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人不風流枉少年之奸臣 作者:半墮落的惡魔 (已完成)

 關閉
golive 2007-4-26 01:06: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3 83770
golive 發表於 2007-4-29 17:35
第二十六章兩個女人一台戲(上)

    「啊!」一聲,司空明月手中的名貼掉在了地上,顯然也是驚訝至極,對葉思忘這位名義上的未婚妻,她也是從莫天豪那裡聽來的,否則,她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存在,就她卑微的身份來說,她不知道的人,身份肯定很高,也很神秘:「忘兒,你要不要去見她?」

    葉思忘優雅的笑著,丟出一句:「見!怎麼不見!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敢自稱我的未婚妻,還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

    雖然話意中帶著怒氣,但說話的語氣卻輕鬆無比,司空明月知道她的忘兒真的生氣了。現在的葉思忘,比起剛下山時候的葉思忘,城府深了許多,也更加的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緒了,剛下山時候的他,司空明月還能隱約猜到他的心思,現在的葉思忘,司空明月已經無法揣測他的心意了。是不是人一旦受到的傷害增多,也就更加的會隱藏自己呢?造成葉思忘今天這樣的性格,她,是否應該擔起大部的責任?

    微微蹙著眉,伸手撫摸著葉思忘的臉龐,司空明月道:「你說過上一次的帖子是試探你,那這一次的帖子……」

    葉思忘搖搖頭,濃眉皺了起來,不解的道:「我也猜不透她真正的用意,照理說,上一張帖子就已經試探到了我的態度,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發第二張帖子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不過,考慮到她是天府的人,而瑞澤肯定已經向天府表達了求助的意思……」

    說到這裡,葉思忘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道:「我去找一下小莧。」說完就立即走了出去。司空明月怔怔的看著葉思忘離開,一股不安卻湧上了心頭,或許是對天府的實力太過敬畏,也或許是對神秘的天府的憂慮,對於天府,她總是無法有足夠的信心去面對,現在,她只能相信她的男人,她的忘兒。

    「小莧!」

    葉思忘「???」就向著玉小莧的閨房衝去,他剛去了書房,玉小莧並不在那裡,問了銀霜,說是在房裡,但想不到的是,不止玉小莧一人,玉夫人也在。

    看到玉夫人,葉思忘眼中出現一抹奇異的神情,微微一笑,道:「原來娘也在啊,我找小莧有點事。」

    玉夫人看到葉思忘,神情既沒有不自在的尷尬,也沒有任何不自然的地方,而是像往常一般,淡然笑了笑,道:「忘兒來了,那你和莧兒談吧,為娘回去了。」說完,施施然站了起來,離開了。

    葉思忘皺眉看著她的背影,卻無法猜透她的心思,只能暗自在心裡翻個白眼,這件事就先放一下,等他忙完了天府的事情再來處理好了。

    「找我有什麼事情?」

    見葉思忘只顧在那裡發呆,玉小莧眼睛瞇了起來,不過卻聰明的選擇忽略,而是問起了他來找她的目的,有些事情,現在還不是揭破的時候,否則一旦揭破,就弄巧成拙了,而且,她也有一些問題還沒有考慮清楚。

    葉思忘回過神,把手中的名貼拿給玉小莧,然後一瞬不順的看著她,等待她的反映。玉小莧蹙起了黛眉,表情有些冷,一雙眸子卻燃燒著熊熊的怒火,這樣截然相反的情緒,代表著她已經十分的生氣了。

    不管這個所謂的未婚妻是誰,不管她有什麼目的,就算她真的是葉思忘的未婚妻,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挑釁,就這麼明目張膽的當著她們這些葉思忘的妻子送來名貼,真是欺人太甚,當她們不存在嗎?太輕視人了!

    葉思忘看著玉小莧一副怒火中燒的樣子,心中不禁打鼓:他是不是做錯了?是不是把玉小莧的位置考慮的太過單純了?她雖然充當了他的謀士的角色,但她也是她的妻子,面對這樣一個自稱他未婚妻的人一再的挑釁,她也是會發火的,而且,發的還是醋火。只希望,他那聰明的小妻子能理智的明白一點,這個事情完全與他無關,這個未婚妻也是憑空冒出來的,千萬不要把醋火發到他的身上!

    玉小莧表情危險的看了葉思忘一眼,見他似乎有些懊惱和不安,心中忍不住笑了,他也知道急了嗎?哼,那就讓他多急一下好了。打定主意,玉小莧道:「你打算去見你這個所謂的未婚妻?」

    葉思忘點點頭,先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玉小莧一眼,然後才道:「嗯!考慮到此人先前的試探,還有她天府中人的身份,我懷疑,這張名貼背後還有我猜不到的目的。根據情報的推測,瑞澤肯定已經向天府求助了,那麼,天府肯定已經開始行動了,我在懷疑,這張名貼,這個所謂的未婚妻,是不是也是天府的手段之一!因此,我必須去看一看!況且,這一段時間,天府暗中針對我的行動已經不少了,我也應該回報一些了,我想,是不是我乖的太久了,這京城太久沒有鮮血的味道了,讓有些人忘記了我的威名了。」

    葉思忘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笑容,看起來殺氣騰騰。葉思忘從來都不是善男信女,而天府膽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付他,真是不知死活。

    「依我看,這次會面,還是我代你去吧!」

    葉思忘正發狠的當口兒,玉小莧突然冷靜的丟出一句話,差點沒讓葉思忘驚掉了下巴!讓玉小莧去?這……這怎可以!京城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如果玉小莧出了什麼意外,他絕對會發狂的!不行!絕對不行!

    葉思忘正要反駁,玉小莧已經冷冷的道:「針對你的暗殺已經有好幾次了,此次的約見,我們無法確定他們的目的,不過,既然是約你去,肯定有什麼針對你的目的,由我代你去,一來可以破壞他們的計劃,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二來可以探一探他們的目的,三來,我也想去看看那個你的未婚妻,人家都已經欺上門來了,作為你的妻子,怎麼著也應該去應戰吧!」

    看著玉小莧冷冷的表情,葉思忘默默歎了口氣,知道已經無法打消玉小莧的主意了,只好同意,連忙去安排人選,保護玉小莧去見那個人。

    第二天,玉小莧身後跟著易容之後的獨孤絕和西門玄月、紅梨和銀霜,然後在周圍還布了許多的暗樁,以策安全。有了這些人在,葉思忘才算放下心來。

    名貼上只說了在忘憂園內見面,並沒有說具體的位置,因此,玉小莧只是隨意的挑選了一個涼亭坐下,然後讓人注意有沒有什麼可以的女子,以確定約見人。

    忘憂園是京城最大的園林,乃是由一個樂善好施的大富豪建造的,建好之後每至夏天就免費開放給遊人,因此,在這盛夏時節,忘憂園內的人很多。

    玉小莧悠閒的招呼獨孤絕等人坐下,讓人呈上冰鎮酸梅湯,一副享受樣兒的喝了一口,陶醉的道:「夏天的時候,還是冰鎮酸梅湯最好喝了!」

    悠閒自在的樣子,根本就不像來赴約的人。

    「為何是你在這裡?廷玉沒有來嗎?」

    隨著一道婉轉動聽的聲音響起,一個身穿黃色衣裙,身材苗條,眉宇間帶著孱弱,眉目如畫一般美麗的女子站在了玉小莧所呆的涼亭前,這個少女不是別人,正是軒轅翎,在她的身後還跟了兩個一臉冷漠的黑衣男子,看樣子似乎是保鏢。

    聽到女子的話,玉小莧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冷聲道:「姑娘今日想見的,究竟是葉廷玉還是葉思忘呢?如果是葉廷玉,恐怕姑娘就要做望門寡婦了,因為葉廷玉已經死了,如今活在世上的是葉思忘。」

    軒轅翎眼中閃過一絲與她柔弱氣質絕不相符的冷厲殺氣,玉小莧把這看入眼中,不過卻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只是冷笑著看她。

    「葉廷玉也好,葉思忘也罷,都還是一個人,都是我的未婚夫,他今日沒來,讓你代替他來嗎?也罷,既然是你來了,不知是以什麼身份來見我?」軒轅翎優雅的走入涼亭,也不等玉小莧招呼,就自覺的坐到了石椅上,笑吟吟的看著玉小莧。

    玉小莧依舊保持著一貫的冷漠,對於軒轅翎的挑釁視而不見,立即還以相同的顏色:「我玉小莧是什麼樣的身份,以天府的情報難道還查不清楚嗎?怎麼說,也比姑娘這自動送上門的未婚妻強吧,畢竟我是思忘明媒正娶的妻子,而姑娘,這未婚妻的身份,還有待斟酌呢!何況……」

    玉小莧冷冷一笑,眼神一厲,道:「天府一而再,再而三的違反規矩,動手刺殺思忘,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天府改變了規矩,居然不用皇上的命令就能擅自出動刺殺,刺殺的目標還是當今的大臣,天府,要改弦易轍,從暗轉明瞭嗎?」

    玉小莧的話讓軒轅翎臉色一變,想不到玉小莧居然這麼清楚天府的規矩,但想到葉思忘的師承,旋即釋然了,以慕容無過的精明,很可能已經把這些事情向葉思忘說過,而葉思忘肯定向玉小莧說過,想不到葉思忘這麼信任眼前這個一點也不漂亮,反而長著一頭怪異的白頭髮的女人!

    軟弱的表情忽然從軒轅翎臉上消失,變成了一副冷漠的樣子,冷笑著突兀的道:「天府的事情,輪不到你這外人來多嘴,雖然葉思忘今天並沒有來,但是,你來也是一樣的,有些話,讓你轉告,或者是我親自對他說,都是一樣的!」

    第二十七章兩個女人一台戲(下)

    玉小莧警惕心起,知道今天的正戲開始了,也不說話,只是默默看著軒轅翎,看她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軒轅翎臉色一整,道:「或許你們不知道,天府的人,統領級別以上,都是優先選擇上任統領子嗣為繼承人選的,甫一出生就被確認,然後加以訓練的,合格就繼承位置,不合格就淘汰,換別的人選上!葉廷玉還在娘胎的時候就已經被訂為魔的繼任者,可惜,發生了一些事故,他的母親在懷他的時候出了意外,造成他先天不足,成為了一個被淘汰的次品,送至葉家寄養!」

    說道這裡,軒轅翎停頓了一下,看著玉小莧,似乎想從她的臉上觀察出她的想法,但玉小莧卻只是保持著緘默的樣子,在她看來,軒轅翎不會無緣無故的說這些天府的秘密給她知道,其中肯定有目的。

    「人生的境遇真是奇特!想不到那樣一個本該無用的人,連活命都渺茫的人,居然就成了武神的弟子,真是諷刺!而更諷刺的是,我居然是那種人的未婚妻,真是讓人羞愧!那樣花心濫情的一個人,有什麼資格成為我未婚夫!」軒轅翎的語氣裡帶著莫名的恨意,臉色也顯得非常的難看,似乎帶著強烈的憤恨。

    「姑娘是在吃醋嗎?」玉小莧突然打斷她的話,丟出一句讓軒轅翎無比震驚的話:「聽姑娘說了這麼多,我想,你今天約見思忘的目的,不外乎就是打擊他吧?思忘的性格一向強烈,大愛大恨,雖然表現不明顯,但只要細心的研究過他的做事方式,就不難發現這一點!從你們天府一再施展手段,不斷暗算對付我們這些嫁與思忘為妻的姐妹來看,你們已經發現了這一點了並且已經開始加以利用,而安排這一切行動的人,恐怕就是你吧?」

    雖然是詢問,但玉小莧的語氣卻無比的肯定,露出了今天來這裡之後的第一個笑容,只是這個笑容帶著濃濃的嘲諷:「而我們思忘又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喜歡他的姑娘多了去了,多姑娘一個,我並不會覺得奇怪!但姑娘太攻於心計了,性情太過高傲了,又或許是天府的規矩太嚴了,姑娘你是思忘名義上的未婚妻,卻因為天府的規矩,即使中意他,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娶妻生子,姑娘想必很不甘心吧?」

    軒轅翎美目大睜,惱怒的看著玉小莧,冷笑道:「很好笑的笑話,請繼續說!想不到智計聞名天下的玉小莧,居然是這樣一個異想天開的人!真是見面不如聞名,讓人失望透頂!我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女子,如何有能耐做到這些!」

    玉小莧微微一笑:「你不承認也沒關係,真正的事實情況,我們都清楚,大家都不是糊塗的人,更何況,我和你一樣,都是女人!或許,今天換了思忘來的話,他可能不會明白你真正的心思,只是能看透你的打擊的意圖,但我不同,我也是女人,你心中的那點小算盤是瞞不過我的!不過,我很佩服你的狠辣,面對一個你喜歡的男子,居然能狠下心那樣對付他,我真的願意承認自愧不如。」

    軒轅翎的臉色相當難看,今日約見葉思忘,不過是想透露一點他的身世給他知道,以達到打擊他的目的,激起他的急躁,讓他在沒準備好之前就開始與天府對抗,但想不到他居然沒來,而是讓玉小莧這個智計不在他之下的人來,打亂了她的全盤計劃不說,還說得她狼狽不堪,真真該死!

    軒轅翎滿臉殺機的看著玉小莧,這個表情讓一旁的獨孤絕等人一陣警惕,都站了起來,不動聲色的分方位站在玉小莧身旁,紅梨更是悄悄發出一個信號,通知周圍的暗樁注意防備。唯有玉小莧依舊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道:「怎麼?對我動了殺機想殺了我嗎?說起來,我我們聊了這麼久,還未請教姑娘芳名呢?」

    「玉小莧,你的智計確實過人,既然已經猜到了我的想法,那本座也不怕讓你知道!留你在葉思忘身邊,確實是我們天府對付他的一大障礙,如果能除去你,就我們天府對付葉思忘來說,可是一舉數得的事情!本座複姓軒轅,單名一個翎字,希望你記住了!」軒轅翎滿臉殺氣的看著玉小莧,眼神滿是陰毒,這才是她的本性,陰毒、冷酷、殘忍、嗜殺,柔弱只不過是包裹這些的華麗外衣,現在已經不需要這件外衣了。

    「容我再次提醒你,提醒天府,最好不要小看我們思忘,不要小看武神的弟子!」玉小莧淡淡一笑,臉孔突然冷漠下來,站到獨孤絕等人身後。待玉小莧一站好位置,獨孤絕等人也不再掩飾氣勢,功運全身,氣勢猛地一放,各自把兵器持在手中,冷眼看著軒轅翎,心中有著嫌惡,如果這種德行的女人都能成為少主的未婚妻,那他們無憂山所有的弟子寧願全部去跳海自殺。

    軒轅翎雖然並不會武功,但眼光卻是不錯,一眼就看出了獨孤絕等人不簡單,迅速的權衡判斷之後,知道以自己帶來的人手,就算加上暗處的,也不見得能從手上討得便宜,而以葉思忘的精明,背後肯定還有暗手,他不可能讓玉小莧就這麼曝露在危險中,她沒有把握能在援手來之前就殺了玉小莧!考慮清楚之後,軒轅翎冷冷一哼,道:「好!今天就暫且放過你!本座終究會讓你伏屍於本座面前的!哼,我們走!」

    軒轅翎帶著身後的人離開,玉小莧並沒有讓人去追,反而心事重重的皺起了黛眉,這個女子不簡單,雖然心中已經憤怒如狂,但卻還能壓抑下去,理智的判斷清楚情況,作出正確的選擇,當狠則狠,當斷則斷,真真是一個不容人輕視的對手。

    「少夫人。」

    「我們回去,今天的情況,需要告訴你們少主知道,你們少主名義上這位未婚妻,可不簡單吶!」玉小莧心事重重的說道。

    其實在她心裡,對於能出現這樣一位對手,她是興奮的,人的一生,能有一個滿意的對手,也是不容易的事情,長樂公主也算智計過人,但她制肘太多,限制了她的發揮,很多東西,只能被動的接受,而軒轅翎不同,根本沒有能牽絆到她的東西,包括天府的規矩,否則,也就不會有先前廟會的刺殺了。

    讓玉小莧憂心的是從軒轅翎口中透露出的關於葉思忘身世的信息。根據軒轅翎所言,葉思忘的親生父母似乎就是上一任魔統領,葉思忘天生就是魔的繼承者,只是出了一些事故,導致他先天孱弱,失去了繼承者的資格,但究竟是出了什麼事故,看軒轅翎諱莫如深的態度,看來可能是與天府有關。

    另外,失去了繼承資格的葉思忘被送到了葉家寄養,幾乎已經等於是放棄了他,但為什麼還會有後來天府命令司空明月的背叛呢?其中,究竟有什麼隱秘呢?

    玉小莧眉頭緊蹙,她相信,只要把這個隱秘弄清楚,那所有的一切問題將迎刃而解。猛然間,玉小莧想到了大相國寺的那位與葉思忘有五分相似的緇衣美婦,她與葉思忘究竟是什麼關係?以兩人的相似程度,有血緣關係的機會很大,看她的樣子,似乎天府並不允許她見葉思忘,這又是為了什麼?

    疑問!全部都是疑問!以現在的情況看來,司空明月對天府的認知,恐怕是早就被人誤導了,也就是說,司空明月只是一顆被人利用的棋子,被利用來傷害葉思忘的棋子,可是,葉思忘那樣一個已經失去了魔的繼承資格的人,對天府來說,相當於廢物的一個人,還值得大費周章的安排棋子去算計他,傷害他嗎?難道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緇衣美婦的關係?

    玉小莧帶著滿腔的疑問回到王府,葉思忘早早就等著她了。太醫剛來給葉思忘換好藥,葉思忘見到玉小莧回來了,心中才暗自鬆了口氣,微笑著看著她,示意她坐到自己身旁。

    玉小莧壓下心中滿天的疑問,一雙眸子,不自覺的佈滿柔情的看著葉思忘,主動伸出手,握住他寬厚的手掌,道:「你不想知道你未婚妻長什麼樣子,是什麼樣的人嗎?」

    葉思忘立即嗤之以鼻,冷道:「她長什麼樣子,關我什麼事情!我關心的是她的目的,說吧,把今天的情況說給我聽聽。」

    葉思忘想都不想就說的話,取悅了玉小莧,這人吶,還是這般我行我素的。收起柔情的目光,玉小莧理智的把今天的情況向葉思忘說了出來,包括她的分析,她的疑問,沒有一絲一毫的隱瞞,在她看來,說出今天的情況,或許讓給葉思忘的心境帶來波動,但是,如果隱瞞了今天的情況,那就會給葉思忘埋下禍根,最起碼,現在就告訴他,讓他有了心理準備,有一個消化的過程,有一個緩衝,將來就算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至於讓他措手不及。

    葉思忘聽完玉小莧的話,臉色很平靜,根本沒有一絲一毫受打擊的樣子,讓玉小莧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看著葉思忘,問道:「你……沒有什麼感想嗎?沒有想生氣的感覺?」

    第二十八章放肆

    「有!」葉思忘點頭道,表情依舊沒有什麼變化。玉小莧不敢鬆氣,繼續問道:「那能跟我說說嗎?」

    「可以啊!」葉思忘突然露出一個笑容,讓玉小莧嚇了一跳,只能愣愣地看著他,結果卻惹來葉思忘的大笑,嚇得玉小莧連忙去摸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氣傻了。

    葉思忘笑著拉住玉小莧伸向他額頭的手,順勢把她帶入懷中,道:「你是擔心我被打擊到嗎?放心,我不會的!這麼多年來,我師父教會我一個好習慣,在事實真相沒有完全明朗之前,不要相信任何敵人想讓你知道的東西!要相信自己的眼睛!特別還是那樣一個包藏禍心的女人說的話!」

    「喂,先生,你這樣說,好像有點偏激哦!」玉小莧戳了戳葉思忘的胸膛,有些不解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葉思忘微笑著看著她,低聲道:「上次在大相國寺,見到那個緇衣的居士開始,我就已經在設想各種可能,我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哪怕有一天突然證明我的親生父母就是天府的人,會與我成為仇人,我都不會後悔我所做的一切。天府我早就知道它的存在了,以前學藝的時候,師父偶爾提過幾次,他只是讓我以後行走江湖的時候,注意不要和官府的人扯上關係,在我武功未大成之前,不要和天府為敵。」

    「師父一直在查我的身世,可是我的身世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的音訊,我曾經就懷疑過,我的身世是否和天府有關,否則,為什麼以無憂山的遍佈天下的勢力依然查不到任何的東西,於是,我決定入仕,自己查明一切!」

    「現在情況已經趨於明朗,可以斷定我的身世和天府有關,從我自幼的經歷來看,我甚至可以斷定天府裡一定我有我的仇人!」

    說道仇人,葉思忘終於露出了帶著殺機的邪魅的表情,直到此刻,玉小莧才知道,葉思忘其實已經被這件事影響到了,只不過影響的結果並不像她以為的那樣,而是更加的激起了他的怒火,天府,恐怕離毀滅不遠了。

    「夫君!」玉小莧突然愛嬌的換著葉思忘,讓葉思忘嚇了一跳,臉上的殺機也保持不住了,低頭看向她。

    「無論你是誰,無論你做什麼,妾身都會追隨你,魔也好,神也好,仙也好,只要還是你,妾身就會一直跟隨你,不離不棄。」玉小莧堅定而又認真的表達著對葉思忘的支持。這一次,就讓葉思忘把心中所有的恨,所有的怒,所有的殺機,都傾瀉出來吧!

    ××××××××××××××××××××××××××××××××××××

    皇宮內——

    「軒轅御行求見皇上。」

    經過上次與瑞澤的見面之後,軒轅御行心中對這個年輕的皇帝已經有了新的定位,雖然不可能必恭必敬的對待他,但一些基本的尊重還是會給瑞澤,可見,軒轅御行是一個多麼高傲的人。瑞澤抬起了頭,眼中迅疾的掠過一絲精光,道:「府主請進來吧。」

    軒轅御行進了御書房,依舊是自己找了一個椅子坐下,淡漠的表情,若有似無的氣勢。瑞澤表情深沉的看著軒轅御行,道:「不知府主進宮,有何事要向朕稟報?」

    軒轅御行的眼睛突然轉變為犀利,有若實質的目光刺入瑞澤的心頭,讓他氣血一陣翻湧,臉色蒼白,一縷血絲從嘴角溢出,不禁又驚又怒:「軒轅御行,你想造反嗎?」

    軒轅御行眼中露出一抹輕蔑,重又恢復了淡然,看著瑞澤道:「御行不敢!御行此來是和皇上談筆交易的!」

    「放肆!在朕的面前,哪有你談交易的地方!」瑞澤大怒,猛地一拍御案,怒視著軒轅御行,可惜這樣的怒視在軒轅御行面前顯得毫無作用。

    軒轅御行只是淡淡的看了瑞澤一眼,低沉而又狂傲的道:「皇上認為,現在還有拒絕御行的餘地嗎?或是,皇上不介意讓葉思忘權傾天下,而皇上變成一個傀儡?」

    「你……!」瑞澤恨恨地看著軒轅御行,怒斥道:「行!好!不愧是天府之主,懂得趁火打劫!軒轅御行,你真的很好!」

    「皇上請息怒,不如聽聽御行的交易再發怒也不遲。」軒轅御行淡然道。「不知皇上聽過武神慕容無過其人沒有?」

    瑞澤努力的壓制著怒火,冷冷看著軒轅御行,雙手緊緊握著龍椅的扶手,用力到指關節發白,點點頭,不答軒轅御行的話。

    對此軒轅御行沒有任何的表示,面上依舊一派淡漠,但眼神卻狂熱起來,道:「既然皇上知道,那肯定也知道慕容無過帶給天府的恥辱!慕容無過和天府的仇恨,必須要用鮮血才能洗清!葉思忘是武神的徒弟,以武神護短之名,我天府對付了葉思忘之後,武神肯定會出面,這是天府報仇雪恨的機會!但是,卻因為府規的限制,無法向慕容無過報仇!因此,御行才來求見皇上,與皇上談交易,只要皇上出面改動天府的規矩,天府就幫助皇上奪回大權,不止殺了葉思忘,還會幫皇上消滅武神!」

    「如果朕不同意修改府規呢?」

    軒轅御行淡淡一笑,低聲道:「天府依舊會執行皇上的旨意,只不過,葉思忘勢力龐大,武功又高,我天府人單力薄,恐怕一時半會對付不了他,甚至有可能失敗,讓皇上的旨意曝露,如果到時候,憤怒的葉思忘作出什麼不妥當的舉動,恐怕天府也無力阻止,請皇上三思。」

    威脅!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好個天府,好個軒轅御行,野心居然大到這般田地,居然想藉著這一次的機會由暗轉明,成為一股能與武神抗衡的力量,真是打的好算盤。

    瑞澤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朕知道,目前的情況,如果朕不想皇位換人的話,最好與你合作,行!這忍字頭上雖然有一把刀,但朕也會忍下去!軒轅御行,朕同意你的條件,你必須盡快把葉思忘這個憂患解除!」

    「尊旨!請皇上放心。」軒轅御行淡漠的眼中射出了熾熱的光芒,眼中透出一股雄心,武神慕容無過,打敗了天府的男人,他的存在,就像是天府恥辱的標誌,從小就在他心靈中印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一生都在以打敗武神,折辱武神,為天府報仇為目標,這一次,拜那個討厭的小鬼所賜,他終於有了報仇的機會!終於有了一躍成為天府有史以來最傑出的府主的機會。想不到那小鬼居然能成為他的徒弟,真是上天送給他的機會,原本,他一直在為怎麼尋找武神而發愁,現在,機會已經送上門來了。

    軒轅御行眼中信心十足,現在的天府已經不是慕容無過打敗時候的天府,現在的皇帝再也不是當初英宗那個昏君,現在的天府已經強大到不用顧忌皇帝了,所有的一切,都將由天府自己做主,這一次,天府一定可以打敗慕容無過,成功報他折辱天府之仇。

    ××××××××××××××××××××××××××××××××××××

    宗人府,天牢——

    長樂公主默默看著手中的盒子,神情有著懊惱,有些期待,有著羞澀,很是複雜,看了一會兒又把盒子藏了起來,怔怔看著屋頂出神。

    自從內侍把盒子送來之後,長樂公主的日子就在這樣的羞澀、期待、懊惱、彷徨、發呆中渡過,每次鼓起勇氣,又每次消失,原來,終究是說比做容易得多。

    一陣腳步聲傳來,長樂公主微微蹙起了眉,知道趙王又來折磨她了。自從上次瑞澤來過之後,趙王就一直在找各種不同的名目來折磨她,但知道她有著高強的武功,不敢靠近,只是不停的辱罵著她,用各種污穢的語言羞辱她,這些她都強迫自己忍耐下來了,只待她的願望達成,她就不用再忍耐了。

    隨著腳步聲由遠及近,趙王一干人出現在長樂公主面前,不過,這一次趙王的隊伍,多了一個眉目陰沉的白面男子,那男子手中還持著一條長長的黑色鞭子,目光陰沉而又貪婪的看著牢房中的長樂公主。

    白面男子的目光讓長樂公主皺起了眉頭,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手握大權,從來沒有哪個男子敢用這樣的目光看她。

    「施宮?丑A這就是本王最尊貴的皇姐,給本王好好的侍侯好她,如果能讓她死於意外,那本王更是重重有賞,明白嗎?」

    趙王獰笑著看著長樂公主,不可一世的向白面男子吩咐著。白面男子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點點頭,涎著臉看著長樂公主,走近牢門,把持鞭的手從縫中伸了進去,輕輕一抖,手中的長鞭似乎長了眼睛一般,如蛟龍般,夾雜著凌厲的聲勢,向長樂公主嬌軀去捲去。

    長樂公主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打不還手,絲毫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了,現在的她,在願望沒達成之前,比誰都珍惜自己的生命。況且,她一向是聰明絕頂之人,從趙王的剛才的話中已經聽出了他的意思,知道今天如果再不反抗,恐怕就凶多吉少了,而且,看那白面男子的淫邪的目光,如不奮起反抗,她今天將受的屈辱將是無法預估的,她絕不允許讓那樣的男人褻瀆她,就算是看也不許,她的身體,只給一個人。

    第二十九章另類暗算

    「姑爺,姑爺!」

    葉思忘正在書房做事,外面燕叔急急來報。葉思忘皺起眉頭,讓他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衙宗人府士兵服裝的人,葉思忘心中一動,看向來人,這人是他收買的專門注意宗人府情況的內線,趙王是個野心極大,偏偏又才能低下的人,上次就已經撞見了他威逼長樂公主,葉思忘惟恐在他救援不及的情況下,長樂公主被人所害,便收買了裡面的一個士兵,在有異常情況的時候來報告他,好讓他趕去救援,畢竟他答應過關倢,一定會保住長樂公主。

    「長公主出了什麼情況?」葉思忘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就問來人。那小兵一臉恭敬的衝著葉思忘磕頭行禮,連忙道:「回王爺,這幾天每到晚上,趙王就帶著一干人到天牢,不停的對長公主辱罵羞辱,小人一直沒有機會出來報告王爺。今天,小人是冒著生命危險出來的,因為趙王帶了一個拿鞭的白臉男子進了宗人府,小人在路上聽趙王說什麼要把長公主賞給那個人,小人惟恐有什麼閃失,趕緊來報告給王爺知道。」

    葉思忘聽了不禁臉色一變,衣服也來不及換,運起輕鬆就往外走,一邊吩咐燕叔:「好好的招待一下他,其餘等本王回來再說!」

    「是,姑爺!」燕叔恭送葉思忘離開之後,肅然望向小兵,有禮的道:「這位兵爺,請!」

    那小兵一臉如夢似幻的表情,面上掛著傻傻的笑,跟在燕叔後面走了出去。

    葉思忘一路疾馳,雖然知道以長樂公主的武功,能夠傷她的人只有像他這樣級別的超一流高手才能做到,但還是不放心,心中更多的是對趙王一再挑釁他的憤怒,上次就已經警告得很清楚了,可趙王居然還膽敢這樣做,真是不知死字怎麼寫,他以為他是皇族,他葉思忘就不敢把他如何了嗎?哼,今天就讓他看看膽敢惹怒他的下場。

    ×××××××××××××××××××××××××××××××××××××

    長樂公主看向襲向她的長鞭,腳尖輕點,已然高高躍起,手輕輕拉住房梁,就這麼看著,美麗的臉龐上掛著冷怒:「趙王弟,做人不要趕盡殺絕!我一再的容忍,不代表我無力反抗!」

    「哼哼!本王做絕了又如何?反正你已經是階下囚了,就算皇上想留你,葉思忘也不會留你,本王是不會留一個能跟我爭權奪利的人存在的!反正你早就應該死了,王弟我代替葉思忘弄死了你,說不定他還會感激我呢!」趙王獰笑著,得意洋洋的說著,眼光瞥了瞥一旁的白臉漢子,邪笑道:「施宮?丑A好好的侍侯本王的皇姐,不過要注意別讓她太累了,否則,呆會兒玩起來可就沒勁兒了,本王的皇姐可是守寡好多年了,呆會你可要注意,別堅持不住啊!哈哈……」

    趙王說著下作淫穢的言詞,臉上帶著邪笑,對長樂公主極盡侮辱之能事,長樂公主被他的話語氣得臉孔通紅,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說她,敢這樣侮辱她!

    氣急之下,長樂公主一掌拍向白臉漢子的長鞭,把鞭稍逼開,運起全身功力一掌拍向牢門,木頭做的牢門應手而碎,長樂公主怒視著趙王,臉上帶著殺氣,一步步走向他。

    趙王大駭,雖然早就聽說過這位皇姐的武功了得,但想不到居然高到如斯境界,在他請來的高手相逼下還能打破牢門出來,嚇了一跳之餘,連忙叫道:「快來人,給我上!牢中關押的欽犯要逃跑了!」

    「王爺休驚!施宮?尹茪]!」

    隨著白臉漢子施宮?云漱j喝,黑色的長鞭如游龍一般重又向長樂公主捲來,捲來的方位也特別的下流,盡挑著長樂公主豐挺的胸和圓潤的臀部下手,讓長樂公主又氣又怒,她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對待過,她要殺了他!

    那白臉漢子雖然下流淫邪,但手上的功夫卻不低,一條長鞭在他手中使得活靈活現,彷彿長了眼睛一般,左抽右笞,口中還說著淫邪的話語,不停的羞辱、調笑著長樂公主,長樂公主只是一雙肉掌對敵,近了不了敵身,又被施宮?云熔]邪話語打亂了心神,只能狼狽至極的左閃右躲,不時因為閃避不及,衣衫被撕裂一塊,露出潔白的肌膚,讓她又羞又怒,卻又無可奈何。

    趙王見了覺得有趣,狂笑著命令施宮?允D:「有趣有趣!不錯,施宮?丑A給本王好好的戲弄一下高貴的皇姐,本王要看著她一點點的被折磨至死!」

    「你這該死的畜生!」

    一道怒斥驀地想起,葉思忘穿著白色便服的身影憑空而降,怒視著趙王。

    他剛到就看到長樂公主被那施宮?允G得狼狽不堪的樣子,身上的布衣破了許多,露出了潔白如玉的玉臂和玉腿,惹來一干圍觀的士兵和趙王的哄笑,施宮?中f中還說著一些淫穢惡毒的話語,讓葉思忘看得怒火狂燒,二話不說就跳了出來,手中拿著自己的長軟劍,先不理趙王,而是攻向與長樂公主相鬥的白臉男子施宮?丑A口中怒道:「你這膽大妄為的傢伙,本王今天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

    隨著一聲怒哼,葉思忘手中的長軟劍纏上了施宮?云漯躞@,只聽「唰唰」幾聲,長鞭已經應手而斷成了數截。

    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施宮?中@眼就看出葉思忘武功極高,手中的長軟劍更是一把奇兵利器,輕功身法也是詭異難測,心中大駭,想也不想就要逃跑,葉思忘哪裡容得他逃跑,只見一個炫目至極的劍花挽出,眾人還沒看清怎麼回事,施宮?中w經慘叫起來,軟軟的癱倒在地上,被葉思忘挑斷了腳筋手筋。

    長樂公主怔怔看著葉思忘,彷彿又回到了那次在半山道上差點被人圍攻至死的情景,那時,也是葉思忘仿如天神一般降臨,解了她的危難,救她於危難之中。似乎每一次,她有了生命危險,都是葉思忘來救的,就是他們矛盾最深的時候,葉思忘也救過她,他每次給她的感覺都是那麼的可靠,她是什麼時候愛上他的呢?或許就是在他能讓她奇跡般感到安心的時候吧。

    葉思忘當然不知道長樂公主複雜的心思,挑斷了施宮?云漱漟活B腳筋之後,便把他扔在一旁,打算呆會兒再收拾他。拎著兀自滴著鮮血的長軟劍,葉思忘殺氣騰騰的看著趙王一干人,殺氣凜然的樣子,彷彿一尊從地獄出來的殺神一般,嗜血、殘酷。

    「葉……葉思忘,你……想做什麼?本……本王可是皇族中人,你敢對本王如何,小心皇上砍你的頭!」趙王連忙躲到一干侍衛的身後,色厲內荏的叫著,身體卻不停的瑟瑟發抖,葉思忘現在的樣子,太嚇人了。

    葉思忘功力運到了長軟劍上,柔軟的劍身瞬間變得筆直,指向趙王的方向,冷聲道:「今日在這裡的人,誰也別想活著離開,包括你趙王在內!」

    「葉……葉思忘,你敢!本王是皇族中人,是皇上的王叔,你……你敢……啊!」趙王驀地尖叫起來,因為葉思忘已經不關他的話,揮劍開始殺人,就在他說話的當口,立即就有三個侍衛被葉思忘一招就給劈成了兩半,臉上猶掛著不敢置信的懼怕表情,其餘的侍衛一看,嚇得丟下了武器,全都跪了下來,祈求著葉思忘的原諒:「安王大人恕罪,安王大人恕罪,這一切都是趙王干的,與小的們無關吶!求求安王大人開恩!」

    頭磕在地上,「砰砰」作響,可惜葉思忘根本就不打算放過他們,敢跟著趙王來這牢房看匪徒調戲長公主的人,肯定不是什麼好鳥,早就該死有餘辜了!

    「唰唰唰」幾劍,葉思忘就把攔在面前的侍衛殺了個乾淨,潔白的長衫上滿是他們臨死之前噴上的鮮血,讓滿臉殺氣的葉思忘看上去更加的嚇人,也更像一尊死神。

    趙王徹底的被嚇呆了,連褲子都尿濕了也不知道,只知道顫抖著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葉思忘,上下牙齒不停的打著戰,懼怕的看著葉思忘,「嗚哇」一聲,居然哭了起來,「撲?迭v一下跪在地上,向葉思忘磕著頭:「安王爺爺,求求你,放過本王……不!不!放過小人吧,以後……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

    葉思忘一臉鄙夷的看著他,二話不說,拎著他的領子就把他拽了起來,眼睛微微瞇著,冷邪的目光彷彿毒蛇一般盯著趙王,收起了長軟劍,「啪」一聲打在他的臉上,冷聲道:「連你的親皇姐你都敢這樣對待,你這個畜生!」

    說著,膝蓋突然彎曲起來,一個膝撞,朝著趙王的跨間踢去,就見趙王慘叫一聲,兩眼翻白,立即不省人事。

    葉思忘恨恨地丟下他,眼神看向剩餘的士兵,正欲提劍繼續殺,一旁的長樂公主突然柔柔的喚了一聲:「思忘!」

    「嘎?!」

    葉思忘顯然被這聲溫柔至極,夾帶著萬般柔情的呼喚嚇到了,一副下巴都快要掉下來的樣子,怔怔轉過身,看向長樂公主。誰知剛一轉身,一陣奇怪的香味就撲鼻而入,葉思忘全身一麻,僵硬如石一般,砰然倒地,只能睜著一雙眼,憤怒中帶著不解的看著長樂公主美麗的臉龐。

    第三十章情

    長樂公主被葉思忘看得紅雲上臉,但是還是力持鎮定的看向剩餘的,抖的仿如篩糠一般的侍衛,冷聲道:「把你們王爺扶回去,還有這些屍體也帶走,至於這個叫施宮?云漱H,本宮不想再看到他,不希望聽到他還活著的消息,用他的命,換你們的命!」

    侍衛們聽到這個吩咐,如奉仙音一般,雖然葉思忘已經倒地不起,但長樂公主的武功,他們剛才已經見識過了,心中知道,不論是葉思忘還是長樂公主,倆人中隨便一個就能輕易要了他們的性命。畏懼的看著兩人,千恩萬謝的朝著長樂公主磕頭謝恩之後,齊齊看向了被葉思忘挑斷了腳筋手筋,氣若游絲的施宮?丑A目光顯得如狼似虎般兇惡,抽出了腰間的佩刀,衝了上去,可憐的施宮?丑A毫無反抗之力,只能眼睜睜被砍死,如果不是長樂公主阻止,恐怕他就要被跺成肉醬了。

    長樂公主皺著眉頭,嫌惡的看著眾侍衛,冷喝道:「夠了,把所有的死屍都帶走。」

    一干侍衛連忙住手,強忍著心頭的恐懼和噁心,把牢房內所有的死屍都帶著,恨不得爹娘多生兩條腿的飛快的走了。

    待一干侍衛都走了之後,長樂公主才看向僵臥在地上的葉思忘,有些清減的美麗臉龐上,掛著一抹羞紅,手掌翻動,地上的血跡已經被她用擊落在地上的泥土掩蓋起來,血腥味終於淡了一些,處理好這些之後,才緩緩走向葉思忘。

    牢房裡非常的安靜,只有長樂公主手上、腳上的鐐銬聲清脆的響著,長樂公主距離葉思忘那短短的幾步距離,彷彿無比的漫長,讓長樂公主走來舉步維艱,越是靠近葉思忘,臉上的燒紅就越來越厲害。就像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一般。

    終於到了葉思忘跟前,長樂公主怔怔看著他,臉上的表情,似歡喜,似悲傷,清亮的眸中含著淚水,卻沒有讓它墜落,就這麼看著。彷彿所有的一切就為了看這一眼。

    見長樂公主只是看著他發怔,葉思忘心中滿是憤怒,還有著不解,憤怒他好心來救她,她居然暗算於他,不解她這麼做的動機和目的,也不解為什麼以他一向的抗毒體質,居然就這麼輕易的被放倒了,這到底是什麼毒,居然如斯厲害?

    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長樂公主有何動作,只是似悲似喜的看著他怔怔的出神,讓他心中的怒火越來越盛。但卻苦於無法動彈不說,連說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用重重的呼吸聲來表達自己地憤怒。

    長樂公主怔怔他看著葉思忘,腦中不可知制的浮現出兩人過往的一切交集,有喜,有恨。但就是沒有愛。本該是無愛的兩個人。卻因為她的動心讓一切都改變了,曾經那麼遙遠的人兒,那麼遙遠的俊眉,那麼遙遠的朗目,那麼遙遠的臉孔,此刻,顯得如此的清晰,如此地貼近,只要她一伸手就能觸碰到。

    情不自禁地,長樂公主軟柔的手碰上了葉思忘的臉,讓葉思忘嚇得連呼吸都忘記了,只是呆呆地看著她夾雜著感動與傷感的表情,不知該做何反應,但心臟卻亂了秩序,紊亂而又急促的跳動著。

    手指輕輕的滑過他俊美的臉龐,絲毫不敢用力,怕一用力就消失了一般,在眼中蕩漾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滑落下來,撫在葉思忘臉上的手好像被燙到了一般,迅速地縮了回來,喃喃道:「我知道你一定很生氣,驕傲如你,怎麼可能甘心就這麼被人暗算,更何況,暗算你的還是我,對不對?」

    葉思忘用力的貶著眼睛,顯然還沒有反映過來這是什麼情況,還在努力消化著,試圖從這詭秘的情況中理出一個頭緒。

    長樂公主看著他的樣子,帶淚的容顏突然綻放出一個奪目地笑容,手輕輕地撫摸著葉思忘的頭髮,輕聲道:「你一定很奇怪,以你的體質,怎麼就沒有一絲反抗之力的被我暗算,是嗎?我們,從來沒有這麼靠近過。」

    長樂公主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燦爛,也更加地美好,那笑容,在她清瘦奪目的美麗臉龐上,顯得更加的迷人心魂,葉思忘只能愣愣地看著,一時忘記了反應。

    「其實,迷倒你的不是毒藥,也不是迷藥,而是來自苗疆的一種草藥,名叫『情郎倒』(詳情請參見李莫野的《江湖風神幫》^_^)。」說到這種植物的名字長樂公主臉上又是一紅,不過已經沒有剛才那麼不自在,顯然已經調試好了自己的心情,顯得從容了許多。

    「看你以前中了劇毒都能調理好我就知道你有抗毒的體質,一般的毒藥、迷藥對你肯定不起作用,於是,上次皇上向我詢問天府的事情的時候,我提出了這個條件,讓他用『情郎倒』來和我交換。

    長樂公主臉上又是一紅,神情卻有些落寞和悲傷:「自從被你抓捕入獄開始,我就已經決定不再為皇家做任何事,我能做的,我該做的,甚至不該做的,我都已經做了,不再欠皇室任何的東西了。」

    一滴眼淚順腮滑落,長樂公主眼神朦朧的看著葉思忘,戴著鐐銬的手輕輕撫摸著葉思忘的臉,低聲道:「我們原本不該有任何的交集的,只是,恨只恨我為何要在這樣的時候遇上你,如果……如果,在我只是單純的長樂公主的時候遇上你該有多好,或許,我就不會是這樣的結局。」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想來是我命該如此。秀玉說的對,我已經失去了那麼多,付出了那麼多,換來的卻是慘淡的收場,我終究該為自己活一次,與你能有一夕之歡足矣。」長樂公主臉上的暈紅更盛,臉頰彷彿桃花染就一般,與她一貫的雍容華貴截然不同,彷彿換了一個人,顯得更加的風情萬種,柔情萬千,輕輕一笑,續道:「我也知道,你是恨我的,就算用心計激得我去了死念,你也只是因為倢兒的臨終拜託而已,我今日這樣的作為,對你來說是一種莫大的侮辱。我長樂也是心高氣傲之人,斷不會委屈你至此。我知道你就要與天府為敵了,我就用一個天府的秘密來和你交換。在我的府邸花園裡,第九顆茶花村下,地下十尺處,埋有一個卷軸,上面就是天府的構造圖,有了這個構造圖,以你的手段,對付天府將容易許多。」

    「今日,本不該在牢房的,但我身上有鐐銬纏身,無法帶你離開,不過這帶著血腥味的空氣,在我看來,卻是最適合我們的,就像我們的關係一般,時時都有交集,卻又帶血腥,無法靠近,對嗎?思……思忘。」終於喚出了葉思忘的名宇,卻彷彿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一般,軟軟癱在葉思忘的身上,依著他結實寬闊的胸膛,彷彿安心,彷彿歎息的吐出一口氣,小手抖嗦著摸向葉思忘的衣帶,笨拙的替他脫著衣服。

    葉思忘此刻心中別提有多憋氣了,這個該死的女人一向都是這麼的任性,自作主張,什麼都是自己決定了就作數,也不問問他這另外一個當事人,該死的,活了這麼大。想不到也有這樣被女人對待的一天!真他娘的該死!

    艱難的,笨拙的,彷彿經歷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葉思忘的上衣終於全部被她退了去。只剩下一條薄薄的褲子仍穿在身上。這刻,葉思忘開始後悔為什麼要穿薄綢褲子了,反正都已經寒暑不侵了,穿他一向愛穿的棉布褲也是一樣的,今天為什麼就要穿綢褲呢?悔不當初啊!

    長樂公主柔軟的小手,艱難的在葉思忘腰腹間摸索著,雖然說的勇敢,但真正做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害羞得連眼睛也閉了起來,只能依靠手去感覺,去摸索。

    葉思忘只能尷尬而又無奈地任由腰間的男性因為生理反映而甦醒過來,心中尷尬欲死,羞怒欲死。

    「啊!」長樂公主羞叫一聲,手摸到了不該摸的東西,而葉思忘苦於無不動彈,只能臉孔血紅的乾脆閉上眼睛,心中一忽兒羞怒,一忽兒又因為生理刺激而舒服得想呻吟。

    長樂悄悄地把眼睛睜開了一個縫隙,強忍著羞澀,堅持沒有把手放開,偷偷的瞄了一眼,只一眼,臉孔變得血紅若紫。她不是不知事的稚兒,身為皇室中人,及竿之後,就會有專門的嬤嬤教導床第之事,只可惜,她接受的教導卻沒有機會施展到她那心有所屬的駙馬關俁身上,而是施展到了葉思忘的身上。

    「思忘,請看著我好嗎?」羞澀的站起身,長樂公主低聲向葉思忘道。葉思忘驚訝的睜開眼,看向長樂公主,卻看到她原本就已經支離破碎的粗布衣悄悄從矯好的矯軀上滑落,所有因布衣的存在而若隱若現的美好,全都袒露在他的眼中——憂稚如白天鵝一般光滑優雅的頸項,聳挺豐潤的兩點嫣紅,細嫩平滑的小腹,以及甜美神秘的園林……

    葉思忘的呼吸不可自制的急促起來,想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卻又無法從那麼完美動人的身體上移開,只知專注地看著。

    長樂臉孔通紅,伸指在腰腹的穴道上點了幾下,呼吸立即急促起來。這是皇室秘傳的刺激情慾的點穴手法。

    噴著香氣的櫻唇貼上了葉思忘的唇,豐潤的臀緩緩在他腰間坐落,一聲輕呼,一聲嚶嚀,刺目的桃花迎春開放……
golive 發表於 2007-4-29 18:20
第三十一章心

    「呵……」

    隨著一聲歎息般的呻吟滑過,長樂公主佈滿汗珠的嬌軀,軟軟的伏在了葉思忘的胸膛上,身體嚴絲合縫的密貼,讓兩人同樣汗濕的身軀緊緊貼在了一起,葉思忘劇烈起伏的胸膛和喘氣聲立即沒有任何隱瞞的向長樂公主表達了葉思忘的感覺。

    感覺到身體裡的堅挺終於軟了下去,長樂公主舒了一口氣,她一再的用點穴手法讓自己動情,強迫已經不堪承歡的身體繼續取悅他,只是希望這唯一的一次,能讓他有一個完美的結局,不要因自己的不堪承歡而讓他鬱結難抒。

    面上掛著心滿意足的溫婉笑容,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著葉思忘的臉龐,她對他,終其一生,都無法有機會說一個愛字,她的驕傲也不允許對他說。但她所想做的,所想得到的,都已經全部得到了,再無任何的遺憾了,她,終於為自己活了一次。

    強忍著下身的疼痛,長樂公主不准自己對他戀戀不捨,緩緩坐起了身,拾起葉思忘的長衫穿在身上,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葉思忘若有所思的眼睛,希望能從中尋到一絲不捨,一絲眷戀,或是一絲愉悅,一絲喜歡也好,可都沒有,只有高深莫測,只有若有所思,永遠都是她看不透的迷霧。

    「半個時辰之後,『情郎倒』的效果就會消失,到時,你就能恢復自由,思忘,你……會不會忘了我?長樂所求不多,只求你能記住她就好。」說著,忍不住又低下身,深深吻了他一口,一滴眼淚卻輕輕滑落,終決然站直身體,舉步欲離開。

    剛轉身,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回頭一看,卻是那本應繼續僵硬倒在地上的冤家,不禁一愣,失聲道:「你……你不是應該……」

    葉思忘目光深沉的看著她震驚的面龐,一把拽過摟入懷中抱起就走,冷聲道:「照理我是應該還要繼續僵硬半個時辰的,不過,還不出來!」

    一聲厲喝朝著牢房外吼去,驀地一陣清脆的嬌笑聲響起,玉小莧窈窕的身影現了出來,不過,那表情,那眼神,卻讓葉思忘看得鬱悶不已,不就是被一個女人霸王硬上弓了,有必要笑成這樣嗎?怎麼說,他也是她的夫君,不吃醋生氣就算了,居然還落井下石,嘲笑夫君,如果這小女人早點出來,就能救他了,可恨的是,她居然選擇了看戲,真真是討打!

    朝著玉小莧丟出一個警告的眼神,抱著已經驚呆了的長樂公主走了過去,低聲道:「呆會再找你算帳,我現在要先跟我們的公主殿下清算一下!對了,娘住的別院最近應該空著吧?我到那裡去,」說完,就運起輕功,一躍消失在夜空中,而他懷中的長樂公主,已經嚇得什麼話也不敢說了,又掙不過葉思忘的力氣,只能僵硬著身體任由他抱著。

    待葉思忘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之後,玉小莧的笑容才垮了下來,身為妻子,說不嫉妒,那是騙人的,但她對此也無可奈何。在葉思忘接到燕叔的報告趕來救援長樂公主的之後,她也趕了過來,惟恐有什麼意外,想不到一到就見到長樂公主把葉思忘放倒在地上。

    對於「情郎倒」,她從來沒有聽過,只能任由長樂公主動作,她慢慢的去想辦法解救葉思忘,但卻只來得及在長樂公主離開之前讓葉思忘恢復行動自由,在她的心中,不是沒有委屈,不是沒有傷心,但理智告訴她等,等她的男人給她一個合理的答案。

    葉思忘抱著長樂公主飛馳在夜空中,心情卻是無法形容的複雜。自始至終,長樂公主對他都沒有說一個愛字,但她的行動,卻又全都是為了這一個字,一直都善於把握別人心理的他,這一刻,卻真正有了無力的感覺,他終究是男人,無法猜透長樂公主玲瓏剔透的心思,也無法揣摩她真正的想法,他一直把她當成對手,當成敵人,雖然沒有一定必須要她死的決定,但也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有一天會這麼親密,這樣的親密,本不該出現在他們之間的。

    忍不住複雜的看了臉色有些蒼白的長樂公主一眼,臥於他臂彎之上的她,閉著雙眸,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和倦怠,原本僵硬的嬌軀此刻服服帖帖的偎於他懷中,眉目舒展,顯得十分的放心。

    「嫂嫂其實是一個很苦的人。」

    葉思忘的腦海中浮起了關倢臨死前的話,心中有了一絲明悟,不知不覺的把抱著她的雙臂收了收,現在的情況,他需要好的想清楚才能作出決斷,現在,對於長樂公主,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

    很快的到了別院,葉思忘沉著臉直接進入臥房,把長樂公主置於軟榻之上,「唰唰」幾下點了她大穴,禁制了她的武功,然後就坐到軟榻對面的椅中,面無表情的看著長樂公主,讓人看不出喜怒。

    長樂公主被禁制了武功,一絲惱怒湧上心頭,猛地從床上坐起身,恨恨瞪著葉思忘,道:「你禁住我武功做什麼?如果恨我,殺了我就成,你這是什麼意思?」

    葉思忘劍眉一挑,冷冷看她一眼,剛想說幾句不相讓的狠話,卻看到她微微皺起的眉頭,以及不甚自然的坐姿,忍不住心頭一軟,暗恨自己之餘,臉上表情更冷,抿了抿唇,冷道:「你就暫時住在這裡吧!我自會派人照顧你的起居,最好不要存什麼逃跑的心,否則,我會毀方氏的江山!」

    「你……你這個混蛋!」

    長樂公主眼淚流了下來,就算不愛她,但也不能對她這麼絕情,他們,剛剛才歡愛好的。忍不住拿起榻上的瓷枕,朝著葉思忘丟去。葉思忘冷哼一聲讓開,轉身就走了出去,吩咐這裡的侍女守衛好好的「看著」長樂公主,不准她出院門一步,氣得長樂公主大恨不已。

    出了別院,葉思忘並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長樂公主那已經被封的府邸,在她說的位置,挖出了畫有天府地圖的卷軸,表情有些複雜,發了一會兒怔才離開回王府去了。

    回到王府,葉思忘根本就不想驚動諸女,只是自己一個人跑到了書房,也不點燈,把卷軸拿了出來,置於桌上,一雙眼睛彷彿沒什麼焦距的盯著看著,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嚓」一聲,案頭的燈被點亮,玉小莧披散著長髮,穿著簡便的睡袍的身影現了出來,臉上帶著一個淡淡的笑,語帶調侃的道:「怎麼回來了燈也不點?做了虧心事不敢面對我們嗎?放心,我可是誰都沒有說,只告訴她們你出去辦事而已,原本以為你今晚是不會回來了,最起碼也要留在人家身邊,撫慰一下的,誰知道你這麼快就回來了,真是白白浪費了我的好意。」

    笑著來到葉思忘面前,無視葉思忘瞪視的眼,瞟了一眼桌面,不禁唷了一聲,正是葉思忘拿回來的卷軸,拿起來看了兩眼,戲謔道:「這位公主還真大方,把自己送給你不說,還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也一併給你了,嘖嘖,對你用情可真厚,就不怕你滅了天府之後,再無顧忌而進一步造反奪了她侄兒的江山嗎?看來她已經被你迷死了,先生,魅力依舊驚人哦!」

    葉思忘漆黑的雙眸直直的看入玉小莧的眼中,雖然玉小莧表面語笑嫣然,甚至還調侃他,但她眼底深處的酸澀和傷心仍舊瞞不過她,從來都不是熱情的人,也不是關心這些的人,怎麼可能會這樣調侃他,她是在吃醋,在生氣。

    玉小莧被葉思忘看得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眼,假裝輕巧的轉身,欲移步到遠離他的椅子上落座,葉思忘微微一笑,長臂一伸就把她摟抱到腿上坐下,歎息似的道:「剛才在天牢的時候,你理智的樣子,差點沒讓我心碎欲死,現在,我終於有一點安慰了!」

    「哼,心碎的應該是人家才對!你春風得意,心碎什麼!反正人家又不漂亮。」玉小莧嬌哼一聲,纖纖十指不停的在葉思忘的手臂上動作著,語氣是口不對心的輕忽。惹來葉思忘低沉的笑,把臉埋到她的玉頸上,有些苦惱的道:「現在,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有了你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長樂真的不在我的預料之內,我一直以為她是恨我的,誰知道居然出了這麼檔事兒,唉,女人的心思,果然不好猜。」

    看著葉思忘苦惱,玉小莧很不爭氣的心軟起來,自己都有些唾棄自己,但還是捨不得看他難過,捧起他臉,道:「所以你就逃回來了?也不管人家剛剛把自己交給你,好絕情吶!唉,可憐的長樂,可憐的我,居然看上這樣個無情的男人。」

    葉思忘被她說得目瞪口呆,卻又無法為自己辯解什麼。玉小莧看他的樣子,也不忍再說他,道:「你呀,就是大男人心理作祟,習慣了對我們霸道,所以,心裡既憐惜長樂,又忍不下這口氣。」

    葉思忘被說得愣住了,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真的是這樣想的。被長樂如此對待,心底確實是有著怒氣的,但看她那麼用心的為了取悅他,甚至不惜自己的身體,讓他心中又滿是憐惜。這樣的矛盾的心情,真的讓他很是煩惱,他需要思考。

    第三十二章計

    任由葉思忘自己一個人坐著發呆,玉小莧輕巧的從懷中起身,打著秀氣的哈欠,反正這個聰明的男人不會讓她有機會發醋火,那何苦虐待自己,還是回房睡覺好了。至於長樂公主那複雜的心態,她同是女人,可以猜到一些,不過,她可不想告訴那個佔了大便宜卻正在苦惱的壞夫君,就讓他去頭疼好了,這也算是她小小的報復,讓他更瞭解女人一些,省得他總以為吃定了她們似的,她這是為了眾姐妹們著想,可不是女人小心眼吃醋。

    葉思忘雖然對長樂的事情感到苦惱,但卻不是優柔寡斷之人,想不出辦法的情況下就先把事情丟在了一邊,反正已經把她軟禁在別院,也不怕她跑了,待他先解決了手上的事情之後,有的是大把時間跟她研究彼此之間的關係。

    派人送去了療傷的藥,便低頭研究起得來的地圖。把獨孤絕、西門玄月和石闊召集了來,加上玉小莧,甚至司空明月也被他叫了來,因為他要瞭解一些情況:「姑姑,你瞭解天府的武力情況嗎?天府一般屬眾的功力水平,姑姑知道嗎?」

    司空明月想了想,道:「天府的一般屬眾,功力水平和你的屬眾應該差不多,只是更具殺伐之氣,畢竟,天府的規矩與別處不同,更加的不近人情。但高手,卻比你這裡多了許多,且不說神仙魔怪四人了,那個一直隱在背後的妖也不是一個可以小視的人物,這幾個人,除了怪和妖你都交過手了,他們的高低,你是知道的。」

    葉思忘點點頭,低頭盤算著,思索一陣,又問石闊:「闊,上次柳智清叛亂,侍者曾經帶領手下來救援先帝,你的評估如何?」

    「少主,我的評估與少夫人的看法差不多,天府的府眾確實更具殺氣,而且,他們那種殺氣,不是一般的訓練能夠出得來的,肯定全部都是實戰演練出來的。」石闊一臉嚴肅的道,表情顯得很凝重。

    葉思忘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又看起了地圖,眼中精光一閃,道:「我明白了,你們來看,天府在景泰園下的府邸,並不大,應該容納不了多少人才對,而我們卻擁有著京城的三軍,可天府的府主似乎還是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難道留在京中的人,全都是一流的高手不成?」

    「我認為這個可能很大!」玉小莧凝視了一陣地圖,冷靜的道。「有神仙魔怪,以及那個神秘的妖,這樣五個超一流高手的陣營,就不是我們能抗衡的,更何況還有天府府主那個絕世高手壓陣,如果我是天府的府主,我只需要殺一個思忘就夠了!」

    玉小莧的話讓眾人都沉默下來,葉思忘在他們中的地位是誰也無比比擬的,如果沒了葉思忘,他們真的無法想像。

    葉思忘瞟了玉小莧一眼,道:「小莧說的有道理,不過,既然我們能想到,對方也會想到,我們不能不做防備。有句話說,攻擊就是最好的防守,因此,我現在就要重新部署一下。你們看這地圖,這天府位處地底,雖然隱秘,但也有一個巨大的缺陷,那就是進出都只能從這僅有的東、西兩個出口,闊,你把禁衛軍分成兩部分,無憂島的弟子在前,禁衛軍士兵在後,分成兩部分同時埋伏在兩個出口,但凡有人進出,皆讓弩兵射殺。玄月,你和闊收住東邊的出口,絕,你守住西邊的,記住,我只許你們射殺進出之人,不准進去裡面,也不許離開位置。」

    「是,少主。」三人連忙領命。

    葉思忘眼神銳利的看著眾人,道:「天府府主如果來約鬥我,那你們就趁機發動埋伏,如果沒來,我也會主動去約鬥他,為你們創造機會。」

    「少主的意思是,由你去做餌?」

    葉思忘點點頭,表情深遠:「動用了這麼大的人力、物力,一切都是因為我個人的原因,我不可能讓無憂山的弟子傷亡,否則,就愧對大家。況且……」

    葉思忘忽然露出一個狡猾如狐的笑容,道:「要引出師父、師娘們來幫忙,也非我不可的。」

    西門玄月三人這才恍然,原來……原來他們的少主是打這個主意。他們還奇怪,一向狡詐,自私冷酷的少主怎麼突然變得那麼偉大了,原來……原來早早就存了拖主人和夫人們下水的心思,想來也不奇怪,以葉思忘的性格,肯定會拖主人們下水的,否則,他一個人怎麼可能面對天府那眾多的高手,驕傲這種東西,是有堅持的必要的,但到了生死存亡關頭,能活下去的才是勝利者,無意義的堅持只是蠢材,勝者為王,這才是王道。英明一世的主人居然收了個這樣的徒弟,而他們無憂山居然有這樣的少主,真是……真是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難過了。西門玄月三人心情有些複雜。

    葉思忘這裡在商議、部署,天府也沒有輕視對待。雖然葉思忘的武功對他們算不上威脅,但對於葉思忘的心智手段,卻讓軒轅御行忌諱三分。最可怕的敵人不是武力強大的人,而是智計絕倫的人,且葉思忘還是一個極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誰也無法預料他下一步會怎麼走。

    「翎兒,你觀察葉思忘很久了,有什麼心得?」

    天府府主、神、仙、魔、怪、妖等天府的一干強人全都齊聚一堂,臉色凝重的對坐著商議,雖然有信心與武神慕容無過為敵,但俗話說的好,閻王好惹,小鬼難纏。更何況葉思忘還是一個極度讓人頭痛的小鬼,難纏根本形容不了他的可怕、可恨之處。

    軒轅翎細長的鳳目中閃著精光,柔弱的身軀散發著無法讓人忽視的強大,如果說天府五大統領之中,誰最可怕,那絕對不是神仙魔怪,而是眼前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她的狠辣,她的陰毒,她的心計,都不是別人可以比擬的。

    「回府主,葉思忘的心性,是一個大愛大恨之人,冷酷、自私、無情,但不管是馭下還是對上,都有著絕佳的手段和智謀,而且仙哥哥說他武功極高,用毒之術了得,就算是武功最高的怪對上他,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可算一個非常棘手的人物。」

    軒轅御行點點頭,對於葉思忘的毒,上一個神統領的報廢就已經讓天府的人記憶深刻了,連仙這個對醫術鑽研透徹的人也無法解開,只能保住他的命,可見葉思忘的毒是多麼的刁鑽古怪了。

    軒轅翎看著眾人凝重的表情,突然輕輕一笑,道:「葉思忘雖然了得,但也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他的性格!但凡這樣的人,心思也肯定細膩敏感,情緒對他的影響極大,即使葉思忘有著絕佳的自制力,能讓自己的冷靜壓過情緒波動,但那只說明一件事,就是他以往的情緒波動還沒有達到能破了他冷靜的程度。葉思忘雖有著過人的心智,但這樣的性格,就成了他致命的弱點,只要打擊的程度足夠,葉思忘根本不足為慮。」

    軒轅御行點點頭,對軒轅翎的話表示的贊同,思索道:「那你認為,什麼樣的打擊,對葉思忘來說才足夠的大呢?據本座所知,司空明月他都能忍耐到讓她自己主動招認而不去揭破,這樣驚人的忍耐力,本座實在不能輕視,此次關係到天府的聲名和未來,只許勝,不許敗,本座絕不容許出任何的意外。」

    軒轅翎看了府主一眼,略一沉吟,決然道:「翎兒有句不當之言,雖有不當之處,但經過翎兒的幾次試探,卻是對付葉思忘最好的方法,也絕對能對他造成極大的打擊。」

    對於軒轅翎的話,軒轅御行並沒有任何表示,只是淡漠的眼光瞟了軒轅翎一眼,讓她立即有一種被人看透的感覺,心中一凜,連忙跪了下去,顫聲道:「翎兒放肆了,請府主降罪。」

    軒轅御行淡然道:「夫人那裡,自有本座去,還輪不到你耍心計來算計,念你是初犯,又一心為了天府,本座就饒你一次,下次再犯,絕不輕饒。」

    「是,府主。」

    「起來吧,繼續說。」

    「是。」軒轅翎從地上站起身,重又坐下,有些畏懼的看了軒轅御行一眼,低聲道:「翎兒以為,葉思忘一方,看似實力強大,但則外強中乾,葉思忘雖手掌天下重兵,京城的城衛軍、都衛軍、禁衛軍也盡在一手,但這些,都只是一些普通的士兵,就算是精兵,但全都圍繞著葉思忘一個人,只要葉思忘一倒,這些兵權就能收歸到瑞澤那裡。只要由府主出面約戰葉思忘,實行調虎離山之策,這些兵力,當可不戰而解,這是武方面的解決辦法。不過,翎兒以為葉思忘那裡,還有一個絕對不能忽視的人。」

    「俗話說,螞蟻也能堆死大象。京城三軍雖然武功低微,但卻是一群訓練有素的精兵,也不能忽視。只要這個人還在,即使葉思忘被府主引開,京城三軍也是一股不容人輕視的力量!因此,要對付打倒葉思忘,這個人也絕對不能放過!」

    第三十三章爾虞我詐

    「這個人就是玉小莧。」軒轅翎正色說出了一個讓眾人驚訝的名字。

    這玉小莧雖然是名滿江湖的智女,但在嫁與葉思忘之後,除了在葉思忘出征日泉之時,曾帶兵平息過光海的叛亂之外,就不曾再見她顯山露水,甚至還被遼國利用她的身世,意圖打擊葉思忘,瓦解葉思忘與瑞澤的信任關係,只是後來被葉思忘用巧妙的手段解決了而已。

    「玉小莧此人,以前未嫁葉思忘之前,就已經智名滿江湖,自嫁給葉思忘之後,更是不顯山露水,這樣的一個人,我們只有她過去的資料,根本沒有她嫁與葉思忘之後的評估,可以說,她是唯一一個能給我們帶來變數的人,因為誰也說不清楚,這樣的智計絕倫的人,在這麼長一段時日之內,會不會有什麼變化,葉思忘所有的手段,究竟是出自她之手,還是出自葉思忘之手,誰也無法判斷,因此,翎兒建議,一定要把她與葉思忘分開,逐個擊破,只要府主殺了葉思忘,進而利用葉思忘的死打擊玉小莧,亂了她的心智,沒有了她在背後指揮的京城三軍,才是瑞澤能收服的軍隊。」

    軒轅翎的話讓軒轅御行首次露出了沉思的表情,顯然很看重她的建議。仙四人則只是靜靜地坐著,在這種時候,軒轅翎才是最合適的發言人,這就是他們一直忌諱她的原因,他們四人,誰也無法有足夠的信心能面對她層出不窮的狠毒計策,面對這樣的女人,寧願成為她的朋友,也不願意成為她的敵人。

    軒轅御行沉思一陣,道:「本座採用翎兒的計策,由本座出面約戰葉思忘,至於玉小莧那裡,翎兒的計策雖好,但太過迂迴,恐會帶來變數。因此,怪,本座要你出動去刺殺玉小莧,無論採用什麼手段,都要她死!」

    「是,府主,怪一定會完成這個任務,絕對不會讓府主您失望的。」怪輕輕笑著,一雙眼彷彿月牙一般,雖可親,但卻陰沉。

    軒轅御行淡然點頭,心中很是滿意軒轅翎的計策。由他出面約戰葉思忘,進而殺死他,引出武神慕容無過,重振天府的聲威,一雪前恥。再由怪出面刺殺了玉小莧,瓦解了京城三軍的同時,還能對葉思忘造成打擊不說,也不會再發生什麼危及天下安定的事情。而打倒了葉思忘之後,再打敗武神,瑞澤根本就不是什麼了,這個年輕、眼光短淺的小皇帝,真是糊塗非常,居然與葉思忘為敵,天府雖然礙於府規不能現世,但只要這一次殺了葉思忘,打敗了武神,就能壓得瑞澤改變府規,到時候,就是天府成為真正的天府之時,他軒轅御行的名字,他的功績,將永銘天府史冊,天府未來的輝煌,將從他這裡開啟。

    「很好,你們各自去準備吧!翎兒,你的計策雖好,但也不能不防葉思忘的手段,他可不是任人欺辱而不還手的人,你去做好一切準備,注意防備。另外,還要注意瑞澤,雖然他現在勢弱,但也不能輕視他,畢竟,他是名正言順的皇帝,有些愚人,就喜歡搞什麼忠君愛國的一套。」軒轅御行吩咐著軒轅翎,淡泊的語氣中難掩輕視。

    軒轅翎連忙應是,道:「回府主,我們還有一招暗棋沒有動,由他出面進宮,監視著瑞澤,在我們對付葉思忘的時候,把瑞澤控制起來,以防瑞澤坐收漁人之利。」

    軒轅御行這才放下心來,對軒轅翎,他是無比的放心,雖然她只是一個女子,地位並不受世人重視,但在天府這個強者為尊的地方,她憑著自己的心智,一步步的走到了今天妖這個位置上,一切都是憑實力得來的,這樣的一個人,應該得到他這個府主的重視,能為己用最好,如不能則毀之。

    事情就暫時這樣定了下來,在軒轅御行的心中,並不擔心葉思忘會查到天府的位置,也不擔心葉思忘會知道天府的秘密,天府的地圖,僅有歷代帝王才有,而瑞澤,他早就已經進去他的御書房等處查探過,根本就沒有地圖的蹤影,瑞澤繼位的意外,先皇死得意外,地圖根本就來不及傳給瑞澤,他根本就不慮天府的地圖外洩。

    吩咐完這一切,軒轅御行並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居處,而是到了天府東南一角的佛堂,這裡住著他的妻子。走進佛堂,觀音像前,背對著他跪了一個穿著緇衣,披散著長髮的女子,手中持著木魚、念珠,正在唸經。

    「清影,幾日不見,你可想好了?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嗎?」雖然是面對自己的妻子,但軒轅御行的口氣依舊是淡淡的,彷彿沒什麼在乎的樣子,對待妻子,也如對待手下一般,沒有半絲半毫的柔情,有的只是永遠的淡漠。

    緇衣女子略微停頓了一下,並沒有轉過身,也沒有理軒轅御行,繼續唸經。軒轅御行眉頭微挑,冷哼一聲,發出一股柔勁,緇衣女子身前的木魚立即無聲無息的化成了粉末。

    緇衣女子幽幽一歎,緩緩轉過身,站了起來,卻是當日在大相國寺引發了葉思忘與仙的紛爭的那個美婦人。只是過了幾日,她眉宇間的悒鬱之色更加的濃了,原本豐潤美麗的臉龐也消瘦了許多,滿是憔悴,幽幽的歎了口氣,軟弱的眼淚滑下臉龐,淒然看著軒轅御行,泣聲道:「你究竟想怎麼樣?我哪裡有什麼錯!最錯的不就是愛上了你這樣一個無情無義的人,累的我葉家家破人亡。」

    「啪」一聲,緇衣美婦被軒轅御行扇了一個耳光,打翻在地:「自己做錯了事情,猶自不肯承認不說,還敢置疑我的事情,清影,你可是越來越放肆了。」

    緇衣美婦摸著紅腫的臉龐,木然看著軒轅御行,似乎對於這樣的毆打已經習以為常,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軒轅御行冷哼一聲,道:「你三番兩次的違反我的命令,偷跑出去,偷偷摸摸的去見那個葉思忘,你就這麼想見他嗎?」

    「是又如何!你能禁錮了我的人,你還能禁錮我的心嗎?軒轅御行,你這個禽獸不如的畜生,有本事你殺了我!」緇衣美婦厲聲笑了起來,笑容在她美麗的臉上顯得猙獰無比,完全破壞了她端莊嫻雅的氣質,形如鬼婦。

    軒轅御行淡漠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道:「你不是想見葉思忘嗎?我就讓你見個夠,三日之後,我會向葉思忘下戰書,於南郊皇陵比鬥,到時候,本座會帶你一起去,讓你看著你們葉家最後一絲血脈是如何死在本座的手中!哼!」

    說完,軒轅御行頭也不回的走了,獨留下緇衣美婦嚶嚶哭泣,難道她就再沒有彌補自己錯誤的機會了嗎?難道她最後的一位親人還要被她害死嗎?為什麼?為什麼上天不肯給她贖罪的機會,為什麼上天要繼續讓軒轅御行那個惡魔活著?蒼天無眼,天道不公啊!

    ×××××××××××××××××××××××××××××××××××××

    這幾日,葉思忘在忙碌的做著準備,為了不讓天府有了警惕,這幾日以來,京中的防衛變動的很頻繁,這也讓葉思忘的日子更加的忙碌了。不過,即使忙碌,他還是抽空到別院看了長樂公主一次,這僅有的一次,還是深夜之後,極度隱秘的去的。

    長樂公主看到葉思忘來,眼神非常的複雜,有驚喜,有怨恨,還有著一絲絲難以覺察的柔情和軟弱。

    葉思忘也是眼神複雜的看著她,不管她怨怒的目光,逕自在她身旁坐下,道:「看你比在天牢裡還清減了一些,是不是那些下人沒有好好照顧你,讓你過得不順心?」

    長樂公主冷哼一聲,道:「如果你被人軟禁,你會過得舒心嗎?」

    葉思忘愣了愣,竟然露出一個讓長樂公主恨得牙癢癢的笑容,突兀的道:「幾日不見,公主依舊如此咄咄逼人,似乎,自從我們認識開始,一直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看來,我們的個性都太強,就像兩隻刺蝟一般,只會用尖刺互相攻擊,而不會柔情依偎。所以,我一直很奇怪,這樣的關係之下,你居然會愛上我,究竟是什麼緣故呢?」

    葉思忘的話讓長樂公主難得的臉上一紅,恨道:「誰愛上你了,你少臭美!本宮才看不上你這樣冷酷無情的人!」

    葉思忘哈哈一笑,一把拉過她的手握在掌中,笑道:「沒錯,我是冷酷無情,可公主也不遑多讓吧?想來我們也真是絕配,兩個冰塊,聚在一起也給不了對方溫暖,只能硬碰硬,沒有互相撞碎了對方就是運氣好了。」

    長樂公主努力的從葉思忘手中把自己的柔夷掙脫出來,怒瞪著他不說話,因為葉思忘說的很對,他們就是兩塊冰,互相碰撞,要麼就是都碎裂,要麼就是繼續做堅冰,不可能產生任何的溫度,兩個冰塊,誰也安慰不了,誰也撫慰不了誰。

    「這幾日我想了很多,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關於東方俊龍為什麼會變成天府的人。想來,你的個性,本就不是什麼柔情之人,也如我一般霸道任性,死在你手上的王寶,他致死的原因就是因為你容不得他背叛我,對不對?」

    葉思忘的問題讓長樂公主一陣不自在,嘴中逞強道:「你以為你是誰!本宮堂堂的大長公主,會為了你做這樣的事情嗎?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本宮不過是討厭武林人而已!」

    葉思忘笑嘻嘻的看著長樂公主,這刻突然覺得她冷漠倔強的面孔變得可愛起來,道:「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好了,再計較也沒有多大的意義,更何況,我們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讓一切重新來過也好。更何況,想計較,也沒有多少時間了。」說到這裡,葉思忘顯得有些沉重的歎了口氣。

    長樂公主雖然與葉思忘相好不久,但對於他的個性,她是知道的,知道他這樣的人,從來都不是軟弱之人,斷不會無故發出這樣的歎息,忍不住譏諷的道:「葉王爺真是謙虛了,想你位高權中,連皇上都忌你三分,不敢觸犯於你,以後閣下風光的日子長了,何來沒有多少時間的說法!」

    葉思忘沒有說話,而是定定的看著長樂公主,看得她紅暈上臉,只能撇開臉,不敢看葉思忘的眼睛。

    葉思忘怔怔的看了她良久,道:「我要拜託你做一件事,一件事關天下、朝廷和我的事情。」

    第三十四章誤中美男計

    長樂公主愣住了,想不到葉思忘也會有事情拜託她做,他們的關係,似乎還不到這樣的程度,不過,她從來沒有見過葉思忘這樣鄭重的表情,在她的印象中,葉思忘臉上要麼就是冷漠,要麼就是優雅,要麼就是面對妻兒時的柔情,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嚴肅、這樣鄭重的面孔。葉思忘握住她的雙手,一字一句的道:「我要你成為我府裡第三個指揮者!」

    長樂公主愣住了,連要掙脫他握著的柔夷也忘記了,只是呆呆的看著葉思忘,一時反映不過來他的話意。

    葉思忘微微一笑,道:「面對天府那樣一個強大的敵人,我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如果天府府主真的出面單獨約戰我,那代替我繼續指揮的小莧就危險了,我不怕天府來刺殺她,因為我一定會為她安排好最完善的保護,就怕天府利用單獨約戰我做文章,激得小莧亂了心智,導致功虧一簣。但你不同,除了我和小莧,誰也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而且,你也有著不下於小莧的能力,把一切交給你,我很放心。小莧,在我身邊太久了,即使我一向小心的隱藏她,但她成名江湖太早,誰都不會忽視她的。明卿,你可願意接受我的托付?」

    葉思忘嚴肅的語氣中隱含著一絲哀求,輕輕的喚著長樂公主的名字,目光灼灼的看著長樂公主,明亮的雙眸中隱隱藏著一抹柔情,一絲信任,為了這次計劃的完美,這卑鄙的傢伙連美男計都使出來了。現在是快刀斬亂麻的時候,容不得他再與長樂公主耗下去,為了整個大局,必須盡快把她爭取過來,讓她加入到他布的局裡面。天府的情報網在神通廣大,算計再周密,肯定也無法想到長樂公主會加入,長樂公主就是一招暗棋,一招左右大局的暗棋,關鍵時刻,起到的作用將是無法估量的。

    長樂公主怔怔看著葉思忘,心中不知為何竟湧上一種酸酸甜甜的感覺,這個男人,雖然沒有對她說過一個愛字,也沒有說過一句柔情的話,甚至連稍微溫柔一些的事情都沒有對她做過,但他在危急的時候,卻肯把關係到整個大局,他的性命的重要事情托付給她,以他們兩人之間目前的關係和狀況,她還有什麼不滿嗎?夠了!一切都夠了!鄭重的點點頭,長樂公主道:「我可以答應你,也一定會盡全力去做,但是,我想知道,為什麼是我?你府中的夫人們,有這種心智的人不止有玉小莧一人,就算因為我是公主,指揮京城三軍便利許多,但這決不是促使你做這樣的決定的原因,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葉思忘微微一笑,放開了她的手,有些感歎的道:「促使我選擇你的真正原因是你的性格。我府裡的幾位,有這個能力的人,不超過三個,一個就是小莧,一個就是我姑姑,還有一個就是我的丈母娘,小莧的母親玉如煙。但這三個人,小莧肯定已經被敵人盯上了,她的一舉一動都無法真正做到保密,她的處境和我一樣的危險;而我姑姑,面對別的敵人她或許還能拿出決斷,但面對天府,她自小心裡就對天府存有懼意,事到臨頭也會因為心裡的羈絆而縮手縮腳,出於被動挨打的位置,就算最後能緩過來,肯定也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才能做到,而我這裡,絕不容許受到那樣的打擊;至於我岳母那裡,她雖然外表看似堅強冷靜,實則是一個柔弱脆弱的人,我與小莧無論是誰出了什麼事情,都能讓她崩潰,到時候莫說指揮軍隊作戰,就是照顧好自己也成了困難,因此,是斷然不能拜託她的。但你不同,你堅強、理智,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先做什麼事情,就是我出了什麼事情,你也會先把害了我的人除去才會做傻事,不會一來就亂了方寸,以致毫無還手之力。對嗎?」

    葉思忘面上帶著篤定的微笑,看著表情複雜的長樂公主,長樂公主看著葉思忘微笑的臉龐,表情帶著深遠,低聲道:「你就這麼篤定我會為了你做傻事?我曾經可是一心想置你於死地,一心想奪了你權的敵人,就算……就算我們現在有了身體上的關係,但敵人終究還是敵人,不可能改變什麼的。」

    葉思忘微微瞇起眼睛,這個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固執,看來小莧說的不錯,很多時候,女人都是用耳朵來戀愛,而不是用眼睛,看來還要加點火候,否則,他這難得用一次的美男計可就要功虧一簣了。

    突兀的一把把她柔軟的身體摟入懷中,捧住她呆滯愕然的臉龐,喃喃著把唇貼了上去:「女人有時候固執會很可愛,但太固執了就顯得可恨了,我都已經被你強姦了一回了,還想撇清嗎?吃干抹淨就想不認帳,我可不是這麼好欺負的人!」

    葉思忘的話讓長樂公主的臉立即火紅起來,雙拳奮力的捶打著他的背,想推開他卻因為武功被制力氣不足而無法達成,只能任由他輕薄放肆。

    捕捉到她四處逃竄的香舌,狠狠捉住「教訓」一番之後,才放開氣息不穩的她,笑得又壞又邪氣,問道:「還想推卸責任嗎?我不介意再讓你回憶一下!」

    「混蛋!」長樂公主有些惱羞成怒,一把把葉思忘推倒床上。葉思忘微笑著順勢躺著,一雙眼賊賊地看著她,看得她臉上的暈紅越來越濃,葉思忘甚至懷疑她很可能因為臉上太熱而暈倒了。

    「讓我答應你也行,作為交換,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長樂公主努力的鎮定一下心神,盡量提醒自己忽略葉思忘邪氣的眼和壞壞的笑容,開口道。

    葉思忘點點頭,從善如流的道:「行,說吧,除了讓我把天上的星星摘給你之外,其餘的我都能答應。」

    長樂公主猛然抬起還帶著淡淡暈紅的臉龐,雙眸毫不避諱的與葉思忘對望著,認真的道:「你要答應我,一定不能死!你可以受傷,但不能死!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會恨死你!」

    葉思忘愣了愣,看著她固執的臉,知道這是她表達柔情的方式,不禁笑了出來,一把把她拽倒,把她拉靠在自己懷中,邪氣的道:「放心,在沒追究你強姦我的罪行之前,我都不會死的,我可還想讓你負責呢!我不會給你始亂終棄的機會,免得你又去禍害別人。」

    原本還有些羞澀的長樂公主,聽到葉思忘的話,心中一陣惱怒,「砰」一聲打在葉思忘的胸膛上,打得他的滿臉的邪笑變成了痛呼,看他還敢不敢老提著那兩個讓她難堪不已的字眼,明明是她比較吃虧,怎麼到了他嘴裡他就變成了受害者,而她變成那……那種人!以前怎麼沒發現他是這樣無賴的壞人,現在是悔之晚矣了。

    長樂公主心中又羞又甜,感覺那壞蛋的手又開始放肆了,居然解開了她的衣扣,緩緩爬上了她柔軟的胸部,輕輕嚶嚀一聲,並沒有拒絕那只惱人的色爪,反而又羞又甜的,不知不覺的迎合起來,身體彷彿是有了自主意識一般,自動在他懷中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更方便的迎合著他溫柔的撫摸……

    迷迷糊糊中,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灼熱又侵入到體內,猛烈地撞擊著她快要乾涸的心靈,一下子就撞碎了她灰暗的天空,染上專屬於他的瑰麗色彩。在她為了他洗盡鉛華之後,即使兩人是不會言愛的兩個人,即使兩人的關係依舊是這麼針鋒相對下去,但毫無疑問,她終究得到了他真心的對待和給予。

    睜開朦朧的眼睛,看著眼前帶著汗珠的男子,長樂心中湧起一股極大的滿足,經歷了世間萬般傷心之後,上天終究沒有薄待她,給了她一個能匹配的男子,而她,將會用全心全力去對待這個男子,這個不會嫌棄她不會柔情的男子:「思忘,除了我,誰都不可以欺負你,我絕對不會允許有別人欺負你!」

    葉思忘愣了愣,為她不經意間說出口的話,想不到強勢如他,也有一天讓女人對他說這樣的話,邪氣的笑了笑,投入更多激情繼續未完的「事業」……

    神清氣爽的葉思忘回到府邸,直接就進了書房,那裡,玉小莧正在等他這次施展美男計的成果。

    看到葉思忘進來,一看他的表情,玉小莧就知道葉思忘此行已經成功了。對於天府的實力,兩人都是心中有底的,早就已經合計著可能會有的策略,盡力的做好一切準備,而讓長樂公主實際掌管三軍的提議,也是由玉小莧提出來的,雖然有些不忿,但對她這好夫君的魅力,她還是極有信心的,她就不相信長樂公主會不上當,因為,如果換了是她,她也會把持不住而中招。

    「現在,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是等待敵人的挑戰了!我們已經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就看敵人與我們,究竟是誰更強了!」玉小莧沉思著放下手中的卷宗,表情冷漠的看著葉思忘,眼中卻是勃發的鬥志,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是為了這一刻,她很期待決戰的到來。

    這個好鬥的小女人!

    葉思忘笑著坐到她身旁,把她拉入懷中,輕輕抱住,靜靜地享受著難得的寧靜。對上超一流高手的軒轅御行,以葉思忘現在的實力,可說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但是,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應對之法,他不需要戰勝軒轅御行,因為兩人的實力差距就擺在那裡呢,只要撐到他師父來就行,雖然這種方法有些賴皮,但卻也是最方便的辦法。

    「葉思忘,本座是天府府主軒轅御行,三日之後,南郊皇陵,不見不散。」

    兩人正濃情密意的依偎在一起,軒轅御行淡泊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葉思忘並沒有任何的驚訝,相反眸中還蕩起了一抹饒有趣味的笑容:千里傳音?!還弄得整個王府都知道,軒轅御行,你這是在立威,給我王府的人施加壓力,意圖影響我的心志嗎?

    「思忘。」

    玉小莧從葉思忘懷中抬起頭看著他,眼中也是同樣的明悟,鬥爭,從這刻就已經正式開始了。

    第三十五章佛海道山

    皇宮之內——

    宮裡除了太監、宮女之外,大內侍衛都比平日少了很多,瑞澤接連遭遇葉思忘和軒轅御行兩個重挫,一時心灰意冷,乾脆整日窩在後宮,不是在坤寧宮皇后那裡,就是在劉玉盈的賢泰宮,要不就是到慈寧宮陪著太后吃齋念佛,連政事也不管了。

    就在軒轅御行向葉思忘約戰之後,趙世傑也氣勢洶洶的帶著一干做侍衛打扮的武士進宮,求見瑞澤,而瑞澤此刻正在慈寧宮中陪著太后唸經。

    「皇上,禮部尚書趙世傑求見。」太監踏著碎步進來向瑞澤小聲的稟報,瑞澤眉頭皺了起來,低聲道:「朕正陪著太后唸經呢,讓他滾,不要來煩朕!」

    「是。」太監連忙走了出去,把瑞澤的意思轉達給趙世傑。趙世傑笑了起來,一把推開來傳令的太監,略一示意,一旁的武士立即手起刀落,把那太監斬於刀下。

    「皇上既然不見微臣,那微臣就自己進來見皇上好了。」趙世傑朗笑著走進大殿,身後的一干武士立即散了開來,把一旁的侍衛全都圍了起來,太監、宮女也被像牲口一般趕到了一起,一時間,整個慈寧宮的大殿亂成一團,尖叫聲此起彼伏,一副雞犬不寧的樣子。

    「微臣趙世傑參見皇上,奉安王之命,特來保護皇上。」趙世傑笑著微微弓腰行禮,臉上再沒有了往日的謙卑,反而多了一絲張狂與囂張。

    瑞澤臉上掛著一抹冷冷的諷笑,道:「趙世傑,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以為有葉思忘給你撐腰就開始張狂了,朕真不明白,以葉卿英明一世的聰慧,怎麼會用你這樣一個得志便猖狂的小人來做監視朕這樣的大事,不過,也只有你這樣的人,才會任由葉思忘掌控,做一輩子的奴才!」

    「住嘴!」趙世傑臉色猙獰的呵斥起來,他這一生,最恨的就是葉思忘,是他把他的尊嚴徹底的粉碎的,在葉思忘眼裡,他高傲尊貴的自尊,連狗屎都比不上,莫說做葉思忘的奴才,就是做一條最卑賤的狗,在葉思忘眼裡,他也是不合格的。

    瑞澤冷冷的對著趙世傑笑了笑,不計較他的不敬,這樣的人,是不夠格做他的對手的。瑞澤輕視的樣子,再再的刺痛著趙世傑,自從被葉思忘粉碎了尊嚴的那一天起,他就發誓,決不再讓人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他絕不允許!

    怒吼著剛要衝上去,一旁一個黑衣武士已經一把拉住了他,冷聲道:「趙大人,希望你別做什麼計劃外的事情,如果一時衝動,壞了主人的計劃,只怕到時候趙大人擔待不起!」

    趙世傑只得強行隱忍了下來,恨恨地瞪著瑞澤,巴不得用眼神殺了他。瑞澤心中滑過一絲可惜,也不再刺激趙世傑,而是靜靜地,不著痕跡的悄悄移動到那群陪著太后唸經的和尚中間去了,待瑞澤站好之後,那群原本靜靜盤坐在地上的和尚立即躍了起來,人影穿梭間,一個萬字型(就是如來佛胸口的那個符號,打不出來,但確實是讀萬音)的陣形已經擺了出來。

    那拉住趙世傑的黑衣武士一驚,表情難掩驚訝的看著一干和尚,道:「佛陣?!想不到各位大師居然是佛海的人,在下倒是看走眼了!當今國師是道山之人,這在下倒是知道,想不到連佛海也會出動保護皇室,這倒讓在下驚奇了!既然佛海的人已經在此,那道山的諸位道長呢?為何還不顯露身形?」

    「勞閣下久候了,貧道等在此。」隨著一聲洪亮的道號,為首一個穿著青紫道袍,留著大鬍鬚的中年道士帶領著一群穿著銀灰色道袍的道士走了進來,手中還拎著一干黑衣武士,顯然是他們留在外面看守的人。

    「青紫道袍!原來道長還是道山的長老級人物,不知是虛字輩的哪一位道長?」黑衣武士眼中泛著精光,看著走進來的大鬍鬚道士,表情漸漸凝重起來。

    道山的道士,身上的道袍的顏色是按修為不同劃分的,黑色道袍只有道山的山主才能穿,然後是青紫的長老,玄黃的各觀觀主,銀灰的散人高手,最後是白色的普通弟子。

    「貧道虛清,施主有禮了。」青紫道袍的道士拂塵一擺,向黑衣武士行禮。

    黑衣武士心神一凜,想不到這一次,道山居然派出了一個長老帶領銀灰級別的高手來保護皇宮,真是大手筆。觀道山就已經這麼捨得下血本,那佛海肯定也不會低於道山。

    黑衣武士沉吟著轉向一干和尚,道:「在下天府軒轅慶龍,不知佛海的各位大師是由哪位高僧帶領?請出來一見。」

    「小女子不是什麼高僧,閣下過獎了。」

    隨著一道清雅的聲音,從太后的身旁走出了一個穿著宮女服侍的美麗少女,少女清麗淡雅的臉龐,飄逸如仙的氣質,眉宇中間一顆紅色的痣,彷彿畫中的觀音突然現於人前一般,竟是從葉思忘身邊消失了許久的海淨,海淨一出來,一干和尚立即合十行禮,口稱「師叔」。而海淨還禮之後,也是微微一福,向虛清行禮:「海淨見過虛清道長。」

    虛清發出洪亮的笑聲,道:「海姑娘免禮,想不到許久不見,海姑娘的修為倒是精進不小,想來已經突破心魔,達到小乘之境了?」

    「道長眼光卓絕,海淨也是剛突破不久,尚需要精修。」海淨淡然有禮的向虛清道。一旁的黑衣武士軒轅慶龍眼中卻精光閃爍,見海淨雖然年紀輕輕,對面對道山長老級的虛清也不自稱晚輩,而是以平輩之禮晉見,想必身份不低。抱拳一禮,問道:「還未請教,姑娘是……」

    「小女子海淨,當今的佛主是家師。」海淨淡淡的說道,沒有一絲一毫炫耀的意思,只是單純的向軒轅慶龍表示身份。

    「哈哈哈……」軒轅慶龍突然仰天長笑,朗聲道:「想不到我軒轅慶龍今天居然有幸與合成江湖兩大秘門的佛海、道山交手,也算不枉此生了,只是……」

    軒轅慶龍眼光一利,道:「佛海、道山一向不管世俗之世,一意清修,道山也罷,本就有弟子擔任了國師之職,但佛海為何在此,在下就要向海姑娘請教了。」

    海淨淡淡瞟了軒轅慶龍一眼,語氣、表情雖然未變,但心中恨天府對付心中的情郎,動了嗔念,分毫不讓的對軒轅慶龍道:「既然一向不插手朝廷、江湖之事,唯皇上之命是從的天府都能如此明目張膽的率眾進宮,危及皇上、太后的安危,欺君罔上,那我佛海為何就不能為了天下蒼生而保護皇上的安危呢?濟世、救世是我佛的宗旨,吾佛慈悲,我佛海並無違背之處,反觀天府所行,不知閣下有何資格置疑?」

    海淨針鋒相對的話,讓軒轅慶龍啞口無言,略略一窒,朗聲道:「既然佛海一意孤行,那今日就憑手上功夫見真章吧!」說著,比了一個手勢,一干隨行的武士就全都撤出了兵刃,大戰一觸即發。

    「無量天尊,軒轅施主,海姑娘,可否聽貧道一言?」這時,一直沉默的虛清說話了。海淨微微一禮,瞟了軒轅慶龍一眼,收起了外放的氣勢,恢復淡然,道:「道長請說。」

    「貧道觀軒轅施主也是豪爽之人,不失為一條好漢,皇上雖然年少,但英明果決,可稱為一代明主,天府本就隸屬皇室,貧道希望軒轅施主三思而後行,不要做下不可饒恕之事,貴上雖然武藝高絕,但就算打敗了安王葉思忘大人,但思忘背後的人,卻不是輕與之人,如天府不想重複當年的憾事,貧道奉勸施主還是懸崖勒馬為好。」虛清誠懇的說道,本著出家人的慈悲為懷,又是深深瞭解葉思忘師徒的人,憑著道山與無憂山的關係,他可以想像得到如果慕容無過被激怒會有的後果,軒轅御行後生晚輩不知天高地厚,妄圖挑戰慕容無過,這本就是狂妄、不適宜的舉動,真把慕容無過惹了出來,只怕這天府就再也沒有存在的希望了。

    「多謝道長好意,但軒轅慶龍身屬天府,一切都要聽從府主號令,即使是讓在下去死,在下也不能皺一下眉頭。道長,海姑娘,今日能與兩位較量,軒轅慶龍雖死無撼,請吧!」軒轅慶龍表情有些落寞,但神態很是堅決,擺開了起手勢,既然成了天府的人,那這一生就已經注定了無怨無悔。

    海淨與虛清對望一眼,雖然佩服軒轅慶龍的光明磊落,豪爽直率,以及對天府的一片丹心,但該做的事情仍是要做。

    「海姑娘,就由貧道向軒轅施主請教一番吧,海姑娘請注意皇上、太后的安全。」虛清當先迎了上去,一來是真的佩服軒轅慶龍的為人,真心想與他較量一番,二來也是怕海淨終究年輕,雖已經達到小乘之境,但惟恐她年輕,經驗不足,傷在軒轅慶龍手中,到時候,他們道山可就不得安寧了,葉思忘那小子可是相當小氣的人,如果他沒有盡到護衛之責,可就是累及師門的罪人了。

    隨著虛清一聲令下,道山的弟子立即與天府的一干武士戰在了一起,虛清迎上了軒轅慶龍,而佛海的一干和尚則依舊保持著陣形,護衛在瑞澤和太后身旁,海淨則在一旁掠陣,隨時注意援助。

    太后看著亂成一團的大殿,靠近皇上,不解的問道:「皇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這兩方人馬會出現在宮裡來保護我們,那天府真的要造反了嗎?」

    瑞澤臉上的怒氣早就已經消失不見,而是換上了篤定的笑容,對母親道:「母后,您放心吧,一切都在兒臣的掌握之中,天府,過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一個名詞,再沒有任何的意義!」

    太后看著瑞澤沉著的臉龐,心中一動,默默在一旁思索起來,她是不是一開始就已經被引離了方向,被眼前這個年輕的兒子誤導了呢?看來,她被隱瞞了一些東西。
golive 發表於 2007-4-29 18:21
第三十六章失敗的刺殺

    皇宮裡打的如火如荼的同時,安王府裡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穿著一身夜行衣的怪輕巧的落在地上,尋著氣味,找到了茅廁,強忍著難聞的氣味,靜靜地潛伏著,等待著合適的獵物上鉤。

    一陣說笑聲傳來,一位穿著親衛服侍的士兵走了進來,剛解開褲帶,就被怪摀住了嘴巴,輕輕一擰,悄悄的殺死了。

    怪輕輕一笑,端詳了那士兵一陣,手往臉上輕輕一抹,已經變成了那士兵的樣子,骨骼發出一陣輕響,身材已經變得和那士兵一般無二。露出一個無聲的微笑,葉思忘,你怪爺爺來了,看小爺如何鬧得你王府不得安寧。

    「華文,好了沒?快點,你小子別是掉進茅廁了吧?」

    「來了來了,別催嘛!是人都有三急的!」

    一陣打鬧聲中,眾人漸行漸遠。

    ×××××××××××××××××××××××××××××××××××××

    葉思忘的安王府卻顯得異常的寧靜,只是這寧靜中,還帶著濃濃的擔憂,因為在軒轅御行使用「千里傳音」約戰葉思忘之後,府裡的諸女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雖然對葉思忘的武藝很高,但面對軒轅御行那樣的絕世高手,由不得諸女不擔心。不過,相比起諸女的擔憂,葉思忘本人卻是好吃好睡,一派輕鬆自如的樣子,似乎一點也不把軒轅御行的約戰放在心上的樣子。

    悠閒的靠在躺椅上,逕自拿了本書翻看著,懷中坐著小寵兒,正興致勃勃的聽父親給她念故事書,講故事聽,不時還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發出幾個幼稚的問題,逗得葉思忘父懷大慰,發出高興的笑聲。逗得女兒開心了,陪著她玩累睡著之後,才跑到雲鳳語的房中,抱起寶貝兒子逗玩。就這樣白天跟孩子玩鬧,晚上則耗在了眾女的房中,一如往常一般悠閒自在,一點也不像是要面臨生死挑戰的人。而眾女也沒有催促他,任由著他做任何的事情,只是盡情的陪著他嬉鬧,給予他想要的柔情。該相信自己男人的時候,眾女都無條件的選擇了相信他,因為她們知道,無論去到那裡,以這個男人霸道的性格,都不會拋下她們不管的。

    相對於眾女的擔憂中帶著的坦然,玉夫人顯然就沒有那麼的鎮靜了,這幾日也不再刻意避著葉思忘了,反而開始更加的關心起他來,甚至把忙碌的西門玄月也找了來,讓他替葉思忘好好檢查一番背上那道傷口,在得到西門玄月再三保證不會影響之後,才稍微放心了一些。

    在西門玄月檢查好之後,葉思忘並沒有忙著穿衣服,而是眼神邪肆的看向一旁因為他赤裸的上身而不自在的別開眼的玉夫人,壞笑道:「娘既然關心思忘,為何不敢看思忘?」

    玉夫人又羞又氣的白了他一眼,暗恨自己不爭氣,給了這個小惡魔調笑自己的機會,不過面上依舊保持著冷淡的表情,道:「你是小莧的夫婿,算是娘的半子,娘關心也是應該的,你這孩子也真是的,說什麼鬼話!」

    「哦,原來娘只是因為小莧才關心我,唉,我還以為……算了,怪只怪思忘命苦,沒有福氣,娘早點歇息吧。」葉思忘一臉的遺憾,有點欲言又止,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又因為有顧忌而沒有說。玉夫人被他的話說得心頭狂跳,忍不住追問了一句:「你以為什麼?」

    葉思忘默默看了玉夫人一眼,站起身開始穿衣服,道:「沒什麼,娘,思忘走了。」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在葉思忘離開之後,玉夫人站立的嬌軀猛地一顫,居然軟軟倒在了葉思忘剛才爬躺過的榻上,玉手顫抖著輕輕撫摸著,一雙星眸中溢出一滴眼淚來,喃喃自語:「冤家,我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你又何苦一再的撩撥我!」

    葉思忘笑瞇瞇的回到臥房,剛爬到床上,就被玉小莧一腳踹了下來,冷冷的看著他,問道:「說,剛才去我娘房裡做什麼?」

    葉思忘愣了愣,苦笑道:「還能做什麼!不就是被娘抓去檢查傷口,怕我背上的傷影響到明天的比武。」

    玉小莧嬌哼一聲,盯著葉思忘看了一陣,看得他心中直發毛,才嚴肅的開口,問道:「思忘,我希望你誠實的告訴我,你對我娘,究竟存了什麼心思?我問這個問題是認真的,因為這已經困擾我很久了,我希望你誠實的回答我!」

    葉思忘被問得一愣,收起了不正經的神色,吐出了四個字:「順其自然。」

    玉小莧翻了個白眼,瞪了葉思忘一眼,試圖看出他有任何一絲的不自在,不過卻失敗了,那傢伙根本就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一絲別的表情也沒有。玉小莧只能無奈的又把他拉上床,道:「我不管你存了什麼心,反正我也不是什麼衛道士,你做什麼我都不管,反正只要大家開心、幸福就好,我才懶得管你!」

    葉思忘高興的張開雙臂,剛要去抱她,玉小莧立即道:「先別忙著抱!經過我們一乾姐妹的商議,明天你就要與軒轅御行約鬥了,為了不影響你明天的戰力,今晚你就自己一個人睡吧,我去看娘!」說完,輕巧的躍下床,朝著一臉錯愕表情的葉思忘丟出一個得意的笑容,輕盈的走了,留下葉思忘一個人對著空蕩蕩的錦榻難過。

    玉小莧面上掛著輕笑,向母親的房間走去,顯然心情不錯。正走著,忽然聽到一個聲音道:「華文,那裡是後院,我們親衛是不准進去的!快走吧,如果讓管家看到可就慘了!」

    「來了來了,催什麼催,不就是好奇看了兩眼嘛!難道你不好奇?」一個男子的聲音應著。玉小莧循聲望去,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男子從院門口走了出去,心中一動,出聲道:「你等一等,過來一下,本夫人有話問你。」

    那男子聽到玉小莧的話,連忙停住腳步,轉過身,待看清玉小莧的面龐時,眼中閃過一抹古怪的喜色,那喜色之中似乎帶了殺氣,連忙恭敬的行禮:「華文參見夫人。」

    玉小莧沒有忽視他眼中閃過的殺機,想也不想,開口就大聲呼叫起來:「快來人,抓奸細!」

    華文眼中閃過一抹猙獰,一抹殘忍,「嗆」一聲抽出腰間的佩刀,衝著玉小莧的胸膛就刺了過去,只可惜他的刀只刺到一半就被一把折扇擋了去,順著拿著折扇的手,看到的是一張俊逸斯文的臉龐,正是西門玄月:「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行刺夫人!不過,閣下的動作太慢了,我們已經等了好幾天了!」說著,手中折扇展開殺招,招招向華文逼去。

    玉小莧的叫聲驚動了許多人,只一會兒的功夫,齊唰唰站滿了走廊一排,葉思忘也出來了,目光冷厲的看著來人,盯著他臉看了一會兒,道:「玄月,不用管他是誰,我絕不容許他活著離開!」

    「是,少主放心,玄月知道了!」

    西門玄月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自家少主在生氣,當下清俊的臉龐立即板了起來,湧上陣陣殺氣,手中的出招也更加的狠毒,招招指向要害。

    華文就是怪裝扮的,他在王府周圍埋伏觀察了好幾天,葉思忘的安王府,防衛之嚴密,連他這號稱暗殺之王的人也有無從下手的感覺,特別是葉思忘家眷居住的後院,根本就沒有混入下手的機會,前院和後院的人員是有著嚴格劃分的。

    怪觀察良久,知道唯有前院的親衛隊還有機會能混入。可是混入之後,才發現安王府分工之嚴格細密,並不止表面上那樣簡單,根本不是天府的嚴厲可以比擬的。

    每個人都有細緻的分工,絕對不可能會混淆,這樣也就最小可能的杜絕了有人混入府裡圖謀不軌的機會。想不到葉思忘連這樣的事情也想到了,並早就做好了預防的措施,怪不得不對葉思忘的心智感到佩服了,不愧是妖的未婚夫候選人。

    怪不愧是天府的神秘雙統領之一,武功比起西門玄月還略高了一籌,心中心思電轉,知道刺殺玉小莧是不可能了,那麼,就只能把目標對準葉思忘了。讓妖推崇備至的人,據說武功比仙、神都還高,他倒要看看,究竟高到了什麼程度,如果能把傷了,明日府主解決起他來,將事半功倍。主意打定,怪猛地劈出一掌,把西門玄月逼退,口裡大喝了一聲:「葉思忘!」

    葉思忘示意西門玄月退下,看向怪,只見他在臉上一抹,露出本來陰柔俊美的面目,面上掛著那個似乎是永恆的邪笑,看似沒什麼正經的樣子,但卻氣勢迫人,道:「葉思忘,鄙人是天府的統領怪,今日暗殺失敗,心服口服,對於一個殺手來說,暗殺失敗了就失去了繼續生存的資格!在臨死之前,你可敢與我一戰?」

    葉思忘冷淡的看著怪,看著他期待的明亮眼睛,身上的戰意越聚越濃,似乎大有應邀與怪一戰的架勢,連玉小莧也嚇了一跳,剛想開口阻止,葉思忘的戰意突然消失不見,腳下不丁不八的站著,瞟了怪一眼,丟出一句:「憑什麼我要與你一戰?」

    「你……」

    葉思忘出乎意料之外的話,讓怪一窒,臉上那不變的笑容都快有些掛不住了,眼神更冷的看著葉思忘,道:「怎麼?堂堂安王,堂堂武神的弟子,居然不敢應對別人的挑戰,只會做縮頭烏龜嗎?難道你就不怕墜了武神的名聲嗎?」

    「我師父的名聲是我師父的事情,我應不應戰是我的事情!你連這麼簡單的關係也弄不明白,哼,天府的統領怪如此,天府的程度可見一斑!」葉思忘語帶嘲弄的說道,眼睛一翻,諷刺的道:「再說,你憑什麼向我挑戰?你只不過是天府的一個小小的統領,連你們府主的挑戰都是預先鄭重提出來的。你這樣一個小統領臨時起意的挑戰,我為什麼非要接受不可?」

    「葉思忘,難道你的膽色、胸襟只是如此嗎?連一個將死之人的挑戰都不能接受,原來名滿天下的武神的弟子不過如此,今天真是見識了!死也瞑目了!」怪仰天笑了起來,笑得很大聲,很開心,似乎為能打擊到武神而自得。

    「那是你家的事情!與我關無!玄月!」葉思忘理也不理他,揮揮手,朝著西門玄月示意:「絕,你也出來吧,把這位怪統領招呼之後,屍體拿到城樓上掛起來,示眾三日,我要去安歇了,明日還要去和天府府主比武呢!」

    「是,少主。」

    獨孤絕從暗影裡走了出來,冷冷看著怪,和西門玄月一起圍向怪。而西門玄月卻一臉強忍笑意的樣子,眼睛帶著憐憫的看著怪,招惹到他們那不按牌理出牌的少主,沒被氣死就算不錯了。

    這一晚,葉思忘睡得非常踏實,似乎一副胸有沉竹的樣子,對於明日將要到來的,可能要了他小命的比武已經有了對策一般,依舊吃好睡好,唯一有異議的就是他只能自己一個人,沒有軟玉溫香可以抱滿懷。而天府的軒轅御行就沒有這麼輕鬆自在了,平日冷淡的氣質消失殆盡,反而湧起了滔天的戰意,彷彿一把出了鞘的利劍,隨時準備暢飲鮮血的滋味。

    南郊皇陵,為天朝歷代皇帝的陵寢。南方,天朝的習俗裡,一向代表了尊貴。天子朝南而坐,號令天下,這陵寢朝南,也唯有皇室才能夠享有。

    南郊皇陵一向被朝廷視為禁地,只不過,今日軒轅御行約了葉思忘在這裡決定,所有守衛陵寢的侍衛都被調離了。

    太陽剛剛升上地平線,軒轅御行就早早地來到了這裡,黑衣如墨,身前的地上插了一把同樣是黑色的長劍,但在他的身後不遠的地方,還爬著一個緇衣美婦,竟是他的妻子。

    第三十七章決鬥組曲之千機命運

    葉思忘一身白衣如雪,一如當初下山時候的打扮,戴著玉冠,持著折扇,風度依舊翩翩,臉上依舊掛著優雅的笑容,相比軒轅御行的早到,顯得非常的從容,緩緩朝著軒轅御行抱拳一禮,優雅道:「府主有禮了,思忘對閣下心慕已久,今日一見,雖然風采迥然,但境界卻讓思忘失望非常。」

    雖然是微笑的,但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客氣。葉思忘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對敵人有禮客氣的人,面對軒轅御行,也是如此。

    軒轅御行是何許人也,對葉思忘這意帶挑釁的話似乎聽而未聞,一雙銳利的眼掃了過來,瞟了地上的緇衣美婦一眼,對葉思忘道:「能讓葉王爺失望,也是本座的榮幸。今日本座代表天府、代表皇上與王爺一戰,可謂意義深遠。不過,在此之前,我們似乎應該為這驚天一戰加點助興的節目,王爺說,對嗎?」

    葉思忘對緇衣美婦似乎視而不見,竟微笑著點頭,贊同道:「府主如此提議,正合思忘之意,既然雙方都有助興的節目,不知應該由誰先說?府主需要先來嗎?」

    軒轅御行笑了笑,看葉思忘的眼神就像看待已經入網的獵物一般,把握十足,帶著嗜血的光芒,低笑著:「本座年長比之王爺年長了幾歲,理應禮讓晚輩,讓王爺你先來也無妨。」

    「很好!」葉思忘笑容燦爛無比的道:「府主如此禮讓,那思忘卻之不恭,就先來好了。思忘的餘興節目,不是別的,只不過是幾件小禮物而已。第一件就是,昨晚有人混入我的府邸,意圖行刺我的王妃,可惜事敗被捕殺,屍體就掛在了外城的城牆之上示眾,府主可前往觀看一番。這派殺手暗殺的主意是不錯,可惜,所托非人,功虧一簣。面對定制這個計策的蠢人,思忘只能說聲抱歉了,一切都是因為這個計謀太小兒科了,實在不值一提。」

    軒轅御行聽到怪暗殺事敗,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如利劍一般的氣勢絲毫未變,只是緊緊的把殺機鎖住葉思忘,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第二件就是這個!」葉思忘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卷軸,正是長樂公主送予他的天府的地圖。

    看到這個,軒轅御行的臉色終於變了,眼神更加銳利的看著葉思忘,殺機更濃,插在地上的劍劇烈的抖動起來,似乎也在響應著主人的殺氣,欲破鞘而出殺人飲血一般。

    「就在我出府的時刻,禁衛軍已經協同無憂山的武士包圍了天府僅有的兩個出口,射殺一切進出之人,本王要活活的困死你們天府的人。」葉思忘輕笑著雲淡風輕的說著血腥無比的話。

    「第三件嘛,就是宮裡!天府進入宮裡的武士都被佛海、道山的人打敗了,軒轅慶龍力戰道山長老虛清而死,宮裡,依舊是皇上的天下,你們天府,永遠也別妄想在宮裡站住腳!」葉思忘邪笑著又丟出一個消息。

    不過這個消息對軒轅御行的影響並不如前面的地圖來得震撼,似乎對宮裡的變化漠不關心,在軒轅御行看來,只要他戰勝了葉思忘,宮裡的事情,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要扭轉宮裡的局勢,於天府而言,不過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眼前還是先解決了葉思忘這個麻煩趕去救援天府才是正途,宮裡的瑞澤,就讓他再多活兩天好了。

    「看來,本座是看了一出王爺與皇上共唱的雙簧了!王爺智計妙絕,瑞澤胸襟廣闊,肯聽取你的計謀,本座開始有點佩服你們了!葉王爺,本座今日一定會認真的應戰以打敗你的!」軒轅御行緩緩說出了心裡的突來的明悟,他以為只有他蹲在暗處算計敵人,殊不知他自己早就被人算計了。

    「府主果然智慧過人,不過,對思忘的評價可就過獎了,皇上能採納思忘的計謀,說來都是天府的功勞,如不是天府的囂張跋扈,不把皇室放在眼裡,皇上怎麼會對天府起了殺機進而讓我說服呢?」葉思忘有些得了便宜還賣乖,道:「這就是我送的第四件禮物!府主可滿意?」

    軒轅御行突然仰天笑了起來:「本座非常的滿意,但來而不往非禮也,本座也有禮物送予安王大人。」說著,一把把地上的緇衣美婦拎了過來,丟到了葉思忘的面前,那紅腫青紫的臉立即顯現在葉思忘眼前,雙目已經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雖然悒鬱依舊,但卻有如死灰一般,再也看不到任何的生趣在裡面,行屍走肉,似乎成了一個活死人。

    葉思忘笑瞇的眼睛猛地睜開,對於這個在大相國寺見過的,與自己十分相像的人,雖然口裡說了不在意,但在葉思忘心中,說不在意無異是欺騙自己的行為。葉思忘知道,這緇衣美婦與自己追查的身世肯定有著關係,只不過,不知這關係是遠是近了。

    「葉王爺想必在大相國寺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吧?此人與王爺非常的相似。」軒轅御行淡淡的笑著道,淡漠的笑容裡,隱藏著絲絲的血腥與猙獰。「本座可以再告訴王爺一點,她也姓葉,名喚清影,是本座的結髮妻子。而且,她與王爺有著血緣關係!」

    葉思忘不說話,只是看著那緇衣美婦葉清影,表情冷靜得有些可怕,似乎對軒轅御行的話沒有什麼反應。但心裡卻已經翻江倒海——姓葉?還與他有著血緣關係,難道說,他一開始就追錯了方向嗎?

    看著葉思忘的表情,軒轅御行的眼睛慢慢的開始變紅,對葉思忘道:「聽說王爺一直在追查自己的身世,本座可以發發慈悲告訴你!葉清影就是王爺母親的妹妹!也就是王爺的姨媽,而王爺你的父母則早就已經死了!而且,還是被這個女人害死的!」

    軒轅御行的話一出,葉思忘還未作出任何反映,呆滯中的葉清影突然一抖,灰暗的眼神掠過一絲絕望,突然掏出一個黑色的圓筒,朝著軒轅御行一按,竟從圓筒中射出了許多細如牛毛的毫針,身體就勢一滾,到了葉思忘一旁,怔怔含淚看著他,伸出了手,似乎想抱住葉思忘,口中低低的喚著:「玉兒,玉兒。」

    軒轅御行連忙閃開,但也就此讓葉清影到了葉思忘的身旁。

    葉思忘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的反映,一雙眼只認真的看著葉清影,不知道在想什麼。軒轅御行繼續道:「王爺想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為什麼會被親姨媽給害死?又是怎麼害死的嗎?」

    葉思忘沒有說話,眼神依舊看著朝他伸著手的女人——葉清影,沒有絲毫願意讓她碰觸的意思,一閃就讓開了她的手,讓葉清影一陣傷心,眼淚從紅腫的眼中滑了下來。

    「都是因為她的自私!」軒轅御行突然口氣猙獰的大聲說出了一句話來,葉清影聽了這句話,身體又頹然倒在地上,嚶嚶哭泣了起來。

    原來,葉思忘的母親葉清漪與葉清影是兩個雙胞胎姐妹,兩人長得一摸一樣,只是性格不同而已,葉思忘的母親端莊閑雅,溫柔親切,而葉清影則活潑好動,熱情開朗。兩人原本感情很好,但自從葉思忘的母親遇到了葉思忘的親生父親開始就變了。

    葉思忘的父親非是旁人,就是天府前任的魔統領軒轅朗。軒轅朗身為天府的魔,本應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有著生下來就注定了的妻子,但他卻為了溫柔善良的葉清漪動了心,選擇了背棄天府的規定,下了與葉清漪長相思守的決定。

    兩人一直偷偷摸摸的來往。軒轅朗是一個非常強勢,實力高強的人,在天府中,鮮有敢違抗他的人,因此兩人的來往被軒轅朗小心的保密下來,唯有葉清影知道。

    原本葉清漪是打算一直就這麼跟著軒轅朗在一起的,只是,一切都因為懷孕而改變了。當軒轅朗知道葉清漪為他懷孕之後,竟然決定退出天府,與葉清漪私奔到天朝之外的國家去居住,可兩人的行蹤竟然被天府知道了,軒轅朗被天府的殺手接二連三的追殺,力戰而亡。懷孕的葉清漪無力反抗,被人一掌打在了肚子上,導致了早產,生下葉思忘之後就死了。這也就是葉思忘為何先天虛弱的原因。

    「出賣你父母的行蹤的人不是別人,就是你這個好姨媽,是她把你父母的行蹤告訴我這擔任怪統領的好情郎的,如果不是她告訴我,我還真找不到魔的行蹤,說來,本座真的應該感謝她,否則,本座今日也不可能成為天府的府主。」軒轅御行輕描淡寫的說著,眼中的血紅之光更濃了。

    葉思忘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葉清影,一個很老套的故事,一個很老套的原因。不過就是年少天真的葉清影被狡詐的軒轅御行欺騙,誤以為他不會去殺害葉思忘的父母,誰知情郎卻是一個包藏禍心的卑鄙小人,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和姐夫,痛苦一生。

    「怎麼樣?葉思忘,本座這個禮物,比起你的禮物來,更為貴重吧?不知你聽了之後,有何感想,需不需要本座幫你殺了這個害死自己親姐姐的蠢婦呢?本座早就厭煩了她,不介意替你代勞一番!」

    第三十八章決鬥序曲之強與弱的變奏

    對於軒轅御行這個看似非常誘人、實則非常惡劣的提議,葉思忘並沒有任何反映,而是看著伏在地上嚶嚶啜泣的葉清影,淡淡丟出一句:「我今天不想看到你在這裡,我們之間的事情,等我這裡結束之後,我自會找你算,你的命,在我未取回你欠我的東西之前,誰也無法取走,包括你自己!滾!」

    葉思忘低沉的喝出一句,葉清影一臉傷心的看著他,一時間竟然怔怔不知做何反映。唯有軒轅御行哈哈笑了起來,血紅的眼,白如紙的臉,彷彿是從地獄歸來的死神一般,透著一股死氣,瞧不出任何的生機:「葉思忘,真是好心腸啊!看來傳聞你心狠手辣真是傳錯了,想不到面對葉清影這樣的仇人,你居然還想救她的命,不想讓她陪著你死在這裡,本座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了!為了這樣的人,值得嗎?」

    葉思忘也笑了起來,笑容帶著狡猾的意味:「誰說我今天就一定會死在這裡了?我有妻有子,有財有勢,有的是大好的人生等著我去享受,我怎麼可能會就這麼死在你這樣的人手上?既然我今天一定不會死,那我先解決你這個人,再去找她算帳,也未嘗不可,無論是誰,欠我的,終究都是要還的,只是時間的早晚而已。」

    葉清影把兩人的對話聽入耳中,雖然並不珍惜這條早該沒有了的命,但對於葉思忘,她終究是欠他的,就像他說的一樣,她的命是屬於他的,在沒有葉思忘准許之前,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死!特別是她心中十分清楚軒轅御行的實力,葉思忘的武功,是無法打得過軒轅御行的,多了她一個,只會成為葉思忘的累贅而已。

    「玉兒,我等著你來找我,等你來收帳,欠你的,一定還給你!只是,今日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否則,我欠你的帳就沒有人收了!」戀戀不捨的看了葉思忘一眼,一滴眼淚又滑出了眼眶,葉清影從地上站起身,施展出輕功身法,迅速離去。而場中的軒轅御行和葉思忘誰也沒有看她,似乎她的離去無關緊要,於大局沒有任何的影響一般,兩人都知道,今天無論是誰勝了,葉清影是不會逃跑的,要解決葉清影的問題,可以等決出勝負之後再說。

    在葉清影走後,葉思忘瞇眼看著軒轅御行的異狀,原本飄逸披於肩上的長髮幾乎成了根根直刺一般剛硬,紅潤的臉龐也變得蒼白如紙,淡漠的眼中盈滿了殺氣,顯得血紅無比,似乎就像一個嗜血的修羅一般。葉思忘嘴角突然溢出一抹笑意:「難怪軒轅府主敢向我師父叫板,原來你們天府的六道神功,你已經練到了魔的境界了,再進一步可就是神了,當年敗於我師父手上的軒轅烈也不過練到了怪的境界,軒轅府主可比那個老頭強多了。」

    軒轅御行哈哈狂笑起來,睥睨的看著葉思忘,神情狂傲中帶著一種異樣的瀟灑和不羈,道:「不愧是武神的弟子,能看出本座的武學修為來,希望你的手上功夫也如你的眼力一般才好,否則,就太讓本座失望了!」

    狂傲無比的話,在軒轅御行口中說出來竟然有一種自然的感覺,葉思忘知道,軒轅御行不止修到了魔的境界,而且離神的境界也不遠了。

    葉思忘曾經聽他的師父慕容無過說過,歷代天府府主都修煉一種叫《六道神功》的武功,一共分為六個境界——人、鬼、妖、魔、神、仙。修煉者每修煉到一個境界,性格、外表就會變成隨著修煉的境界變化,軒轅御行現在發功的樣子,看來是魔的境界已經十分精通了,再看他平日的淡泊的氣勢,大概離神的境界也不遠了,難怪敢存了雄心來挑戰他的師父慕容無過。

    葉思忘心頭首次浮上了凝重,機關算盡太聰明,就算想到了他與軒轅御行的差距,但料不到差距這樣的大,今天,看來只能拼了。

    心中考慮清楚,葉思忘反倒坦然下來,笑瞇瞇的看著軒轅御行與過去截然不同的狂傲外表,道:「好說,如果連府主的武功都看不透,那思忘有何資格應對府主的決鬥,自古艱難唯一死,思忘雖不才,但也很珍惜性命,絕對不會讓府主這麼輕易就取走的,府主,請吧。」

    葉思忘沒有任何輕敵的意思,只是有一種接受事實的坦然,雖然他的安排不夠完美,但是,也足夠對付軒轅御行了,從他開始下山的第一天開始,雖然那時他還不知道敵人是誰,但他知道,一個有著那麼大實力的敵手,不是他的力量可以對付的,因此,他早就在心中存下了心思,就算入了仕途也只是希望掌握軍隊,掌控權力,使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去迎擊對手而已,只是,想不到他積攢的力量還是不夠,最起碼,他沒有獨立應對敵人挑戰的能力,比起軒轅御行的境界,他差了很多。

    「想不到到了現在,你還能笑出來,葉思忘,看來你已經做好死的準備了,那本座也就不手下留情了!」說完,軒轅御行提掌就上,衝著葉思忘就是猛力的一掌,葉思忘不敢輕視,撤出腰間的長軟劍就迎了上去,卻不硬接,而是倚仗著靈活多變的身法纏鬥,然後偷空丟幾個暗器或者放上一把毒粉,擾亂軒轅御行的招式。

    軒轅御行氣勢全放,威猛、剛強、不屈,彷彿有一股誓把天地毀滅的氣勢一般。即為魔,就不再為天地輪迴束縛,非天道,非人道,只遵循魔道。

    面對著施展出六道神功的軒轅御行,葉思忘還未真正意義上的還手,嘴角就已經流下了一絲血絲,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差距,始終就是差距,是容不得半點馬虎的。

    仰天噴出一口鮮血,葉思忘手急速的向四周揮轉了一圈,在葉思忘站定的地方周圍的土地就已經枯黑了一圈,生機全無,彷彿那是一圈被死神眷顧的土地,容不下半絲活物。

    軒轅御行變了臉,嗜血的面孔迎著葉思忘,緩緩閉上了眼睛,道:「葉思忘,你又想故技重施嗎?以本座的修為,會怕了你這區區毒藥嗎?」

    葉思忘猶掛著血的嘴角扯出一個慘淡的笑容,道:「怕不怕是你的事情,但我既然敢用出來就必然有著把握,我從來不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軒轅御行表情沉了下來,有些舉棋不定,上一任神的慘狀讓他記憶猶新,也忌諱萬分。雖然他修為奇高,但對於連仙這個絕頂神醫也無法解開的毒,他也不敢輕易嘗試。冷冷哼了一聲,看著葉思忘的眼光有著勢在必得,今日,這害了天府無數弟子的葉思忘必須死在這裡,否則,無法彌補天府的損失,也無法平了他心中的恨。

    葉思忘無力的輕輕坐到地上,從懷中掏出一個玉瓶,服了兩粒紅色的藥丸下去,淡金色的臉孔立即恢復了一些血紅,轉變成了淡淡的蒼白。

    軒轅御行看著無力的坐在地上的葉思忘,看著他瀟灑自然的樣子,似乎這只是一場只需要定出輸贏的比賽,而不是生死相拼的決鬥。

    這樣的悠閒,這樣的灑脫,刺痛了軒轅御行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因為這刻的葉思忘,看起來是多麼的像他的父親——軒轅朗,那個讓他恨了一生的魔,恨了一輩子的人。曾經的魔,就算在死亡面前,也是那麼的瀟灑自在。

    「葉思忘,原本我是不想你死的,但是,現在你非死不可!你該死的不該那麼像軒轅朗!那個死人!」軒轅御行面孔上有著通天的殺氣,表情憤恨欲絕。

    「軒轅朗?」葉思忘挑挑眉,表情渾然不在乎:「那個應該是我父親的人,對吧?像他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畢竟他是我父親,怎麼?你一直都嫉妒我父親嗎?因為他比你優秀,還是,你現在這個府主的位置,原本應該是他的?或者……」

    「閉嘴!」軒轅御行狂吼著打斷了葉思忘的話,似乎被葉思忘說中了心思,臉上殺氣更盛:「你這個早就該死的賤種!如果不是你運氣好,你老爹、老媽拚死救你,你早就死在娘胎裡了!哼,就算救活了你,你也沒有脫出我的掌心,是我故意留你一條活命,故意不為你治傷的,甚至還故意把你送給了你的遠方親戚,故意縱容他們的仇人去滅了葉家的滿門,知道為什麼只留下你和司空明月那個賤人嗎?因為我要慢慢的折磨你,直到司空明月自己離開,我要你生不如死!一生都活在背叛和低人一等的陰影裡!可惜,你這臭小鬼運氣真是太好了,居然被武神慕容無過救了做弟子,逃出了我的掌控之中!不過,沒關係,葉家的小鬼還在我手裡,知道他是誰嗎?」軒轅御行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他叫軒轅似,就是現任的魔!本座記得,你曾經在大相國寺見過他,而他,似乎很恨你!」

    葉思忘蒼白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驚訝,原來那天那來自魔的無端恨意是來自於這裡,是因為他葉思忘而害得他一無所有了,這恨,也算恨得應當。葉思忘優雅一笑,看著軒轅御行:「看來我應該好好的感謝府主你了,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成為師父的徒弟,也不可能得到今天的一切,說來,一切都是府主之賜了,偷雞不著蝕把米,思忘今日是真正懂得它的意思了,多謝府主賜教!」

    葉思忘的話說的輕巧,但聽到軒轅御行耳中卻是無比的諷刺,再也無法忍耐下去,對圍在葉思忘周圍的那個毒圈也沒有了顧忌,運起全部的功力,凝聚功力於掌心,冷笑著看著葉思忘:「儘管逞口舌之利好了,區區一個毒圈是不可能攔得住我的,今日,我就要軒轅朗看看他用生命救活的兒子是如何死在我的手上的!」

    說完,早就凝聚好的功力一掌向葉思忘劈去,惡毒的是,夾雜著掌風,還有三把成品字形向葉思忘射去的飛刀。

    內腑已經受了重傷的葉思忘知道,以他與軒轅御行的差距,莫說反抗,就是自保都成問題了,更何況,他現在內腑受傷,這一切就都成了笑話了。運起手中的長軟劍,奮力的擋開了飛刀,但隨之而來的掌風卻讓不開了,悶哼一聲,葉思忘仰天噴出了一口鮮血,砰然一聲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軒轅御行狂傲的仰天大笑起來:「軒轅朗,看到了嗎?你的兒子已經死在我手上了,你們父子終於在地獄相聚了,快感激我吧!哈哈……」

    軒轅御行笑的得意,笑得猖狂,也笑得開心,似乎所有的東西都在這一刻實現了,他這一生都希望能超越軒轅朗,成為天府真正最強的所在,就算修到了六道神功的魔境界,但他心中還是依舊在意軒轅朗,軒轅朗就是他的心魔,如果他無法超越,他永遠都不可能跨越魔鏡界達到神境。

    「你說你殺了我的忘兒?」

    第三十九章師父出馬

    就在軒轅御行得意的時候,驀地一聲驚雷,一道彷彿從遠空而來的聲音幽幽的響起,一聲清脆的鶴鳴,就在葉思忘的身旁,多了一個穿著天藍色長衫的男子,彷彿刀削一般的消瘦臉孔陽剛硬朗,冷峻的眼睛,冷峻的臉孔,留著兩道小鬍子,顯得成熟但又魅力非常。只是冷淡的看著軒轅御行,語氣也非常的清幽,卻讓軒轅御行心口感覺到沉甸甸的壓力,這種威勢,這種氣概,唯有武神慕容無過才有。

    在男子的身後,又緩緩從空中落下十個穿著各色衣裙,或端莊、或艷麗、或清雅的十位佳人,但連看也不看軒轅御行,直接嬌呼著就衝著地上躺著的葉思忘奔去。

    「你就是武神慕容無過?」軒轅御行狂肆的表情微微安定了一些,但眼神卻更加的邪氣,氣勢也更加的剛猛,似乎慕容無過的出現,讓他的戰意更加的旺盛了,鬥志也燃燒得更旺了。

    神不是仙,也不是聖,永遠都是高高在上,遠離人群,讓人只能仰望,無法靠近。沒有仙的仁慈,也沒有聖的完美,神擁有的是誰也不能觸犯的威嚴。武神,這個至高無上的名號,唯有慕容無過這樣的男人才配擁有,也唯有他漠視一切的氣概才能擁有這個名號,似乎,武神這個名字,從一開始就是為他設定的一般,除了他,沒有誰有資格可稱為神。

    慕容無過冷淡的看了軒轅御行一眼,對於軒轅御行狂放的戰意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然後就不再有任何的反映。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十位佳人處,冷峻的眼眸中露出關切的神情,似乎正等待著愛妻察看葉思忘的情況的結果。

    「忘兒,心肝兒,寶貝兒,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葉思忘一干師娘口裡心肝兒、寶貝兒的亂叫著,全都心急火燎的圍著他,對他周圍那讓軒轅御行無比忌憚的毒連管也不管就衝了過去,葉思忘的小師娘連忙拉起他的手腕,開始把脈,其餘的則緊緊圍著他,生怕從小疼到大,當作親生兒子一樣疼愛的葉思忘有何不測。她們沒有任何的子嗣,有的只是兩個從小疼到大的弟子,朱偉傑已經是大人了,且性格木訥淳厚,與自小就鬼靈精怪的葉思忘相比,葉思忘更加的惹人疼愛,幾乎是無憂山的人都喜歡這個孩子。可是,今天她們最疼愛的人,居然被人打倒在地上,生死未僕,這如何能讓她們不傷心,不難過?

    「無過,把那個猖狂的小子給我殺了,要不然,人家就自己動手殺!」

    葉思忘的八師娘最是急性子,她一貫最痛葉思忘這很對她脾胃的弟子,自己欺負一下是享受天倫之樂,如果給別人欺負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忘兒如何?」慕容無過皺了皺眉頭,軒轅御行是肯定要死的,但是,在殺死他之前,更重要的是他那頑皮的寶貝徒弟的安危。

    「小寶貝連我給他的保命毒藥都拿出來用了,你說情況還會好嗎?」慕容無過的八夫人氣哼哼的說道,一雙冒火的美眸狠狠的瞪著軒轅御行,恨不得把他給撕了。

    慕容無過眼神冷了幾分,臉上原本還能看出冷淡神情的面孔,變成了面無表情,只有一片平板之色,眼神投向為葉思忘把脈的十夫人處,見她蹙著黛眉,一臉心疼的搖搖頭,用手語告訴他:「忘兒的情況很危險,如不是他服了兩粒九死丹,此刻……此刻我們能見到的只怕是他的屍體了!相公,忘兒……忘兒傷得好重!要趕快救治,要不然……」

    十夫人已經是泣不成聲了,發不出任何聲音的喉嚨,只能任由眼淚默默滑下,呆呆的看著葉思忘,手中的金針不停的在他大穴上插著,為葉思忘做著急救措施。

    慕容無過臉徹底的板了起來,九死丹,顧名思義,就是說只要服用了這種丹藥,就像有了九條命一般,活得長久;也有就算是死了九次,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也能救活命的意思、。是他的十夫人採集天下極為稀少的靈藥煉製而成,一共只煉成了三粒,給了朱偉傑一粒,其餘兩粒都給了葉思忘,生怕這不愛練功的徒弟遇到危險。想不到,今日竟然被逼得一連服用了兩粒,但凡奪天地造化的靈藥,藥性多猛烈,今日葉思忘連服兩粒,就算救活了性命,元氣也將大大的損傷,如不經過細心的調養,那他這一生算是毀了。

    慕容無過看著軒轅御行的眼睛,殺氣越來越濃,手中多了一柄比起葉思忘的長軟劍短了許多的細長雪白長劍,硬而尖的劍尖指著軒轅御行:「你,必須死!」

    睥睨一切的氣勢,渾然不在意的語氣,與慕容無過冷峻的眼睛,面無表情的臉孔是那麼的契合,彷彿這氣勢生來就為他所有。

    「慕容無過!」軒轅御行運功抵抗著慕容無過的氣勢,也把自己的功力全部放了出來,比之剛才又多了幾分邪氣,戰意似乎已經滿溢,只等一個宣洩的口。「我軒轅御行代表天府挑戰你,以報你侮辱我天府之仇!今日,只要我勝利了,那你就自刎以謝侮辱天府之罪,如果我敗了,任由你宰割,為你那不成器的徒弟葉思忘報仇!如何?」

    慕容無過看著軒轅御行:「你沒有資格挑戰我,今日,你必須死在我的劍下!」

    慕容無過一如往常一般說話言簡意骸,今日的他,是真正動了怒氣,他的徒弟,誰也不許欺負,因為那是他對他的夫人們的補償。當日,他為了逝去的愛人,絕了自己的生育能力,他從來沒有後悔過,即使是在他娶了十位夫人之後,他也無怨無悔,選擇已經做了,那麼,結果也就只能接受。但是,對於十位深愛著他的夫人,他是有著遺憾和內疚的,無法給予她們一個女人圓滿的人生,是他這做丈夫的失職,偉傑(朱偉傑)和忘兒就是他給她們的孩子,否則,當初他也不會在諸位嬌妻的懇求下收下朱偉傑和葉思忘兩位弟子。他慕容無過可以不愧天,不愧地,天地在他來說,不過是他的容身之所而已,生有何歡,死又何懼,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是他的妻子,他的徒弟,膽敢觸犯他在意的,就必須做好接受後果的準備。

    「慕容無過,你應該能看出我的武學境界,難道你怕了嗎?不敢接受我的賭注?」軒轅御行輕狂的笑著,質問著慕容無過。

    「我這劍自我三十歲之後就未再飲過鮮血,今日,該是它再嘗血味的時候了。軒轅御行,只修煉到魔的境界,你就如此猖狂,真是自不量力。我自小就教導我的忘兒,一個人不是不可以狂,但一定要有可以狂的資本。而你,在我看來,連忘兒也不如。動手吧,今次,我不會再像對付軒轅烈那般簡單,只要你一條手臂,我要你賠上整個天府!」

    面對軒轅御行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慕容無過終於例外的多說了幾句話,話裡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得徹底,也絕決,再不留給軒轅御行說話的機會,清嘯一聲:「癡劍,今日,再展一次你的風采吧!」

    挺劍似乎隨意的朝著軒轅御行一劃,軒轅御行卻似乎看到了滿天的劍影,直指向他週身的大穴,大喝一聲,功運全身,重重一腳踏出,地面都被震裂開來,但圍在他週身大穴的劍影並沒有消失,反而更加的逼近,輕輕的一聲「呲」……

    軒轅御行臉上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仰面倒在了地上,身上沒有一絲血跡,就這麼倒在了地上,眼睛猶自睜著。一招,只是一招,他連武神的一招也接不了,他已經修煉到了魔的境界,比之軒轅烈又進了一步,但他仍舊不是慕容無過的對手,慕容無過真的是神嗎?誰也無法超越的神嗎?

    慕容無過將軒轅御行刺到在地上,劍尖輕輕一遞,就欲把軒轅御行了結於劍下,一道蒼老的聲音急急的道:「武神請手下留情。」

    隨著聲音的響起,一個滿頭白髮,留著長長的白色鬍鬚的獨臂白衣老者似緩實快的走了過來,手中牽著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正是軒轅翎。

    看到老者,慕容無過劍尖並沒有收回,而是發出了一道劍氣,輕輕一劃就割斷了軒轅御行的咽喉。軒轅御行堂堂一代梟雄,就這麼被慕容無過了結了性命,他所有籌劃的行動,沒有一樣成功,也沒有一樣得到施展的機會,自始至終,他都在葉思忘的陷阱中而不自覺,天下,最可悲的,莫過於此了。

    「武神,一別多年,閣下風采依舊,在下卻已是一個垂垂老朽,無法再追上武神的風采了。」老者在慕容無過身前站定,對被殺死的軒轅御行投了同情的一瞥,輕輕搖搖頭,向慕容無過道。

    「軒轅烈?」慕容無過輕聲求證,無法把眼前這個白鬍子老者同當年那個修為比之自己未差多少的英俊男子聯繫在一起。

    老者點點頭,眼神掠過慕容無過身後抱著葉思忘的慕容無過的一干夫人們,悠悠歎了口氣,道:「諸位嫂夫人也是風采依舊,老夫的燕兒如不是服用了奪天地造化的紅顏果,青春常駐,只怕也追不上諸位嫂夫人的風采了。」

    慕容無過的幾位夫人聽到軒轅烈這麼說,唯有幾個性子和善的對著他笑了笑,脾氣剛烈如八夫人者卻直接給了他一個大白眼,怒道:「軒轅烈,不要在這裡羅索,如果要打,我們無過可以陪著你打,閃開,我要去給我的寶貝忘兒治傷,如果耽誤了他,我不止踏平你們天府,還要你們軒轅一族絕子絕孫!」

    「哈哈……」軒轅烈仰天笑了起來,笑畢才道:「經年不見,毒仙還是一如當初的火爆,故人依舊,不亦快哉!」

    「哉你個大頭鬼!如果我的脾氣還是當初一樣火爆,現在就應該衝到你的天府去,撒大把的毒藥,毒死你的重子重孫!」八夫人果真一如軒轅烈所說的火爆,一口就頂了回去,絲毫不理會軒轅烈的善意。

    軒轅烈輕笑著搖搖頭,神情有著難掩的落寞:「慕容兄,今日,是我天府戰敗,軒轅烈雖不才,但也知進退。你這寶貝徒弟派人圍攻我天府,我天府普通弟子死傷慘重,已經驚動到我。而御行傷了你的弟子,他自己也為此付出了代價,雙方可算扯平,今日就此揭過,不知意下如何?」

    慕容無過冷峻的表情緩了下來,竟然露出了一個笑容,不過,這個笑容,怎麼看怎麼都是苦笑,道:「這件事,一直以來都是我這頑皮的徒弟自己拿主意,自己指揮,甚至我這做師父的,自一開始也就被他算計了,只等著這刻他對付不了的時候由我出面來解決。」

    「那慕容兄的意思是,任由事情發展下去,或者,我們兩個再動手一次?」軒轅烈面孔嚴厲起來,聲色俱厲的對慕容無過道。

    慕容無過不動聲色:「打一場也無妨,反正都已經被忘兒拖下了水,也不在乎再多個一場兩場的。」

    「慕容無過,你別欺人太甚,難道你想看著燕兒的悲劇重演嗎?」軒轅烈一把拉過軒轅翎,道:「我這重孫女,天生的九陰絕脈,與你那天生九陽真脈的徒弟可是天生就注定要在一起的,當年你辜負了我燕兒的美意,不肯娶她,讓她蹉跎一生,難道你還想看著翎兒重蹈她的覆轍,看著你的徒弟如你一般做個負心的男子?」

    「哈哈……」慕容無過發出了一陣輕笑,劍尖一抖,道:「軒轅烈,我慕容無過一生注定了要做一個負心人,但我只負過一顆心,你們天府的軒轅青燕的芳心,我慕容無過可不敢要,也不屑要,談不上負心不負心!我的徒弟,自也如我一般,絕不會要一些意義不明的芳心的!我怕我的徒弟將來死在床榻之上!軒轅烈,你天府既然敢欺侮我的徒弟,那今日,就只能用劍說話,別的,是聽不入我的耳的!」

    慕容無過喝了一聲,挺劍向軒轅烈攻去。軒轅烈也暴喝一聲,迎了上去,苦修三百年,等的就是這一刻,他的一切恥辱,只有這一次機會洗去。

    第四十章大結局(上)

    軒轅翎自出現開始,都是一臉的淡漠表情,她愛葉思忘嗎?愛!驕傲如她,一如長樂公主一般,欣賞葉思忘的才智,驚歎葉思忘的才華,但是,她和他,終究只能是兩條平行的直線,一輩子都不可能交會。她能與葉思忘有的交集,只有與他的交手過程,當她的智計與葉思忘的陰謀碰撞在一起的時候,當葉思忘迎戰她的時候,她的心中都一片平靜、快樂,最毒的計謀,她只對葉思忘施展,這是唯有葉思忘才能享有的禮遇。

    呆呆的看著臥於師娘臂彎的葉思忘,軒轅翎蒼白的臉上現出一抹奇異的暈紅,輕輕走了過去,哀求的看著葉思忘的師娘:「我……可以摸一摸他的臉嗎?只一下!」

    站在扶抱著葉思忘的大師娘面前的十師娘素來心善仁慈,見軒轅翎哀求的神色,淒然的眼神,心中一軟,與大姐對望了一眼,點點頭,答應了。

    軒轅翎神色淒然的摸上葉思忘蒼白的臉,手有些顫抖,神情安寧中帶著絕望的哀傷,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眼中卻抑制不住的流下淚來,奇異而又矛盾的表情,讓她更加的惹人憐愛,也更加的顯示出她的無奈,她的悲傷。

    驀然——

    「小丫頭!你敢!」

    隨著八師娘一聲怒喝,大師娘急急拍出一掌,把軒轅翎打翻在地上,十師娘則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軒轅翎,急急的查看著俊美的臉孔已經變得烏黑一片的葉思忘,一派手忙腳亂的樣子。

    軒轅翎被打倒在地上,一道亮光輕輕落地,竟是一個又短又細的針頭,比之牛毛還細,被軒轅翎藏在了手指縫中,藉著摸葉思忘臉的機會,刺了葉思忘的臉一下,不知她的針頭上抹了什麼劇毒,居然只是輕輕的一劃就讓葉思忘的臉黑了大半,如不是救援的快,毒只怕已經蔓延到胸口,葉思忘只怕沒救了。

    「好個狠毒的小丫頭!居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暗算我的忘兒,我殺了你!」一向沉穩溫和的大師娘也動氣了,厲聲叱責著,手掌一翻就朝著軒轅翎拍去,欲殺死她。而八師娘更不理了,一邊衝向葉思忘,幫他查看是中了什麼毒,一邊向一旁正和軒轅烈打鬥的慕容無過道:「夫君,軒轅烈帶來的小丫頭暗算忘兒,他們是串通好的,夫君不要留情,殺了軒轅烈那個可惡的老頭!」

    慕容無過一聽自己的徒弟被暗算了,冷厲的眼睛瞪了軒轅烈一眼,手中的劍從輕忽變成了毒辣,招招斃命,軒轅烈壓力驟增,才知道剛才慕容無過並沒有拿出全力來對付他。

    不擔心慕容無過與軒轅烈的拚鬥,葉思忘的一干師娘只忙著圍著葉思忘救治著,靈丹妙藥不要命的往葉思忘嘴裡丟,看來似乎情況頗為危急。

    「你們不用白費力氣了!我知道思忘有著抗毒體質,但是,這個並不算毒,而是所有劇毒的混和,為了有機會可以用到,我曾經細心的研究過,這些毒,毒性相生相剋,解了一種解不了第二種,只會壞事,思忘是一定要跟著我赴黃泉的。他是魔,本就是我的未婚夫,卻被別的女子佔用了那麼久,從這一刻開始,他終究只屬於我一個人了。我絕不會像燕奶奶那樣獨自過一生的,我的男人,終究只能屬於我!」軒轅翎格格嬌笑著,嘴角溢出血絲,她根本就不會武功,又被大師娘盛怒之下打了一掌,五腑已碎,生機已絕,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她了。

    「快帶忘兒回他的王府,速速救治,否則,就真要到地獄去陪那個狠毒的小丫頭了!」三師娘急急的抱起葉思忘就走,其餘人連忙跟上,獨留下大師娘等在一旁,等待著與軒轅烈決鬥的慕容無過。

    不說葉思忘性命垂危的被眾位師娘帶回王府救治,只說奉命圍攻天府的一干禁衛軍士兵和無憂山的武士,在玉小莧與長樂公主一東一西的合力指揮下,成功的圍殺了天府大部分弟子,就算有幾個超一流高手逃了出來,也被早就等在一旁的石闊等人合圍殺之,一時間,原本景色怡人的景泰園血流成河,幾乎被染成了紅色。

    身在王府的葉思忘的諸位妻子,卻也不得安閒,因為她們在擔心,在擔心葉思忘。幾女聚在了一起,雲鳳語懷中抱著熙晟,清河公主懷中抱著小寵兒,圍坐在一起,都低著頭,默默的等待著,等待著她們的男人歸來。

    玉夫人也把自己緊緊關在房中,誰也不見,只不停的在房中來回的踱步,不知道為何,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要相信葉思忘一定會像以往一般平安無事的回來的,但劇烈跳動的心臟卻在在的顯示出她的不安,她這一生,從來沒有哪個男子能像這樣讓她擔心,唯有葉思忘,那個可惡的冤家,一再撩撥她的冤家。

    當葉思忘的諸位師娘把葉思忘抬回王府的時候,迎接她們的就是一大屋子的女人,待看到臉孔烏黑,雙眼緊閉,胸膛只是微弱的起伏著的葉思忘時,眾女再也坐不住了,齊齊站了起來,雲鳳語懷中的兒子更是差點掉到了地上,要不是葉思忘的二師娘眼疾手快接住了小嬰兒,只怕今天就要被摔傷了。

    雲鳳語軟倒在地上,癡癡看著葉思忘,不哭不笑,也不語,只是癡癡的看著,顫抖著緩緩伸出手,似乎想去摸葉思忘一下,但又缺乏勇氣,迅速的縮了回去。而一向看似堅強的清河公主直接暈倒了事,懷中的小寵兒被念竹抱住,才免於被摔著。

    「怎……怎麼會這樣?」

    不敢置信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卻是得到下人第一時間報告的玉夫人走了進來,不敢置信的摀住嘴巴,眼淚唰唰落了下來,腳步蹣跚的走向被放在了廳中軟榻上的葉思忘身旁,臉上表情似哭似笑。

    有了玉夫人的一句驚呼,眾女才哇一聲哭了出來,一時間,只聽見眾女悲傷的哭泣聲,唯有司空明月一臉的平靜,從懷中緩緩拿出了一把匕首,輕輕拉開胸口的衣裳,露出潔白如玉的胸脯,拿起匕首,朝著心窩刺去,動作絕決又迅速,已經存了必死之心。在她心中,她只為了葉思忘而活,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了她的忘兒,那她活著就再也沒有任何的願意了,她已經丟下過他一次,這一次,無論去到哪裡,她都不會再任由她的忘兒一個人了,她會一直陪著他,永遠永遠。

    「明月,你做什麼!」

    三師娘啪一聲打掉司空明月的匕首,司空明月平靜得有些呆滯的臉孔才跨了下來,撲到三師娘的懷中,泣道:「師娘,師娘,我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沒有了忘兒,明月不知道該怎麼活了!我答應過他,無論去到哪裡都不會扔下他的,我不能讓他獨自一個人。」

    司空明月的話引起了眾女的共鳴,紛紛嚷著要去尋死,去陪葉思忘,不可以讓他一個人在黃泉路上孤零零的。

    而玉夫人在聽了司空明月的話後,腦海中突然炸了開來,想起了當日因為耶律楚齊利用玉小莧的身世逼迫她就範,並利用這一點打擊葉思忘時,她想自殺,葉思忘似乎也是這麼對她說的,原來……他是這個意思,他的心意,原來早就已經告訴了她,只是她沒有明白而已。他……也不會讓她孤獨一人的,是不是?

    輕輕的撫摸著葉思忘烏黑的臉孔,玉如煙黯然神傷,當日那隱藏著深情的話語還在她的腦海中迴響,但說那話的人卻已經……忍不住敲了葉思忘胸膛一下,眼中流著眼淚,面上卻掛著厲笑,罵道:「冤家,冤家,你不是說了無論娘去到哪裡,你都會跟到哪裡的嗎?為什麼娘此刻好好的活在世上,你卻獨自扔下娘跑了?難道你也如那耶律楚齊一般薄倖負心嗎?在撥亂了我心靈平靜之後就此一走了之嗎?你好無情啊!」

    玉如煙終於哭了出來,但哭出來的卻是心碎斷腸的話語,為什麼?為什麼不早點醒悟?如果早點醒悟,或許她就有機會把她所有的柔情都給予他,給予眼前這個冤家!

    看著一屋子哭得淒慘無比,尋死尋活的眾女,三師娘不耐煩的皺起了眉頭,怒道:「全都不許哭!誰告訴你們忘兒死定了?你們聽說過有醫仙治不好的傷,有毒仙解不了的毒了嗎?全都給我好好的鎮靜下來,照顧好孩子,照顧好自己,否則,忘兒好了之後,一定會好好的找你們算帳的!聽到沒有?」

    三師娘的話此刻聽到眾女耳中無疑就是仙音,齊齊都把哭聲憋住,滿懷希望的看著三師娘,似乎想確認她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三師娘鄭重的點頭,眾女的哭聲這才放了出來,不過,這一次是喜極而泣。

    眾女的樣子讓葉思忘的一干師娘齊齊對望了一眼,搖搖頭,感歎的同時卻也滿心的歡喜,她們的忘兒,終有了生死相依的女子,再不是在她們懷中撒嬌的小鬼頭了。

    努力的平定下眾女的情緒,葉思忘的一干師娘開始指揮眾女,準備救助葉思忘的一切事宜,而葉思忘的二師娘卻沒有參與救助葉思忘,反而把玉如煙拉到一旁,找她談話。

    二師娘看著侷促的玉如煙,溫和寬厚的笑著,輕輕拉住她柔軟的玉手,笑道:「我叫華采青,是思忘的二師娘,無過的第二個妻子,你是如煙吧?莧兒是你的女兒?」

    二師娘的話讓玉如煙臉孔一紅的同時,立即變得蒼白,不安的看了她一眼,輕輕點點頭,痛苦的道:「我知道我的身份不該與忘兒有什麼牽扯,前輩請放心,我不會作出逾越身份的事情,只要看到忘兒一醒來,我就會離開,走的遠遠的,再也不見他。我只是希望親眼看到他好起來,否則,我會活不下去的。」

    二師娘平靜的看著痛苦的玉如煙,沒有說贊成,也沒有說反對的話,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你甘心嗎?」

    「啊?」玉如煙不解的看著二師娘。

    「你這麼愛忘兒,比之忘兒其他妻子的深情只多不少,你甘心就這麼離開忘兒,讓你自己的深情付之東流嗎?你甘心在忘兒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甚至在連你的深情都不知道的情況下離開嗎?甘心讓忘兒恨你一輩子嗎?最重要的是,你甘心就這麼放開你好不容易才愛上的,用了全部心力去愛的忘兒,未享受到一絲一毫他給予你的愛,他給予你的幸福之前離開,你甘心嗎?真的甘心嗎?」

    隨著二師娘一聲重似一聲的甘心嗎的疑問,玉如煙仿如重錘打在心上,她甘心嗎?不!她不甘心!她甚至好恨,為什麼?為什麼不早二十年遇到他,如果早二十年遇到她的忘兒,她必然為他獻出全部的心,全部的情而無怨無悔,但此刻,她卻是他的岳母,無法成為他的妻。

    看著玉如煙悲傷欲絕的表情,不甘的憤恨,二師娘華采青緊了緊玉如煙被握住的手,愛憐的輕輕幫她理著因為擔心葉思忘而無心打理的鬢髮,柔聲道:「我不止是無過的二夫人,忘兒的二師娘,其實,我也是無過的岳母,他最小的夫人蕊兒就是我的女兒,我與蕊兒是母女共事無過一人的。」

    「啊!」玉如煙震驚的看著華采青,連忙用手摀住小嘴,免得自己驚呼出聲。她……她與忘兒的十師娘是母女?她們共同嫁給了慕容無過?這……

    「知道我為什麼單獨叫你來談話嗎?因為你現在的無助、彷徨就像當初的我一般,我不想你錯過一生的至愛,痛苦一生,最後悒鬱而終。如煙,女人一生,能有多少年華可以蹉跎?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能遇到一個真心疼愛自己,而自己也愛的人,是何等的珍貴,為什麼要因為別人的眼光而退縮呢?難道我們嘗到的苦楚還不夠嗎?為什麼不能為了自己活一次?只有真正的為自己活,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用全部心力的去愛心上的男人,全心的享受著他的愛。如煙,真正的戀愛,是不會在乎旁人的看法和目光的,眼中只有心愛的人!你好好想想吧,你……想跟忘兒在一起過幸福的日子,還是寧願自己孤身一身,悒鬱不歡。」二師娘說完,輕輕拍了拍玉如煙的香肩,留下空間給她自己獨立思考,自己則站起身,照顧寶貝徒弟去了,能幫的,她都已經幫了,就看兩人的造化了。

    不說玉如煙心亂如麻的自己思索著未來,且說宮裡的海淨,此刻也迎風站立著,擔憂著那個讓她動了情的男人,平靜如水的心,在動了情之後,就再也恢復不了了,只能為那個男人,那個冤家,為他歡喜,為他憂傷。

    「海姑娘。」虛清走到海淨身旁,笑道:「觀海姑娘的樣子,似乎在為某人擔心,佛海的佛功似乎不能動情,為何海姑娘反而功力精進?可否請海姑娘告知,一解貧道的疑惑。」

    海淨淡雅一笑,表情聖潔中帶著專注的深情:「或許是破而後立吧。男女之情與佛並無矛盾,只要心中有佛,萬生皆可成佛。」

    海淨簡單的一句話,解答了虛清所有的疑問,朝著海淨行了一禮,道:「宮裡就由貧道守護吧,海姑娘你可以脫身向著你心中的人兒那裡去了。」

    海淨微微一笑,合十一禮還虛清,淡淡轉身飄然而去,沒有羞澀,也沒有難堪,這聖潔美麗的女子,一如她對佛的虔誠和專一,在為葉思忘動心之後,她把所有的心力,所有的感情都給了那個男子,旁人再無法影響她分毫了。

    隨著眾人一番治療,經過一天一夜之後,葉思忘滿面的烏黑終於淡了下去,只能看到淡淡的青色了。而這個時候,圍攻天府的戰事進入了僵持階段,特別是在知道軒轅御行的死訊和軒轅烈復出與慕容無過決鬥的消息之後,天府的一干弟子更是潰不成軍,仙和神也在石闊、獨孤絕、西門玄月幾人的圍攻之下身亡,唯有魔因為葉思忘的命令而得以活命,但終究因為他武功過高而無法成擒,讓他逃逸而去。

    隨著幾大統領的死亡,天府的圍攻之戰也進入了收尾階段,負責指揮的玉小莧與長樂公主終於可以抽身出來,可以去看讓她們擔憂至極的那個男人了。下人來報的時候,只說了因為慕容無過的出面,軒轅御行已經被殺死,後來軒轅烈出現,與慕容無過決鬥,並沒有說葉思忘的任何消息,只說一切都好,受了點輕傷,目前正在王府裡養傷。

    兩人急急的交出了指揮權,把一切安排妥當之後,便抽身朝著安王府去。一向精靈古怪的玉小莧見到長樂公主,也沒有了打趣她的心情,特別是在長樂公主這個深知軒轅御行底細的人的告知下,對葉思忘的情況更加的擔憂了,只想盡快趕回王府,去看個究竟,以安定她們擔憂高懸的心。
golive 發表於 2007-4-29 18:22
第四十章大結局(下)

    當玉小莧和長樂公主回到王府的時候,生命垂危、昏迷不醒的葉思忘已經從昏睡中醒了過來,雖然精神還不是很好,根本起不了身,但終脫離了生命危險,等的只是合適的調養了。

    葉思忘此次可真的去鬼門關逛了一回了,如果不是他那兩位號稱毒仙、醫仙的師娘出馬,恐怕,玉小莧幾女就等著做寡婦吧,計謀之道,差之毫釐,繆以千里。這次的事情,讓葉思忘得到了一個深刻的教訓,一直都處在強者的位置,讓他以弱者的心態對付敵人的經驗奇缺,這一刻,他更加深刻的理解了師父說過要重視每一個敵人勝過重視自己的話語,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

    不過,葉思忘醒了之後,還來不及反省自己的錯誤,就被一干師娘輪流訓斥了一番,疼愛他是一回事,該教訓的時候,幾位師娘可從來不會心慈手軟,一個罵的比一個還狠,都在責怪葉思忘不該輕易涉險,罵得葉思忘這樣倔強剛強的人,也都乖乖的低頭受教,不敢回一句嘴,就怕回了之後,惹來更多的怒罵,那就生不如死了。

    經歷了這一天一夜之後,慕容無過與軒轅烈的二次比鬥終於結束,但結果如何,慕容無過卻沒有說,臉上的表情也如往日一般,回來之後就打坐調息去了,看來,這一次,他的耗損也很大。

    葉思忘知道師父不想說的事情是問不出結果的,乾脆把目標轉向了大師娘,撒嬌、使賴等等手段都用了出來,總算磨得大師娘告訴了他結果。

    原來,慕容無過與軒轅烈的拚鬥,終究還是慕容無過勝了一籌,也不知道慕容無過是故意還是無意,依舊只勝軒轅烈一招,但卻沒有逼迫軒轅烈什麼,只是靜靜地站著看著他,淡淡丟出一句:「勝負已分,天府再不得找我忘兒的麻煩!」

    相對於慕容無過的好意,軒轅烈卻當場氣得幾乎吐血,想不到苦修三百年,依舊不是慕容無過的對手,如果差距大一些也就罷了,但還是一招,那讓他飲恨,幾乎發狂的一招!就算他天縱奇才,比起慕容無過這個被稱為神的男人來說,他終究還是差了一籌,永遠也不可能勝過慕容無過的。

    如果說軒轅御行的心魔是葉思忘的父親軒轅朗,那軒轅烈的心魔就是慕容無過,原本他已經有了極高的信心跨越這個心魔,但再次敗於慕容無過手下之後,他徹底的絕望了!他知道,他終其一生也無法跨越這個心魔了,六道神功,不進則退,他永遠也追不上慕容無過了。

    心中巨恨之下,軒轅烈心緒難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內腑受了重創不說,心中嚥氣不下,竟然一掌拍在自己的天靈蓋上,自殺了事。

    葉思忘聽大師娘說完事情經過之後,有種瞠目結舌的感覺,師父的境界是越來越高了,不用任何言語,不用任何表示,就能逼死一個敵人,還讓人看不出真假究竟,真是好手段。看來,他要學習的東西還很多。

    朝著師父投過去仰慕崇敬的眼神,惹來了慕容無過的淡瞥,臉上沒有什麼慈祥的表情,手卻緩緩撫上了葉思忘的腦袋,一如他小時候一般。

    慕容無過輕輕拍拍葉思忘的肩頭,囑咐夫人好好幫他調養,自己則退回房裡,打坐休息去了。

    當玉小莧和長樂公主回到王府的時候,見到的就是葉思忘一臉歡喜的吃著師娘配的藥的樣子,雖然容色看著很憔悴,臉色灰白,沒什麼好樣子,但能看到葉思忘還活著,就是兩人最大的安慰。她們不是葉思忘別的妻子,她們都是真正知道軒轅御行實力的人,知道能從軒轅御行手下逃得性命,對一向練功不積極的葉思忘來說,已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玉小莧看著葉思忘,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個笑容,心頭的大石終於落地了,但並沒有馬上就走過去,而是就這麼看著,彷彿已經心滿意足。而長樂公主,卻因為她來的突兀被眾女的眼光看的一陣不自在,心中明明關心葉思忘的情況,表面上卻又作出一副高貴冷淡的樣子,一點也沒有想到她的到來就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她現在這樣的表現無疑是欲蓋彌彰,擺明了此地無銀三百兩。

    葉思忘看著兩女,知道兩人能離開指揮地到王府來就說明與天府的鬥爭大局已定,無須再擔心什麼了。對於兩女,真正說起來,他是有私心的,玉小莧與他情誼深厚,他給予了她一絲不苟的保護,不給敵人任何傷到她的機會,但對長樂公主,雖說她是一招暗棋,是意外得到的幫助,但自他選擇把真正的指揮權交到她手上開始,他不止表達了他的信任,也把她置於危險之中,但長樂公主仍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答應,即使答應的後果可能會讓葉思忘斷送了她方家的江山。

    長樂公主永遠都不會親口對葉思忘說一個愛字,也不會對他說一句溫柔深情的情話,她只會用她自己的方式來表達柔情,在男人需要的時候,傾盡全力給予她能給的幫助,讓男人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這就是她的方式。

    葉思忘微笑著看著不自在的長樂公主,溫和清亮的眼睛裡蕩漾著柔情,抬起軟綿綿的手,輕輕移動著身體,似乎想下床。

    「思忘!」眾女連忙扶住他。葉思忘內傷未好,劇毒剛解,元氣大傷,只一天一夜就想下床根本就不可能,但他卻執意的想走到長樂公主面前,眾女在一刻全都明白了兩人的關係,葉思忘不會說什麼,但他卻用行動表達了他的心意。

    長樂公主複雜的看著葉思忘,一向冷漠疏遠的眼眸中染上了濕意,但卻倔強的沒有讓它滑落,她所求的已經夠了,都夠了。這個男人不是冷酷無情,他只是把感情隱藏的很深而已,但到了該表達的時候,他會比誰都認真,比誰都真摯。

    「???」,長樂公主再不掩飾心中的在意,急急的衝向葉思忘床邊,緊緊按住他,不許他下床,低聲道:「夠了,思忘,真的夠了,如果你真的對我有心,那就不要這麼折磨自己,我說過的,除了我,誰也不許欺負你!包括你自己也不行!」

    「好,我的公主。」葉思忘輕笑著執起了她的玉手,放在唇邊輕輕一吻,渾然不管這個動作讓故作鎮定的長樂公主瞬間紅了臉龐,害羞的想收回手,卻因葉思忘一句帶著濃濃倦意的話而終止:「乖,我好累了,讓我休息一下,一下下就好。」

    看著長樂公主明顯收回了抗拒的動作,眾女都露出了一個會心的微笑,就連清河公主也收起了複雜的表情露出了微笑,就算她不願意承認,但事實上,她的皇姑姑確實比她更像一位公主,高貴、霸道,就算愛一個男人,也愛得一往無回,氣勢迫人,比起她的驕傲,同樣身位公主的她卻是柔軟脆弱的,就像一個易碎的花瓶,需要葉思忘捧在掌心細心呵護,而她的皇姑姑,愛的堅強,也愛的絕決,不是她可以比擬的。就這一點上來說,她沒有什麼資格可以反對,更何況,自小,她與這位年輕的姑姑就沒有什麼真正的交往,對她更多的是懼怕,是疏遠,或許就此拋開一切,也將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更何況,她不想讓那個為了她費盡心力的男子為難,他為了她做了許多許多的事情,現在,該是她為他做的時候了。

    玉小莧冷眼看著這一切情況,略帶嗔怪戲謔的眼瞟了床上昏睡的男人一眼,這個狡猾的男人,知道這個情況不好處理,居然用睡覺來逃避,現在好了,看來他的賊運氣並沒有降低,依舊好運的讓人生氣。

    隨著葉思忘的表態,眾女對長樂公主的驚訝也平靜下來,重又恢復了往常的氣氛,不過這還沒結束,因為,從皇宮裡趕來的海淨也到了。雖然對於海淨與葉思忘的感情,眾女在葉思忘上次背傷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但看到一向那麼聖潔的海仙子也會為了一個男人急急趕來的樣子,都忍不住有些怪異的感覺,心中安定下來的玉小莧首先就忍不住想打趣她,想看看這個出塵無垢,彷彿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遇到這樣的情況會是什麼樣的反映,心中這麼一想,口中就笑了出來,道:「我們潔淨無垢的海仙子這麼積極的從宮裡回來,是為了來看心中的情郎嗎?」

    海淨清麗的臉戀戀不捨的從熟睡的葉思忘臉龐上離開,並沒有像玉小莧想像的那般害羞或不自在,而是一如往常的淡雅,坦然的道:「同是為了思忘動了心的女子,玉姐姐何苦故意取笑海淨?海淨確是為了情郎而來,但如果玉姐姐處在海淨的位置上,也肯定會如海淨一般,大家都是一樣的女子,海淨與姐姐並無什麼不同的地方,最多就是海淨是一個篤信佛祖的人而已。」

    海淨的坦然讓玉小莧不禁有些愕然,想不到一向清心寡慾,一心向佛,讓眾女都以為會出家的海淨,在動了情之後,卻這麼坦然無偽,沒有太多的掩飾,真誠自然。

    且不說眾女心中各異的感覺和想法,這時候,葉思忘的八師娘走了進來,讓眾女去休息,經歷了這一天一夜的煎熬之後,葉思忘的性命已經保住了,眾女也不能再這麼守著,特別是帶著孩子的清河公主和雲鳳語,在葉思忘師娘軟硬兼施的勸慰下,眾女都去休息了,連玉小莧和長樂公主都被趕去休息,當然,長樂公主被安排在葉思忘經常睡的書房裡休息,躺在帶著葉思忘氣味的床榻上,這幾日來勞累許多的長樂公主安心的睡去了。葉思忘的床邊,唯有海淨留了下來,輕輕躺倒葉思忘身邊,伸手握住他的手,海淨露出了一個絕美的笑容,笑容中帶著幸福的感覺。

    而玉小莧並沒有直接回自己住處,反而去了娘親的房間,自她回來,就沒有看到娘親的身影,敏銳過人的她知道,肯定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恐怕是葉思忘的「順其自然」發生了。

    敲開了母親的門,玉如煙不自在的看著女兒,知道聰明的女兒肯定已經猜到了幾分,心中激動之餘,還有些羞愧,吶吶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反而是玉小莧這女兒輕輕握住了母親的手,低聲道:「娘,思忘曾經對我說過,順其自然。女兒也是這樣想的,如果女兒有什麼特別在意的,那就是娘是不是真的幸福,其餘皆不在女兒的眼內。」

    「莧兒……」玉如煙熱淚盈眶的看著女兒,忍不住一把把她摟到懷內,這一晚,母女倆一直絮語到天明。

    隨著葉思忘發動的對天府的戰爭落幕,以往實力強大的天府,已經成了西山之落日,空餘炫目的餘暉,但卻已經沒有了什麼熱量,想要滅了它,對葉思忘而言,只需要隨便動一動手就能解決,但就是到了這種時候,葉思忘卻停止了屠殺的步伐,把戰爭的指揮全交到了瑞澤手上——由他真正接管天府,讓天府真正成為為皇室服務的所在,成為皇帝在暗處的眼睛和耳朵,這就是當初葉思忘與瑞澤商定的條件。

    平定了天府之後,葉思忘在家中休養身體,而瑞澤卻開始大刀闊斧的對朝政、各部官員開始大肆的調整。說來,此次與葉思忘的合作,不止是要消滅天府這個臥於枕榻之畔的強敵,收編天府的勢力,還有一個動機就是觀察朝中的官員和瑞澤身邊的人。因為葉思忘告訴他,在真正的為難面前方能看著一個人的真心,也是真正能看出一個人才能的時候。

    兩人合演的這一齣戲,讓瑞澤看清了很多東西,也從葉思忘身上學會了很多東西,特別是在天府這件事情上,葉思忘的手段和算計都讓瑞澤拍案叫絕,特別是長樂公主的奇兵突出,幾乎打了天府一個措手不及,也打了他這皇帝一個措手不及。

    想到這裡,瑞澤就忍不住想起了當日皇姑姑提她的條件時的驚訝,當時的他是震驚的,是不敢相信的,但現在空閒下來之後想想,兩人確實很般配,但是,可以想像的是,這樣性格的兩個人,今後相處的日子,肯定是精彩紛呈的。不過,在這之前,葉思忘那從天牢裡擅自拐走了他的皇姑姑的人,是不是應該自覺點到宮裡來報道一下呢?

    經過幾日的調養,葉思忘的身體明顯好了很多,只是這次傷的太重不說,軒轅翎那個劇毒更是損傷了葉思忘大部分的元氣,這條命可說是從地獄硬拉回來的,要真正調養到原來的程度,兩三個月是需要的。

    在這段時間裡,瑞澤忙於改革朝政,調整各部官員的任免,而葉思忘卻開始有意的把自己的人馬從京城三軍中撤了出來,石闊、西門玄月、獨孤絕等都被他調了回來,讓他們返回無憂山去了。

    一個月之後,一切基本定了下來,瑞澤的聖旨卻在這時送到了葉思忘的王府之中,宣他進宮去見駕。對於這突兀的宣召,除了長樂公主,連玉小莧在內,都不同意葉思忘進宮。

    在這一個月的調整中,眾人是真正見識到了瑞澤的手段,越來越向一個有為帝王的標準邁進,但凡帝王,考慮的更多的是江山社稷,是利益,對待葉思忘這樣一個曾經手握大權,幾乎凌駕於皇帝之上,如今在天下仍然有著巨大影響力的人,是皇帝都會對他起殺心的。

    葉思忘坐在木質的輪椅之上,微笑著看著置於桌上的聖旨,望了長樂公主一眼,道:「你可放心了?」

    長樂公主點點頭,深深的看了葉思忘一眼,道:「我代替方家感謝你!」

    葉思忘只是邪氣一笑,壞壞的道:「你現在可是葉家的人,不能代表方家,方家,自然會有人出來感謝我的!好了,安排一下,送我進宮吧,該結束的時候,終究是要結束的。」

    長樂公主點點頭。眾女也知道一旦葉思忘下了決定的時候,肯定有他堅持的理由,多說無益,雖然擔心,但還是安排了人推葉思忘進宮。

    「臣葉思忘參見皇上。」

    在東宮的花園涼亭裡,瑞澤接見了葉思忘,微笑著看著猶自坐在輪椅上,臉色依舊不怎麼好看,行動不便的葉思忘,道:「師父免禮,不知師父還記得否,當日,朕與師父的第一次相見就是在這裡的,當時,師父是朕的皇兄瑞青太子的侍讀,而朕還是一個懵懂少年。師父當時的風采,常讓朕敬仰不已。朕如今能有今日,與師父的辛勤教誨是分不開的,朕感激師父。」

    「皇上過獎了,談不上感激不感激,思忘與皇上,只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葉思忘回答得十分淡然,也十分的真實,讓瑞澤都忍不住失聲笑了出來。

    笑罷,瑞澤收起笑臉,一派莫測高深的道:「師父如今身體不便,恐怕連那讓朕羨慕不已的高絕武功也施展不出來了吧?在這樣的情況下,師父仍自敢應朕的宣召而來,難道就不怕朕來個鳥盡弓藏,兔死狗烹,殺了師父你嗎?還是說,師父忘記了曾經有過的權勢,那威勢,可是讓朕都要讓七分的,朕可是忌諱非常啊。」

    瑞澤的話讓一旁推著葉思忘來的兩個無憂山武士臉色一邊,緊緊盯著他,生怕瑞澤的話立刻就變成現實,傷了葉思忘。

    反觀葉思忘這主角,卻一派老神在在的樣子,對瑞澤的威脅絲毫不放在心上,反而還有閒心糾正瑞澤的用詞:「首先,臣對皇上的用詞,頗有異議。鳥盡弓藏,兔死狗烹這兩個成語並不適合來形容臣。其次,臣也沒有忘記曾經有過的權勢,不過,那只是一個達到目的的工具,如今目的已達,要之無用。再次,臣不信自己教出來的弟子會做這樣糊塗的事情,在明知臣有一個高絕天下的師父之後,在明知臣的身邊有著一個智計絕倫的玉小莧之後,還會冒險動手殺臣於宮中。更何況,皇上應該知道臣一向的作風,臣絕對不會傻到自己來送死,既然敢來,當有應對的方式,只是皇上未動之前發現不了而已。」

    葉思忘侃侃而談,氣度優雅閒適,一副生死笑談中的灑脫樣兒,讓瑞澤忍不住擊掌讚道:「師父不愧就是師父,一語就道出了朕的憂慮!師父!」

    瑞澤從椅子上走了下來,對著葉思忘深深一鞠躬,誠懇的道:「朕非常感激師父的教導,如果不是的教誨,朕實在不敢想像今日會是什麼樣子。朕知道師父的心並不在朝堂,因此,朕也不會殺師父,朕不止是一個皇帝,還是師父的徒弟,朕不想做一個無情無義之人,否則,朕是無法成為師父和皇姑姑所期待的明君的!」

    對於瑞澤這個九五之尊來說,對著葉思忘行這樣的禮,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也是最大的尊敬,真實的表現出了瑞澤對葉思忘的感激之情。

    葉思忘坦然受了瑞澤這一禮,道:「我今日就受了你的禮,但既然受了皇上的禮,就要盡到自己的職責。今日,就教你最後一課吧。」

    「今日的情況,如果是我處在皇上的位置之上,一定會殺了我,不會被感情所羈絆。因為思忘是一個功高震主的臣子,要殺實在太簡單了,隨便捏幾條莫須有的罪名就足夠了。何況,殺了我,對皇上、對江山社稷只會有好處,不會有任何的壞處,最起碼,可以讓皇上威望更上一層樓!」

    「另外,皇上的顧慮太多了!明知我今日無力反抗,為何不趁我病,要了我的命呢?反而一再的用言語試探,這是最大的失誤!因為你的試探,讓我探明了皇上心中真正的想法,有了時間去考慮應對的手段,我剛才所說的那番話,在皇上看來,是在向皇上表明我的實力以保自己的性命,但真正的情況卻是我的一出空城計,今日我來這裡,就根本沒有帶任何的護衛,只有這兩個推我來的武士,這樣的情況之下,皇上卻被我的語言所迷惑,相信了我的空城計,反而放過了我,這是最最不該的事情!」

    葉思忘的話讓瑞澤徹底的無言了,心中也更加的佩服葉思忘,對沒有真正的殺了他而感到慶幸,微笑著道:「朕受教了!多謝師父教誨!」

    「皇上,無情無義,冷酷自私的皇帝,容易成為暴君;但心慈手軟,當斷不斷,卻是一個庸君;該仁則仁,該狠則狠,一切都為江山社稷、為皇上的利益服務,這才是明君。明君不是什麼憂國憂民,什麼愛民如子,那只是做給那些唸書念傻了的書獃子看的表面工作,真正的明君是懂得為自己牟取更多利益的皇帝,皇上可明白?」

    葉思忘這一番侃侃而談,讓瑞澤聽得頻頻點頭,受益匪淺,知道葉思忘這是在指正他的性格缺陷和處世的缺失,連忙用心記住。

    葉思忘看著瑞澤認真記下的樣子,微微呼出一口氣,道:「皇上,臣能教的都已經教了,臣相信,今日的皇上,已經有足夠的能力去經營一個安定繁榮的天下,遼國、哈克不過是跳樑小丑,是皇上建立功勳,樹立威望的工具。皇上已經沒有需要得到思忘的地方了,因此,皇上,今日就請皇上罷了思忘的官位吧。」

    「師父……」

    葉思忘在輪椅上向著瑞澤抱拳行禮,一臉的誠懇,瑞澤怔怔看著他,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知道,這是葉思忘在他為讓路,如果葉思忘繼續呆在朝堂裡,那他將永無出頭之日。

    「謝皇上隆恩,微臣告辭,望皇上多多保重!」葉思忘露出開心的笑容,朝著瑞澤抱拳行禮,示意武士推自己離開,走的瀟灑,走的決然,連頭都沒有回一下。瑞澤默默地看著葉思忘離開,沒有任何的挽留,只是用眼神目送著他離開,這個可說是陪伴教導著自己的心智成長的良師益友,從今後將消失在他的生命裡,雖然不捨,但這卻是最好的結局。

    三日後,皇帝瑞澤公佈大長公主長樂病逝天牢的消息,追封為端嫻雅靜大長公主。

    十日後,當朝宰相,手掌兵部、戶部、刑部、吏部四部尚書的葉思忘,隱退辭官,攜妻兒憑空消失於京城,無人再知道他的蹤跡。

    後記——

    土國國都夢幽城的皇城內,土國年輕的女王阿依莎正忙碌的處理著國事,身旁美麗的星雅懷中抱著寶貝兒女,有時候抬頭看一眼白白胖胖的孩子,心中就會想起那個沒有良心的孩子爹,那個該死的冤家,都已經辭官好久了,為什麼還沒有來找她?難道要她這女王上演千里尋夫的劇碼嗎?可是,都沒有人幫她處理國事,否則,她還真想親自去把那逃夫抓回來,從此綁在腰帶上,再不讓他丟下她們母子,她可憐的孩子,自從滿月之後就再沒有見過父親了,現在恐怕連父親是誰,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了,唉!說來說去,一切都怪葉思忘那個該死的混蛋!聽說天朝的事情早就結束了,他也早早的辭官不做了,那為什麼不趕快趕來土國與她相聚,難道說他已經忘了有她們母子這三個人的存在了?

    想到這種可能,原本應該專心處理國事的女王大人臉色極度難看,眸中的熊熊怒火幾乎可以把大殿燒了。正生氣時……

    「啟稟女王,驛站有急信呈報。」

    正在心中咒罵著某個沒有良心的人的女王,聽到侍衛的報告,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讓侍衛進來,繼續處理國事。

    「報告女王陛下,聖王大人已經到了三百里處的驛站,不日將到國都,迎接事宜該如何承辦,請女王陛下示下。」

    好啊,剛還在恨他呢,他就自己送上門來了,真是好機會!

    某個心中恨的牙癢癢的女王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輕柔的道:「聖王終於肯來了嗎?本王一定會好好的招待他的,迎接事宜,一定要好好辦才行,否則,怎麼能表現出本王的真心!」

    女王的笑容嚇得一旁的星雅連連瞪眼,心中開始同情著那個自己送上門給女王蹂躪的聖王,不過,她還沒同情完,侍衛接下來的話讓她也開始詛咒起那個沒良心的聖王來:「星雅大人,聖王大人讓笑的轉告您,說讓您去迎接的時候打扮漂亮一點,因為聖王大人為星雅大人您選的夫婿南宮冷情少爺就在隨行的隊伍中。」

    或許是身在土國的主僕倆不停的詛咒起了作用,還在途中的悠閒的趕路的葉思忘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噴嚏,心中納悶的同時,身邊的長樂公主卻依舊不依不饒的追問著關於安平公主主僕的事情……

    「當初,我可是愧疚了很久,以為安平被我害死了,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長樂公主冷冷的說著,眼神咄咄逼人的盯著葉思忘。葉思忘卻只能唯唯諾諾的應著,不知該怎麼回答,當初就是設計好了拐騙長樂公主的,利用她來救出他可愛的安平的,誰知道最後會與長樂公主變成這種關係啊!所以說,還是不要亂搞男女關係的好啊,要不然,他就不會這麼頭痛了…………
(完)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golive

LV:1 旅人

追蹤
  • 18

    主題

  • 1318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