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董卓大傳 作者:吳老狼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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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吉 2007-1-15 00:53:11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9 267369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9:24
第五卷-江南好 第一章 驚人的任命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光陰似箭,轉眼間,董卓軍完全侵吞益州已經過了半年,第一批種到益州田地裡土豆已經收穫,雖然今年益州春夏的氣候不好,益州的土豆畝產量平均只有八百餘斤,但對屢遭磨難的益州百姓來說,已經是上天賜給他們最好的禮物,何況益州百姓都知道,祥瑞神種只有在董太師統治的地方才能生長良好,而初平四年的頭兩個月裡,益州是在劉焉的統治下,所以神種減收,都是那該殺千刀的劉焉禍害的——就連官府都在各個城門張貼告示這麼說。

也多虧了有董太師,益州的神果產量才能保證有八百多斤。在董卓軍養精蓄銳的這半年裡,大漢的萬里江山,除了大商人和大地主雲集的天堂般的雍州,更加繁華的並州與涼州和相對平靜的益州,仍然是烽煙迭起,戰火連綿。

因為還有那麼一點利用價值,慈悲為懷的董太師仍然在給已經搖搖欲墜的壽春袁術支援糧草和兵器,讓袁術死死拖住劉備,不給劉備發展壯大的機會,當然,淮南與徐州的大戰連累無數無辜百姓死于戰火這筆帳,自然要算到上不知報效國家、下不知關愛黎民的劉備和袁術頭上,董太師可是非常希望他們能‘和平’相處的,至少董太師曾經給朝廷上表,請求漢獻帝下旨讓兩家休戰——可惜被馮太監兄弟搗亂,滿朝老臣都贊成的這道奏章在漢獻帝那裡被駁了回來,但消息傳開,期盼和平的淮南和徐州百姓還是打心眼裡感謝董太師。

不光是淮南和徐州之間打得熱鬧,袁術的大哥袁紹也表現相當出色,先是用田豐之計,在初平四年的二月初攻破公孫瓚的最後一座城池范陽,公孫瓚兵敗**,袁紹徹底平定冀、幽二州,大漢太師董卓聞訊,先遣使者送禮與袁紹慶賀,又上表朝廷,為袁紹請封青州公,以表彰袁紹的豐功偉德。

董太師還親自修書一封將袁紹大大恭維一番,而且董太師為人大公無私,沒有忘記袁紹軍中那些陣亡的將士,還在信中再三為他們的犧牲哀悼,包括在文武大會上死於關羽手中的袁紹心腹大將顏良,董太師都在信中為他痛哭流涕

。對董太師的這封來信,袁紹軍謀士田豐當即指出——董卓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袁紹也看出董太師給自己請封爵位的玄機,沒有中計。

可董太師雖然沒有直接控制朝廷,但朝廷還是很尊重董太師的意思,在馮太監兄弟鼓動下,漢獻帝還真給袁紹加封了青州公,旨意到時,恰逢袁紹之弟袁術修書向大哥求援,請大哥南下攻打劉備,解救淮南,袁紹不甘寂寞的心靈就開始騷動了,主力部隊沒有佈置到太行山一線威脅董卓軍後方,而是將大軍放到濟北和範城一帶,隨時準備去收回那塊名譽上已經屬於自己卻被曹操佔據著的青州土地,順便南下救自己的兄弟。

袁紹軍動向傳來,董太師陰笑不止,這時候,董太師忽然又想起黃泛區的兗州百姓,大大方方的把一批高產糧種送到袁紹和曹操誰也不要的黃泛區,還派出棗祗去接任陳留太守,讓他在陳留組織兗州殘存的百姓屯田耕作。

在董太師記憶中,初平四年就是西元一九三年,在歷史上,棗祗也是這一年在陳留屯田養民,一舉解決了曹操軍的軍糧不足問題,也就是說,這一年兗州肯定是一個風調雨順的好年景,糧食肯定將要豐收。

本性善良的董太師就不相信,這麼一大塊肥肉放在非常缺少糧草的曹操和袁紹面前,他們就能不心動?在北方埋下禍根後,我們的董太師終於把目光轉向南方,董太師的未來親家孫堅已經完全平定了江東九郡八十一州,勢力如日中天,正在江夏一帶與黃祖軍打得熱火朝天,雖然我們仁慈的董太師出於消耗兩家實力的考慮,頭一次對諸侯說話算話沒有干涉劉表軍與孫堅軍的戰事,只是在口頭上對孫堅表示支持,但孫堅軍仍然節節勝利,打得荊州軍潰不成軍,完全佔據上風。

六月中旬益州種植的土豆收穫後,益州逐漸擺脫糧食只能靠雍並涼三州供應的窘境,玉米收穫後,益州的情況徹底穩定下來。

我們的董太師也騰出手來,留呂布、趙雲和徐庶守成都,帶著一幫文臣武將親臨長江重鎮涪陵視察,而陳宮與甘寧早在涪陵打造戰船,訓練水兵,各項工作進行得如火如荼。

康鵬一行是乘船南下,從沒坐過船的康鵬暈船非常厲害,暈得連黃疸都吐出來,雖然華佗給他配了幾種暈船湯藥,可別人服了有些效果,但是對康鵬卻絲毫沒有作用,康鵬無奈,只得舍舟乘馬,由龐德帶著一隊保護他取陸路去涪陵,賈詡、魯肅、魏延和龐統等人率領大軍仍然走水路。

有龐德帶著一幫忠心耿耿的親兵悉心照料,一路上風餐露宿也不是很辛苦,康鵬卻愁容滿面,象董老大這樣一輩子沒坐過船的西涼鐵騎戰士不知有多少,南方水鄉河道眾多,乘船就象北方乘馬那麼普遍,要想征服江南,就必須以戰船為主力,北方士兵在船上,不知將要損耗多少戰力。

戰船連鎖倒是一個解決的辦法,不過敵人如果用火攻,那又該如何抵禦?思來想去,康鵬決定做好兩手準備,一是迅速打造大批戰船,勤練水兵,讓北方士兵儘快熟悉水性;二是儘快讓留在長安的孫策與董紆成婚,在適當時間讓孫堅一命嗚呼,再讓孫策接手江南,爭取兵不血刃奪取江東。初平四年九月,康鵬一行抵達涪陵,賈詡等人乘船早到,與陳宮、甘寧等人到城門迎接康鵬,康鵬也不急於進城,徑直與眾將到碼頭船塢等地視察。

到得江邊,康鵬便見江中大小戰船擁江塞流,高達十余丈的樓船外為城郭,內有無數小型船隻穿梭其中,來往不絕,江岸邊還有一眼望不到頭尚未完工的戰船,岸上大木堆積如山,無數船工在船上釘木架閣,好一派繁忙景象。“每艘樓船能載兵二百人,已經打造完工的有一百零三艘,還有二百四十七艘在打造中。

貨船每艘可載糧三千斛,已打造一百六十艘,還有四百四十艘正在打造”負責船工的陳宮向康鵬稟告道:“小船每艘能載兵五十人,快船每艘能載兵二十人,都已各自打造二百餘艘,尚未完工的各有六百餘艘。”

“很好,公台籌備得不錯。”康鵬沒法不滿意,短短半年時間內能造出這麼多兵用戰船,康鵬再不滿意,也只能請魯班復活來製造戰船了。康鵬又轉向甘寧問道:“興霸,水兵的訓練如何?”康鵬更關心的是水兵訓練情況,沒有熟悉水性的合格水兵,戰船再多也是白搭。“回稟太師,情況很糟糕。”

甘寧可沒陳宮那麼高興,垂頭喪氣答道:“我已經很華麗的訓練他們,可北方士兵卻醜陋的不熟悉水性,一上船就天旋地轉,醜陋的大吐特吐,剛開始的時候甚至有北兵嘔吐致死,經過半年的訓練,他們只能在船上醜陋的站穩,嘔吐的情況仍然很嚴重。除了在本地招募的青壯漁民,幾乎都不能打華麗的水戰。”

“有這麼嚴重啊?”康鵬醜臉上眉頭緊鎖,水兵訓練的情況比他想像中還要困難,而南下江東,至少要與荊州水師決戰,荊州水師都督蔡瑁和張允雖然人品和自己差不多,但帶水兵卻是一等一的好手,用這支不熟練的水兵去與荊州水師決戰,凶當吉少。

這時候,恰好一陣大風吹來,江水波濤頓起,大小船隻迎風晃動不止,船上董卓軍水兵站立不穩,不時有水兵跌倒,更多水兵是趴到船舷嘔吐,急得甘寧大罵,“醜陋的東西,降帆,快降帆!”可甘寧的命令始終晚了些,兩艘滿栽著水兵的小船被大風吹歪,董卓軍水兵又不懂得控制船的平衡,竟然一起湧向傾斜那一船側,撲通撲通連聲,那兩艘張著帆的小船便翻倒水中,其餘船隻忙去撈救水兵,狼狽不堪。

見此情景,康鵬搖頭長歎,大感掃興,也沒心情再看下去,帶著眾人便返回涪陵軍營。

當夜,康鵬在大帳中召集眾文武大將,商議水兵訓練事宜。康鵬開門見山道:“諸公,本相今日看到了我們西涼軍的第一支水軍,說實話,本相很不滿意,都半年了,我們的水兵為什麼還那麼差?”甘寧深深低下頭,水兵的訓練是他一手負責,水兵熊成這樣,他難辭其咎。

老好人魯肅看出甘寧的尷尬,替他辨解道:“太師,水兵訓練進展確實緩慢,但也不能完全責怪興霸,北兵擅馬戰,不擅水戰,要北兵在半年裡完全掌握水戰精髓,難如登天。”“子敬兄言之有理。”已經是董卓軍副軍師的龐統也勸解道:“太師明鑒,南人自幼接觸江水船隻,熟悉水性,所以容易訓練。而北方士兵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幾條小江小溪,要他們急刻間熟悉水戰,太強人所難了。”

“你們誤會了,本相並非責怪興霸的訓練能力。”康鵬搖頭道:“本相今天詢問了眾將,興霸平時訓練水兵確實盡心盡職,吃住都在戰船之上,每天只睡兩個時辰,為的就是儘快讓士兵熟悉水戰。”康鵬先表揚甘寧一番,忽然話風一轉,“可他訓練不得法,北兵初次接觸大江大河,他就逼著這些旱鴨子下水游泳,導致溺斃士兵多達百人不算,還讓士兵從此怕水,見水就心慌。

還有在平時訓練中,他對士兵常常喝沒罵不止,動輒施以軍法,過於嚴厲,雖然這是為了士兵好,可不知懷柔,一味只會強迫士卒,長此下去,水軍士氣必然低落。”甘寧開始還有些不服康鵬的指責,聽了康鵬現在所說這些事實後,甘甯滿臉通紅,垂首道:“太師所言,句句屬實,甘寧知罪,請太師責罰。”

康鵬很滿意甘寧的態度,點頭道:“很好,免去你的西涼軍水軍都督之位,改任副都督,你可心服?”甘寧那敢不服,馬上點頭稱是,可董卓軍眾人卻大吃一驚,魯肅急道:“太師,我軍中精於水戰的只有興霸與伯符二人,伯符遠在長安,你撤了興霸,何人還能當此大任?何況,伯符他……。”魯肅說到這裡說不下去了,董卓軍的戰略部屬中,江東是能巧取就巧取,不能巧取就強奪,孫策是孫堅的長子,董卓軍自然不會讓他擔任水軍都督,去與他父親骨肉相殘。“太師請三思。”

賈詡也勸康鵬道:“興霸雖然有錯,改過即可,我軍再沒有一名可以擔當水軍都督大任的將領了。”

“有。”

康鵬端起茶杯,茗上一口道:“就在這帳中,就有一人可以擔當水軍都督,本相相信,他一定能給本相訓練出一支戰無不勝的無敵水師。”

康鵬話音剛落,眾人面面相覦,大帳中的賈詡、龐統和魯肅都是文官,龐德、魏延和吳懿等人都是旱鴨子,除了一個甘寧,還真找不出第二個能帶水兵的將領。

“敢問太師,這位將軍是誰啊?”魯肅小心翼翼問道。“就是你啊。”康鵬輕描淡寫的隨口答道:“你魯子敬就可當此大任。”

眾人目瞪口呆,最驚訝的人還是魯肅自己,魯肅喃喃道:“太師,你是在開玩笑?魯肅雖然喜讀兵法韜略,又自幼住在江旁,對水戰有些瞭解,可從沒有帶兵經驗,讓魯肅帶兵,太師不怕魯肅將是第二個趙括嗎?”“兵是練出來的,將也是練出來的。”康鵬淡淡道:“本相給你一年半時間,物資、軍械、錢糧都優先支持你,再讓興霸和伯符協助,你一定要在十八個月時間裡,給本相打造一支無敵水師,你可有信心?”魯肅張大了嘴,可看到康鵬那堅定的目光,魯肅下定決心,起身回答了四個字,“魯肅領命。”

康鵬大喜,“很好,從今天起,免去你的副軍師和少常之職,擔任我西涼軍水軍都督。本相這就派人給伯符送信,就說讓他來訓練出水軍去給他父親幫忙打荊州,相信他一定會飛跑到涪陵的。”

對康鵬的這個任命,賈詡和龐統等人心中都七上八下,包括魯肅心中也是既興奮又緊張,只有康鵬胸有成竹,歷史上魯肅擔任東吳水陸軍大都督七年,雖然沒有打一場勝仗,但給處於長江下游的東吳留下一支攻破荊州的水軍,一支缺乏騎兵卻在夷陵火燒聯營的陸軍,整整一代在十年內不斷對魏國採取主攻的不敗鐵軍!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9:25
第五卷-江南好 第二章 儒將練水軍

漢初平四年七月初九,僅在涪陵視察了三天,康鵬留下魯肅、李嚴等人在涪陵訓練水軍後,便與賈詡、龐統等人起程前往永安,隨著包抄中原戰略的計畫進展,康鵬決定將董卓軍指揮部搬往永安,親臨第一線指揮平定江南的戰役。

康鵬決定搬到永安,還有一個用意就是遠遠躲開喬家姐妹,益州戰役結束後的那個晚上,康鵬大醉中將小喬誤認為大喬,強行玷污了小喬的清白,事後姐妹倆那個趨炎附勢的父親喬玄倒沒什麼,反而樂得喜笑顏開,當即表示要將喬家姐妹一起送與康鵬做妾,小喬卻哭得死去活來,若不是大喬日夜不停的看著妹妹,幾次救下自盡的小喬,小喬早已香消玉隕化為香魂一縷。

本來小喬對康鵬的責怪與痛恨,康鵬並不怎麼放在心上,可每次看到大喬那幽怨的淚臉,康鵬不多的良心就隱隱生疼。

五月的一天,哭成淚人一般的大喬找到康鵬,康鵬這才知道小喬已經懷孕,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康鵬更是頭疼萬分,忙去喬家看望小喬,不料卻被小喬狂風暴雨般的妝盒銅鏡砸了出來,聽著喬家姐妹在房間中抱頭痛哭的聲音,康鵬無奈,只得失落而回,沒過幾天就提出遷府永安,他給小喬造成的傷痕,也只能用時間來抹平了。

漢初平四年七月初十,魯肅正式接任董卓軍水軍都督,當天清晨,魯肅至涪陵中軍行營擂鼓升帳,左右立刀斧手,聚集文官武將聽令。

三通鼓畢,眾文武早已到齊,魯肅方才說道:“諸君,自黃巾賊作亂以來,天下不平,群賊並起,漢室威嚴掃地,百姓民不聊生,董太師決心匡扶宇宙,還世間安寧,無奈我軍水軍羸弱,而南下江南,必須水軍開道,現魯肅承蒙太師錯愛,接任西涼軍水師都督之職,還望諸君盡力相助,努力向前,為太師打造一支戰無不勝的無敵水師。”

“末將遵命。”

魯肅客套一番後,眾文武雖然心底不服,但也紛紛答道。

客套完後,該魯肅拿出訓練計畫了,可魯肅出人意料的說道:“很好,那諸君就請各回水寨,按時操練水軍,本都督隨時會下到水寨檢查。”

眾將面面相覦,從飛熊軍調到水軍的樊稠忍不住問道:“大都督,水軍操練之法,你可有什麼指點軍令?”

魯肅想都不想,隨口答道:“沒有,就按照甘甯將軍以往的操練之法訓練,若有疑問,可以去問甘甯將軍。”

魯肅話音剛落,眾將無不目瞪口呆,董老大就是因為甘甯訓練水兵進展緩慢才撤他的職,魯肅居然又按照甘寧的舊法訓練,難道魯肅不怕步甘寧的後塵?“還有什麼疑問嗎?”

魯肅掃視一圈,見眾人雖然面露不滿或輕蔑,更多是不屑,魯肅便說道:“那就快去訓練士卒吧,各守其職,本都督在太師那裡立了軍令狀,十八個月以內,一定要練出一支合格的水軍,十八個月的時間到了,水軍還是拿不上檯面的話,本都督就要人頭難保。”

說到這裡,魯肅見眾將還無動靜,便冷冷補充道:“當然了,本都督在臨死之前,一定會拉足墊背的。”“狗屁,小毛孩子敢拿殺頭來威脅老子?”

剛出大帳不遠,樊稠就破口大駡道:“老子跟著太師出生入死的時候,他還在他娘懷裡吃奶,乳臭未乾的東西,我兒子比他都大三歲,也敢威脅老子?”

“將軍罵得好,罵得太對了,我就不相信他敢殺老子?”從飛熊軍轉成水軍的西涼軍悍將紛紛附和,這些驕兵悍將從涼州開始就跟著董老大,十多年下來,誰不是戰功累累,養成了丘八大爺脾氣,那還把年僅二十三歲的魯肅放在眼裡,再加上魯肅也沒拿出能震服他們的真本事來,他們對魯肅自然更加不服。

這時候,前任董卓軍水軍大都督甘甯正好路過,樊稠等人的話他也聽到耳裡,甘寧搖動鈴鐺笑道:“你們別高興得早,醜陋的太師給了他一道華麗的權力,讓他可以不經請示,就華麗的砍下水軍中任何人的人頭,包括我美麗的人頭。”言罷,甘寧揚長而去,留下樊稠等人在那裡發楞。

前飛熊軍眾將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些西涼軍老兵油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董老大。過了良久,張濟才說道:“我們還是小心些吧,我侄子張繡一直是溫侯的副將,我聽他說,溫侯對魯肅小子也非常賞識,還想把他招作女婿,招惹了他沒什麼,但溫侯那裡我們可得罪不起。”

眾將再不敢多言,都在心裡擦了把冷汗,心說這小子的後臺真硬,真把呂布那個瘋子惹火了,他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不說那幫老將去練水兵,單說魯肅在眾將出帳後,單把陳宮留在帳中,魯肅直接對陳宮說道:“公台先生,這幾天太師與我商量了一下,決定多生產兩種戰船,並將原來的大船稍作改造,提高戰船戰力。”

喜好新技術的陳宮來了興趣,大喜道:“太師又有什麼好主意了?上次太師將投石車稍作改動,增加一個計步器,我軍的投石車就可以控制投石遠近,這次太師都說能提高戰力,那就肯定錯不了。”魯肅展開幾張圖紙,指著圖紙解釋道:“太師和我都認為,我們以前的大船體積過小,僅能載兵二百人,防護力也比較弱,只能算小型樓船,一旦在衝撞箭戰中士兵耗盡,連船隻都會被敵人奪去;所以我特別設計了一種五層樓船,長一百二十步,上面有樓櫓,開四門,能馳馬行車,每艘可載兵一千六百人……”

“等,等等。”

陳宮大吃一驚,忙打斷魯肅道:“子敬,這種船大雖大矣,可太過笨重,在戰場上轉頭進退盡皆不便,一旦敵人以小船火攻,如何抵擋?”“這種船不是上戰場的。”

魯肅笑道:“太師給它取名水兵母艦,是讓它載運士兵在戰場後方,前方戰艦士卒與箭矢消耗過大時,就可回撤補充兵力箭支,將傷兵運上水兵母艦救治,可以極大程度提高我水軍持續作戰時間。”魯肅一席話,陳宮茅塞頓開,鼓掌道:“妙,水兵母艦遠在後方,前方有戰艦防衛,互成母子,敵人確實拿它束手無策。”

(PS:子母戰艦始於三國中期,為東吳發明,發明人不詳,但從應用時間來看,應該是魯肅任東吳水軍都督時製造,最大一艘母艦名叫‘長安’號,可載兵三千人以上!)

“還有一種戰船是什麼?”陳宮拿著那張圖紙喜笑顏開,又熱切的問道。魯肅又展開第二張圖紙,解釋道:“第二種戰船名為‘五牙’,也是樓高五層,載兵八百人,船體外殼遍釘薄鐵,即使深入敵陣,也不怕敵人戰艦衝撞,但這還不是他最大的特色,太師根據投石車的原理,在這種船的前後左右設有六具‘拍竿’,‘拍竿’上以鐵鍊懸掛巨石,當五牙戰艦沖入敵陣後,便可以巨石來回拍擊敵船,威力無窮。”

(PS:五牙戰艦及水戰利器‘拍竿’始于隋初,是隋朝開國皇帝楊素的水戰王牌,本書中提前了應用時間。)

陳宮已經驚喜得快暈過去了,但魯肅又給了他致命一擊,“太師命令,將以往的樓船上每艘再加設兩架不可移動的投石車,使樓船可以前後投石,又不致失去平衡。”

陳宮呆呆的站著,一句話不說,魯肅奇道:“公台先生,公台先生,你怎麼了?”魯肅叫了幾次,陳宮才忽然抓起圖紙,轉身就往大帳外跑,邊跑邊喊,“快,快!給我召集工匠,一刻都不許耽誤!”

“水兵母艦和五牙船隻准在水寨中製造,嚴格保密!”魯肅趕緊大喊道,遠遠飄來陳宮激動得結巴的聲音,“知,知道……。”

魯肅啞然失笑,又叫來軍需官,交代了幾句,這才領著親兵隊到水寨中檢查。出身水賊的甘甯在水寨中佈置中確實有套,連綿的水寨長達數十裡,沿江一帶設十二道水門,大船結於其外,小船來回其中,互為救應,極具章法,魯肅立於小船,在水寨中穿梭視察,也暗自嘆服不已。

如果不是甘寧脾氣暴躁,不會安撫鼓舞士卒,康鵬也捨不得撤換他。魯肅小船行不數裡,前方就是樊稠的大船,魯肅遠遠就聽到樊稠粗魯的聲音,“你們這些兔崽子,給老子下水,淹不死你們!”還有皮鞭著肉和士兵哀號的聲音,魯肅慍怒,便命小舟靠近樊稠大船。

剛接近樊稠大船,魯肅就看到樊稠提著皮鞭在船上抽打士兵,逼剛調到水軍中那些不會游泳的北方士兵下江學習游泳,而那些士兵寧可挨皮鞭抽打,也不肯下水,船上哭叫喝罵,亂成一團。

魯肅取舷梯登上樊稠大船,對正在打罵士兵的樊稠大喝道:“住手,為什麼毆打士兵?”樊稠見是魯肅,氣鼓鼓答道:“為什麼打他們?這些兔崽子不肯下水學習游泳,一群貪生怕死的東西,不打他們,他們就不會下水!”魯肅步到樊稠皮鞭下哭泣的那些士兵身邊,扶起一名被樊稠打得皮開肉綻的士兵,溫言道:“你為什麼不肯學游泳啊?樊稠將軍要你們學游泳,也是為了你們好,將來水戰時,你們一旦落水,又不會游泳,可沒有人能救得了你們。”

“大都督。”那士兵哭道:“小人是隴右人,從小長到大連寬點的河都沒見過,一年還洗不上三次澡,從來不會水,要小人下長江學游泳,不如一刀把小人砍了吧。”

其他董卓軍士兵也紛紛哭喊,都是寧死不肯下水,氣得樊稠揮鞭又要亂打,魯肅忙制止他。“大都督。”那士兵撲通給魯肅跪下,磕頭道:“求求你了,把小人調回步兵去吧,小人願意去當沖城的敢死隊,死在戰場上,也比掉進水裡喂魚好。

小人知道戰死後太師會撫養我的家人,願意為太師去死,可不願被淹死。”“小兔崽子,怕死的東西,你還敢指望董太師撫養你家人?”樊稠暴跳如雷,揮鞭將那士兵抽得滿甲板打滾,魯肅拉都拉不住。

“你還不是怕死?也不敢下水?”縮成一團的士兵中,一名士兵小聲嘀咕道。“誰?誰說的?”那士兵聲音雖小,但樊稠和魯肅都聽得非常清楚,樊稠氣得七竅生煙,以皮鞭指著那群士兵大罵道:“誰敢說老子怕死?滾出來,讓老子抽死你!”

魯肅卻不這麼想,而是面上變色,對樊稠冷聲道:“樊將軍,原來是你帶頭違反軍紀啊,太師有令,水軍所有人都必須學會游泳,你連太師的軍令都敢違反嗎?”

樊稠一楞,忙朝魯肅嬉皮笑臉道:“大都督,那些兔崽子胡說八道,你怎麼能相信他們呢?本將自然會水,如果不信,本將這就下水遊過你看。”

樊稠本想打個哈哈過去,不料魯肅迅速道:“好,那就請樊將軍帶頭下水,教這些新水兵游泳。”剛才還無比喧嘩吵鬧的大船上忽然一片寂靜,只剩下江水拍打戰船的華華聲,而一直神氣活現不把魯肅放在眼裡的樊稠滿頭大汗,汗水順著下巴匯成小溪,點滴到甲板上。過了良久,樊稠才低頭道:“末將確實不會游泳,末將知罪。”

“身為大將,帶頭違反軍令,罪加一等。”魯肅厲聲道:“本都督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按軍法從重治處,二是與這批新水軍一起下水,學習游泳。”

樊稠大怒,正要發作,魯肅卻已經一揮手,二十名手執刀斧的魯肅親兵立即將樊稠包圍,魯肅喝道:“樊將軍,你想對本都督動粗麼?你可要想清楚了,這可是死罪。”

樊稠傻眼了,本來他掐死魯肅比掐死一隻螞蟻還容易,可魯肅那些親兵都是康鵬特別挑選的董卓軍中一流好手,二十把大斧砍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一時間,樊稠進退兩難,只是呆立在甲板上。這時候,甘甯、李嚴和張濟等人都已經聞信趕來,都向魯肅替樊稠求情,可惜魯肅鐵面無私,堅決不饒,一定要樊稠下水。“我下水就是了,不用低聲下氣。”

樊稠見魯肅態度堅決,也不再抱僥倖,三兩下扒去身上衣甲,賭氣沖到船舷旁站定,可看到滔滔江水,樊稠的勇氣又消失得一乾二淨,雙腿開始發軟。

“將軍。”一名在涪陵本地招募的董卓軍士兵搶上前去,對樊稠低聲道:“你不用怕,小人出生漁民,你下水小人也馬上下去救你。”

樊稠看看他,又看看後面鐵青著臉的魯肅,怒氣又生,推開那士兵,對著江中大喊道:“太師,我們來生再見了!”言罷,樊稠彎身就要往下跳,魯肅卻忽然喝道:“且慢。”

樊稠直起身體,冷冷道:“大都督還有什麼命令,乘樊稠還沒被淹死,請一併交代了吧。”魯肅也不理會樊稠話中的譏諷,而是對一名親兵使個眼色,那親兵會意,飛快返回魯肅所乘的小舟,取來一堆葫蘆交與魯肅,魯肅拿起一串葫蘆,上前親自為樊稠系腰間,溫言道:“李嚴將軍以葫蘆系糧袋水中運糧,本都督借他的主意,請太師我們水軍每名將士配備了六個大葫蘆,系在腰間便可落水不沉,將軍是北方人,請系上葫蘆再下水。”

“哈哈哈哈!”樊稠放聲大笑,先朝魯肅深深一個鞠躬,返身便跳入江中,果然,有六個大葫蘆的浮力,旱鴨子樊稠也可以漂在水面上來去自如。

“哈哈,兔崽子們,你們也快下來吧,這回淹不死了,泡在水裡的感覺,還真他娘爽。”樊稠一邊笨拙的劃水,一邊對著船上大喊。“萬歲!”船上那些新水兵歡聲雷動,這時候,魯肅身邊忽然竄過一人,直接躍入水中,樊稠在水裡大笑道:“老張,你這旱鴨子也終於敢下水了。”

原來是董卓軍中另一員悍將張濟,他也忍不住要下江學習游泳了。

魯肅安排的軍需官早已將大批葫蘆送到,不到一柱香時間,長江中人頭湧動,就象人粥一般……半個月後,益州一個葫蘆可以換到一袋糧食,酒館因為沒有葫蘆盛酒,生意大減,都在酒館門口打出一個招牌,上書:本店不接待西涼水軍大都督。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9:26
第五卷-江南好 第三章 盟友就是用來出賣的

為了避免引起孫堅和劉表猜疑,使自己的戰略大計節外生枝,康鵬一行抵達永安時,康鵬並沒有讓大軍直進永安,而是命令軍隊駐紮在白帝城,也沒有通知永安守將馬超與張繡等人,帶上龐統、龐德二人與一幫親兵便裝趕至永安,混在百姓中進到城內。

雖說與龐統相識不到半年,從內心深處康鵬也更信任賈詡一些,可康鵬卻更願意與龐統走在一起,原因無它,龐統那張醜臉之寒磣遠勝董老大,而賈詡容貌清秀,是個典型的美男子,康鵬也只有和龐統走在一起,才不會太過自卑,也能找回些許做帥哥的尊嚴,至於滿臉傷疤看上去無比猙獰的龐德,也是康鵬喜歡帶在身邊的將領。

這不,剛進城不久,康鵬就聽到兩三名大姑娘指著自己與龐統、龐德竊竊私語,“三個都醜,還是那個胖老頭順眼些,其他兩個男人太醜了。”

讓康鵬飽受打擊的脆弱心靈得到些許滿足,找回那麼一點自尊心,不過當康鵬對那些對自己指指點點的大姑娘小媳婦點頭微笑表示感謝稱讚時,還是惹起一陣騷亂——永安的大姑娘小媳婦撒腿就跑,邊跑還邊喊,“救命!太可怕了!”

又把康鵬的心情打落深淵。“太師,前面就是永安府衙了。”龐德指著前方,對情緒低落的康鵬說道。康鵬陰沉著臉,從鼻子裡哼出一聲算是答應,倒把龐統和龐德嚇了一跳,幾乎認為自己們那裡做錯,讓董太師不高興了。康鵬一行來至官廳前,正要亮明身份進廳,他們身後卻忽然奔來一匹快馬,馬上是一名董卓軍傳令兵,疾弛到堂門前下馬,直闖進廳,康鵬見那傳令兵身插代表緊急軍情的紅旗,知軍情有變,不敢怠慢,忙抬腿進廳,堂前哨兵自然要阻攔,龐德搶上一步,亮出董老大專用的金牌令箭,那些哨兵嚇得屁滾尿流,滾爬到康鵬面前跪下,可康鵬早直沖進去了。“稟將軍,孫堅軍已經攻破江陵,荊州軍全線退守襄陽,孫堅軍大小戰船二千餘艘逆流而上,進逼襄陽衛城樊城,襄陽危在旦夕。”

還沒趕到大廳,康鵬就遠遠聽到那傳令兵向馬超等人的稟報,康鵬大吃一驚,荊州一旦落入孫堅之手,那江東實力必然大增,董卓軍順江東下的道路也將被孫堅軍堵住,而且康鵬也非常清楚孫堅的野心有多大,歷史他如果不是野心膨脹,也不會背匿漢朝傳國玉璽,如果讓孫堅控制住江東和荊州,暗月組又不能順利把華佗特製的十全大補膏悄悄給孫堅服下,那董卓軍又將面臨一個大敵。“太好了,九江軍是我們的盟友,他們幫我軍解決掉荊州的麻煩,我們就能輕鬆得多。”

馬超的政治頭腦最是簡單,不憂反喜道:“快去稟告太師這個喜信,讓太師也高興一下。”“不用,本相已經來了。”康鵬大步沖進大廳,馬超和張繡呆立半晌才反應過來,忙給康鵬行禮道:“不知太師駕到,末將等有失遠迎,死罪。”

“是本相沒通知你們,都起來吧。”康鵬心不在焉的答道,劈手奪過那傳令兵手上的奏章,展開細看,原來在初平四年的六月初二,孫堅以周瑜之計,詐敗誘得黃祖水軍盡出港灣,黃蓋程普乘機攻取江陵,抄下黃祖軍老巢,黃祖軍只得撤至襄陽屏障樊城堅守,而孫堅軍乘機追殺,從三面包圍樊城,並在九天前殺退了蔡瑁的援軍,樊城已經岌岌可危。

“恭喜太師,劉表被我軍盟友攻破,我軍可全力對付中原亂賊矣。”除了龐統外,眾人一起向康鵬道喜,康鵬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意思,而是厲聲道:“快馬去白帝城,請文和軍師速到永安議事。”

“狗屁盟友!盟友就是用來出賣的!”康鵬在心中惡狠狠道:“孫堅老頭拿下了荊州,誰敢保證他不會北上進軍中原,和老子搶地盤?那時候,他兒子的我女婿,他女兒是我小老婆,我好意思攻打他嗎?”當夜,賈詡匆匆趕到永安,康鵬讓張繡給自己安排一間密室,僅讓賈詡和龐統二人入內密議,以免自己背信棄義的醜惡面目暴之天下。三人坐定,康鵬立將情報交與賈詡觀看,賈詡有一目十行之能,飛快看完後立即說道:“太師,絕對不能讓孫堅拿下荊州,否則我軍包抄中原的戰略危矣!”

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不良學生一攤手,點頭道:“本相與士元也是這麼想,可是要用什麼辦法阻止孫堅佔領荊州,才不讓我軍被天下唾棄,不背上出賣盟友的名?”

這下連賈詡和龐統都皺起了眉頭,要想幫助荊州抵擋住孫堅,最直接的方法當然是出兵解救,可董卓軍的人力物力都陷在重建益州中,再加上組建水軍也是吞錢吞糧的無底洞,根本打不起大型戰役,何況現在就直接出兵攻打孫堅,董卓軍可真要遺臭萬年了。

本來借其他諸侯的手幫助荊州是最好的方法,可荊州周圍的諸侯勢力都太過弱小,汝南的劉辟和龔都軍在孫堅軍面前自保還嫌不足,只有一個袁術有這實力,可袁術正在和劉備打得熱火朝天,不可能抽出兵力救援荊州。

“如果我是馬良。”

過了半晌,賈詡才自言自語道:“一定建議劉表向我軍求救,希望我軍出面調停戰事,開出割讓州縣錢糧的條件,暫時緩住孫堅軍,而孫堅軍剛打下江東不久,也需要時間去鞏固新佔領的地盤,應該不難說服。可是……”賈詡說到這裡說不下去,只是搖頭歎氣。

“可是荊州那幫士林寧死都會反對!”龐統替賈詡把話說完,絲毫不給康鵬留面子,“荊州士族對太師恨之入骨,那幫士族肯定是寧可把荊州交與孫堅,也不願領太師的情。”

康鵬乾笑幾聲,董卓軍與士林的不共戴天之仇,是他和董老大兩人前仆後繼共同結下的,只怪他自己。又過了片刻,康鵬忽然想到一個主意,“文和,士元,如果本相讓馮太監兄弟煽動獻帝,讓朝廷那幫老臣出面去調和戰事,你們說有成功機會嗎?”

賈詡和龐統對視一眼,一起點頭道:“如果出面的老臣夠分量的話,太師再暗中協助,有希望成功。”賈詡又補充一句,“但也要稍微拖住一下孫堅軍,給調和的老臣爭取時間。”

“這個容易。”康鵬想都不想,隨口把董老大的女兒賣了,“本相以前還擔心引起孫堅和劉表的誤解,沒有公開行程,明天開始,就把本相已到永安的事散播出去,讓孫堅和劉表去頭疼本相的來意。

本相再修書一封,就說紆兒和孫策都年齡不小了,請孫堅到永安來商量兒女婚事,或者本相去夏口商量也行,這樣至少可以拖住孫堅一個月時間,給朝廷老臣爭取調停時間。”

漢初平四年七月二十二,大漢董太師忽然在永安城中露面,兩天后,荊州軍與孫堅軍幾乎在同時收到這個消息,荊州軍上下大為恐慌,劉表更是嚇得當場昏厥,都認為董太師是來幫助盟友孫堅軍攻打荊州的。

而孫堅則是又喜又憂,喜的是平添強援,憂的是董卓軍來意,九江軍在荊州戰場已經完全佔據上風,董卓再來插一腿,既起不了多大作用,鐵定還要從孫堅軍的戰果中分一杯羹。但出乎劉表和孫堅的意料,大漢董太師在永安露面後,就按兵不動,既不順江而下去幫孫堅攻打樊城,也不派出西涼鐵騎走陸路去夷陵南郡搶奪孫堅軍的勝利果實。

當孫堅在樊城週邊莫名其妙的時候,突然接到董太師的親筆來書,邀請他去永安商量孫策和董紆的婚事。孫堅大喜,他以前還擔心董卓要把女兒嫁給自己兒子只是個幌子,目的是留自己兒子做人質,現在董卓說話算話,正是與實力強大的董卓軍締結穩固盟約的時候,對自己的天下大計將有莫大助力。

當下,孫堅軍決定將攻取樊城的指揮權轉交與程普和黃蓋,自己帶上周瑜到永安會面,周瑜張昭等人都具勸道:“主公,公事為上,樊城包圍已過半月,荊州援兵已被我軍擊退,正是一鼓作氣攻下樊城的時候,大公子的親事還是在打破樊城後再談為好。”

孫堅也覺得有道理,回書與董太師,言明自己有要事在身,希望能在打下荊州後再與董太師會面,董太師宰相肚裡能撐船,自然也明白大事為重,不會與孫堅計較,立即回信表示願意等未來親家半個月。

孫堅大喜,馬上加緊攻打樊城,而且由原來的圍三篋變成四面合圍,想一舉攻破樊城。可孫堅沒想到的事發生了,樊城百姓中忽然出現一條謠言,說是孫堅軍攻破樊城後,就要屠殺全城百姓,為九江被荊州軍突襲的孫堅軍報仇,連孫堅軍先殺那條街道都說有鼻子有眼睛。

謠言傳開,樊城百姓又看到孫堅連日攻打城池,又四面合圍堵塞百姓逃生道路,不敢再躲在家中,紛紛走上城頭協助荊州軍守城,表現之勇敢甚至超過荊州士兵,弄得黃祖和馬良直納悶,但二人也來不及追究這條謠言的出處了,只是大肆組織百姓上城防守,這麼一來,樊城本就兵多糧足,城防完善,百姓又效死命,孫堅軍連續十幾天的攻城均告失敗。董太師許給孫堅的時間已到,可樊城仍然巍然不動,孫堅也抽不出身去見董太師,但董太師的書信是一天一催,言詞漸露不滿,孫堅無奈,只得回信給董太師,表示自己即刻動身去會見他,樊城等會面之後再作處置。董太師得信大喜,立即表示自己在永安掃榻相迎,等未來的親家去商談婚事。漢初平四年八月十一,洛陽,大漢禮節繁多但又冷冷清清的早朝上,大黃門馮斌忽然向漢獻帝進諫,“臣啟陛下,荊州刺史劉表與九江太守孫堅交戰日舊,荊襄百姓生靈塗炭,烽煙迭起,民不聊生。

臣請陛下遣一二德高望重的老臣前往調和,還荊襄百姓安寧,劉表與孫堅也必會對陛下感恩戴德,天下百姓民心也會盡歸天顏。”

大馮太監狗嘴裡難得吐出象牙來,馬日鄲、朱攜和董承等一干老臣驚奇之余,自然附議,一起向漢獻帝進諫,伏完和蔡邕更是自告奮勇要去調停戰爭,有馮太監兄弟在旁邊煽風點火,再加上漢獻帝一直對他那個醜姐夫送的光武宮草圖念念不忘,也希望調停孫劉大戰後可以從他們手裡撈到一筆感謝費來修宮殿,即命侍郎蔡邕與車騎將軍伏完為使,前往荊州調停孫劉大戰

。從洛陽到荊州路途遙遠,伏蔡二人就算日夜兼程,起碼也要近一個月時間才能趕到荊州,無奈孫堅在董太師的再三催促下同意去與太師見面,就給伏蔡二人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但孫堅與董太師見面地點的問題上,孫堅的謀士們又有疑問,張昭、張紘和周瑜都反對孫堅到董太師的地盤去商議,都說董太師的人品實在不怎麼樣,孫堅身為主帥,一旦被董太師扣押,那孫堅軍就要群龍無首了。

孫堅開始還不聽,認為親家不會把自己怎麼樣,無奈張昭、張紘和程普等人磕頭泣血,再三勸阻,孫堅的決心也難免動搖,回信董太師,說是自己軍務繁忙,不敢太過遠離戰場,希望董太師理解並約到中立地麥城會面。

接到孫堅的回信,康鵬連眼皮都不眨一下,馬上回信表示同意在麥城會面的請求,賈詡和龐統同樣也不相信孫堅,也是勸康鵬慎重考慮。康鵬搖頭道:“為了給蔡邕和伏完爭取時間,也為了我們的戰略計畫不被破壞,本相不得不答應孫堅的條件。再說了,麥城現在名譽是劉表的地盤,但士兵都被抽去支援樊城,是一塊中立地,本相去也不會有危險。”

賈詡和龐統再三相勸,可康鵬決心已定,賈詡和龐統二人無奈,只得勸康鵬除了帶上親兵外,再帶龐德與五百鐵騎,以防萬一,康鵬也是貪生怕死之輩,當然點頭答應。

康鵬剛給孫堅回信,約定了見面三天后在麥城見面後,親兵來報,“啟稟太師,喬無雪和喬無霜姑娘在門外求見。”

康鵬一陣頭疼,該來的還是來了,終於到了解決喬家姐妹問題的時候了。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9:27
第五卷-江南好 第四章 孫堅之死(上)

“怎麼辦?”康鵬在永安的住房中,僅有康鵬和喬家姐妹三人,消瘦了許多的大喬哭得梨花帶雨,而更加清守的小喬腆著大肚子坐在一邊,看著康鵬的眼神就象要把康鵬生撕活剝了一般。大喬淚眼朦朧的問康鵬道:“我妹妹已經懷上你的孩子已經有半年,你再不管她,她就再也沒有顏面活在世上了。”

康鵬搔搔毛茸茸的醜臉,膽怯的看了小喬一眼,卻被小喬可以殺人的目光瞪回來,康鵬下意識退後一步,喃喃道:“是她不願意嫁給本相,本相也沒有辦法。”說到這裡,康鵬忽然來了主意,笑道:“有辦法了,本相讓文華侯給無霜姑娘配一劑墮胎藥,一服藥下去,包管無霜姑娘……”

“啪!”

康鵬的話還沒說完,大喬已經氣得重重在他醜臉上留下一個五指印,大喬圓睜著哭得又紅又舯的杏眼,氣得話中都帶上了哭音,“那是你的孩子,你居然還這麼狠心?你還是人嗎?”

“那怎麼辦?總不能讓你的妹妹未婚生子吧?”

來自現代的不良學生無奈的一攤手,“本相當然捨不得殺死自己的孩子,可是不這麼做,你妹妹就再無顏面見人了。”大喬氣得幾乎又給康鵬扇上幾記耳光,但生性善良的她最終還是控制住自己,才讓康鵬逃過一劫,大喬緊閉美目,豐滿的胸膛不斷起伏,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忽然將小喬拉到康鵬面前,沖著康鵬哭道:“我已經勸好我妹妹,她同意嫁給你了,你趕快娶她,否則就來不及了。”

康鵬張大了蛤蟆嘴,小喬對自己恨之入骨,居然能答應嫁給自己?可康鵬看到小喬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不禁又心中狂喜,心說這次上錯床可撿到大便宜了。

但康鵬轉念一想,對大喬說道:“那你呢?你怎麼辦?”大喬美目含淚,轉過身去低聲道:“隨你了。”康鵬心中感動,將大喬從身後攬入懷中,在她耳邊輕聲道:“和你妹妹一起嫁給本相,本相一定會讓你們姐妹過一生一世的幸福生活。”

大喬早就被其醜如豬的不良學生佔有了的,再加上對康鵬確實情種深種,此刻還能說什麼,只是默默將頭埋入康鵬懷中,內心甜蜜無比。

“你們要親熱等以後吧。”一直沒說話的小喬突然開口道,又對康鵬冷冷道:“事已至此,只能怪我命苦,命中註定要被你這又老又醜的肥豬糟蹋,我也只能認命。但我有言在先,我嫁給你之前,必須讓我去見周公子一面,與他告別。”“沒那個必要吧?”

康鵬眉頭緊皺,董卓軍與孫堅軍的盟約正在蜜月期,董卓軍還要利用孫堅軍的地方多了去,如果讓周瑜知道自己把他未來老婆先奸後娶,那個小心眼的傢伙還不把自己恨到骨子裡去啊?而且情報表明,孫堅非常寵信周瑜,一旦周瑜在孫董聯盟中作梗,那損失就太大了。

康鵬正猶豫間,大喬已經在他懷中撒嬌道:“怎麼?怕我妹妹一去不回?”大喬嬌羞的抱著康鵬粗腰,雪白粉嫩的俏臉靠在他盡是肥油的胸膛上膩聲道:“你放心,我妹妹只是感謝周公子以前對我們姐妹的救命之恩,不會離開你的。

再說了,我也要與妹妹一同前往,路上也好照顧於她,就算我妹妹想留下,我也一定把她拉回來。”小喬板著臉看康鵬與大喬親熱,毫無半點表情,康鵬心中有愧,只得歎道:“好吧,我與烏程侯約定三天后在麥城見面,到時候周瑜也應該在場,你們可以和本相一起去。”

康鵬心中琢磨,自己和小喬已經是生米煮成熟飯,周瑜再恨自己,但孫堅也不是笨蛋,周瑜也不可能真把孫董聯盟搞破裂了,自己再想辦法補償一下周瑜,不希望他原諒,起碼也算對得起他了。

三天后,荊州襄江下游的小城麥城城外,孫堅軍主將帶著周瑜、黃蓋、周泰和次子孫權等文武及五千大軍先行抵達,荊州在麥城的守軍僅有二三百人,聽得孫堅大軍來到,早逃得沒影了,孫堅軍順利進駐麥城,佔領官衙打掃一番,靜待大漢董太師駕臨。

傍晚時分,董太師帶著龐統、龐德和八百親兵、五百鐵騎終於出現在麥城郊外,因為制訂計畫時康鵬沒有考慮到小喬這個孕婦,所以董卓軍的行進速度很慢,但總算及時趕到,孫堅率文武早迎出麥城十裡,兩個各懷鬼胎的親家三年未見,自然是有說不盡的虛情假意,道不完的口蜜腹劍。

客套一番後,孫堅為康鵬介紹部下,黃蓋是康鵬的老相識,周泰是康鵬垂涎已久的忠勇大將,康鵬對他們自然要真誠許多,孫權年齡還小,康鵬也不怎麼放在心上,只是把他當子侄看待。

當介紹到周瑜時,康鵬不免心中泛酸,自己這張醜臉和三國頭號美男子比,實在差得太遠了。“敢問太師,喬家二姑娘在長安可安好?”給康鵬行禮後,周瑜迫不及待的問康鵬道:“小人與她斷絕書信往來已有半年了,她莫非有什麼意外?”康鵬心中發慌,一時不知如何對答,這時孫堅訓斥周瑜道:“公謹,休得無禮,董太師是什麼人,豈能替你留意一名女子?”

周瑜細想也是,正要唯唯喏喏的退下,康鵬卻朝身後一指,強作笑顏道:“公謹,喬家兩位姑娘就在後面馬車上,你去見她們吧。”周瑜大喜,朝康鵬一鞠到底,飛快竄向後面馬車。

“這孩子,每天就只對那個喬家二姑娘念念不忘。”孫堅朝康鵬陪笑道:“讓太師見笑了,這個孩子其實不錯,文武韜略盡皆不俗,可就是太癡情了,我罵了多少次,可他還是這樣。”“人不風流枉少年。”康鵬心不在焉的答道:“本相曾經聽聞,烏程侯年輕時還不是個風流人物?賢伉儷的妹妹也心甘情願嫁與侯爺,讓人好生羡慕。”

孫堅大笑,娶到吳夫人姐妹正是他最得意的事,孫堅正要客氣,忽然聽得董卓軍傳來周瑜撕心裂肺的叫聲,“不!我不!”

孫堅大吃一驚,定睛看去,卻見周瑜披頭散髮手提寶劍朝康鵬沖來,口中大喊,“董賊,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公謹,你瘋了?”

孫堅大喝,可周瑜已經沖到康鵬身後,康鵬背對他一動不動,旁邊親兵與龐德早已撲上,三兩下就把周瑜壓在地上,反扭雙臂按到康鵬面前。

“董賊,你這畜生!”周瑜大喊大叫,想掙扎著撲上去把康鵬撕成碎片,可龐德的大手就象鐵鉗一般扭住他,不管周瑜怎麼掙扎都告無用,周瑜氣急敗壞中也顧不得形象了,張嘴一口唾沫唾到康鵬臉上,大罵道:“董賊,你還是人嗎?她才十七歲,你都是年過半百的人了,都不肯放過她,你連禽獸都不如!”

“啪!啪!”

孫堅氣七竅生煙,一反一正給了周瑜兩記耳光,周瑜雪白的俊臉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橫飛。

“大膽,竟敢侮辱當朝太師。”孫堅氣得雙目噴火,大喝道:“董太師是什麼人?豈是你可以出言不遜的人?快給太師磕頭賠禮,否則本侯定不輕饒。”

“可是,可是他……”周瑜咬牙出血,已經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這時候,孫堅也看到了遠處馬車下的哭成淚人般的小喬,也看到小喬高腆的腹部,已經明白周瑜發狂的來龍去脈,歎了一口氣,拍拍周瑜的肩膀道:“大丈夫何患無妻?天下美貌女子多的是,將來,本侯一定替你尋一門好親事。”“不!”周瑜瘋狂的大吼一聲,爆出神力掙脫龐德的鉗制,跌跌撞撞往麥城中奔去。“本侯制下不嚴,讓太師見笑了。”

孫堅有些尷尬,朝康鵬施禮道:“太師放心,明日小侯一定讓他向你賠罪。”“不用了。”康鵬擦去周瑜的唾沫,搖頭道:“是本相對不起他,他恨本相,也是人之常情。”康鵬笑中苦笑,心說看來我註定不能用諸葛亮和周瑜了。

經周瑜這麼一鬧,孫堅和康鵬也沒心情再客套,當下孫堅引路,將董卓軍帶進麥城,各尋住所安頓,當夜孫堅在府衙中設宴款待康鵬等人,周瑜自然是沒有出席。

康鵬也吃得味同嚼蠟,孫堅看出康鵬有心事,便不再勸康鵬飲酒,一場孫堅軍精心準備的宴席草草散去。當夜,康鵬來到大喬與小喬的房中,二喬正在房中低頭飲泣,康鵬強作笑顏道:“無霜,你再去看看他吧,勸他不要再傷心了,他還年輕,別讓他做出什麼衝動的事。”

小喬哭著只是搖頭,不答康鵬的話,經大喬再三相勸,終於還是起身出門去了。“都是你做的孽!”小喬剛出門,大喬就指著康鵬的腦門罵道:“活生生拆散了我妹妹和周公子,你不怕遭報應嗎?”康鵬抓住她的小手,誠懇道:“無雪,那天晚上本相喝醉了,真是認錯了人,把你妹妹當成你了,你要相信本相。”

大喬幽歎一聲,慢慢靠進康鵬懷裡,低聲道:“我相信你有什麼用呢?

我妹妹和周公子早在背地裡山盟海誓,如果不是我父親看不上周公子的家世,他們早成親了。現在周公子的官職剛有提升,他們的好事剛有眉目,你卻對我妹妹做出這種事,是你害了他們啊。”

康鵬在她臉上輕吻一下,低聲道:“不錯,是本相害了他們,本相已經決定,明日就上表朝廷,為周瑜請封一個大大的官職,希望能稍微彌補他。”

大喬不在說話了,周瑜除了深愛小喬外,對自己的名譽地位也很看重,一心想出人頭地,失去情人,能換來官職權位,對周瑜來說也不無彌補。

康鵬和大喬為周瑜捨身處地的作想,周瑜卻絲毫不領情,和小喬在一起抱頭痛哭了半宿後,小喬最終還是硬著心腸離開了周瑜,回到康鵬身邊。

留下周瑜在房中無聲的泣血,“董賊,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9:27
第五卷-江南好 第五章 孫堅之死(下)

康鵬抵達麥城的第二天早上,康鵬與孫堅在麥城官衙中各自坐定,商議董紆和孫策的婚事,雖說孫策與董紆結親門不當戶不對,是孫策高攀,可康鵬是現代人,自然不把門閥制度放在眼裡,他只知道董老大的女兒與孫策兩情相悅,再加上孫董結親對董卓軍的戰略大計有莫大幫助,一口答應將董紆許配給孫策,讓極重門閥制度的孫堅感激涕零了一把。

婚事定了下來,婚期上康鵬和孫堅卻起了爭執,孫堅希望孫策與董紆越早成親越好,這樣孫策也能早些返回他身邊幫助他開疆拓土,想把婚期定在今年、也就是初平四年的年末;康鵬當然想從孫策身上多壓榨出一些剩餘價值,以董紆身份尊貴婚事不能草辦為名,堅決要把婚期推後一年,到初平五年的年底再讓小夫妻成親,孫堅雖然心有不甘,但康鵬說得著實在理,也就不有再爭下去,同意了康鵬的主張。

婚事訂下,孫堅喜不自禁,立即命令大張宴席,犒賞雙方士卒,以示同喜,酒席上周瑜自然沒來,康鵬也暫時把煩心事拋到一邊,與孫堅主客盡歡。席後,孫堅邀請康鵬單獨到襄江江岸一游,康鵬也知道孫堅有話要與自己單獨密談,與孫堅欣然而往。

因為戰爭的緣故,昔日漁帆點點的襄江江面上空空蕩蕩,惟有江水滔滔而下,嘩嘩作聲,兩岸花明柳秀,青山巍峨。各懷鬼胎的康鵬與孫堅並騎漫步江邊,卻無心情欣賞景色,只是不住心不在焉互敘別來之情,把虛情假意的客套發揮到極致。

“太師,自黃巾作亂以來,漢室衰微,群賊各自乘機各自割據,紛爭不斷。”孫堅雖然實際年齡和經驗都比康鵬豐富,但實力畢竟處於弱勢,忍不住先把話挑明瞭,“而太師與小侯聯手剿滅亂賊以來,已經先後平定韓遂、張魯、劉焉、劉鰩、薛禮、乍融和嚴白虎等亂臣賊子,劉表破亡也是旦夕之間,西涼軍與江東軍實際上已經控制了九州過半,將來何去何從,不知太師有何主意?”

康鵬心中不屑,心說你老小子終於忍不住想稱王稱霸了。但康鵬也知道,現在不是和孫堅翻臉的時候,便虛偽道:“當然是與烏程侯聯手一掃中原,剿滅袁紹、曹操和劉備等國賊,中興我大漢江山了。”

孫堅心中更是不屑,心說你老頭的野心誰看不出來?中興大漢?我呸!孫堅也不可能現在就和康鵬翻臉,又試探道:“那貴我兩軍平定了中原之後呢?太師與小侯立下不世奇功,不知聖上會有何嘉獎?”

康鵬始終嫩些,沉吟道:“平定了中原,聖上對你我封侯賜爵自然是不夠,降九錫(PS:封王)於身並世襲罔替,也不為過。”

孫堅大喜,大笑道:“應該如此,那時候,太師在北稱康王,領雍、並、涼、益、冀、兗、青各州,小侯在南稱吳王,率江東九郡八十一州,並徐、豫、交、荊諸州,可保我大漢萬年不朽。”

康鵬心中大怒,心說這老東西居然又打起徐州和豫州的主意,還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康鵬表面不動聲色,虛以委蛇的鼓掌叫好道:“好啊,如此一來,我大漢江山便可永固萬年了。”心中卻大罵不止,“娘的,等老子的水軍練出來,馬上派人把你做了,分三尺黃土埋你。”

孫堅表面哈哈大笑,心中更是暗笑,心說董卓老頭奸滑歸奸滑,但他年齡已經那麼大了,兒子年紀又小,等他一死,他的地盤必然大亂,這天下始終還是我的。

兩個虛偽的老東西在襄江邊商量如何分割大漢江山,遠方卻忽然奔來兩騎,康鵬與孫堅定睛看去,卻是孫堅老將黃蓋與周瑜,二人奔到康鵬與孫堅面前下馬,黃蓋搶上前抱拳行禮道:“黃蓋見過主公,見過太師。”周瑜卻垂首站在一邊。

“公覆與公謹為何而來?”孫堅奇道。

黃蓋指著周瑜說道:“回稟主公與太師,是公謹求黃蓋帶他來向太師與主公賠罪,昨日公謹氣急中對太師言出不敬,如今已然悔改,想向太師請罪又怕太師不准,便找到黃蓋,請黃蓋先向太師請罪,太師准了,他再給太師磕頭陪罪。”說到這裡,黃蓋對康鵬單膝跪下道:“太師,公謹年輕衝動,請你原諒他這次吧。”

康鵬心中大奇,莫非這周瑜的脾氣真的象三國志裡記載的一樣,氣量並不狹窄,而是氣度寬宏?但康鵬對周瑜確實心中有愧,便大笑道:“公覆快快請起,這事情皆由本相醉後失德而至,豈能責怪公謹?”

黃蓋大喜,忙對周瑜叫道:“公謹,太師已經原諒你了,快過來給太師請罪吧。”黃蓋與周瑜的關係最好,一直把周瑜當成自己的親兒子般的疼愛,周瑜的事,其實他心中也很傷心,也更無奈。

周瑜大步上前,對著康鵬畢恭畢敬的三跪九叩,恭敬道:“太師在上,小人昨日吃豬油蒙了心,竟然與太師爭風吃醋,還對太師拔刀相向,罪該萬死,請太師處罰。”

康鵬見周瑜態度恭敬,話語言真意切,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下馬親自將周瑜扶起,誠懇道:“公謹,這事是由本相所起,也是本相害了你,內疚還來不及,怎麼能責怪你?”

周瑜低頭道:“太師言重了,喬二姑娘能嫁與太師,是她的福分,我應該替她高興……”周瑜嘴上說高興,可眼中卻淚花閃現。

看到周瑜傷心欲絕的模樣,康鵬更是內疚,解下自己最鍾愛那把鬼頭刀——也就是當年王允那把七星劍改制而成的神兵利器,遞與周瑜道:“公謹,這是本相的愛刀,你既然常常為烏程侯上陣殺敵,如今就賞給你吧。”

周瑜心中狂喜,可嘴上故意推辭道:“這如何敢當?這是太師的心愛之物,小人不敢接受。”愧疚的康鵬執意要給,孫堅也發話道:“收下吧,太師這也是看得起你,這把刀當年是孟德獻與太師的,無比珍貴。”周瑜再三拜謝方才收下。

“本相這就給朝廷上表,表奏你為揚州太守。”康鵬又給周瑜封官道:“好好為烏程侯幹,將來封官賜爵少不了你的。”周瑜立即大喜,又一次給康鵬磕頭致謝。

……正午時分,康鵬與孫堅等人返回麥城,康鵬正在房中琢磨如何多拖住孫堅幾天,給朝廷調停孫劉戰事爭取時間,龐德忽然來報,“稟告太師,九江軍大將周泰聽聞我西涼鐵騎天下無敵,心中不服,相約我軍到城外比試武藝馬術,不知太師准否?”

康鵬聞聲抬頭,見龐德滿是刀疤臉上盡是興奮之色,顯然躍躍欲試,康鵬笑道:“我們是客人,讓著主人些,別讓主人臉上太難看。”龐德大喜,當即告辭,將五百西涼鐵騎帶出城外,與周泰的騎兵比試騎術,不過康鵬非常清楚,以龐德的好勝心,要想他放水是難上加難,只希望周泰不要輸得太慘就行了。

……在同一時刻,周瑜忽然找到黃蓋,又約他到襄江邊散心,黃蓋知道他心情鬱悶,也不推辭,便與周瑜再次出城去了,二人行至江邊,周瑜尋了一處無人地坐下,並請黃蓋坐在他身邊,卻一言不發,只是不住的長籲短歎。

“公謹,想開些,世上好女子多的是。”黃蓋知道他的心情,拍著他肩膀說道:“等荊州的仗打完了,老哥哥替你挑一門好親事,你就能把她忘了。”

“可我怎麼也忘不了她。”周瑜落淚道:“從初平而年我和她相見開始,我們就兩情相悅,如果不是她父親從中阻梗,我們早成親了,可現在……”

黃蓋長歎一聲,搖頭道:“因為你出身低微,如果你象太師那麼的有權有勢,喬玄早就把女兒送給你了。”說到這裡,黃蓋忽然發現周瑜腰間掛有一把白布包著的寶刀,奇道:“這刀是董太師賞給你的吧?你竟然珍愛如此?”

周瑜不答黃蓋的話,只是緩緩抽出腰間那柄寶刀,盯著刀身上的七顆翡翠冷冷說道:“沒錯,因為我沒權沒勢,所以喬玄寧可把女兒送給那頭又老又醜卻位高權重的肥豬,也不肯把女兒許配于我。”

黃蓋苦笑道:“公謹,在我面前,你罵罵董太師沒關係,在外人面前,你還是出言謹慎的好,董太師和主公是親家,不要說董太師不饒你,就是主公也不會放過你。”

“正因為主公和他是親家,所以我只能忍!”周瑜忽然大吼,雙眼噴火,狀若癲狂,跳起身來揮舞著康鵬的鬼頭刀大喊大叫道:“我要出人頭地,我要有權有勢,我要讓無霜回到我身邊!”

“公謹,公謹。”黃蓋慌忙把他按住,生怕周瑜做出傻事,好言勸慰道:“你不要衝動,你就要當上揚州太守了,離出人頭地已經不遠了。”

周瑜忽然冷靜下來,低頭雙眼緊盯著黃蓋的小腹,以無比冷酷的聲音說道:“當上揚州太守就出人頭地?不要說離董賊差著十萬八千里,就是主公比也差著一大截,再說主公和董賊好得蜜裡調油,也不可能幫助我奪回無霜。”

“公謹,你胡說什麼?”黃蓋聽出周瑜話中對孫堅的不滿之意,怒道:“你難道在責怪主公?”黃蓋話音未落,周瑜突然面色大變,右手一翻,鬼頭刀就刺入黃蓋的小腹!

“你你你?”黃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左手捂著小腹,右手指著周瑜,黃蓋做夢都想不到,他視若己出的周瑜會對他突施辣手,要取他性命。

“黃老將軍,我知道你對我好,可對不起了。”周瑜流著眼淚說道:“可我太愛無霜了,為了她,我可以犧牲一切。我已經想好了,我這就用董賊送我這把鬼頭刀去殺了主公,把罪名栽在董卓頭上,這樣,我才可以名正言順的殺掉董賊,再輔助孫權少主一統天下,才能權傾朝野,無霜才能回到我身邊。”

“你混蛋!”黃蓋氣急中飛起一拳打在周瑜胸上,把周瑜打了跟鬥,鬼頭刀也從他腹中抽出,頓時血流如注,黃蓋本想上前擊殺周瑜,也因為失血過多加之小腹劇痛,一時間連腳都無法抬起。

這時候,周瑜已經慢慢爬起,將鬼頭刀放到嘴邊,慢慢舔去刀上黃蓋的鮮血,冷聲道:“黃老將軍,到現在為止,天下只有你、我、主公和董賊知道這把刀已經是我的了,董賊說的話自然沒人信,主公是死人沒法說話,我當然不會說,只有黃老將軍你,請你先去黃泉路上等我們那位與董卓交好的主公吧。”

“公謹,我真看錯你了!”黃蓋大吼一聲,拔足就往襄江江岸邊跑,周瑜急追上前,急刺一刀,正中黃蓋後心,但黃蓋奔跑也急,這一刀沒有刺深,周瑜再追時,黃蓋已經奔到岸邊,飛身躍下江中,‘撲通’一聲,黃蓋就沒了影子。

周瑜在岸邊等候多時,始終不見黃蓋冒出水面,料想黃蓋已死,便冷笑道:“襄江水流這麼急,你又中了我兩刀,我就不信你還能活下去。”當下不敢耽擱,迅速將鬼頭刀重新包好,獨身一人回城去了。

兩個時辰後,龐德帶著西涼鐵騎還在城外與周泰騎兵比試,孫堅派人去請康鵬,說是要請康鵬去看一樣稀世珍寶,康鵬估計是孫堅給董紆準備的聘禮,也不多疑,帶著親兵欣然前往。

到得孫堅房外,康鵬見周瑜帶著一幫孫堅軍守在門外,周瑜搶上前拜道:“太師,主公正在房中,快請進吧。”康鵬忙將他扶起,慰問了幾句才推門進屋。

康鵬進房後,見孫堅伏在案上,似乎是睡著了,便叫道:“烏程侯,烏程侯。”叫了幾聲,康鵬見孫堅始終沒有醒來,便上前去推他一把,“烏程侯,你說要給本相看稀世珍寶,快請拿出來吧。”

孫堅的身體慢慢滑倒,露出一張驚恐猙獰的臉,還有插在胸口的一把寶刀,康鵬最喜愛那把鬼頭刀!

這時候,房門忽然被推開,周瑜闖了進來,瘋狂吼道:“董賊,你竟敢殺害我家主公,我和你拼了!”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9:28
第五卷-江南好 第六章 麥城慘敗

“董賊,你竟敢殺害我家主公,我和你拼了!”

“孫堅不是我殺的……”康鵬剛想辨解,可周瑜已經赤紅著眼拔劍沖來,康鵬別無選擇,身上又無稱手的武器,只得順手拔出插在孫堅屍體身上那把鬼頭刀,揮刀去擋周瑜的寶劍,可惜周瑜早知那鬼頭刀削鐵如泥,寶劍並不與康鵬的鬼頭刀相交,畫個弧形斬在康鵬肥嘟嘟的肚皮上。

“哎喲!”康鵬的肚皮上血流如注,知道自己的武藝和周瑜天差地別,也顧不得辯解了,亂舞著鬼頭刀就往門外跑,可周瑜那裡肯放,追上來唰唰幾劍,又給康鵬身上肥肉開了幾個口子,好在周瑜顧忌康鵬手中那柄斬金斷玉的神兵利器,不敢和康鵬的鬼頭刀相撞,才沒給康鵬造成致命傷。

這時候,門外的孫堅軍士兵和康鵬的親兵也打成了一團,康鵬的親兵都是董卓軍中精選出來的一流好手,又都是經過嚴格考驗保證對康鵬忠心耿耿,無奈人數太少,康鵬只帶了三十人來,其他親兵都還在館驛中保護龐統和大小喬。孫堅軍的士兵卻多達三百餘人,而且孫堅軍士兵聽說到主公被康鵬殺害了,無不義憤填膺,砍殺起來更是拼命,康鵬的親兵全部落了下風。

“組圓陣,保護太師沖出去!”康鵬的親兵隊長大吼著組織親兵隊伍,一邊往房中沖去,連落在他身上的刀劍棍棒也不理會,他滿身是血的沖進康鵬和周瑜所在的房中時,二話不說上前對著周瑜連劈三刀,他的武藝比之康鵬可強多了,周瑜也不敢接他壯如猛虎的攻勢,被他逼退數步,他乘機拉起捂著傷口呻吟的康鵬,大步逃出門外。

“快,往館驛沖,那裡有弟兄接應。”康鵬的親兵隊長平時甚不起眼,以致康鵬連他的名字都常常忘記,但到了關鍵時刻,他卻表現得十分冷靜,指揮著殘餘的親兵用身體將康鵬圍在中間,自己一馬當先沖在最前面,不住的瘋狂揮刀砍殺,招數雖不高明,但其氣勢著實嚇人,孫堅軍士兵無人敢擋其鋒,一直領著親兵將康鵬護出門外,但他也是遍體鱗傷,全身血染。

好不容易逃出孫堅的住宅,康鵬等人忙向館驛撤退,但周瑜領著孫堅軍緊追不捨,而駐紮在城中的孫堅軍士兵聞訊趕來的越來越多,康鵬等人也被圍在中間,駐紮在館驛中的康鵬親兵也聽到喊殺聲,也有一軍趕來接應,兩支早上還親如兄弟的軍隊便在麥城展開血戰,大街小巷盡是喊殺吼叫。

康鵬僅帶了八百親兵和五百西涼鐵騎,西涼鐵騎還被龐德帶到城外與周泰統率的孫堅軍騎兵比試騎術武藝去了,只剩下八百親兵保護康鵬,還有手無縛雞的龐統和大小喬,而孫堅軍留在麥城中的還有三千人,董卓軍的情況之危急可想而知,沒有廝殺多久,人數上處於絕對劣勢的康鵬親兵們便死傷慘重。

康鵬見勢不妙,已知自己中了周瑜的毒計,明白周瑜不光想要自己的命,更要小喬的人,不敢再作耽擱,忙指揮親兵往龐統、大小喬住地撤退,親兵們浴血奮戰,總算殺出一條生路,將康鵬護到館驛。

到得館驛,龐統與大小喬已到大廳中驚惶不定的觀望,見遍身是血的康鵬提著鬼頭刀進來,大喬先是一聲驚叫,撲到康鵬懷中緊張道:“太師,你受傷了,嚴重嗎?”龐統也問道:“太師,發生什麼事了?”

康鵬強作笑容,笑道:“沒事的,小傷,快走,撤出麥城再說。”大喬和龐統不在說話,馬上收拾起康鵬的公文印章,小喬卻梗著脖子冷冷道:“不行,我要和周公子告別再走。”

“周公子個屁?”康鵬急得火燒眉毛,聽到小喬還要見周瑜,一連串髒活脫口而出,“操他媽,終日打雁,今天被雁啄了眼!你那個周公子為了你,用老子賞他的寶刀殺了他的主公孫堅,把罪名栽在老子頭上,你今天要是不走,他鐵定要把你搶去做老婆。”

龐統和大小喬聞言大吃一驚,小喬更是驚得連退數步,失聲道:“不可能,周公子他不是那種人!”說到這裡,小喬忽然想通了飛庫網什麼,冷冷道:“你就不要給周公子栽贓了,我已經答應姐姐,和姐姐一起嫁給你,就不會離你而去,但也請你不要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去陷害周公子。”

“傻娘們!”康鵬氣得破口大駡,但門外追兵已經趕到,容不得康鵬細想,康鵬一把將小喬抱起,大叫道:“往後門走,出南門。”康鵬記得龐德說他和周泰是到南門外的曠野去比試武藝,只有和西涼鐵騎合流,自己們才有機會逃出生天。

當下康鵬不顧小喬的撕咬哭鬧,抱著她就往後門急奔,但周瑜早料到康鵬會走後門,已調遣精兵強將堵在後門,康鵬的親兵隊長一言不發,帶著一支親兵就殺上去,用鮮血為康鵬等人鋪出一條道路,但街道上早佈滿了孫堅軍的士兵,康鵬一行不管走在那裡,都有數倍於自己的敵人圍追堵截,一旦有人倒下,馬上被憤怒的孫堅軍士兵剁成肉泥,再也沒有站起來的機會,每沖過一條街道,護住康鵬的親兵都要付出幾十條生命的代價。

麥城不大,但康鵬一行沖到南門前時,保護他的八百親兵已經只剩下三百多人,其他的不是戰死就是被孫堅軍分割包圍,離捐軀沙場已經不遠。而在南門前,周瑜早已帶著大批軍隊在門前守侯,就連城門都被關閉了。

“董賊,你的死期到了!”看到心上人被康鵬抱在懷中,周瑜更是氣沖鬥牛,大喝道:“你竟敢殺害我家主公,今天我要替主公報仇雪恨。”

康鵬大怒,怒駡道:“周瑜小兒,本相以誠待你,你居然設計陷害本相,還用本相賜與你的寶刀殺害烏程侯,弑主犯上,你必遭天譴!”

“胡說!周公子視烏程侯為父,怎麼可能作那種大逆不道的事?”小喬在康鵬懷抱中掙扎著插嘴,又大喊道:“九江的戰士們,你們別相信這老醜鬼的胡說八道,周公子不是那種人!”

內定的老婆幫敵人說話,康鵬差點沒氣昏過去,周瑜卻大喜叫道:“喬姑娘,你說得對,那老賊奸詐卑鄙,他說他把寶刀賞賜給我,有誰看到?誰看到了?”

這句話提醒了康鵬,康鵬立即扯開破鑼嗓子大吼:“公覆,公覆,你出來作證,我把寶刀賞給了周瑜小兒!”康鵬喊了半天,黃蓋始終不見蹤影,一名孫堅軍偏將插話道:“董賊,你不要假惺惺了,黃老將軍不知去了那裡,不在麥城。”

龐統湊到康鵬面前,“太師,黃老將軍定是遭了周瑜的毒手,否則周瑜定然不會這麼有恃無恐。不要和他們理論了,突圍要緊。”康鵬見包圍自己的孫堅軍越來越多,也知道現在不是和周瑜對證的時候,便對親兵下令道:“弟兄們,拼了,我們才有一條活路!”

“喬姑娘,你快離開那個國賊,我不會嫌棄你的。”在周瑜的大喊和小喬掙扎尖叫中,康鵬的親兵隊長從康鵬手中搶過那把鬼頭刀,大步直殺城門,他的武藝比之趙雲龐德等人自然不如,但有了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再加上他義無反顧的決心,即使武藝遠勝於他周瑜也不敢試其鋒芒,只是不住派兵阻攔,想把康鵬一行中最棘手的他先拿下。

南門前喊殺聲震天動地,數千孫堅軍將康鵬等人團團困住,康鵬的親兵們組成圓陣將康鵬等人護在中間,孫堅軍幾次突襲都沒有衝破,雖然在不斷倒下,但也暫時保住康鵬的小命,而康鵬的親兵隊長已經是一個血人了,身上也不知中了多少刀槍,只是不住的揮刀向前,砍倒了不知多少孫堅軍,又中了不知刀槍,終於殺到城門口。

粗大的門橫粱早被鐵鍊牢牢鎖住,康鵬的親兵隊長揮刀去砍門梁,孫堅軍士兵乘機刀砍槍刺於他,他每砍一刀,身上總要被槍刺出幾個血窟窿,被刀削下幾塊血淋淋的肉塊,若不是身上還有一件已經支離破爛的環甲,只怕他的白骨都已經被剔了出來。

一刀,兩刀,三刀……,身上已經找不到一處不染血的地方,青筋暴布的手臂仍然那麼有力,幾次被長槍盯在城門上,可又艱難爬起,揮動著鬼頭刀繼續斬砍門梁,當砍到第十三刀時,合抱粗的門梁終於被砍斷,城門緩緩打開,可他也被洶湧而上的人流淹沒……“太師快走!”逃離時有親兵將康鵬最喜愛那匹烏騅馬牽來,他要康鵬上馬先逃,康鵬猶豫道:“可你們呢?”

那親兵答道:“我們替你斷後。”

“不,要走一起走!”康鵬果斷道。可那親兵把馬韁繩往康鵬手裡一塞,頭也不回就沖入敵陣,高喊道:“太師,不用管我們,你快走吧。”

“太師,快走吧,不用管我們。”剩下的康鵬的親兵紛紛大喊,將僅有一匹戰馬交給龐統和大喬,轉身擋住洶湧而上的孫堅軍,用生命給康鵬爭取時間。

康鵬醜目含淚,大喊道:“弟兄們,本相絕對不會忘記你們!”忍痛騎上戰馬,抱著掙扎不休的小喬沖出城去,龐統和大喬身上也帶了傷,好在龐統也練過幾天劍,雖然武藝拿不出手,但抱著大喬上馬還是能辦到的,二人共乘一騎,緊緊跟著康鵬逃出麥城。

康鵬四人行不數裡,忽聽得前面喊殺聲大震,再行不遠,便見孫堅軍的騎兵也在與龐德的西涼鐵騎廝殺,康鵬先是一驚,但隨即明白,既然周瑜處心積慮的要殺自己,那周瑜肯定先把自己殺了孫堅的假消息送到周泰手中。

這時,西涼鐵騎也遠遠看到了全身染血的康鵬,正在與周泰惡戰的龐德立即捨棄周泰,率剩餘的西涼鐵騎沖了過來,剛與康鵬會合,周泰的騎兵就又將康鵬等人包圍。龐德一見康鵬就大叫,“太師,城裡發生了什麼事?周泰那混蛋接到一封信後,突然對我們下殺手,弟兄們措手不及,死傷慘重啊。”

“周瑜殺了孫堅,嫁禍在本相頭上,本相的親兵已經全部戰死了。”康鵬迅速解釋道,龐德大吃一驚,剛要說話,康鵬已經急令道:“快走,回永安。”

龐德不在多言,忙組織殘存的一百多名西涼鐵騎保護康鵬向西突圍,但時間已經晚了,雙眼噴火的周泰率領一千多名孫堅軍已將康鵬等人圍成鐵桶一般,西涼鐵騎幾次衝擊都被擋回,而周泰瘋狂喊道:“董賊,還我主公命來!”只是不斷催促孫堅軍騎兵衝擊西涼鐵騎中軍,直取康鵬所處的位置,牢牢堵住康鵬逃走的道路。

康鵬見沖不出重圍,又聽得遠處已傳來追兵的喊殺聲,大慌之下忽然心生一計,對龐德吼道:“令明,本相有一個任務交給你,你一定要辦到!”

龐德奮力劈倒靠近中軍的兩名孫堅軍騎兵,沖回康鵬身邊,答道:“太師,有何吩咐?”

康鵬指著周泰說道:“敵人的目標是本相,如果我們聚在一起,肯定無法突圍,本相這就把喬二姑娘交與你,本相往東方突圍,敵人必往東追,你保護士元先生和喬家兩位姑娘就乘機往西撤退!”

龐德大吃一驚,康鵬已經大喝道:“這是唯一的機會,本相的馬快,我們都有一線生機,這也是命令,違令者斬!”康鵬又轉向龐統,將龐統與龐德拉到一起,附在他們耳邊低聲道:“你二人帶本相的命令回去,本相若回不去,就讓本相的次子董鵬繼位,由龐統、李儒、賈詡、魯肅和徐庶五人輔政!呂布若有不服,令明可以和趙雲、馬超等將聯手斬之!”

康鵬交代完遺言,將已經驚呆了的小喬拋給龐德,搶過一把刀,自己單騎直往東沖,周泰見康鵬單騎逃離,忙指揮騎兵去追,無奈康鵬的馬快,孫堅軍的騎兵圍之不急,直能緊追而去,包圍龐德等人的壓力大為減輕。

龐德等人呆立半晌,龐德終於咬牙道:“帶太師的命令回去要緊,走!”便率著西涼鐵騎保護龐統與大小喬往西突圍去了。

耳邊風聲直響,道旁景色不斷閃過,康鵬只是不住驅趕烏騅馬疾沖,而後方的喊殺聲一陣高過一陣,也不知道有多少追兵跟在後面,箭矢雨點般射來,康鵬中了兩箭,他騎的烏騅馬也中了五箭,幸虧馬匹神峻,負痛之下仍然賓士如飛,康鵬這才勉強與追兵保持一段距離,不致被追兵千刀萬剮。

天色漸黑,康鵬又不識路徑,不知不覺間竟然跑到襄江岸邊,前方既無船隻,更無橋樑,後方追兵更近,康鵬長歎,“天亡我也。”話音未落,後方又是一陣箭雨射來,康鵬急閃摔下烏騅馬,箭支也被馬匹擋住,只是可憐了那匹烏騅馬,被射成刺蝟一般,長嘶一聲倒地死去。

“馬已經被射死了,快去抓活的。”

“抓住董賊,賞萬戶侯。”

不遠處已經能聽到追兵的聲音,康鵬把心一橫,快步沖向江岸,大吼道:“周瑜小兒,你休想活捉老子!”話猶在口,不識水性的康鵬閉上眼睛,縱身就往襄江跳下……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9:29
第五卷-江南好 第七章 江湖騙子

月光明媚,繁星猶如一盤散亂的珍珠般鑲嵌黑色的夜空上,微風輕柔的掃拂著大地,江水滔滔,田野間的蛙鳴和江水的嘩嘩聲構成一組美妙的交響曲。在這風景如畫的襄江邊,一個穿著破爛道袍的邋遢老道,腰上懸著一把更加破爛的桃木劍,提著一個同樣破爛不堪的酒葫蘆,拖著掉了後鞋跟的破靴,歪歪扭扭的漫步江邊。

抿一口酒,對著江水吼幾句下流小調,那老道甚是自得其樂,隨著酒葫蘆逐漸見底,那老道的腳步更是漂浮,深一腳淺一腳在河灘上偏來倒去,忽然,那老道的腳下拌到一團軟綿綿的東西,本就醉得站都站不穩的他馬上跌了個狗吃屎。

“他娘的!”那老道吐去嘴中的泥沙,也不管自己是否摔傷,先看手中的酒葫蘆是否安全,見葫蘆雖然沒有摔破,寶貴的酒水卻灑出來不少,不由破口大駡道:“真他娘倒楣,今天好不容易在徐家莊做法事騙到半吊錢,買到一葫蘆酒,本打算喝上一夜,現在好了,兩個時辰的酒沒了。”

那老道越想越氣,掙扎著爬起來,對著那拌倒他的罪魁禍首就是重重幾腳,但那老道隨即發現,拌倒他的那東西剁上去軟綿綿的,不像是大石朽木等江邊常見之物,忙定睛看去,卻見是一具肥胖如豬的屍體,那屍體身上遍是刀傷槍傷,還插有兩支斷折的箭矢,踏上去一動不動,顯然已經死去多時。

“唉,又是一個戰死沙場的。”在這亂世烽火中,那老道對這種屍體見得多了,搖頭歎氣道:“都這麼大年紀了,還要上戰場廝殺,最後死於刀箭之下,真是可憐。”

憐心已起,那騙吃騙喝的老道也不好意思再找那屍體算拌倒自己的帳,正欲離去,忽然想到一事,朝那屍體合掌道:“無量壽佛,既然你我有緣在月下相遇,我就把你入土為安了吧,但你在地下一定要保佑我,保佑天天有人找我做法事,驅邪超渡治怪病什麼都行,給的酬金能保證我天天將酒喝飽。”

當下,那老道摟起江邊的鵝卵石,撒滿那屍體一身,忙活了半個時辰,終於將那肥胖醜陋的屍體勉強掩埋,那老道又合掌道:“無量壽佛,記住了,我叫于吉,你要是不保佑我,我就燒符給閻王爺,請他把你打入十八層地獄,讓你永世不能超生。”言罷,那叫于吉的老道揚長而去,留下那鵝卵石鋪成的墳墓孤零零在河灘上。

于吉又往襄江下游走了有二三裡路,上遊行來幾艘戰船,于吉認出是正在攻打荊州的九江戰船,正要慌忙躲避,那船上的士兵已經看見了他,一名小校喝道:“那老道,你可看到一具屍體或者一個重傷的老頭?他年齡和你差不多,比豬還胖,非常好認。”

于吉一楞,心說他口的人不是我剛才埋了那個老頭嗎?于吉剛要回答說自己曾經看到,可轉念一想,那老頭已經死了,看這些兇神惡煞的士兵態度,那老頭的屍體落到他們手裡,不知還要遭受什麼污辱。于吉雖然是招搖撞騙的無良道士,但還是比較迷信的,那老頭的屍體已被自己掩埋,如果再讓人挖出來,那自己辛苦積累的功德就要付之東流——出耳反耳是要下拔舌地獄的,加之可憐那胖老頭死了都被人惦記,便答道:“沒看見,如果我看到了,一定通知軍爺你們。”

那小校似乎也對於吉不抱多大希望,手一揮,戰船繼續向下行駛,那小校又朝于吉喊道:“如果你有看到他的屍體,馬上帶到官府去,賞金百斤。”

賞金百斤?賞金百斤!于吉的嘴張起老大,一百斤的金子,自己就算天天做法事,一輩子也掙不了這麼多金子啊!“你們等等!”于吉半天才清醒過來,馬上大喊大叫,想招呼那幾艘孫堅軍戰船停船,可那些戰船早行得遠了,根本沒聽到于吉的喊叫。

于吉嗓子都喊啞了,也不見那些戰船回來,于吉靈機一動,拔足就往回跑,氣喘吁吁的跑回剛才埋葬那胖老頭屍體的河灘,三兩下扒開那層薄薄的鵝卵石,抱起那胖老頭的粗腿就往岸上拖,嘴上興奮得念叨,“一百斤金子啊,快陪我于吉去官府領賞吧,等我拿到了金子,一定親自給你做七天七夜的法事。”

于吉正拖拉那胖老頭屍體間,那胖老頭忽然發出兩聲低沉的呻吟,于吉先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這胖老頭還沒死,于吉更是歡喜,他的屍體都能值一百斤金子,那活的他不知要值多少金子了。于吉歡喜之下,忙將那胖老頭放下,雙手在他圓飛庫網滾滾的肚皮上按壓下去,那胖老頭立即從嘴裡吐出一股江水,于吉反復按壓那胖老頭的肚皮,直到那胖老頭把腹中的江水全部吐出才罷。

康鵬昏昏沉沉的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只覺得全身劇痛,張嘴想要說話,卻只能發出一些無意識的單音,這時,一個帶著劣質酒味的葫蘆嘴喂到他嘴邊,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我的一百斤金子,你快喝些酒暖暖身體吧,我好帶你去官府。”

一百斤金子?什麼意思?康鵬腦中一陣迷糊,但康鵬此刻全身又冷又痛,忙張嘴把那半葫蘆酒全部咽下,身上頓時舒服了不少,康鵬便又昏過去。康鵬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天色已然大明,自己也躺在一塊柔軟的草地上,身上的傷口也被糊上草藥並包紮好,還有一個穿著破爛道袍的醜陋老道坐在自己身邊。

“是你救了我嗎?”康鵬艱難說道,掙扎著想坐起來,可他身體一動就全身劇痛,幸得那老道及時發現他已經醒轉,忙將康鵬扶起坐好,康鵬呻吟道:“敢問道長高姓大名?這裡是那裡?”

“我叫于吉,這裡是華容道。”于吉順口回答道,又得意洋洋道:“你不用謝我,我要謝你才對,一百斤金子啊,夠我花下半輩子的了。”

康鵬一楞,于吉?不就是那個在江南招搖撞騙最後被孫策宰了的江湖騙子嗎?但一百斤金子又是怎麼回事?康鵬疑惑道:“道長難道就是人稱活神仙的于吉于神仙?一百斤金子是什麼意思?”

于吉的鼻子敲起老高,得意道:“沒錯,別人都叫我活神仙。”當下于吉將昨夜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康鵬,末了又加一句,“你能走路了嗎?華容離沔陽只有六十裡路,我這就送你去沔陽的官府領取賞錢。”

康鵬嚇了一跳,沔陽是在孫堅軍掌握中,如果自己落到了孫堅軍手裡,那還有命在嗎?當下康鵬搖頭道:“活神仙,我不能去沔陽,如果你能把我送到永安,我可以保證,你至少能得到一千斤金子。”

于吉那裡肯信,大笑道:“你開什麼玩笑?烏程侯孫堅侯爺的軍隊正在江陵一帶打仗,我們平民百姓那能過去?再說了,你有那麼多金子嗎?”

康鵬大急,靈機一動,掙扎摸向腰間,摸到鑲在腰帶上那塊翡翠,于吉也看到了那塊翡翠,慌忙飛快扯下,握在手中大叫道:“好東西啊,我在城裡見過同樣一塊,還沒這塊成色好,都能值三十金。”于吉大喊大叫一通,又對康鵬奇怪道:“你隨身都能攜帶這麼貴重的寶物,難道你真的很有錢?”

康鵬艱難點頭道:“沒錯,我的錢遠遠超過你的想像,只要你把我帶到安全的地方,我可以保證,你下輩子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于吉盯著康鵬看了半晌,終於做出他人生中最正確的決定,于吉點頭道:“好吧,我相信你。只是江陵一帶確實有重兵佈防,我們沒有官府開給的路引,根本沒辦法過去。”

康鵬心中盤算,孫堅已經被周瑜殺死,軍中無帥,必然不會繼續攻打荊州,定要撤回江東重組權力機構。康鵬說道:“活神仙,我估計,九江軍不出數日就會從江陵撤軍,你先找個地方讓我躲藏幾天,等九江軍撤兵以後,再送我回永安。”

于吉雖然奇怪康鵬怎麼能斷定孫堅軍一定會撤軍,但還是說道:“由此向東走二十餘裡,有一座黃家莊,我以前曾經給莊中的村民做過法事,所以有不少村民都認識我,我們到那裡去躲藏如何?”康鵬在這裡人生地不熟,那裡還能有其他主意,只得點頭答應,由於吉扶著,一跛一拐的慢慢朝東走去。

行了數裡,康鵬又餓又累,實在無力走動,瘦小的于吉又無力背起他走,只得把康鵬扶到路旁樹下坐好,于吉喘著粗氣說道:“你太重了,沒辦法,你在這裡等我一會,我去前面的黃家莊尋人來抬你。”累得筋疲力盡的康鵬點頭答應,那于吉又抱來幾捆茅草,蓋在康鵬身上,康鵬奇道:“活神仙,你這是幹什麼?”

“這裡常有烏程侯的人路過。”于吉答道:“我把你蓋起來,打扮成草堆的模樣,這樣別人就沒法發現你了。”

“多謝活神仙了。”康鵬垂淚道:“如果本……,如果我能活著回去,就一定重重報答你。”康鵬心中真正感動,于吉嘴上說康鵬客氣,心中卻嘀咕道:“他娘的,如果不把你藏起來,如果讓別人發現了你,送到了官府去領賞,那我就再也沒有機會拿到千金了。”

于吉將康鵬藏好,再三囑咐康鵬不要亂動後,這才拔足直奔黃家莊,可快到黃家莊了,于吉又開始犯愁,開始他在康鵬面前說認識不少村民倒是真的,可那些村民也都知道他是招搖撞騙的神棍,去年他在黃家莊用一隻千辛萬苦才訓練好的麻雀表演神雀卜卦,開始生意暴好,騙到不少銅錢,後來被黃家莊莊主黃承彥的醜女兒當場拆穿,錢被迫退還不說,人還被憤怒的村民打了一頓,那只鳥也被黃家的醜女兒拿去做什麼試驗了,如今去叫人抬那個胖老頭,會有人去嗎?

于吉不愧是久經江湖的老神棍,轉眼間一條鬼主意就冒出心頭,大步沖進黃家莊,逢人就大喊,“禍事了,禍事了,大事不好,黃家莊要出大事了。”一邊跑一邊喊,惹得村民紛紛側目,于吉一路跑進村莊中央,對著黃家莊莊正中那棵大樹跪下,磕頭不止,于吉大叫大嚷道:“蒼天啊,求求你饒過這一村無辜的村民吧,千萬不要降下大火燒這個村莊啊。”

于吉身旁早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不少村民也認出這個鄉野皆知的大騙子,其中一名村民不屑道:“于老騙子,你又想來騙什麼?你快換一個村子去騙人吧,我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

于吉挺直身板,搖頭歎氣道:“不信鬼神,自有天遣,你們不信的話,就只有等著大火燒光這黃家莊吧。”村民一起大笑,都罵于吉危言聳聽,一些小孩子還拿石頭扔于吉。于吉搖頭站起,指著樹下那塊野草覆蓋的土地,歎氣道:“此處地下一尺三分深,有上天警示,你們如果相信,就挖開來看,如果不信,就算了吧。”言罷,于吉又慢慢走出村去,一邊搖頭一邊長籲短歎,仿佛很失落一般。

于吉剛出黃家莊沒多遠,後面一幫村民快步追來,幾個村民一起大喊,“活神仙,請你留步。”于吉心中暗喜,立即停下腳步。那幫村民奔到于吉面前,其中一名村民捧著一塊紅布,紅布上還放有一塊刻有字的石牌,那村民大叫道:“活神仙,我在你指點的地方挖出了這個,這石牌上的字我只認識一個‘火’字,這是什麼意思啊?”

于吉拿起石牌念道:“黃氏不仁,天降火滅。”于吉解釋道:“這上面的意思是,因為你們這裡有姓黃的人做了不仁不義的事情,上天要降下大火燒他。”于吉肚中暗笑,可以說這沔陽附近每個村莊他都埋得有這樣的石牌,等野草將掩埋的痕跡遮蓋後,他就可以去招搖撞騙了,黃家莊這塊石牌他已經埋了一年還多,只是害怕黃家莊那個聰明得可怕的醜姑娘,所以于吉一直沒敢來這個黃家莊騙吃騙喝。

眾村民大吃一驚,不少人驚叫道:“活神仙,我們沒人做過虧心事啊?老天為什麼要懲罰我們?”

于吉歎了口氣,神色低落道:“鬧黃巾那一年,有一個餓得死的人從你們這裡經過,向你們乞討一口飯吃,可你們連一碗糙米飯都捨不得給他,眼睜睜看著他餓死在荒較野外;後來又有一年,一個餓死的人橫屍在你們的田野上,你們也不讓他入土為安,任憑他的屍體被野狗撕咬下肚。”

眾村民糊塗了,其中一名村民奇怪道:“活神仙,有是有這樣的事,可這些年兵荒馬亂的,天天有人餓死,天天有人暴屍野外,被野狗吃掉,我們也顧不了那麼多啊。”

“大錯特錯!”于吉神色莊嚴,仿佛很神聖的說道:“如果是普通人,上天自然不會降下災禍給你們,可你們知道他是誰嗎?”

“是誰?”眾村民一起問道。

于吉雙受抱拳,向天一拜道:“是火德星君,火德星君奉天命巡遊世間,檢查世間百姓德行有無虧差,在你們這裡接連受了兩次氣,他今天要來你們這裡做最後一次考驗,如果你們再慢待於他,不出三天,這黃家莊就要化為一片焦土了。”

“什麼?”眾村民一起驚呼,忙問于吉道:“活神仙,那火德星君現在在那裡?我們這就去接他來供奉。”

于吉心中暗笑,忙說道:“火德星君現在化為凡人,正坐在離此十五裡的地方……”于吉還沒說完,眾村民身後忽然響起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妖道,你又到我們村子裡招搖撞騙了,是不是還想再挨一頓打?”眾村名聞聲慌忙讓開,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出現在於吉面前,焦黃的頭髮,黑黑的臉蛋上盡是煙灰塵土,只有一雙大眼睛非常明亮清澈,那少女擺弄著手中的小木船說道:“于老騙子,你今天是想騙吃呢?還是想騙喝?”

于吉腦中轟的一聲,這個醜丫頭正是黃家莊莊主的女兒黃月英——也是他于吉的剋星!于吉苦笑,硬著頭皮向黃月英解釋道:“黃大小姐,你誤會了,我只是來轉告上天對黃家莊的旨意,不圖吃喝。”

當下于吉壯著膽子把剛才胡扯的鬼話又說了一遍,眾村民也把從土裡挖出來的那塊石牌交與黃月英驗看,誰知那黃月英只看了一眼就把那塊石牌扔掉,不屑道:“假的,字都歪歪扭扭,如果真是上天警示,也不會用這麼醜的字。”

于吉大為頭疼,他雖然粗通文字,可書法那個叫臭,想造得真些便是他力所不能及的事了。這時,黃月英已經向村民說道:“別聽這老騙子的,他定是與人串通好,讓那人冒充什麼火德星君,一起來騙取你們的錢財。至於那塊石牌,我可以肯定是這老騙子事先埋好的。”

眾村民大怒,將于吉圍在中間暴打一頓,打得于吉哭爹喊媽,其中一名村民大叫道:“打死這老騙子,再去把那個和老騙子串通的傢伙也抓來浸豬籠。”眾村民一起大叫,“對,把他們一起浸豬籠。”當下,憤怒的村民立即押著鼻青臉腫的于吉去抓他的同夥,黃月英也笑嘻嘻的跟著去看熱鬧。

我們的董老大能否逃過浸豬籠的厄運呢?請看下章。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9:30
第五卷-江南好 第八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可憐的老騙子于吉被憤怒的黃家莊村民押著去抓他招搖撞騙的同夥時,同一時間,周瑜步入了孫堅軍新主人孫權的船艙,碧眼紫發的孫權全身著孝正安坐榻上,靜靜聽著眾文武向他彙報軍情,孫權是孫堅的次子,今年年僅十六歲,因為孫堅長子孫策還身在董卓軍中,以張昭、張紘、程普和韓當等孫堅老臣便把他推上了孫堅軍之主的位置,孫權接任後僅下達了三條命令,第一條是為其父舉喪,第二條是任命他的親叔叔孫靜擔任近衛軍統領,第三條則是任命老將程普接任黃蓋在孫堅軍中的陸軍大將之職,但孫堅軍中的王牌——水軍,孫權卻始終沒有安排人選。

見周瑜進來,孫權便命周瑜坐在自己左旁次席,周瑜再三拜謝,方才敢坐在程普下首,這時,孫堅軍首席文官張昭繼續說道:“朝廷大儒伏蔡二人已至襄陽,劉表不僅出迎三十裡,還答應了伏蔡二人提出的調和條件,願把江夏讓與我軍,做為談和條件。昭認為,我軍新喪主帥,士氣受挫,軍無戰心,應該與劉表談和,收兵回江東整頓,待來日再報仇雪恨不遲。”

張昭說完,張紘、朱治和顧雍一起稱善,都勸孫權撤軍,韓當、程普等人卻持反對意見,韓當諫道:“主公,我軍在荊州已完全佔據上風,荊州僅剩襄陽與樊城二城苦苦支撐,我軍應該一鼓作氣拿下二城,再作整頓不遲。”文臣武將各說各有理,孫權卻不動聲色,只是低頭不語,任憑文武各執一詞在席間爭論,張昭、韓當等人嘴都吵幹了,都誰也沒說服誰,只得把皮球踢給孫權,請孫權定奪。

這時候,孫權方才嘴唇微動,轉向周瑜輕聲道:“公謹,你又怎麼看?”

周瑜早有主意,朝孫權抱拳道:“回稟主公,依周瑜所見,繼續攻打荊州與索要江夏言和,二者皆對我軍不利,都不可取。”

周瑜此言一出,張昭和韓當等人無不大吃一驚,只有孫權眼中閃過笑意,朝眾文武擺擺手,壓下眾文武的群情激憤,又對周瑜說道:“願聞其詳。”

周瑜朗聲道:“主公明鑒,我軍若繼續攻打荊州,那劉表無路可走,必然乘我軍與董賊交惡之時,向董賊大軍求救,而董賊在永安屯有四萬西涼鐵騎,四天內即可增援襄陽,上庸有三萬西涼鐵騎,十二天內也可增援荊州,而我軍陸戰不如董賊,在襄陽與董賊鐵騎接戰,凶多吉少。”聽到周瑜的敵情分析,張昭等文官揚眉吐氣,無不以眼斜視韓當等人,孫堅軍武將們卻垂頭喪氣,再不敢多言。

周瑜繼續說道:“至於朝廷提出由劉表割江夏與我軍,兩家罷戰,這更不可取,劉表此人生性狹隘吝嗇,若將夏口讓與我軍,必然懷很在心,對我軍敵意重重,我軍雖不怕他,可江夏地處襄江與長江的會集處,董賊死於我軍之手,他的手下豈肯善罷甘休,定會起兵報復,界時我軍佔據了江夏,就要面臨荊州與的董賊兩線壓力,危險之大,不言而喻。”

周瑜說完後,在場諸人啞口無言,好半天,張昭才結結巴巴的說道:“撤也不是,打也不是,我軍該如何是好?”

周瑜不敢說話了,他不是沒有主意,關鍵是這主意不能由他說。孫權看出周瑜的心思,便替他說道:“子布先生,請你回信伏、蔡二位大人,就說我軍願意聽從聖上旨意罷戰,不要荊州的一寸土地,只求兩家通好。德謀老將軍,請你即刻收拾人馬船隻,我軍明日起兵返回建業。”

眾文武齊聲答應,同時心中都在暗驚,主公的這個兒子平時裡不聲不響,真正做起事來卻果斷勇毅,是個厲害人物。這時,孫權又說道:“諸公都請去辦理軍務吧,吾今日在學業上有些阻礙,公謹可願留下教吾?”孫權這麼說,一心想討好他取得大權的周瑜那還會不答應?

眾文武都出去後,船艙中僅有孫權與周瑜二人,孫權卻不急於向周瑜討教學業,只是默默的坐在那裡,一雙紫眸緊緊盯著周瑜,看得心中有鬼的周瑜全身直冒冷汗,但又不敢主動說話。船艙中,一時間死一般寂靜。

“公謹。”過了許久,孫權忽然開口說道,可他這席話一出口,差點沒把周瑜的三魂嚇飛六魄,“黃老將軍失蹤之前,我的親兵在城樓上親眼看到你與黃老將軍出城,其後,你又單身回城,不見黃老將軍相隨。而當日我父遇害之時,董賊尚在麥城城中,董賊殺害我父,難道他不怕搭進自己的性命嗎?”

周瑜震驚之後,第一反應是跳起來想殺死孫權滅口,可船艙兩旁已經悄悄站出二十名刀斧手,孫堅的親兄弟孫靜——也就是孫權的親叔叔也執刀站到孫權身旁,周瑜見此情景,只得拋刀跪在孫權面前,額頭緊著船板,汗如泉湧,全身顫抖得象一片秋風中的殘葉。

過了良久,刀斧手始終沒有上前砍殺周瑜,孫權卻又忽然說道:“我父確實是董賊所殺,董賊原以為殺害我父後,江東軍群龍無首而一片混亂,董賊便可坐收江東,幸得公謹及時發現董賊陰謀,雖然沒有救下我父,可也破壞了董賊鯨吞我軍的計畫,功不可沒。至於黃老將軍,因為他對我父親忠心耿耿,董賊知道即使殺害了我父親,也無法令他臣服,便搶先對黃老將軍下了毒手,屍體拋入襄江,造成失蹤假像。”

周瑜直起身來,死死盯著孫權,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孫權又對他微笑道:“公謹,吾對天下如此宣佈,你說可好?吾的水軍大都督,周公謹。”

周瑜二話不說,朝孫權連連磕頭道:“周瑜對天發誓,今生今世,永遠效忠主公,倘若有違,天誅之,地譴之。”

孫權很滿意周瑜的態度,又對周瑜淡淡道:“公謹,你是聰明人,所以吾可以不計較你以前那些事,但吾的地位不穩,你也是看到的,因為吾的兄長還在,那些老臣都只把吾當作過渡人選,我想你應該明白,一旦吾失了勢,你將有什麼下場。”

孫權的意思周瑜當然明白,但周瑜有些猶豫,孫策和他情同手足,他也是靠著與孫策的交情,才能取得孫堅的重用。可周瑜看到孫權那比冰還冷的臉色,終於還是咬牙道:“瑜有一計,可讓主公地位永固……”

……康鵬又餓又渴又累,全身傷口火燒火燎的疼痛,正躲在草堆下昏昏沉沉的低聲呻吟,忽然聽得遠處喝罵吵鬧的嘈雜聲音,奄奄一息的康鵬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難道于吉出賣了自己?但細聽又不象,軍隊走步的聲音比較整齊,這些腳步聲又很散亂。

康鵬正狐疑間,蓋在他頭上的茅草忽然被人揭開,下午的陽光直射到康鵬臉上,康鵬眼前先是一陣刺白,只聽得有聲音說道:“這就是和那個於老騙子串通的老騙子,把他抓去浸豬籠。”康鵬的眼睛這才逐漸適應光線,見一群鄉民打扮的人伸手來拉自己,幾個人手中還拿有繩索,康鵬大怒,怒喝道:“住手,汝等想要作甚?”

康鵬冒充董老大這幾年,董老大的殘暴和武藝雖然沒有繼承,但潛移默化下,董老大的威嚴倒學了個十足十,來抓他的不過是鄉野村民,那見過此等人物,都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退後幾步,不敢再去碰康鵬一根毫毛。這時,康鵬見一個黃發黑膚的醜陋少女擺弄著一具木船越眾而出,那少女的聲音異常清脆動聽,比起她的相貌簡直是天差地別,“聽於老騙子說,你是火德星君下凡,聒聒,我們這是請火德星君到黃家莊去做客。”

康鵬先是一楞,隨即明白,又是那老騙子施展騙術了。康鵬自己就是裝神弄鬼的專家,知道這時代的人都非常迷信,便打蛇隨棍上道:“既然知道是本星君下凡,為何對本星君如此無禮,不怕本星君怪罪爾等?”

“聒聒……。”那少女聲音雖然清脆動聽,但笑聲非常古怪,其他鄉民更是笑得前仰後合,早有人把捆得結結實實又揍得鼻青臉腫的于吉押到康鵬面前,于吉看到康鵬,張嘴想說什麼,可又垂首不語,那少女怪笑道:“聒聒,你的同夥都已經招認了,你還嘴硬?我們這裡的規矩,招搖撞騙的人是要浸豬籠的。”

康鵬大為頭疼,見眾鄉民又圍上來,又怒喝一聲,“鄉兒安敢?”康鵬硬著頭皮對那醜少女說道:“汝說吾非火德星君,有何證明?”

“你說自己是火德星君,又有何證據?”那醜陋少女迅速反駁道:“如果你說自己是火德星君,就演示一個仙術來與我看,我就承認你是。”

如果道具齊全,高中只有化學優秀的不良學生表演一兩個仙法自然不在話下,可康鵬現在身邊什麼都不稱手,但不良學生畢竟長進了許多,銅鈴大的眼珠子一轉,就盯上那醜陋少女手上的木船模型,那木船與這個時代的木船不同,除了帆槳之外,船的兩側還有類似車輪一樣的葉片,康鵬認出,這是數百年後才應該出現的車船,以人力蹬踏船內齒輪,帶動葉片劃水,可在無風逆水的情況下行船。

康鵬心中奇怪,這醜陋丫頭怎麼會有後世才發明的東西,但康鵬來不及多想,迅速說道:“丫頭,你手裡的可是造來逆水行舟的車船?”那醜陋少女一驚,點頭答道:“不錯,是車船。”

康鵬奸笑道:“你想得太天真了,車船雖然可以逆水行舟,可需要消耗大量人力,而且效率極低。讓本星君告訴你吧,天上的船並不是用這人力車輪代槳,而是用蒸汽機與螺旋槳行船,不僅快,而且無需人力。”當下康鵬拾起一截樹枝,在地上畫了一個螺旋槳的草圖,並把蒸汽機的原理解釋了一通。重傷在身的康鵬好不容易說完,已經累得滿頭大汗,可那些鄉民和于吉聽得如墜夢中,只有那醜陋少女聽得如癡如醉。

康鵬將樹枝扔到一邊,心說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了,希望這醜丫頭是識貨的人。康鵬還沒想完,那少女已經歡呼一聲撲到康鵬懷裡,抱著康鵬直搖晃,“你真是天上下來的,你是神仙,神仙,你再交我天上其它的機械。”可惜康鵬卻沒命享受這豔福,那醜陋少女正好壓在他的傷口上,痛得康鵬慘叫一聲,就昏了過去。

“你們還楞著做什麼?”黃月英也發現自己的失誤,起身對村民們大發雌威道:“還不快把他抬回莊裡去。”黃家莊所有土地都是黃月英家的,村民也都是黃家的佃戶,見大小姐發威,村民們趕緊砍藤伐樹做成擔架,十幾個人一起出力,把康鵬抬起直奔黃家莊,就連于吉也沾光被村民釋放,屁顛屁顛的跟著黃月英等人回莊了。

近一個時辰後,黃月英等人帶著康鵬回到黃家莊,黃月英命令村民將康鵬抬到自己家裡,剛到黃家大門,迎面就撞來一名懷中抱著嬰兒的青年女子,那女子的臉蛋和黃月英一樣,也是黑黝黝的不起眼,但身材非常曼妙,腰間還懸有寶劍,顯然是有武藝在身。黃月英一見她,就歡呼道:“姐姐,我今天遇見神仙了,他說的機械我聞所未聞,簡直就是巧奪天工。”

“神仙?世上真有神仙嗎?”那青年女子疑惑道,但那青年女子又笑道:“既然能讓妹妹都如此佩服,那他一定很了不起,他是誰啊?”

“諾,就是他。”黃月英讓出視線,指著躺在擔架上昏迷不醒的康鵬笑道:“或者他不是神仙,可你別看他又老又醜,但他真的……。”

黃月英的話還沒說完,那青年女子已經一手抱著嬰兒,一手拔出寶劍,倒豎柳眉沖了過來,揚手對著康鵬心窩就是一劍,櫻口中怒喝道:“老賊,受死!”

應證了那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我們可憐又可恨的董老大,剛逃脫被浸豬籠的命運,卻又在黃家莊遇上了仇家,董老大還能保住性命嗎?請看下章。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9:31
第五卷-江南好 第九章 愛恨交織

“姐姐,你怎麼了?”

“你做什麼,他是我的金子啊!”

見文鷺拔劍直刺康鵬心窩,黃月英放聲尖叫,于吉老道大吼大叫,可文鷺的速度極快,黃於二人攔之不及,明晃晃的寶劍直刺進康鵬盡是肥肉的胸口,不良學生骯髒惡臭的鮮血頓時染滿了胸膛……“哇哇……。”文鷺懷中的嬰兒忽然哇哇大哭,已經刺入康鵬心窩三分的文鷺一驚,寶劍再無力氣插下去,同時,文鷺被藥水染黑的俏臉上淚流滿面,握著寶劍的小手青筋直跳,既不一劍下去結束殺父辱身的仇人罪惡生命,也不肯拔劍收手。

“哇哇……。”文鷺懷中的嬰兒越哭越是厲害,文鷺倔強的臉蛋上眼淚也越來越多,黃月英也乘此機會說道:“姐姐,珍兒哭得這麼厲害,你先把劍拔出來,什麼事以後再說。”

于吉也勸文鷺道:“姑娘,看模樣你與他一定有深仇大恨,可他現在重傷昏迷不醒,你就這麼殺了他,他做了鬼也不知道為什麼被殺,我看等他醒過來了,你當著他的面把仇恨的原因說清楚,再一劍殺他,讓他死個明白。”于吉又在心中補充道:“他醒過來,我馬上帶著他開溜,等他把金子付給我,到時候你愛怎麼殺就怎麼殺。”

文鷺已經哭成了淚人一般,這時候,文鷺等人身後響起一聲驚呼,“英兒,鷺兒,你們在做什麼?”文鷺等人看去,卻見一個老人身披鶴氅,手攜藜杖,立於當前,正是黃月英的父親、蔡瑁的姐夫、劉表的連襟兼董老大的死對頭荊州大名士其中翹楚——黃承彥。黃承彥首先看到文鷺持劍插入康鵬胸膛,驚道:“賢侄女,你這是在做什麼?他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要下殺手?”

文鷺臉上發燒,她自劍閣與康鵬分手之後,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殺父仇人強暴以至懷孕,這個打擊幾乎令文鷺崩潰,益州動亂不平,文鷺也被滯留在成都,看到了康鵬捨身救濟益州災民的真正慈悲心懷,那一刻,文鷺幾乎想回到康鵬身邊,可又看到康鵬與大喬親熱,文鷺莫名火起,毅然隻身返回老家荊州,投奔父親文聘生前好友荊州名士黃承彥,黃承彥與蔡氏聯姻,黃承彥的妻子是蔡中蔡和倆兄弟的大姐,蔡家兄弟對大姐向來又敬又畏,平時沒事不敢到黃家莊來找罵,讓文鷺在黃家莊平安生下一個女兒,但文鷺一個黃花閨女未婚生女,受盡冷嘲熱諷與世人白眼自不用說,黃承彥身為名士,更是對文鷺大為惱怒,動輒喝罵羞辱文鷺,如果不是好心的黃月英盡力維護文鷺,文鷺早就受不了氣一走了之。

文鷺又羞又驚,平時言談之中,她早知道黃承彥生平最恨羞辱虐待世林的董卓,文鷺心中明白,一旦讓黃承彥知道眼前的人就是與士林不共戴天的董卓,那董卓就只有死無葬身之地一條路可走,自己的女兒也將永遠失去父親,一時間,文鷺彷惶無計,不知如何決擇。

這時,黃承彥又喝道:“鷺兒,他究竟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要殺他?你不怕吃官司嗎?”

文鷺猶豫良久,終於咬牙從康鵬胸口拔出寶劍,強作笑顏道:“伯父,侄女也不認識他,剛才是我認錯人了。”文鷺這麼說,不要說久經世事的黃承彥,就是于吉和黃月英都看出她說的假話,黃承彥正要再問,文鷺已經抱著女兒沖進黃家大院,躲到暫借黃家那間又小又黑的偏房中痛哭去了。

黃承彥心中狐疑,執杖行至昏迷不醒的康鵬身前,仔細打量康鵬,好在于吉給康鵬包紮傷口時,因為手中沒有布匹,就把康鵬穿著去見孫堅時的那身官袍撕開代替,生活作風儉樸的康鵬身上又沒有其它可以證明身份的配飾,才沒讓黃承彥能一眼看出破綻。

“這人的相貌,好象有誰向我敘述過?”黃承彥心道,黃承彥正要回思往事,他的女兒黃月英已經抱住他的手臂搖晃,“父親,別看了,先讓他去治傷,等他醒過來了,一問就知道他的身份。”黃月英一邊招呼莊客將康鵬抬進自家醫治,一邊向黃承彥說起自己與康鵬相見時的情景,黃承彥也是識貨之人,對蒸汽機與螺旋槳也大為驚豔,只顧與女兒討論這兩樣這個時代沒有的機械的可行性,暫時把康鵬的身份放在腦後。

天很快就黑了,夜燈初上,喧鬧了半日的黃家莊漸歸平靜,隨著村民家中的油燈一盞盞吹滅,夜更深了,田野間只有蛙鳴鼓噪。文鷺抱著女兒在房中哭得雙眼紅腫,心中始終放不下生死不明的康鵬,文鷺無比痛恨這個使自己幸福家庭家破人亡又強暴了自己的仇人,但文鷺在父親死後,也只有康鵬和黃月英身邊才能感受到那麼一絲溫暖與關懷,而且康鵬在明知文鷺要殺自己報仇的情況下,仍然放走文鷺,還贈送路引路費,種種關切言語,文鷺仍然記憶猶新,何況……不知不覺間,文鷺抱起女兒,輕輕推開房門,悄悄來到黃月英專門用來製造新機械的房間外,白天康鵬被抬進黃家時,文鷺聽到康鵬被安置到這裡,文鷺見屋內***通明,心知黃月英那個發明狂又在鼓搗什麼機械了,便小心捅破窗紙,偷眼看進房中。

房間裡,黃月英正在桌前切削著什麼,房的一角是黃月英平時休息的床鋪,全身包得就象木乃伊一樣的康鵬正靜靜的躺在床上,于吉老道坐在床邊,腦袋一點一點的打著瞌睡,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黃月英手中雕刀放出的聲音。

文鷺在房間外偷看良久,康鵬始終不見醒來,文鷺幾次想推門進屋,可又強自忍住,又過了良久,文鷺終於還是搖頭輕歎,正要離去,懷中愛女卻又哇哇大哭,在這黑夜中格外刺耳,不僅黃月英和于吉聽到,就連昏迷中的康鵬都仿佛聽到,僵硬的身體微微動彈,蛤蟆嘴中也吐出幾聲無意識的聲音。

黃月英飛快打開房門,沖文鷺嬌笑道:“文姐姐,我就知道你會來看他,快進來吧。”文鷺塗有藥水的粉臉通紅,就象發燒一樣的燙,可雙腿還是情不自禁的邁進房門,被黃月英推到康鵬床前。

“姑娘,你不會是又來殺他的吧?”于吉老道見文鷺進來,嚇得趕緊護在康鵬面前,生怕文鷺一劍斷了他的財路。

“老騙子,少廢話。”黃月英雙手叉腰,低聲訓斥于吉道:“過來幫我削螺旋槳,不要防礙我文姐姐照顧董太師。”

黃月英此言一出,文鷺大驚失色,于吉更是下巴差點沒掉地上,指著康鵬結結巴巴問道:“他?他就是當朝董太師?那個權傾天下的董太師?”文鷺也把懷疑的目光轉向黃月英,奇怪她怎麼能知道康鵬的身份。

“是你告訴我的啊。”黃月英輕描淡寫的對於吉說道:“你說你只要把他送到永安,就可以獲得千金,在永安,能值這個價、又年齡相符合、還能讓我文姐姐一看到他就想殺他的,天下除了董卓還有誰?”

于吉的嘴張起老大,看看文鷺,又看看文鷺懷中抱著的嬰兒,突然明白了什麼,朝文鷺深鞠一躬,撒腿就跑到黃月英的工作臺前,再不飛庫網敢往康鵬這邊看上一眼。黃月英也大有深意對文鷺嬌笑不止,直笑得文鷺臉上快滴出血,幾乎奪路而逃,才轉身回去指使于吉老道幹這幹那。

文鷺好半天才平靜下來,回頭再看康鵬,見康鵬因為失血過多的嘴唇已經乾裂,忙端起放在床頭的茶杯,慢慢喂康鵬喝下,又打來熱水,替康鵬擦洗肥臉及四肢,鋪床蓋被,秋天的荊州的還是很熱,文鷺又給康鵬扇風取涼,動作之溫柔象極了一名賢慧的妻子。

雞叫三遍,黃月英和于吉已經趴在工作臺上睡熟,文鷺徹夜未眠,仍然守侯在康鵬身邊,這時,康鵬迷迷糊糊醒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黝黑的女子臉蛋,康鵬覺得自己好象在那裡見過這張臉,張嘴想要說話,文鷺卻擺手制止他開口,到門外灶臺上抬來隔水保溫的藥汁及米粥,一口口喂康鵬服下。

董老大早年摸滾打爬出來的身體始終不是蓋的,一碗米粥下肚,康鵬已經能勉強開口低聲說話,康鵬低聲道:“你是誰?謝謝你。”

文鷺呆呆看著康鵬,心中愛恨交織,眼淚又滾滾而下,泣聲道:“你不用謝我,其實我想殺了你。”

“是你!”康鵬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立即認出她就是當初在益州企圖謀殺自己卻失手被擒,最終被自己姦污那名神秘美女,康鵬失聲道:“你?你怎麼在這裡?我找得你好苦。”康鵬這句倒不是假話,文鷺走後不久,董卓軍便控制了益州大部,康鵬擔心文鷺的安全,幾次悄悄派人尋找文鷺,只是都沒有找到。

這時候,文鷺放在康鵬床尾的女兒醒來,又哇哇大哭,文鷺顧不得回答康鵬,忙將愛女抱起哺乳,康鵬見她已經有了孩子,大驚道:“這孩子是誰的?你已經成親了嗎?”

“啪!”文鷺氣得眼冒金星,順手就重重給康鵬一句耳光,惡狠狠的瞪著康鵬直喘粗氣……不良學生挨揍的時候,荊州大名士黃承彥正好起床到莊中散步,正走出大門,管家從後面追上來,對黃承彥點頭哈腰的說道:“老爺,今天是節氣霜降,你看是不是把後院的肥豬殺上一頭,犒勞一下莊丁。”

“好,殺兩頭肥豬吧。”黃承彥點頭道,那管家大喜,正要離去,黃承彥卻忽然想起什麼,忙叫住那管家,“等等,你剛才說殺什麼?”

“小人說殺肥豬啊。”那管家疑惑答道。

“對了,是他。”黃承彥一拍大腿,失聲叫道:“竹林七賢的陳翔陳仲麟向我說過他的相貌,就是他沒錯!”
相澤柳 發表於 2012-11-2 19:31
第五卷-江南好 第十章 紅顏依舊

“啪!”文鷺揍起康鵬來絲毫不比蔡文姬客氣多少,康鵬的肥臉上立即浮出一個五指印,就連臉上已經在收口的傷口也被震得又鮮血直淌,但這一巴掌也打醒了康鵬,康鵬瞬間反應過來,抓起文鷺的小手驚喜道:“是我們的孩子?”

文鷺扭轉臉不去看康鵬,可俏臉卻紅到了脖根,康鵬又驚又喜,掙扎著想去抱孩子,但全身劇痛動彈不得,只是不住追問道:“男孩還是女孩,有多大了?取名字了嗎?”文鷺低頭不語,臉上燒得厲害,在康鵬的連聲追問下,終於用蚊子般的聲音喃喃道:“是女孩,剛滿月五天,叫珍兒。”

“是女兒,哈哈,快抱給本相看看女兒長什麼樣?”康鵬興奮得連傷口的疼痛都忘記了,不住催促文鷺把女兒遞給他,文鷺猶豫良久,最好還是把女兒放到康鵬懷裡,康鵬仔細打量自己的第一個女兒,傻笑道:“真可愛,長大了一定很漂亮,幸虧長得象你,要是成我就慘了。”

“那當然!”文鷺忍不住賞給康鵬一個白眼,低聲道:“要是生得象你,我以後就有得擔心了。”被文鷺搶白,康鵬反倒有些高興,摸摸著女兒的小臉笑道:“乖女兒,等父親傷好了,就帶你回家去見你祖母,讓你讓祖歸宗……。”

康鵬的話還沒說完,文鷺已經把女兒搶走,文鷺氣得俏臉慘白,狠狠道:“你休想,女兒是我的,也隨我姓文,你休想帶走她。”言罷,文鷺抱起女兒大步沖出房間,剛到門口,康鵬卻忽然想起什麼,驚叫道:“原來是你姓文,那文聘是你什麼人?”文鷺呆了一呆,剛想說出實情,但又一跺腳沖出門去,再不理康鵬的呼喚。

“文聘是我文姐姐的父親,也是被你殺死的那員荊州大將。”文鷺出門不遠,趴在工作案睡得很香的黃月英忽然醒來,三步兩步跳到康鵬床前,拍打著康鵬的肚皮說道:“董太師,聽說你在長安有很多新發明,快全部教我,我勸文姐姐不殺你。”

康鵬大吃一驚,失聲道:“她就是文聘的女兒文鷺?還有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黃月英順口答道:“我叫黃月英,至於我怎麼知道你的身份,你先別管,你先教我新技術,否則我就告訴我父親你的身份,讓我姨父劉表抓你去當人質。”

康鵬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這醜陋少女就是黃月英!也就是說,自己正躺在董老大的死敵荊州士林之首的黃承彥家中!如果讓大士族黃承彥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麼,自己只怕比落到周瑜手裡還要淒慘!黃月英看出康鵬的驚慌,湊到康鵬耳邊嬌笑道:“知道危險了?那就趕快把你的新技術告訴我,否則我這就去找我父親,說他最恨的董太師就藏在這裡。”

康鵬大怒,這些年已經沒人敢威脅他了,想不到今天一個黃毛丫頭都敢騎到他頭上,如果是美女也就算了,可這丫頭還是歷史有名的醜女。但康鵬畢竟性命捏在黃月英手裡,不得不低頭道:“好,本相可以教你新技術,可你也要向本相保證,在本相平安離開之前,絕對不能告訴你父親本相的身份。”黃月英拍手答應,康鵬心中惡毒補充道:“等老子回到軍隊裡,再慢慢找你這個敢勒索我的醜丫頭算帳!”

康鵬一邊在那裡回答黃月英各種科學問題,一邊在心中琢磨怎麼報復這個膽大包天的醜丫頭,黃月英的父親黃承彥在外面也沒有閑著,當黃承彥猜到康鵬的身份後,黃承彥並沒有急於找康鵬報復,先不說自己手下這幫村民百姓敢不敢對大漢太師動手,就是沔陽官府也肯定沒這個膽子,就算百姓們敢動手捉拿董卓,董卓軍駐紮在永安的部隊距離沔陽僅有數百里路,還有陸路可通,一旦走露風聲,那麼這個黃家莊,恐怕就不是僅僅被殺得雞犬不留那麼輕鬆了。

黃承彥清楚知道自己親自動手對付董老大的難度與將要面臨什麼後果,但黃承彥也不想放過這個士林公敵,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後,黃承彥回家找到髮妻蔡氏,對蔡氏說道:“當家的,我聞得孫堅已死,江東軍不日便退,半月之後,正好是我的五十壽辰,你且休書一封與你家兄弟,請他們到莊上赴宴如何?”

黃承彥向來討厭他的幾個小舅子,從來不歡迎他們到黃家莊花天酒地,蔡氏雖然也恨她的兄弟們不爭氣,可畢竟骨肉親情,見老伴難得邀請自家兄弟,那有不允之理,馬上點頭答應,提筆給兄弟寫信,黃承彥又提醒她道:“這事先不要對月英說,等她的舅舅們到了,給月英一個驚喜。”蔡氏笑著答應,暗笑丈夫一大把年紀了還童心未泯。黃承彥卻非常清楚自己女兒的聰明才智,如果讓女兒知道自己邀請她那些帶兵的舅舅,那她肯定能看破自己的用意。

蔡氏給蔡瑁等人寫信的時候,黃承彥也提筆給江夏八俊、蒯良、蒯越和伊籍等人寫信,邀請他們一同到自家慶祝生日,共論詩文。不一刻,書信寫好,黃承彥安排人手送到襄陽,這才起身去看望那個不共戴天的敵人。

到得門前,黃承彥卻見他最寶貴的女兒正拉著重傷在身的董卓在工作臺旁問這問那,而那董卓不住的對黃月英點頭哈腰,媚態畢露,黃承彥心中不禁大怒,董卓的好色天下知名,可想不到對一個外表如此醜陋的少女也不剛過。那一刻,黃承彥幾乎想沖上去把董卓千刀萬剮,替自己的師長、同窗、學生、親朋好友和寶貝女兒報仇雪恨!

黃承彥忍住了,先不說他肯定不是董卓的對手,傷害董卓的後果也是他無法承受的。黃承彥悄悄拄杖進房,在康鵬和黃月英背後忽然說道:“月英,這位先生,你們在做什麼?”

康鵬和黃月英聞聲回頭,康鵬沒見過黃承彥,正狐疑間,黃月英捧著一個下掛油燈的半透明球狀物體,歡呼道:“父親,父親,你看,這位先生交我做的熱氣球,真是能飛啊!”

黃承彥定睛細看,見那熱氣球果然飄在半空,再細看,見那熱氣球竟然是一個下鞣制過的豬尿泡,下面掛著輕薄的木制飛庫網油盤。饒是黃承彥見多識廣,也不禁驚呼道:“巧奪天工!巧奪天工!”其實最震驚的人不是黃承彥,而是說出原理的康鵬,早在長安的時候,康鵬就命人開發熱氣球,但始終沒能成功,想不到今天康鵬只是被黃月英糾纏不過,隨便說出熱氣球的原理,黃月英在半日之內就能模型,不禁讓康鵬嘆服再三。

黃承彥驚歎之余,見於吉老道不在,便問道:“那老騙子呢?到那裡去了?”

康鵬搶著答道:“那老騙子處處招搖撞騙,老朽擔心他在貴府手腳不乾淨,早早付給他謝金,打發他走人了。”聽康鵬這麼說,黃月英嘴角掀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康鵬今天早早就把跪在他面前顫抖不已的于吉叫到一邊低聲吩咐,黃月英雖然沒聽到康鵬對於吉說些什麼,但是以她的聰慧,早猜得**不離十,只是不願說破而已。

黃承彥也壓根不把于老騙子的生死放在心上,當下放在一邊,假意道:“這位老先生,敢問高姓大名,仙府何方?因何狼狽之此?”

“回莊主,老朽姓康名鵬。”康鵬早準備好一番假話,背得滾瓜爛熟,“是成都士族,只恨那董賊橫蠻入侵,在下不忍遭那董賊魚肉,便孤身向東,本欲在荊州尋找一片沒有董賊魔影的王道樂土,不料在襄江邊上遇見江東亂兵,行李被劫,人也被亂軍殺傷拋入江中,幸得令千金相救,救命之恩,康鵬沒齒難忘。”

康鵬口口聲聲把自己罵做賊,黃月英差點沒笑出聲來,黃承彥卻心中大怒,心說這董賊竟然奸詐無恥至此,連救命恩人都敢欺騙。當下黃承彥不動聲色,朝康鵬客套道:“既如此,就請康先生在鄙莊暫住,待傷好之後,再作計較不遲。在這裡不用客氣,老先生就象在自己家一樣隨意吧。”黃承彥又轉向黃月英道:“月英,好好招待康老先生,不可無禮。”便與康鵬告辭而去,躲到無人處對康鵬破口大駡。

見黃承彥出去,康鵬重重舒了口氣,黃月英嬌笑道:“老賊?我今天第一次見到自己罵自己的人,你不臉紅嗎?”康鵬無力的垂頭道:“還不是因為害怕你父親,要不我至於自己罵自己嗎?你父親恨我入骨,讓他知道我的身份,我還有命在嗎?”

“既然知道就好,那就快教我其他的機械技術,否則你知道後果!”黃月英雙手叉腰,繼續威脅康鵬道,康鵬的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正要發作,卻見黃月英張開小嘴對外吼,“父……”康鵬趕緊把她嘴捂住,求饒道:“小姑奶奶,算本相怕你了,你還想學什麼?”

被黃月英問這問那折磨到傍晚,黃月英見康鵬的病體實在撐不下去了,這才放康鵬去休息,康鵬趴在床上哼唧了半天,正要昏昏沉沉睡去,忙著配製火藥的黃月英忽然說道:“咦,我給你休息時間,你不去看望文鷺姐姐嗎?”

“我是她的殺父仇人。”康鵬苦笑著呻吟道:“她恨死我了,還會見我嗎?”

“笨。”黃月英淡淡道:“文姐姐如果真恨你、希望你死,就不會替你生下女兒,也不會把已經插進你胸口的寶劍拔出來,更不會徹夜守侯你,她現在心情一定很矛盾,你如果希望取得她原諒,就要乘這個機會去找她。”

康鵬還在猶豫,黃月英的又發怒道:“你還是不是男人?文姐姐為了你吃了那麼多苦,你連去對她低聲下氣都不願意嗎?再說了,她的父親又不是你親手殺的,你擔心什麼?”

一語驚醒夢中人,康鵬眼前一亮,對啊,文聘並不是自己親手所殺,就連吳懿設伏殺文聘之時,也不知道中計的人就是文聘,自己大可以利用這點向文鷺辯解。當下康鵬顧不得身體又疼又累,一躍而起,問明文鷺的住所,便匆匆尋去。

很快尋到文鷺住的那間小小的偏房,房間中仍然透著些許油燈的光芒,顯然文鷺還沒有入睡,康鵬大喜,忙輕輕敲門道:“文姑娘,文姑娘,是我,請你開開門。”

房中開始沒有半點聲響,康鵬等了良久,終於聽到文鷺壓抑的低哭聲,康鵬又敲門道:“文姑娘,我有話對你說,文姑娘,我對不起你,我該死,但我有千般不是,也請讓我對你說完了,你再恨我不遲。”

房門仍然沒有打開,文鷺仍然在房中低聲哭泣,康鵬又反復叫了數次,但任由他千般哀求自責,文鷺始終不見開門,康鵬無奈中靈機一動,對房中低聲道:“文姑娘,既然你不肯讓我解釋,不願見我,那我也只好走了,但請你一定要照顧好我們的女兒,她是無辜的。”

說完,康鵬故意用沉重的腳步離開,走不多遠,又輕手輕腳摸到文鷺房門側邊。不出康鵬所料,過不多久,房門果然輕輕推開一條下縫,康鵬二話不說,以他生平最快的速度沖上去,文鷺發現上當已經完了,康鵬肥得象個肉球的身體已經硬生生把房門擠開沖了進去。

康鵬進門後什麼也不說,抱著文鷺就往她小嘴上深深吻去,文鷺雖然拼命掙扎,但康鵬就是不放手,漸漸的,文鷺也不掙扎了,任由康鵬在她臉上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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