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董卓大傳 作者:吳老狼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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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2007-1-15 00:53:1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9 267351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8:32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二十七章 迷信女巫的李傕

董崇等人在北方與匈奴周旋之時,益州這邊,康鵬與賈詡精心設計的離間毒計卻遇上了麻煩,開始,本來康鵬的離間毒計已經起了效果,劍閣軍民幾乎都對康鵬極為頭疼的賈龍的‘消極懼戰’戰術嗤之以鼻,賈龍威名掃地,劉瑁、劉循和張松三人都在明裡暗裡向劉焉送去奏章——全部要求撤換董卓軍唯一忌諱的益州軍主將賈龍!採取主動手段迎擊董卓軍。

眾口一詞一起施壓之下,劉焉也動搖了,加上他素來忌諱賈龍功高震主,甚至撤免賈龍的公文已經草擬完畢,正要用印時,匆匆趕來的從事鄭度與費觀苦勸住劉焉,那鄭度是劉焉同鄉,跟隨劉焉已久,頗得信任,鄭度諫道:“主公,賈老將軍久經戰陣,用兵如神,又老成持重,而董賊來勢洶洶,又兵精將勇,我軍切不可以與之野戰,唯有堅守方是上策。”

費觀是劉璋妻舅,家族在益州頗有勢力,他也不贊成撤換賈龍。費觀諫道:“主公,賈老將軍乃是蜀中長城,有勇有謀,豈是那消極避戰之人?益州軍只有在他統率之下,方能與董賊相抗,何況賈龍將軍在葭萌關以弱勢兵力堅守近月,董賊空有數十萬大軍也寸步難進,即使被迫撤離也設伏重創敵軍,更險些取下董賊人頭,已證明老將軍的戰術可行,乃是敵軍客星,若臨陣換帥,無異于自毀長城,只會白白便宜了那董賊。”

兩個益州重量級人物為賈龍說話,劉焉再糊塗也不得不考慮撤換賈龍的後果,最後劉焉決定讓賈龍再擔任主將一段時間,以觀後效。劉焉剛作出決定,便被潛伏在成都的暗月組與燕子組探知,飛鴿告訴康鵬,康鵬聞信大怒,大罵道:“鄭度小兒,費觀孺子,竟敢壞本相大事!本相誓將你們碎屍萬段!”

呂布附和道:“義父放心,不能誘使劉焉撤免賈龍老兒,我們就強攻,孩兒就不信,這小小的劍閣能擋住義父的四十萬雄師!”

康鵬雖然正在氣頭上,但頭腦還是有些清醒的,劍閣關前是綿延數裡的狹路棧道,兵力根本無法展開,士兵再多也是白搭,當下康鵬搖頭道:“強攻之策只能在沒有其他辦法的情況下才能使用,眼下劍閣諸將已中為父的離間計,軍心不齊分為數派,劉焉老兒雖然暫時沒有撤換賈龍,但仍有希望,破劍閣之事,還是從敵人內部多想想辦法。”

“太師言之有理。”賈詡奸笑道:“劉焉老兒不過是被鄭度與費觀勸住,其實對賈龍仍然嚴加提防,否則也不會先讓張松監視賈龍,又派兩支互不統屬的劉瑁與劉循軍到劍閣協防,劉瑁就不用說了,那劉循又年少輕狂,有勇無謀,我們只要稍加挑撥,就不怕他們不在內部互相碾軋。”

看賈詡的那幅奸笑,康鵬就明白這個三國第一毒士又想出什麼斷子絕孫的餿主意了,立即問道:“軍師又有什麼妙計?”

“就是賈龍的那支親兵——無當飛軍。”賈詡陰笑道:“賈龍是犍為(PS:現峨眉山下)人,長期駐紮犍為防禦南蠻威脅,可賈龍對南蠻採取軟硬兩策,一面鎮壓南蠻襲擾益州,一面懷柔收取南蠻民心,不得不承認,賈龍幹得很出色,他極得南蠻民心,南蠻人對他敬若天神,他的那支戰鬥力相當出色的無當飛軍中,有小半都是南蠻的少數民族軍人就是證明。”

“這又怎麼樣?”呂布莫名其妙道:“南蠻離劍閣差著幾千里地,關劍閣什麼事?”

賈詡尚未答話,卑鄙無恥的康鵬已經恍然大悟,朝賈詡豎起大拇指奸笑道:“高,實在是高,軍師妙計,妙計!”

“義父,軍師什麼都沒說啊?”呂布更是糊塗,急忙問道。

康鵬大笑著拍拍呂布肩膀,“吾兒莫急,軍師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賈龍老兒極得南蠻民心,劉焉老兒又如此疑忌於他,如果有人在成都散播謠言,說賈龍要勾結南蠻造反,你說會怎麼樣?”

“對!哈哈哈哈!”呂布仰天大笑道:“那劉焉老兒定會撤換賈龍,我們再把得意驕狂的劉循誘出劍閣決戰,那劍閣就是我們的了。”

見呂布長進如此,康鵬也是欣慰大笑,這時賈詡又說道:“光是謠言,那賈龍忠義之名遠播,劉焉不一定會上當,還請太師修書一封與賈龍,信中就說答應賈龍獻出劍閣換取益州牧的請求,故意讓信被劉循截獲,那劉焉再不上當,就沒有天理了。”

“好,好,本相這就修書送與賈老將軍。”康鵬大喜,立即去幹那些傷天害理缺大德的事去了。

命令暗月組在成都造謠的命令發出去了,那封信也被劉瑁的心腹降軍悄悄送進劍閣,效果還沒顯出來,正在文鷺帳中百般討好的康鵬卻先接到李傕的告罪信,原來在八天前,李傕見大雪封山放鬆了警惕,被李嚴軍乘黑摸掉一座營寨,雖然救援及時損失不大,卻也丟近千名戰士的性命與許多糧草軍械,李傕不敢諱過報功,如實向康鵬稟報了戰果。康鵬見信大怒,又被文鷺諷刺一番更是憤怒,不等與賈詡陳宮等謀士商量,當即回信將李傕臭駡一頓,命令他主動進攻打一個勝仗,鼓舞士氣並給益州軍施壓。

康鵬給李傕的信送出的第二天,賈詡等人知道情況,賈詡等人都覺得康鵬太過了,賈詡略帶責怪的語氣對康鵬說道:“太師,勝敗乃兵家常事,何況那李嚴雖然名氣不大,實則文韜武略都相當驚人,李傕將軍能在黑夜之中救援及時,又能在敵人易守難攻的情況下拖住相等兵力的守軍,不讓敵人分軍支援他地,已是非常難得。太師久經戰陣,卻以小過而大責,恐有傷將士之心,更在明知大雪封山的情況下強令李傕將軍一定要打勝仗,更是……,要知道,世上那有必勝之軍?”

康鵬乾笑兩聲,心說我是第一次打仗,這些我真不知道。康鵬乾笑道:“本相也有些後悔,這樣吧,本相這就再派人給李傕送一封信,安慰他幾句,讓他不必在大雪裡主動進攻了。”

“小生覺得不必了。”賈詡搖頭歎道:“李傕將軍是久帶兵的人,當然知道天氣不適合大軍進攻,肯定會以大雪封山為由推脫,到時候太師再撤銷命令並安慰將士效果更好。”

康鵬想想也是,便乾笑道:“好吧,就依軍師之言,等李傕回信推脫。”

康鵬是初通軍事,思慮不全,賈詡卻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他們都忘記考慮一件事——董老大以前在軍中的威信!早在西涼之時,董老大就是西涼軍中的土皇帝,在李傕和郭汜等西涼軍老人的心中,早已經是只知軍令而不知皇命,康鵬發話了,李傕他敢不聽嗎?但康鵬和賈詡也沒有想到,康鵬這道糊塗命令會對戰局造成那麼大的影響……當李傕接到康鵬的信後,頓時面如土色,信上康鵬不僅將他臭駡一頓,還命令他一定要打一個勝仗。李傕不敢怠慢,忙將郭汜、樊稠和張濟找來,向他們出示康鵬的書信,見董老大發怒,這幫西涼軍老將無不心驚膽戰,比天崩地裂還害怕。

“怎麼辦?”李傕愁眉苦臉的說道:“其他兩路都連連獲勝,惟獨我們這裡連吃敗仗,太師已經發飆了,這回我們再不設法打一個勝仗,只怕都得掉腦袋了。”

“可是大雪封山,通行艱難。”樊稠提出疑議道:“敵人又堅守地形不出,我們這仗怎麼打?”

“樊將軍言之有理。”張濟也贊同道:“我們不如向太師回信報告情況,太師現在比以前通情達理多了,一定會理解我們的。”

“理解?”郭汜苦笑道:“那請張將軍親自跑一趟向太師解釋,或許太師真能理解我們。”聽郭汜這麼說,張濟馬上把嘴閉上,他又不是不知道董老大的脾氣。

“打吧。”李傕垂頭喪氣道:“太師已經下了命令,我們就一定得照辦,點齊兵馬,準備出戰。”郭汜等人不敢違抗,正要去準備兵馬,李傕又叫住他們,“慢著,遝中敵人共紮九寨,互為猗角,我們得先決定攻打那一營寨。”

郭汜、樊稠等人聞言大驚失色,郭汜脫口叫道:“你又要找女巫占卜?”

“當然。”李傕一臉的神聖,莊重道:“兵行不得不蔔,百戰不殆。來人啊,給我把龍言娘娘請來。”

“不要啊。”郭汜慘叫道:“我們行軍打仗刀口上舔血,還相信那些幹什麼?”

樊稠也叫道:“太師已經說過你多少次了,那些女巫是江湖騙子,巫術不過是迷信的玩意,你怎麼還信啊。”

“不敬天地,胡說八道。”李傕搖頭道:“龍言娘娘可靈了,上次她說敵人會主動撤軍,還不是說中了。”

“那是她瞎貓碰上死耗子……”

不管郭汜樊稠等人如何勸說,但李傕就是不聽,執意要讓女巫占卜後再進軍,不一刻,李傕的專用女巫龍言娘娘帶到,那龍言女巫雖然自號娘娘,實際上年齡不大,僅有二十四、五歲,生得一雙狐媚眼,水蛇腰高聳胸,頗有幾分姿色,是李傕背著康鵬悄悄帶到軍中的,行軍打仗之余,自然也與李傕有些不清不白的關係。

那龍言女巫先朝李傕拋個媚眼,嬌聲道:“將軍,召本仙女來,又有什麼事啊?”

李傕滿面堆笑,慢慢走近那龍言女巫,“娘娘,太師命本將軍進攻敵人,可遝中的敵人共駐紮得有九座營寨,本將軍想請娘娘占上一卦,看本將軍應該進攻那一座營寨才好。”

那龍言女巫先推開李傕已經放在她豐臀上的大手,嬌聲道:“那就先請將軍取香案龜殼來,待本仙女為將軍卜卦,定可大破敵軍。”

李傕大喜,不顧郭汜、樊稠和張濟的反對,命人取來鑼鼓、香案、火盆和龜殼等物,那龍言女巫換上一身薄若蟬翼的輕紗,露出妖嬈的身材,竟在董卓軍第三軍團的大營中肆無忌憚敲鼓跳舞起來,而李傕毫不以為逆,自己必恭必敬的跪在香案之下,雙手合什,口中默念,“打勝仗,打勝仗。”

待一柱香燒完,那龍言女巫立即雙手舉起龜殼,大聲念那些吃葡萄不吐葡萄皮的咒語,忽又將龜殼投入火盆之中,大帳之中頓時充滿焦臭味,頃刻之間,龜殼發出輕微的炸裂聲,那龍言女巫迅速用火鉗取出燒裂的龜殼。

“龍言娘娘,卦凶吉如何?”李傕趕緊問道。

那龍言女巫細看龜殼,面如難色,為難道:“將軍,大凶,不適進兵,進則不吉。”郭汜等人大怒,紛紛唾駡那龍言女巫,“我等奉太師進軍,你竟敢說我軍進則不吉?”倒是李傕為情人兼人生指導師辯解道:“汝等勿慌,遝中敵軍共有九寨,卜卦進攻第一寨大凶,不代表進攻進攻第二寨大凶,娘娘,你再占卦,看進攻第二齋吉凶如何。”

於是,焚香,李傕跪,龍言舞,香完,焚龜殼,但是結果……,第二寨,大凶!

再焚香,李傕再跪,龍言再舞,香再完,再焚龜殼——第三寨,大凶!

第四寨,大凶……第五寨……第……九柱香燒完,龍言女巫已經跳不動了,李傕腿跪麻,郭汜樊稠等人氣得雙眼噴火,但占卦結果表面,董卓軍進攻遝中九寨——全是大凶,無一上簽!

那龍言女巫擦去粉面上香汗,偷眼看郭汜樊稠等人,見他們臉色鐵青,雙手按劍,龍言女巫心中大慌,忽然靈機一動道:“將軍,上天警示,將軍不管進攻遝中九寨中的任何一寨都不吉利,並不表示將軍不應進攻,將軍還有其他路線可以進攻。”

李傕大喜道:“那請娘娘明示,本將該任何進攻?”

那龍言女巫信口雌黃道:“請將軍取山川地理圖來,本仙女再行法請上天告知將軍進軍路線。”

不一刻,地圖取來,那龍言女巫也跳不動了,偷懶取一支香,在展開的地圖上念念有詞,那龍言女巫本打算胡扯一條進軍路線,不料太過疲勞雙手發抖,那支香跌落地圖上,那燃燒著的香頭便在地圖上畫出一條長長的焦痕。

在那個時代,地圖是相當寶貴的,損毀地圖是要犯軍法的,情急之中,那龍言女巫大叫道:“出來了,上天指引給將軍的進軍路線!”

眾人湊上去細看那焦痕,卻發現那焦痕是一道陰平通往江油痕跡。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8:34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二十八章 心中有路

、“妖女,胡說八道!”看到地圖上那道焦痕,郭汜大怒拔劍,喝罵那龍言女巫道:“陰平至江油之間全是崇山峻嶺,那裡來的進軍道路?妖言惑眾,受死!”

“娘呀!將軍救命呀!”那龍言女巫尖叫一聲,慌忙躲到李傕身後,大哭道:“將軍,那確實是上天指引給你進軍的道路,你如果照辦,就一定能大獲全功。”

“我讓你妖言惑眾!”郭汜聞言更是大怒,揮劍斜劈那龍言女巫,李傕趕緊拔劍架開,救出自己的情人兼人生指導師,喝道:“郭汜,她是我的人,你竟敢殺她?”

郭汜怒駡道:“李傕,你簡直糊塗透頂,那妖女胡說八道一通,你也相信,那陰平至江油之根本無路,七百多裡地荒無人煙,你如何進兵?快讓我殺了這個動搖軍心的妖女!”

“將軍,我沒有妖言惑眾,那確實是上天指給你的道路。”那龍言女巫已經不敢收回說出話了,只得硬著頭皮進行堅持,又靠在李傕肩上哭得梨花帶雨,甚是惹人憐愛。

“路是人走出來的!”李傕也氣不過郭汜不經他同意就要擅殺他的人,堅持道:“走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了路。我就是要走這條路,去攻打江油!”

“你瘋了!”郭汜大吼道:“就算你瘋了我們也不陪你去送死,要去你自己去。”“好,我自己去,功勞分不得你!”為了龍言女巫的幾句鬼話,李傕與郭汜這對同生共死的老戰友竟然反目成仇,不顧影響就在董卓軍第三軍團的大營中刀劍相見,樊稠與張濟忙過來勸解,可李傕和郭汜正在氣頭上,那裡聽得進去,只是臉紅脖子粗的對罵。

“郭汜你等著,只要打下江油,便可取棉竹直搗成都,這上天賜與我的不世功業,我一定要取。”

“做你的春秋大夢,陰平到江油之間根本沒路,就算有也只是一些羊腸小徑,李傕你準備在路上活活餓死吧!”

兩名一起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董卓軍悍將吵完,李傕賭氣帶上本部一萬飛熊軍,備齊糧草與鋤鑿等開山工具,又帶上龍言女巫,將第三軍團的指揮權移交給樊稠與張濟,令副將李蒙、王方向前開路,竟取孔函谷直奔陰平而去。

李傕負氣出兵,而且走的是一條死路,樊稠、張濟等人不敢怠慢,慌忙飛鴿傳書康鵬,彙報李傕軍動向,希望康鵬派人阻止。但天降大雪,信鴿速度受到影響,當信鴿飛到董卓軍大營之時,已經是李傕出發的第四天了。

“糟了!”看完樊稠等人的告急書,曾經在益州住過一段時間的法正第一個大叫道:“陰平那一帶的地形我知道,全是懸崖峭壁,密林亂石,根本無路可行,這李傕貿然帶兵進山,一萬大軍只怕有去無回。”

陳宮也怒道:“李傕好大膽,不聽偏將良言,卻聽女巫鬼話,不取遝中,卻去走那偏僻死路,一萬大軍就要白白葬送在他手中。”

就連賈詡也勸康鵬道:“太師,快派人去追回李傕,還可救回大半士卒性命,不能讓我們精心訓練出來士卒去陪李傕那個笨蛋送死啊!”

眾謀士都齊聲反對,一致都認為李傕是在自尋死路,康鵬表面一言不發,心中卻在驚呼,“難道這是天意嗎?鄧艾偷渡陰平的奇跡難道要應在李傕那小子身上?這也未免太巧、太不可思議了!”

沉思半晌,康鵬才在眾謀士期盼的目光下慢慢說道:“你們都錯了,陰平有路,可通江油,也可通成都。”

董卓軍眾謀士無不大驚失色,齊問,“路在那裡?”

“路在心裡!”康鵬沉聲道:“有心就有路,李傕心中有路從陰平走到江油,只要他的心夠,就有這條路!”言罷,康鵬不顧眾謀士驚訝的神色,徑直下令道:“傳令下去,潛伏在益州江油的暗月組抽調人手趕往江油,準備接應李傕!”

風卷雪花撲人面,寒針刺骨如鈍刀,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山川河流幾乎都變成冰雕雪琢的世界,變成一片雪海,皚皚的白雪幾齊人腰,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比平常多數倍的努力,偏偏道路又都是在懸崖峭壁之上,當行進的人站立不穩、或者踩虛踩滑時,都很可能摔下山崖,跌得粉身碎骨。飛庫手打。當李傕率軍踏入陰平三天后,李傕軍將士就再也沒有看到人煙,連飛禽走獸都很少看到,茫茫天地之間,仿佛只剩下這支持刀荷槍的隊伍。

李傕並不知道康鵬已經在安排支持接應他了,他現在已經開始後悔自己的冒險之舉,三天來,部隊前進不過百里,不僅行軍需要鑿山開路、搭造橋閣方能行軍,惡劣的天氣更給董卓軍帶來許多麻煩,大雪覆蓋地面根本看出可以前進,那裡是懸崖溝渠,不時有士兵摔傷摔死,也不時有士兵被嚴寒凍傷,短短三天,已有一百多名士兵在前進途中永遠閉上眼睛,連李傕自己都不知道,如果真能到達江油,那自己的軍隊還能勝多少人,還能剩下多少戰力。

李傕不是沒想過退縮,可又想到董老大那張猙獰恐怖的肥臉,就這麼損兵折將回去將要面臨的後果,李傕又只得硬著頭皮繼續前進,並極力安慰已經出現騷動苗頭的士兵,並且描繪一些連自己都不相信美好情景,比如打下江油抄到益州空虛的大後方,那麼就可以搶在兄弟部隊之前享受益州的金銀美女美酒之類蠱惑人心的話,藉以鼓舞士氣。

又過了五天,董卓軍已經完全深入不毛之地,連羊腸小徑都看不到半條,軍隊每行進一步,都要工兵部隊搶建道路方能前進,而雪越下越大,氣候益發寒冷,嚴寒使董卓軍士兵被凍傷的更多,李傕的心也更慌,幾次都在心裡打起退堂鼓,幾乎想下令退兵。龍言女巫看出李傕的心事,也明白如果退兵空手而返,任何人都有可能活命的機會,惟獨亂言軍事的她將死無葬身之地,只有繼續前進才有一線可活命的機會,為了這一線可能存在的機會,龍言女巫使出渾身解數,裝神弄鬼,投懷送抱,極力鼓動李傕繼續前行。

又過了五天,大雪終於停了,但氣候卻更加寒冷,荒山野嶺又無處紮營取暖,李傕軍士兵中終於出現凍死人的情況,軍士怒氣更重,李傕硬著頭皮欺騙士兵道:“弟兄們,江油離挖們這裡已經不到百里,你們想想,到了江油,就有溫暖的被窩,漂亮的美女,香醇的美酒,熱騰騰的飯菜和暖和的火爐等著你們,你們捨得半途而廢嗎?”為了安撫士兵,李傕又安排頗有幾分姿色的龍言女巫為軍士求神祈福,而那龍言女巫為了活命,也真豁出去了,竟然在冰天雪地裡僅穿著一件輕紗為軍士跳神祈福,終於又將騷動安撫下去。

行軍十七、八天后,雪花又飄飄落下,李傕軍仍然在冰天雪地的崇山峻嶺中跋涉,江油城仍然沒有影子,而一萬董卓軍士兵已經凍死摔死一千多人,但這次沒有李傕和龍言女巫安撫,也沒有士兵再騷動鬧事了,因為大家心中都明白,剩下的軍糧最多只能撐十天,現在停止或者原路返回,都是死路一條,只有繼續前進,才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到了第二十四天頭上,李傕軍的軍糧只剩兩天之用,而軍隊減員已過兩千,在他們面前,卻出現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嶺,嶺下立有一碑,李傕細看那碑,忽然發出一陣野獸般的嚎叫,“兄弟們,我們到江油了,我們到江油了!這是江油縣立的碑,這裡是摩天嶺!是江油縣境,我們到了!”

“到了,到了!”死氣沉沉的李傕軍士兵驚天動地的歡呼,大部分人都激動得熱淚盈眶,更有人抱頭痛哭,天上雖然還在下著越來越大的雪,氣候還在那麼寒冷,但疲憊不堪的李傕軍士兵忽然把這些通通拋在腦後,一個個象瘋了一樣大叫。

“上山!”李傕強忍住幾乎奪眶而出的淚水,命令道:“翻過這座山頭,前面就是江油。”

摩天嶺的險峻遠超過李傕軍以前經過的任何一座山嶺,連戰馬都無法上去,李傕果斷下令宰殺全部戰馬,讓士兵們飽餐一頓,拋棄所有無用的物質,攀岩附藤爬上山嶺,但到了山頂,李傕軍卻無不目瞪口呆,繼而又跪地嚎啕大哭,原來山的另一側更加險峻,幾乎都是呈直角的懸崖,又都是堅硬的花崗岩石,根本無路開鑿下嶺。

“二十四天的辛苦,兩千多兄弟的性命,白白浪費了。”李傕副將李蒙哭道:“沒法下去啊,沒法下去啊。”被李蒙感染,董卓軍士兵想起路上辛苦,無不嚎啕,惋惜功敗垂成。見眾軍痛哭,李傕想到因為自己的固執,竟然要一萬士兵陪自己送死,也是雙眼通紅,也想放聲大哭。

這時候,已經瘦得象一根竹竿的龍言女巫站出來,她在身上裹上一層毛氈,大聲說道:“你們還是不是男人啊?山嶺無路,難道你們心中也沒有路嗎?在大雪裡走了二十多天,走了七百多裡,你們經過那麼多艱難險阻,眼前這個小小山崖難道就能攔住你們嗎?”被一個女人這麼訓斥,董卓軍將士都停止哭泣,都把目光轉向那龍言女巫。

龍言女巫理理被風吹亂的長髮,乾癟的嘴唇微動,吐出一串連男人都感到羞愧的話語,“是男人的,就象我一樣,裹上毛氈,滾下這山崖。”

被龍言女巫鼓舞,董卓軍士兵又紛紛站起來,學著她的模樣裹上毛氈,已經賭上生死的龍言女巫正要滾下山崖,李傕拉住她,淡淡道:“我是將軍,我先下。”言罷,李傕就要走近山崖,龍言女巫卻又拉住他,竟然當著眾軍的面在他乾裂的嘴唇上深情一吻。

過了良久,龍言女巫方才放開李傕,羞紅著臉說道:“謝謝你相信我,如果我們還能繼續活下去,我一定嫁給你做小妾。”

李傕大笑,豪聲道:“什麼如果能繼續活下去?什麼做我小妾?我們一定能活下去,我也會娶你,但不是娶你做小妾,是做妻子。”

在董卓軍將士的叫好聲中,李傕大步走到山崖之旁,深吸一口氣,雙眼一閉,然後和身滾了下去,然後是龍言女巫,李蒙,王方,官級高的將領,有毛氈的士兵和身滾下,沒毛氈的士兵用繩索,攀岩登樹,一步一步慢慢爬下山崖。

“我們還活著!我們還活著!”當所有董卓軍將士都攀下摩天嶺之後,山嶺之下又響起董卓軍將士的歡呼,原來風雪也有一個好處,大片的雪花在嶺下堆積起半人多高的雪層,大大減緩了董卓軍將士落下力量,雖然也有人不幸摔死,但活著下山的董卓軍士兵,竟然還有七千人之多。

過了摩天嶺,便是地勢平坦的四川盆地,董卓軍的行進陡然加快許多,但行不數裡,天色已經全黑,同時董卓軍士兵發現前方屯有一座益州軍軍營,李傕大驚,忙派人前去打探,卻發現營門緊閉,連一個斥侯與哨所都沒有,只是聽得營中不時傳出歌舞喧嘩之聲。原來益州軍大將卓膺奉賈龍之命看守陰平小道,不料那卓膺自付陰平有七百里懸崖峭壁的絕路阻隔,暗笑賈龍膽小多心,竟不在險峻之處紮寨,將大寨搬到無險可守的盆地中來,又見接連數十天降下大雪,更是肆不忌憚,每日只在寨中飲酒作樂,享受美貌歌女,還不約束士兵,致使軍紀渙散,士兵不巡邏不站崗,黑夜之中,連董卓軍已經逼到寨前都不知道。

斥侯探明益州軍大營情況之後,久經沙場的李傕嗤笑一陣,組織士兵道:“弟兄們,前面就是江油,可有一幫正在飲酒作樂的廢物攔住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殺!”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8:35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二十九章 神兵天降

如果卓膺按照賈龍的吩咐,在狹窄的山路險峻處佈置設防,那麼只需佈置一二百人把守險要,那麼董卓軍也不能偷渡;如果卓膺將大營紮在山道之上,佈置少許防禦工事,那麼董卓軍不要說區區七千疲憊不堪的步兵,便是有百萬全副武裝的大軍,也將在天險之下被卓膺活活拖死。

但事實就是這麼殘酷,因為好色而丟失了葭萌關,被劉焉丟官降級還險些殺頭的卓膺心中不平衡,又認為陰平無路可通而掉以輕心,不肯到那險僻之處去吃苦,將大營搬到無險可守的盆地之中紮營,這個致命的失誤不僅給了李傕徹底打亂益州軍的防守部署的機會,還將讓卓膺把自己的命都丟了。

“殺啊!”益州軍營寨的寨欄雖然堅固,但沒有了拒馬鹿角的保護,在七千經過千錘百煉的董卓軍將士面前卻象一個紙糊的玩具一樣被迅速掀翻,裝備幾乎丟光又饑寒交迫的七千董卓軍將士潮水般殺進大營,營寨裡有溫暖的火爐,有熱騰騰的飯菜,有暖和的被窩,有戰馬,有可以舒舒服服睡一覺的帳篷,這些正是這支董卓軍將士所需要的,在生死絕境面前,本就驍勇善戰的董卓軍將士成倍發揮了戰力,只是苦了那些可憐的益州軍,還在床鋪上奇怪那裡來的喊殺聲,就被洶湧而進的董卓軍士兵剁去頭顱,連起身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董卓軍殺進大營之時,卓膺還在大帳之中摟著兩個歌女飲酒,欣賞歌舞,忽然聽得帳外喊殺之聲,卓膺正欲派人出去查看,一員偏將跌跌撞撞的沖進來,剛進大帳就哭喊道:“卓將軍,不好了,董卓軍,董卓軍殺進來了。”

“媽呀!”卓膺懷中的兩名歌女一起尖叫,嚇得直往卓膺懷裡躲,最近在劉焉的宣傳下,董卓軍已經成了益州人心中的魔鬼,專門吃人肉喝人血的魔鬼。

“寶貝別怕,有我呢。”卓膺先安慰懷中的美女,又訓斥那偏將道:“胡說八道!董卓軍是天兵天將嗎?從劍閣飛到這江油?一定是小股土匪騷擾,快些點起兵馬,將來犯的盜匪全部宰了。”

“將軍,不是盜匪啊。”那偏將急得大哭,“來的真是董卓軍,雖然他們的軍衣破破爛爛,但確實是玄黑色的董卓軍軍衣!”

“他們是從那裡來的?”卓膺見那副將已經急哭了,也相信了七八分,慌忙起身出營查看,可卓膺剛走出大帳,李傕已經迎面殺來,“賊將受死!”李傕大喝一聲,抬手便是一槍,卓膺措手不及,被李傕刺中面門,當場斃命。

李傕殺死卓膺,轉手又挑死卓膺副將,卓膺的親兵也被洶湧而上的董卓軍將士淹沒,李傕又提槍殺入大帳中,見帳中竟有十幾名年青的歌女舞女,正在帳中驚叫躲藏,李傕哈哈大笑,“別怕,本將軍不會傷害你們,但你們得給弟兄們暖被窩。”平時嚴管士兵,戰時允許軍士**擄掠,董卓軍這些不成文的規矩是康鵬默許的,所以李傕敢抓舞女淫樂,也不用怕事後康鵬怪罪。

幸虧李傕想起自己手裡兵力不多,需要抓俘虜補充兵力,及時制止部下屠殺毫無準備的益州軍士兵,允許敵人投降,否則卓贗的五千士兵定然會被已經殺紅了眼的董卓軍士兵屠戮得一乾二淨,饒是如此,五千益州軍能夠活著投降的也已經不到三千。

當夜,李傕、李蒙與王方三人輪流值勤,將投降的益州軍士兵趕出帳篷,讓疲憊不堪的士兵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李傕等人清點戰果,因為卓贗是劉焉的嫡系,裝備補給比賈龍部隊要好上許多,倒也便宜了糧草輜重丟棄殆盡的李傕軍,共計奪得兩千多匹戰馬,足夠李傕軍使用一月的糧食,軍械武器不計其數,讓幾乎成為叫花子一樣的李傕軍上下渙然一新。

見糧草充足,王方建議道:“將軍,我軍士兵太過疲勞,左右現在糧草充足,不如就在這營寨中休息數日,讓士卒休整一番,恢復戰力。”

“不行。”李傕搖頭道:“兵貴神速,我軍神兵天降,突然出現在敵人兵力空虛的大後方,應該乘敵人措手不及的時候繼續前行,拿下成都,否則敵人反應過來,集結兵力反撲我們,我們這點人就不夠他們塞牙縫的了。”

李蒙與王方點頭,表示理解李傕的意思,李傕又命令道:“集結士兵,我要訓話。”

不一刻,兵力集結完備,李傕登上點將台,面對著仍然處於疲憊狀態中的董卓軍士兵與益州戰俘大聲說道:“弟兄們,我知道你們累,也知道你們想休息,可不行啊,時間不等我們,我們現在只有七千人,加上戰俘也不到一萬,這點人在益州的幾十萬大軍裡,就象往大海撒一把鹽,根本沒用,所以我們要乘敵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拿下空虛的成都。”

李傕清清嗓子,又大聲說道:“太師賞罰分明,本將在這裡向你們保證,不管是西涼軍,還是新加入我們的益州人,只要拿下成都,本將就包你們升官發財,金子、女人和土地要什麼有什麼,下半輩子吃香的喝辣的,絕不食言!”最後,李傕又鼓動道:“弟兄們,成都的寶庫、美女、官位在等著我們,拿出我們的速度,飲馬成都!”

“飲馬成都!”被李傕的描繪的美好情景鼓動,董卓軍的丘八大爺們個個血紅了眼睛,聲嘶力竭的大喊起來,“飲馬成都!飲馬成都!飲馬成都!”就連那些益州軍俘虜也跟著大喊,在這戰火紛飛的亂世中,什麼都是假的,只有自己的命才是真的,士兵被俘後掉轉槍頭反擊故主也很正常,何況還有錢、女人和土地的誘惑。

當下,李傕為表決心,立即燒毀剛佔領的大營,帶上舊軍與降軍近萬人,殺氣騰騰直奔江油。正午時分,李傕軍殺至江油城下,而此刻益州軍後方的江油城中還是一片歌舞昇平,絲毫沒有準備城防,連城門都沒有關閉,讓李傕軍長驅入城,直奔江油駐軍軍營,將目瞪口呆中的江油守軍解除武裝,頃刻間便控制了城防。

控制城防之後,李傕帶軍趕往江油府衙,不料卻撲了一個空,這時忽又聽得江油糧庫一帶有人廝殺,李傕忙又帶兵趕去,卻見江油守將和十餘名益州軍士兵帶著火種正與十名黑衣人廝殺,李傕大喝一聲沖上前去,將那手執火把的江油守將刺死,其他軍士也湧上去,將那十餘名企圖燒毀糧倉的益州軍士兵剁成血肉泥團。

救下糧倉之後,那十名黑衣人上來給李傕行董卓軍軍禮,為首那人道:“暗月組二十一號,攜二十二號至三十號見過李將軍,恭喜將軍立下不世奇功,我等奉太師之令接應將軍,已在江油等候將軍五天了。”那人又取出腰牌,“這是我等腰牌,請將軍查驗。”

“什麼?”李傕又驚又喜,“太師他早知道我一定能成功?”

那暗月組二十一號含笑點頭,又從懷中掏出一份公文,大聲道:“大漢尚父董太師鈞旨,請將軍接旨。”

李傕慌忙滾鞍下馬,單膝跪下道:“末將在。”

那暗月組二十一號展開公文念道:“衡將軍李傕,有勇有謀,行人所不能行,偷渡陰平攻克江油,建不世奇功,特加封平南將軍,官升三級,賜金幣五千,食萬戶,賞陰平侯,其餘人等,皆官升三級,具有封賞。”

“謝太師。”李傕狂喜著道謝,同時對康鵬佩服得五體投地,偷渡陰平能夠成功,連他自己以前都沒敢想像,但康鵬竟然能夠未卜先知斷定他能夠成功,實在讓李傕難以想像。當然,這也是康鵬所要的目的。

“恭喜將軍了。”那暗月組二十一號又說道:“將軍還不能休息,太師的意思是,希望將軍能再接再厲,直搗成都,逼迫敵軍主力與我軍決戰。”

“那還用說?”李傕跳起來大叫道:“弟兄們,準備出發,下一步,拿下涪城!”

四天之後,李傕軍殺至涪城,涪城軍民認為是神兵天降,不敢抵抗便全城投降,讓李傕順利接收綿陽,也讓李傕軍的部隊規模擴大到一萬二千人,至此,李傕軍已是強弩之末,連續的急行軍耗光了每一名將士的體力,李傕只得讓士卒休息數日,但離益州府所在地成都已不過三百六十裡,就象刀尖一樣,隨時可以捅進益州心窩。

李傕無奈的稍微耽擱,他神兵天降的消息便被快馬送到成都,送到正為賈龍企圖造反的謠言擔心的劉焉手中,劉焉覽信大驚,慌忙召集文武商議對策,文武到齊之後,劉焉向眾人出示涪城告急書信,頓時滿堂大嘩,無不面色發青,牙關打顫。

“諸君,數目不詳的敵人突然從天上掉下來。”劉焉愁眉苦臉的說道:“離成都僅有三百六十裡,成都危在旦夕,可益州的二十二大軍在劍閣與遝中與敵軍對峙,剩下的四萬分佈在益州各地,一時不能集結,不消數日,敵軍逼近,成都僅有的兩萬大軍該任何抵擋?”

劉焉問計,大堂之中卻變得象墳墓一樣安靜,掉一根針在地上仿佛都能聽到,良久,從事王累方才諫道:“主公,敵軍雖然勢大,可遠來糧草不繼,我軍只需據沱水堅城穩守,待敵人軍糧用盡,不戰可破。”

“這我也想到了。”劉焉皺眉道:“可倘若堅守不住呢?我們可是連一條退路都沒有了。”王累不敢說話了,他也非常清楚益州軍與董卓軍的戰鬥力有多大。

“父親,我等不如退出成都,到南郡避難,並可借南蠻之兵,以期光復。”說這話的就是劉焉的嫡子劉璋了,他最是膽小懦弱不過,一聽大軍逼進就想逃跑。

“胡說八道!”劉焉大怒,訓斥這個不爭氣的兒子道:“那前線的二十二萬大軍怎麼辦?沒有後方支援糧草,全部餓死在前方嗎?”說到這裡,劉焉又恨恨道:“那南蠻蠻族與賈龍勾搭甚緊,那賈龍又甚不可靠,已有傳言說他與南蠻勾搭,要將益州獻給董賊,自領州牧,倘若傳言屬實,我等豈不是羊入虎口?”

“主公,不如抽調劍閣兵力回援?”費觀諫道。

劉焉不說話了,皺眉沉思半晌,方才自言自語道:“好是好,可前方的兵力本就不如董賊,再抽調兵力,劍閣只怕也要危險。”

這時,張松之兄張肅說道:“主公,據家弟來書告知,少主勇冠三軍,智勇雙全,在前方屢破董賊,只恨那賈龍掣肘,才未給董賊致命一擊。小人建議,主公將前方兵權將與少主,罷免那怯懦懼戰的賈龍,命少主立即與董賊決戰,以少主之能,定可擊破董賊主力,再收兵回川,關門打狗全殲來敵。”

張肅話音未落,費觀便連連擺手道:“不可,不可,賈老將軍的堅守之策才是上計,我軍野戰尚遠不是董賊對手,不可決戰。再說……”費觀不敢再說了,只是心裡補充一句,“再說那劉循不過是紙上談兵的趙括,把兵權全部交給他,與將前線的十幾萬將士送上懸崖有什麼兩樣?”

張肅與費觀在大廳中僵持不下,劉焉取捨兩難,正猶豫間,傳令兵又送來劍閣的緊急文書,劉焉展開一看,一張老臉頓時變得比死人的臉還蒼白,失聲道:“賈龍與南蠻兵勾結,想把劍閣獻給董賊?”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8:36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三十章 剑阁决战(上)

在益州眾人正在為是否抽調劍閣兵力回川抵禦那股忽然出現的董卓軍時,劉焉最疼愛的長孫卻在此時給他送來了賈龍通敵試圖將劍閣獻給董卓的情報,無異於在油鍋裡撒了一把鹽,一下子讓這本就緊張無比的大廳炸開了。

事情的原委是這樣的,五天前晚上的劍閣關中,監軍張松巡視關牆時,發現一名少數民族無當飛軍戰士悄悄潛回劍閣,監軍張松出於‘職責’所在,上去盤問他出關做甚,不料那名南蠻裔無當飛軍忽然拔刀要殺張松,幸得劉焉私生子劉瑁的親兵路過,救下張松,並把那名南蠻裔無當飛軍殺成重傷,喊殺聲‘正巧’驚動了劉焉的嫡孫劉循,劉循趕來查看時,那名南蠻裔無當飛軍已經咽氣,並且從他身上搜出董卓給賈龍的回信,信上董卓同意賈龍的投降獻關之舉,並許諾加封賈龍為益州牧,加定南侯;將南中九郡封給南蠻王孟獲,願意殺馬為盟,永不相犯。

劉循與張松見信後大驚,張松立即提議暫時不能張揚此事並找劉瑁前來商量,劉循不疑有他,同意了張松的提議,命人將那具屍首偷偷掩埋,並悄悄找來劉瑁,三人一合計,決定一邊快馬通知劉焉,一邊拿出劉循等人臨行時劉焉交給他的密令,背著賈龍召集益州眾將出示劉焉密令,宣佈由劉循自己代理軍權,先行架空賈龍,現在的劍閣關中,賈龍能實際控制的軍隊,僅僅只有三千無當飛軍與張任的少許敗軍了。

“賈龍老兒,安敢如此?”劉焉又驚又怒,氣得臉色鐵青,全身顫抖不止,大罵道:“本公早就知道,他還對當年的事耿耿於懷,這次藉口抵禦董卓,從本公手中騙走兵權,不過是想借機報復本公而已。”

“主公,不可中計。”益州從事王累趕緊起身諫道:“此必是董賊的離間計,目的是挑撥主公與賈老將軍的關係,賈老將軍公忠體國,對主公更是忠心耿耿,他若要圖益州,數年之前,益州府縣、兵馬與錢糧九成已歸他統屬,而主公仍然遠在南陽駐歇,他只需登高一呼,益州便屬他所有,但賈老將軍仍然將主公接到益州接任州牧,自己返回犍為駐紮,試問天下古往今來,如此忠臣那裡去尋?”

“從事大人此言差矣。”張肅譏笑道:“從事認為這信是董賊的離間計,試問大人,那董賊怎知那封書信定然會被鄙弟發現?董賊又怎知那封書信定然會被少主與三公子截獲?難道從事大人認為,少主、三公子與我兄弟三人都是與董賊勾結,一起陷害那賈龍嗎?”

“我不是那意思。”王累趕緊解釋道,王累也想不通,為什麼劉循、劉瑁和張松會一起作出對賈龍不利的供詞,如果說三人都投靠了董卓,與董卓聯手陷害賈龍,那也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聽著王累與張肅在那裡爭辯,劉焉心亂如麻,他也明白賈龍在軍中的分量,更妒恨賈龍那些不世奇功,早就想把這個比自己更得益州民心的賈龍除掉,只是這次董卓入侵,捨不得丟掉益州土皇帝寶座的劉焉才被迫重新起用賈龍,而如今種種情報都表明,賈龍這次新出山,並不是單單抵抗董卓入侵那麼簡單,還有更大的野心。此刻在劉焉心中,早就把賈龍砍成千八百塊了,只是頭疼一樣,如果撤換了賈龍,誰能有資格、有能力來接替他的帥位?

忽然間,劉循英勇的身形映入劉焉腦海,以前在益州時,劉循就是益州第一武將,熟讀兵法韜略,談論起兵法戰陣常常說得久經沙場的益州老將都啞口無言,這次去劍閣之後,更是以弱勢兵力屢破強敵,若不是賈龍掣肘,只怕已經取下董卓的肥頭。如果讓劉循接替賈龍,或許可以完全擊潰董卓主力,及時回援成都。

劉焉盤算一定,正要下令,信使又快馬送來兩封書信,一封是劉循、劉瑁與張松聯名奏捷,原來劉循實際控制劍閣兵權之後,僅僅一天,便又大破董卓軍,殲敵三萬餘名,自家傷亡不到兩千,並再次衝破董卓軍主營,迫使董卓軍又撤軍四十裡。而另一封則是賈龍的,賈龍先向劉焉報告,益州眾將不聽他的命令,擅自帶軍與劉循出戰,致使損兵折將達八千餘人,僅殺敵不到一千五,又表示自己的擔心,認為董卓的所謂撤退不過是詐敗,目的是誘使自軍與董卓軍決戰,而且董卓軍新撤退的那四十裡地都是狹長的窄道,於自軍進攻不利,容易被董卓軍攔腰截斷,所以賈龍想向劉焉請求一道死命令,讓賈龍自己約束劍閣所有兵將,再不能主動出戰了。

“世上竟有人無恥至此?世上竟有人陰險歹毒至此?”看完兩封來信之後,劉焉對天嚎叫一番,對賈龍的無恥陰險表示極大憤慨。

益州眾人還在莫名其妙的時候,劉焉起身下令道:“傳本公的命令與劍閣大軍,命劉循正式接任三軍主帥,劉瑁為副帥,張松升任行軍參謀,加軍師銜,即日與董賊決戰,破敵後立即回援成都。”

王累大驚,忙想阻止,可劉焉又繼續說道:“賈龍賣主求榮,通敵賣國,本該腰斬示眾,念在他以前的功勞上,賜死!”

四天之後,劉焉的命令被緊急送到劉循等人手中,劉循又喜又驚,忙召來張松與最近關係已經與他緩和許多的劉瑁商議,二人閱信之後,劉循開門見山道:“現在的情勢已經很危急,一支不知從那裡冒出來的敵軍忽然出現在我們後方,成都危在旦夕,我們必須立即與董賊主力決戰,只有消滅董賊主力,才能騰出手來救援成都,所以,本帥決定與董賊下戰書,約定兩日後決戰,一舉破敵,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劉瑁和張松偷偷鬼鬼祟祟的對視一眼,張松先拍馬屁道:“少主好計謀,那董賊連敗數陣,需要打一個勝仗來鼓舞士氣,少主約他決戰,他定然同意。”

劉瑁卻心情複雜,他心中明白,董卓費了這麼多力氣的種種佈置,就是要誘使益州軍主力與他決戰,而劉循的這個決定,不知將讓多少益州將士送掉性命,此刻的劉瑁心中忽然冒出這麼一個念頭,為了我的一己之私和榮華富貴,值得讓這麼多無辜的將士送命嗎?

劉瑁正猶豫間,劉循已經不悅道:“叔父,難道你覺得本帥的決定不對嗎?”

看著劉循那張囂張跋扈的臉,劉瑁下定決心,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己現在就算提醒劉循,劉循也不一定聽從,更何況就算益州保住了,自己不是毒發身亡,也要在這個張狂的侄子羞辱下窩囊一輩子,不如賭上一把!想到這裡,劉循一咬牙,強作笑顏道:“賢侄誤會了,愚叔只是在想該如何為賢侄慶功,故而失神。”

劉循大喜而笑,張松也換下平時他那副持才傲物臉皮,換上一張卑微阿諛的笑臉,劉瑁也是傻乎乎的乾笑,三人決定決戰日期之後,劉循當即親自修下戰書,命人送往董卓軍大營,又將話題轉移到如何弄死賈龍的方法上來。

“少主,小人有一計,定可讓那賈龍與他的黨羽束手伏法。”一聽要對付自己最痛恨的賈龍,張松馬上來精神,提議道:“請少主今晚便設下宴席,在席間埋伏刀斧手,邀請眾將,待眾人入席之後,少主就當堂宣讀主公命令,界時刀斧手一起湧上,將賈龍與李權砍成肉泥,賈龍一死,無當飛軍群龍無首,便土崩瓦解了。”

劉循聞計大喜,立即派人去安排,當夜,劉循在劍閣大堂設宴,邀請諸將赴宴飲酒,賈龍不疑有詐,攜心腹大將李權一同前往,酒過三巡之後,劉循偷偷對劉瑁使個眼色,劉瑁點頭答應,起身去佈置刀斧手,不料他二人的小動作被賈龍愛徒張任發現,張任也藉口入廁,離席偷偷跟去。

張任跟蹤劉瑁到大廳側面的花廊,發現花廊之中竟然埋伏有數十名刀斧手,張任大驚,忙伏地爬至花廊之下,借樹木的掩護偷聽劉瑁的話,只聽那劉瑁低聲說道:“你們聽好,呆會少主念完詔書,你們就一起湧上,只管去砍那賈龍與李權,還有那張任,也一併砍死,不得有誤。”

聽到這些話,張任如遭雷擊,半天才清醒過來,當下再不遲疑,立即潛出劍閣大堂,火速召集一隊老師賈龍的親兵無當飛軍,提刀持槍趕往大堂。張任再次返回大堂時,只見諸將已經拜倒在地,而劉循正拿著一封公文在搖頭晃腦的念道:“飛庫整理。賈龍通敵賣主,罪當不赦,著即賜死!賈龍同黨,也即處死。”

劉循話音未落,賈龍已經大叫冤枉,李權更是氣得雙眼赤紅,已經把劍拔了出來,這時花廊之旁已經沖出埋伏的刀斧手,張任見情勢危急,顧不得其他的了,忽發一聲喊,帶頭沖進大廳,劉循措手不及,被張任一把抓住,緊接著張任的劍也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無當飛軍一起湧進,將刀斧手殺散,救出賈龍與李權。

“為什麼?”張任血紅著眼睛對劉循大吼道:“為什麼?我們師徒對主公忠心耿耿,為什麼要這樣對付我們?”

此刻劉循早沒有了戰場上的威風,顫抖得象一個處在色狼群中的小女人,顫聲道:“不關我的事,是我祖父的意思。”

張任搶過那封公文,只看了一眼便瘋狂大笑,“哈哈哈哈……,我師傅和南蠻勾結?想把益州獻給董卓?沒有我師傅苦力支撐,董卓早就飲馬成都了,你們都是豬腦袋嗎?”

“不關我事啊。”劉循懇求道:“張任將軍,你快放開我,我一定向我祖父保薦你升官。”

“呸!”張任唾道:“如果我們師徒貪圖升官發財,早投降董卓了。”張任又轉向已經黯然落淚的賈龍道:“師傅,主公被小人蒙蔽,企圖冤殺你我,我們不能束手待斃,我們這就把他們下獄,先堅守住劍閣,再設法向主公解釋。”

賈龍垂淚搖頭,“不用了,早在主公入主益州那一天開始,我就猜到我將有這個下場,只是沒想到,強敵未退,主公就要下手了。”

“師傅!”張任剁腳叫道:“益州除了你,誰能擋得住董賊的大軍?如果他劉循統帥軍馬,不過是將十幾萬益州兒郎送到董賊的屠刀之下罷了,你不為了自己著想,也要為了益州的百姓們著想啊!”

“老將軍,張將軍言之有理啊。”李權也勸賈龍道,可賈龍只是垂淚搖頭,心如刀絞,卻不言語半聲。正僵持間,廳外忽然有湧來許多軍士,將賈龍等人與無當飛軍團團包圍,原來是有的益州將領見形勢混亂,悄悄溜出大廳召來大軍,瞬間將大廳包圍,眼看就是內訌的局面。

賈龍明白,自己如果再不做決定,益州軍馬上就要手足相殘,只能白白便宜了董卓。賈龍稍作思索,收淚沉聲道:“少主,賈龍決無反心,天地可表,但主公與少主既然誤會,賈龍也無顏再呆在軍中,但賈龍也不能冤死,只是帶無當飛軍離開劍閣,用時間來證明賈龍的清白。”賈龍是這麼考慮的,自己如果堅持要留在劍閣,不但性命難保,劍閣也將形成內訌,敵人只管過來接收就行了。看眼下的局勢,劍閣是很難保住了,不如帶無當飛軍離,保留最後一絲力量,或許還有翻盤的機會。

言罷,賈龍又吩咐張任道:“任兒,只要少主讓我們平安出關,你就不要傷害他。”張任點頭答應,劉循更是高興,連連答應道:“好,好,既然老將軍認為自己是無辜的,就請到我祖父面前辯解。你們聽著,不許傷害老將軍等人。”劉循又在心裡補充一句,免得他們先傷害我。

當下,張任舉劍架住劉循,與賈龍等人在益州軍的虎視耽耽中緩緩退出大堂,又召集所有無當飛軍,往南面退出劍閣,當所有無當飛軍都撤出劍閣之後,賈龍、李權與張任三人才最後退出,在關門前,賈龍歎氣道:“任兒,放開少主吧,我們走。”

“不。”張任搖頭道:“師傅,我不能走,一是我要拖住他們,否則他們肯定會追擊你們;二來我再走了,我們師徒的不白之冤就永遠不能清洗,我要留下來,去成都到主公面前辯解。”

“胡鬧!”賈龍斥道:“你如果留下了,他們能放過你?能給你到成都的機會?跟為師走吧,我們的冤屈,等以後再說。”

“不。”張任流淚道:“師傅,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我聽你的,今天請你聽徒兒一次,你們先走吧,我拖住他們,你們才有撤離的時間,如果我們師徒還能活著相見,徒兒再向你叩頭謝罪。”

寒風如刀,劍閣的夜空中又飄飄下鵝毛大雪,將賈龍與張任師徒染成兩個雪人,在張任的再三催促下,賈龍才與李權灑淚而走,臨行時,賈龍劍指劉循道:“少主,賈龍再叫你一聲少主,如果你傷害我徒兒性命,賈龍那怕終此性命,也要取你人頭!”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劉循平時張狂的表情不見了,滿嘴的甜言蜜語,“老將軍放心,我一定把張將軍送到成都,到我祖父面前洗刷清白。”

賈龍等人走後,過了近兩個時辰,張任見益州軍再沒有追上善於山地行軍的無當飛軍的機會,這才拋劍拜道:“少主,得罪了。”

那劉循理理衣衫,又換回以前那種風度翩翩且飛揚跋扈的模樣,忽然一拳打在張任小腹,頓時將張任打蹲下去,“竟敢挾持本少主,來人啊,押下去打!”

張任在劍閣飽受折磨時,劍閣兵變的始作俑者大漢太師董老大——也就是康鵬,正在文鷺的帳中意氣風發,今天文鷺一不小心,吃了康鵬親手端來的羹湯,結果全身發熱發燙,又被康鵬得逞,文鷺雖然心有不甘,但不良神醫親手配製的**有誰能抵抗得了?只得咬牙忍受,被康鵬弄得筋疲力盡。

好不容易等康鵬發洩夠了,康鵬才將文鷺摟在懷中親熱,得意道:“美人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劍閣已經來下戰書,約定後天決戰,這回你不用保留實力了,只管拿出全部武藝,替本相斬將殺敵,等到了成都,本相就與你拜堂,正式娶你為妻。”

“呸。”文鷺無力的唾了康鵬一口,咬牙道:“你這狗賊,休想我嫁給你,我發過誓,一定要親手殺了你。”

康鵬毫不在意文鷺的倔強與威脅,伏玉夠倔了吧,最後還不是乖乖的臣服在自己身下。康鵬的肥手在文鷺身上摸索著淫笑道:“美人兒,想殺本相,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能讓本相死在你肚皮的上,也一樣是殺。”

說完,康鵬又要提槍上馬,文鷺此刻藥效已過去不少,掙扎著推開康鵬,嬌喘道:“等等,我有一件事求你,你答應了,今天晚上我就隨便你,否則,你想都別想。”

“什麼事?”康鵬一楞,奇道:“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嗎?你居然也會求我?說吧,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文鷺幽幽的低聲道:“今天我聽軍中人說,荊州大將文聘的屍體被你懸掛在咸陽城門上示眾,如今已經是一具乾屍了,你還沒讓他入土,他對我有恩,我求你,讓他入土為安吧。”

“好。”康鵬不疑有他,隨口答應道:“我明天就下令,讓人把他風光大葬,誰叫他對我老婆有恩呢?”文聘的屍體對康鵬唯一的用處就是震懾企圖盜竊高產良種的諸侯,如今目的已經達到,康鵬樂得做個順水人情討好這還不知道名字的神秘美女,並沒有想到其他方面。

文鷺緊閉美眸,任憑康鵬在她身上蹂躪,眼角悄悄析出淚水,文鷺心道:“父親,你終於可以入土了,算是了了女兒的一個心願,女兒也可以放心報仇了。”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8:51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三十一章 剑阁决战(下)

“趙雲、馬超聽令。”賈龍被迫退出劍閣的第三天早上,也就是益州軍與董卓軍約定決戰的那天早上,董卓軍的大營中,康鵬拿起第一支調撥軍馬的令箭,吩咐道:“令你二人帶四萬精兵在戰場後方的狹道兩側埋伏,待敵軍主力通過之後,聽到炮響,立即封鎖狹道,以防敵人逃竄。”

“遵命!”趙雲與馬超齊聲答應,一同上來接令,康鵬又補充一句,“子龍,孟起,你們的任務最重,既要擋住瘋狂逃竄的敵軍,又要抵擋劍閣的救兵,一定要小心。”趙雲和馬超點頭,鄭重答應。

康鵬拿起第二支令箭,“魏延、甘甯、張繡聽令。”三將一起出列,康鵬命令道:“你等三人各領一萬兵馬,在狹道兩側每隔十裡埋伏一將,待敵人全軍全部進入狹道,聽到炮響,便一起沖下,將敵人斷為數截,各個擊破!”

“是!”三將朗聲答應。

康鵬取出第三支令箭,“呂布、龐德聽令,你二人隨本相率領十萬大軍去與劉循決戰,記住,先詐敗誘敵,待敵軍中伏之後,就不用再保留了,拿出你們的全部實力,讓益州軍看看,誰才是天下第一軍!”

“是!”呂布又補充一句,“義父,孩兒請求一事,那劉循小兒倡狂飛揚,這次,請讓孩兒親手宰了他。”

“可以。”康鵬毫不猶豫的許諾道:“只要你能在亂軍中搶在子龍他們之前找到劉循,那劉循的命就是你的了。”

最後,康鵬總結道:“諸君,本相苦心佈置多日,終於將益州軍主力逼到與我軍決戰的地步,而益州軍的總兵力大半在此,為了今後的戰鬥能輕鬆一些,為了讓戰士們今後少流血少犧牲,所以今天這一仗,我們不僅要勝,而且要全勝!有信心辦到嗎?”

“有信心!全殲敵軍!”董卓軍轟然答應,而董卓軍眾謀士則用贊許的目光看著康鵬,今天這個戰術康鵬沒有請教任何人,是他精心研究了附近地形後乾綱獨斷的,很明顯,不良學生平時那些小聰明全部拿來學習軍事不能說沒效果,至少賈詡、陳宮等三國老狐狸都覺得這個戰術計畫不錯。

董卓軍按康鵬的命令去佈置之時,劍閣關中也在加緊調兵遣將,衣甲鮮明的劉循在大堂中趾高氣昂的指派道:“雷銅,張翼,冷苞,劉饋,你等與本少主率十五萬大軍,到決戰地點佈陣決戰,今天,本少主一定要親手取下董賊的肥頭。劉瑁、張松,你二人留守劍閣,佈置酒宴,待本少主得勝歸來慶功。”

劉循佈置軍事之後,只有張松和劉循躬身答應,其餘諸將卻遲疑不決,雷銅諫道:“少主,我軍前夜剛經賈龍兵變,士氣受挫,勢必影響今日決戰,末將覺得這決戰之事,還是延緩為好。何況少主將主力全部帶出劍閣決戰,倘若戰事不利或敵軍乘虛偷關,任何策應抵擋?”

雷銅這些老成持重的話,讓益州軍眾將連連點頭稱善,惟獨劉循勃然大怒,大喝道:“雷銅,汝敢動搖軍心?成都危在旦夕,再不與賊軍決戰,我軍後方就危險了!賈龍之變,不過癤癬之患,如今他賣主求榮的真面目被揭穿逃竄,對士氣不但沒有影響,反而使我軍沒有後顧之憂。至於全軍出擊,汝難道忘了本少主因為兵少,屢屢功敗垂成的教訓?本少主武藝天下第一,董賊諸將聞風喪膽,還需要什麼策應?”

雷銅本還想勸阻,可劉循已經厲喝道:“軍令如山,休得多言,再有違抗,張任就是下場!”想起大牢中被折磨得遍體鱗傷的張任,益州軍諸將無不打了個寒戰,再不敢多言,默默下去準備去了。

正午時分,董卓軍與益州軍在距離劍閣關三十餘裡的地方擺開陣勢,這裡是董卓軍以前駐紮的大營,被劉循‘衝破’後才‘被迫’撤軍四十裡紮營的——也只有在這裡才能擺開這麼當士兵。這是董卓軍入川之後的首次大型野外會戰,雙方投入的總兵力達到恐怖的二十五萬,從高處望去,曠野中密密麻麻全是黑壓壓的士兵,刀槍林立,反射出的光芒讓陽光都黯然失色,人頭湧動,一望無際。

時值深冬,天上烏雲密佈,又飄下鵝毛大雪,兩軍冒雪擺好陣勢,那劉循提槍躍馬,出陣叫道:“無道董賊,可敢與本少主決一死戰?”

康鵬大怒,使龐德出戰,龐德拍馬上前,劉循挺槍接住,戰不數合,龐德詐敗而走,劉循那裡肯放,緊追不捨,這邊呂布飛馬趕到,接過劉循,龐德也回馬與呂布雙戰劉循,好個劉循,發揮他最後的輝煌,將一杆鋼槍舞得有如一團旋風,將呂布與龐德逼得節節敗退。

康鵬見時機已到,立即命吳懿與趙岑領兩千士兵出陣,去沖益州軍中軍,那邊雷銅等人見董卓軍沖自方中軍,急命點號炮,一聲炮響,益州軍中軍弓箭齊出,一通亂射,董卓軍見益州軍陣法森嚴,不敢再沖,扭頭就走,那邊劉循也殺退呂布與龐德,見有機可趁,急命大軍掩殺,董卓軍中軍立時被沖散,康鵬大敗逃走。

“快撤!快撤!”康鵬揮舞著鬼頭刀大喊大叫,指揮董卓軍撤入窄道,氣得旁邊的文鷺直撇嘴,嘲諷道:“無膽老賊,敵人還沒殺過來呢,就要夾著尾巴逃了?”康鵬掃了她一眼,不理她的冷嘲熱諷,只顧指揮軍隊依次撤離。

“殺啊!這次一定要取下董賊的頭顱!”這邊劉循見勝利在望,興奮得大喊大叫,只顧掩軍追殺,旁邊雷銅趕來,“少主,敵人未使全力便先行撤退,只恐有詐。”

劉循惡狠狠瞪雷銅一眼,喝斥道:“無膽之徒,敵人陣形已亂,正應乘勢追之,以成全功,你若不敢去,帶你的部隊殿后,只是功勞分不得你!”當下劉循不聽雷銅良言,只姑指揮全軍追殺,雷銅歎了口氣,還是帶本部兩萬人馬徐徐而進,不敢全力追擊。

劉循意氣風發,幾次都衝殺到康鵬中軍附近,無奈呂布與龐德仿佛突然厲害了許多,每當他靠近中軍,便全力擋住他,使劉循只能遠遠看著康鵬逃竄,無法一擊攻破敵人中軍。而董卓軍諸隊都是混而不亂,徐徐撤退,不給益州軍各個擊破的機會。

且戰且退,不知不覺間,董卓軍已經撤出狹道,接近自軍大營,而益州軍除了雷銅的兩萬部隊外,其餘十三萬部隊都進入到綿延達四十裡的狹道內,早有探馬飛報康鵬,康鵬聞言,立時鬼頭刀指天,發出信號,山頂紅旗揮動,刹那間,董卓軍號炮齊鳴,埋伏在山道兩側的甘甯、魏延和張繡一起沖下,那邊趙雲與馬超也自兩側分別殺出,董卓軍主力也折頭殺回。

不到一柱香時間,剛才還在追殺董卓軍的益州軍便被董卓軍包圍,退路被趙雲與馬超牢牢堵住;鬆散狹長的隊伍被甘甯張繡等隊伍斷為數截,互相不能救應,狹窄的山道上又不能發揮兵力優勢;那邊董卓軍主力又折頭殺回,這次董卓軍再也不需要有任何實力上的保留了,一個個董卓軍的驕兵悍將有如猛虎下山,將裝備與訓練都遠不如自己的益州軍殺得血流成河。

大雪紛飛中,兩支龐大的軍隊在浴血奮鬥,天氣雖然寒冷,但雙方都顧不上那麼多了,常常可以見到光著膀子的軍士全身被血染紅,頭上冒著熱騰騰的白氣揮刀不止,血流成何,暗紅的熱血將白雪融化,變成鮮紅的血水流入道旁已經結冰的墊江,凍成血紅的冰塊,沒有多長時間,甚至連那已經結成的冰面的墊江河面都被熱血融化,紅色的河水夾裹著難以計數的屍體緩緩流淌。到處是喊殺,到處是慘叫厲喝,到處是兵器相撞的聲音,士兵們的雙足睬踏著敵人與同伴的屍體,每一腳下去,都能激起齊腰的血水冰槳。

混戰之中,董卓軍裝備好的優勢發揮無餘,產自長安的神兵利器可以輕鬆斬斷敵人的兵刃,繼而砍破、刺破敵人單薄的盔甲,帶走敵人的生命。而可憐的益州軍士兵手中大都是粗劣的鐵刀木槍,遇上身著鱗甲或環甲的董卓軍軍士,他們粗劣的武器很難對董卓軍士兵造成傷害,不是刀斷槍折就是被董卓軍乘機砍去自己的腦袋,加上地形上的劣勢,益州軍已經完全處於下風,再無反水的機會。

那邊雷銅見主力中伏,慌忙驅軍衝擊趙雲軍,想把主力接應回來,奔至谷口,雷銅迎面撞見趙雲,因為不太可能親手格斃狂妄的劉循,趙雲正憋著一肚子氣,倒楣的雷銅正好來送死,趙雲便不再客氣,只一合,雷銅的鋼刀便被趙雲挑飛,繼而逆鱗槍抵到雷銅咽喉上,雷銅正嚇得魂飛魄散,閉目正欲待死,趙雲卻冷冷道:“叫你的部下投降,饒你不死。”

雷銅一咬牙,大叫道:“投降了,兄弟們,我們打不過,投降吧,家鄉的父老親人還在等著我們。”主將帶頭投降,正在被董卓軍迎頭痛擊的雷銅軍見有一線生機,紛紛拋下武器跪地投降,少許頑抗者也立即被蜂擁而上的董卓軍千刀萬剮,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不給他留下。雷銅貪生怕死投降雖然可恥,但他也無意中做了一件好事,使他的部隊成為這次大決戰中益州軍中損失最少的部隊,讓無數士兵的生命得到挽回。

狹道的混戰中,益州軍將領冷苞見大軍中伏,慌忙領軍撤退,卻被甘寧部隊沖散,兵找不到將,將找不到兵,混亂之間,冷苞被甘寧尋見,甘寧招牌的大叫一聲,“醜陋的敵將,讓甘大爺華麗的結束你吧。”抬刀便砍,冷苞情急拼命,槍法大亂,被甘寧尋住破綻,裝飾華麗的大刀乘機捅進冷苞胸膛,冒出一團還真那麼華麗的血霧……益州大將張翼,自軍被魏延部隊沖散,死傷慘重,張翼只得匹馬奔往墊江,試圖踏冰逃脫,誰料冰面忽然斷裂,張翼連人帶馬摔入冰冷刺骨的江水中,正掙扎間,魏延追來,張翼急叫,“投降,我投降,快救救我。”魏延方才命人用繩索將張翼拖出,時此,張翼本部大部已滅,其餘全部投降。

益州大將劉饋與軍中參謀孟光也被董卓軍包圍,軍隊或死或降,僅餘數百人逃上一座矮丘,矮丘頃刻間被張繡領軍團團圍住,張繡大喝道:“汝等快快投降,太師饒你們不死。”劉饋與孟光對視一眼,同聲厲叫,“忠臣不侍二主,吾等誓死不降。”張繡大怒,掩軍攻上矮丘,劉、孟二人親兵全部戰死,二人也全身帶傷,危急時刻,孟光大叫一聲,“主公,臣先走了。”遂回劍自刎,劉饋也自撞刀槍而死。戰後,連不良學生康鵬都佩服他們的忠義,下令將二人收屍厚葬。

最可惜的是益州將馬漢,他本來已經殺到穀口,眼看就可以逃出生天,卻被馬超軍截住,馬漢咬牙拼命,卻被馬超軍重重包圍,左右衝突不出,隨著身邊士兵越來越少,馬漢歎氣道:“此天亡我軍,怪不得人。”言罷,馬漢口吐鮮血,隨即死在亂軍之中。

至此,益州軍諸將或降或死,僅剩這場大敗仗的始作俑者劉循還在苦苦支撐,倒不是他真的力拔山兮氣蓋世,而是他身邊的士兵最多,同時大漢董太師的義子溫侯呂布下了死命令,誰也不許殺劉循,只能由他呂布親手殺!所以劉循才能暫時保住性命,帶著五千餘人逃上一座土山。

時已傍晚,康鵬見戰事已經接近尾聲,自軍全勝已成定局,又聞得尋到劉循,康鵬來了興趣,要親眼看著呂布斬殺劉循,便帶上龐德與一干親兵去劉循被包圍處。烏稚馬踏著無數血淋淋支離破碎的屍體,穿過堆積如山的屍體堆,馱著肥胖的康鵬來到土山下,沿路經過之處,無不血流積潭,屍橫遍野,悲涼的景象,連不良學生心中都淒淒,為了統一天下,自己不知還要造多少這樣的殺孽……來到土山之下,呂布早在那裡等候多時,一見康鵬就大叫,“義父,孩兒等你好久了,聽說你要見識孩兒的武藝,才讓這小兒活到現在,否則孩兒早沖上去砍了他。”

康鵬點點頭,呂布立即單騎沖上土山,山上益州軍大驚,慌忙組陣攔截,無奈呂布騎的赤兔馬速度太快,眨眼間便沖入陣中,益州軍有如波開浪折,紛紛而散,那劉循正在陣中哭泣後悔,忽見呂布殺來,慌忙想挺槍迎敵,但呂布方天畫戟已到面前,當即被刺中心窩,一命嗚呼,劉循至死都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手下屢敗之將,會有那麼厲害……呂布一擊得手,從容下馬割下劉循頭顱,這才回馬陣中,倖存的益州軍見敵人厲害如此,再無鬥志,全部拋棄兵器,跪地投降乞命,益州軍最後一支頑抗的部隊也告覆滅。而董卓軍這邊,自然是歡聲雷動,歡呼戰鬥勝利與呂布的神武。

康鵬也得意的發出狂笑,倡狂笑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康鵬話聲未落,忽覺背心一涼,繼而是鋼鐵撞擊聲,與龐德的大喝聲,“賤人,尋死!”然後是身體跌落下馬的聲音,康鵬大驚,忙回頭查看,卻見那名被自己糟蹋了的神秘美女正摔在地上,已經有數十柄鋼刀架在她身上,還有一柄染血的短刀摔在一旁。康鵬這時才發現自己後心發疼,伸手摸去,卻發現滿手是血。

龐德抱拳道:“太師,這賤人剛乘你不注意,拔刀刺殺於你。”

龐德的話對康鵬有如雷擊,康鵬呆立半天,連背心的疼痛都忘記了,半晌才說道:“你說要親手殺了我,原來是真的。”

雖然有數十把鋼刀架在身上,但文鷺仍然面無懼色,恨恨道:“你是我的殺父仇人,又玷污了我的清白,我當然要親手殺你。只恨你這滿臉刀疤的走狗干擾,才讓我功敗垂成,老賊,快殺了我吧。”

龐德與呂布大怒,拔刀要殺文鷺,康鵬攔住他們,奇道:“本相是你殺父仇人?你父親是誰?”文鷺重重唾康鵬一口,閉目不答康鵬的話。

“義父,天下漂亮女人多的是。”呂布大怒道:“殺了她,其餘的要多少有多少!”

康鵬遲疑片刻,終究還是捨不得,搖頭道:“先押下去,問清楚了再殺不遲。”康鵬又補充一句,“不許你們虐待她。”

是夜,劉瑁與張松向康鵬獻出劍閣關,至此,在康鵬設計逼走益州老將賈龍之後,蜀中第一險關落入董卓軍手中,同時,董卓軍還全殲了益州軍主力,益州境內再無一支軍隊能與董卓軍對抗……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8:52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三十二章 送别

劍閣決戰,董卓軍大獲全勝,不僅順利攻取蜀中天險劍閣,而且還在一天之間,殺敵過八萬,俘虜六萬,加上主動投降的劍閣關中的一萬益州軍,益州軍主力全軍覆沒。至此,益州方面僅存六萬遠在遝中,被董卓軍第三軍團牢牢牽制住,還有四萬分佈在益州各地,再沒有一支軍隊能與董卓軍抗衡。

在冷兵器時代,殺敵一千,自傷八百,董卓軍雖然裝備精良,自方也傷亡不小,戰死士兵首次突破萬人,帶傷的更是不計其數,再加上氣溫極低,大雪仍然下個不停,一心想乘勝擴大戰果的康鵬也不得不聽從謀士們的意見,讓軍隊在劍閣休整數日,治療傷兵,待雪停回暖後再進軍益州盆地。

期間,康鵬得知賈龍帶著無當飛軍安全撤離,大怒斥罵劉瑁與張松道:“廢物,你們兩個廢物,連一個老頭子和幾千人馬你們都收拾不了?你們是吃乾飯的嗎?”如今劍閣已破,益州軍再沒有還手之力,無恥的康鵬便過河拆橋,再不用顧及這兩個賣主求榮的小人的顏面了,逮著由頭就臭駡他們一頓,藉以發洩自己對他們的鄙視。

劉瑁與張松心中有氣,但此刻性命已經捏在康鵬手裡,那還敢多言?張松喃喃道:“太師,不是小人等不想殺了那賈龍老兒,實在是張任挾持住劉循性命,我們怕耽擱太師的大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

“胡說八道!”康鵬益發憤怒,當著董卓軍眾人的面大罵道:“廢物就是廢物,那劉循死不死關本相屁事?蠢貨,你們當時亂箭齊發,把賈龍老兒和劉循一起宰了,劍閣不就落在你們手裡了嗎?本相的戰士也不用犧牲那麼多了,連這麼好的機會都看不出來?兩隻蠢豬!”

劉瑁和張松心中有氣,心說你老董說得輕鬆,宰了劉焉指定的主帥劉循,其他將領還能聽我們的嗎?但這些話劉瑁和張松是絕對不敢說的,只是低著頭,任由康鵬破口大駡,而董卓軍諸將則用蔑視的目光看著他們,都很不齒他們的為人。

乘劉瑁與張松低頭的機會,賈詡輕輕拐一下康鵬,指著張松擺擺手,輕聲道:“讓他去找賈龍,繼續做我軍內應。”又朝劉瑁比劃一個殺頭的手勢,“這個沒用處了。”

越來越陰險的不良學生康鵬不動聲色,迅速改變口氣道:“算了,想必你們也有難處,這次你們獻關有功,本相要重賞你們。”劉瑁與張松大喜,慌忙抬頭,期盼的看著康鵬,那神情,和乞食的狗沒什麼兩樣。

“張松。”康鵬不動聲色道:“從今天起,你就是西涼軍的副軍師了,與魯肅平級,加漢中侯,賞金幣五千。”張松大喜,慌忙磕頭謝恩,康鵬攔住他,“慢,本相還有一件事要你去做,你辦到了,本相就再升你為正軍師,與賈軍師平級,再賜食萬戶。”

“太師請吩咐,小人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也要辦到。”張松一雙老鼠眼直往外放光,他知道賈詡在董卓軍地盤上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僅有董卓最信任的女婿李儒能與他平起平座,如果自己能與賈詡平級,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還記得本相要你和賈龍老兒打好關係嗎?”康鵬淡淡道:“你再辛苦一趟,先去找賈龍,取得他信任,弄清楚他下一步有什麼舉動,待本相將他生擒活捉之後,你就是我西涼軍的軍師與益州相了。”

“什麼?”張松面如土色,他栽贓陷害逼走賈龍,又投降獻關已經背叛了益州人民,如果再去見那嫉惡如仇的賈龍,不被生吞活剝了才怪。

“張軍師不用擔心,小生有一計,定可讓軍師取得賈龍老兒的信任。”賈詡陰險的說道:“那賈龍老兒的愛徒張任至今昏迷不醒,不知道軍師已經歸順太師的事,張軍師只需帶上三五心腹,將那張任帶去見賈龍老兒,剩下的,不用小生教軍師了吧?”

張松權衡再三,賈詡的辦法確實可行,只要將被劉循折磨得昏迷不醒的張任帶去見賈龍,取得他的信任也非難事,只要再出賣賈龍那支小股部隊一次,自己就可以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了。張松盤算半晌,點頭道:“好,小人這就去辦。”

康鵬見張松已經同意,便又轉向劉瑁道:“三公子,本相說話算話,封你為益州牧,賞千金,加綿竹侯,等本相取得成都,你就走馬上任去吧。”

劉瑁忙磕頭謝恩,又諂媚道:“太師,你大概忘了一件事,你答應將吳馨許配給小人的。”劉瑁此言一出,董卓軍諸人無不生起幸災樂禍之感,都是心說你小子真是找死。

康鵬果然大怒,心說你小子還敢和我搶女人?本來想讓你多活幾天,看來留不得你。當下康鵬仰作驚訝道:“哦,本相確實忘記了,不過你放心,等打下成都,本相就派人把吳馨接來,與你拜堂成親。”康鵬又轉向久隨自己的親兵隊長,對他使個眼色,吩咐道:“去把本相的九龍金壺取來,本相要親自給張軍師與劉益州敬酒,一來給張軍事餞行,二來酬勞他們獻關的功勞。”

劉瑁和張松心中得意,卻滿口推辭,連說不敢。可康鵬的親兵隊長卻心中陰笑,很快把康鵬特製的九龍金壺罐滿美酒取來——當然,特別在酒中加上了文華侯精心的十全大補散。酒取來後,康鵬臉不紅心不跳,先按著金壺上的一眼給張松勘滿酒,又肥手輕動——鬆開那小眼,給劉循滿上一杯,最後又按住氣孔給自己也滿上一杯,舉杯道:“張軍師,劉益州,請了。”言罷,康鵬先一飲而盡。

張松與劉瑁心中得意,能讓大漢太師親自倒酒,天下有幾個人能有這榮幸,何況董卓只給自己們敬酒,卻不讓董卓軍諸將同飲,由此可見,董卓對自己們的重視。於是,張松與劉瑁在董卓軍諸將憤憤不平的目光中,將康鵬倒的酒一飲而盡。

酒罷,張松按賈詡的計策,將仍然重傷昏迷不醒的張任接出,出劍閣往益州先行,劉瑁卻滿心歡喜的回房去幻想與吳馨成親後的美好日子去了。二人剛走,董卓軍諸將皆憤怒諫道:“太師,這兩個卑鄙小人,賣主求榮之徒,你何必賞得那麼重?又親自為他們勘酒,太抬舉他們了。”呂布更是大叫,“義父,讓孩兒殺了這兩個無恥小人,你再處罰於我,這樣你就不用背駡名了。”

康鵬心中陰笑,平靜道:“他們始終也是立有大功的,本相賞罰分明,不能讓功臣寒心,他們多行不義,自有天譴,何需本相動手?”當下,康鵬不理諸將勸解,又強令眾人不得傷害劉瑁,便去看望受傷的士兵去了。

當夜,劉瑁忽覺腹痛如絞,吐血數升而死,臨死之前,已經什麼都明白了的劉瑁大叫道:“我好後悔!”便吐血死去,自有人飛報康鵬,康鵬命人先封鎖消息,後又追封劉瑁為益州刺史厚葬不提。

劉瑁死的時候,康鵬正在文鷺房中,文鷺刺殺他未遂失手被擒,雖然有康鵬的嚴令保護沒受折磨,但也是雙手雙腳都被拷上沉重的鐵鍊,活動困難,飲食更衣,都要侍女幫助才行。康鵬進房後,將所有人趕了出去,讓自己能與文鷺單獨說話。

房中,文鷺表情冷漠的坐在床上,康鵬站在她對面,倆人久久無語,過了良久,康鵬才說道:“為什麼要殺本相?本相雖然逼奸了你,可也一心一意要對你負責,要娶你為妻,你竟然還那麼痛恨本相?還有,你的真正姓名究竟是什麼?你父親是誰?”

文鷺恨恨的掃康鵬一眼,那陰冷的目光,讓不良學生都打了個寒戰。文鷺唾道:“老賊,你要我說幾遍,你是我的殺父仇人,我一定要親手取你性命,雖然蒼天不佑我成功,但你休想從我口中問出一句話!要殺就殺,不用廢話了。”

康鵬無奈,歎氣搖頭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本相從不殺自己的女人。”又坐在床邊,將文鷺攬入懷中,文鷺全身都是沉重的鐵鍊,掙扎不動,只得恨恨的伏在康鵬的肥肚皮上,康鵬的肥手在她嫩滑的臉上撫摩著,想用溫情感化她。

“本相確實殺過許多人,但從不濫殺好人,只是迫不得已才殺人。”康鵬溫柔道:“告訴本相,你父親是誰,或許我們之間只是誤會……,哎喲!”康鵬話還沒說完,文鷺已經在他肥手重重咬了一口,康鵬慘叫不規矩的手,肥手上早有兩行細小的牙痕,鮮血直冒。

“老賊,如果你的髒手再碰我一下,我就死在你面前!”文鷺就象一頭發狂母虎,披頭散髮的大叫道:“你殺了我父親,間接逼死了我母親,你害我家破人亡在先,又玷污了我的清白,害我一生一世,你這狗賊,我一定要殺了你!”

嬌豔的文鷺發起狂來的恐怖,連康鵬都嚇了一跳,再也不敢碰觸她的肌膚,只是辯解道:“姑娘,你說的這些,本相真不知道。”說到這裡,康鵬的話中已經帶上哀求的語氣,“姑娘,你的父母究竟是誰,就算你要殺我,你起碼也要讓我知道你姓甚名誰,讓我死個明白吧。”

“嗚……,我不說,我不說。”文鷺放聲大哭,拼命搖頭道:“嗚……,我絕對不說。”在文鷺心中,對康鵬的仇恨與誤解實在太深,文鷺擔心說出父母的名字,那父親好不容易入土為安的屍體又要暴屍荒野,做一個孤魂野鬼。

文鷺如此倔強脆弱,倒讓康鵬手足無措,只是呆呆看著這神秘美女在自己懷中痛哭,連勸解的勇氣都沒有。文鷺痛哭一番,忽然覺得全身發熱發燙,文鷺明白,自己又著了殺父仇人的道,他讓侍女在自己喝的水中又下了**。文鷺想清關節,頓時氣沖鬥牛,雙眼赤紅著大喊道:“無恥老賊,你休想再碰我一根頭髮,快拿解藥給我,否則我寧可再咬舌自盡,也不再受你淩辱。”

康鵬被嚇了一跳,他確實是用收服負氣出走的蔡文姬的法子來收服這神秘美女,所以讓侍女騙文鷺服下**,可看到這神秘美女居然又要咬舌自盡,康鵬再不敢用這招了,趕緊放下文鷺,連滾帶爬的跑去找解藥,因為太過緊張,還被門檻絆了個狗吃屎。康鵬那滑稽的模樣,讓正在痛哭中的文鷺也啞然失笑,大為解氣,同時文鷺心中升起一個念頭,“其實,他對我不錯的,千依百順,捨不得我死。”但文鷺迅速把這個念頭趕走,他是自己的殺父仇人,不能對他生起那怕一絲半點的好感。

文鷺雖然萬般不情願,但還是服下康鵬親手喂她的解藥,等解藥生效的那段時間,康鵬就象一個乖寶寶一樣站在一邊,果真再不敢碰上文鷺一根頭髮。過了一柱香時間,文鷺感覺自己全身清涼,知道解藥已經生效,便冷冷道:“不想我死,就馬上放開我。”

康鵬就象著了魔一樣,乖乖替文鷺開鎖,解去她手上的鐵鍊,又彎腰替她開腳上的鐵鍊,當康鵬彎腰的時候,文鷺幾乎想拼死一拳擊碎他的天靈蓋,但文鷺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居然輕易放過了這個最好的報仇機會,只是默默的看著康鵬滿頭大汗的除去自己身上的束縛。

當康鵬將文鷺的鐵鍊全部解開後,又乖乖的站在一邊,眼睜睜看著文鷺活動發麻的手腳,當看到文鷺起身出門時,康鵬才如夢初醒,追叫道:“你去那裡?外面全是我的士兵,你出不去的。”

文鷺頭也不會,冷冷道:“我當然是走,就算走不掉,死在你手下的手裡,也比在這裡看你無恥的嘴臉好。”

“等等。”康鵬叫住文鷺,飛快取來紙筆,寫下一行字,‘持此令者,無論到何處,皆不得阻攔,違令者,死!’最後又落下董老大的簽名,這才交給文鷺。文鷺掃了一眼,恨恨收下,起身就走。

“姑娘,你再等等。”康鵬忽然又叫道。

文鷺停住腳步,冷聲道:“反悔了?要殺我就趕快。”

“不是,你誤會了。”康鵬滿頭大汗,抖嗦著從懷裡掏出一把珠寶首飾——這本是康鵬帶來想討好文鷺的,“你身上沒有一文錢,這些你帶上吧,路上也好花用。”說完,康鵬也不管文鷺同不同意,硬是塞進文鷺手裡。

文鷺心中有些感動,可一想到殺父之仇,又冷冷道:“還有什麼事嗎?”

“沒了,沒了。”康鵬點頭哈腰道。可文鷺抬腿又走時,康鵬又叫道:“姑娘……”

文鷺大怒,指著康鵬鼻子大罵道:“老賊,你煩不煩?有話就說,想殺就殺,本姑娘決不皺一下眉頭。”

康鵬下意識的退後一步,低聲道:“你一個姑娘單身行走,我想讓你保重,你如果有什麼難處,隨時可以來找我。”

康鵬溫柔體貼的話幾乎讓文鷺眼淚奪眶而出,從文聘死在董卓軍手中與文聘妻子被蔡氏兄弟逼死之後,就再沒有人對文鷺說過這麼關心的話。那一刻,文鷺真想放聲大哭,可文鷺強忍住淚水,一言不發的走了,只留下康鵬呆呆的站在屋中。

“或許,我真愛上她了吧。”康鵬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8:53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三十三章 三个臭皮匠

“主公,劍閣完了,嗚……,弟兄們大部分戰死,我們全軍覆沒了。”

益州軍主力在劍閣全軍覆沒,僅有不到百名的益州軍死硬分子逃出生天,將慘敗的消息帶到成都,此刻,全身帶傷、衣服破破爛爛的益州敗軍跪在劉焉面前,大哭著將當日情景複述,而益州文武無不面如土色,劉焉與劉璋更是面色蒼白。

“我兒子、就是你們的少主呢?”畢竟父子情深,劉璋最關心的不是劍閣十幾萬益州將士的死活,而是首先打聽親兒子的安危。

“少主,少主……”益州敗軍大哭道:“少主他也殉職了,聽說是被董賊的義子呂布親手殺的。”話音未落,劉璋已經仰面昏去,“公子,公子,快找郎中。”益州眾文武慌忙救起劉璋,可劉璋未醒,那邊劉焉忽又喉嚨咕咕作聲,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也是仰面昏去,這下大廳中可熱鬧了,益州兩代領導人先後昏迷不醒,只有一幫手忙腳亂的文武在七嘴八舌,大喊大叫,亂成一團。

好不容易找來郎中,郎中們一致斷定劉焉與劉璋是急怒攻心、氣脈阻塞,需要好生將息,不能再動氣,否則劉璋也許還好些,但已經七十多的劉焉就難說了。結果出來,益州眾文武全傻眼了,眼下敵人差不多是兵臨城下,正是需要人統率全域的時候,兩代州牧卻都昏迷不醒,如果敵人打來,那該如何是好?

雖然心急如焚,以董和、鄭度和費觀的益州老臣還是讓人把劉焉、劉璋父子抬到後堂歇息,又在父子身邊守侯,可到深夜,劉焉與劉璋還是昏迷未醒,可告急的文書卻一封接一封的送來,先是劉瑁與張松獻關投降的消息;然後是那股突然出現的董卓軍經過休整,已經又從涪城出發,正在逼近綿竹;接緊著是益州東南重鎮永安守將霍峻的緊急報告,[飛庫書城19851224首發]報告荊州劉表有異常的軍隊調動,懷疑劉表可能會趁火打劫,要求往永安增派兵力,以防萬一。

看完奏報,費觀等人欲哭無淚,心說我們剩下這點人,能不能守住成都還是一回事,上那給你找增援兵力去?正在此時,鄭度忽然叫道:“各位大人,張太守那裡去了?”眾人仔細一看,果然,張松之兄廣漢太守張肅不見了蹤影。

“張肅狗賊!”董和大怒駡道:“其弟貪生怕死,獻關投降,他也臨陣逃脫,定是去向董賊投降去了!”董和帶頭一罵,益州文武眾人一起大罵,都將怒火發洩到張氏兄弟頭上去。

“諸君且慢。”費觀勸住眾人,擺手道:“張松確實叛變主公,但張肅那人我知道,他對主公忠心耿耿,不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費觀話音未落,屋外便有人大喊,“不好了,張太守投水自殺了!”眾人大驚,慌忙搶出屋去,但為時已晚,僕人撈上來的張肅,已經變成一具冰涼的屍體。

“垤伯兄,我對不起你啊。”董和撲在張肅屍體上大哭,“我誤會你了,你是真正的忠臣啊。”董和哭得死去活來,眾人無不垂淚,都佩服張肅的忠義,同時想到自己們將要面臨的下場,哭得更是傷心。

鄭度陪著眾人啼哭一番,見眾人都垂頭喪氣,心知他們都已經絕望,便鼓氣道:“諸君不可再傷感了,眼下主公與公子都昏迷未醒,而戰事迫在眉睫,我們不能再做婦人啼哭,應該象張太守那樣,忠心為主,永不背叛。”

“那我們該怎麼辦?”董和垂淚道:“益州大軍主力全軍覆沒,僅存的又遠在遝中,就算臨時武裝百姓,也那是久經沙場的董賊大軍對手?”眾人也都是這疑問,幾乎都對能夠檔住董卓不抱信心。

“我有一計,或許可破董賊。”鄭度沉聲道:“就看諸君敢不敢用。”

“先生有何妙計?”費觀趕緊問道,費觀是劉璋的妻舅,別人投降或許可以保住性命與榮華富貴,而他費觀就徹底沒希望了。

“董賊南下,糧草後援皆從長安補給,遠來道路不便,轉運困難。”鄭度侃侃而談道:“而益州的巴郡、廣漢和蜀郡三地,再加上犍為共有人口兩百五十多萬,每天將要消耗的糧草不可計數,是董卓軍絕對供應不起的。”

“先生的意思是,燒盡糧食,將人口的負擔丟給董賊,給我們爭取時間?”費觀沉吟問道,見鄭度點頭,費觀又問道:“這計策雖然可行,只是苦了蜀中百姓,還有,我們就算拖住這些時間,光是永安一帶能組織的兵力反攻也是不夠啊?”

“不去永安。”鄭度沉聲道:“去南中九郡,南蠻王孟獲手下有蠻兵十萬,加上我們殘餘的軍隊,反攻力量應該夠了,南蠻人垂涎南中已久,我們只要許諾戰後將南中封與南蠻,孟獲定然答應。飛庫手打。而且還有一點,董賊的後勤絕對養不起益州龐大的人口,益州百姓無法生存,定會反抗不斷,讓董賊顧此失彼,強大的軍力也肯定會消耗在鎮壓百姓起義上,我們再回戈一擊,就可光復河山了。”

鄭度說完,益州眾文武都低頭不語,盤算這計策的可行性,這時王累問道:“先生,前日有傳言,說南蠻人與賈龍勾結,意圖奪取益州,言猶在耳,他們就信嗎?”[飛庫書城19851224首發]

“王從事,你還沒看出來嗎?”鄭度頓足道:“主公是中了董賊的離間計,撤換老成謀算的賈老將軍,才導致我軍大敗,那些傳言,不用說也是假的。”

“先生言之有理。”其實王累也早在這麼懷疑,只是先說清楚,以寬慰其他惶恐不安的益州文武,王累點頭道:“那麼小人建議,速派人去尋找帶無當飛軍出走的賈老將軍,好言勸慰,他在南蠻人中威信極高,有他出面,事情要好辦得多。而且老將軍有勇有謀,有他運籌帷幄,我們反攻勝利的希望更大一些。”

王累和鄭度都把目光轉向費觀,眼下劉焉與劉璋都昏迷不醒,只有劉焉一族的他才能拍板定奪,但費觀卻低頭不語,似乎不敢擅作決斷。鄭度催促道:“文休兄,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再晚就來不及了,將來主公責怪,我與你一同擔當。”

費觀這才如夢初醒,搖頭道:“非也,我非害怕承擔責任,我只是在考慮我們撤到南中之後,永安霍峻等人該怎麼辦?他們可還是面臨著荊州劉表的威脅。”

王累、鄭度兩人一拍腦門,搖頭道:“慚愧,還是文休想得周全,我們怎麼把永安的三萬子弟兵忘記了?”永安駐軍和賈龍的無當飛軍一樣,都是**編制的,不到萬不得已不能調動,所以劉焉以前沒有把這支軍隊拉上戰場。

鄭度又問道:“既然文休兄已經考慮到了,那有何良策?是讓他們捨棄永安與我們同去南中?還是讓他們原地待命?”

“以在下看來,荊州劉表窺視永安,不過是擔心董賊佔據益州之後,與他共有長江天險,對他造成威脅。”費觀正色道:“我決定派遣一人為使去與劉表交涉,說明益州與荊州唇亡齒寒的厲害,只要他願意出兵幫助我們抵抗董賊,我們就把永安讓與荊州,使劉表不用擔心我軍順江而下直搗荊州心腹的威脅,這樣劉表十有**能答應,屆時南中與永安、上庸三路並進,不愁不能收復益州。”

“文休妙計。”鄭度自告奮勇道:“鄭度不才,願作益州使者,去說服劉表救援益州。”

王累卻不同意費觀的主意,而是皺眉道:“如此一來,南中與永安都讓與他人,益州百姓也將陷入無邊苦海,我們就算勝利了,還能剩下什麼?”

費觀歎氣道:“如果失去了益州,我們就什麼都沒有了。”

當下,在劉焉與劉璋昏迷不醒的時候,費觀代劉焉發出一連串命令,第一條就是命令益州人口最集中的巴郡、廣漢、蜀郡和犍為等地燒毀官倉、私倉糧食,僅給益州百姓留下十日之糧,集中各地精壯士兵,一同避難南中;第二條是派遣鄭度為使,去荊州向劉表求救,第三條就是派人四處尋找消失得無影無蹤的賈龍,希望他能三度出山……費觀、鄭度和王累三個臭皮匠合計出的主意能讓益州軍鹹魚翻身嗎?康鵬背上益州兩百多萬百姓的負擔,會有什麼後果?請看下章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8:54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三十四章 负担

經過數天的休整,偷渡到益州大後方的董卓軍李傕部隊終於恢復了體力,而時間也已經到了漢初平四年的正月初一,雖然正是新春佳節之時,但李傕沒有讓士兵在涪城過年,僅在除夕之夜讓士兵們美餐一頓,便提出一個新口號——打到成都過年!並且李傕向士兵轉達康鵬的許諾,只要打下成都,成都官庫中的金銀珍寶除一半收交軍庫外,另一半全部賞賜給李傕軍將士,還有劉焉一族的所有女眷,也歸李傕軍將士享用!

有金錢和美女的誘惑,這幫以董卓軍老兵油子為主體的李傕部隊來了精神,沒有人抱怨軍官連過年休息的時間都不給他們,而是整理衣甲、擦拭兵器,摩拳擦掌準備到天府之國大撈一筆。初平四年正月初一,這批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兵痞鬥志昂揚的向綿竹挺進了,沿途經過之處,偷雞摸狗**擄掠,就連新投靠董卓軍的益州軍俘虜都不客氣,跟著老大哥四處為害百姓,益州百姓叫苦連天,但只要不是弄出太大的命案,李傕就不理不問——反正康鵬在戰時不約束軍紀。實在遇到這夥兵痞把益州百姓搶得太過火了,比如搶了益州百姓的種子糧或者棺材本之類的,百姓告到軍營中來,李傕就採取龍言女巫給他出的主意——給益州百姓打白條,把搶劫說成徵用,許諾將來董卓軍主力到達後,由董太師雙倍償還,而且還是賠償畝產上千斤的神米、神果種子,這才益州百姓的抵觸情緒安撫下去,但也讓康鵬破了一筆小財。

漢初平四年正月初三,李傕部隊抵達綿竹週邊,因為早有情報證明,綿竹守軍僅有不到兩千人,李傕軍並沒有太過緊張,而是非常輕鬆的說笑著前進,李傕也只顧與龍言女巫調笑打鬧,絲毫沒有大戰臨近的緊張氣氛。誰知剛轉過一座山丘,李傕軍就發現前方綿竹城內濃煙遮天,火光四起,李傕大吃一驚,慌忙派斥侯上去打探。

斥侯很快趕回,同時帶來一名手持暗月組腰牌的暗月組成員,那暗月組成員剛見李傕就大喊,“將軍,快去救綿竹糧倉!劉焉狗賊的人正在燒官倉,連民倉也沒放過,他一顆糧食都不想留給我們!”

李傕大驚失色,忙驅軍急行,一路殺至綿竹城下,但為時已晚,此刻綿竹城中火光沖天,濃煙鋪地,官宅民居盡截火起,城中百姓大都被迫逃出城池避難,城外哭聲四起,百姓扶老攜幼奔跑流離,場面要多混亂有多混亂,而城中益州守軍,早已從南門逃往廣漢去了。

“焦土戰術!”李傕咬牙出血,狠狠說道。這招是董卓軍以前對付羌人常用的一手,本是西涼軍老人的李傕最是熟悉不過,把準備放棄的地區化為焦土,讓敵人無法就地取糧補給。現在益州軍這手更狠,還把數萬綿竹百姓的負擔扔給董卓軍,作為佔領軍的董卓軍如果不承擔起救濟這些百姓的負擔,那談何佔領?又談何贏取民心?

“將軍,廣漢危險!”李傕的副將王方忽然醒悟過來,大叫道:“賊軍肯定在廣漢也要來這手,那裡可是有幾十萬百姓啊!”經王方提醒,李傕打個寒戰,四年前百萬災民湧進洛陽的恐怖鏡頭再次出現李傕腦海,益州的總人口可遠不止百萬之數。

“快,留下五百人組織百姓救火,其他人跟我走!”李傕赤紅著眼睛咆哮道:“**他娘的劉焉!又想把幾百萬災民丟給我們,老子一定要把你碎屍萬段!”當下李傕再不敢耽擱,一邊派人通知康鵬,一邊留下少許士兵組織救火,並留下部分糧食給綿竹百姓,快馬加鞭,直往廣漢殺去。

連續的急行軍,僅僅一天時間,李傕軍便殺到廣元城下,可時間怎麼也來不及了,廣元城已經化為一片廢墟,城中幾乎沒有一間完整的房屋,只有無數衣衫單薄的廣元百姓在烏黑的火場中哭泣翻尋,企圖找出一點可以穿著食用的物資,更多失去家園的百姓則在冰天雪地中捶胸頓足,哭天搶地。

原來,那日董和、鄭度和王累三人敲定了焦土戰術後,馬上派人通知各地焚毀糧倉民倉,讓龐大的益州人口拖垮董卓軍,但劉焉醒來後,不僅不派人阻止這一傷敵傷己的狠毒手段,還加發命令焚毀所有城池民居,連一點糧食都不給益州百姓留下——反正他劉焉是扶風人,只給董卓軍留下殘恒斷壁,徹底拖垮董卓軍後勤,不給董卓軍收買民心的機會。此刻,還在劉焉控制中的益州大小城池,除了南中與永安外,都是濃煙滾滾,火魔肆虐,甚至連大一些的村莊都沒有逃過被焚毀的厄運,都化為一片廢墟。不消數日,昔日繁華富庶的天府之國,就要變成餓殍遍野的人間地獄。

見此火焚後的廣漢慘景,李傕軍無不倒吸了一口涼氣,李傕也不敢再前進了,命令就地駐紮,等待康鵬的指示。李傕下令後,偏將李蒙問李傕道:“將軍,離成都只有一百多裡地,我們為什麼不走了?成都的珠寶和美女可還在等著我們。”

李傕正在氣頭上,見李蒙還問這麼愚蠢的問題,反手就給他一記耳光,扇得李蒙莫名其妙,捂著臉發楞。李傕大吼道:“你他媽還美女和珠寶?成都現在肯定也是一片廢墟,那裡有三十五萬益州百姓,他們吃的糧食你小子拿俸祿買?就算你拿十輩子的俸祿出來,也沒地方可以買糧食!”

“將軍,那現在怎麼辦?”王方指著已經拖兒帶女圍攏到軍隊旁邊乞討的益州百姓,悄悄問李傕道:“你看他們這麼多人,我們的糧食也不夠啊。”

李傕定睛環視,見衣衫破爛焦黑的益州百姓已經越聚越多,不少帶著孩子的母親,已經在哭泣著懇求董卓軍士兵給孩子一點吃的,還有佝僂的白髮老人,正伸著乾枯烏黑的手在要食物。李傕歎了口氣,搖頭道:“讓太師知道我們見死不救,不死也得脫層皮,把我們的糧食分給他們一些,先給老人和孩子。告訴他們不要四處流竄,太師應該會調救急糧的。”

“將軍,依我看,順便把弟兄們的終身大事解決了吧。”壞種李蒙色迷迷的打量一番災民中的年青婦女,淫笑道:“讓弟兄們用糧食去換。”

“知道還不去辦?”比壞種李蒙好不了多少的李傕瞪李蒙一眼,又補充一句,“給太師和我準備幾個好的。”

益州變成一片焦土的消息,很快送到正在劍閣準備一口作氣拿下益州的康鵬手中,和他手下那幫無惡不作的老兵痞一樣,不良學生康鵬也倒吸了一口涼氣,立即召來眾謀士商議。

“根據細作以前的暗中統計,劉焉焚毀城市的地區共有二百五十四萬百姓。”康鵬神色沉重的向眾謀士介紹道:“除去李傕那小子撞大運搶出的江油和涪城兩座城市,也就是說,我們進入益州後,必須負擔起兩百萬以上無家可歸災民的衣食住行。否則,我們不要說繼續追殺逃往南中的劉焉,就是益州此起彼伏的民變就夠我們受的了。”

康鵬最後說道:“大家議議吧,看我們能拿出什麼章程,解決這些麻煩。”

康鵬說完,議事廳中鴉雀無聲,董卓軍的謀士們個個愁眉苦臉,一籌莫展。半天,魯肅才苦笑道:“太師,不丟棄益州災民,這雖是太師的慈悲心腸,也是根本不可能的事,雖然連續的大豐收,又有祥瑞神種,糧食我們後方多的是,但秦嶺棧道的運輸能力放在那裡,維持我們的不到三十萬大軍就已經非常吃力,更何況兩百多萬益州百姓?”

“子敬兄言之有理。”參軍法正也贊同道:“棧道狹小曲折,人挑牛馬都運輸困難,就算日夜不停的搶運糧食,也不可能跟上益州百姓的消耗。何況那劉焉逃往南中,定是想借南蠻兵東山再起,將災民留給我們,也是想消耗我們的戰力,太師不可中計。”

陳宮是董卓軍眾謀士中最想救濟益州難民的,可他也非常清楚棧道的運輸能力,更清楚軍需被災民佔用後的後果,所以希望康鵬接濟災民的話幾次都到了嘴邊,又生生咽下去。陳宮見賈詡一言不發,便問道:“文和先生,敵人奸計毒辣如此,先生如何看?”

賈詡苦笑,朝正在伏案寫畫著什麼的康鵬擺手道:“還能如何看?太師的脾氣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是一個陷阱,為了百姓,太師也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康鵬正辦完手邊的工作,聽賈詡這麼評價他,不禁一笑道:“還是文和先生瞭解本相,劉焉老兒的這個陷阱,本相不得不跳。”康鵬舉起剛畫好的圖紙,“諸君請看,這是本相進川後參考地形設計的山地小車,名為木牛流馬,用它搬運糧食,必可使我軍在山地中運輸能力有大幅度提高。”

董卓軍眾謀士定睛看去,只見圖上所畫的乃是一頭牛形木車,四肢頭舌具全,長六尺,高四尺七寸,卻僅有一輪。康鵬解釋道:“這是春秋時期名匠魯班的設計,雖僅有一輪,速度卻不亞於雙輪推車,省力方便,最適合山路棧道運輸,有了它,我們將大量糧食及時送到川中不是夢想。”飛庫網。其實康鵬早就想學小豬發明獨輪車,可以前在中原根本用不上,康鵬也就懶得去動腦筋,現在形勢已經逼到這一步了,康鵬才被迫打上獨輪車的主意。但康鵬畫的所謂木牛流馬不過是輕便的獨輪車,並不是真正的木牛流馬,其實真正的木牛流馬要複雜得多,現代已經有人複製出來,只是不良學生不知道罷了——知道也做不出來。

饒是如此,董卓軍的眾謀士仍然對康鵬佩服得五體投地,一起躬身道:“太師真神人也!”

康鵬將圖紙交與陳宮,吩咐他組織軍士中的能工巧匠全力趕造,又起身朗聲道:“諸君,我們絕對不能丟棄益州的災民,這是一個大麻煩,也是一個機會,得民心者得天下,解決好了,我們就能獲得益州民心,真正征服益州。所以,不管多麼艱難困苦,我們都要抗下這個負擔。”

“謹遵太師令旨。”董卓軍眾謀士正色答道。

“傳本相的命令。”康鵬將自己醞釀已久打算說出來,“第一,令李儒集中還能調動的人力,火速調集糧食物資到子午谷、陳倉二地,以備所需;第二,通知雍、並、涼三州的大商人,鼓勵他們到益州經商,益州焦土地區三年免稅,告訴他們,益州現在的廉價工人無數,看他們能不能抓住了,給我軍後勤減輕負擔;第三,大軍立即分批進川,組織益州災民重建城市民居,讓多餘的人手到雍並涼州逃難,也可以減輕部分負擔。”

康鵬命令完畢後,賈詡又建議道:“太師,我軍可以利用劉焉不顧百姓死活的戰術大造輿論,讓他成為天下公敵,也使遝中頑抗的益州軍心寒,我們再派人到遝中招降,定可成功,這樣我們也可以多一條補給道路。”

“很好,就照軍師說的辦。”康鵬點頭道:“你們快去辦吧,多耽擱一天,益州百姓就多許多人餓死。”

眾人出去執行命令後,康鵬盯著沙盤上益州人口盆地沉思半晌,突然一掌擊在沙盤上,震得沙盤上的小旗亂飛,康鵬恨恨罵道:“劉焉老兒,老子被你坑苦了!這回全部人力物力都要陷在四川,老子一統天下的時間,至少要拖延兩年!”康鵬心裡非常清楚,自己救濟益州難民的計畫說著輕鬆,真正執行起來,肯定是千難萬阻,雍並涼三州的人力物力,也將消耗在重建四川上。至少在兩年內,將沒有力量再發動一場大的侵略戰。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8:57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三十五章 萌芽

峰巒如聚,波濤如怒,山河表裡潼關路。望西都,意躊躕,傷心秦漢經行處,宮闕萬間都做了土。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雖然康鵬率董卓軍侵略益州是為了避免更大的三國亂世,也是為了康鵬自己的私利,可康鵬卻無力在這個時代就高舉軍民魚水情的大旗,對軍隊擾民的行為也只能睜一眼閉一眼,使得董卓軍所到之處,有如蝗蟲過境,將百姓家產洗劫得一乾二淨,鬧得地方雞飛狗跳。但康鵬沒想到,劉焉居然比他更狠,居然使出焦土戰術這一招來,一把火將昔日繁華富庶的益州變成殘壁廢墟,把兩百多萬無衣無食的益州百姓丟給董卓軍,董卓軍接這個負擔,那麼董卓軍本來充裕的後勤勢必將被拖垮;不接,那麼董卓軍就將陷入無休止的饑民暴動中。康鵬無可選擇,只能取其輕者,被迫放棄快速擴張領土的戰略,把主要力量放在重建益州上來。

先不說益州難民處在水深火熱中,單說康鵬的命令被飛鴿帶到李儒和司馬朗手中,李儒見信後不敢怠慢,正欲派人去請司馬朗來商議,卻見司馬朗捧著一道聖旨進來,一進門就氣憤道:“顯佳兄,聖上越來越過份了,上個月我們才進貢了十萬斛糧食,今天又來聖旨,要我們再進貢三十萬斛糧食和十萬金幣,說是要修什麼光武宮,他修宮殿要我們出錢出糧,真是把我們當冤大頭了。”

“一顆糧食也不能給了,讓他在洛陽就地湊集。”李儒輕蔑道,又舉起康鵬的飛鴿傳書,“看看吧,益州那邊出大事了,我們的糧食也要緊張了。”

看完書信,司馬朗臉得立即變得蒼白,傻眼道:“兩百多萬災民,還要通過棧道運輸救濟,我們辦得到嗎?”

“辦不到也得辦啊。”李儒搖頭道:“太師與軍師他們也知道這是一個陷阱,但我們也只能硬著頭皮跳下去,我這就下命令調集糧草,你去把雍並涼三州的大商人請來,看看他們能給我們負擔多少災民。”

司馬朗應聲而去,隨著全權負責三州政務的李儒一聲令下,長安、馮翔、天水和咸陽等經濟重鎮全部行動起來,無數個倉庫打開,上萬輛滿載著糧食的馬車在雍並涼三州新修道路上來回穿梭,將難以計數的糧食送到陳倉、子午谷、斜谷和祁山,同時三州的小型城市也把富餘的糧食往各大城市集中,再轉運到益州。好在康鵬以前就把糧食生產放在後勤準備的首位,又有高產糧食在手,糧食準備充足,雖然是要負擔兩百多萬災民的基本生活,倒也不至影響三州的民生,只是麻煩在經過秦嶺山脈的運輸上。

當夜,在長安的大商人、大地主或他們的代表全部趕到李儒的雍州相府,各形各色足足有五百多人,還有許多在外地沒能及時趕來的,將李儒家塞得滿滿當當,很多人都只能在坐在院子裡。各自客套落座後,李儒將情況解釋了一番後,又試探道:“諸位,情況我已經說了,現在益州最繁華的地區已經化為一片廢墟,災民數量已經突破兩百萬,太師悲天憫民,希望你們能出錢出力負擔一些益州的重建,並且請你們到益州開設工廠,招募無業益州百姓,既可為你們工廠作坊掙錢,又可以讓他們有一條生路可走,兩全其美,太師還特別聲明,只要是在受災地區開設的工廠與作坊,三年內免除全部稅賦。這麼優厚的條件,不知你們意下如何?”

三州商人其實當天下午就知道李儒找他們有什麼用意了——那麼大的動靜看不見他們也白混了,早已互相商量過如何趁火打劫分配天府之國的利益,只是出於商人的本性,還要和董卓軍討價還價以爭取自己最大的利益。

當下三州商人交頭接耳、你推我讓一番,公推與董卓軍關係最密切的艾全出來說話,艾全也不謙讓,先傲慢的掃視一眼向來與他不和的雍州最大地主譚密,這才向李儒抱拳道:“李相,我等已經商量過了,這區區兩百多萬災民……。”李儒和司馬朗心說你好大的口氣,區區兩百多萬人口?你知道兩百多萬人口要吃多少嗎?可艾全接下來的話差點沒讓李儒和司馬朗以為自己聽錯了!艾全接著說道:“我們三州共一千六百戶商家可以把他們全部接納為工人!”

“等等!”李儒打斷艾全的話,吃驚道:“艾老闆,我沒聽錯吧,兩百多萬人口你們一千多戶商家可以全部吃下?”

“李相英明,你沒聽錯。”艾全白白胖胖的臉笑成了一朵花,陪笑道:“兩百萬人口是不少,可平均下來,我們一戶還分不到兩千人,光是小人一戶,就可以在益州接納三萬以上的工人。可那些益州百姓也不是全部能幹活,平均下來就更少了,所以說,我們可以全部接納。”

李儒目瞪口呆,他雖然知道三州商人這兩年暴發了不少,可沒想到他們已經富裕到這個地步,其實就算康鵬也沒想到商人已經發達如此,高產糧食使糧價暴跌,糧食生產供大於求後,對商品的需求必然猛增,工商業又在康鵬的幫助下擺脫了封建制度重農抑商的束縛,使得商業突飛猛進,康鵬期盼的資本主義萌芽,已經在短短數年內在雍並涼三州提前產生了。

“太好了。”李儒和司馬朗都松了口氣,鼓掌道:“如此一來,太師就輕鬆得多了。”以艾全、馬壯為首的三州商人滿面堆笑,以譚密為首的三州大地主卻臉色鐵青,譚密更是悄悄呸了幾下。

“李相,可小人們還希望太師答應幾個條件。”艾全滿面堆笑道:“這樣小人們才能更好的幫助益州災民度過動亂,將來太師再討伐那個亂臣賊子時,我們才有能力幫助更多在戰爭中受苦的百姓。”

李儒狐疑的看艾全一眼,“說吧,只要是為了百姓,太師一定答應,如果合理,我也可以代太師答應你們。”

“小人們希望。”艾全點頭哈腰的說道:“太師在益州取消那些有關包身工的規定,工人的薪俸、作息時間,由小人們自己決定。還有益州開放鹽、茶和酒的專賣禁令,讓小人們自由經營。還有,益州的蜀錦由我們三州商人壟斷經營,不許其他州郡的商人插手。”

“不行!”李儒一聽急了,惱怒道:“你們也太貪心不足了,別的不說,鹽、茶和酒三項本就是賦稅支柱,交給你們自由經營,那前方將士流血流汗,不是變成白白為你們牟利了嗎?還有,工人的薪俸作息不強行規定,你們肯定敢開出只給口糧不給工錢的價格來!”

“李相多心了。”艾全陪笑道:“小人們那敢只給那黑心價,只是太師以前要我們開給工人的工錢實在太高了,每七天還要休息一天,我們實在沒多少利潤。”

艾全話音未落,譚密已經大叫道:“艾全,你們也太貪心不足了,鹽、茶、酒、還有蜀錦全部被你們獨吞,還想再盤剝百姓?”譚密乾瘦的臉上鬍子氣得直翹,這兩年三州糧食大豐收,最倒楣的就是以譚密等大地主,糧價雖然有康鵬的行政干預,沒有跌到穀底,但三州糧價也只是維持在靈帝以前的平常年景,真正賺大錢的,只有把糧食外運到中原銷售的三州商人。眼看商人吃肉自己喝湯,雍並涼三州的各大地主心裡還能平衡那才叫怪了。

譚密又轉向李儒道:“李相,我家中還有存糧二十萬石,願意拿出一半來幫太師賑濟益州災民,只求太師把井鹽的壟斷貿易交給小人,小人也願意負擔三萬工人和佃農,開給他們的工錢是雍州包身工的一半,每個月休息一天,比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艾全優待得多。再在益州開出荒田耕種,讓益州今年秋天糧食豐收,給太師解決後顧之憂。”

譚密話一出口,雍並涼三州的商人紛紛大叫,都願意出錢出糧幫助董卓軍解決益州災民問題,要和三州的商人爭奪益州的種種特產壟斷權,和中原的士族地主不同,雍並涼三州的士族和地主對商人與自己的地位等級不是那麼敏感,又受康鵬扶持工商的政策影響,並不覺得商人的地位低人一等,更羡慕商人的豐厚收入,如今天府之國的大肥肉放在面前,三州的大地主們便起了下海經商的念頭。

艾全等商人急了,他們只是暴發戶,而譚密他們都是積累了幾代甚至十幾代的大地主,真正鬥起財力來,還真難說誰勝誰負。艾全等人暗暗後悔,自己們真應該和大地主們商量一下,互通聲氣,否則再這麼下去,受損失的只是三州的大商人和大地主,便宜了董卓軍和益州的肥羊。

“譚老爺,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艾全一邊殺雞抹脖子的對譚密使眼色,一邊點頭哈腰的對李儒說道:“李相,小人們都是商人,漫天要價,李相大可以著地還錢,李相開個價,我們商量了就給李相答覆。”

艾全打的算盤是緩兵之計,但李儒豈能看不出來?李儒和司馬朗對視一眼,當即說道:“時間不等人,今晚就把事情決定了吧。艾老闆,你代表商人,譚老爺,你代表士家,你們各自提出自己的條件,我們擇優決定由誰壟斷益州的利益。”

艾全無奈,只得與眾商人商量新的壟斷條件,譚密也象打了一場大勝仗一樣和眾士族商量起來,竊竊私語一番後,艾全和譚密這對老冤家開始競相殺價了,目的就是壟斷益州的經濟利益。經過兩過時辰的唇槍舌劍後,得出這麼一個結果,由艾全等商人壟斷益州的茶和馬運、船運等生意,還有三分之一的井鹽與蜀錦生產,在益州的包身工工價定為雍州的一半,但取消強制給工人休息的時間,最讓艾全等商人氣得七竅生煙的是譚密提出三年內不免稅,交納一半的賦稅,艾全等人為了不損失更大,也只得違心答應。而以譚密為首的大地主獲得三分之二的酒壟斷與三分之一的鹽和蜀錦壟斷,剩餘的由董卓軍控制,還有益州的所有良田其中四成優先賣與三州大地主,佃租加到六成。而三州大商人和大地主將全部承擔救濟益州災民的開銷,以換取益州的利益。

這幫吸血鬼與李儒和司馬朗談妥分割益州的利益後,譚密等大地主歡天喜地的去籌備糧錢準備到益州大撈一筆,艾全等商人卻哀歎被砍得太狠了,但也只能唉聲歎氣的下去準備。李儒那裡管他們,只是飛鴿傳書岳父,告知岳父這喜信。

康鵬自然也是喜不自禁,歡呼道:“娘的,終於開始萌芽了,老子的努力沒白費!”康鵬想了想,又回信李儒,讓李儒告訴三州的大商人與大地主,決定將免除一半賦稅的時間增加到五年,還獎勵這次願意到益州搞壟斷經營的地主商人,讓他們每戶出一個人,到益州擔任官職,以照顧他們的生意。並且只要他們支持董卓軍擴張,將來董卓軍新開拓的地盤,都可以把利益分給他們,讓他們與董卓軍一起壟斷新地盤的經濟利益。

在康鵬的設想中,統一全國並不是他的最終目標,讓中國獨霸世界、建立一個東方日不落帝國才是他的追求,而要實現這個目標,就要讓中國人有建立這個目標的動力,而壟斷佔領地的經濟利益和奴役剝削新占地的人就是最好的動力,甚至販賣黑奴白奴都在康鵬的考慮之中,可只要是能為國家謀取利益,康鵬就不會去考慮用了什麼手段。雖然康鵬知道這麼做會對中央集權製造成很大影響,將來甚至可能造成全球被分裂成幾個華人國家。但康鵬根本不在乎,那肯定是他死後不知多少年的事了,何況沒有那個朝代能夠真正千秋萬代,他康鵬建立的帝國能存在多久康鵬自己也不敢肯定,但只要是中國人統治世界,對康鵬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在康鵬為資本主義萌芽而歡呼的時候,張松也終於在閬中找到了賈龍的部隊,而賈龍也正在謀劃一個可能讓益州軍反敗為勝的計畫,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章。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8:58
第四卷 蜀道难 第三十六章 出卖

時間回到劍閣決戰之後的第二天,張松雖然滿心不情願,可在康鵬的嚴令下——還有康鵬許諾賈詡的那個位置,張松只得心不甘情不願的帶上四名心腹,抬著被劉循折磨得昏迷不醒的張任,踏上尋找賈龍的道路。

出發一天后,張任從昏迷中醒來,張松與幾名心腹家人早已串通好了口氣,張任還在奇怪自己怎麼被抬出劍閣時,張松就撲到他擔架前大哭道:“將軍,劍閣完了,我們的大軍也全完了。”哭得那個傷心,仿佛和益州軍不是他張松出賣的一樣,他的家人和他也是一丘之貉,個個哭得死去活來,就象益州軍主力全軍覆沒不是他們的主人賣主求榮導致的一樣。

張任大驚,掙扎著坐起,沙啞問道:“張別駕,究竟怎麼會事?少主呢?三公子呢?其他的兄弟們呢?為什麼只有我們幾個人?”

張松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大哭道:“前日,將軍昏迷不醒時,劉循少主不聽眾將的金玉良言,也不聽小人的苦苦相勸,執意出關決戰,結果中了董賊的埋伏,導致全軍覆沒,劉循少主也以身殉國。小人見情勢危急,便收攏敗軍回關,想死守待援,誰知那劉瑁貪圖益州牧之位,忽然發難控制劍閣,將劍閣獻與了董賊,還想把將軍你獻給董賊,小人無奈,只得帶著幾名忠心耿耿的家人,拼死把你救了出來……”

張松的鬼話還沒說完,張任已經大叫一聲,吐血昏去,張松嚇了一跳,他可不是真正擔心張任的死活,只是擔心張任氣死了後,他完不成康鵬的任務——那他的董卓軍軍師位置豈不是雞飛蛋打了?當下張松趕緊與家人七手八腳將張任救起,好在張任身上的鞭傷杖傷已經塗上華佗配製的傷藥,傷口都已經在收口,只是氣急攻心導致昏迷,掐了一會人中就清醒過來。[飛庫書城19851224首發]

“為什麼?”張任醒來,立即放聲大哭,邊哭邊大叫,“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全軍出戰?十幾萬川中子弟啊!劉瑁為什麼要投降?他還是主公的親子,他為什麼還要投降?”

張任哭得傷心,張松也跟著假惺惺的灑了幾滴眼淚,這才勸張任道:“將軍,你要節哀,眼下益州危在旦夕,將軍要保重身體,我們才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將軍你如果再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就再沒有機會了。”

張松勸慰良久,張任這才收住眼淚,向張松拜謝了救命之恩後,張任這才說道:“張任才疏學淺,文不能安邦,武不拿定國,益州要想有翻身的機會,就必須找到我老師,只有他有這個能力。”

張松大喜,心說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張松喜道:“如此最好,賈老將軍確是蜀中棟樑,力挽狂瀾之事,非他莫屬。”張松又故意換了一個發愁的神色,“只是主公中了董賊的離間計,將賈老將軍逼走,不知老將軍已去了那裡,叫我們如何尋找?”

張任略一思索,便說道:“我師傅的脾氣我知道,他雖然被主公誤會逼走,但絕對不會置川中數百萬百姓不顧,就這麼負氣回犍為,我覺得,我老師很可能就潛伏在劍閣至益州盆地之間,不會走遠。”張任已經被張松徹底蒙蔽,認為張松和他與賈龍一樣,都是益州的真正忠臣,把心裡想法全部向張松坦白。可張任沒想到……張松聞言一楞,心說你該不會也投靠董太師了吧,怎麼和董太師分析的一樣,認為賈龍老兒會放著榮華富貴不享,偏在這荒山野地裡餐風露雪?張松雖然不理解賈龍和張任師徒的愚蠢想法,還是裝著大喜,這就帶著張任沿途尋找賈龍。

接下來的幾天,嬌生慣養的張松可吃夠了苦頭,跟著傷勢稍愈便自己行走的張任翻山越嶺,專走那荒涼山路,密林懸崖,專挑荒無人煙的險峻山地尋找賈龍。張松不止一次向張任抱怨,想讓張任不要固執,走大道尋找賈龍,可張任堅持認為賈龍不會走大道,只會選崎嶇山道埋伏。張松無奈,為了自己下半輩子的高官厚祿,只得跟著張任一起,[飛庫書城19851224首發]渴了吃一把雪,餓了嚼幾塊粗糙的乾糧或者烤得半生不熟的獸肉,在秦嶺山脈南端的崇山峻嶺中艱難跋涉。張松幾次都想摞挑子不幹,可想到能在如今天下最富裕的雍並涼三州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又咬牙堅持下來。

功夫不負有心人,漢初平四年元月初四這天,張任與張松等人來到閬中境內,這裡秦嶺山脈與四川盆地的交界地,地勢雖不如劍閣那麼險峻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變態地步,卻也山高林密,兼之有墊江的急流險灘,也是個極易伏兵的兵家險地。

時過正午,張任等人行至宕渠山下,張任對張松言道:“別駕大人,老師昔日末將言到,閬**有三處山頭可以伏兵不易被發現,一是蒙頭山,一是蕩石山,還有一處就是這宕渠山,而我們沿路所來,老師連瓦口隘那樣的險地都放棄不守,剩下的埋伏地,除此三山再無他處,所以張任斷定,老師定在這三山其中一處埋伏。”

張松看看那怪石轔嶙、密林叢生的宕渠山,再無力氣上山,哼唧著坐在地上,“將軍,小生是文人,現在滿腳都磨出血泡了,就請將軍上山查看,小生在此等候將軍吧。”

張任見張松確實累得不行,心中愧疚,正要答應,忽然四周平地積雪翻騰,十數名身批獸皮、手執竹管的軍士跳出地面,為首一人喝道:“汝等何人,來此作甚?”

張任定睛看去,大喜道:“李權兄,我是張任啊!”李權等人也認出張任,歡呼著撲上來,和張任擁抱在一起,互相擊打對方,仿佛這樣才能發洩心中的興奮一樣。

“張兄,劍閣現在怎麼樣了?”平靜了重聚的喜悅後,李權立即問張任劍閣的情況,自從那日被迫撤離劍閣後,無當飛軍為了避免可能的追殺,一直專挑深山老林、荒無人煙的野地行走,雖然成功躲過劉循的細作與董卓軍的暗探的追蹤,但也再沒有機會能接到外界的消息。

提到劍閣,張任立即神色暗淡,垂首不語,[飛庫書城19851224首發]李權大吃一驚,慌忙抓住張任的雙肩,追問道:“你快說啊,劍閣怎麼樣了?十幾萬川中弟兄怎麼樣了?”張任痛苦的搖頭,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李權面色慘白,喃喃問道:“全軍覆沒了?”張任不答話,也不否認,見此情景,李權那還能不明白,和張任初次聽到這消息一樣,放聲大哭,號哭之聲,撕人心肺,“十幾萬弟兄,就這麼完了?我不信!”

李權帶頭大哭,他帶來的無當飛軍也無不痛哭流涕,聞訊趕來的其他無當飛軍得知噩耗後,也是掩面大哭,更有兄弟父子在劍閣軍中的無當飛軍哭倒在地,轉瞬間,宕渠山下哭聲震天。

張松也跟著假惺惺的淌了幾滴眼淚,見張任、李權還在哭得死去活來,心中不耐煩,便勸解道:“兩位將軍節哀,還是先見到賈老將軍,我們也好商議對策。”

李權這才發現張松也在旁邊,怒道:“你不是劉循小兒的心腹嗎?逼走老將軍的事,你也有一份,你還有臉去見老將軍?”言罷,李權舉刀要殺張松,張任飛快攔住他,“李兄,你誤會了,張別駕也是中了董賊的離間計,這才上當配合那心胸狹窄的劉循,後來張別駕及時醒悟,勸阻那劉循與董賊決戰,只是劉循不聽別駕的金玉良言,這才導致劍閣慘敗,後來若非張別駕捨命相救,愚弟便又要落入董賊之手了。”

李權將信將疑,但他素來相信張任,這收刀朝張松抱拳道:“別駕大人,小人被豬油蒙了心,多有得罪,還望別駕大人見諒。”嚇了個半死的張松那還敢怪罪,只是心中暗自佩服賈詡的先見之明,自己若不是把張任帶出來,不但性命難保,只怕連這荒涼的宕渠山也找不到。

當下再無它話,李權立即帶張任等人上山,穿過大片機關重重的密林後,張松等人來到接近山峰的一個山洞前,李權還沒到山洞前就大喊,“老將軍,老將軍,你看誰來了?”

“誰來了啊?”蒼老的賈龍慢慢走出洞中,卻如遭雷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張任一言不發,只是慢慢走到賈龍面前跪下,抱住賈龍的腿放聲大哭,賈龍也是老淚縱橫,輕撫著愛徒的頭髮,眼淚滾滾而落。

“孩子,你是怎麼逃出來的?劍閣的情況怎麼樣了?”賈龍根本不相信劉循會有那麼大度,更關心劍閣的情況。張任哽咽道:“徒兒是張別駕救出來的,劍閣、劍閣……”

當張任哭著說完劍閣慘敗的經過後,賈龍鬚髮直豎,雙眼怒睜,拔劍怒劈洞壁岩石,頓時火星四濺,堅硬的岩石被劈下好大一塊來,賈龍大吼道:“董賊,你好狠!十幾萬川中兒郎啊,賈龍若不給你們報仇,誓如此石。”

“師傅,這仇徒兒也要報。”張任跪地泣道:“可我們現在滿打滿算還有三千人,董賊可是有幾十萬人,我們怎麼報啊?”

“站起來,我沒有跪著的徒弟!”賈龍怒喝道,張任心中一凜,擦淚站起,賈龍拉他走到洞前崖上,指著山下說道:“看到了嗎,山下往前三裡,就是劍閣通往巴西的大道,早在未與董賊接戰前,為師就已經在這宕渠山上囤積了大量補給,就是擔心劍閣失守作的準備。董賊要入川,就必走此官道,我們埋伏在這裡,單等董賊中軍至此,便可由側面直搗董賊中軍大營,取那董賊人頭,只消董賊一死,賊軍群龍無首,不戰自破。”賈龍頓了頓又說道:“倘若董賊中軍守衛嚴密,我軍無機可乘,我們就放他中軍過去,待他後隊的糧草輜重到時,一把火燒了他的糧草,董賊無糧,也可破矣。”

張任聞言大喜,張松更是喜出望外,心說怪不得董太師那麼忌諱你,原來你真有毒計破壞太師的大計啊!張松正尋思如何將賈龍的計策與躲藏的位置報告康鵬時,張任又將他那些自吹的有勇有謀的功績向賈龍說了一遍,賈龍也不疑有他,抓起張松的手誠懇道:“張別駕,賈龍以前對你多有誤會,今日方知別駕大人的忠心可鑒日月,還望別駕大人千萬別放在心上。”

張松隨口含糊答應,可心中卻在琢磨如何通風報信再次出賣賈龍師徒與無當飛軍,這時賈龍命令道:“無當飛軍聽令,既然劍閣已破,不消數日,董賊定從此處經過,從今天起,無當飛軍全體潛伏,不得與外界接觸,以防董賊細作探知我軍動向。”按著賈龍的命令,無當飛軍安排在各處的哨探全部返回宕渠山,只留少許人手在山頂監視山下動靜,其他人全部躲入深山老林,不給外人探查到行蹤的機會——但也使得賈龍無法得知益州發生的巨變。

果然不出賈龍所料,接下來幾天,董卓軍的斥侯成群結隊經過,更有斥侯深入密林仔細查探,反復數瓷,可惜無當飛軍都是久走山路的,潛伏在深山老林更是拿手好戲,把一切可能暴露的痕跡都清除得乾乾淨淨,董卓軍的斥侯幾次探查都沒有發現蛛絲馬跡。只是苦了張松,他幾次都想沖出密林向董卓軍細作報告,可是身邊都有無當飛軍士兵在旁,張松始終沒這個膽量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五天后,董卓軍先鋒趙雲部隊經過,按賈龍的命令,無當飛軍全部收縮,隱藏身跡放趙雲部隊過去。第二天,董卓軍前軍馬超與張繡部隊經過,無當飛軍仍然按兵不動。到了第三天,董卓軍的中軍終於到達,一眼望不到頭的隊伍中,正中間三丈長的帥旗上高挑著一個‘董’字,旗下一人黑甲黑馬,肥胖如豬,正是西涼軍統帥、大漢太師董卓了。

山頂上,張任遠遠看著康鵬,眼睛都快噴出火來,急切道:“師傅,就是董卓了,天下就數他這麼胖,沒人能假冒!”李權也急道:“老將軍,我們動手吧,弟兄們都準備好了。”

“不行!”賈龍搖頭道:“董賊的中軍數量太多,至少有十萬人,而且看旗號,董賊的義子呂布也在陣中,我們不是他的對手,現在沖下去,不過是雞蛋碰石頭罷了。”

“傳我的命令。”賈龍吩咐道:“放過董賊的中軍,等他們的糧草輜重來了再動手,效果也一樣。”張任和李權雖然不甘心,但軍令如山,也只得依令而行。張松卻急得直跳腳,眼看可以出賣無當飛軍的機會就在面前,他卻無法聯繫上董太師,難道就這麼讓煮熟的鴨子飛走?

忽然間,張松靈機一動,對賈龍道:“老將軍,張松有一計,或可調開呂布,讓老將軍一擊得手。”

“別駕有何妙計?”張任搶先問道,賈龍與李權也把目光轉向張松,這段時間以來,張松已經完全取得張任的信任,乃至取得了無當飛軍上下的信任。

“益州大敵者,董賊也!”張松慷慨激昂的說道:“屠殺我川中十幾萬健兒,此仇不報,我等將來有何面目去見黃泉下的兄弟?張松願一人下山,去假作投靠董賊,騙董賊說,老將軍你藏在離此十幾裡的蕩石山,董賊恨老將軍入骨,定然派呂布帶大軍去擒拿老將軍。調虎離山後,老將軍你們就可以乘虛殺下,取下董賊狗頭,為川中兒郎報仇雪恨!”

張任與李權聞言大喜,賈龍卻感動道:“此計雖妙,可是事後不管成敗,別駕大人你可就再沒有一點活下去的機會了。”

張松滿臉嚴肅,仿佛很高尚的說道:“董賊與川人不共戴天,張松能一命換一命,心願足矣。”

在無當飛軍上下揮淚如雨中,張松瀟灑走下宕渠山,剛出密林,張松便被十數名董卓軍斥侯圍住,張松馬上換了一幅笑臉,“弟兄們,我是你們未來的軍師,快帶我去見董太師,賈龍老兒的無當飛軍,就藏在這宕渠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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