張任一口痰重重吐在地上,大喝道:“忠臣不事二主!要我投降,休想!”

康鵬變了臉色,威脅道:“將軍如果不降,本相自有刀斧侍侯。”

“要殺就殺!”張任大罵道:“無道董賊,殘害百姓,背信棄義,卑鄙無恥,將來定遭天報,休想我助紂為虐。”

張任的態度如此堅決,康鵬帳中諸將大怒,紛紛拔劍要殺張任,就連賈詡、魯肅等人都覺得張任立場堅定,勸康鵬殺之以成其義,可康鵬搖頭道:“休得殺他,暫且收監,容今後處置。”

“今天不降,今後也不降,董賊快快殺我。”張任大罵著被押下去,可康鵬就象沒聽到一樣充耳不聞,不是康鵬的心腸突然變好了,而是康鵬擔心殺了張任對自己不吉利,當初大耳朵殺了張任,結果天下還沒統一就先翹了,董老大這身體的年齡也不小了,康鵬可不想重蹈大耳朵的覆轍。

其後的幾天,康鵬指派益州降臣法正多次進監勸張任投降,但每次法正都是被張任罵得灰溜溜的回來,絲毫不見效果,康鵬也不生氣,只是打定一個主意,寧肯把張任關到老死,也不親自動手殺他。

張任被擒的消息被李權帶到劍閣後,賈龍只是淡淡回答一句,“知道了。”並不驚訝和作出處置,諸將知道他與張任師徒情深,情同父子,都勸他設法解救,可賈龍淡淡說道:“誰叫他是我的徒弟,為保衛川中百姓捐軀,是他的本份,何況我的徒弟我清楚,他不會給我丟臉的。”便又去佈置關防去了,眾將都道賈龍無情,可只有賈龍的親兵們才知道,其後的幾天夜裡,賈龍的枕頭都是被淚水濕透了的。

七天之後,在華佗的悉心治療(拍馬屁)之下,康鵬的傷勢好得七七八八,文鷺的傷勢也幾乎痊癒,康鵬當即揮師南下,取道廣元攻打劍閣,不一日,大軍抵達廣元,與呂布部隊會師,康鵬與呂布父子戰場相見,自然是一番唏噓,康鵬很是誇獎了呂布與張繡一通,厚加賞賜,又犒賞三軍,撫恤廣元百姓,使得軍民盡皆歡喜。惟獨文鷺不高興,她與呂布相見時,早已習慣了的呂布與貂蟬都把她叫乾娘,讓文鷺又羞又氣,逮機會又當眾將康鵬臭駡一頓,可惜董卓軍都已習慣董老大怕老婆的德行,倒也沒人在意,都把她當成主母看待了。

接下來進軍劍閣的路上,康鵬學乖了,先指派大量工兵搶修鋪設道路,遇到危險地段都要派大量斥侯反復確認沒有埋伏之後方敢進軍,步步為營,寧可緩慢進兵也不願冒險突襲。這招雖笨,但也不能說沒有效果,至少賈龍佈置的幾個用來打擊董卓軍士氣的陷阱都被董卓軍識破,使益州軍折損不少人馬,後來賈龍見無機可乘,只得收回沿路埋伏,盡皆退回劍閣堅守,不再在野戰中折損寶貴的兵力。

轉眼時間已經接近寒冬臘月,益州的天空飄飄揚降下漢初平三年的第一場瑞雪,氣溫突降,而且比往年要寒冷得多,好在董卓軍早有準備,早在一月之前,李儒就已經調撥了大量厚衣運到軍中,加之董卓軍多是北人,習慣嚴寒天氣,康鵬又無恥的命令大量砍伐沿途樹木,供大軍禦取暖,雖然嚴重破壞了當地的植被,卻也使得董卓軍在嚴寒中戰力絲毫無損。

慘的是益州軍這邊,益州軍多是來自溫暖的四川盆地,對這難得的嚴寒不是很適應,而賈龍早在一月之前就發信請求劉焉發給的軍士冬衣至今未見,益州軍士卒及協助軍隊的益州百姓雖然尚無凍死之人,但也凍傷不少,無形中戰力受損,急得賈龍一天三催劉焉,請劉焉火速發來冬衣。

這一日,董卓軍前軍距離劍閣已不到六十裡,但益州軍冬衣仍然沒有送到,賈龍正無可奈何間,軍士突然報導:“將軍,劍閣南側有大批益州百姓求見,點名要見你。”

賈龍點頭道:“好,這就隨本將去見百姓。”賈龍出廳之後,廳後忽然轉出一人,鬼鬼祟祟的跟在賈龍身後一同出廳,此人生得尖頭暴牙,五短身材,正是益州軍的監軍張松了。

其實賈龍早知道張松在監視他,但賈龍自捫問心無愧,對張松並不嚴防,只是大步走到南面關頭,此刻的劍閣南側關下,早已站滿密密麻麻來自益州各地的百姓,人聲鼎沸,一眼看不到頭,只是嚷著要見賈龍。

賈龍站在關頭,朝關下抱拳道:“鄉親們,我就是賈龍賈謙德,請問,你們見我有何要事?”

關下百姓紛紛叫嚷,還有不少人對著賈龍跪下,雙手捧上大包小包的物件,“賈老將軍,我們聽說我們的子弟兵在這天降大雪的日子裡,連一件過冬的衣服都沒有,我們給子弟兵們送冬衣來了。”言罷,川中百姓紛紛拿出五花八門的厚衣,都是平常百姓自己過冬所穿的冬衣。

賈龍先是大喜,可賈龍再細看關下百姓,見只有少許川中富人,其餘多是衣衫單薄的普通百姓,正在寒風大雪中凍得瑟瑟發抖,賈龍哽咽道:“鄉親們,你們的盛情賈龍代弟兄們心領了,可你們的衣服也不富裕,你們還是留著自己穿了過冬吧。”

賈龍話音未落,關下頓時大嘩,人人爭先恐後的大叫道:“老將軍,我們不冷。”“老將軍,你的兵們是為了保護我們,我們那怕打赤膊餓肚子,也要子弟兵們吃飽穿暖!”“老將軍,你不收下我們的衣服,我們就跪在這裡不起來。”紛紛雜雜,不一而足。

其中一位年高德重的老人被百姓推出來當代表,上前對賈龍磕頭說道:“賈老將軍,子弟兵們是保衛我們免遭董魔王荼毒,才在戰場上拋頭顱撒鮮血,這天寒地凍的時候,我們要讓子弟們吃飽穿暖,才有力氣去殺那董賊,我們才能安居樂業,老將軍,不要推卻了,這只會寒了我們川人的心啊。”

“老將軍,你收下吧。”“兄弟們,你們穿上我們的衣服吧。”在川中百姓熱切的感情中,賈龍及益州軍將士感動得熱淚盈眶,賈龍忽然朝川中百姓跪倒,泣道:“父老鄉親們,你們的盛情,我們接受了。賈龍在此對天發誓,那怕流盡最後一滴血,也不讓董賊踏入川中半步,有違此誓,天譴之!地譴之!”川中軍民百姓一起大哭,百姓感謝軍隊,軍士互相勉勵,士氣激昂。只有張松在心中不屑道:“繼續收買人心吧,你越是這樣,劉焉越不會放心。”

川中百姓送來的冬衣雖多,但益州軍士兵更多,冬衣即使完全分發下去,能穿上冬衣的益州軍士兵卻連一成都不到,於是,被激起血性的益州軍士兵中又出現一個感人的情景,弟弟要把冬衣讓給哥哥,兒子要把冬衣讓給父親,精壯士兵要把冬衣讓給老弱士兵,但老弱士兵堅決不穿,都說自己武藝不行,要把冬衣讓給武藝好的士兵,這樣才可以多殺敵人,推來讓去,場面感人之至。

見此情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老將賈龍那能放過這士氣激昂的機會,眉頭一皺,一條計策冒上心頭,當即吩咐下去,將冬衣強行分發給精壯士卒,命雷銅與李權各領一半到關前道路兩側埋伏,並交代諸般事務,又叫來張翼,如此這般交代一番。

當日傍晚,天上仍然在降著大雪,紛紛揚揚,將天地都染成一片銀白,董卓軍先鋒吳懿領五千士兵沿路探察鋪設道路,行至劍閣前三十裡,吳懿正要吩咐紮營,前方忽然殺出一軍,為首一將大叫道:“我乃益州大將張翼,來將何人?本將刀下不斬無名之將。”

吳懿細看來軍,見多是老弱士兵,旗幟陣列盡皆不齊,吳懿不以為意,策馬上前答道:“吾乃太師先鋒吳懿,張翼小兒,還不快快下馬受降,免遭斷頸之禍。”

張翼再不答話,拍馬上前就取吳懿,吳懿接住,兩人站不三合,張翼拔馬就走,吳懿見前方地勢平坦,道路兩旁也無樹木山丘,知無埋伏,便驅軍追趕,追出大約二三裡地,吳懿後方忽然一陣鑼響,無數益州軍竟從雪地之下竄上地面,原來賈龍吩咐穿有冬衣的精兵於雪地挖坑躲藏,以穿通竹節的竹管呼吸,借大雪掩護身形,果然讓吳懿中計。

此時前方張翼也調轉馬頭,與雷銅和李權將吳懿軍團團包圍,這是悲壯的一幕,裝備低劣的益州軍穿著五顏六色且厚薄不一的冬衣,與裝備精良且身著統一軍用冬衣的董卓軍浴血拼殺,董卓軍個個都經過嚴格訓練,雖被包圍卻絲毫不亂,迅速組成圓陣迎敵,益州軍卻是一股子血勇與董卓軍廝殺,雖然往往需要倒下兩三人才能砍倒一名董卓軍,但拿著簡陋武器的益州軍卻義無反顧的前赴後繼,用鮮血來回報父老鄉親的恩情。

混戰中,吳懿以一敵三,狼狽不堪,而此刻風雪更猛,援軍肯定不能迅速趕到,吳懿心中更慌,槍法忽然露出破綻,被雷銅抓住,棄槍抓住吳懿鋼槍,吳懿一時奪不回來,李權與張翼乘機將吳懿撞落下馬,三人聯手,竟將吳懿生擒過去。大將被擒,董卓軍群龍無首,或降或逃,不屈的戰死沙場,被裝備遠遜於自己的益州軍殺得大敗,此戰雖是一個小型遭遇戰,卻是益州軍第一次在野戰中打敗董卓軍,使得纏繞在益州軍心頭的野戰陰影消除,消息傳回劍閣,劍閣軍民歡呼雷動,士氣大振,對堅守劍閣信心更足。

也有敗軍將消息送到康鵬處,康鵬卻沒那麼高興,吳懿妹妹和他的關係放在那裡,康鵬無論如何都得想法把他救回來,否則那還有臉回去見吳馨?何況劍閣連影子都還沒看到,就先損失了那麼多士兵,致使士氣大折。賈詡看出康鵬的心思,向他獻計道:“太師,小生建議,由小生進那劍閣,去說服賈龍,用張任換回吳懿將軍。”

“這樣好嗎?”康鵬有些心虛,為了救自己的大舅子,放回一個棘手的敵人,康鵬擔心眾將不服。

“沒問題。”賈詡胸有成竹,“太師為了救回部將,不惜以俘虜換回,傳揚出去,就能顯出太師對部將的珍惜。至於那個張任,雖然頗有才華,可畢竟還嫩,還不是我們的對手,放回去也影響不大。”賈詡看看左右,左右人等立即退出帳去,賈詡又湊到康鵬耳邊,陰笑道:“太師若不放心,可以用對付郭嘉的手段。”

康鵬奸笑著點點頭,但又說道:“軍師是本相的左膀右臂,何必親自去劍閣冒險?還是讓其他人去,要是軍師不幸有恙,叫本相如何是好?”

“多謝太師關心。”雖然明知康鵬是在收買人心,但賈詡還是有些感動,“那賈龍雖然用兵如神,但為人古板正直,極守道義,小生去那劍閣,必然無礙。”說到這裡,賈詡清秀的細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小生此去還有一個目的,劍閣乃是川中第一天險,加上賈龍老兒調動得度,我軍即使不惜血本強攻,也未必能夠得手,假如外部無法攻破,小生就要進去看看,看能從內部攻破否!”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老毒物進劍閣》,哦,不,應該是《賈詡進劍閣》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0-31 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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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洛陽風雲 第十九章 賈詡進劍閣


青衣儒衫,二小童捧書挑擔,賈詡飄飄然走到戒備森嚴的劍閣城樓下,對著遍佈殺機的關牆之上郎聲道:“請轉告賈老將軍,就說故人賈文和來訪,商議交換戰俘之事。”言罷,賈詡回頭,只顧欣賞景色去了。

連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掛倚絕壁。如果說劍閣只是一個普通關隘的話,那董卓軍以前經過的葭萌關和陽平關不過是低矮平坦的小山丘而已,劍閣處於兩座直插雲霄的高山之間,生生掐住入川咽喉,僅有一道淩空飛建的棧道與劍閣相通,石梯飛橋,險峻難行,道路兩旁皆是懸崖峭壁,筆直如鏡,猿猴難攀,棧道之下二三十丈,是水聲震天的激流飛瀑,打著旋渦奔流而下,視之使人頭暈目眩,真可謂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雖說早聞劍閣險峻,但真正親眼所見,董卓軍軍師賈詡還是不禁為劍閣之險峻壯觀昨舌,賈詡愁眉苦臉的仔細打量劍閣之前的地形,心中盤算如果要強攻這蜀中第一險關,要投入多少兵力,又要損失多少兵力,盤算半天,賈詡得出一個結論,關前地形所能佈置兵力是絕對不夠了,如果賈龍在棧道上作手腳,激戰中棧道忽然坍塌,那自軍就有可能被生生斷為兩截,陷入死境。

思來想去,賈詡還是沒有把握在外部強攻下這川中險關,只得立于劍閣關前搖頭歎道:“惟蜀之門,作固作鎮,壁立千仞,窮地之險,極路之峻。”

“文和先生好雅興。”賈詡背後忽然響起一個溫厚嚴正的聲音,賈詡回頭細看,見是賈龍已經親率關中眾將來迎自己了,賈龍微笑道:“多年不見,文和先生益發瀟灑飄逸了,簡直就是神仙中人。”

賈詡忙抱拳道:“老將軍過獎,邊章一別已是多年,老將軍神武依舊,真是老當益壯。”

賈龍並不吃賈詡灌的**湯,而是正色道:“文和先生太過獎了,當年若不是西涼鐵騎獨自拖住五路羌兵,賈龍早葬身草原,那還有機會在此與先生敘舊,太師與文和先生的恩情,賈龍沒齒難忘。”

賈詡與賈龍這兩個家門同姓兼老戰友外加現在的敵人在這敘舊,旁人卻聽得目瞪口呆,他們今天才知道,原來賈龍和董卓以前還有並肩作戰的經歷,聽賈龍的口氣,董卓還救過賈龍的命。只有監軍張松聽得心花怒放,看著賈詡和賈龍的眼光讓人覺得他看到一個大寶藏一樣,兩隻老鼠眼都在往外放光。

客套一番之後,賈詡故意不說此次的主題——用賈龍的徒弟張任交換吳懿,總是顧左右而言他,賈龍無奈,只得將賈詡請進劍閣商議,賈詡大喜,欣然從命。當然,賈龍還不至於傻到帶賈詡去參觀劍閣的佈防情況,但賈詡關心的也不只是這些,踏進劍閣之後,賈詡的那雙細眼就不停打量關內事務,主要集中軍士的裝備、精神面貌、飲食狀況和住宿情況等等,以及劍閣諸將的反應,從細微處觀察諸將之間的關係,尤其是一直和董卓軍有勾搭——只是最近被楊松事件嚇得不敢再和董卓軍聯繫的張松,更是賈詡觀察的重點。

賈詡磨磨蹭蹭的到達大廳之後,兩家分主客坐好,賈龍開門見山道:“文和先生,先頭你在關下說願用張任交換吳懿,請說明原委,我們也好協商。”

賈詡拱手道:“事情是這樣,那吳懿是太師愛將,張任是老將軍學生,兩人各為其主,在戰場上不幸被擒,太師心疼愛將,老將軍自然也心疼徒弟,所乙太師遣小生至此與老將軍商議,願以張將軍交換吳將軍,不知老將軍意下如何?”

“不行!”一個少年將軍一口拒絕道:“那吳懿本是我祖父的子侄,我祖父待他恩重如山,可他卻在兩年前不辭而別,投奔了董賊,忘恩負義,罪該不赦,豈可交還董賊?”那少年大約十五六歲,生得唇紅齒白,眉清目秀,一表人材,只是眉間的那股傲氣甚是讓人討厭。

不知甚的,那少年將軍一口拒絕,賈詡卻心中大喜,忙問賈龍道:“賈老將軍,這位是?”

賈龍不動聲色,淡淡道:“文和先生,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主劉益州的長孫劉循。”雖然提到劉循時賈龍語氣之中甚是恭敬,但劉循卻得意洋洋,毫無謙遜之色,態度傲慢之至。

雖然劉循態度非常無禮,但賈詡非但不生氣,還差點笑出聲來,恨不得撲上去親劉循幾口,但老狐狸賈詡卻沒有衝動,而是滿面堆笑道:“劉將軍少年英雄,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賈詡只恨無緣相見,今日蒙天之幸,得見人稱‘益州小宋玉、西蜀小李廣’之稱的劉公子,足慰平生了。”

“益州小宋玉?西蜀小李廣?”劉循疑惑道:“我有這稱號?我怎麼沒聽過?”

“劉公子過謙了。”賈詡正色道:“劉公子的絕世容顏,長安少女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小家碧玉,都對劉公子無比仰慕;劉公子的蓋世武藝,鬼神之策,天下武人聞之膽寒,即使太師的義子、有天下第一武將的呂溫侯,都對劉公子讚不絕口,說天下英雄之中,只有劉公子可與他匹敵。”

“真的嗎?”劉循畢竟年輕,又自幼生在富貴之家,涉世不深,三兩下便被老毒物哄得眉開眼笑,只覺得天下最瞭解自己的人就是這賈詡了。

“公子面前,小生不敢妄言。”賈詡此刻臉上的表情仿佛就是最純潔的天使一般,賈詡又搖頭歎道:“若小生早知劉公子在這劍閣,小生定勸太師領軍北歸,不敢再冒犯公子虎威了。”

“哈哈哈哈……。”劉循得意的狂笑道:“若祖父大人早讓我上戰場幾天,那有他董卓倡狂的份?如今本公子率軍親征,那董卓若不早日退出益州,本公子定取他項上人頭。”

賈詡陪笑,連連稱是,正要再拍這輕浮少年馬屁時,這時另一員武將陰**:“賢侄,你我昨夜才到劍閣,不明敵情,話還是不要說得太滿的好。”這武將大約二十多歲,也生得相貌堂堂,只是面色陰鬱,總給人一種不可靠的感覺。

賈詡驚喜得險些暈去,心說這就是劉焉的私生子劉瑁了,難怪今天在關中看到兩支裝備完全不同的益州軍,一支是賈龍的部隊,裝備低劣但鬥志昂揚,另一支衣甲鮮明卻趾高氣昂,原來他們是昨夜才到的。賈詡心中暗暗感謝劉焉,心說劉焉啊劉焉,你可真是給太師送了一份厚禮了。

劉瑁雖是長輩,卻是劉焉庶子,劉循雖是晚輩,卻是劉焉嫡孫(PS:即劉璋長子),所以劉循平時並不怎麼把劉瑁放在眼裡,聽劉瑁語帶譏諷,劉循頓時大怒,正要反唇相譏,賈龍打斷他們,“三公子,小少主,你們遠來疲憊,這與敵軍交涉之事,還是交給末將的好。”

劉瑁和劉循本是如同鬥雞般對視,聽到賈龍的話,兩人不約而同的把敵視的目光轉向賈龍,異口同聲吼道:“汝不過是邊陲小將,也敢命令於我?”

賈龍部下諸將無不面上變色,都起身怒視二人,但賈龍拉住他們,不卑不亢道:“三公子,小少主,賈龍的確是邊陲小將,但主公已有明言,軍中大小事務皆由賈龍處置,所以,請你們遵守主公之命。”

劉瑁與劉循對視一眼,一起起身出廳,只有那劉瑁回頭喝道:“賈龍,那吳懿乃是我父深惡痛絕之人,你若私放於他,我絕不輕饒於你!”

賈詡納悶了,吳懿在川中居住不過數年,聽吳懿說,他們兄弟與妹妹三人在川中並無仇家,但看劉瑁這神情,就象和吳懿有深仇大恨一般,這又是怎麼回事?賈詡偷看廳中諸人神色,見賈龍不動聲色,其餘諸人都是憤憤不平,惟有張松面帶嘲笑的看著劉瑁背影,賈詡心中頓時明白,這張松知道內情。

劉家叔侄走後,賈龍思慮再三,對賈詡說道:“文和先生,太師提議雖好。”說到這裡,賈龍輕搖蒼白的頭顱,黯然道:“但那吳懿確實是主公嚴令捉拿的要犯,請恕賈龍不能答應。”

賈詡一楞,心說原來劉焉真有這條命令,這事情越來越複雜了。賈詡佯作驚訝,“賈老將軍,那張任是你愛徒,你們之間情同父子,為什麼不能答應?”

賈龍無語,只是垂首搖頭,賈詡見他神色,又吩咐書童從書擔中取出一柄寶劍,交與賈龍道:“賈老將軍,這是張將軍所配之劍,相傳為老將軍賜與張將軍的,既然老將軍不肯救回徒弟,小生就代張將軍還與老將軍吧。”

賈龍手撫寶劍,雖然明知賈詡還劍乃是不懷好意,但睹物傷情,仍然忍不住失聲痛哭,在場諸人,無不痛哭流涕,就連賈詡都裝模作樣的流了幾滴毒物淚,“老將軍,你再考慮考慮,小生等你回話,這可是兩利的事。”但賈龍只是痛哭,說什麼都不肯背主答應,諸將也紛紛相勸,要賈龍答應賈詡的提議。

乘諸人注意力集中到賈龍身上的時候,賈詡悄悄退到張松身旁,低聲厲道:“設法與我單獨說話,否則我當場抖出你與太師來往的書信。”

張松面上肌肉一抖,偷看賈詡,卻見賈詡正用毒蛇看著青蛙一般的眼神看著他,張松迅速盤算一番,起身勸諸人道:“諸位將軍,老將軍傷痛不能自己,依我看,還是讓賈老將軍單獨冷靜之後,再答覆敵軍提議,以免造成終身遺憾。”眾人不疑有它,一起稱善,將賈龍扶下,賈詡也被安排在側室休息,等賈龍答覆。

賈詡盤腿居於側室,閉目思索今日所見之事,盤算任何利用劍閣中複雜的關係,等著魚兒上鉤,果然,過不多時,張松鬼鬼祟祟的進來,到賈詡面前低聲道:“軍師,你太不厚道了吧?我雖然與太師有書信來往,可也是為了太師大事效力,軍師居然用來脅迫小人,是否有些過份?”

賈詡睜眼微笑道:“外面看守的人是你心腹?”

張松苦笑著點頭,“對,四人全是我的心腹,他們的全家性命都在我手裡,可以放心說話。”

賈詡點點頭,忽然厲聲道:“你還有臉說你為太師效力?太師久攻葭萌關不下之時,數次發暗號邀你相會,你都逼而不見,這也算是效力?若不是我在太師面前全力為你周旋,只怕現在你的人頭已經被賈龍送到成都去了。”

張松有些尷尬,本想推脫未見,但話到嘴邊還是變成實話,“軍師勿怪,小人也是被楊松之事嚇怕了,害怕太師卸磨殺驢。”

“楊松獲罪于漢中百姓,自取滅亡。”賈詡解開發簪,從頭髮中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絹布,遞與張松,“拿去吧,這是太師給你的免死令與任免令,自己看吧。”

張松接過一看,頓時大喜,那令上不僅賜與張松全家三代免死,還任命張松為朝廷少府,封太原侯,賞千金,食萬戶,最下麵是康鵬的太師金印與親筆簽名。張松顫抖著依賈詡之法將絹布藏好,“軍師,太師有何吩咐?只要小人做得到,就決不推辭。”

“先把劉循、劉瑁和賈龍之間的關係詳細說來。”賈詡冷聲道:“尤其是三人之間互相的從屬關係,還有劉瑁為什麼一定要殺吳懿?劉焉也為什麼這麼重視吳懿?”

“劉循和劉瑁是昨夜趕到劍閣的,他們是奉劉焉之命,各帶一萬兵馬來增援劍閣。”張松奸笑道:“表面上說是增援……”

“實際是監視賈龍,我已經看出來了。”賈詡輕蔑的說道:“賈龍甚得民心,又功高震主,劉焉不放心他也是應該。”

張松奸笑著點頭,低聲道:“說起來,這也有小人的功勞,小人可沒少打那老東西的小報告,讓劉焉更加懷疑賈龍企圖收取民心奪權,不僅又派兒子與孫子來監視賈龍老兒,還對前線再三制約,連軍隊過冬的衣服都不發齊,賈龍老兒的軍隊身上穿的冬衣,都是川中百姓送的。”張松又湊到賈詡耳邊,低聲道:“小人懷疑,以劉焉老兒多疑的脾氣,那劉循與劉瑁其中一人身上帶有劉焉的命令,可以隨時奪取賈龍老兒的兵權。”

賈詡眼睛一亮,低聲問道:“肯定嗎?”

“沒有確鑿證據。”張松冷笑道:“但劉焉老兒的脾氣我知道,善妒多疑,又對賈龍老兒早懷殺機,可能性非常大。”

賈詡不動聲色,繼續問道:“那吳懿不過是一員普通將領,為何劉焉與劉瑁都想要他的命?”

“還不是因為吳懿有一個漂亮的妹妹。”張松歎了一口氣,“劉焉老兒與劉瑁都對吳懿妹妹垂涎三尺,可吳懿卻帶著弟弟妹妹投奔了太師,你說他們父子能不恨吳懿嗎?”

“什麼?”這回連賈詡都忍不住面上變色了,失聲道:“吳馨到洛陽之時,僅有九歲,劉焉與劉瑁都有多大了?居然還對她心懷不軌!”

“可不是嗎。”張松搖頭道:“說起來真難以置信,那劉焉已經年過六旬,仍然好色無度,以前與張魯母親通姦,逼反了張魯,後來也看上了吳馨,只是礙于吳馨是他侄女,就放話要把吳馨許配給他的私生子劉瑁,想調到身邊便於他行苟且之事。可上樑不正下樑歪,他的兒子劉瑁見到吳馨後,也被吳馨勾了魂魄,一心想把吳馨娶進家門,你說他能不恨帶走吳馨的吳懿嗎?”

說到這裡,張松頓了頓,繼續說道:“劉循雖與劉瑁同來,但軍師也看到了,他們的關係卻勢同水火,因為劉瑁是劉焉的私生子,沒有繼承權,但劉循仗著是嫡孫,常常對劉瑁口出不遜。”

……(PS:吳懿妹妹與劉焉、劉瑁之事非虛構,有記載。)……聽張松敘述完益州軍內部的複雜關係,賈詡表面不動聲色,可心中卻是一連串斷子絕孫缺大德的毒計一條接一條的冒出,最後串成一串。思慮清楚之後,賈詡微笑道:“太原侯,估計賈龍是不會違令交換戰俘的了,你要設法讓吳懿將軍留在劍閣七天,再押送成都,能做到嗎?”

“沒問題。”張松一口答應道:“我可以藉口大雪封山,路上不平,留下七天絕對沒問題。”

“很好,也許還不用留那麼長時間。”賈詡點頭道:“你下去吧,估計賈龍也該下決心了,今後自然會有人與你聯繫的,太原侯大人。”張松大喜,再三拜謝而去。

張松走不多時,賈龍派人來請賈詡去大堂,賈詡剛進大堂,就嗅到味道不同,細看一番,已是胸有成竹,便搶先問賈龍道:“老將軍,交換戰俘之事,可有決斷?”

雙眼紅腫的賈龍哽咽道:“文和先生,對不起了,主公之命,賈龍還是不能違抗。”

“真是可惜。”賈詡搖頭歎氣一番,突然說道:“老將軍,我有一計,或可救出張任將軍,讓老將軍師徒團圓!”

賈詡話音未落,賈龍便大吃一驚,在場諸人也無不目瞪口呆,賈詡接著說道:“賈某不才,也是西涼軍軍師,若老將軍使數名刀斧手,綁下賈某,便可以賈某人頭要脅太師釋放老將軍愛徒。”

賈龍啞然失笑,“文和先生多疑了,賈龍雖是微末之將,卻也熟讀春秋,豈能作那不仁不義之事?何況先生曾與賈龍曾經並肩抵禦羌人入侵,賈龍難道是那豬狗不如之人?”

賈詡大笑道:“既然如此,老將軍為何在堂旁埋伏有刀斧手?”

賈龍面上變色,大怒起身查看,大堂兩旁果然埋伏有許多刀斧手,賈龍大怒問道:“你們是誰安排的?”刀斧手們不敢答話,都是偷眼看向賈龍心腹大將李權,李權撲通跪下,大哭道:“將軍,張任是你唯一的徒弟,也就是你的親兒子一般,你救救他吧。”

“糊塗啊。”賈龍流淚道:“你這是陷我於不仁不義之地,就算救出張任,也只是讓我們師徒留下千古駡名而已。”當下賈龍喝退刀斧手,親自將賈詡禮送出關,兩人灑淚而別。

賈詡回到董卓軍大營之後,在密帳之中向康鵬單獨稟報在劍閣的所見所聞,又將自己的計策細述一遍,康鵬大喜,連誇賈詡道:“軍師真是神機妙算,鬼神莫測。要是顯佳也在軍中,就憑這條計策,我們也要痛飲三壇好酒!”

“是啊。”賈詡也感慨道:“說起來,還是顯佳與太師及小生最投緣,其他人要是知道我們準備這麼幹,非當面唾駡不可。”

康鵬微笑,他的卑鄙無恥,加上李儒的心狠手辣,再加上賈詡的陰險歹毒,確實是三國第一邪惡組合。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0-31 12:33
本帖最後由 相澤柳 於 2012-10-31 22:47 編輯

第二卷 洛陽風雲 第二十章 西蜀小李廣


賈詡從劍閣返回的第二天清晨,董卓軍大營主帳內。

“什麼?”呂布氣急敗壞的沖著康鵬大吼道:“為什麼要我故意輸?太丟臉了,我不幹!”

“軍令如山,不得有誤。”康鵬的銅鈴眼一瞪,亂蓬蓬的鬍子飛動,血盆大口張動,用董老大那既象殺豬又似破鑼般獨特的聲音厲聲道:“帥帳之內,不得喧嘩!念你初犯,暫且記下二十軍棍,今後若有違犯,一併處置。”

呂布饒是天下第一武將,可看到康鵬那幅猙獰恐怖的醜臉發怒,還是有些發咻,呂布愁眉苦臉的說道:“義父,請你再考慮考慮,這事太折損孩兒的名頭了,你還是讓子龍、孟起他們去吧,或者令明、文長和興霸他們也行,孩兒實在不願在蟬兒面前丟臉。”

呂布話音未落,正在旁邊幸災樂禍的趙雲、馬超和甘寧等人一起大叫,“不幹,太師點名要你去的。”“絕對不行,我們也不想丟臉!”甘寧叫得最大聲,“絕對絕對不行!美麗的甘大爺我,怎麼能去做那醜陋的事?”

“肅靜!”康鵬破鑼嗓子大吼,壓下大將們的喧嘩,康鵬又獰笑道:“看來本相平時待你們太寬厚了,今後有必要在升帳的時候讓軍法隊進帳啊。”

康鵬看到自己的悍將們個個低頭,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又對呂布說道:“孩子,為父知道你為難,可這麼做,也是為了少讓弟兄們流血,少犧牲一些西涼健兒,如果蟬兒知道你是為了弟兄們而忍辱負重,只會更加敬佩於你,那還會小視於你?”

“真的嗎?”聽康鵬說貂蟬會更加敬佩自己,呂布臉上馬上笑開了花,“既然如此,那孩兒為了少犧牲弟兄們,就忍辱負重一次。”

康鵬微笑,表示自己很滿意呂布的態度,肥臉又忽然換成奸笑,“好孩子,你也不用擔心子龍、興霸他們笑你,今天是你,明天就要他們一起上陣,如法炮製。”

“啊……”康鵬的虎將們個個大驚失色,但驚呼到半截就被康鵬可以殺人的目光瞪回去,康鵬奸笑道:“為了少折損士卒,奉先都願意犧牲自己的聲名了,你們難道都捨不得?”

……兩個時辰後,呂布親隨一隊大軍到得劍閣關下,點名要與有益州小宋玉、西蜀小李廣之稱的劉循單條,呂布沖著劍閣城樓上大叫道:“我乃溫侯呂布呂奉先,久聞西蜀小李廣劉循劉公子威名,特來挑戰,看看誰才是天下第一武將!”

劍閣關上益州軍眾人納悶了,心說劉循有這外號嗎?劉循雖然武藝不錯,可他和西漢第一名將李廣比起來,差得不是一截兩截,也敢和李廣齊名?賈龍的軍隊個個對呂布的話嗤之以鼻,可劉循帶來的成都御林軍可不這麼想,早有人飛報劉循,說呂布指名挑戰之事,劉循聞言大喜,立馬就要披掛上陣,去取呂布的人頭!?

“少主。”賈龍攔住劉循,“那呂布乃是董卓義子,尋常叫陣豈能讓他出馬?定是那董卓設下奸計,誘你出戰,少主不可輕動。”

劉循那聽得進去,對賈龍的苦口良言置之不理,反而譏諷賈龍道:“老將軍連連丟失關隘,定是被那董賊嚇破了膽,想我三歲習武,師從川中武學第一名門卓家,學得一身本領,早已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那會怕那三姓家奴?”劉循這話雖然狂妄,卻沒有吹牛,他的武藝確實不錯,在歷史上,就是成年後的他曾經在雛城擋住擁有魏延、黃忠的劉備軍近一年,可惜——現在他還年輕……賈龍被劉循的話氣得直吹鬍子,但素來愚忠的他卻不能反駁,當下劉循不理賈龍勸解,執意領兵出關,去戰呂布。好在賈龍雖然不能拉住他,卻能命令益州軍堅守其位,劉循所能帶出關的,僅有他從成都帶來的一萬御林軍而已。

呂布與劉循兩軍相接,在關前擺好陣形,劉循正要出馬,他的副將梅豆諫道:“少主,殺雞焉用牛刀?少主且安坐,待末將出馬,去取那呂布項上人頭。”

劉循大喜,欣然從命,那梅豆當即抖擻精神,提大刀策馬出陣,到陣前大罵道:“呂布小兒,還不快快下馬,免得汙了我的寶刀。”

呂布見來人生得賊眉鼠眼,一幅歪瓜裂棗模樣,與賈詡敘述的劉循容貌不同,便喝問道:“來將何人,可是益州小李廣劉循?”

梅豆答道:“非也,我乃劉循少主座下大將梅豆,呂布快快受死。”

梅豆言詞無禮,但呂布並不生氣,反而一笑,梅豆正奇怪呂布為何發笑之時,赤兔馬已經馱著呂布閃電般沖來,不等梅豆舉刀迎敵,呂布已經撲到他面前,方天畫戟單手揮下,正中梅豆左肩,頓時將梅豆連肩帶胸劈著兩截,赤兔馬奔跑不息,奔個弧形又將呂布帶回陣前,速度之快,甚至梅豆胸口噴出那些骯髒惡臭的黑血都沒有一點半滴濺在呂布身上。

呂布一招格殺梅豆,董卓軍歡聲雷動,益州軍無不面如土色,剛才還氣焰囂張的劉循也有些臉色發青。可是在敵我兩軍眾人面前,心高氣傲的劉循豈能示弱,當下拍馬出陣,大喝道:“呂布小兒,我乃益州少主劉循,還我部將命來。”喝罷,劉循雙腿夾馬,緊握丈餘鋼槍,直取呂布,“呂布小兒,受死!”劉循剛才見過呂布厲害,對這一槍並不抱太大指望,更悄悄留有後著,以便隨時回馬逃跑。

但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劉循這並未使出全力的一招,呂布反而十分慎重,不敢還擊,只是回戟封住身體要害,槍戟相撞,發出一陣金鐵刺耳之聲,劉循雙臂發麻,鋼槍險些脫手,呂布則更慘,被劉循撞得連人帶馬震後十余步,呂布大叫一聲,“果然厲害!”

劉循一招佔據上風,畏懼之心頓去,立即抖擻精神,鋼槍連擺,使出生平武藝,將呂布逼得連連後退,狼狽不堪。益州軍見了,無不歡呼雀躍,戰鼓雷鳴,董卓軍將士卻無不大驚失色,鼓氣的鑼鼓也敲得不怎麼響了。

在自家人的歡呼打氣聲中,劉循越戰越勇,鋼槍快若疾風,將可憐的呂布殺得上竄下跳,左形右拙,七八十個回合後,呂布高叫一聲,“你厲害!”一拍赤兔馬,撒腿就跑,劉循那裡肯舍,揮師追殺,董卓軍大敗,潰散而逃。

“少主還真有兩下子。”劍閣城牆之上,雷銅、張翼等人對著賈龍大呼道:“老將軍,敵軍敗了,快下命令全軍追殺吧。”

益州軍大勝,賈龍卻毫無喜色,只是在心中疑惑,天下第一武將難道是浪得虛名,就有這兩下子?劉循雖然確實武藝不俗,可也不能把天下第一武將打成這樣子吧?賈龍正沉思間,忽見遠處山谷中有董卓軍旗幟晃動,慌忙大叫道:“快,鳴金收兵!鳴金收兵!”

劉循攆著呂布的屁股正追殺得高興,忽聽得劍閣收兵的銅鑼聲,雖不情願,但還是憋著一肚子氣收兵回關,一見賈龍就喝問道:“賈龍,本少主正在追殺呂布,為何鳴金收兵,以致誤我大事?”

賈龍指著遠處山谷解釋道:“呂布詐敗誘我軍追殺,董賊實則在山谷中設有埋伏,企圖包圍少主,賈龍見山谷中有董賊旗幟閃動,恐少主有險,故而收兵。”

劉循瞪大眼睛看了老半天遠處山谷,卻不見半點動靜,劉循大怒道:“胡說八道!那來的董賊伏兵?依我看,你是怕本少主取下呂布項上人頭,奪了你的功勞!”

賈龍搖頭,歎氣道:“少主誤會了,賈龍已經七十有一,那還在乎什麼功勞?賈龍別無他意,惟一心願便是為川中百姓守土保疆,別無他求。”

賈龍說得情真意切,但劉循那裡肯信,冷笑而退,去接受部下歡呼恭維去了,更有乖巧的部下從附近鄉間‘請’來美貌民女,給劉循敬酒唱曲,以示對益州未來的主人兼新任第一武將劉循的恭敬。

第二天,當劉循還在溫柔鄉中沉睡時,軍士來報,“稟報少主,董卓軍大將趙雲、馬超、甘甯、張繡、魏延與龐德六人一起到關下挑戰,點名要與少主對戰。賈老將軍已懸掛免戰牌,要董卓軍退去。”

“什麼?”劉循一下子從被窩裡跳出來,也不管背後侍寢的少女**已經暴露在空氣中,只是大罵道:“賈龍老兒,又想耽誤本少主斬將立功!快!快!侍侯本少主披上衣甲,待本少主砍下幾名賊將狗頭,回來重賞你們!”

劉循穿好衣甲,飛快奔上劍閣關頭,也不管軍士苦攔,飛腳將劍閣關上高懸的免戰牌踢下關去,摔得粉碎,劉循高喊道:“董卓老賊,劉循在此,有誰敢與我大戰三百回合?”雖說私取免戰牌乃是軍中死罪,但又有誰敢殺益州未來的主人劉循呢?

趙雲等人開始見關上高懸免戰牌,還慶倖自己們不用丟臉了,可誰知劉循不知死活的砸爛免戰牌,還在關上不知天高地厚的叫駡,趙雲等人只得又垂頭喪氣的回到關下,等待劉循出戰——自己丟臉。

不一刻,劉循又帶著他的一萬御林軍殺氣騰騰沖出劍閣,兩軍射好陣腳,劉循也不廢話,徑直出陣叫駡道:“我乃益州少主劉循,可有誰敢與我決一死戰?”

董卓軍這邊,趙雲、馬超、甘甯和魏延等六人愁眉苦臉的你推我讓,都不想第一個出去丟臉——當然,在劉循看來,這是董卓軍諸將怕了自己,益發驕狂不可一世。半晌,趙雲等人猜拳之後,把最老實的龐德踢出陣去第一個丟臉,龐德手持鋼刀叫道:“我乃西涼龐令明,久聞益州小李廣威名,特來請教。”

“無名小輩,本不值得本少主一戰。”劉循張狂道:“本少主今天破例讓你見識我的武藝,受死!”言罷,劉循拍馬出戰,龐德舉刀相迎,戰不數合,龐德慘叫一聲,捂胸逃回陣中,結束他的丟臉使命。

“我乃小槍神張繡,劉循看槍。”董卓軍第二個丟臉的是張繡,他在劉循手下撐了二十幾個回合,便在益州軍的哄笑聲中棄槍逃回本陣。

“我乃義陽魏文長!”魏延拼了十五個回合,丟頭盔逃回……“我是西涼錦馬超!”馬超戰了三十餘合,奪路而逃……“你比甘大爺我美麗!”甘寧一邊用他招牌詞語慘叫,一邊舍馬步行逃回……最後是趙雲,平時比較老實的他也耍了一個心眼,還沒跑到劉循面前就回馬逃跑,邊跑還邊喊,“厲害,我敢和你打了。”甘甯等人心中詛咒他狡猾,也只得跟著他亡命逃竄,董卓軍再一次大敗。

劉循日不斜影,連敗五大名將,嚇退董卓軍第二名將趙雲不戰而退,這麼輝煌的戰績連劉循自己都不敢相信,但董卓軍的潰敗是實實在在放在面前的,劉循突然明白,不是對手太弱,而是自己太強,只是以前自己從未真正上過戰場,所以連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想通了關節,劉循立時不可一世,大叫道:“成都的勇士們,有我這天下第一武將在這裡,你們還怕什麼,隨我去立功去吧,讓犍為的土包子看看,什麼是川中第一名軍!”劉循的話被斷後的董卓軍諸將聽在耳裡,個個氣得七竅生煙,心說憑你也敢自稱天下第一武將?若不是董太師和軍師嚴令不許勝你,我一隻手就可以掐死你!

劉循帶的一萬御林軍都是劉焉的親兵,戰鬥力雖然遠不如賈龍的無當飛軍,卻最是驕橫不過,平日裡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欺男霸女更是拿手好戲,最會見風使舵,如今遇上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當下個個爭先,一個個就象打了雞血一般向前勇往直前。可他們追殺董卓軍不過二三裡,劍閣之上又響起賈龍的鳴金之聲,這些御林軍一口氣沒處發洩,頓時將氣撒到賈龍頭上,對賈龍百般漫駡,更有人向劉循提議,“少主,乾脆你向主公請示,把那個貪生怕死的賈龍的兵權交給你,我們也好大破董賊,建下不世功業。”

劉循也正在火冒三丈,咬牙切齒道:“要奪他兵權還不簡單?根本用不著請示我祖父!”

劉循氣衝衝返回劍閣時,賈龍迎上來解釋道:“少主,董賊的大將個個武藝非凡,如此誘敵,定有……。”但劉循壓根不聽賈龍解釋,只是鐵青著臉從賈龍身邊揚長而過,他的親兵們更有人朝賈龍面前吐痰,罵道:“貪生怕死,疾賢妒能。”

李權等賈龍心腹大怒,上前就要發作,賈龍拉住他們,黯然搖頭道:“隨他們去吧,陣前軍心不齊,取亂之道也。”

第三天清晨,連遭‘挫敗’而暴跳如雷的康鵬親自領軍殺到劍閣之前,親自向新任天下第一武將劉循挑戰,當然,康鵬身為一軍主帥,自然不會親自上陣冒險,更踏上棧道那幾段危險的路段,只是離棧道還有一段距離的空地上罵陣,由軍士轉達而已。

連戰連捷的劉循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完全擊敗敵軍的機會,又要親自領軍出戰,這次鑒於敵軍人多勢眾,劉循還向賈龍要求派更多的士卒協助,賈龍當然不敢把寶貴的士兵生命交去給劉循糟蹋,還堅決反對劉循出戰,願望得不到滿足的劉循大怒,在劍閣關內當場與賈龍吵將起來,“賈龍,這益州是祖父的益州,士兵更是我祖父的士兵,你有什麼資格阻攔我?”

賈龍不卑不亢道:“少主,益州確實是主公的益州,但更是益州百姓的益州,小人身負保衛益州的責任,必須要為益州的百姓負責。”

劉循大怒,拔劍道:“賈龍,今天是否願將兵權交與我?”誰知他的寶劍剛剛出鞘,賈龍的一班人等也立即拔劍在手,劉循的人見勢不妙,也紛紛操起傢伙,兩夥人眼看就要在陣前當場火拼。這時,這幾天一直沒有說話的張松出來打圓場了……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0-31 22:41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二十一章 董老大割须弃袍

賈龍與劉循為了派多少兵出戰董卓的事吵了起來,劉循認為自己武藝天下無敵,對董卓軍連戰連捷,要求賈龍交與更多的兵權給他;但賈龍卻看出董卓這是誘兵之計,堅決不讓劉循帶士兵出關冒險,雙方僵持不下,互不相讓。

這時,被益州牧劉焉贊為公忠秉性、智勇超倫的益州別駕張松張永年出來說話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向與賈龍不合的張松這次竟然沒有乘機打壓賈龍,反而勸解道:“少主,老將軍,你們別爭了,兩軍陣前,團結為上。”張松轉向劉循道:“少主,老將軍言之有理,我們身負守衛川中門戶的重任,應該謹慎為上。”

張松此言一出,劉循與賈龍盡借驚愕,賈龍暗贊,這張松雖然平時貪生怕死,愛慕榮華富貴,可到了關鍵時刻,立場還是堅定的,頭腦也還算清醒。劉循則見張松偏向賈龍,頓時大怒,剛要發作,可張松迅速說道:“但少主英雄無敵,連敗敵軍諸將,如今敵人主帥親自出戰,正是打擊敵人的最好時刻,所以小生建議,少主仍領親兵出戰,由一副將領五萬兵在後協助,敵軍敗則趁勢追殺,我軍戰事若不順利,則救援少主,可保萬全。”

劉循雖不完全滿意,可總比沒有強,當即表示同意張松的計策,賈龍也覺得這主意不錯,便命久隨自己的李權協同出戰,再三囑咐李權不可弄險,這才開關讓大軍出劍閣。大軍出關之後,賈龍向張松感謝道:“永年先生,今日賈龍方知先生真心,以前對你多有誤會,還望先生見諒。”

“老將軍言重了,大敵當前,團結最重要,這是張松應該做的。”張松繼續執行康鵬指示他的命令——與賈龍搞好關係,一張嘴就象抹了蜜一樣,花言巧語**湯一股腦朝賈龍灌去。

且不說張松在那裡設法騙取賈龍信任,單說那劉循與李權領軍出關,這次對陣雙方動用的兵力都極多,劍閣關前那塊狹窄的地形根本無法容納,更別說排兵佈陣了,所以這次會戰的地點選在距離劍閣關尚有五裡的那塊原野上。

兩軍相接,迅速擺好陣勢,康鵬親自越陣而出,大罵道:“反國逆賊,還不快快下馬受降,免遭屠門之禍!”劉循回罵道:“董賊,你欺君妄上,擅權弄政,又背信棄義攻打我祖父屬地,如今遇上我西蜀小李廣、天下第一武將劉循,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康鵬大怒,回頭叫道:“誰去與我將此子斬了?”

“末將去斬!”昨天被康鵬罵了一頓的趙雲還是沒能逃出厄運,今天第一個出來在兩軍陣前丟醜,當下拍馬出陣,挺槍小心翼翼去戰那劉循——生怕一個控制不好將劉循挑落下馬,劉循見是昨天不戰而逃的手下敗將,那還把趙雲放在眼裡,抖擻精神便與趙雲戰作一團,戰不數合,趙雲敗象已露,在劉循手下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這邊康鵬見了,急得大叫,“再去一個人,先拿下劉循再說。”

“遵命。”甘寧愁眉苦臉的答道,也是馭馬出陣,與趙雲雙戰劉循,好個劉循,雖以一敵二仍然不慌不忙,奮起精神大戰二將,那槍使得有如臘月飄雪、紛紛揚揚——只不過是氣候反常的臘月雪,又好比梨花朵朵,令人眼花繚亂——大概是六月梨花,將趙雲與甘甯殺得連連後退,又把康鵬急得大叫,“再去幾個人,本相不信拿不下這西蜀小李廣!”

這次倒楣的是張繡與龐德,四員大將把劉循圍在當中,轉燈兒般廝殺,可惜仍然拿劉循無可奈何,看得益州軍眾人歡呼雷動,劉循則戰得意氣風發。董卓軍這邊戰事不利,康鵬卻不慌不忙,只是盤算什麼時候撤兵演得最真,這時他身邊扮著親兵打扮的文鷺奇道:“趙雲他們怎麼了?沒吃飯嗎?他們平時可沒有這麼菜?這劉循雖然武藝不錯,可我看連我都打不過,趙雲他們怎麼可能聯手都打不過他?”

“因為我不准他們贏。”康鵬在心裡答覆一句,又向文鷺討好道:“心肝,呆會如果戰事不利,我軍撤退,那先撤退,本相親自掩護你。”

“呸!”文鷺難得的俏臉通紅,啐道:“誰是你的心肝?再說就你也能掩護我?廢物一個!”

“嘿嘿。”康鵬乾笑幾聲,辯解道:“萬人敵有兩種,一種是戰場上衝鋒陷陣無堅不摧,另一種則是運籌帷幄決勝千里。昔日淮陰侯韓信就曾說過高祖只能領十萬兵,卻能帶天下將,本相就是與高祖一樣的人。”可惜文鷺早把臉扭開,康鵬這番辯解的話算是白說了。

康鵬正討好文鷺間,戰場上風雲突變,趙雲大概是久戰疲憊,被劉循槍尾撞中胸口,雖然看似沒有多大力氣,但趙雲還是慘叫著逃下戰場,董卓軍其餘三將見狀心慌,更加抵敵不住,眨眼間便被劉循殺得大敗,紛紛逃回本陣,劉循乘勢掩殺,賈龍心腹李權也見有機可乘,忙率軍趕殺,董卓軍一觸即潰,大擺而逃,康鵬也是回馬就跑,文鷺本想上前去會那劉循,可她小手被康鵬死死拉住,抓掐扭捏康鵬都不放手,文鷺也只得跟著康鵬逃命。

混戰中,劉循自恃武藝天下第一(?),親率一軍來追康鵬,劉循大喊,“穿黑袍的就是董賊!”康鵬二話不說,馬上把黑袍脫下扔了;劉循又大喊,“戴金盔者是董賊!”康鵬為了演了逼真,馬上又把金盔扔了——反正康鵬有把握拿回來;劉循見了又喊,“長須者是董賊!”這回康鵬苦笑了,自己可真把曹阿瞞學了個十足十,但還是抽鬼頭刀割去長須。

益州軍追殺董卓軍二十余裡,連董卓軍的大營都衝破了,劉循終於還是追上康鵬,提槍欲刺康鵬,文鷺正要迎敵,康鵬忽然慘叫,“死了,死了,如果早知道益州有劉循,本相絕對不攻打益州!”聲音之大,許多益州軍士都聽在耳裡,文鷺則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正想喝罵康鵬沒骨氣,她身後忽然竄出數將,正是康鵬的那一干大將,呂布、趙雲、馬超、甘甯、張繡、魏延與龐德等七人一起湧上,共戰劉循,終於將劉循戰退,又仗著人多欺負人少,回頭將益州軍殺退,但董卓軍這次的慘敗,卻是前所未有的。

益州軍回劍閣的路上,益州軍不管是劉循的親兵,還是賈龍率領的益州軍,無不對劉循交口稱讚,大贊少主英雄無敵,殺得董賊割須棄袍,真是曠古未聞的少年英雄,劉循表面絲毫不動聲色,但心中的興奮卻是難以言表的,劉循又恨恨道:“都是那賈龍老兒,貪生怕死,疾賢妒能,致使功敗垂成,若是多給本少主一些士兵,那董賊的人頭,早被本少主砍下了!”

“是啊,是啊。”親身經歷了剛才的功敗垂成,益州軍眾人忽然忘了賈龍在葭萌關取得那些不可思議的戰績,都對疾賢妒能的賈龍破口大駡,紛紛要求劉循奪權,自領大軍抵抗董賊。賈龍的心腹大將李權卻黯然無語,甚至就連他也覺得老主人有些太保守了。

益州軍凱旋返回劍閣之後,眾將士紛紛向戰友出示戰利品,都是董卓軍潰敗時丟棄的兵器馬匹等物,其中最搶眼的當然是康鵬丟棄的黑袍和金盔,甚至連康鵬割下來那蓬亂糟糟的粗鬍鬚,都有細心的益州軍士兵撿來邀功。頃刻之間,劍閣關歡呼之聲聲震雲霄,劉循也被捧上了當世第一戰神的位置。

自軍大勝,可賈龍卻毫無喜色,他當然不是嫉妒劉循的輝煌戰績,他看到的是另一面。賈龍拿著戰績清單找到正在接受眾人朝拜的劉循,對他說道:“少主,今後我們還是不要出關野戰的好,不合算啊。”

劉循得意洋洋的臉頓時拉下來,幾乎是吼道:“為什麼?你又有什麼高見?”益州軍眾人無不啞然,都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賈龍。

賈龍根本不理會眾人的神情,而是將清單放到劉循面前幾上諫道:“少主請看,我軍今日雖然大勝,可斬殺俘獲董賊士兵不足千人,但董賊一個反擊,我軍就損失超過三千人,由此可見,野戰之中,我軍尚遠不是敵軍的對手,而且我軍兵力也不如敵軍總兵力,今後我們還是據關堅守的好,這野外消耗戰,我們打不起啊。”

劉循大怒,飛腳將案幾踢翻,指著賈龍鼻子大罵,“賈龍,若不是你只給本少主些許兵力,我軍何至於寡不敵眾?”劉循又恨恨道:“看來老將軍真的老了,我這就上書祖父,請他將兵權交付於我!你麼,就回家等本少主大獲全勝的消息吧!”言罷,劉循朝賈龍重重吐一口痰,揚長而去,益州軍眾將紛紛效仿,都往賈龍面前吐痰,許多甚至吐到賈龍腳上,更有人唾駡道:“疾賢妒能,卑鄙小人。”眨眼之間,諾大的堂中只剩下呆立的賈龍。

過了良久,賈龍才跌跌撞撞的走出大堂,外面的天空又下起鵝毛大雪,揚揚灑灑,將天地染成一片銀白,堂外來來往往的士兵與協助守城的百姓極多,可沒有一個人用正眼看賈龍,都是以白眼視之。

賈龍在風雪之中呆立許久,直到雪花將全身蓋滿,將他全身上下變成與他蒼白的頭顱一樣顏色,他的背後才有人悄聲道:“老將軍,風雪大,你還是回房休息吧。”

賈龍不用回頭,也知道是久隨他的李權,但賈龍並不答他話,而是仰天長歎,“董卓,你好奸詐!益州啊,完了!”老淚縱橫……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0-31 22:43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二十二章 十全大补汤

劉循取得那些所謂的戰功,在劍閣之中不光是賈龍一個人憂心忡忡,還有一個人也在愁眉苦臉,不過賈龍是看出其後的隱憂而擔憂,他卻是因為另一件事而發愁,他就是劉焉的三子兼私生子、劉璋的三弟、劉循的三叔——劉瑁了。

既然是劉焉的私生子,劉瑁當然不可能被立為嫡子,但劉焉長子在洛陽死于十常侍之亂,所立的嫡子劉焉卻懦弱無能,嫡長孫劉循又輕狂殘暴,飛揚跋扈,素來與三叔劉瑁不合。劉瑁既不服劉璋,又擔心將來劉循繼位之後,自己恐怕連死無葬身之地的資格都沒有,不知不覺之間,劉瑁起了奪嫡之心,可如今劉循戰績如此輝煌,又盡得民心軍心,自己的奪嫡之路,就越來越渺茫了。

劉瑁正蹉跎間,門外忽然有人說道:“三公子在嗎?張松求見。”劉瑁正在心煩,本不想見張松,可是他知道張松雖然為人卑鄙,卻極得劉焉信任,自己想要奪嫡,就離不開張松的幫助,只得慢慢起身開門,將張松引進屋中。

“三公子有什麼心事嗎?”張松見房中僅有劉瑁一人,劉瑁又面有憂色,猜出他的心事,不得不佩服賈詡的未卜先知,故意明知故問道。

“沒什麼。”劉瑁失落的搖搖頭,又問道:“張別駕忽然來訪,不知有何指教?”

張松聞言離席下拜,朝劉瑁拱手道:“恭喜三公子,賀喜三公子,小人給三公子道喜了。”

“我有何喜?”劉瑁莫名其妙,心說我都快氣死了,那來什麼喜?張松不慌不忙,附到他耳邊道:“小人提前祝賀三公子大破董卓軍,救益州社稷於將倒,前程不可限量。”

“此話怎講?”劉瑁大驚道,但劉瑁隨即反應過來,馬上將張松扶了坐好,拱手道:“先生莫非有什麼指教?請先生明言,劉瑁會記得先生的大恩大德的。”

“三公子太客氣了。”客套一番,張松故作神秘道:“三公子可知道,那董賊大軍有何弱點?可以一擊而破?”

“董賊大軍的弱點?”劉瑁糊塗了,這時張松接著說道:“如果三公子親領一軍,焚毀了董賊的糧倉,你說董賊是否會退兵甚至兵敗被擒呢?”

“好是好,可沒人知道董賊的糧倉在那裡啊?”劉瑁攤手道,但劉瑁見張松那神秘的笑容,頓時激動心臟差點跳出胸膛,“永年先生,難道你知道?”

張松微笑著點點頭,又湊到耳邊輕聲道:“今日少主抓獲的董賊俘虜之中,有一人叫馬忠,雖然穿著普通士卒衣服,卻是董賊軍中的校尉,官位不小,小人因為曾經前去長安向董賊送禮,與他有一面之緣,所以識得。小人用種種刑罰撬開了他的嘴,從他口中問出董賊糧倉的在地,所以前來給三公子送禮。”

“太好了!”劉瑁高興得手舞足蹈,只差沒有引聲高歌直舒心中興奮,但劉瑁突然冷靜下來,又問張松道:“永年先生,說句不好聽的話,那劉循正如日中天,如此大功,你為何不去給他錦上添花?卻來給我雪中送炭呢?”

“三公子把張松當什麼人了?”張松佯作生氣,表情純潔得可以和老毒物賈詡的純潔有得一比,繼續把劉瑁往火坑裡推道:“平日裡,那劉循父子對張松言辭素來無理,惟有三公子對多加照顧,去年還送了張松一對玉如意,這些事情的點點滴滴,張松都牢記於心,三公子,你說張松應該把這功勞送給誰?”

劉瑁大喜,朝張松下拜道:“永年先生,你的大恩大德,劉瑁銘記于心,劉瑁若有出頭之日,定不會忘記先生,否則天譴之,地譴之。”

張松忙將劉瑁扶起,“三公子言重了,這是小人應該做的。事不宜遲,三公子應該乘那董賊今日大敗軍心慌亂之機,連夜去偷襲他的糧食倉,三公子請速去準備,小人這就去押那馬忠來給公子帶路,成此大功。”

劉瑁再三拜謝之後,忙去背著劉循與賈龍組織自己從成都帶來的一萬御林軍,多帶硫磺乾草等引火之物,不一刻,一臉純潔模樣的張松將看上去更加純潔善良的馬忠押來,劉瑁對馬忠進行一番思想教育兼金錢許諾之後,馬忠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對自己以前的罪惡行經作出深刻檢討,表示願意棄暗投明重回人民懷抱之後,劉瑁便率軍乘黑摸出劍閣,往那所謂的董卓軍糧倉而去。而此刻劉循還沉浸在大勝董卓軍的喜悅之中,正在接受益州軍民的朝賀,賈龍則生生被氣病,正在房中養病,竟沒有一個人出來制止劉瑁的鹵莽舉動……就這樣,一幅忠厚老實模樣的馬忠在情理之中的一不不小心把劉瑁軍帶進趙雲和馬超的伏兵圈,又很不巧的不知從那裡變出一把鋒利的短刀割開繩子,消失在夜色之中,劉瑁的一萬大軍自然全軍覆沒,劉瑁本人還被滿腹怒氣的趙雲一招生擒,押到董卓軍新建的大營…………“哈哈哈哈……。”康鵬對著劉瑁不停狂笑的喜悅模樣,仿佛讓人覺得趙雲又給他抓到一位文鷺級別的美女一般,兩隻又肥又厚的手不住搓動,“劉三公子,你現在的生死已經掌握在本相手裡,是死是活,就看你的表現了。”

“太師請稍等。”賈詡笑得比康鵬還開心,而且那神氣很有些大慈大悲的氣質,賈詡向康鵬提醒道:“太師,你見到劉三公子太過興奮,是否把我們給劉三公子準備的厚禮忘記了?”

“糟糕!”康鵬拍拍自己油亮澄滑的腦門,感慨道:“你看本相這記性,若不是軍師提醒,險些誤了大事!”康鵬轉向帳外叫道:“文華侯,文華侯,該你動手了。”

“是,小侯在。”矮小清瘦的華佗端著一碗東西飛快從帳外竄進來,也是笑得非常純潔——純潔程度可以和康鵬賈詡有得一比,朝康鵬點頭哈腰道:“太師,是否要小侯喂三公子服下這滋陰壯陽強身健體益智補腦湯了?”

“那當然了,三公子遠來辛苦,當然得補補。”康鵬的肥臉皺成了一朵花,笑嘻嘻的看著劉瑁說道。

“小侯遵命。”華佗把手中那碗綠得讓人毛髮映青的湯喂到劉瑁嘴邊,笑道:“三公子,請吧,這是小侯花了好大力氣,湊集包括斷腸草、鶴頂紅、蝮蛇涎、川烏頭和馬錢子,一共用了七七四十九味珍稀藥材才煲成的這十全大補湯,尤其是其中那味腐骨蝕膚花最是難得,很有滋補之效。”

“我不喝!”全身被綁得結結實實的劉瑁僅有脖頸可以活動,拼命把頭扭成朝一邊,哭喊道:“太師,你給我一個痛快吧,別折磨我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康鵬冷笑著朝華佗點點頭,華佗立即掏出兩根銀針,飛快刺入劉瑁臉上兩側峽車穴,劉瑁的嘴立時張開,再不能活動,在康鵬與賈詡的陰笑聲中,眼睜睜的看著華佗把那碗刺鼻的綠汁連著自己的眼淚鼻涕一起灌入口中,直到劉瑁完全喝完之後,華佗才笑嘻嘻的拔去銀針,點頭哈腰的退出帳去。

“三公子,現在你如果一切照本相說的去做,本相包你沒事。”康鵬奸笑著拍手吩咐道:“帶三公子的榜樣進來,請三公子觀賞。”

不一刻,康鵬的親兵抬著兩人進來,其中一人全身軟綿綿的,仿佛沒有半根骨頭,舌頭吐出嘴外老遠,就象一條狗一樣不住哀嚎呻吟;另一個則全身衣衫破爛,裸露的肌膚上盡是血痕,雙手指甲血淋淋的,原來那些血痕,都是他自己抓出來的,也在不住慘叫,“癢,癢死我了!”模樣可以說要多慘有多慘。

“三公子,你看看,將來你會比他們還舒服。”康鵬奸笑著拍拍劉瑁,“因為,你不但會全身筋骨酥斷,每寸肌膚也會奇癢難忍,可惜,你連抓癢的力氣都沒有了。”

“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在康鵬的奸笑和賈詡的陰笑聲中,劉瑁徹底的崩潰了,哭泣道:“太師,你饒了我吧,我什麼都聽你的,什麼都按你吩咐的做,只求你不要這樣折磨我了!”

“很好!”康鵬滿意道:“本相的要你做一件事,只要你辦到了,本相就給你解藥。”

“請太師吩咐。”劉瑁大哭道:“莫說一件,十件、一百件小人也照辦!”

“三公子很聰明。”康鵬奸笑道:“本相要封你作益州牧,永鎮西川,世襲罔替,你可做得到?”

“什麼?”劉瑁大吃一驚,連身中劇毒的事都忘記了,顫聲道:“太師,你是在開玩笑嗎?”

“本相從無虛言。”康鵬冷笑道:“本相心懷天下,手下正缺少人材,只要你按本相的吩咐去做,你這個益州牧的位置,就跑不掉了。”康鵬又補充一句,“聽說你很喜歡吳懿的小妹妹吳馨,事成之後,本相讓吳懿把她許配給你。”

劉瑁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康鵬那幅認真的模樣,自己的性命又捏在對方手裡,思前想後,還是決定賭上了一把,“太師,你請吩咐吧,什麼我都聽你的……”

……向劉瑁交代完諸事之後,康鵬揮手向劉瑁說道:“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本相用你和張任換回吳懿,你身上的毒,一個月之內不會發作,一個月之後,自然有人送解藥給你,至於你能不能拿到解藥,就看你乖不乖了。”

劉瑁被押走後,康鵬和賈詡對視奸笑一會,忽然同時飛足替向地上躺著那兩名中毒的人,康鵬笑駡道:“倆個小兔崽子,表演得不錯,下去領賞吧。”

第二天,風雪更甚,康鵬又派使者進劍閣商量交換俘虜的事,這次因為劉焉的兒子也在康鵬手中,目前暫時還是益州軍統帥的賈龍再沒有選擇的餘地,不顧劉循的強烈反對,于當日傍晚時分用吳懿向董卓軍換回了劉瑁和張任。可賈龍沒想到,劉瑁當面相他致謝完,轉過頭去並不是去找坑害他的張松算帳,而是向劉焉奏了一本,狀告賈龍為救徒弟張任,與董卓軍勾結,故意提供假情報給自己,致使自己兵敗被擒,賈龍乘機換回徒弟……這邊吳懿返回董卓軍大營,忙向康鵬致謝並告兵敗被擒之罪,康鵬沒有責怪他,安慰他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不慎小敗算不了什麼。”

吳懿感激涕零道:“多謝太師救命之恩,請讓吳懿任敢死隊長,衝鋒在前去取那劍閣,以謝太師。”

“不急。”康鵬笑道:“文和先生夜觀天象,一月之內,益州將連降大雪,不宜進軍。再說那劍閣之事本相自有安排,你且在營中休養,等那劍閣益州軍之間內耗,我軍坐收漁利。”

不出賈詡所料,益州的大雪果然下個不停,封山阻路,無法進軍,好在董卓軍早已囤足數月之用的糧草及取暖用的木材,倒也不愁軍需不濟。而兩天后,康鵬收到長安李儒的來信,報知長安情,並提到長城之北的匈奴近來舉動反常之事,詢問是否可以按計劃行事。

“讓董崇去見收拾那個什麼匈奴左賢王吧。”康鵬淡淡道:“省得他成天只會在長安花天酒地。”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8:27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二十三章 董二爷再度出马(上)

康鵬率軍出征的這段時間裡,董崇在長安本來過得很好的,沒了兇惡可怕的大哥隨時揪著耳朵逼他走正路,董崇在長安老老實實的堅守崗位一段時間後,見雍並涼州境內平安無事,來自中原與袁紹的威脅又被徐榮、張遼和徐晃牢牢擋住,不禁又故態萌生,又開始與長安那幫紈絝子弟胡鬧開了,整天與一幫狐朋狗友出入於花街柳巷,吃喝嫖賭花天酒地,留守長安的李儒又是他晚輩,不好教訓他,只能旁敲側擊的提醒幾句,可惜董崇向來是當面答應,轉頭就忘得一乾二淨,我行我素去了。

初平三年臘月初五這天,長安城降下第一場瑞雪,董崇早早就到長安最大的妓院,與好友艾金、馬壯二人喝酒賞雪,順便研究一下長安的妓院發展情況以及長安性工作者的服務素質,很是艱苦不過。

經歷甘寧那件事後,康鵬論功行賞,給艾金和馬壯兩人都封了遊擊將軍的閒職,雖然是軍中最低的將軍位,而且康鵬也沒有蠢到讓他們帶正規軍的地步,他們的部下也還是原來那幫家丁夥計,只是穿上軍衣按月領取少量錢糧軍餉而已,但也讓艾金和馬壯欣喜若狂,很是風光了一把。後來康鵬也實在看這幫沒有絲毫戰力的廢物軍不順眼,想把這支軍隊全部打發回家,節約一批軍需,但艾金和馬裝立即提出由他們兩人出錢出糧付給軍餉,自己裝備武器,只求不撤銷這支軍隊的番號,小氣鬼康鵬一聽有這好事,又看在艾全和馬占的面子上,馬上同意了二人的請求,又將這支軍隊交給董崇統管,於是,董卓軍乃至全天下最奇怪的一支軍隊組成了,由兩名副將掏腰包發給軍餉、購買武器裝備,每天不出操不訓練,不學行軍佈陣,只是偷雞摸狗、賭錢喝酒,打架鬥毆惹事生非,長安百姓贈其美名廢材軍,又稱二爺軍。

“二爺,聽說太師在前方打得很順?”艾金端著一杯酒、摟著兩名少女,笑眯眯的問董崇道:“都快打到成都了,我家老頭子天天念叨要去益州開上十家八家商號,為了拿下益州的蜀錦和井鹽的生產控制權,都已經向太師獻上十萬金幣的軍費了。”

“那當然。”董崇吻吻懷中美女的粉臉,先在美女耳邊輕笑道:“美人兒,二爺ILOVEYOU,晚上陪我。”才在美女的嬌笑聲中答道:“我大哥的西涼鐵騎和飛熊軍天下無敵,短短兩個月,就拿下了漢中和上庸,益州那幫小兔崽子,那是我大哥的對手?”

“既然如此。”粗豪的馬壯抱著一壇酒,激動的說道:“請二爺對太師說說,讓我們也去益州打仗吧,添個猴還添三分力。”

“添什麼力?你們是想去搶功勞吧?”董崇大笑問道,見艾金和馬壯傻笑著點頭承認,才又說道:“但現在還不是時候,不過放心,等我大哥把益州的主力消滅了,我就帶你們去益州痛打落水狗,順便檢查一下益州的姑娘,有沒有我們長安的漂亮。”

“好!哈哈……”三名紈絝子弟一起瘋狂淫笑,他們正得意間,李儒的親兵來找他們了,一進門就行禮道:“二爺,相爺說能在這裡找到你,果然找到了。”

“什麼事?”董崇奇道,平時李儒都是忙得昏天黑地,很少有時間與他交談,想不到今天竟然主動派人來找他。那親兵笑道:“相爺沒說,小人也不敢問,還有艾將軍,馬將軍,相爺要你們也一起去。”

這回董崇更糊塗了,艾金和馬壯是什麼貨色他比誰都清楚,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肩負後勤重任的李儒找他們能有什麼事?找他們聊天喝酒?但奇怪歸奇怪,董崇始終記得大哥出征前的吩咐,讓他不要在李儒面前擺長輩的架子,必須聽李儒的調遣,還是乖乖放下懷中美女,帶著艾金和馬壯隨李儒親兵而去。

到得相府,瘦小的雍州相李儒還在埋頭處理公文,堂下還坐著一名郎中模樣的人,康鵬走後,長安的公務和後勤任務全部積壓到李儒和司馬郎身上,沒日沒夜的工作下來,本就瘦弱的李儒累得更加消瘦,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倒一樣。

“二叔,太師飛鴿傳書,要你帶艾將軍和馬將軍去辦一件大事。”見董崇進來,李儒開門見山說道:“張遼報告,近來居於長城以北的匈奴人屢屢越過長城,已經佔領了並州的上郡和雁門,匈奴左賢王劉豹還放出狂言,要我們割讓河西至北地的土地與他們牧馬,否則就打到長安,把我們的男人全部殺掉,女人搶去作奴隸。”

“羌胡小兒,安敢如此?”董崇大怒道:“顯佳,你放心,我這就去通知張遼,讓他出兵教訓這幫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虜。”艾金和馬壯也大叫,“李相放心,我們一定把出兵的命令送到張遼將軍手中,一定不會讓太師失望。”

“二叔誤會了。”李儒搖頭道:“張遼兵屯太原,主要是防禦白馬方向袁紹的威脅,不能隨便調動。太師的意思是,由你們三位領軍去對付匈奴……”

李儒說到這裡便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發現董崇已經面如土色,雙腿直打顫,艾金和馬壯更慘,連褲襠都濕了,使得大廳空氣中彌漫一股尿臊味。

“顯佳。”董崇牙關打顫,帶著哭音說道:“你是在開玩笑嗎?那些匈奴個個兇悍無比,又都是些未通王化的野蠻人,光是正規騎兵就有十幾萬人,又人人皆兵,萬一我們把他們軍隊打敗了(?)。他們全部部落一百五十多萬人都來找我們算帳,我們拿什麼抵擋?”

“二爺又誤會了。”李儒笑道:“太師不是要你去和他們打仗,而是派你為使,去送一批貢品給左賢王,暫時穩住他們,等我們緩過手來再找他們算帳,很安全的,沒有危險。”

“原來如此。”董崇、艾金和馬占三人松了一口氣,拍著胸脯說道:“嚇死我了,你早說嘛。”可董崇還是有些擔心,“顯佳,那些匈奴都是一夥野蠻人,不知道什麼禮教,我們就算是去送禮,恐怕也會有危險。”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李儒耐心安慰董崇道:“太師給他們送的禮物十分貴重難得,就算他們再野蠻,見到那些禮物也會對你們以禮相待的,起碼不會傷害你們。”

“哦,那我就放心了。”董崇與艾金、馬壯行了一個象模像樣的軍禮,“保證完成任務。”

“很好,請艾將軍與馬將軍去集結軍隊,在出發之前,我軍還要他們發一些東西。”李儒命令道,艾金和馬壯提心吊膽的領命而去後,李儒又朝旁邊坐著那名郎中點頭道:“莫停先生,先給二爺種痘吧,有勞你了。”

那名叫莫停的郎中相貌也不怎麼讓人恭維,三角眼,蒜頭鼻,老鼠須,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先朝李儒一鞠躬,又轉向董崇道:“二爺,請你脫去半邊上衣,露出左臂。”

“幹什麼?你又不是娘們,我為什麼要在你面前脫衣服?”董崇大叫道。可李儒立即說道:“二叔,不要問,這是太師的命令,也是為你好。”

董崇聽說是他那可怕的大哥的命令,不敢再說話,乖乖脫衣露出左臂,莫停立即打開藥箱,取出一個瓷瓶及一枚僅有半截針眼的繡花針,先將繡花針在瓷瓶蘸一下,然後又用繡花針捅破董崇左上臂皮膚,使藥液進入董崇體內,方才說道:“二爺,可以穿上衣服了。”

董崇滿頭霧水的穿好衣服,那莫停又說道:“二爺,小人是文華侯的一個不成材的徒弟,奉太師之令,帶了十名軍醫返回長安,二爺的軍隊,每個人都要依此法種痘,才能啟程去見匈奴左賢王,小人也要陪你去,一路之上,還請二爺多照顧。”

“那是當然。”董崇求之不得,大模大樣的隨口答道:“不過你要帶足藥物,要是本二爺在路有什麼頭疼腦熱的,你也好侍侯本二爺。還有,那些補腎壯陽的丹藥你也要帶足。”

“二爺,你快去準備吧。”李儒搖頭苦笑道:“莫停先生,給其他人種痘的事你交給手下去就行了,現在你先去太師府,給太師的幾位公子及夫人們種痘。”

聽李儒這麼說,董崇一顆心頓時放在肚子裡,大哥的老婆和兒子們都要這樣,看來這一定是好事。當下再無意見,立即去組織軍隊,領取糧草準備出發,惟獨在給那幫二爺軍種痘時發生了一些小麻煩,董崇的手下平時打打群架什麼的勇往直前,可真要他們留血又一個個松了,連種痘這點小疼都一個個大叫大嚷,董崇也難得拿出將軍架子教訓他們。“這是軍令,違令者斬。”這才把這幫廢物軍壓下去,個個都種上了牛痘。

第二天清晨,董崇帶著他那幫旅遊團,還有康鵬調撥給的十名郎中,浩浩蕩蕩離開長安,和上次一樣,他們仍然是用兩百多輛拉著鍋碗瓢盆、酒肉作料、鳥籠馬桶、賭具牌桌等等等等,還有近百車康鵬送給匈奴左賢王的金銀珠寶、錦繡布匹和衣服被單,一路吃喝玩樂往那上郡而去。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8:29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二十四章 董二爷再度出马(中)

“二爺,這箱子裡裝的是什麼啊?”半路上,斜披衣甲、歪帶頭盔的艾金醉眼朦朧的問董崇道:“為什麼封得那麼嚴?連一條縫都不留,難道太師又象上次那樣,騙我們白跑一趟上郡,其實只是用我們當誘餌而已?”

其實董崇也在懷疑大哥這次又是擺他一道,再加上看那個正在和馬壯拼酒的莫停這幾天的表現,只會吃喝嫖賭,也和自己們是一路貨色——不是啥好鳥,疑惑更甚,又看看莫停帶來那十名正襟危坐的郎中,就算大哥是看那個只會配**種牛痘的莫停不順眼,踢到自己這裡來廢物利用,也不會讓那十名優秀軍醫陪那個廢物莫停來浪費,董崇更加肯定——陰險的大哥這次又要玩狠的了。

“放心,你們只要按照我大哥的吩咐行事,就能升官封爵光宗耀祖。”董崇安慰艾金道:“再說了,有我陪著你們,就證明我們此行肯定安全無事,否則我大哥也不會讓我來送死。”

醉得已經站地站不穩的艾金點點頭,表示同意董崇的想法,轉身又去找那個叫莫停的郎中拼酒去了,那莫停雖然自稱是神醫華佗的弟子,酒量卻不在馬壯、董崇等人之下,外號就叫杯莫停,本來是隨軍行醫的,可這次在漢中之戰後,康鵬為了收買漢中人心,讓軍醫給漢中百姓義診,莫停卻乘機騷擾前來問診的漢中少女,被董卓軍軍法隊抽了二十鞭子,踢到最危險的地方使用,這次又被調回長安,莫停品德雖然不怎麼值得人稱道,卻與董崇、艾金和馬壯三人一見投緣,幾天相處下來,四人關係都已經好到稱兄道弟的地步了。

“二爺,艾兄弟,馬兄弟。”莫停晃著三角腦袋結結巴巴的說道:“不是莫停吹牛,這次我們辦完事後,太師起碼給兩位兄弟官升三級,小人起碼也能弄到一個醫正,二爺麼,你的威名也將聲震草原。”

“莫兄此話怎講?”馬壯疑惑道:“我們這次去大草原,不過是去低聲下氣的結交匈奴,不丟光臉就已經是上天保佑了,那能有那麼大封賞?”

“附耳過來。”莫停搖頭晃腦的剛要說出其中關節,與他同來的十名郎中中有一人忽然說道:“莫郎中,你忘了太師的命令嗎?你的腦袋不要了?”莫停聞言,酒意頓消,馬上閉嘴不說,只是喝酒不止,艾金和馬壯也不敢再問了。

從長安出發五天后,董二爺的旅遊團通過解良,因為出解良之後,便是一望無際的荒野,要走六百多裡的路才能到達有人居住的河西,途中荒涼偏僻,人煙稀少,再沒有其他補給點,所以一行人在解良補充了大批的生活用品,好在艾、馬二人都是有錢的大財主,董崇也是腰纏萬貫,財大氣粗,幾乎將解良市面上最好糧食酒肉收購一空,也讓董二爺的旅遊團隊伍更加龐大臃腫。

這一日,董崇一行行至距河西還有一百五十裡的簇林地方,名如其地,蔟林一帶盡是密林,山高路險,正是強人出沒的地帶。董崇倒沒什麼,以前行軍打仗走慣了這種地方,艾、馬、莫三人卻戰戰兢兢,惟恐路旁撞出一夥攔路強人或者亂軍土匪,看著道路兩旁黑壓壓的森林腿直打顫。

“怕什麼?”董崇看出他們的心思,譏諷道:“並州大股的土匪早被我大哥宰得乾乾淨淨,並州境內,已經沒有大股的土匪了。”

“我們倒不是怕什麼土匪。”艾金顫聲道:“只是並州境內有一股很厲害的白波亂軍,太師花了很大力氣都沒有把他們清剿完,首領白波也下落不明,要是他們突然冒出來怎麼辦?”

“別怕,有我呢。”董崇一拍胸口,威風凜凜的說道:“白波亂匪以前確實囂張跋扈,可一年多前就已經大部分被我大哥收編成官軍,就連首領白波都被我侄子奉先砍掉半截手,八成已經傷重喪命了,再說白波亂賊以前是在石城、安定一帶出沒,離這裡還有十萬八千里呢。”

董崇話音未落,前方忽然一陣鑼響,三四百名身著破爛衣杉的壯漢呼喊著從林中闖了出來,個個兇神惡煞,手執刀槍棍棒等殺人兇器,艾、馬、莫三人頓時面如土色,惟有董崇面不改色,上馬挺槍——回頭就跑,邊跑還邊喊,“艾金你個王八蛋,烏鴉嘴!”

艾、馬、莫三人反應雖然不如董崇這麼快,可逃命的速度卻絲毫不比騎著馬的董崇慢多少,三員主將帶頭逃離戰場,人數遠勝對手的二爺軍三千多人馬立即甩開腳丫子狂奔,把康鵬給匈奴王準備那些禮物扔在現場。

二爺軍逃了五六裡地,董崇回過味來,慌忙攔住眾人,大叫道:“不對啊,我們人數遠勝他們,裝備也比他們好,我們為什麼要逃?”

經董崇一提醒,二爺軍眾人這才醒過味來,艾、馬二人立即大叫,“對,我們人比他們多得多,對方也不過一些土匪,不必怕他們。”莫停這時也清醒過來,想起那些重要東西,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忙拉住董崇大叫道:“二爺,不行,那些東西一定得拿回來,如果不幸流落到中原,那我們就惹大麻煩了。”

此刻清醒過來的董崇意氣風發,壓根沒留心莫停說那些話的意思,只是吆喝道:“兄弟們,殺回去,把那三四百人全給二爺我宰了,二爺我向大哥報殺敵一萬,讓你們個個升官發財。”

那夥家丁夥計組成的二爺軍一聽有這好事,馬上士氣激昂,“殺啊,殺啊,殺了他們就能升官發財。”於是,三千多剛才還潰不成軍的二爺軍調轉槍頭,簇擁著董崇等人回頭殺去。

“哈哈哈哈……,發財了,發財了!”董崇老遠就聽到那夥土匪得意的狂笑聲,董崇頓時火冒三丈,剛才也太逃得太丟臉了。“拉弓,搭箭,放箭。”董崇畢竟上過幾次戰場,懂得利用武器的優勢搶佔先機,可惜他手下這幫人也太不爭氣了,雖然千餘人手中有弓,可按照命令拉弓放箭的不足四成,幾百支箭射出去,能射到那夥土匪那裡的又不到三成,稀稀落落的落到土匪群中,估計也沒多大效果。

“弟兄們,我們人多,給我殺啊!”董崇見弓箭無效,便軍士上去近戰,由家丁夥計組成的二爺軍仗著人多勢眾,個個奮勇向前,倒也沒有什麼人逃跑。而對面那些土匪見敵人來而複返,人數又遠比自己們為多,也被嚇了一跳,不敢迎敵便一哄而散,續演了董二軍不戰而逃的鬧劇。

趕走土匪之後,董崇等人清點財物,發現損失不大,僅有少許珠寶被土匪隨身帶走,便沒再去追趕,莫停等郎中也發現關鍵那五車禮品沒有損失,連車廂都沒來得及被土匪打開,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下來,幾個郎中一商議,決定把部分情況告訴董崇,以免發生意外。

於是,莫停請來董崇,撇開眾人指著那五車貨物單獨告訴董崇道:“二爺,什麼東西都能丟,惟獨這五車東西絕對不能丟,否則,我們全部要被董太師殺頭是小事,禍害大漢百姓事情就大了。”

“為什麼?”董崇看看那五輛封得嚴嚴實實的馬車,奇怪道:“為什麼我大哥和李儒都沒告訴我?這裡面裝得究竟是什麼?”

“不要問。”莫停搖頭道:“太師是為了二爺好,這些東西事關大漢氣運,一定要送到匈奴人手中,所乙太師也不敢用其他人押運,我們這些郎中,也在太師面前用我們滿門九族的性命發誓,事情辦完就永遠把這件事忘掉,絕不向外透露隻言片語。”

“好吧。”董崇見那些郎中凝重的神色,也明白這事的危險性,點頭答應道:“我讓人重點保護這五車東西,一定不讓我大哥失望。”當下董崇再不敢怠慢,命令軍士全部披甲執刀,謹慎前行,並把那五車東西放到隊伍正中,自己親自領人保護。

董崇軍走後不久,那夥土匪又從密林中回到原處,在那裡捶胸頓足的大叫可惜,心疼放走的這批肥羊,其中一個僅有一隻手臂的土匪頭子叫得最凶,“太可惜了,如果把這些東西全部搶到手……,不,那怕搶到一半,我們這輩子也吃喝不完了。”

那土匪頭子生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揮著僅有那只左臂大罵道:“如果我們白波軍不被董老賊殺散,這些東西那還會吐出去?董老賊,**你奶奶!”原來此人就是昔日雍並二州最大的亂軍頭子白波,只因康鵬退出洛陽後為發展雍並經濟,花大力氣清剿境內的土匪,白波軍也被呂布親自帶兵剿滅,白波自己還被呂布砍去一隻手臂,靠裝死才逃得性命,昔日倡狂到敢攻打城池的白波軍也成了過街老鼠,被康鵬懸賞捉拿,為了活命,白波便帶著這批殘餘部隊逃到這靠近大草原的簇林,靠打獵搶和偶爾搶劫商旅維持生計,日子過得十分艱難。

這時,一名白波殘軍向白波獻計道:“白爺,我們人少,自己搶是肯定搶不動這條大肥羊,何不借用別人的力量去搶,我們那怕拿到一半,以後也不用在這裡苟延偷生了啊。”

“好是好。”白波皺眉道:“可是借誰的力量呢?方圓數百里,沒有比我們更大的勢力了啊。”

“據小人觀察。”那白波軍殘兵說道:“這夥肥羊是往北方而去,而再往前百多裡便是河西,最近河西一帶常有匈奴小股騎兵出沒,專門劫掠漢人,匈奴人驍勇善戰又極為貪婪,我們不如去找他們幫忙,事成後各分一半,豈不妙哉?”

“好主意,就這麼辦了。”白波大喜,仗著對此地地形較熟,帶兵繞過董崇軍,搶先去那河西尋找匈奴騎兵,回來搶這批肥羊。可這白波也白癡啊,既然知道匈奴人貪婪,居然也沒通風報信之後的後果。

近兩日後,白波殘軍搶先抵達河西,便專挑那水草肥美的草原去尋找匈奴人,功夫不負有心人,不到半天時間,還真讓白波找到一支騎批毛氈、穿獸皮的胡人騎兵,白波等人也不知從那裡找來一塊骯髒的白布,挑在竹竿上靠近那夥胡人,大叫道:“將軍,我們不是敵人,是來給你們送重禮的。”

那夥胡人中出來一名首領,那首領生得身高八尺,滿臉亂糟糟的絡腮胡,剽悍異常,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問道:“汝等何人?有何重禮送我蹋頓大王?”

“大王?”白波等人嚇了一跳,白波顫聲道:“你就是匈奴大王?”

那蹋頓面顯怒色,一揮手,那夥騎兵便將白波等人團團圍住,蹋頓怒道:“漢狗只識匈奴?吾乃烏丸大王蹋頓,不是那匈奴狗王!”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8:30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二十五章 董二爷再度出马(下)

烏丸,又稱烏恒,是鮮卑古族的一個分支,居於遼西之地,在漢朝中前期一直是匈奴的附屬,每年向匈奴輸送馬、牛、羊等牲畜和皮張,後漢武帝大軍擊破匈奴左部,烏丸乘機**,勢力日盛。漢中平四年,西元一八七年,烏丸首領丘力居搶佔冀州中山,自號彌天安定王,搶劫青、徐、幽、冀四州,殺掠漢朝吏民,後被漢臣幽州牧劉虞擊敗,丘力居請降得准,數年後病死,其義子蹋頓素有勇略,殺丘力居親子奪王位,恰逢漢朝黃巾起義爆發,無力制衡蹋頓,致使烏丸元氣恢復,野心勃勃的蹋頓也把目光定格到了處於內亂中的中原上,可惜幾次試圖進犯中原都被公孫瓚的白馬義從擋回,一直無機可乘。

三年後,康鵬為了削弱漢朝皇室權威並制約曹操與劉備的發展,設絕戶計挑起亂世,故意放諸侯回領地之後,袁紹與公孫瓚交戰不休,為從兩麵包夾公孫瓚,審配獻計借烏丸力量協助,袁紹從之,許事成後歌幽州于烏丸,野心勃勃的蹋頓早對中原垂涎三尺,兼之與白馬義從有不共戴天之仇,欣然從命(PS:史實,非虛構)。

一個月前,袁紹與烏丸聯軍將公孫瓚合圍,白馬義從傷亡殆盡,公孫瓚僅餘一座北平孤城在作最後的掙扎,城破人亡只是時間問題。烏丸王蹋頓將大部隊交與部將統率,自領一隊輕騎回到烏丸輝煌時期佔領的中山,發誓要完成義父的心願,讓烏丸牧馬中原,又聽聞匈奴左賢王屢屢騷擾富庶的雍並二州,還搶佔了並州邊境城市雁門和上郡,頗有韜略的蹋頓便起了聯合匈奴共犯中原的念頭,取道白馬繞過董卓軍防線,悄悄潛入並州郡內,並在上郡找到了匈奴左賢王劉豹,可蹋頓沒有想到,匈奴左賢王野心不僅不在他之下,還為人傲慢無禮,根本看不起曾經臣服在匈奴腳下的烏丸人,不僅不答應蹋頓的請求,還對蹋頓大加嘲笑,趕出大營,蹋頓憋了一肚子氣,發誓將來一定要把匈奴趕盡殺絕,獨吞中原,並決定繞道壺關返回烏丸,順便探查中原軍事經濟及風土人情,以便將來進兵之用,不想卻在經過河西時遇見了白波殘軍。

那白波聞得眼前之人並非匈奴人,而是匈奴的對頭烏丸人,也不著急——反正聯合誰搶都一樣。白波諂媚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原來大王不是匈奴狗,而是英勇無敵的烏丸大王,真是失禮。不過也好,小人的重禮能夠送與烏丸大王,比送那些匈奴狗好多了。”

那蹋頓聽白波的話甚是合胃口,轉怒為喜道:“你說有重禮送本王?”那蹋頓打量一番衣衫嶁襤的白波軍,見他們個個蓬頭垢面,不象身懷重禮的樣子,狐疑道:“你們的重禮在那裡?”

那白波指著南方諂媚道:“大王,小人們的重禮在後面,足足有三百多輛馬車,裡面裝滿了黃金、玉器、珍珠、琥珀、珊瑚和綾羅綢緞,應有盡有,還有許多奇珍異寶,大王一定見都沒見過。”

“真的?”那蹋頓本是貪婪之人,被白波一番話說得眼中冒光,追問道:“既然有這麼多好東西,那你為什麼要送給本王?”

白波有些害羞,垂首道:“那些寶物有三千多董賊的軍隊押送,小人的人少,搶不過來,所以給大王通風報信,讓大王去拿。”說到這裡,白波又抬頭乞求道:“大王,小人是那董賊的通緝犯,在並州已無立足之地,只求大王搶到那些珍寶之後,能分一半與小人,讓小人安度餘生。要不,四成也行。”

“放心。”那蹋頓大笑道:“你通風報信有功,本王自然不會忘了你,快給本王帶路吧。”

白波殘軍歡天喜地的帶著烏丸軍去尋那夥倒楣的肥羊,蹋頓卻暗暗對部下下了命令,只要搶到那批珠寶,就……白波派有殘匪跟蹤董崇等人的隊伍,沿路做有記號,所以就在當天傍晚時分,白波就在一塊曠野上尋到董崇一行,當時董崇軍還在做晚飯,那蹋頓見董崇軍果然帶有三百多輛馬車,又都是一些老弱士兵,頓時大喜,忙吩咐隨行的一千烏丸騎兵擺開陣勢,親自一馬當先,去劫那批肥羊。

烏丸人靠近的時候,董崇還在與艾、馬等人猜拳喝酒,忽見遠方來軍,董崇慌忙披掛上馬,這時那白波為了自己下半生的幸福,表現更是神勇,首先沖上去,大叫道:“此山是我開,此數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董崇仔細一看,認出是兩天前想搶自己們的土匪頭子,大怒道:“賊匪,前日饒你一條狗命,今日還敢來造次?”

白波不及答話,他背後的烏丸王蹋頓搶先叫道:“勿那漢狗,快快將珍寶留下,就饒你一條狗命,否則,殺得你們雞犬不留。”

董崇細看來人,見都是穿獸皮披毛氈的異族人,便叫道:“你們是匈奴那一個部落的?這是送你們匈奴左賢王的禮物,你也敢劫?不怕左賢王把你們部落屠了嗎?”

董崇不威脅還好,一聽是送與匈奴左賢王的東西,蹋頓勃然大怒,“漢狗,吾乃烏丸王蹋頓,汝有禮物送與匈奴狗,為何不送與我?”董崇傻眼了,他雖然不學無術,但也知道匈奴與烏丸在歷史上的恩怨,更知道烏丸騎兵的兇悍不在匈奴騎兵之下,中原能戰勝烏丸騎兵的,大概也只有大哥的西涼鐵騎與公孫瓚的白馬軍了。

董崇正驚訝間,那蹋頓已經衝殺過來,只一合,董崇的鋼槍便被挑飛,那蹋頓又施殺著,想取董崇性命,幸虧董崇的逃命技術絲毫不在鼎鼎大名的戰場保命大師大耳賊之下,側身躲開蹋頓揮來的鋼刀,回馬就跑,還好平時董崇為了增加自己在戰場上活命的機會,精挑細選了一匹速度極快的黃驃馬乘騎,仗著馬快,頃刻間便逃得沒影,董二軍自然也是一哄而散,將那些馬車全部留給了烏丸人。

“二爺,等等我們。”董崇正逃命間,忽聽得背後艾金馬壯等人的聲音,回頭一看,卻見艾、馬而人領著一些敗軍趕來,還有那些郎中,也跟著艾馬二人奔來。

“那些烏丸人跟來沒有?”董崇驚魂未定,緊張的問道。

“沒有。”馬壯答道:“他們只是搶我們的馬車,沒有趕來。”

“那就好。”董崇拍著胸口慶倖道:“東西丟了不要緊,命保住才是大事。”

“不行啊。”莫停捶胸頓足道:“二爺,你一定要把那些東西拿回來,尤其是那五輛馬車,如果讓烏丸人在中原把那五輛馬車裡的東西打開,那中原就大禍臨頭了。”

“沒辦法。”董崇還不知道那些東西的厲害,攤手道:“烏丸人太厲害,我們打不過他們,怎麼可能拿回來?”

馬壯和艾金等人也問道:“莫停先生,你說那些馬車一旦打開,中原就會大禍臨頭,那些馬車裡究竟裝的是什麼?”

莫停等郎中對視一眼,躲到一邊商量了一會,莫停才把董崇、艾金和馬壯等人叫到一邊,向他們說出真相道:“二爺,二位將軍,實不相瞞,那五輛馬車之中,裝的是全是天花的病根,一旦打開,接觸到的人,都會染上絕症天花,而且還會人傳染人,流患無窮。”

“天花!”董崇、艾金和馬壯三人面如土色,情不自禁的退後數步,“那我們豈不是也會染上?”

“不會,我們都不會。”莫停搖頭道:“在出發之前,我們已經給軍隊中所有人都種了牛痘,牛痘能夠永遠預防天話,所以我們隊伍中的所有人都會有危險。”

董崇松了口氣,再仔細一思量,頓時明白大哥的用意,不禁暗中佩服大哥的狠毒陰險。這時那莫停繼續說道:“本來呢,那些烏丸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全部得天花死光死絕都沒關係。可這樣一來,一是太師用天花滅絕匈奴的計畫就不能實施了,二是萬一烏丸人在中原打開了那些馬車,把天花散播到了中原,那我們大漢人就不知要死多少,我們就作大孽了。”

聽莫停說完,董崇二話不說,馬上命令道:“回去,無論如何,一定要把那五車東西搶回來,”受真正的董老大和康鵬的影響,紈絝無能的董崇內心深處也有一份民族自尊心。艾金和馬壯雖然還在膽戰心驚,可看到董崇那股義無反顧的神情,還是提心吊膽的跟著董崇又折回原地。

不一刻,董崇等人回到原地,卻發現遍地都是白波軍殘缺不全的屍體,那些馬車和烏丸人早已不見了蹤影,雪地上僅有一行雜亂的足跡與車輪印通向東北。

“媽呀!”最是紈絝無能的艾金指著地上的死屍尖叫道:“烏丸人好殘忍,這些屍體居然都是被砍掉四肢,活活痛死的。”

董崇等人仔細一看,頓時差點沒吐出來,地上那些白波殘軍的屍體居然都是被砍斷四肢的,還有一些白波軍的人還沒死透,還在地上無力的呻吟,更有一些白波軍的頭顱都被打破了,白花花的腦漿和暗紅的血流得遍地都是,地下就象一個修羅屠場,既殘酷,又噁心。

見此情景,董崇剛才那股決死之心頓時不知飛到那裡去了,只顧與眾人蹲下嘔吐,再不敢順著足跡去追。黃膽都吐光了,董崇才說道:“不行,我們的戰鬥力和烏丸人相差太大,得想辦法把東西拿回來,不能硬搶。”

“二爺,話雖這麼說。”艾金擦去嘴角的汙物說道:“可是用什麼辦法呢?”這下眾人默然了,董崇也低頭不語,過了半晌,董崇自言自語道:“烏丸人是走東北方向,也就是說,他們是想繞開太原,走白馬一帶返回遼東,如果我們現在去找張遼攔截,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那我們快去太原找張遼吧。”艾金趕緊說道。

“不行。”董崇搖頭道:“此地離太原有六百多裡地,等我們找到張遼,他再調兵遣將去追,烏丸人早沒影了,抓到烏丸人的可能性極小。”

這時,馬壯忽然說道:“二爺,我有一個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行。”

董崇看了他一眼,不屑道:“去,去,去,你只會養牛養馬,能有什麼好主意?”

馬壯搔搔頭,不好意思道:“二爺還真說對了,我這主意確實是我父親以前羊牛養馬時用過的方法。”

“哦,那你說來聽聽。”董崇來了興趣。

“是這樣的。”馬壯說道:“聽我父親說,那時候我還沒出生,我家剛在長安開了騾馬行,因為當時長安有兩家很大的騾馬行,基本上把全長安的馬匹生意全部占光了,尤其有一家還和我家有仇,常常欺負我家,我父親為了報仇想出一個主意,從鄉下弄來一匹患了口蹄疫的病馬,故意和幾匹難得的好馬養在一起幾天,又找人牽到和我家有仇的那家騾馬行去賣,不想另外一家恰好撞見了,也看中了那幾匹好馬,兩家之間平時也有些仇恨,為了爭奪那幾匹還沒發病的好馬鬥氣,把價錢抬得好高,最後我父親故意出去打圓場,讓他們一家買到一半,結果我家不僅賺到一大筆錢,還讓當時長安最大的兩家騾馬行的馬匹都染上了口蹄疫,我家乘機搶了他們兩家的生意。”

最後,馬壯說道:“二爺,我們現在的情況和我家當時的情況很象啊,何不學學我父親的主意呢?”

“有道理。”董崇一拍大腿,“我們離太原遠,可是離匈奴人近啊。”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8:31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二十六章 一箭双雕

商議一定,董崇難得果斷的收攏敗軍,翻遍所有人全身湊集錢財,好在董二軍打仗雖然不行,可偷雞摸狗攢錢財卻個個都是好手,居然湊到一筆可觀的現金,董崇又分派人手順著足跡跟蹤烏丸人行蹤,又派艾金的心腹僕人龍二帶一批人護送十名郎中到並州人口最集中的太原準備,以防萬一,董崇自己親自帶領艾、馬和莫停三人,與一批有馬的士兵快馬加鞭趕往上郡去尋找匈奴人。

形勢緊迫,董崇等一幫紈絝子弟與不良郎中難得收起遊玩之性,日夜兼程的拼命趕路,不到兩天時間,便從河西趕到了上郡東面的黃河,董崇等人正要渡河,卻發現黃河渡口已經被匈奴人控制,而且匈奴人還在肆意盤剝掠奪過往的漢民百姓,見財物就搶,見女人也是搶,稍有反抗,匈奴人就對漢人舉刀相向,屍橫遍野,到處是小孩哭女人尖叫的哀號,整個黃河渡口,變成一個人間地獄。

見此情景,董崇等人雖然心中害怕,卻也義憤填膺,暗恨匈奴人的殘暴手段,不良郎中莫停以前本著醫家心腸,還對董卓命令他以天花禍害匈奴的事頗有些不滿,可親眼看到匈奴人對漢人的殘酷手段之後,莫停又覺得董卓的狠毒手段有道理了,心理負擔頓去。

董崇一行人正感慨間,匈奴人發現這支一二百人的隊伍,為首的那名千夫長呼哨一聲,匈奴人放開正被欺淩漢人百姓,一起上馬,將董崇等人團團圍住,那千夫長身批獸皮,外罩一件搶來的漢人百姓布衣,打扮得不倫不類的出馬叫道:“那些漢狗,成群結隊的來黃河渡口做什麼?快說,否則砍掉你們的狗頭。”

艾金、馬壯等人盡皆戰戰兢兢的不敢答話,董崇硬著頭皮出馬叫道:“我乃大漢董太師之弟董崇,奉我大哥之命,前來給左賢王送禮,商談休戰事宜。快些讓我等渡河,耽擱了左賢王的大事,一切後果由你承擔。”

董崇這番自打他出娘胎以來最正經、最有膽氣的話博得董二軍一片叫好聲,那匈奴千夫長卻狐疑的打量董崇一番,“你們說給我王送禮?那禮物呢?沒有禮物,就是假的。”

“禮物在半路上被烏丸人劫走了。”董崇徑直說道,又從懷裡掏出康鵬寫給匈奴左賢王的信,還有自己的將符,“這是我的證明,快些領我去見左賢王,或許還可以把我們的禮物搶回來。”

那匈奴千夫長頗識得幾個漢字,見果是漢朝太師的信,歡呼道:“草原的勇士們,漢狗投降了,我們再不用在草原上被風吹雨淋了,可以去摟抱美麗的中原女人了!”粗魯的匈奴騎士一陣歡呼,聽到的漢人百姓卻無不垂頭喪氣,更有人淚流滿面。

“我大哥不是投降!”董崇壯著膽子辯解道:“是和談,兩家罷兵,讓百姓安居樂業,士兵們不用拋頭顱灑鮮血。”

那匈奴千夫長不屑道:“你們漢狗最是懦弱無能,只配投降,不配和談,更不配中原富饒的土地,如果你們不投降,我們神聖的左賢王就帶著我們殺到長安,殺到洛陽,殺光你們的男人,搶光你們的女人,把你們的都城用來牧馬。”言罷,匈奴騎兵發出陣陣狂笑,不屑的打量董崇帶的那幫老弱殘兵。

董崇大怒,但又不敢發作,只是在心中狠狠道:“胡狗,等老子把天花傳染給你們,到時候看你們還笑不笑得出來!”心中詛咒之後,董崇換了一副笑臉,“這位將軍,你還是快帶我們去見你們的左賢王吧,讓烏丸人跑遠了,我大哥送你們左賢王的黃金、珠寶、絲綢和美女都便宜烏丸人了。”

那匈奴千夫長想想也是,傲慢的轉身命令道:“草原上的勇士們,帶上你們的財產和女人,帶這些懦弱的漢狗渡河,去見我們神聖的左賢王。”

那千夫長一聲令下,匈奴騎兵喏然答應,黃河渡口前便又響起漢人百姓的哭喊聲,原來那些殘暴的匈奴人竟然就地屠殺漢人男人,強迫漢人婦女隨他們一起過河,至於過河後的後果,不用想也能知道了。董崇不忍看同胞被屠戮淩虐,靈機一動,靠近那匈奴千夫長低聲下氣道:“這位將軍,這些百姓都是我大哥的子民,你看在我們的面子上,放他們一馬吧。”

那匈奴千夫長掃了董崇一眼,不屑道:“為什麼?我們神聖左賢王說了,你們漢狗人太多,多殺一些才好。”

董崇強忍怒火,將裝著全部收集來的錢財的包裹遞給那匈奴千夫長,陪笑道:“將軍,這點小意思請收下,放了他們吧。”

那匈奴千夫長打開一看,頓時大喜,又下命令道:“看在漢狗來投降的份上,今天放了他們吧。”那批漢人百姓才得脫大難,但匈奴人搶來的錢財等物,自然也不會還漢朝百姓的了。

董崇等人開始還高興能救下一批漢人百姓,可過了黃河進入匈奴人肆虐的上郡一帶後,董崇等人才算真正看到人間地獄,現在的上郡一帶,真是獵野圍城邑,白骨露于野,馬邊懸男頭,馬後載婦女,到處是匈奴人在**擄掠,殺人放火。倘若康鵬看到了,定會後悔先取益州而不先定匈奴的戰略,後來康鵬聽董崇敘述上郡的慘相後,也落淚後悔道:“都怪我啊,太輕視匈奴人的威脅了。”

血濃於水,見到這等情景,董崇等一幫人雖然都是紈絝子弟和不良郎中,卻也都看得眼中幾乎噴火,如果不是顧忌自己們這點人還不夠大批匈奴人塞牙縫,這幫紈絝子弟肯定也會仗三尺劍,為民而戰。而那個匈奴千夫長還在不知廉恥的誇誇而談,“你們這些漢狗,如果不投降,就全部是這下場……”

經過一段白骨累累的道路後,董崇等人來到上郡城中,現在的上郡城漢人百姓幾乎都被匈奴屠戮殆盡,僅留下少許年輕婦女供匈奴人淫樂,匈奴左賢王劉豹更是大搖大擺的把他的王府搬到上郡城中,每日裡以殺戮漢人,強暴漢人少女為樂,罪惡滔滔。

進城之後,董崇等人先被收去武器,全身縛綁,方才押到匈奴左賢王面前跪下。那匈奴左賢王漢名劉豹,是老匈奴王于夫羅之子,老匈奴王于夫羅死後,其弟呼廚泉繼位匈奴王,封劉豹為左賢王。和歷史上一樣,這個劉豹最是欺軟怕硬不過,先乘中原內亂之機,屢屢進犯洛陽、長安等地,**擄掠無惡不作,歷史上蔡文姬都被他強擄為妃,後來曹操統一北方,勢力勝過匈奴,連吃了幾個敗仗之後,劉豹又把已經個他生了兩個孩子的妻子蔡文姬交還曹操,可見其刻薄無**厲內茬之極。

和其他匈奴人一樣,劉豹最是喜好漢人的華衣美食、美酒與美女,董崇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摟著兩名漢人少女在飲酒作樂,旁邊還戰立有許多匈奴武士,執戈仗劍,殺氣騰騰。見董崇進來,劉豹劈頭蓋臉問道:“你就是董卓的弟弟?投降書帶來了嗎?聽說你還給本王帶來了禮物,在那裡?”

在來之前,董崇早把要說的話準備好,因此雖然害怕,但倒也不至於緊張得無法回答。董崇信口瞎吹道:“回左賢王,本將確實是給你帶來了許多禮物,有大把大把的黃金,無數鴿子蛋大的珍珠,比人還高的珊瑚樹,磨盤大的美玉,連大草原都可以覆蓋的綢緞,無數件漂亮溫暖的衣服,還有三十名沉魚落雁、羞花閉月的美女,皮膚比羊奶還白,比綢緞還滑。”

那劉豹本是好色貪婪之徒,聽董崇這通瞎吹,頓時雙眼直放綠光,連聲問道:“在那裡?在那裡?快帶上來與本王看。”

“被烏丸人搶走了。”董崇換了一副表情,哭喪著臉說道:“我們來的路上,遇見烏丸人,我大哥給大王送的禮物全部被搶走了。”

“烏丸狗!”匈奴左賢王劉豹大怒道:“蹋頓野狗,連本王的東西也敢搶,本王要剝了你的皮來蒙鼓,拆你的骨頭來敲鼓!”

“大王。”董崇見魚兒上鉤,乘機煽風點火道:“那些烏丸狗不但搶我大哥送給大王的禮物和美女,還罵大王你是草原的瘋狗,只敢咬牛羊,不敢惹野狼。他搶了本應送你的禮物和美女,你也不敢有意見。”

這時艾金和馬壯等人又拼了,紛紛附和董崇,馬壯發揮他家的本行道:“大王,那烏丸蹋頓狗不但罵你是草原上的野狗,還罵你是馬群中的種馬,只配和驢馬交配,不配享受美女。”

艾金則發揮他家的商人本色,“大王,我們送你的寶物價值連城,可那烏丸狗罵你說你這輩子只適合當一個窮鬼,沒資格當富豪,只配當一生一世的窮鬼。”

不良郎中莫停最是陰險,故意勸解劉豹道:“大王,那些禮物雖然珍貴,可烏丸人說匈奴人遠不是他們的對手,如果真是如此,雖然烏丸人沒逃多遠,小人勸大王還是不要追了,免得白白讓大王的手下送死。”

“媽拉個巴子!”殘暴而又頭腦簡單的匈奴左賢王劉豹氣得把面前案幾踢出老遠,大吼道:“來人啊,點起兵馬,去給本王追殺蹋頓烏丸狗,見到就殺,一定要把本王的東西拿回來。”

董崇等人對視偷笑,董崇又補充一句,“大王,本將已經派人跟蹤那些烏丸狗,他們是取道雁門返回烏丸,快的話,也許還來得及。”

匈奴人全民皆兵,幾乎每天都在騎馬放箭,天天武器馬匹不離左右,集結兵力的速度遠勝其他民族,頃刻之間,竟然集結了六支千人隊,分數路去追趕烏丸蹋頓隊伍。

待士兵都派出去後,劉豹狂怒稍歇,又問董崇道:“你們除了給本王送禮,可將那董卓的投降書帶來?董卓不把河西到北地敬獻給本王,本王就要殺到長安去,割下他的腦袋當酒杯。”

董崇大怒,他最恨的就是別人侮辱他大哥,強忍怒氣說道:“大王,我大哥的意思是,大漢寸地貴若千金,莫說那麼大塊土地,就是尺土寸地,也絕不能割讓,所以我大哥請大王退回長城之北,兩家和平相處,我大哥願意以千金相謝。”全身被縛的董崇又說道:“我懷中有我大哥給大王的書信,請大王取出觀看。”

董崇說話雖然不失民族氣節,可他忘記一樣,在康鵬的計畫中,他那怕這麼說了,匈奴人看在厚禮的份上,也最多是把他趕回中原,不會傷害他。可如今禮物不在,董崇這麼說,匈奴人那還能放過他?當下劉豹大怒,連康鵬的書信都不看,直接怒喝道:“來人啊,把這些漢狗拖下去抽三十馬鞭,再讓他們當馬場養馬,等董卓拿土地來換他們。”

董崇等人嚇得魂飛魄散,可匈奴人那裡理他們,先剝去他們的上好衣衫自己穿著,一頓馬鞭抽得這幫紈絝子弟和不良郎中哭爹喊娘,抽完了扔給他們也許粗糙的毛氈穿著,又把他們趕到馬場中喂馬。這些紈絝子弟和不良郎中那裡吃過這些苦,個個痛得死去活來,如果不是不良郎中在旁用銀針止痛,只怕艾金等嬌生慣養的紈絝子弟要活活疼死過去。

好不容易等匈奴人放鬆警惕了,見過世面的董崇安慰痛哭不止的艾金等人道:“艾公子,馬公子,你們別怕,為防萬一,我派人通知了張遼我們的行動,只要過一段時間我們不回去,張遼就會派大軍來救我們。”

“二爺說得有理。”不良郎中莫停也安慰道:“只要匈奴人把那些東西搶回來,就幫我們報了大仇,我們也立下大功,吃頓苦也值得。”

董崇等人在匈奴馬場度日如年的經過三天之後,劉豹派出去截殺烏丸的騎兵回來了,他們的兩支千人隊在長城附近堵住了烏丸的隊伍,一番廝殺下來,匈奴人奪回大約七成的馬車貨物,烏丸人折損大半,帶著少許馬車逃過白馬,進入袁紹管轄的地區,但烏丸人和匈奴人從此結下大仇,關係徹底破滅到敵對的地步。董崇能夠知道這消息,則是因為匈奴人沒有找到那些磨盤的美玉、鴿蛋大的珍珠和羞花閉月的美女,又被劉豹提去拷問,雖然董崇一口咬定磨盤的美玉和鴿蛋大的珍珠是被烏丸人帶走了,羞花閉月的美女是被烏丸人糟蹋了以後殺了,可還是被暴跳如雷的匈奴左賢王親自抽了五十馬鞭,活活痛昏過去。

當董崇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發現艾金、馬壯和莫停正在他身邊痛哭垂淚,董崇強忍**疼痛笑道:“你們別傷心,我們吃的苦值得,我親眼看到那五輛馬車中有三輛被搶回來了,而且也被打開了。”

“真的?”艾金、馬壯等人大喜問道。

“當然真的。”董崇點頭道,可董崇還是有些奇怪,又問莫停,“老莫,那些馬車裡只有一些衣服被單,沒有什麼病根啊?”

“二爺,這就對了。”莫停含淚道:“二爺,那些衣服和被單都是沾過天花病人的庖漿的,只要是沒有種過牛痘的人摸到聞到,就會患上天花,而且一個人傳染十個,越來越厲害。二爺,我們成功了,替上郡的漢人百姓報仇了。”

“哈哈,報仇了。”董崇乾笑兩聲,便又雙眼翻白昏去。

董崇再次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不是躺在骯髒惡臭的馬廊中,而是一座乾淨整潔的房中,眼前出現的不光是艾金那張小白臉、滿臉橫肉的馬壯和莫停的老鼠臉,還有張遼那張嚴肅剛直的面孔。

見董崇醒來,張遼等人激動得熱淚盈眶,艾金更是爬在董崇身上大哭,“我的二爺啊,你發高燒昏迷了半個月,我們都擔心你醒不過來了。”

董崇嘴皮微動,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只能發出一些無意義的單音節,莫停趕緊說道:“二爺,你是傷口暴裂,風邪入體,虛弱得無法說話,不過不用擔心,好生將養幾天就沒事了。”

這時,張遼朝董崇立正,鄭重敬禮道:“稟報二爺,太師借天花襲擊匈奴的計畫成功,短短十餘天,上郡的匈奴人大部染上天花,十死七八,包括匈奴左賢王劉豹都病死軍中,我軍乘虛擊之,以少許兵力大破匈奴,已將匈奴趕過長城,若不是要讓匈奴將天花帶回草原,已將匈奴人全殲在中原。”

董崇無聲的大笑,雙眼直放神采,張遼又笑道:“二爺,這次不僅匈奴人倒楣,那些烏丸人也跟著倒了大黴。據細作報告,烏丸人搶走了兩車帶有天花病根的馬車,烏丸軍隊中也爆發天花,袁紹怕天花傳入中原,與烏丸人撕毀盟約,將烏丸人趕回老家去了。二爺,你這次一箭雙雕,又立下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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