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人不風流枉少年之奸臣 作者:半墮落的惡魔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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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ive 2007-4-26 01:06: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3 83787
golive 發表於 2007-4-28 01:12
第十一章玩轉欽差

    柳嚴卻皺起了眉頭,扒皮巡撫?!這是什麼名號?!於是,便問著旁邊的中年漢子,道:「這位兄台,在下是新來福州的,你們為何稱呼這裡的巡撫大人為扒皮巡撫?」

    「看你的樣子,是個讀書人!」那漢子看了柳嚴一眼,笑著道。柳嚴點點頭。漢子笑著道:「說起我們這巡撫老爺,那可是一個英明啊!自從這位巡撫老爺來了之後,平了海盜、山賊,還殺了貪官,罷了庸官,為老百姓做主,為我們老百姓做了很多好事啊!以前,我們光海賦稅很重,田租又高,很多窮人都沒活路了,搬到別的地方去了,不過,巡撫老爺來了之後,強行命令那些大地主富紳下調地租,不准隨意加地租,否則,加一錢罰一萬!那些富人敢怒不敢言,背後就稱呼巡撫老爺為扒皮老爺!」

    柳嚴「哦」了一聲,道:「這樣做,那些富人不滿,長此以往,恐怕對社會民生的安定造成影響。」

    「唉,一聽您的話,果然真是個讀書人,不會做生意!」漢子不滿的看著柳嚴,道:「我們巡撫老爺說了,我們光海的富戶都是財力雄厚的人,降低一點地租,對他們沒有多大的影響,更何況,地租降低之後,佃農們能租得起,收入不止可以交納田租,還可以有了餘糧,有了好處,積極性調高了,能夠租更多的田地,為那些老爺們增加更多的收入,老爺說,這……這叫什麼來著?」

    漢子突然想不起葉思忘曾經說過的詞兒,問著旁人,旁人一起轟然回答:「這叫良性循環!」

    「對,是良性循環,對大家都有好處,能給朝廷上貢更多的糧食!」漢子郝然撓著頭,看來因為說不上詞兒有些羞愧,但面上卻是自豪高興的神采。

    「沒錯,以前我們家,一年都不能吃上一頓好的,現在好了,一個月就可以吃一回肉了,前兩天我又多租了一畝地,打算今年多努力一些,明年日子更好一些。」

    「是啊,是啊,我們家也是這樣!幸好,皇上給我們派了個好官來啊!」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顯得很是興高采烈。

    「那你們剛才說的城西被罰的王大戶是?」柳嚴打斷眾人的議論,繼續問著自己的疑問。

    「哦,你說那個啊,那個可是真正黑心的人,現在還會被罰款的人,都是一些黑心土霸,經常搜刮老百姓血汗錢的人,心忒厚,見老百姓手裡有了點錢了,就想著方兒的想多要一些,被罰了活該!」漢子氣憤的說著。

    柳嚴點點頭,心不在焉的吃了早膳,帶著護衛回去了。想不到葉思忘會執行這樣的政策,不過,這種做法,確實像葉思忘的風格,雖然給老百姓帶來了好處,但是,這樣的做法,讓柳嚴不知該誇獎,還是批評了!畢竟,這樣的手段,有點官府壓迫的味道在裡面。

    在柳嚴走後,那漢子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付了錢,迅速的走到一個拐角處,與另外一個相貌平凡的男子對了個眼色,迅速的走了,而那男子則繼續跟在柳嚴身後。

    他們都是葉思忘派來的探子,奉命一直跟在柳嚴身後,然後調動周圍的人,把一些能讓柳嚴知道的東西,誘導出來,讓柳嚴知道。

    漢子回到巡撫府,向葉思忘報告剛才的事情。葉思忘笑著滿意的直點頭,讓他下去領賞銀。玉小莧笑著說道:「現在好了,只要我們時刻注意著,賦稅的事情就不會被柳嚴知道了!」

    葉思忘點點頭。原來,以前譚冬等一干人在的時候,增加了很多名目繁多的賦稅,苛捐雜稅之多,讓老百姓很是貧苦,而那些多收的賦稅,都被一干人瓜分了。因此,朝廷每次來人調查,看到的都是一派蕭條的景象,皇帝才會對光海交的賦稅少而無可奈何。

    葉思忘來了之後,把這些賦稅減少了很多,但還在朝廷規定的名目上保留了一些,而這些多出來的錢,就入了他的私囊中。然後葉思忘又利用手中的權力,壓著富紳們減地租,以調動老百姓的生產積極性。葉思忘更利用他是巡撫的便利和雲天集團的財力和勢力,低價買下大片土地,租給佃農,收取租金,撈取了大量的好處,因此,他可以讓柳嚴知道他壓迫富紳的事情,但是,不能讓他知道光海收賦稅的比例。

    葉思忘聽了匯報之後,回到公堂之上,作出繼續辦公的樣子。果然,一會兒之後,柳嚴就進來了,還問起了葉思忘壓迫富紳減田租的事情。葉思忘皺起劍眉,道:「柳大人不贊同下官的做法?」柳嚴點點頭,道:「這不是朝廷命官該有的作為。」

    葉思忘重重歎了口氣,道:「下官也是沒有辦法啊!下官剛來的時候,山賊、海盜四處搶虐,這裡的普通老百姓,窮得連肚子都吃不飽,苛捐雜稅,名目繁多,真正是候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下官甚至開放了官倉的糧食去救濟也不夠,即使已經殺了貪官,但是老百姓沒錢付田租,佃農們無法耕作,沒有收成,一切問題都不能解決,不得已之下下官才出此下策,否則,民怨天怒,如果發生暴動,那……」

    那什麼,葉思忘沒有說,他知道柳嚴已經知道他要說的話了。柳嚴點點頭,知道葉思忘說道的是實話:「那罰富人得來的銀兩,你用到何處?」

    葉思忘讓人呈上帳簿,道:「光海銀庫空虛,下官把這些罰來的款項都拿去貼補軍用了。」柳嚴接過帳簿看了起來,帳簿上清清楚楚的記載著何年何月,罰了何人多少銀子,這些銀子的用處及數額,一切都非常的清楚。柳嚴點點頭,道:「葉大人,本官會把一切如實的告知皇上,請皇上定奪!」

    「這是應該的,畢竟,這是柳大人的職責嘛!」葉思忘無奈的笑著,心中卻無所謂,皇帝根本不會真正的處罰他,最多就是責備他幾句,不准他再罰富人的銀子,他現在已經整頓得差不多了,那些富人已經學乖了,不敢再亂加了,更何況,山高皇帝遠,皇帝不可能隨時派欽差來查他,再說,不可以罰銀子,他還有別的辦法來折磨那些不聽話的人,總之,他有的是辦法,不在乎這個已經不能再牟取銀兩的辦法了,每種不同的辦法適合的時候是不同的,這個辦法已經不適合了,是到了淘汰的時候了。

    說完這個事情之後,葉思忘穿著官服,帶著柳嚴到豹師的軍營視察。葉思忘重新招募了許多新軍,再加上各大門派派來的弟子,目前,豹師的人數和戰鬥力已經相當可觀了。

    葉思忘還把公孫無我弄成了豹師的教頭,教導百夫長以上的軍官習練刀法武藝,然後再由這些百夫長教給普通士兵,以加強軍隊的戰鬥力。

    雖然今天柳嚴要來視察,但是葉思忘並沒有命令軍隊停止訓練,他要讓柳嚴看看他訓練之後的軍隊是如何的強悍,讓他回去對皇帝說,讓皇帝、大臣們知道他的能耐,皇帝會更加的信任他,寵信他,而那些大臣們,讓他們清楚的知道,要動他的地盤,先考慮清楚自己的能耐再說吧。

    南宮冷情早已迎在營門口,等待著柳嚴和葉思忘的到來,迎著柳嚴進去,南宮冷情命人喚來一隊大約千餘人的隊伍讓兩隊對練,耍了一套刀術,並讓人私下吩咐他們,聲音叫大一些,虎虎生威,精神抖擻的樣子,讓柳嚴這個文人震得耳膜生疼,唬的他一愣一愣的,激動不已,口中直喃喃自語:「這才是保家衛國的軍隊,國家有此猛師,定能捍衛疆土!」

    南宮冷情與葉思忘對望一眼,他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不讓柳嚴真正瞭解軍隊的實力,只是讓他看到軍隊勇悍的一面,對軍隊有一些似是而非的瞭解,讓朝廷的人摸不準豹師的真正實力。

    柳嚴興奮的看完士兵的訓練,才笑呵呵的在葉思忘的陪伴下離開了,說要把見到的情況,如實的向皇帝稟報。

    其後,葉思忘又陪著柳嚴到光海的其他地方轉了轉,給柳嚴看了一些他能看的東西,不能讓他知道的,葉思忘早早地隱藏了起來,讓柳嚴一無所知。

    十天後,柳嚴在葉思忘的歡送之下,樂呵呵的上路回京去了。回到京城之後,洋洋灑灑的寫了一個長長的奏折,把自己在光海看到的東西全都如實的報告給了皇帝。

    皇帝看著桌案上的奏折,心情激動得難以平復,葉思忘果然是個文武全才的棟樑之材,不止平定了光海的山賊、海盜,解決光海的內患,還為他訓練了一支勇猛的軍隊,他果然沒有所托非人,對於葉思忘小小的過錯(也就是罰富人銀子,強迫富人降租的事情)也不放在心上了,更何況,他那樣做也是為了減輕朝廷負擔,增加軍隊的戰鬥力。

    不過,朝臣們卻對葉思忘的這個做法頗為微詞,御使台的官員甚至向皇帝柬言,請求皇帝罷免葉思忘的官職,以維護朝廷命官的名聲,說葉思忘那樣做是敗壞朝廷的名聲。

    對此,皇帝問柳嚴的意見。柳嚴把他在街上聽到的老百姓的議論一字不漏的轉述給眾人聽,道:「微臣認為,葉大人的做法固然不可取,但既平息了民怨,又為皇上,為朝廷立下了功德,讓民眾更加的擁戴皇上,擁護朝廷,臣認為,功能抵過,不過,為了平息富人們的憤怒,臣建議,皇上可以略施懲罰,責令葉大人再不可如此做!」

    皇帝聽到柳嚴轉述的街邊的議論,聽得大為高興,撫著鬍鬚,呵呵直笑,道:「卿家言之有理,那朕就罰葉卿家一年的俸祿好了!不過,葉卿家平定山賊、海盜有功,朕賞罰分明,賞賜葉卿家二十萬兩銀子!」

    「吾皇聖明!」柳嚴當先支持。

    第十二章暫時想不出章節名稱

    朝臣們面面相覬,明著說這是懲罰,卻只罰一年的俸祿,甚至還額外賞了他二十萬兩銀子,這……這不是明著賞賜葉思忘嗎?

    朝臣們雖心有怨言,但也知道這是皇帝的心意,等於是明著告訴眾朝臣,葉思忘的所作所為都得到了皇帝的支持,朝臣們根本不能說什麼。

    御使台是柳智清的勢力範圍,監察御使看了柳智清一眼,柳智清深沉的目光輕輕瞟了一眼皇帝,微微點頭。於是,御使站了出來,大聲道:「陛下,臣有本!」

    皇帝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知道御使反對自己的決定,因為有人當面削自己的面子,讓皇帝很是不高興。

    柳智清陰沉的目光看著皇帝,皇帝的臉上,除了不悅之外,再沒了以前因為他的反對而喪氣的表情,似乎多了更多的底氣。

    柳智清心中微微一動,光海,雖然在譚冬之前,他就安插過探子進去,但是,成效不彰,畢竟,那裡以前是二王子瑞明的底盤,瑞明雖然不是太子,手中的麒麟軍卻不容小覬。葉思忘在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時候發動了攻勢,把光海奪了去,還根據譚冬留下的資料,把所有他安插的密探都給收拾了,光海,在葉思忘手裡,就如鐵桶一般,外人根本插足不進去,他對光海一點都不瞭解,特別是葉思忘手下的豹師。

    柳智清看著皇帝,皇帝依憑的是不是就是葉思忘的豹師?如果豹師能讓皇帝產生如此的信賴,那麼,是否代表豹師的力量已經在葉思忘的整頓之下,足以安皇帝的心了?

    柳智清默默地思索著,皇帝在心中陰陰的笑著,想著葉思忘給自己的秘奏,光海的豹師,已經在葉思忘的訓練和整編之下,人數達到了四十萬之眾,訓練有素,特別是柳嚴回來之後向他報告的在豹師中的所見所聞,確實就像葉思忘所說的一般。豹師加上龍師,天下還有誰敢輕言反他!

    「陛下,臣以為,雖然葉大人愛民如子,一切都是為了百姓,但是,葉大人違反律法是實,陛下只罰一年俸祿,如何讓光海受了葉大人逼迫的富人們心服?因此,臣以為,本著陛下公正嚴明的英明,請陛下另做處置!」御使向皇帝說出自己的反對意見。

    「臣附議!」柳智清出列,輕輕說了一聲,聲音雖然輕,但語氣卻非常肯定,不容半點質疑,柳智清一出來,依附他的一干官員,也跟著出來,一時間,金殿中人跪滿了一地。

    皇帝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知道不能心急,不能把柳智清逼得太急,因此,雖然握著龍椅的手握得指關節發白,但仍力持平靜的說道:「那眾位卿家認為應當如何處置?」

    「陛下!」一直默默站著觀看的太師黃樹文站了出來,做和事老,道:「陛下,臣以為,葉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百姓,古語有曰,天下民為貴,君為輕。又雲水能載舟,亦能滅舟。雖然葉大人的手段不妥當,但也是為了皇上,為了天下百姓,一片忠心實在可嘉!如果陛下處罰太重,那豈不是寒了天下為百姓甘擔一切的官員的心嗎?因此,臣以為,陛下不如下旨通告天下,對葉大人的行為批評一番,表明陛下的態度,至於對葉大人的處罰,臣建議罰三年俸祿即可,二十萬的賞銀也請皇上收回。」

    黃樹文的說法是比較折中的說法,皇帝心中雖然不喜,但也知道這是大家都比較能接受的辦法,便沒有再說什麼,柳智清也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特別是此刻皇帝手中有了京城三衛軍,對豹師的實力不瞭解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惹惱皇帝的好。於是,一向囂張跋扈的柳智清當先大聲道:「皇上英明!」

    其餘一見,也跟著磕頭,稱頌皇帝的英明。皇帝臉色略緩,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皇帝讓柳嚴繼續報告在光海的見聞。

    柳嚴侃侃而談,把在光海見到的一切如實說了出來,未了,說道豹師的時候,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著他,等待著他說。

    柳嚴是文官出身,只是一個文弱書生,對練軍作戰這些並不懂,只知道豹師士兵,個個勇猛威武,武藝高強,且豹師軍紀嚴明,但對豹師戰鬥力如何卻語焉不詳,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知道一個勁兒的述說著他看到軍隊訓練的情景,讓一干文官也跟著他激動起來。

    皇帝則欣慰的捻著鬍鬚,笑呵呵的聽著,不停的點著頭,對葉思忘取得的成績很滿意。而柳智清卻暗暗生氣,怪責著葉思忘的狡猾,好個葉思忘,表面上柳嚴已經到軍營看了一回,對軍隊有了直觀全面的瞭解,實則都是表面的東西,反而讓人摸不到虛實。

    於是,在朝臣們的議論下,再加上一些收了葉思忘好處的官員旁敲側擊的煽動之下,一切就此定了下來,皇帝煞有介事的下旨通告天下,對葉思忘逼迫富人降租,亂罰富人錢銀的事情大大批評了一番,但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言詞並不激烈,只是淡淡地說了一通,還給葉思忘去了一個聖旨,責罵了他幾句,不過,隨後,朝廷就下撥了三百萬兩的銀子,作為豹師的軍費。

    葉思忘拿到這批軍費之後,特意向皇帝上書,從兵部要了大批精銳的兵器來準備部隊,豹師的戰鬥實力又上了一層樓。葉思忘大是滿意,現在,弓已經拉滿了,就等著那只囂張的笨狗撲上來了,他早期安排在日泉國的似乎可以動了。

    葉思忘邪笑著,想起了新來的布政使楚明良,還有跟著長樂公主的小叔子關倢,現在有空閒招呼招呼他們了。

    一如既往的,每個月,葉思忘都會查閱布政司的帳簿,葉思忘緩緩地翻閱著,楚明良在一邊靜靜地站著,神情既算不上恭敬,也算不上高傲,只是一片平靜,他知道,他現在才剛剛來的,未站穩腳跟的情況下,根本容不得他的半點缺失,他就是插在葉思忘領地上的一根釘子,不能在未插穩的情況下被人拔去。

    葉思忘隨意的翻了幾頁,便放下不再翻閱了,而是微笑著望著楚明良,一派和藹可親的樣子,道:「楚兄,來,請坐,不要如此拘束,怎麼說我們也有同榜之誼,現下又同在一個地方為官,無需如此拘束的!來來,請坐!」

    楚明良謙虛了幾句,推讓著,不過,在葉思忘的誠摯而又堅決的邀請之下,還是坐到了葉思忘的下手。

    「楚兄來了也有好幾日了,對光海的一切,還習慣嗎?如果有任何不習慣的地方,儘管直說,小弟一定會滿足的!」葉思忘笑呵呵的說著,一派關切的樣子。楚明良連忙道:「多謝大人關心,下官一切都好。」

    葉思忘笑著,又說了幾句客套話才走了,沒有再說查閱帳簿的事情,讓楚明良一直警惕的心稍稍安了一些,丞相還說葉思忘是一個精明可怕的人,其實不然,以他看,應該還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楚明良嘴角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看著葉思忘離開,驕傲的心又開始騷動起來,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再等等,再觀察看看,畢竟,丞相的告誡還是要聽的,不能因為一時麻痺大意而被葉思忘捉住把柄。

    葉思忘豈會猜不到楚明良的想法,只是他很有耐心,他就不信習慣了吃腥的獵狗能忍著一直吃素,他會等的,等到那隻小狗忍不住吃腥的。

    葉思忘到軍營中轉了一圈,見到公孫無我,忍不住又是一陣好笑,不過,並沒有主動過去,畢竟,他是喬裝把公孫無我拐來的,公孫無我還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

    葉思忘走進南宮冷情的軍帳,南宮冷情正在看一封信,面上的表情顯得很複雜,似乎有些失落,有些悲傷,還有著欣慰和得意。

    這樣複雜的表情,在一貫冷漠的南宮冷情的臉上,簡直比沙漠裡的冰塊還罕見,讓葉思忘著實嚇了一跳。

    連忙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南宮冷情的額頭,笑嘻嘻的問著:「冷情,你沒發燒吧?來,師叔我雖然只是一個三流的大夫,但是我是一流的使毒好手,毒醫相通,雖然不會治病,但是以毒攻毒的方法,師叔用的很熟練,一定能幫你治好的!」

    南宮冷情對葉思忘大大的笑臉視而不見,只是表情複雜的把桌上的書信遞給葉思忘,道:「師叔,他們來拉攏我了!」語氣中竟然有點可疑的哽咽。

    葉思忘收起玩笑的表情,瞟了一眼書信,是南宮世家的來信,南宮世家知道南宮冷情成了豹師的統率之後,對南宮冷情在南荒取得的戰績以及現在的成就大大讚揚了一番,說他是南宮家最傑出的子孫,光耀了南宮家的門楣,簡直把南宮冷情誇成了南宮家幾千年來最傑出的了,到此,話鋒一轉,說是今年清明祭祖的時候,希望南宮冷情能回去一趟,好好的祭祀一下他的母親,商量一下把南宮家的其餘子弟帶幾個到軍中,來幫南宮冷情的忙。看著南宮冷情有些發紅的眼睛,葉思忘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打算怎麼辦?」

    第十三章名將的必備條件

    「我不會回去的!我要把母親的墓遷出來,南宮家對我做的一切,我一定會還回去的,我絕不允許他們把我報仇的機會破壞了!」南宮冷情眼中射出憤恨,堅決的道,意思就是拒不接受南宮家的故意示好。

    葉思忘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明日我向皇上上奏,請皇上封你的母親為誥命夫人,然後你去把你母親的墓遷出來吧!」南宮冷情緊握雙拳,點點頭:「多謝師叔!」

    「沒什麼!這是我答應過你的,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冷情,再等等吧,再等幾年,不止一個小小的南宮世家,我會讓整個天下都踩在我們的腳下!」葉思忘堅定的說著,語氣似乎很張狂,但是南宮冷情卻確信葉思忘一定能做到,南宮世家,所有負過他的人,他都要把債一點點的討回來,把所有的人都踩在腳下。

    發生了這件事之後,南宮冷情更加刻苦嚴格的練兵,為葉思忘的大業做準備。而葉思忘也沒有失言,上旨向皇帝討來誥命的封號,讓南宮冷情把他的母親的墓風光的遷出南宮世家,離開了那個曾經虧待了他們母子的地方。

    雖然表面上南宮冷情依舊是一派冰冷難近的樣子,但葉思忘等人都能從他的眼睛感覺到他的高興。雲鳳語靠近葉思忘,伸出纖手與他的大手交纏在一起,低聲道:「冷情真像一個孩子,就如你一般!」

    葉思忘訝然看著雲鳳語嬌笑的臉龐,抗議道:「娘子,夫人,這個可要說清楚了,你夫君我哪裡像小孩子了?我可是堂堂的男子漢!」

    雲鳳語和司空明月對望一眼,但笑不語,南宮冷情熱烈的愛著他去世的母親,渴望著親情,一如葉思忘一般,強烈的愛著去世的父母,又孤獨的渴望著父母的愛,矛盾但又無法填補。

    解決了南宮冷情的事情,葉思忘有空閒時間去管關倢了,許久不見的他,原本白皙的皮膚被曬黑了許多,身體也壯實了許多,白嫩的手掌上滿是老繭,看來被折磨的不輕,不過,眼神中卻多了一絲剛毅,越來越有男子漢的氣概了,再不是以前一派小白臉的紈褲子弟樣兒。

    「不錯,不錯!關小公爺,真是三日不見,當刮目相看了!」葉思忘上下掃視著關倢,口中笑著讚賞不停。

    關倢露齒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依禮見過葉思忘,道:「卑職還要多謝大人的大恩,如若不是大人給卑職機會,卑職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無能!」

    葉思忘讓關倢做了一個百夫長,跟著公孫無我學習刀法,以公孫無我的造詣,再加上關倢以前的底子,收穫頗豐,讓他的修為精進了不少。

    葉思忘淡淡一笑,道:「不要如此說,你的父親和兄長,一直是我敬佩的人,能有機會照顧他們的後人,我感到很榮幸。」

    葉思忘這句話到是大實話,葉思忘的師父慕容無過雖然不參與天下的紛爭,但對天朝的情況還是關注的,對於關氏一族,數代忠良,為了保衛天朝的國土拋頭顱,撒熱血的作風,雖然慕容無過不讚賞這種行動,但對這種精神,仍是大感佩服,從小就教導葉思忘千萬不要學這樣的作風,因此,葉思忘對關家還是很熟悉的。

    關倢臉上顯出自豪的表情,笑了笑,旋即眼神一黯,道:「可惜卑職才能低微,無法繼承父兄的遺志,繼續為朝廷效力,為皇上盡忠,保衛我天朝的疆土。」

    「年輕人不能如此沮喪,你現在就在軍中,怎麼能說沒有機會呢?機會是會有的,只要你做好準備!」葉思忘笑嘻嘻的安慰著他,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的誠意了。

    關倢搖搖頭,悲傷的道:「大人不用安慰卑職,卑職知道,卑職自小在嫂嫂的保護下長大,根本沒有見識過真正的戰場,不像大哥從小在軍營長大,對如何指揮作戰耳熟能詳。卑職只是一顆經不起風雨的小樹,無法比肩父兄的!」

    說到這裡,關倢眼睛一亮,「撲通」一下跪了下來,誠懇的看著葉思忘道:「自從卑職進了大人的軍隊之後,卑職才明白自己的卑微,明白卑職一切都只會紙上談兵,一切都不實際的作風,如果不是跟著大人,卑職還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公子哥!大人如此看重卑職的父兄,那麼,請看在先父亡兄的面上,求大人收卑職為徒,教導卑職行軍打戰之術?」說著,「咚咚」地磕起頭來。

    「嘎?」葉思忘怎麼也沒料到關倢會求自己這個,心中不禁叫苦連天,關倢的保姆,也就是長樂公主已經發過話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關倢上戰場,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關家唯一的根苗給斷了,雖然自己並不怕長樂公主,但是,關倢的年歲與自己相差不大,以他對皇家的忠心,必然會影響到自己的計劃,無論如何也不能自己弄一個敵人出來!

    「收你為徒啊?這個嘛,也不是不行,只是……」葉思忘作出考慮一下的表情和動作,猶豫著說道。

    「只是什麼?」關倢聽到有希望,不禁大喜,連忙追問著。

    「只是我對徒弟的要求很嚴格的。來,我們坐下,你聽我給你說啊!」葉思忘笑瞇瞇的拉著關倢坐下,開始洗腦。

    「只要大人能收我為徒,卑職不怕苦,不怕累的!」關倢連忙表白著自己。

    葉思忘邪笑著,看著自己跑到他勢力範圍的小羔羊,他已經主動跑進來了,那不好好玩一下,折磨一下,似乎太對不起自己了。

    「嗯,這些我當然知道!」葉思忘笑瞇瞇的看著關倢,和藹可親的樣子,卻讓關倢覺得脊背涼颼颼地,一定是他的錯覺。

    葉思忘依舊笑著,親熱的搭著關倢的肩膀,一本正經的道:「其實做我的徒弟很簡單!只需要達到我兩個要求就行!」

    「什麼要求?」

    「第一,一定要精通酒色財氣,缺一不可!」

    關倢露出不解的表情,他就不明白做一個成功的將領,與這些有什麼關係。葉思忘笑了笑,一派高深莫測的道:「知道什麼將領才是最可怕,最厲害的嗎?」關倢想了想,道:「戰無不勝,所向披靡的將軍就是最厲害的將軍。」

    「錯錯錯!」葉思忘咂著嘴搖著手指,毫不客氣的否決了關倢的答案。「就算是天下武藝最高強的將軍,也一樣會敗!知道呂布嗎?號稱三國裡武藝最高強的將領,可他還不如架不住劉備三兄弟的圍攻,蟻多搬死大象,一個打不過你,我三個總能打敗你!依靠力量者,下下之策。」

    「那大人認為什麼才是上策?」關倢聽得直點頭,他的父親就是死在別人的圍攻之下,對此,他深有同感。葉思忘露出一個純潔的笑容,乾脆的道:「不戰而屈人之兵者,上上之策也!」

    「可是,這個與酒色財氣有什麼關係呢?」

    「你先聽我說!」葉思忘給了關倢一個『年輕人真沒耐心』的眼神,道:「知道三十六計為什麼那麼厲害嗎?」

    關倢老實的搖搖頭。

    「兵者,詭道也!攻城為下,攻心者為上!如果你什麼都沒有經歷過,人家只要打聽清楚你的弱點,隨便一個小計謀就能玩死你!比如說你吧,如果是你領兵,而我是敵軍的主將的話,知道你只是一個童子雞,心中肯定還渴望著純純的戀情,期待著能有個美女與你邂逅,我就先來個示敵以弱,讓你生出驕傲之心,然後在你得意洋洋的時候,來個美人計,送個你喜歡的美女給你,然給你這個小處男沉迷女色,破壞你與將領間的關係,要攻破你的城池,那還不是易如反掌!」葉思忘笑得奸詐。

    關倢卻被葉思忘的話給說紅了臉,不過,葉思忘卻真的說對了他的心理,他確實幻想著有一天能遇到一個溫柔美麗得彷彿仙女一般的女子,與他發生一段纏綿悱惻的戀情。不過,這似乎是每個年輕人都會有的幻想,而葉思忘不過比較詐,利用了人家的浪漫幻想。

    「在軍中,將領如何讓手下心服口服,知道嗎?」葉思忘繼續問著。

    「高超的武藝,出色的指揮,嚴明的軍紀!」關倢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錯!」葉思忘依舊毫不客氣的否決。「不止需要這些,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要和他們打成一片,瞭解你手下的將領,清楚的知道他們的才能。在軍中的男子,多是豪爽粗獷的男子,過的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生活,你一個豪門出來的公子哥,天生身份上的差異就讓他們覺得抗拒,如果再不刻意的展示你的親和力,與他們打成一片,你如何指揮他們?如何能保證你的命令能最好的傳達下去呢?或許在一個不經意的小環節上,就會出錯,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差之毫釐,繆以千里。而且,最重要的是,與手下的將領打成一片,你還能最大程度的瞭解你的手下,人在不經意中總是最能表現出他的性格,他說話的方式,處理一些事情的方式,不止可以看出他的性格,還能看出他的水平能力,只有清楚的知道手下將領的能力,你才能在作戰的時候,更好的指揮他們作戰,合理的分派他們任務,充分的發揮出他們最大的才能,保證戰爭的勝利!」

    第十四章未來的敗家子

    關倢聽得直點頭,被葉思忘一條條的大道理鎮住了。

    「我也不多說了,綜上所述,你精通了酒色財氣,在適當的出手闊綽,表現出你豪爽的一面,讓將領們感到親切的同時,又對你的闊綽感到欽佩,認為你是一個不在意俗物,重視感情義氣的人,再加上你過人的酒量,對美女視而不見的氣概,必能得到屬下的擁戴,一個團結得像一個拳頭似的軍隊,肯定能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你說,酒色財氣重不重要?」葉思忘笑嘻嘻的問著,看著羔羊落入自己挖好的坑中。

    關倢被葉思忘徹底的洗腦了,對葉思忘的話深信不疑,他記得小時候去軍營中,看到大哥和將領們確實是親如一家,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年僅五歲的他,因為一時好奇,喝了一口酒,讓他嗆得差點沒斷氣,讓一干大哥和一干將領好好的笑了一回。

    這在他的記憶中是最深刻的事情,因此,對葉思忘說得將領必須和手下打成一片的話語大是贊同,在關倢的眼中,好的將軍,就應該和將領打成一片,親如一家。葉思忘的話,正好對了他的想法。

    「那……將軍同意收卑職為徒了嗎?」關倢一雙眼睛晶亮晶亮的看著葉思忘,讓葉思忘心中直髮笑,盤算著如果做了關倢的師父,那長樂公主豈不是矮了他一輩?想到這裡,笑著假意的道:「別這麼說,我們年歲相差不多,我怎麼能做你的師父呢?頂多是個哥哥。」

    關倢連忙反駁,正色道:「不,請求將軍一定收關倢為弟子,哪怕只是一個記名弟子也行,哥哥不能代表我心中對將軍的敬仰。」

    葉思忘又假意推辭了一番,才做出勉為其難的樣子,接受關倢做個記名弟子。收了這個弟子之後,葉思忘壞壞地帶著他開始去逛花街柳巷。

    簡單的化妝之後,葉思忘搖著折扇,打算出門去找關倢,讓他體驗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酒色財氣。不過,出門的時候,卻被幾個夫人攔住了。

    「相公,夫君,你要到哪裡去?」玉小莧笑得嬌媚,瞇著一雙大眼看著葉思忘。葉思忘打個哈哈,掃了自己的眾位嬌妻一眼。

    玉霓裳性子單純,沒有太多的城府,此刻直接就挑著黛眉,瞪著鳳目看著自己,一點也不掩飾她的氣憤。

    清河公主抱著寵兒,看也不看葉思忘,只淡淡的說了一句:「駙馬現在可是做了父親的人了,人說,父親是子女的榜樣,駙馬可要給孩子做榜樣。」

    司空明月冷冷地坐在一旁,看也不看他,也不理他,但又清晰的讓他知道自己的憤怒。顏如玉就簡單了,一雙美目水汪汪地看著葉思忘,一臉的悲淒,雲鳳語則崩出一句話來:「外面的女子,是不是身材都比妾身好,夫君已經看不上妾身的身材了嗎?」

    葉思忘焉兒了下來,想不到以前一句隨便的話語,雲鳳語居然還記到現在,早知道還是不說的好,唉,女人。

    「好了,我明白了,我出去一定規規矩矩地坐著,只看不動,行了吧?」葉思忘頭痛的撫著額,向眾位嬌妻保證,說完,也不管幾個嬌妻的反映,拔腿就跑,讓眾女忍不住笑了出來,其實她們哪會不知道,以葉思忘的個性,無論如何他也做不來玩弄女子的事情,先不說別的,他的師娘肯定會把他打死了再說。

    葉思忘帶著關倢、南宮冷情一起來到城內最大的花樓,打過賞銀後,讓老鴇叫來這裡最好的姑娘,一起坐下喝酒玩樂。

    以葉思忘、南宮冷情隨意灑然的樣子相比,初次來的關倢就顯得拘謹了許多,一直紅著清秀俊偉的面龐,讓一干姑娘看得吃吃直笑,一個長相艷麗豐滿的女子用紅色的手帕捂著嘴,嬌媚的調笑道:「我們這位爺,不會是第一次來吧?」

    葉思忘笑著點點頭,調侃道:「艷紅姑娘,我們這位公子可還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呆會兒還請姑娘多多教導一番,到時候,姑娘可得輕著點兒,別嚇倒我們公子,還有,別忘了給準備一個大紅包。」

    妓院裡的習俗,凡是姑娘遇到童子,都實行包個紅包。

    「啐,大爺就是壞,成天欺負人家!」被葉思忘喚作艷紅的女子吃吃的笑著,曖昧不明的眼神在關倢全身上下掃視著,妖媚的眼神毫不避嫌的往關倢的下身看去。

    關倢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想走,但懾於葉思忘,又不敢走,無助驚惶的眼神不時飄向葉思忘,想求他趕快帶自己出去,但葉思忘對他的眼神卻視而不見,反而慫恿艷紅把關倢給帶進房去了。

    「艷紅姑娘,呆會記得把你所有的招數都使出來,好好伺候我們這位公子,伺候得舒服了,本大爺重重有賞。」

    「大爺放心,奴家

    一定好好侍侯公子。」艷紅連忙表態,妖媚的眼神又看了關倢一眼,故作嬌羞的低下頭,神情頗為迷人,讓關倢這個從來沒見識過的童男子看得俊臉一紅。

    「小倢,你慢慢享受,今天我放你假,明天一早能回來就行,呵呵,艷紅姑娘,手下留情啊!」葉思忘沒正經的調笑著,目送兩人回房,惹來艷紅嬌媚的輕啐。

    看著兩人進了房,聽到房中傳來一陣曖昧誘人的聲音之後,葉思忘才和南宮冷情對望一眼,倆人一起退了出來。如果朱劍青在,一定會同情關倢,第一次就被葉思忘這麼給破壞了,真是可憐。

    一出來,南宮冷情立即與葉思忘站得開開地,生怕下一個被師叔洗腦的人就是自己,被強迫丟出貞操的事情太恐怖了,他不要去嘗試。

    葉思忘呵呵直笑,腦海中幻想著長樂公主知道關倢的「豐功偉績」之後會有的表情,這才是開始,好戲還會接著上演,可以預見的是,一個純潔的大好青年,就這麼被葉思忘廢了。

    第二天,就見一個衣冠不整的少年從裡面衝了出來,通紅的臉上,掛著一個滿足的笑容,那笑容,就像一個偷腥成功的貓兒,有種說不出的滿足和得意。

    葉思忘去視察軍營,見到意氣風發的年輕人,湊了過去,笑嘻嘻的問道:「怎麼樣?滋味如何?」一句話就讓年輕人紅了臉,但仍然誠實地點點頭,嘿嘿直笑道:「不錯,不錯!」

    葉思忘又逗弄了幾句,才笑著離開了,到了南宮冷情的帥帳,卻見南宮冷情滿臉防備的看著他,道:「別想找我陪你去!」

    葉思忘笑了,道:「不用我們帶了,沒吃過腥味以前,確實需要別人教導,現在他已經嘗到了甜頭,一定會自覺的去的,不用我們再多事了,何必去破壞人家的美夢呢?」

    看著葉思忘的笑容,南宮冷情再次在心中肯定的對自己發誓,堅決,堅決不能去惹師叔,否則,會比死還痛苦!

    笑鬧一陣,葉思忘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紙卷,攤在南宮冷情面前,讓他看上面有如針頭般大小的字。

    南宮冷情運起內功,才能看清楚上面的字,一看之下,不禁「唷」了一聲,默默地放下紙卷,看著葉思忘。

    在天朝綿長的海岸線對面,密密地分佈著一些零星的小島,其中有好多都是一些小的島國,而這些島國中,最大的也就是日泉國,野心最大的也是日泉國,隨時對天朝廣袤的土地垂涎欲滴。

    「以後軍隊的訓練,主要要針對日泉的忍者下功夫,日泉最大的幕府分別是德川家和豐臣家,兩個最大的忍者門派伊賀與吉野又分別與兩家聯合,如果要打到日泉,這兩家不能忽視,幸好,忍者非常的不好訓練,你從我們的人中抽出兩百人來訓練,專門對付忍者,其餘的普通士兵,與我們的士兵比起來,還差遠了!」

    葉思忘吩咐著南宮冷情,這才是他今天來的主要目的。來了光海將近一年,光海的各大勢力,已經平定得差不多了,除了沈家,各方的仕族豪紳都被葉思忘收拾得乖多了,再不敢那麼囂張跋扈了。

    沈家是一個讓葉思忘頭痛的地方,他們目前的家主是沈家次子沈若成,此人比起以前當家的沈家長子沈若威來說,多了一份穩重、謹慎,少了一份驕傲張狂,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主持著家中地一切,嚴命家人犯事,絲毫不給葉思忘有把柄收拾他們。

    對於葉思忘來說,有沒有借口,都可以收拾沈家,只是,如果因此而引發沈家的不服,沒有一次把沈家就滅絕的結果,那麼一直持觀望態度的其餘士紳就會趁機叛亂,與沈家聯合在一起,這樣一來,則得不償失了,更何況還有一個虎視眈眈的日泉國在一旁看著,只要光海一亂,他們肯定會有動作的,葉思忘不能冒這個險。就在葉思忘頭痛的當口,機會自己送到門上來了。

    葉思忘一回到家,還未坐穩,一個衙役就興沖沖地跑了進來,「撲通」一下跪在地上,道:「大人,泉州知府派來信差,有急報呈大人。」

    第十五章泉州沈府(1)

    泉州?那不是沈家所屬的州府嗎?葉思忘心中一動,命衙役趕快去傳來。

    一個風塵僕僕,做衙役打扮的男子走了進來,滿面的塵灰,看來是趕路趕的急,一來到就來見葉思忘,連洗漱修整一下都顧不上。

    「卑職張三見過巡撫大人!」衙役見到葉思忘,連忙跪在地上行禮。葉思忘點點頭,讓人賜座,讓衙役休息一下,和藹的問道:「你們蔡強大人命你趕來,有何急報?」

    衙役連忙拿出一個密函呈給葉思忘。

    原來是沈家長子沈若威因家主之位被奪,鬱鬱不歡之餘,平日裡,終日只知喝酒買醉,喝醉了就大發酒瘋,縱容家奴打人,被打的人在沈家出面賠償的情況下,也都忍了下來,也沒出什麼大事。

    但就在十日前,沈若威又再次喝醉了,這一次,他沒有直接讓家奴打人,而是看上了一個賣唱的小姑娘。打算藉著酒醉,非禮人家,姑娘的父親不從反抗,被活活打死在酒樓上,小姑娘也因此被沈若威強行帶入沈府,清白盡失不說,在沈若威酒醒之後,不止不願意負責,娶那小姑娘為妾,甚至還打算命人暗中殺人滅口。

    幸好小姑娘命大,就在要被滅口的當兒,被一個路過的女俠救下,才保住小命,那女俠聽說泉州知府官聲不錯,便慫恿小姑娘一狀把沈家告上了公堂。

    泉州知府蔡強帶人前去拿人,沈家家主不在,被沈老夫人趕了出來,沈老夫人不止縱容家奴與官府起了衝突,還反咬一口,說那小姑娘父女貪圖沈家財富,圖謀不軌,甚至慫恿泉州的士紳一起反抗官府,說官府罔顧法律,惡意侮蔑。

    泉州的士紳是被葉思忘罰銀最多的人,平日就對葉思忘心懷怨言,這一次有人帶頭,便聯合到一起了。

    「啪」一聲,紅木做的桌子被葉思忘一掌給拍了個粉碎,葉思忘優雅中帶著邪魅的笑了起來,幽幽的開口:「張三,你下去好好休息一下,明日,本府帶人直赴泉州,沈家嗎?本府倒要看看,這一次,他們還有何話說!」

    上次誅殺譚冬的時候,雖然沈家與譚冬來往密切,但沒有任何真憑實據,葉思忘本著強龍不壓地頭蛇,穩住大局的考慮出發,沒有動沈家,沈家也一直循規蹈矩,小心翼翼地做人,現下,既然又冒了出來,那麼葉思忘一定會抓住機會,好好地收拾沈家,讓這條地頭蛇一次死個乾淨。

    手下帶著前來送信的張三下去休息,葉思忘連夜點兵,讓南宮冷情從豹師抽了二萬人出來,由公孫無我帶隊,準備明天隨他前去泉州收拾沈家。

    「沈家是光海最大的姓氏,也就是說,沈家是光海最大的士族,玉兒,只是沈若威一人犯事,恐怕不足以把沈家所有的勢力都打散。」司空明月蹙著細眉,憂慮的勸著葉思忘。

    葉思忘笑了,和玉小莧對望一眼,玉小莧拿出一個卷宗,道:「姐姐過慮了,一個沈若威扳不倒沈家,那這麼多的案子,沈家想不死都難了。」

    司空明月接過一看,裡面全是沈氏一族的子弟這幾年來所犯的事情,大大小小,全是沈氏一族第三代、第四代所犯的。

    「沈家是很大,家規森嚴,但是,那也只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的沈氏,除了老一輩的還能堅持恪守家規之外,現在的第三代、第四代都是一些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被家中的富足教壞了,雖然他們犯的這些錯誤,在許多富豪人家都是很普遍的事情,但是,只要機會適當,這些小過錯,也足以瓦解沈氏,姑姑,我們不會滅絕沈氏,只是瓦解它而已。」

    葉思忘淡淡的笑著,說出自己的打算。這些資料,是他和玉小莧早就開始收集的,只是以前一直沒有機會拿出來而已。

    沈家身為光海最大的氏族,富甲天下,就算家規森嚴,但又怎麼可能沒有一些仗勢欺人的事情發生,只是以前有譚冬罩著,沒人敢反抗,只能憋在心裡,但現在不同了,譚冬失勢,沈家雖然憑藉著一向的謹慎保住了,但勢力已經大不如前。

    以前葉思忘不動沈家,一是因為這些資料不足以打垮沈家,二是沒有動手的借口,他不動則已,一動就要沈家再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現下,沈氏一族中最大的沈府的長子沈若威親身犯事,而且犯的還是殺頭大罪,這是再好沒有的機會了。

    「沈家是光海最大的富豪,屋多地廣,與一般的普通老百姓不可能一點矛盾都沒有,現下沈家長子犯事,只要我們引領得當,把沈家這些年來所有的事情公開,到時候,群情激動,要求官府主持正義的呼聲肯定很高,到時候,就算沈家有再多的銀子,就算是當今皇上來了,也救不了沈家了。」

    玉小莧露出冷漠的動人笑容,這樣的笑容,葉思忘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了,一時間,竟然微笑著看著玉小莧,神情溫柔,惹得玉小莧的冷靜破功,只能紅著俏臉狠狠瞪了葉思忘一眼,怪他居然拆自己的台。

    葉思忘笑了笑,對玉小莧要殺人的眼光忽略不計,而是懶懶地伸個懶腰,道:「這就叫天作孽,猶可說,自作孽,不可活啊!你們夫君我想收拾沈家,沈家就自己犯事了,呵呵,好運來了擋也擋不住啊!好了,不說了,現在,諸位嬌妻誰陪夫君我去沐浴啊?快點哦,機會難得,明天夫君我就要到泉州去了,今後幾天,你們想陪夫君一起沐浴都沒機會了!」

    葉思忘眨著眼睛,笑嘻嘻的逗弄調笑著諸位嬌妻,死不正經的樣子,讓眾女好氣又好笑,雖然人人都想跟著去,但又羞於在眾女面前主動承認,一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說聲好。

    葉思忘一看,知道眾女害羞,眼珠一轉,俊臉一垮,悲傷的道:「想不到夫君已經這麼沒魅力,已經吸引不了諸位愛妻了,那沒辦法了,夫君我只好主動了,我自己挑選一個吧!」說著,抬起了本該是悲淒的臉,露出一個燦爛的賊賊笑容,把一旁絲毫沒有防備的清河公主抱了起來,向浴室走去。

    清河公主懷中抱著寵兒,以為一起沐浴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輪到自己,因此一直笑嘻嘻的紅著俏臉在一旁看戲,想不到葉思忘會選擇自己,突然把自己抱起,被嚇了一跳,努力的抑制著喉中差點就衝出來的尖叫,抱緊懷中的孩子,怕摔到孩子,也不敢掙扎,只能紅著一張美麗的臉龐,急聲道:「駙馬,快放下我,小心摔到寵兒,我帶著寵兒,不適合侍侯你沐浴的,讓別的姐妹陪你吧。」

    葉思忘強而有力的臂膀穩穩的抱著清河公主母女,笑著在清河公主額頭上親了一下,道:「不用你侍侯夫君,夫君我侍侯你就行,放心,我有分寸,不會胡來的,今日,我們一家三口好好的聯絡一下感情,這將近一年來,我一直在忙,都沒有好好的陪陪你們母女,乖,聽話啊。」

    清河公主看著葉思忘溫柔的眼睛,心口泛起一陣幸福的灼痛,情不自禁的點點頭,乖乖地伏在葉思忘的胸口,任由葉思忘抱著。

    「啊……啊……大……」

    就在這時,被清河公主抱在懷中的,一直很興奮,「格格」笑個不停的小寵兒突然冒出了兩個單音來,胖胖地小手「啪啪」地拍著,似乎很高興的樣子。

    葉思忘大大的笑容就這麼僵在臉上,皺著眉頭看著女兒,問清河公主:「我的小寶貝,是不是要開始學說話了?」

    清河公主溫柔的摟摟女兒,抬頭吻了葉思忘下巴一下,點點頭,道:「你這當爹的只知道忙,你女兒都快滿十個月了,當然要開始學說話了,這幾日,我已經開始教她學步了。」

    葉思忘眼中掠過一絲內疚,是啊,他一直太忙了,從孩子滿月來到這光海至今,已經將近一年的時間,他連女兒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坐,什麼時候開始學會爬都說不出具體的時間來,只知道每次來抱女兒,看到她又學會了一些新的東西,心口才又泛起一陣為人父的驕傲和幸福來,他真是一個失職的父親。

    「對……」葉思忘想開口道歉,卻被清河公主纖白如玉的手掌摀住了嘴,清河公主溫柔深情的看著葉思忘,柔聲道:「不要對我說對不起,也不要對我感到內疚,你給我的已經夠多了,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的,我和寵兒都知道你的心。」

    葉思忘點點頭,抱著兩母女進了浴室,溫柔細心的替寵兒脫了衣服,托著她在大大的浴池中划水。小嬰兒被父親托著玩水,似乎也很開心,一直「啊啊」的興奮的叫著,雖然還不會說話,但仍然興奮的叫著,四肢不停的划動著,顯得很開心,可愛的動作,惹得葉思忘不時發出爽朗開心的笑聲。
golive 發表於 2007-4-28 01:13
第十六章泉州沈府(2)

    清河公主脫去衣服,羞澀的從浴池的另一端滑入浴池,紅著俏臉,一臉幸福表情的看著玩的很開心的父女倆。

    「我的大寶貝,來,到我這裡來。」

    葉思忘笑看著羞澀的清河公主,雖然已經保證了不會不規矩,但是,看著清河公主生產後豐潤了許多的身子,下腹處仍然不可抑止的燃燒起來,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清河公主笑臉仿如充血般通紅,估計她連腳趾都羞紅了,對於葉思忘的呼喚,連忙搖搖頭,說什麼也不過去,她快羞死了。

    葉思忘壞壞一笑,親了划水玩的寵兒一下,把她轉向清河公主,壞壞的誘導著:「來,寵兒,看到沒有?娘親在那裡呢,來,叫你娘親過來和我們一起玩。」

    小嬰兒見到母親,伸出胖胖的小手,指著母親,「啊啊」的叫著,要母親過來陪自己一起玩,清河公主羞極,看著女兒因自己不願意過去而快哭的小臉,心中不忍,只得慢慢的從水中劃了過去,接過女兒,眼睛卻恨恨地瞪了葉思忘一眼,怪責他利用女兒讓她過來的卑鄙舉動。

    葉思忘笑了笑,對她的怪責眼神不以為意,只是微笑著看著母女倆在水中一起玩樂,心頭便浮起一陣幸福的感覺,或許,這就是家的感覺吧,他一直想要追尋的東西。

    葉思忘忍不住挨了過去,把母女倆都摟入懷中,輕輕的吻著清河公主的濕發,喃喃的道:「謝謝你,謝謝你給我的一切。」

    「夫君……」

    清河公主濕著眼睛看著葉思忘,被他擁入結實寬廣的懷抱中,赤裸的肌膚緊緊相貼,不禁讓她渾身發軟,身體肆無忌憚的熱了起來,不可以,他們不可以,孩子在這裡呢,不能教壞小孩子,清河公主芳心中偷偷的想著。

    就在這時,浴室的門「伊呀」一聲被推了開來,雲鳳語紅著俏臉走了進來,從葉思忘手中把寵兒抱了去,用大毛巾裹好,口中道:「小孩子不能泡太久,對寵兒不好,你們繼續吧。」

    清河公主被雲鳳語突然的闖入弄得羞澀不已,羞得把臻首緊緊地埋在葉思忘懷中,無論如何也不抬起來。

    「好了,現在孩子被抱走了,讓我好好看看你,我的大寶貝……」

    葉思忘托著清河公主的下巴,呢喃著低下頭,誘哄著,清河公主仰起頭,承接著他的吻,他的深情與愛戀,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二次,卻是這麼的契合,原來,她一直都是屬於他的…………

    第二天,葉思忘精神抖擻的穿著便服,帶著玉小莧,只隨意的帶著兩個親兵,加上前來送信的張三,五個人快馬加鞭的先行往泉州去了,大部隊由公孫無我帶領,隨後跟來。

    泉州隔福州只有四日的路程,在葉思忘四人的快馬加鞭之下,只用了兩天半,葉思忘等人就趕到了泉州城中。

    泉州在光海的地位雖然不如福州重要,但繁華程度卻一點也不輸福州,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甚至還超過了那麼一點點,光海大多數的商家富豪都集中在泉州,泉州可以說是把握了福州經濟命脈的地方。

    葉思忘帶著人,跟隨張三進了知府衙門,經過衙役進去通報之後,身形清瘦的泉州知府蔡強連忙迎了出來,一見到葉思忘就連忙行禮:「卑職泉州知府蔡強見過巡撫大人。」

    葉思忘擺擺手,讓蔡強起來,也不等蔡強客套,逕直拉著玉小莧到椅子中坐下,問道:「蔡大人不用多禮,沈若威沒有逃掉吧?」

    「回大人,卑職一直命人盯著沈府,沈若威還在沈府,沒有逃掉,不過……」蔡強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葉思忘毫不客氣地端起茶,飲了一口,淡淡地問著蔡強。

    「沈家家主沈若成昨晚趕了回來,今天早上,派人送來請貼,請卑職今晚到醉仙樓一聚,同時,今天早上,沈家的家人快馬進京,給京中的人送信去了。當今的戶部尚書沈文廣是沈若成的叔父,刑部侍郎宋雲生是沈若威的親舅舅。」蔡強囁喏的說了出來,如果不是知道葉思忘的做事風格,知道如果自己縱容沈家,沒有任何行動的話,葉思忘肯定不會容他活下去,要不然,沈家這樣的人他根本就不敢惹,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府,如何與有親戚是六部大員的沈家作對。

    葉思忘喝茶的動作緩了緩,淡然的表情收了起來,露出優雅和藹的笑容,問了一句:「那小姑娘還在嗎?」

    「回大人,那苦主還在,由救她的那位女俠保護,不在衙門裡,如果大人要見,卑職立即命人去傳。」

    「不用了,蔡強。」

    「卑職在,請大人吩咐。」

    「今晚你還是去赴宴,本府陪你去!另外,本府來到泉州的消息不准洩漏出去,否則……」否則什麼,葉思忘沒有說,只是端起茶杯繼續喝茶,但威脅的意味已是不言而喻了。

    蔡強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想起葉思忘剛到光海時,死在葉思忘刀下的那些官員,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比起葉思忘的狠辣,他寧願去得罪沈家,最起碼,得罪沈家最多就是丟官,而且有葉思忘在著,還不一定會丟官,但得罪了葉思忘,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想到這裡,蔡強忙不迭的表白:「大人放心,卑職省得!大人旅途勞頓,請隨卑職到上房休息。」

    「不用了,趕這麼點路不算什麼,我出去轉轉,記住我交代的話,一切如常,就當我沒來的樣子,如果洩漏了半點風聲,我絕對不會饒你!」葉思忘淡淡的交代,蔡強連忙點頭。

    葉思忘帶著玉小莧從後門出了府衙,帶著玉小莧到雲天集團在泉州的堂口去了,泉州是光海的經濟重地,在這裡,雲天集團也有駐地。

    「想不到沈家還有一點後台,難怪他們在光海這麼威風。」玉小莧輕聲嘀咕著。葉思忘笑了笑,道:「戶部尚書、刑部侍郎這兩個人我到沒有注意,這兩人一向低調,從來不出風頭,我到把他們給忘記了,說起來,戶部一直是太師黃樹文的勢力範圍,刑部尚書任行途是依附柳智清的,至於那個侍郎宋雲生,則是依附太師黃樹文的,在刑部一直不得志,因此,根本就不引人注意。以我現在在皇帝面前的位置,宋雲生這樣一個不得志的官員不足為懼,現在擔心的就是沈文廣,太師黃樹文可是一個老狐狸啊,對了,小莧,你讓人好好的查一查,看沈家和戶部除了親戚的關係之外,還有沒有別的什麼。」

    玉小莧經葉思忘一說,也明白過來,低聲道:「你的意思是……」

    「如果沈家與戶部沒有別的特殊關係,那麼扳到沈家也沒什麼,如果裡面有點貓膩的話,那我動沈家,就是動黃樹文的利益,他會願意嗎?」葉思忘笑著把玉小莧的心裡話說了出來,玉小莧其實已經明白了葉思忘的意思,只是不願意說出來而已。

    「難道黃樹文不願意,你就會收手嗎?」玉小莧白了葉思忘一眼,對他的話嗤之以鼻。葉思忘笑了,握住玉小莧的手,低沉的笑著道:「知我者,小莧也。沒錯,就算黃樹文不願意,我也照扳不誤。黃樹文是皇帝的老師,皇帝對他可是寵信有加,他和我就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我現在就要砍了皇帝的一隻膀子,讓他徹底的依賴我。」

    「我現在擔心皇帝會不會念著黃樹文的功勞,不忍心處罰他。」玉小莧說出自己的憂慮。

    「不會!」葉思忘肯定的否決。「以我們那位皇帝的狹窄善猜忌的心胸,對於一個背叛了自己信任的人,他一定會恨不得置他於死地,雖然可能因為黃樹文曾經是帝師的關係,皇帝不能明著殺他,但是,要了黃樹文半條老命也是絕對的事情。」

    玉小莧笑了,道:「我說,這好像還是沒影子的事情,我們怎麼就開始煞有介事的開始討論起來了?」

    葉思忘笑著撫摸了玉小莧清秀的臉龐一下,道:「因為我們都知道,這種事情是很有可能的,這叫隨時做好準備。」

    兩人相視一笑,手牽手地向雲天集團的駐地走去,沈家是光海最大的商家,放眼全國,也是數得上號的富豪,扳到沈家,不止可以讓葉思忘更好的統治光海,雲天集團得到的利益也是不少的,葉思忘需要讓泉州的雲天集團分部做好準備,這一次,無論沈家有多麼強硬的後台,它都必將垮臺。

    雲天集團的觸手將伸向天朝的每個地方,直至掌握了天朝的經濟命脈為止,皇帝是不會允許有任何一個商家掌握朝廷的命脈的,所以,葉思忘只能在暗中進行,就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悄悄地決定一切。

    雲天集團在泉州的駐地並沒有以雲天命名,當初葉思忘的師父慕容無過就為了避免朝廷忌諱,由雲天集團在背後掌控的方式,以不同的名義,在全國各地投資做生意,外人看來,每個地方都有不同的財主,實則一切都是雲天集團的產業。

    第十七節泉州沈府(3)

    葉思忘帶著玉小莧悄悄地走了進去,這裡的負責人林恪早已等在這裡,見到葉思忘和玉小莧,連忙行禮:「屬下見過少主,見過少夫人。」

    行禮之後,三人坐下,葉思忘道:「資金準備得如何?估計夠用嗎?」林恪點點頭,沉穩的道:「少主放心,自從一年前接到少主的吩咐之後,屬下就零散的以各種名義調入了大量的資金,足夠吃下沈家的產業。」

    葉思忘笑著點點頭,他早就盯上了沈家,想把沈家弄垮,以便他更好的掌控泉州,只是沒有仔細查沈家的關係,看來是他輕敵了。

    「很好,你做好準備,還是按照以前的方式,時機一到就吃下沈家的產業,不給他們翻身的機會。」

    「是,少主。」

    與林恪商議了一陣,在駐地洗漱一番之後,謝絕了林恪要招待他們的提議,出了駐地,往府衙走去,時間已經差不多了,該是陪著蔡強去赴宴的時候了,沈家,這是他第一次這麼近的瞭解這個大家族的,他真的很期待。

    葉思忘和玉小莧一回府衙,蔡強就走了過來,告訴兩人宴會快開始了。葉思忘點點頭,和玉小莧略一化妝,扮成了蔡強的貼身侍衛,精緻巧妙的易容,讓蔡強看得目瞪口呆,對眼前這位巡撫大人,更加的感到高深莫測,心中敬畏有加。

    「蔡強,你聽著,你呆會可要自然一些,不可因為我在你的身後而露出一點點異樣,要不然我當場就殺了你!知道嗎?」

    臨行前,葉思忘交代著,威脅著蔡強,蔡強聽得倒抽一口氣,連忙嚴正的點頭,心中卻苦笑不已,怎麼這位巡撫大人老盯著他的腦袋看啊?

    蔡強坐上官轎,葉思忘與玉小莧一左一右,像護衛似的守護在轎子的兩旁,轎子剛出府衙,葉思忘就聽到一陣衣袂的輕響,有人用輕功跟了上來。

    玉小莧雖然不會武藝,但因為內功深厚的關係,六識相當的靈敏,自然也聽到了,兩人對望一眼,裝作不知的樣子,默默地跟著。

    不一會,到了一座掛著醉仙樓字眼的描金招牌的酒樓前,蔡強下了轎子,帶著葉思忘和玉小莧上去,其餘的人都留在下面。

    醉仙樓是沈家的產業,蔡強一到,掌櫃就親自來迎,把蔡強迎到樓上的雅座,那裡,沈家的家主沈若成正等著他。

    沈若成就在雅座的門口等著,看到蔡強,笑著迎了上來,一邊抱拳行禮,一邊道:「蔡大人,這邊請,草民可是等候多時了,能請到蔡大人光臨,草民不勝榮幸。」

    沈若成口中謙虛的自稱草民,但行的禮節卻一點也沒有草民的樣子,只是拱手為禮,腰部微躬而已。

    一個驕傲自持身份的人。葉思忘與玉小莧對望一眼,兩人得出這樣的結論。

    蔡強似乎對沈若成的傲慢見怪不怪了,也不以為意,抱拳還了一禮,笑道:「沈家主過謙了,本官能得沈家主邀請,才是不勝榮幸。」

    沈若成笑了笑,銳利中帶著懷疑的目光掃過蔡強身後的兩人,遲疑的問道:「這兩位官爺是……」

    「哦,這兩個啊,是本官的貼身護衛,最近日子不太平啊,為了本官的安全,迫不得已之下,本官只好叫了兩個護衛跟在身邊,否則,本官恐怕會被人嚇得做惡夢啊,本官膽子小,經不起嚇。」

    蔡強唏噓著,自然的表情,話中有話的語氣,把沈若成的懷疑輕描淡寫的化解開來。

    沈若成眼中精光一閃,看了葉思忘兩人一眼,收起了懷疑,笑著對蔡強道:「以大人的威名,這泉州誰敢那麼不長眼動大人,除非大人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只要大人為民主持公道,大人自然安如泰山。」

    沈若成也是話中有話的回了蔡強一句,倆人你來我往的開始在言詞上交鋒了。葉思忘與玉小莧對望一眼,默默跟在蔡強身後,就如他的貼身護衛一般,一步不離。進了雅座,雅座裡空無一人,今天這一次的宴會,竟然只有沈若成與蔡強兩人。

    「蔡大人,請,一點粗茶淡飯,希望大人不要嫌棄。」沈若成熱情地邀請蔡強坐下。蔡強也不推托,毫不客氣地坐下,口中笑著道:「沈家主才是不要揶揄本府,醉仙樓最好的酒席,以本府的俸祿,一年能吃上一頓就是奢侈了。」

    「來來,大人,這是醉仙樓的極品女兒紅,大人嘗嘗,其實,只要大人願意,莫說一年吃上一頓,就是大人天天想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沈若成一邊招呼蔡強,一邊開始若有似無的勸誡著蔡強。

    「呵呵,算了,本官有自知之明,這種不合適的幻想還是不想為妙。」蔡強眼光閃了閃,面上毫無表情,心中卻苦笑道:後面還跟著一個隨時可以要他老命的煞星,他敢想嗎?

    沈若成笑了笑,不再延續這個話題,而是給蔡強斟上酒,笑著道:「說起來,大人做這泉州知府也快兩年了吧,以大人的才華,這泉州知府的位子,實在委屈了大人了。」

    「哦?」蔡強只是淡淡地哦了一聲,對於這樣的話題,他還是不回答為妙,巡撫大人還站在後面呢。

    沈若成瞟了蔡強一眼,接著道:「自從現在這位巡撫大人來了之後,雷厲風行了一陣,光海大大小小的官員可掉了一大批,特別是號稱光海三大巨頭的布政使、按察使、防禦使,無一例外,都死在了巡撫大人的鋼刀下了,光海的吏治因此清明了許多,我們這些生意人也好做了許多。」

    「沈家主是生意人,本官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府,這上面的事情,還是少說為妙吧。」蔡強笑著淡淡的拒絕繼續這個話題,明哲保身。

    沈若成硒然一笑,眼中掠過一絲不屑,道:「無妨,這裡只有你我,大人帶來又都是親近之人,無慮今日之論洩漏,如果洩漏出半個字,歡迎大人來搬草民的腦袋。」

    蔡強笑了笑,沒有接話。

    「現下,布政使、防禦使都已經有了人,唯有按察使還沒有人選,我聽說,朝廷下了旨,讓巡撫大人推薦一個,但巡撫大人遲遲沒有動靜,草民有消息說,是因為巡撫大人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請朝廷選派一位來。大人聽說了嗎?」

    蔡強知道,說到這個話題,如果自己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肯定會讓精明的沈若成起疑,因此,表面上故意作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眼睛卻射出渴望的神色,妙到毫顛的把自己應該有的樣子表現了出來,道:「哦,有這樣的事情嗎?本官倒是不知道,沈家主消息真靈通啊。」

    對於蔡強這麼會演戲,讓一旁的葉思忘和玉小莧都有些驚訝,想不到這蔡強還是一個人才,看來,這麼會演戲,以後可以好好利用。

    沈若成也不推辭,淡淡的笑道:「我們沈家經商多年,在朝中還有一點人脈,特別是對於光海的消息,還算靈通,就拿這新來的巡撫大人來說吧,早在南荒戰爭之前,我們沈家就已經知道他要來擔任巡撫的消息了。」

    沈若成淡淡地又丟出一個證據,以證明沈家真的在朝廷中很有人脈,權勢很大。蔡強做出很驚訝地樣子,愕然看著沈若成。

    「以大人的才華,絕對能夠勝任按察使一職,如果大人有意,我們沈家可以為大人說項。」沈若成露出一個狐狸般的笑容,丟出一個誘人的誘餌,引誘著蔡強上鉤。蔡強露出一個苦笑,直接的道:「只要本官放了令兄,就可以陞官,對嗎?」

    「大人是聰明人,自當知道該如何做,既然大人已經直說了,那草民也就直說了,以我們沈家的能耐,莫說一個按察使,就是大人想到京中去也不是不可能的,相對的,如果大人不知道分寸,失了進退,那大人現在的位子還能不能坐穩,草民就不得而知了。」

    沈若成威脅著蔡強,提醒他要注意自己的立場。

    蔡強苦笑連連,心中湧起一陣無力的感覺,前有沈家,後有巡撫葉思忘,他該聽誰的?算了,這個官不作也罷,保住小命要緊,還是聽巡撫大人的吧。

    「多謝沈家主賞識,本官才能低微,實在擔當不起沈家主的賞識,本官還是繼續做這個知府吧,即使做不成了,大不了回鄉種地,天大廣大,總會有容身之處,總能有活路。」蔡強苦笑著拒絕了。

    沈若成微笑的臉龐立即板了起來,問了一句:「這麼說,大人是打定主意要和我沈家過不去了?」

    「不是本官與你沈家過不去,而是你沈家與本官過不去,如若你們不做任何犯法的事,本官至於去惹你們家嗎?」

    蔡強見已經撕破了臉皮,也就說了實話,不再忍讓。

    「說句不中聽的話,我沈家在光海的勢力雖然大不如前了,但還不至於讓人欺負到頭上而無還手之力,泉州還有我沈家在,大人還是三思而後行的好,否則,天地雖大,也要大人能出了這泉州城才能享受到。」

    沈若成見來軟的不成,乾脆明著威脅了,對於他來說,一個小小的知府根本就不放在眼內。

    「好個沈氏家主,軟的不成,來硬的了!人家蔡大人清正廉明,不吃你那套,惱羞成怒了嗎?」

    一個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語氣有著明顯的嘲笑和不屑,然後,一個穿著勁服的嬌俏身影從窗口躍了進來,葉思忘和玉小莧一見那人,對望一眼,露出一個苦笑,她怎麼來了?

    第十八章泉州沈府(4)

    來人是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妙齡女子,美麗的臉龐,靈活的美目,顯得非常的俏麗可愛,讓人一看即知是一個活潑可愛的美少女。

    此時,少女美目圓瞪,小嘴微噘,似乎很生氣的樣子,神情不善地瞅了沈若成一眼,嬌哼一聲,對蔡強道:「蔡大人,你放心,儘管主持公道,如果沈家敢做什麼不規矩的事情,我就偷偷地溜進沈家,殺了那個沈若威,哼,不管是江湖上,還是官面上,我都有人撐腰,才不怕他呢!」

    說著,還皺了皺可愛的瓊鼻,揮了揮小粉拳。玉小莧古怪的看了葉思忘一眼,葉思忘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這小丫頭,誰給她那麼大的膽子在外面這麼囂張,這麼惹是生非的?

    「哈哈……」沈若成先是被突然闖入的少女嚇了一跳,待看到少女只是一個人時,又說出在他看來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話來時,沈若成為少女的口氣感到可笑,不屑的看了少女一眼,冷笑道:「你就是救了那個賣唱丫頭的所謂的女俠客?」

    少女胸脯一挺,昂然道:「我是女俠,真正的女俠。」

    沈若成硒然一嗤,諷刺道:「所謂的女俠,都是一些不務正業,不守規矩的潑婦,女子就應該端莊嫻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閨中做些女紅,遵守三從四德,相夫教子,怎可隨意的出來拋頭露面,與男人爭強好勝?這樣的女子,沒有一個男人肯要,難怪姑娘已到了出閣的年紀,卻還一個在外面遊蕩,看來是令尊令堂沒有善盡父母的職責了。」

    沈若成氣定神閒地說著刻薄諷刺的話。少女何曾被人如此說過,人人都把她當寶貝一般的捧在手心,惟恐疼不夠,愛不夠,哪曾讓她受過如此委屈?

    少女被說得眼圈發紅,胸脯快速的起伏著,卻不知該用什麼話反駁,只能氣乎乎地看著沈若成得意輕賤的表情,獨自生氣。

    葉思忘眼中閃過一絲怒氣,不過,還沒輪到他發作,因為他發現玉小莧已經崩起了清秀的臉龐,美麗的大眼已經瞇看著沈若成,這是她生氣的徵兆,葉思忘知道沈若成不用他教訓了,他的愛妻自然不會放過他的。

    沈若成見有外人闖了進來,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淡淡地看了蔡強一眼,道:「沈某言盡於此,該如何做,蔡大人好好的斟酌斟酌吧,只要大人還在泉州,還在朝廷做官,大人就應該好好的為自己的將來考慮一下,免得日子過得不舒坦。」

    沈若成淡然而又陰冷的丟下幾句威脅,就欲離開,這時,玉小莧站了出來,冷冷地道:「沈家主好大的口氣。」

    「你是何人?」沈若成板起面孔,冷冷地看著一身衙役服飾的玉小莧。葉思忘知道玉小莧的身份不能曝光,便掀了帽子,朗聲笑道:「在下是保證能讓蔡大人過上舒坦日子的人。」

    玉小莧見葉思忘掀了帽子,也把帽子脫去,冷冷看著沈若成。

    沈若成沉穩的面孔顯出深沉,仔細的打量著葉思忘,還未有任何反映,那少女見到葉思忘和玉小莧,眼圈一紅,委屈的淚水順腮而下,悲呼一聲:「嬸嬸,那個壞人欺負我!嬸嬸要為劍雨出氣!」

    說著,「嗚嗚」哭著撲向玉小莧,嬌靨埋在玉小莧懷中,哭得傷心不已,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似的。這少女就是朱劍雨,葉思忘的師兄朱偉傑的寶貝女兒。

    葉思忘眼神冷峻地看著沈若成,俊美的臉上露出淡淡的殺氣,朱劍雨是朱偉傑年近中年才得的寶貝女兒,在家中一向被當成寶貝般呵護著,誰也捨不得讓她受半分委屈,莫說罵她,連重話都捨不得說她一句,今天,居然被沈若成如此諷刺謾罵,葉思忘如何忍得下這口氣,更何況,對於自己的親人,葉思忘是從來不容人輕侮的!

    「泉州的天,從來都不是你沈家的!看來是在譚冬的庇護之下逍遙得太久了,讓你們沈家忘了做人做事的分寸了,本府不介意好好的替你家的祖先教導一下,讓你們知道自己該有的分寸!」葉思忘一字一句地說著,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氣,有些人,與他客氣是沒用的,客氣只會讓他更加的得意、猖狂。

    「你是……」沈若成臉色大變,見蔡強自葉思忘掀開帽子,露出相貌開始,便一直恭敬的肅立在一旁,知道葉思忘的身份肯定比蔡強高了許多,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並且身份比蔡強高的人,只有……

    「你是巡撫葉思忘?」沈若成脫口失聲說出自己的猜測,語氣裡有著顫抖,他回來的時候,娘親就告訴他,一直派人盯著知府衙門,不可能有人能逃出去報信,為何現在巡撫會來到泉州?看來,情況有變,他的計劃也該改改了,幸好,他已經派人去了京城。

    「不才正是葉思忘,你們沈家絲毫不放入眼中,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如若不是今日親眼所見,本府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世間還有如此不知進退,膽敢明目張膽的威脅朝廷命官的人,沈家主,奉勸你一句,這天下姓的是皇族的方姓,而不是你小小的沈姓,還容不得你如此目無法紀,囂張狂妄。」葉思忘露出一個深刻的笑容,白森森的牙齒晃得沈若成眼花,「今日的聚會,本府已經命人記下,沈家主回去之後,好好的保重才是,沈家該還的東西,本府會一點一點的要回來的!希望沈家主不要賴帳才是。」

    說完,葉思忘「哈哈」笑著,帶著玉小莧和朱劍雨向樓下走去,蔡強幸災樂禍地看了臉色蒼白的沈若成一眼,走上前去,低聲道:「恭喜了,沈家主,我們巡撫大人的手段你應該聽說過,比起你們沈家,本官更忌諱的是這位巡撫大人,沈家主說泉州的天空是姓沈的,本官拭目以待,看沈家如何讓巡撫大人明白這個事實。」

    蔡強得意的呵呵笑著下樓而去,這就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剛才對著他威脅利誘,不可一世的沈家家主,此刻,還不是被巡撫大人嚇到了嗎?

    葉思忘一下樓,等著蔡強來到面前,說了一句:「帶齊人馬,到沈家拿人,先把沈若威抓起來再說!」

    「是,大人!」蔡強神情一震,大聲應著,叫了人,風風火火地就往沈家去了。葉思忘卸了化妝,讓玉小莧帶著朱劍雨回知府衙門,自己卻穿上官服,跟著蔡強前往沈府拿人,根據蔡強前兩次的拿人經驗,這一次去沈家,也不見得好相與。

    來到沈府的大門口,朱紅的大門,門口立著兩個大石獅子,門戶高嚴,朱門大戶啊。葉思忘嘴角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向蔡強做了一個手勢,蔡強點點頭,命人上去敲門。

    「你們又來做什麼?」家丁見是官兵,只從門縫中探出一個頭來,不耐煩的呵斥著,哪裡把這些官兵放在眼裡。

    蔡強哪裡還理他,這次與前次不同,這一次有了巡撫撐腰,蔡強直接命人推開大門,哪裡還等著他來開。

    「你們要敢什麼?好大的膽子,膽敢闖沈府!啊……好痛!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沈家一向家大業大,在泉州呼風喚雨,無所不能,上至族中之人,下至一個家奴,從來沒有人把衙門裡的人放在眼裡,衙役們早就窩了一口氣,這一次有了揚眉吐氣的機會,一腳把看門的家丁踹倒在地,全都如狼似虎般,凶神惡煞似的直接衝了進去,也不管踩壞了沈家院中種植的奇花異草。

    「觀僕知主!沈家,本府就陪你慢慢玩玩兒。」葉思忘喃喃地笑著,眼神中閃著算計。

    衙役們直接衝入後院,沈家大少爺沈若威正舒服的躺在躺椅上,享受著丫鬟的服侍,正舒服的時候,突然有一隊官軍衝了進來,凶神惡煞的看著他,嚇得他差點被一顆葡萄噎死,幸好丫鬟連忙幫他捶背,才倖免於難。

    「來人,給我把嫌犯拿下!」蔡強板著臉,威風凌凌地下令。眾衙役重重地應了一聲,衝了過去,把沈若威摁倒在地,反扭雙手,強行壓跪在地上,道:「啟稟大人,嫌犯已經抓到!」

    「好,」蔡強點點頭,接著轉向葉思忘,謙卑的道:「啟稟大人,嫌犯已經抓到。」

    「收隊,回去吧!」葉思忘點點頭,讓官兵帶上人就走。

    「蔡強,你好啊,誰給你的膽子,敢到我們沈府撒野?你頭上的烏紗帽不想要了嗎?」一個氣急敗壞的蒼老女聲響起,一個老太婆在丫鬟的扶持下,拄著龍頭枴杖,走了過來,胖胖地臉頰上的贅肉,因憤怒微微顫抖著。

    「啟稟大人,這人就是沈府的老夫人,沈若威和沈若成的母親。」蔡強被老夫人絲毫不顧忌他顏面的稱呼弄得有些惱怒,理也不理她,反而低聲向葉思忘匯報著。

    第十九章泉州沈府(5)

    葉思忘瞇眼看向沈老夫人——臃腫的身體,高傲的神情,細長的眼中帶著鄙夷,一派盛氣凌人的樣子,實在讓人看了歡喜不起來。葉思忘理也不理她,逕自對蔡強揮揮手,打了個哈欠,道:「回去吧,本府累了。」

    蔡強怔了怔,料不到葉思忘這麼的無畏,明明已經知道了沈家的勢力,但卻絲毫不把沈家放在眼裡,連最起碼的面子也不給人家,當著沈家老夫人的面就這麼削人家的面子,真是……真是讓他不佩服都不行了。蔡強嘿嘿笑了起來,大聲應了一聲:「是,大人,來呀,收隊回府。」說著,還撇眼看了沈老夫人一眼,擺明了就是不把她放在眼裡,不受她的威脅。

    沈老夫人氣得直發抖,臃腫的身軀不停的顫抖著,急劇的喘息著,龍頭枴杖不停地朝地面砸擊著,怒道:「反了,反了!蔡強,是不是我們老爺不在,你們就不把我這婦道人家放在眼裡了?老身今日就告訴你,這光海的天,只要我沈家在一日,就是姓沈的,無論誰也甭想從我沈府帶人出去!」說著,沈老夫人在丫鬟的扶持下,攔在了押著沈若威的衙役面前,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娘,快救孩兒,孩兒不想被抓走!」沈若威不甘的看著母親,悲聲求著。沈老夫人眼眶一紅,柔聲低語:「威兒你放心,娘不會讓你被帶走的,誰也別想從我們沈家把人帶走。」

    兩個衙役被她一攔,雖然心中恨沈家的人,但是,平日裡沈家積威甚厚,兩個衙役根本不敢把攔路的沈老夫人怎麼樣,只能無助的面面相覬,看向蔡強。

    葉思忘目光一冷,銳利的目光有如實質般刺入沈老夫人的眼中,呵道:「沈老夫人,請讓開,不要妨礙衙門辦差,否則,本府有權將你以妨礙公務的罪名拘押。」

    沈老夫人被葉思忘的目光一刺,情不自禁地心神一抖,似乎此時才看到葉思忘一般,怔了怔,厲聲呵問:「你是何人?有何資格、有何膽子與老身這樣說話?」

    好像聽到了天大地笑話一般,葉思忘笑了起來,嘲弄地看著沈老夫人,道:「我是何人?有何資格?很好,問了兩個非常沒有深度地問題,也算是非常有趣的問題,看在你讓本府發笑的分上,本府就發發慈悲回答你,本府葉思忘,添為光海巡撫,另外,本府還可以額外的奉送你一點優惠,再告訴你本府的另外一個身份,本府還是當朝清河公主的駙馬,就算是當朝的太師黃大人,戶部尚書沈大人在此,也不敢對本府說這樣的話,沈老夫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真讓本府佩服,果真是巾幗英雌,風采迥然,讓本府這男兒漢都自愧不如啊。」

    葉思忘優雅隨和的微笑著說出一連串的冷嘲熱諷之言,風度翩翩的樣子,實在無法讓人把他的人與他的話聯繫在一起。蔡強看得目瞪口呆,大開眼界之餘,心中感歎著聖人果然是對的,人不可貌相啊。

    沈老夫人一開始聽到葉思忘說他是光海巡撫的時候,表情依舊是一派傲慢,待聽到葉思忘報出駙馬的身份的時候,才面色大變,想不到葉思忘有那麼高的身份。

    葉思忘微微笑著,從剛才沈老夫人出來斥責的方式,他就看出來,這個所謂的沈老夫人,根本就沒有一點見識,典型的富貴人家的迂腐老頑固,身份看得比天還大,倚仗著家族的勢力,欺負勢力比家族小的人,懼怕勢力比她雄厚的人。也因此,葉思忘才抬出了很少炫耀的另外一個皇親國戚的身份,雖然他家清河不得皇帝寵愛,但這種時候,她的公主身份還是可以嚇嚇像沈老夫人這樣的迂老太婆,從效果看來,非常好用,以後有機會還要繼續用一下,畢竟,一個駙馬的名頭也是很嚇人的。

    「原……原來是駙馬爺在此,民婦見過駙馬千歲千歲千千歲。」沈老夫人連忙帶著一干僕役行禮,不希望過分的得罪葉思忘。

    葉思忘淡淡地點點頭,右手虛抬,示意她起來,悠然笑問道:「現在,沈老夫人,你說,本府有沒有資格帶走沈大少爺呢?」

    「有……有資格,只是……」沈老夫人畏懼的看了葉思忘一眼,駙馬的高貴光環,刺得她再沒了剛才的囂張跋扈,反而卑微得低下了頭,階級在她的眼中,果然已經到了根深蒂固的程度了,難怪葉思忘吃得她死死地。

    「只是什麼?」葉思忘劍眉一挑,故意略帶不耐煩的看著沈老夫人。沈老夫人一看葉思忘不耐煩的神情,表情更加的恭敬卑微,小心翼翼地含淚悲聲說道:「民婦的犬子是冤枉的,希望駙馬爺能為民婦主持公道,還犬子一個清白,為我們沈家主持公道。」

    「老夫人儘管放心,本府一定會秉公辦理,該償命的償命,該釋放的釋放,絕對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屈一個好人。」葉思忘露出一個可惡的笑容,衝著被他嚇得臉色蒼白,神情卑微的跪在地上的沈老夫人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說著冠冕堂皇的話。「蔡大人,收隊!」

    「是,大人。」蔡強理直氣壯的應著,故意把聲音答得很大,得意的笑看著卑微的沈老夫人,這個老娘們,平日裡藉著沈家的勢力,作威作福,可把他欺壓慘了,今日,總算看到她狼狽的時候了,葉大人真是好人。

    「慢著!」

    隨著一聲呵斥,姍姍來遲的沈若成在家丁的通報下總算趕到了,看到娘親跪在地上,大哥被衙役扭綁著,雖然不明白個中緣由,但先保住兄長再說,連忙出聲喝止。

    葉思忘意興闌珊的看了沈若成一眼,微微歎了口氣,對身後的蔡強道:「蔡大人,本府堂堂的三品巡撫,在本府的轄區內,只是帶一個小小的嫌犯走,都被再三的阻攔,看來『天下之土,莫非王土』這句話,在這裡是沒用的,光海,都得聽沈家的啊。」

    葉思忘隨意的說著,一開口就給沈府扣上了一頂天大的帽子,讓疾步走過來的沈若成臉色一變,連忙行禮道:「草民沈若成,添為沈家當代家主,叩見大人。」

    雖然沈若成還沒有真正知道葉思忘的身份,但心中已經隱隱肯定他就是光海巡撫,又聽到葉思忘這樣的話,連忙行禮叩見。

    葉思忘手虛抬了一下,運用內力沒讓沈若成拜下去,而是走到一旁的椅中坐下,涼涼地道:「本府人言輕微,身份低下,只是一個小小的巡撫,擔不起你沈家主的大禮,沈家主還是不要折殺本府的好,本府怕不能活著出泉州。」

    沈若成臉色頗為尷尬,自己威脅蔡強的話,都被葉思忘親耳聽了去,現下被他一字不漏的還了回來,讓他不知答什麼好。只能故作恭敬的答道:「草民莽撞,酒醉之言,望大人看在家叔的面子上,不要往心裡去。」

    沈若成一邊放低姿態認錯,一邊不輕不重地點出自己在朝中的關係,希望葉思忘不要欺人太甚。可惜,他遇到的是葉思忘,葉思忘是最不受人威脅的。葉思忘的嘴角扯動了一下,「哦」了一聲,道:「家叔?是戶部尚書沈大人嗎?」

    「正是!」沈若成朗聲說著,「大人,家母年事已高,是否可以讓家母起來說話?」

    葉思忘不置可否的撇撇嘴,點點頭,示意沈若成扶起沈老夫人,沈若成立即去扶母親,沈老夫人卻固執的跪在地上,說什麼也不起來,開口急切而又恭敬的對沈若成道:「成兒,為娘不起來,你也快跪下,跪下給駙馬爺請安。」

    駙馬?!

    沈若成疑惑地看向微笑著高高坐在椅子裡的葉思忘,慄然一驚,心中猛然想起,在當初葉思忘剛來光海做巡撫,譚冬被扳倒的時候,叔叔沈文廣就從京中來了封急信,嚴正的警告沈家的人忍讓葉思忘,警告沈家的人切不可得罪了他,說是葉思忘不止是巡撫的身份,看來,這個不止看來就是葉思忘還有駙馬的身份,葉思忘是皇親國戚。

    沈若成跪在地上,高呼千歲,連忙向葉思忘行禮,心中飛快的盤算著,只聽說過葉思忘是南荒戰爭的統領,身背軍功,只因在朝中得罪了丞相柳智清才被發配到光海來的,自己還以為葉思忘只是一個失勢的官員,料不到他還有駙馬的身份,該死的,為何京中的消息還沒來?如果京中有了消息來,那麼他就能更好的處置現在的情況了!沈若成心中百轉千回,扼腕著。

    葉思忘掏出袖中的折扇,輕輕地搖著,看著沈若成陰沉的面孔,見到他眼中神色飛快的轉變著,淡淡一笑,一副很感興趣的道:「沈家主,想好了嗎?本府可要帶人走了,接連趕了幾天的路,本府也累了,就此告辭,沈家主不要忘了代本府向令叔、令舅問好。」說著,站起身,也不管沈若成難看至極的臉色,命蔡強帶上叫喊連連的沈若威走人。

    第二十章泉州沈府(6)

    「成兒,難道就這麼看著你大哥被帶走嗎?」沈老夫人向二兒子哭訴著,剛才葉思忘在的時候,忌諱於他的身份,不敢再有任何的異議,葉思忘一走,她就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捶胸頓足的哭鬧不休,說什麼也要二兒子把大兒子救出來。

    沈若成是一個非常孝順的人,特別是對母親更是千依百順,雖然心中對這個大哥非常的不以為然,甚至恨他只會惹是生非,但也不願看到母親傷心,連忙安慰母親道:「娘親請放心,孩兒一定會救大哥出來的,只是目前只能讓葉思忘把大哥帶走,等京中的信息來了之後,孩兒自會好好安排,救出大哥的。」

    沈老夫人聽到沈若成如此保證,才停止了哭泣,心中雖然還很傷心,但也稍微放下心來,問道:「你爹呢?你爹為何不回來?」

    沈若成露出一個苦笑,道:「爹說了,大哥咎由自取,一切都與他無關,他已經不是沈家家主,不再管沈家之事。」

    「哼,你爹好狠的心,在他的心目中,你大哥的安危,甚至我們三娘倆,都比不上劉姨娘那個賤人,就算是死了,你爹也只願意陪在她的墓前,陪一個死人,不願意在家中陪我們這些活人!劉姨娘真是死狐狸精!」沈老夫人恨恨地罵著。

    沈若成默默地低著頭,不說話,牽扯到父親的私德,他為人子的不好說什麼,但是心中卻也隱隱對父親有著不滿,從他還是小孩的時候,就一直看著、聽著母親因為父親和劉姨娘而受到的傷害,那時的他太幼小,無法讓母親不傷心,無法讓父親回心轉意,只能在心中暗自發誓等他長大之後一定不會讓母親再傷心,一定好好孝順母親。現在,父親還是一樣的不管他們,那麼一切都只能依靠他了,父親已經讓母親傷透了心,為了不讓母親傷心,他一定要救出大哥!

    話說葉思忘帶著人離開沈府,回到衙門後,只是讓人把沈若威關入死牢,也不急著提審他,他還要教訓朱劍雨那個膽大妄為的小丫頭呢,哪有工夫去審那個沈若威,再說了,留著沈若威,遲點審他,說不定還能多釣出幾條大魚來呢。

    到了蔡強給他安排的住處,一進去,玉小莧就迎了出來,接過葉思忘的官帽和官服,服侍著他換上一身便裝。而朱劍雨那小丫頭,見了葉思忘回來,只用怯怯地眼神,水汪汪地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葉思忘,眸中儘是委屈的意味,讓葉思忘看得好笑又好氣。

    接過玉小莧遞過來的涼茶,葉思忘抿了一口,露出一個讓朱劍青害怕的笑容,開口道:「是自己主動交代,還是需要師叔我來問你?」

    「我交代!人家主動交代,師叔不要嚇人家!」朱劍青立即乖乖地舉手,表示認罪,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玉小莧忍不住失笑出聲,嗔了葉思忘一眼,道:「思忘,別嚇倒劍雨,讓她慢慢說。」

    朱劍雨見有人為她說好話,連忙把水意盈盈地眼眸轉向玉小莧,撲到她的懷中,嗚嗚地哭了起來,讓葉思忘直歎狡猾,知道博取同情。

    「好了,好了,我也不說你了,只是你這小丫頭,不好好練武功就算了,還敢膽大包天的做什麼仗義行俠的事情,你就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嗎?也不怕踢到鐵板,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很容易吃虧的,下次要出來,記得多帶幾個人出來,知道嗎?」葉思忘看她可憐的樣子,也不忍再說她,朱劍雨這小丫頭,雖然不像朱劍青一樣喜歡粘著葉思忘一起玩,但葉思忘還是非常的疼她。

    「是,師叔!」朱劍雨見葉思忘不責罵她了,露出一個大大地笑容,不管葉思忘說什麼都是忙不迭的點頭答應著,生怕葉思忘反悔又責罵她。

    玉小莧笑著點了朱劍雨的腦袋一下,道:「幸好你父親和你師叔的招牌算硬,能讓你依靠一下,要不然你這次禍可惹大了!」朱劍雨吐吐舌,作了個鬼臉,愛嬌的摟著玉小莧的香肩撒嬌著。

    「你救的那個小姑娘呢?在哪裡?把她帶到府衙來,你也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方便我照應。」

    「是,師叔,我現在就去接秀秀過來,秀秀就是差點被沈若威殺人滅口的那個小姑娘。」朱劍雨說著,蹦蹦跳跳地出去接那小女孩去了。

    葉思忘與玉小莧搖著頭苦笑著看著朱劍雨離開,然後葉思忘把今日在沈府的經過說給玉小莧聽。

    「關於沈家的情報,今日下午的時候已經送來了,我看了一下,沈家老太爺沈文遠似乎不是很喜歡沈氏兄弟,反而更喜歡沈若華,目前,沈文遠人在武夷山的別院,守在沈若華亡母的墓前,情報上說,沈若華的母親劉氏是沈文遠最愛的女子,可惜早亡。而沈老夫人因為劉氏的原因,與沈文遠關係一直不是很好,沈氏兄弟也因此對父親頗有怨言。」玉小莧把關於沈家的情報簡明扼要的說出來給葉思忘知道。

    葉思忘點點頭,搓著下巴道:「如此說來,今天沒有見到沈文遠出面就能說得過去了。那沈若成倒是有點水平,不過看他對沈老夫人孝順的樣子,而沈老夫人又很疼愛大兒子沈若威,沈若成可能會力爭救出沈若威去,我們先靜觀其變,該做什麼就做什麼,秉公處理,等到京裡有反映的時候,我再把沈家一網打盡,順帶給黃樹文一點打擊。」

    玉小莧點頭表示贊同,事情就這樣訂了下來,不一會兒之後,朱劍雨帶著一個穿著孝服的少女走了進來,少女怯怯的躲在朱劍雨的身後,畏懼的目光偷偷的瞄著葉思忘和玉小莧,看來被沈家欺辱的陰影讓她還留有餘悸。

    「秀秀,不要怕,這是我師叔,也是光海的巡撫,還是當朝的駙馬哦,把你的事情告訴我師叔,他一定會為你主持公道的。」朱劍雨拉過那少女,柔聲對她說著。

    少女先是怯怯的看了葉思忘一眼,敏感的看出葉思忘表面溫和的微笑下隱藏的高傲和冷峻,又縮回朱劍雨背後,說什麼也不出來,讓朱劍雨大是苦惱。

    玉小莧看那少女怯怯地目光不安的不時瞄葉思忘一眼,瑟瑟的發抖的樣子,知道問題出在葉思忘身上,只能無奈的一笑,作為妻子的她,是非常明白自己丈夫的個性,葉思忘表面看似個性溫和、親切隨和,實則高傲冷峻,根本就不是一個易於接近的人。只能大眼一瞪,朝葉思忘嗔怪的道:「思忘,你還是進去吧,由妾身來問好了。」葉思忘苦笑一聲,只能乖乖地進內室去了,由玉小莧詢問那少女的口供。

    其實少女的口供,與蔡強提供的並沒有太大的差異,少女的父親已被沈若威支使縱容沈府的家丁活活打死,清白也被沈若威強佔了去,基本上,所有的虧都吃了。

    「那你有什麼要求?要沈若威娶你負責?還是要他償還你父親的命?」玉小莧輕柔的問著。或許是同為女子的關係,少女對玉小莧不像對葉思忘那麼畏懼,雖然還是一副膽小的樣子,但已敢細聲說出自己的要求:「夫人,民女不要嫁給沈若威,只要沈若威償還先父的命,讓沈家得到應有的懲罰,民女就甘心了。」

    「可是你已經被沈若威奪去了清白,以後你已經不能嫁人了,你一個孤女,如何在這世間活下去呢?」朱劍雨同情的看著秀秀,為她擔心著。

    秀秀臉色一淒,感激的看向朱劍雨,道:「朱姑娘,秀秀非常感激您的救命之恩,但秀秀經此一事,已經心灰意冷,這世道,原本就不容我等窮人活下去,父親已亡,秀秀打算尋一尼庵,青燈古佛過一生吧。」

    玉小莧冷眼看著兩人唏噓悲切,聽到秀秀的話,道:「秀秀姑娘,如果你不願再侍人,我倒是有一個好地方可以收留你,自耕自食,生活也算安樂。」秀秀一聽,感激的向玉小莧磕頭,感激她搭救自己。就這樣,秀秀暫時住在了衙門裡,由朱劍雨貼身保護,等待著案子開審。

    沈府——

    一隻鴿子撲騰著飛入沈府,一人捉住,從鴿子的腳上拿下一個小紙卷,飛奔入內廳呈給沈若成,沈若成打開一看,只有四個字:「棄車保帥。」

    沈若成臉孔沉了下來,拉開書桌的抽屜,裡面是一天前收到他二叔沈文廣從京城寄來的密信,信中詳細的介紹了葉思忘從仕的經歷,還有葉思忘來光海的內幕,那些內幕,有些甚至是在皇帝的書房中密商的結論,身為戶部尚書的沈文廣是沒有資格知道的。看來,黃樹文果真與沈家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封信應該是沈文廣在黃樹文授意下寫來的,有向沈家解釋、安撫的意思。

    所有的人都不想搭救他的大哥嗎?都想看著沈家被擊跨嗎?什麼棄車保帥!狗屁,都只是那些怕死的官員明哲保身的借口,既然你們不仁,那麼就不要怪我不義,他一定會讓那些人出面救大哥的!沈若成陰著臉,緊緊握著雙拳,手裡的信紙被他揉成了一團,眼中閃爍著狠毒的神采。
golive 發表於 2007-4-28 01:13
第二十一章對簿公堂

    一大早,葉思忘穿著官服,端坐在公堂的陪審位子上,主審的位置上坐著蔡強。

    沈家老夫人和沈若成以及一干家丁,也在公堂上,葉思忘還讓蔡強賜了兩個座位給沈老夫人和沈若成,讓他們也一起坐著看蔡強審案。

    臨開堂前,葉思忘氣定神閒地端起茶水,一邊喝,一邊對蔡強說道:「蔡大人,案子該怎麼審,你就怎麼審,我等身為父母官,理該為民做主,知道嗎?」

    「草民相信蔡大人一定會看清形勢,合理公正的斷案的!是不是啊,蔡大人?」

    葉思忘話音剛落,沈若成就接過話頭,淡淡的對蔡強說道。

    蔡強冷汗直冒,看了看氣定神閒的搖著折扇的上司大人葉思忘一眼,又看了看針鋒相對,表情平靜得看不出任何一絲異樣的沈若成,頭又開始痛了,原以為上司大人來了之後,肯定是他主審沈家的案子,想不到繞了一個圈,還是讓自己主審,他老人家倒好,坐到了陪審的位子上去了,讓蔡強想兩邊都不得罪的想法落空了。

    討好的對著兩人笑了笑,道:「下官省得,下官一定會秉公斷案的,那麼,葉大人,沈家主,這就開堂了?」

    葉思忘微笑著,風度翩翩的點點頭,沈若成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坐著。蔡強一板表情,「啪」地拍了一下驚堂木,宣告開堂。

    「來呀,帶原告!」……

    隨著一連串的程序,沈若威被押上公堂,朱劍雨也陪著秀秀上了公堂。朱劍雨站在圍觀的人群中,秀秀跪在地上,陳述案件經過。

    沈家老夫人看到被押著上來的兒子,看他的樣子,並沒有被折磨的痕跡,才稍微放下心來,紅著眼眶看著兒子。

    「沈若威,你可認罪?」

    蔡強拍了一下驚堂木,厲聲喝問沈若威。

    沈若威翻了一個白眼,道:「草民不認,事實是那秀秀見我沈家富豪,趁草民酒醉的時候,色誘草民,想攀上枝頭做鳳凰,草民酒醉,神智不清,被奸人算計,醒後不願娶她為妾,她就惡意栽贓誣陷,求大人為草民做主啊!」

    沈若威的說辭依舊和以前一樣,只承認酒醉的時候被秀秀誘惑污了她的清白,把強姦民女的罪名推了個乾淨。

    「那支使家丁行兇打死秀秀之父一事,你又有何話說?」

    「這個就更簡單了,秀秀想要嫁入我們沈家,她父親不讓,兩人起了爭執,我的家丁去勸解,大人知道,年輕人總是比年紀大的人力氣大,但也只是無關緊要的輕傷,事後,草民還陪了醫藥費來著。其實,秀秀的父親是被秀秀氣死的,與草民無關。」

    沈若威的氣焰非常的囂張,空口白牙,大話連篇。

    「你胡說!」

    秀秀被氣得直發抖,忍不住尖聲叫了起來。

    「肅靜!肅靜!原告不可咆哮公堂!」

    蔡強拍著驚堂木,警告著秀秀,秀秀嚶嚶哭了起來。沈若威得意的一笑,道:「大人,事實已經非常的明顯了,秀秀那賤人見草民不想娶她,惱羞成怒,惡意陷害草民,請大人為草民做主,還草民一個公道,釋放草民,把秀秀那個賤人拉出去砍頭示眾。」

    對於沈若威的無賴加無恥,葉思忘沒有任何的反映,依舊微微的笑著,沈若成見葉思忘沒反映,也沒有任何的表示,便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

    蔡強看了葉思忘一眼,他是參加過迎接葉思忘的宴會的,親眼看著葉思忘於談笑間就讓人人頭落地的恐怖,對於葉思忘的笑容,他可謂記憶深刻。於是,蔡強振作一下精神,道:「帶仵作!」

    仵作被帶了上來,蔡強開始問仵作口供。

    「大人,根據卑職驗屍的情況,秀秀之父確實是被氣死的,不是被沈府的家丁打死的!」仵作畏懼的看了沈若成一眼,順著沈若威的話說道。

    蔡強一怔,知道仵作被沈家收買了。

    這時,葉思忘說話了,面上淡淡地笑著,表情非常的柔和,眼睛裡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問仵作:「本府是巡撫葉思忘,你是驗屍的仵作?」

    仵作下意識的看了葉思忘一眼就再也移不開目光,恭敬的答道:「回大人,卑職正是。」

    「你再把驗屍的詳細結果說一遍。」

    「是。」仵作恭敬的說道。「根據卑職檢驗,秀秀之父確實被人毆打至死,身上有多處傷口可以證明卑職說的是實話。」

    仵作話說出來不打緊,沈家的人卻臉色大變,沈若成連忙起身,大聲向蔡強說道:「大人,他剛才還說是被人氣死,馬上又改口說是被人打死,如此反覆無常的小人說的話,如何能採信?」

    葉思忘無邪的一笑,繼續問仵作:「你剛才為何說秀秀之父是被人氣死的?為何不敢說實話?」

    葉思忘這樣一問,仵作哭了起來,哀聲道:「回大人,沈家的人抓了卑職的老母前去做人質,要卑職在公堂上說秀秀之父是被氣死的,事成之後,他們將給卑職一千兩銀子,否則,他們就要殺了卑職的母親,大人,巡撫大人,求您給卑職做主啊,卑職父親早亡,是老母獨自撫養成長,求大人一定要救救老母。」

    葉思忘神情一冷,看向沈若成,道:「如何?沈家主,是不是應該放了仵作的母親呢?否則,本府可不敢保證這公堂之上的沈家人是否能活著出去了。」

    沈若成陰霾的目光看著仵作,向人群中施了一個眼色,一個青年點點頭,轉身離開,葉思忘讓朱劍雨跟了去。不一會兒之後,一個老婦人被帶了來,仵作一看,哭了出來,迎了過去,看來就是仵作的母親了。

    「蔡大人,如今案情已經水落石出,蔡大人應該判案了,該償命的償命,該流放的流放,凡是該追究罪責的人,蔡大人都要秉公辦理。」

    葉思忘笑看著蔡強,看得蔡強又是一陣冷汗冒了出來,連忙戰戰兢兢地道:「請大人放心,下官省得,下官一定秉公辦理!」

    葉思忘輕「嗯」了一聲,坐在位子上,笑看著沈若成,這時,剛才離開的青年衝入公堂,撲通一下跪在公堂上,道:「大人,草民是來自首的,綁架仵作的母親的事情與主人無關,是草民為了報答主人的救命之恩,擅自做主,綁了仵作的母親,希望能救大少爺,求大人明察。」

    這人竟是把罪責全部攬了去,這一下,沈若成脫了干係了。

    蔡強看了葉思忘一眼,葉思忘微乎其微的點點頭,蔡強立即道:「大膽刁奴,目無法紀,發配流放邊疆,沈若威,支使家奴,打死老漢,殺人償命,判秋後問斬。」

    沈若威一聽大驚,掙扎著撲向向沈老夫人,哭喊道:「娘,娘,救救孩兒,孩兒不想死啊,娘,娘,求求你,救救孩兒。」

    「孩子……」沈老夫人也哭了起來,顫巍巍的抱住兒子,與沈若威哭成一團。

    「肅靜,不許咆哮公堂,來呀,把罪犯拉過來!」

    一旁的衙役衝了上去,活生生地把沈若威從沈老夫人的身邊拉了過來,沈若威不願,葉思忘竟然使了個眼色,讓蔡強叫人用打的把他打了過來,看著兒子被打得慘叫連連,沈老夫人經不起刺激,竟然暈了過去,讓一旁的丫鬟又是抹胸又是捶背的好一陣伺候。

    沈若成顫抖著看著葉思忘,雙拳緊緊地握在一起,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道:「家兄不自愛,獲此重罪,是我沈府家門不幸,大人秉公斷案,我沈府一定不會忘記今日之賜!哼!」說完,沈若成讓下人扶著母親離開了公堂。

    待下了公堂,來到後堂,蔡強不解的看著葉思忘,恭敬的詢問道:「大人,卑職不明,為何大人讓卑職判沈若威秋後問斬?以沈家的勢力,留待秋後再問斬,只恐夜長夢多,如若沈家緩過勁來,形勢恐怕對大人不利啊。」

    葉思忘收起了笑容,淡淡地撇了蔡強一眼,道:「蔡大人多慮,正因為沈家勢大,本府才讓你判個秋後問斬,讓沈家有營救的機會,如果立即就斬了沈若威,沈家沒有任何營救的機會,如何甘心?必定恨大人若死,我們又何必把事情做得那麼絕情,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呢?如果沈家把沈若威活著救出去了,沈家必然感激蔡大人。」

    蔡強經過葉思忘一提醒,也明白過來,暗叫好家在,還是巡撫大人想的遠啊,幸好他沒有一時心急的斬了沈若威,要不然沈家還不恨死他了。

    葉思忘看著蔡強噓了一口氣的樣子,心中暗笑,表面上他當然是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實則沈若威卻是葉思忘用來釣大魚的餌食,至於能釣多大的魚,就看沈老夫人對大兒子的溺愛程度以及沈若成對母親的孝順程度了。

    第二十二章步步進逼

    這是一次線放得很長的垂釣,環環相扣,如果一切都像他設想的一樣的話,那麼,那條大魚一定會浮出水面的,到時候,即使不能讓他死,也要讓他去了半條命。葉思忘一臉呵呵笑著算計著,嘴角不停的扯動著。

    沈府——

    沈若成氣急敗壞地回到府中,心痛的看著母親哭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心中痛極,暗恨大哥不爭氣的同時,卻又恨不得把葉思忘和蔡強撕吃了才甘心,沈家是光海第一大富戶,他身為家主,何曾受過這種窩囊氣!

    「成兒啊,成兒,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你大哥啊!」

    沈老夫人對著兒子哭喊著,一時激動,又劇烈的喘息起來,嚇得一旁的丫鬟僕人們又是一陣拍撫,幫她順氣。

    沈若成看似平靜的臉龐抽搐著,看著母親的樣子,心中一陣絞痛,但仍沉痛的道:「娘,您放棄大哥吧,誰叫大哥不爭氣,孩兒已經使盡一切手段,但是都救不了大哥,如果不是全順出來頂罪,沈府都會因為大哥的事情賠進去,那個葉思忘根本就是衝著我們沈家來的,如若我們再繼續糾纏下去,沈氏一族的根基都會被毀的!娘,孩兒身為族長,不能因私廢公,否則,族人不會同意,孩兒也無顏面去見祖宗啊!」

    沈若成雖然悲痛,但心中仍然非常清醒,一眼就看透了葉思忘的目的。沈老夫人愣了愣,道:「那你叔父和你舅父怎麼說?」

    「叔父和舅父的意思也是放棄大哥,保住沈家,葉思忘不是我們得罪得起的,他不止是皇帝的女婿,有著赫赫軍功在身,還是皇帝的親信,手握四十萬大軍,皇帝都要依靠他,根本不可能會處置他的!娘,現在的沈家,是得罪不起葉思忘的!」沈若成沉痛的說著從叔父沈文廣那裡得來的信息。

    沈老夫人呆了呆,又哭了起來,悲泣道:「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大哥死嗎?

    「眼下只能如此,在族中,多得是覬覦族長之位的人,只要我們沈府出了一丁點的事情,孩兒就會被別人取而代之,我們沈府就再不是族長了,娘,於公於私,我們都無法撼動葉思忘的地位,孩兒雖然是族長,但族人不會同意為了大哥而得罪葉思忘的,娘,孩兒會加倍的孝順您的,您……您忘了大哥吧,為了沈氏一族,為了沈府,孩兒只能選擇棄車保帥,壯士斷腕了!」沈若成「撲通」一下跪在沈老夫人面前,哭著向母親求道。

    「成兒!」沈老夫人把沈若成攬入懷中,悲悲切切地哭著。

    沈若成心痛至極,在心中暗自發誓,葉思忘,你狠,今次是他敗了,但是,日後,他一定會一一討回來,他的長兄不會白死的,讓母親傷心痛苦的仇,他一定要報!

    案子定了之後,由公孫無我帶領的大部隊終於到了,葉思忘命所有的官兵駐紮在泉州城內,一點也沒有動身回福州的打算。

    時間悄悄地在平靜得有些詭異的氣氛中滑過,葉思忘躺在知府衙門後院內廷的躺椅上,把玩著手中精緻的瓷茶杯,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坐沒坐相的斜靠在玉小莧的香懷中,眼神若有所思。

    秀秀已經在朱劍雨的護衛下,由葉思忘派了十個雲天集團的高手的保護,回朱家堡去了,雲天集團的人先護送朱劍雨回朱家堡,然後再把秀秀送到百花宮去,由百花宮收留她。百花宮有很多這種經歷過慘痛事情的女子,秀秀在那裡,應該能過得比較舒心吧。

    「喂,漁夫,好像小魚不上鉤啊,小魚不上鉤,你到哪裡釣大魚去?」

    玉小莧放下手中的書卷,輕輕撫摸著葉思忘的頭髮,小嘴在他俊美的臉上落下細密的吻,微笑著說道。

    葉思忘被玉小莧的動作引起了情火,忍不住抱住她加深惹火的吻,笑了笑,道:「不怕,小魚不上鉤,那我就逼著他上鉤!他想壯士斷腕,棄車保帥,我偏不讓,斷腕可是會很痛的,我要讓他一次痛個徹底,看他有幾條胳膊來斷!」

    玉小莧嫵媚一笑,躺了下來,依偎在葉思忘身邊,嬌軀與他結實的身軀緊緊相貼,纖細的手指在他胸膛上畫著圈圈,嬌媚的笑道:「夫君,你好壞啊,人可是只有兩隻手哦,你已經斷了人家一隻了,你說人家還有幾條可以斷?依妾身看,夫君不如做一次好人,乾脆點都幫人家斷了吧,讓他做個沒有手臂的勇士。妾身很好奇有沒有人能有勇氣自己把雙臂給砍了,如果真有這種人,那我們的魚,不釣也罷。」

    葉思忘笑了,俯下身,輕輕咬了玉小莧殷紅的唇瓣一下,輕笑道:「小魔女,還是這麼惹人愛,你果然天生就是生來配我的,要不然誰敢要你這小魔女。」

    「討厭!夫君欺負人家,人家才不是小魔女呢,人家比夫君你還大呢,你要叫人家姐姐!嗚……」玉小莧呢喃著,承受著葉思忘細密深情的吻,傾注所有的嬌媚與熱情……

    第二天,葉思忘讓蔡強把最近幾年的卷宗拿來給他看,看了一天之後,葉思忘氣沖沖地拿著厚厚一沓卷宗找到蔡強,「啪」一聲丟在蔡強面前,陰冷的面孔,帶著一股嗜血的詭異,道:「蔡大人,這些案件,你如何解釋?」

    蔡強被葉思忘看得冷汗直冒,心中直發顫的同時,不停的反思著自己哪裡又得罪到這個煞星了,但還是有些莫名其妙,連忙拿起卷宗看了一下,暗叫我的媽呀,怎麼全都是沈氏一族的案子啊?

    「大……大人……」蔡強又驚又疑地看著葉思忘,額頭上的冷汗滾滾落下,期期艾艾地道:「這……這些好像都是與沈氏一族有關的案子?」

    葉思忘酷酷地點點頭,不說話,讓蔡強摸不準他是怎麼想的。

    「大……大人不是說不能太多得罪沈家嗎?為……為何還要追究這些陳年舊案呢?」蔡強大著膽子問出自己的疑問,駭然看著葉思忘突然露出來的燦爛笑容,心中忐忑不安著。

    「問的好!」葉思忘笑嘻嘻的說道。「蔡大人,身為朝廷命官,最基本的職責是不是為民伸冤、請命,為民做主呢?」

    蔡強依舊沒有摸準葉思忘真正的意思,只能小心翼翼的點頭表示認同。

    葉思忘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親熱的拉過蔡強,搭著他的肩膀,正色道:「蔡大人果然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啊,有機會本府一定向皇上上奏,請皇上表彰蔡大人的功勞。」

    「不……不用了,這……這是下官應該做的!」

    蔡強冷汗越來越多,心中的不安更加的明顯。

    「本府要來光海赴任之初,皇上曾經對我說,讓我做一個愛民如子,為民做主、請命的好官,本府也拍著胸膛向皇上保證一定能做到!你是我轄下的官員,是不是應該支持我,也作個愛民如子,為民請命的好官呢?」

    葉思忘表情好無邪,好期盼的問著,大大的眼睛還故作天真地一眨一眨的。

    可憐的蔡強額頭上的冷汗差點就成小溪水了,但也只能如小雞啄米般的點頭承認,皇上啊,上司大人搬出的可是皇上啊,他有十個腦袋也不敢反駁啊。

    「很好!看來蔡大人果然是我的得力助手,堪稱本府的左膀右臂,前途無量,光海按察使這個空缺,一定非你莫屬了!」葉思忘滿意的笑著說道。

    蔡強的表情卻只差沒哭出來,還按察使,嗚嗚,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府就已經被這位有扒皮巡撫之稱的上司大人欺負成這樣了,當了按察使,還保不定被欺負成什麼呢,說不定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蔡大人,你看這些的卷宗,雖然只是一些薄薄的紙片,但裡面有多少老百姓的心酸血淚啊,我們身為朝廷命官,百姓的父母官,身負皇上的殷切期望,是不是該為他們做主呢?」

    葉思忘一臉沉痛的問著,手掌有意無意地按了堅硬的桌面一下就移開,一個清晰的掌印立即出現在桌面上。

    蔡強臉色一變,垮下的雙肩立即聳了起來,立即就精神百倍,滿臉正氣的大聲答道:「是的,大人,我等身為父母官,一定要為百姓做主!」

    「很好,很好,蔡大人果然是國家之棟樑,朝廷未來的重臣,那這些案子你就拿去處理吧,一定要秉公處理,該怎麼罰的就怎麼罰,放心,一切有本府在,到時,本府會讓豹師的士兵護送你去辦案的!」葉思忘笑瞇瞇地拍著蔡強的肩膀,和藹可親的吩咐著。

    「是,大人!」蔡強哭了出來。

    「你怎麼哭了?」葉思忘一派「我是關心屬下的好上司」的樣子,親切的詢問著。

    「下官對於大人器重太感動了,心中歡喜難抑,忍不住哭了!」

    「嗯,很好,不要太感動,以你的才能,這是應該的!」

    「……謝大人賞識!」蔡強一定是太感動了,哭的好激烈啊。

    蔡強在葉思忘坑蒙拐騙的軟硬手段威逼之下,含淚接下了關於沈氏一族所有的案子,心中雖然發了幾百次誓言——案子一結就辭官不做!但,眼下為了小命著想,也只能倚仗著豹師的士兵壯膽,開始了雷厲風行的抓捕之旅。

    沈氏一族的各宗子弟,不論大小罪名,只要證據確鑿的,都紛紛被抓進了監獄,一一落網,有膽子大的想拒捕,都被公孫無我以拒捕的罪名收拾毒打一頓,強行收監。這樣一來,再也沒人敢拒捕了,一時間,泉州的監獄裡,居然人滿為患,而且,關的還都是沈氏族人。

    這讓蔡強的冷汗更加「爽快」的流了,這還叫不想過分的得罪沈家?!我的媽呀,那得罪沈家應該是什麼樣子啊?可憐的蔡強只能向佛祖祈禱,祈求佛祖保佑在案子結束之前,他還沒被巡撫大人害死。

    第二十三章明知山有虎

    沈氏族中的子弟被抓之後,那些人的父母著急了,不過都還沒有到驚動沈若成的地步,畢竟他們經常與蔡強打交道,與蔡強都有一些或多或少的關係,能不驚動到族長就自己解決的,他們還是希望自己解決,於是,這些的父母都來了,來替自己的孩子走關係,想請蔡強高抬貴手,放了自己的孩子一馬。

    蔡強早已得到了葉思忘的指示,對怎麼對付這些人心中已經有了腹案,只是,這個腹案是葉思忘命令的,是一個讓他心裡七上八下的腹案,他的巡撫大人已經對他說了,光海府庫空虛,趁著這種時候,讓富戶們多貢獻一點是應該的,如果少了半錢銀子,他的上司大人一定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想到自己的小命隨時捏在上司大人的手裡,蔡強忍不住想一掬悲傷之淚,可惜,目前還不能被人看出來,否則,上司大人會不高興的,所以,還是等回到府衙,再自己一個人偷偷地哭吧。

    「蔡大人,您看,犬子是否可以……」沈文群陪笑著看著蔡強,輕輕放上一包銀子。他經營的生意是除了沈府以外,在沈氏一族中最大的,由於長年在外做生意,對兒子疏於管束,因此才養成了兒子無法無天的性子,倚仗著父親有錢,整個一個只會吃喝嫖賭的敗家子。

    蔡強看著沈文群,淡淡瞟了身旁的師爺一眼,師爺會意的走上前來,打開包袱清點銀子,不多不少,剛好十萬兩。不愧是大財主,出手不凡啊。

    蔡強滿意的點點頭,拍著胸腹保證道:「沈老爺放心,請您先回去吧,等會派人到大牢門口接令公子就行。」

    沈文群笑了,為蔡強的識時務笑了,屁顛屁顛地走了,不過,他在第二天就笑不出來了。因為第二天蔡強又命人把他的兒子抓進大牢去了。

    為此,沈文群怒氣沖沖地奔到府衙,大罵蔡強不懂規矩,他已經孝敬了銀子,為何還要把他的兒子抓起來。蔡強悠哉地看著沈文群的怒氣,回答:「你的兒子一共強搶民女五次,強佔良田五次,惡意傷人數不勝數,昨日沈老爺來贖的是一次強佔良田的罪,今日本官抓的是強搶民女的罪,沈老爺,強搶民女可是死罪,這一次,就不是十萬兩銀子可以贖的了,沈老爺回去好好掂量一下令郎的命值幾何,再來贖人吧。」說完,命人亂棍轟了出去。

    對於其他的人,蔡強也如法炮製,一時間,府庫裡全都是沈氏一族前來贖人的銀子,蔡強點銀子點得手軟,不過,這些都不是他的,而是要上繳府庫的,要不然葉思忘那裡他可活不過今晚了。

    而沈氏一族在葉思忘的軍隊威脅下,不敢有任何的異常動作,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硬吃下這個悶虧,一次次的掏銀子出來贖人,但是,長此以往,就算沈氏再有錢,也經不起蔡強的剝削啊,他們只能聚在一起,要求開族長會議,請族長想辦法解決。

    沈若成看似表情平靜地聽著各位族人抱怨,眼睛裡一片陰沉,葉思忘,以你一貫的作風,為何今次如此咄咄逼人,就算你真的想滅了沈氏一族,為何是用這樣張狂的手段?不對啊,不像他平日做事的手段啊!這樣明目張膽的逼迫,擺明了是和沈家過不去,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沈若成百思不得其解。

    「族長,我們沈氏一族,何曾給人如此欺壓過,蔡強他要銀子,我們給銀子,要什麼給什麼,他還要如何?難道族長就如此眼睜睜地看著沈氏一族被欺壓,也不肯出頭維護族人嗎?」

    「叔叔誤會小侄了!」沈若成平穩的說著。「蔡強只是一個傀儡,真正的禍首是他背後的巡撫葉思忘,他才是指使蔡強的人,葉思忘此人的手段,想必叔叔們都聽說過了,他剛來光海之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手法,弄垮了譚冬一派,眼也不眨的就讓二十多顆人頭落地,歹毒的手段和狠辣的心腸,想必各位叔伯都還記得吧?」

    說到這裡,沈氏族人齊齊神色一驚,那場驚動天下的殺戮,他們怎麼可能不記得,葉思忘的手段,葉思忘的殘酷,一直在他們心頭盤繞不去,已經在心中落下烙印了。

    「葉思忘此人,不會做無意義的事情,他如此對待我們沈氏,我實在想不出是為了什麼原因,難道只是單單為了銀子,為了弄垮我們沈家?」沈若成一臉的疑惑,深深地吸了口氣,續道:「而關鍵的是,無論他是什麼目的,這樣長此以往,我們沈家的實力必然會被削弱,葉思忘沒有直接滅了我們沈氏的罪名,他只能用這樣迂迴的手段,但也是最行之有效的手段。」

    「沒錯,為了保住我們的勢力,保住我們的地位,不論葉思忘有什麼目的,我們都必須應戰,否則,我們沈家即使不敗亡,也再沒有在光海立足的本錢了。」沈文群不無憂慮的附和著,他的兒子是罪名最多的,他付出的樣子也是最多的。

    沈若成苦笑著,心中在感歎葉思忘手段的毒辣,這一招,雖然看似無關緊要,卻是緊緊掐住了沈家的咽喉,為了保住族長之位,為了保住沈家的基業,也為了保住那些子弟的性命,他都不能不反擊,明明知道山有老虎,他也只能挺身而上了。

    「各位叔伯兄弟,大家應該知道葉思忘的身份及他身後的勢力,他是皇上的女婿,又是手握重兵的封疆大吏,深得皇上信任,因此,目前我們只能做兩種準備,一是動用我們可以動用的一切關係,發動朝中的官員把我們的事情上奏皇上,彈劾葉思忘,二是積極準備銀兩,依舊按照蔡強的要求付銀子贖人,畢竟,葉思忘的勢力不得不讓人警惕,為了防備朝中的彈劾失敗,不影響到被關押的族人的性命安危,也為了不打草驚蛇,付銀子贖人的舉動不能斷。」

    沈若成的話讓眾人聽得直點頭,目前這是最穩妥的辦法。以前一直覺得他們沈家財大勢大,現在他們才驚覺,出了銀子,他們的關係在真正的勢力面前,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

    「如果各位叔伯付銀子的時候,能讓蔡強開具一張字據的話,那是最好不過的!」沈若成目光陰沉的提醒著,這裡的人都不是笨人,能夠叱?殘酷上商場的人,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沈若成話裡的意思。

    眾人點點頭,表示明白,當下,組長會議結束,各人開始著手準備去了。知府衙門,葉思忘住的後院,一個身穿黑衣的男子恭敬的立在葉思忘身前,向他匯報著。

    「沈家的信鴿已經放出去了?有人進京嗎?」葉思忘悠閒的躺在躺椅上,緩緩的品嚐著上好的武夷雲霧茶,悠閒自在的樣子,如果讓蔡強看到肯定會痛哭流涕,因為他忙得快斷氣了。

    「是的,少主,沈若成派了沈府的管家沈疑進京去了。」

    「很好,你繼續監視沈家,有任何風吹草動就來報告,你先回去吧。」

    「是,少主。」

    黑衣人走後,玉小莧從屏風後走了出來,笑著依到葉思忘懷中,道:「一切如你所料啊,夫君,魚餌放出去了,你的大魚會上鉤嗎?」

    「放心,就算大魚不想上鉤,沈若成也會逼他上鉤的,你夫君我的事情已經做完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等著魚兒上鉤了。唉,這一次我的公主嬌妻可立下大功了,回去怎麼獎賞她呢?」葉思忘摩莎著下巴,考慮著。

    「夫君的魅力真是厲害,迷得我們清冷高貴的清河公主殿下甘心背叛自己的父親,來幫助你這個夫君。」玉小莧嬌笑著,小手有意無意的撫摸著葉思忘結實的胸膛。

    葉思忘聽了玉小莧的話,笑了笑,緊了緊懷中的嬌軀,道:「你夫君這叫以心換心,那個皇帝並沒有對清河付出過什麼,出了給清河聲明之外,他什麼也沒有給過,憑什麼要清河對他忠誠,為他奉獻一輩子,你夫君我用自己的真心來對待清河,知道不?」

    「人家當然知道了!人家就是知道夫君對我們都是真心的,就是喜歡夫君的真心,從來不因我們是女子而看輕我們,夫君是世界上最好的夫君。」玉小莧柔情蜜意的看著葉思忘,手掌移到葉思忘的臉上撫摸著,口中嬌俏溫柔的說著。

    葉思忘笑了笑,表情邪魅的看著玉小莧,手不規矩地移上了她胸前勻稱動人的高聳處,輕輕的撫揉著,道:「其實我是一個很小氣的人,你付出了你全部的愛,全部的心給我,我才會回報你我的心。」

    玉小莧羞澀一笑,紅著俏臉伏在葉思忘懷中,因他不規矩的動作而再沒了剛才的嬌媚,但卻更加的羞澀動人。

    京城——

    黃樹文拿著信鴿送來的密報,為沈若成的口氣惱怒不已,好個大膽的沈若成,居然敢威脅自己,說是如果黃樹文不幫沈家度過難關,那他就休息獨善其身,這些年來的來往信件,就足以讓他在皇帝面前掉上白次的腦袋了。

    第二十四章貪念

    如果不是當初一時貪圖錢銀,與沈家聯合一起做生意,現在也不會弄至這種地步,葉思忘的難惹他是知道的,但現在,他不想惹也沒有辦法了,為了保住他的性命,保住他的地位,只能得罪葉思忘了,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只憑這樣的罪名是無法讓葉思忘死的,最多只能罷了他的官職,不過,他手中的豹師倒是個好東西,在朝廷的派別中,唯有他的勢力是最薄弱的,如果他能把豹師弄到手中……

    黃樹文陰陰地笑了,動了不該動的貪念。

    皇宮——

    皇帝看著御案上的密報,這是清河公主從光海傳來的,每個月一次的密報,裡面詳細的匯報了葉思忘到光海一切,當然,這些都是葉思忘授意清河公主寫的,都是葉思忘想讓皇帝知道的。

    想來皇帝真是一個矛盾的人,明明心中並不疼愛清河公主,甚至不瞭解她的性子,卻又要清河公主為他當密探,監視葉思忘的一切,真不知是該說他精明冷血還是該說他笨了,因為他找了一個不熟悉、不瞭解的人去當密探,而不熟悉、不瞭解代表的就是無法掌握,不知他想過沒有。

    在密報裡,清河公主主要匯報了葉思忘整治沈家的事情,說在光海,百姓只知道有沈家,有裹舅譚冬,卻不知道有皇上,沈家在光海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日子過得比皇宮還奢華。且沈氏一族子弟,仗著沈家勢大,朝中又有人做官的勢力,在光海作威作福,經常有強搶民女,霸佔良田,欺壓百姓的事情發生。

    清河公主還把葉思忘懲罰沈家的事情報告給了皇帝,說葉思忘把罰來的銀兩全都沖做軍費和府庫的稅銀,留待交與皇帝,只留了一小部分。

    這樣一說,皇帝反而更加相信了,畢竟,世界上沒有不偷腥的貓,以皇帝善猜忌的多疑性子,如果葉思忘分文不取,他反而不會相信了。

    密報中還說到葉思忘查到沈家的生意和勢力之所以會這麼大,是因為有朝廷大員在背後支持,只不過這個朝廷大員葉思忘還沒有具體查到是誰,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一個人,一個非常得皇帝信任的人,不過葉思忘說怕皇帝傷心,這個人他不想再繼續追查下去,也就沒跟清河公主說。不過,清河公主把葉思忘查到的證據還是送了一份給皇帝。

    皇帝陰沉著臉,想著自己信任的人,不可那是柳嚴,他的性子太耿直,不是會弄虛作假之輩,難道是……

    皇帝想到了那個可能,心中一片陰冷,為什麼?為什麼連他要背叛自己?難道朝中群臣,只有一個葉思忘才是可以倚仗的嗎?

    皇帝還在傷心難過的時候,在朝會上,大理寺的官員上奏,彈劾葉思忘欺壓百姓,收受賄賂,把葉思忘對沈家做的一切都在朝會上說了出來,一時間,全朝震驚。

    皇帝早就已經知道了葉思忘做的事情,所以,並沒有太多的驚訝,表情依舊淡淡地,看著彈劾葉思忘的官員,皇帝心中更冷,他知道那個官員一向與那人走得很近。

    皇帝裝出震怒的樣子,問太師黃樹文道:「太師,葉卿家如此做法,太師認為朕應當如何處置?」

    「陛下,葉大人一向對陛下忠心耿耿,但此次的做法也太過了,皇上和朝廷的威儀,已經受損,為了維護我皇的英明,朝廷的威儀,也為了表示皇上的公正嚴明,微臣建議皇上先不要定葉大人的罪,只需下旨勒令葉大人解釋一下,另外,葉大人手握重兵,雖然葉大人對皇上忠心耿耿,但不可不防葉大人以手中的重兵威脅皇上,因此,皇上,臣認為皇上還應當另外派一個將領前去擔任防禦使。」

    黃樹文按照一貫的風格,向皇帝提出建議,他很聰明,不直接定葉思忘的罪,而是奪了葉思忘手中的兵權,只要葉思忘手中沒了兵權,即使他還是光海巡撫,他也告不出什麼大的明堂了。

    「嗯,太師言之有理,那太師認為何人可以擔當光海防禦使一職?」皇帝問著黃樹文。

    「陛下,這個……臣目前還沒有合適的人選。」黃樹文避重就輕,不想由自己提出人選,而且,他還在奇怪為何柳智清今天居然不和他爭了?

    柳智清在一旁冷冷地看著,並沒有立即反駁或爭奪光海防禦使一職,他太瞭解葉思忘了,以葉思忘的性格,怎麼可能把手中握著的軍權交出來,怎麼可能會做這樣對自己不利的事情,而且還讓人弄到朝上來彈劾,其中肯定有他不知道的目的,目前來說,作壁上觀比較安全,他可不想被拖下水去,更何況,光海一向不是他的底盤,就算派了他的人去,也不會有多大的作用,他也掌握不了光海,葉思忘是那麼好相與的嗎?他還是加緊掌握目前手中的權力吧,這樣比較穩固,這樣也不會影響到他的大計。不過,沈家倒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

    「陛下,臣倒有一個人選。」戶部尚書沈文廣出列向皇帝說道。

    「何人?」皇帝冷眼看著沈文廣,以前他一直不知道沈文廣是沈家的人,沈家在光海作威作福,肯定也倚仗了沈文廣的關係了,皇帝的眼中掠過一絲殺機。

    「就是光海豹師的都監祁愛民,此人熟悉光海事務,又是豹師的軍官,由他接任南宮冷情的防禦使一職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沈文廣恭敬的說著,但他越是恭敬,皇帝對他的殺機越是旺盛。

    「嗯,這件事先等等吧,等葉卿家的奏折到了之後再定奪,朕不敢比古時的明君,但也不想作一個聞風定罪的皇帝,葉卿家是個大功臣,朕不想讓天下人說朕不能容功臣,落下錯待功臣的名聲。」皇帝略一思索,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遵旨!皇上英明。」群臣連忙跪地奉承皇帝,沈文廣卻和黃樹文對望了一眼,而皇帝把這一切都看入了眼中。

    「退朝,沈卿家,太師,你們兩位留一下,朕還有事與二位卿家商議。」

    「是,皇上。」

    皇帝當先離去,黃樹文和沈文廣跟隨在後。皇帝先去更衣,然後在勤政殿召見兩人。黃樹文和沈文廣進了勤政殿,就見殿內站滿了帶刀的御前侍衛,黃樹文心中湧起一陣不好的預感,但他還是只能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皇帝並沒有更衣,依舊穿著朝服,目光陰沉的看著兩人進來,淡淡的吩咐道:「來人,給太師賜座。」黃樹文被皇帝的臉色嚇了一跳,心中開始忐忑起來,尋思著皇帝到底有何打算,不過,還是在皇帝賜的座椅上坐了下來。

    皇帝看著沈文廣,淡淡的拋出炸彈,問了一句:「沈卿家,朕記得你好像也是光海人吧?」

    沈文廣大駭,悄悄看了皇帝一眼,他應該不知道自己與沈氏一族的關係,鎮定,要鎮定。沈文廣在心中安撫著自己,口中小心翼翼的道:「回皇上,沈氏是光海是大姓,但微臣並不是沈氏一族的族人。」

    「是嗎?」皇帝依舊淡淡的問著。

    「回皇上,是。」沈文廣見皇帝好像沒有深究的意思,也就順著應了下來。皇帝看了他一眼,轉向黃樹文,問道:「太師,從朕還是太子起,你就是朕的老師,如今已是好多年了,時間過得真快,朕還記得老師教導朕的東西,朕一直非常的感激和信任老師。」

    黃樹文對皇帝突然的憶舊有些摸不清,只能順著皇帝的話回答:「是的,皇上,微臣對於能教導皇上,心中一直非常的自豪和感激,對皇上對微臣的恩寵也一直銘感在心。」

    「是嗎?」皇帝表情越來越陰冷,突然拿出一疊紙張,「啪」一聲丟在黃樹文面前,怒聲道:「太師就是這樣來報答朕的信任嗎?」

    黃樹文臉色大變,拾起地上的紙張一看,不禁癱在地上,臉色如土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口中道:「皇上饒命,皇上恕罪,微臣該死,微臣不該妄起貪念,微臣只是想弄一點銀子,沒有其他的想法,請皇上一定要相信微臣啊!」

    黃樹文哭喊著,他教導了皇帝好多年,當然知道皇帝善猜忌的個性,心中有如死灰一般,此刻才反映過來,葉思忘自始至終的目標都是他,葉思忘是清楚知道他只是貪圖銀子才與沈家合作牟利的,但葉思忘更知道皇帝善於猜忌的性子,皇帝根本不會相信他。

    皇帝的表情非常的難看,恨恨地看著黃樹文,道:「你是朕的老師,朕不會要你的老命,朕不想被天下的人辱罵,也不想讓老師的聲名掃地,朕只要你把所有侵吞的銀子吐出來,另外,太師你年事已高,該是告老還鄉的時候了。」

    「謝皇上隆恩。」黃樹文頹然至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知道皇帝不殺他已經是仁慈了,否則以這位皇帝的性子,他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第二十五章家族利益

    「皇上,老臣即將離開,有幾句話肺腑之言,不能不說與皇上。」黃樹文殷切的目光看向皇帝。

    「講!」

    「皇上,葉思忘此人不可信,此人雖然是一個難得的人才,但此人不是一個甘於屈居人下的人,在臣等所有人都沒有準備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悄悄地積攢實力,等臣等反映過來之時,已經死在了他的算計之下。陛下,此人手中不可以有軍權,否則,我天朝危矣。」

    黃樹文苦口婆心的說著,只可惜皇帝根本就聽不進去。皇帝命人上前摘去黃樹文的烏紗,並命人前去查抄黃樹文的府邸,逼迫他告老還鄉去了。

    解決了黃樹文,對於一臉驚懼的沈文廣,皇帝就沒那麼客氣了,皇帝把所有的氣都撒在了沈文廣的身上,以欺君的罪名,把沈文廣拖出去斬了。

    黃樹文失勢,沈文廣沒有人給他求情,皇帝要殺他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而長樂公主對這件事卻沒有太多的反映,對於太師黃樹文在光海的舉動,以她與瑞明的關係,她當然知道得一清二楚,黃樹文的失勢她心中只有歡喜。

    在黃樹文垮臺後,朝中就只有長樂公主和柳智清兩派人了,柳智清同長樂公主一般,對於黃樹文的倒台只有歡喜,沒有異議,但心中對皇帝欲趨強硬的作風,卻生出了忌諱。

    有葉思忘手中的軍權,還有京城三衛的保護,無論是誰造反,想輕易的解決掉皇帝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皇帝背後的葉思忘,已經是一股新興的力量,一股支撐著皇帝權威,讓人不能忽視的力量。

    善猜忌的皇帝即使因為黃樹文的話對葉思忘有了一點點懷疑,但是在想到葉思忘寧肯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也要把他的護身寶甲給他,讓他防身的事情時,皇帝立即打消了懷疑的念頭,這樣的人,是不會背叛他的。

    因為黃樹文和沈文廣的垮臺,而沈若成的舅舅刑部侍郎宋雲生處處收排擠,手中的權力根本就比不上葉思忘,即使他想救沈家,也是有心無力。現下,葉思忘可以快樂的結束他的釣魚行動,好好的收穫一番了。

    葉思忘抓住機會狠狠地刮了沈氏一族一回之後,沈氏族人懾於葉思忘的權勢,根本就不敢有任何的怨言,只能乖乖地交錢贖人。葉思忘也不能把他們逼得太急,見好就收,讓蔡強暗示沈氏一族的族人,只要他們罷免了沈若成的族長職位,用沈府的衰敗換取他們繼續生存下去的權力,否則,葉思忘有的是辦法讓他們家破人亡。

    「如何?各位仔細考慮一下吧,各位是要保住你們自己,保住沈氏一族,還是要保住沈若成的沈府,就由各位自己拿主意了,本官只提醒各位,我們現在的巡撫大人,可是一個從來不徇私,有錯必懲的人,他老人家的手段,想必各位都已經嘗到了,該如何做,各位心中應該有底了吧?只要沈府繼續擔任族人,你們沈氏一族就有敗亡的危險。這是我家大人的逆耳良言,各位回去好好考慮吧,送客。」

    蔡強不慌不忙的笑著說道,雖然在做逼迫的事情,但表情卻沒有一點逼迫的樣子,他的上司大人說了,不能逼迫人家,只能威脅人家,而且要笑著威脅人家,唉,真是個挑剔的上司。打發了沈氏族人回去,蔡強苦著臉來見葉思忘,把剛才的事情匯報給葉思忘知道。

    葉思忘剛帶著玉小莧出去遊玩回來,這一次的泉州之行,他一直只是在背後出謀劃策,給蔡強撐腰,一次面也未露過,可憐的蔡強,在葉思忘的威逼下,只能哭並痛快著的站出來充當惡人,直接得罪沈氏。

    聽了蔡強的匯報,葉思忘笑著道:「蔡大人辛苦了,舉薦蔡大人擔任光海按察使的奏章,本府已經上報朝廷,相信以蔡大人此次的功績,任命的聖旨很就能出來了,到時候,蔡大人搬到福州的按察使衙門,本府也可以繼續和蔡大人合作,蔡大人可是本府的左膀右臂,萬萬缺少不得。」

    看著葉思忘燦爛和藹的笑臉,蔡強連為自己悲傷的力氣都沒有,還要作出興高采烈的樣子討好他難伺候的上司大人,天哪,什麼時候才是他的黎明啊?再讓他這麼繼續被上司大人折磨下去,他一定會早死的,他的命真苦,苦得他自己都忍不住想掬一把同情之淚。

    蔡強離開後,衙役來報,有個穿著素白絹衣的女子求見葉思忘。

    素白絹衣?葉思忘心中一動,想起了海淨,她也是習慣傳素白絹衣的,難道她給自己帶來了安平的信息?想到這裡,葉思忘興奮的跳起身,立即就往外去,迫切的心情,讓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原本平淡的俊臉上湧上了掩飾不住的激動,他的寶兒就要回來了嗎?

    玉小莧怪怪地看著葉思忘急忙的出去,愣了愣,有些不解。葉思忘救安平和霽月的事情,只有葉思忘和石闊知道,葉思忘連眾位嬌妻都沒告訴,一直把她們蒙在鼓裡。

    葉思忘三步並成兩步的跑了出去,衝著衙門口立著的嬌俏窈窕身影,興奮的喊了出來:「海淨,你給我帶寶兒來了嗎?」

    那嬌俏窈窕身影聽到葉思忘的呼喚,轉過身,看向葉思忘,秀麗的鳳目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合十為禮,淡淡道了一句:「閣下就是光海巡撫葉思忘大人?久仰了!」

    「怎麼是你?」葉思忘驚訝的看著來人。

    話說沈氏族人離開知府衙門之後,全部聚到沈文群的家中,在這些人中,唯有沈文群的德望足以聚齊所有的人,也能壓住所有的人。

    「各位兄弟子侄,你們的想法是什麼?」沈文群問著眾人,銳利的眼神掃視一圈之後,道:「既然各位不願意先開口,那我先說說我的態度。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是要自己的兒子,還是要遵循沈氏一族的家規,沈氏家規,以和為貴,族中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罷免族長的事情,如果此例一開,恐怕於今後的沈氏發展不利。但是……」

    眾人正聽得直點頭,認為沈文群說的有道理時,想不到他還有一個但是,連忙看著他,專注的等待著他接下的但是。

    「但是,今代族長確實沒有盡到族長的責任,在沈氏一族面臨危險的時候,沒有立即採取有效的措施,減少沈氏的損失,已經失職,此其一;其二,族長偏袒兄長沈若威,招致官府的責難,為了私人的利益,損害的家族的利益,濫用族長權力;其三……」沈文群洋洋灑灑的說出了不多不少的八條理由,每一條都是言之有據,讓人無法反駁,一干族人也聽得頻頻點頭,顯然很認同沈文群的話。

    「那叔叔認為該當如何做?」輩分沒有沈文群高的中年男子沈若海問道,他的兒子也被蔡強抓了進去,為了贖人,他已經花了好幾十萬兩的銀子了。

    「叔叔,以小侄觀察,那蔡強根本就是在針對現任族長給我們沈氏下套,故意整我們沈氏,族長失職,我們是被族長牽連的,否則,如果官府要治罪,根本就不可能給我們拿錢贖人的機會,小侄認為,為了保住沈氏一族,不至於被官府一巴掌打死,在家族利益高於一切的情況下,我們應當召開族內會議,重新選一個族長出來,以帶領我們沈氏走出目前的困境。」年近三旬的青年男子沈若冰說著,他是他那一系的家主,因此,雖然年輕,但還是有資格參加沈文群召集的會議。

    眾人沉默下來,看了在這樣敏感的問題上,能明哲保身是最重要的,否則,得罪了人就不划算了。眾人在心中盤算著。

    「為何大家都不說話?」沈文群皺起壽眉,「我知道,大家都怕得罪人,但是,我們是一族的人,榮辱與共,難道大家想看著沈氏滅亡嗎?那豈不是如了蔡強的意,如果我們沈氏垮了,那光海就再也沒有了能讓巡撫葉思忘顧忌的勢力了,雖然我們現在的勢力比不上以前,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只要我們同心協力,沈氏一定能度過難關的。」

    「叔叔這話是沒錯,可是,只有同心協力是不夠的,葉思忘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人物,勢力龐大不說,更是深得皇帝寵信,以我們沈家在朝中的勢力,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叔叔,意氣事小,生存事大,不能讓沈家斷在我們的手裡。」沈若海感慨的說著,語氣裡有著深深地無奈,但面對強權,為了大局,他只能選擇屈服。沈若海的話讓眾人俱沉默下來,心中清楚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也不一定要全然屈服!」沈若冰看大家都鬱鬱不歡的樣子,不慌不忙的欲說出自己的看法,沉靜的樣子,顯得很有信心的樣子。「我們沈家依靠的是誰,當朝的太師,當今皇帝的帝師黃老太師,他老人家的勢力不用我說,各位叔伯兄弟也應該知道,這樣的一個人,會這麼輕易就被打垮嗎?大家不要忘記了,他老人家可是文官之首,雖然比不上宰相,但是,說到在天下士子中的影響,老太師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就算是柳智清也要顧忌三分。葉思忘這次如此做,已經得罪了老太師。現在暫時是黃大人勢弱,不得聖眷,但是,長此下去,鹿死誰手,還很難預料。」
golive 發表於 2007-4-28 01:14
第二十六章桃色協議

    沈若冰的話,讓眾人有如醍醐灌頂,猛然驚醒過來,他們已經被葉思忘和蔡強的動作逼昏了頭,特別是聽到朝中黃樹文辭官和沈文廣被斬的消息時,他們就已經失去了冷靜,一心只知道營救被關押的親人。

    「還是若冰冷靜,真是後生可畏,我們這些老傢伙已經比不上了。」沈文群讚賞的點點頭,毫不吝嗇的誇獎沈若冰。沈若冰謙遜的笑了,道:「叔叔過獎了,所謂關心則亂,各位叔伯兄弟都掛心被關押的人,小侄族中並沒有人被關押,因此小侄僥倖能看清局勢而已。」

    「不要謙虛了,趕快把你的主意說一說,我們心已經亂了,全無主意,你有主意就快說。」急性子的沈若海連忙催促沈若冰把想法說出來。

    沈若冰點點頭,正色說道:「黃樹文被葉思忘用計逼退,但這只是暫時的,根據我們與他打交道的經驗看,他會甘心嗎?絕對不會!而且,以他手中的勢力,絕對有實力與葉思忘一較長短。因此,為了沈家的長遠發展,我認為,目前我們可以暫時屈服於葉思忘的淫威,召開族長會議,商議撤換族長的事情,對葉思忘作出一個交代,在保存好沈家的實力的同時,也不能把黃老太師的囑托落下,兩邊一起來,只是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這樣一來,兩邊都不得罪,兩邊都能應付過去,將來不管是葉思忘取得最終的勝利,還是黃老太師勝利,我們都可以以權宜之計為借口,把勝利的一方打發,不致於損害到沈氏一族的勢力。」

    聽了沈若冰的話,眾人都陷入沉思中,比起整個沈氏來說,沈若成就顯得無足輕重了,要做怎樣的選擇,其實答案所有心中都已經清楚了。

    「若冰的話,大家都聽到了?比起整個家族,若成一人的犧牲根本不算什麼,為了家族的存亡,我相信若成一定能理解的!」沈文群見沒人說話,便歎了口氣,站出來說道。

    眾人對望一眼,知道沈文群已經贊同了沈若冰的意見了,點點頭,也表示了贊同。於是,一行人便向沈府行去,告知沈若成商議之後的結果。

    沈若成靜靜地坐在書房的椅子裡,蒼白的臉龐上隱隱可見陰騭,從葉思忘允許用銀子贖人開始,他就知道葉思忘表面上是衝著他來的,實際卻是衝著整個沈氏來的。他們沈府是沈氏中最大的一支,轄下的生意產業也是沈氏裡最多的,只要他們沈府垮了,整個沈氏在葉思忘的眼裡就什麼也不是了。可恨的是,他明明知道葉思忘的目的,卻經不住母親的苦苦哀求,只能掏出銀子去輸大哥,大哥犯的是死罪,所需銀兩數目巨大,累得他不得不出售了幾處產業才能湊夠銀子,唉,這個大哥,什麼都好,就是衝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經過三天的商議,沈若成被逼讓出了家主之位,族中重新選族長,沈若冰以一貫的精明沉穩,冷靜機智的形象當選族長一職。

    且不說沈氏的內亂,話說葉思忘興沖沖的出門去見的海淨,誰知來的卻不是海淨,而是原本應該已經隨海淨到佛海去了的沈若君。葉思忘看過沈若君,但沈若君從來未見過葉思忘,因此才有了見面時的問話。

    把沈若君直接迎到衙門後院,葉思忘讓她坐下,懶洋洋的笑著,好奇的問道:「我該怎麼稱呼你呢?譚夫人,或是沈姑娘,或是你的法號?對了,懸空老和尚給你取法號了沒?」

    沈若君神情恬淡的合十為禮,道:「稱呼什麼都無所謂,只不過是一個代號,與貧尼並無任何干係。」

    葉思忘笑了笑,手拄著下巴,瞇著一雙好看的眼睛,直直地看著沈若君,一點也沒有避嫌地意思。

    一開始沈若君還能漠視,淡然處之,但葉思忘似乎絲毫沒有移開目光地意思,而且那目光還大刺刺得讓人無力,沈若君被他看得恬美的臉上升起了一抹紅雲,有些不悅的嗔責道:「葉大人一向如此看人嗎?貧尼雖是方外之人,但也是一女子,葉大人如此直然相視,端是無禮至極。」

    會生氣?難怪玄空老和尚沒給她剃度,佛心不夠嘛!佛海一派,講究的是修佛修心,看來沈若君修行還不夠,不過,讓他納悶的是,她來做什麼?為什麼玄空會放她出來?玄空那個老和尚不如他師父的一處就是喜歡故弄玄虛,這一點和道山那個老雜毛是一樣的毛病,真是讓人討厭。

    葉思忘在心中偷偷的罵著佛海的掌門,並沒有收回目光,而是淡淡一笑,目光更加輕佻的在沈若君身上掃視一周,道:「你還沒剃度,不能稱貧尼,依我看,玄空老和尚肯定說你佛性不足,沒有佛心,與佛無緣,對吧?」

    「是我修行不夠,我做不到六蘊皆空。」沈若君淡淡的說著,但語氣裡還是可以聽出一絲苦澀和失望。

    葉思忘挑挑眉,依舊是懶洋洋,沒有個正形的笑容:「修佛,如果真的有佛祖的話,天下哪來那麼多的貧苦眾生,早就被度走了,你別和我說什麼佛度有緣人,借口而已,騙騙普通老百姓還可以,我這裡就別來丟人現眼了。」

    「葉公子仍然不肯放下執念,心可成天堂,心可成地獄,只要葉公子你能放下執念,自然能體會到佛祖的大慈悲,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一道清脆柔和的好聽嗓音響起,一個穿著一襲絹白素衣的美麗女子緩步走了過來,看她的只是輕輕地邁一步,似乎很緩慢的樣子,實則很快的就到了葉思忘身前,正是海淨。

    「海淨師姐。」沈若君見到海淨,連忙起立行禮,海淨微微一笑,示意她不用多禮,兩人坐下。

    「噢哦,這就是佛祖的眾生皆平等,原來這個平等也是要分尊卑的啊。」葉思忘在一旁諷刺的笑著,語氣怪怪地說著。

    海淨只是淡淡一笑,對葉思忘的打趣不以為意,因為她已經習慣了,明白葉思忘的性格,這種時候還是不要理他的好,但沈若君就沒有海淨的修養,被葉思忘的嘲諷弄得俏臉通紅,只能不悅的悶悶坐在一旁。

    「說吧,兩位佛祖的使者,到我這魔居來,究竟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還是趕快說完趕快走,要不然恐怕污了兩位的聖潔。」葉思忘笑著,口氣依舊是諷刺的,明顯的表示出自己的不歡迎。海淨嫣然一笑,道:「難道你就不想問一下你的寶兒姑娘的情況嗎?」

    「等著你主動告訴我!」葉思忘無賴的說道。「反正以你們佛海弟子的古板,只要是我師父、師娘交代的事情,不用我問,你們也會主動告訴我。」

    對於葉思忘的冷嘲熱諷,海淨不以為意,道:「前輩讓我告訴你,寶兒的情況有些複雜,需要觀察一段時間才能確定能不能治好她的眼睛。」

    葉思忘聽到這個消息,眼中閃過一絲憂鬱,如果師娘都說要觀察一段時間,那看來是希望不大了,可憐的寶兒,看來只能由他多愛她一些來彌補了。

    海淨見葉思忘沉默不語,知道他在想安平,淡淡一笑,道:「我們這一次來找你,是有事相求。」

    「什麼事?先說好了,找我幫忙可是要收報酬的,我從來不做白工。」葉思忘強迫自己收拾起傷感,把心思轉到海淨這邊來。

    「沈文廣大人的事情,我們已經聽說了,根據朝廷律歷,欺君之罪,是要株連九族的,雖然拜託了道山的人出面協調,免除了株連之罪,但是,沈文廣大人的眷屬還是落得發配的下場,我們想請你出面,救下沈大人的眷屬。這是我們要找你幫的第一個忙。」海淨侃侃而談。葉思忘沒什麼表示,也沒說話,顯然是再等著她接著說還有什麼要幫的。

    「第二個忙就是希望你能放過沈氏一族。」海淨的第二個忙倒是說得很簡潔。葉思忘笑了,把玩著手中的折扇,道:「你們的報酬是什麼?」

    「就是我和沈師妹,自從後,我們都跟隨你,任你差遣,侍奉你。」海淨恬雅一笑,口氣平淡的說出一個讓葉思忘嚇了一跳的答案。沈若君在一旁低著頭,表情也很平靜。

    葉思忘驚愣過後,笑了起來,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道:「算了吧,我對這個報酬不感興趣,看看你的沈師妹吧,一個心死了的人,要來何用?而你嘛……」

    葉思忘輕佻的目光在海淨的身上巡視著:「說實在的,雖然你的身材馬馬虎虎,但我勉強可以接受,這樣吧,你留下,你的師妹回去繼續修她的佛吧。」

    海淨依舊笑著,表情未變過,似乎早就料到了葉思忘不會要沈若君一般,對葉思忘的決定一點也不驚訝:「那就這樣說定了,明日我就會搬到這裡來,你答應我的事情別忘了做到,告辭。」說完,帶著沈若君走了。

    由有了與海淨的協議的原因,因此,在沈氏主動派代表來說他們已經撤換了族長,並且願意支付大筆錢款來贖人的時候,葉思忘順水推舟的同意了,沈氏一族的事情就此落幕,光海的大家族都嚴管自己的子弟,再沒人敢像以前一般任意妄為了。

    第二十七章惡魔的召喚

    解決了沈家的事情,葉思忘班師回福州,也遵守自己的話,向朝廷上奏,推薦蔡強做了光海按察使一職,把蔡強弄到了福州,對這個結果,蔡強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雖然升了官很開心,但是,只要想到以後要在葉思忘手下繼續工作的情形,就讓他忍不住的悲傷,只覺未來一片灰暗,老天不保佑好人啊。

    且不說葉思忘一路班師回福州,沈府,沈若威、沈若成兄弟在一起,沈若成表情陰霾,而沈若威則不停的走來走去。

    「二弟,這一次是大哥連累了你,以後,大哥再不會喝酒了!」沈若威自責的說著,語氣頗為懊惱。

    沈若成擺擺手,幽幽的道:「大哥不用自責,人生,總會有沉浮,再說,這一次的事情,讓小弟看清了許多的東西,收穫很大。」

    沈若威感激的看了弟弟一眼,如果說他還對弟弟有怨恨的話,現在也消失殆盡了,對於沈若成,他只有感激,再無半分嫉恨了。

    「老頭子真是狠心,居然對家裡的事情不聞不問,只知道守著那個賤人的墓地,一點也不念親子之情。」沈若威恨恨地罵著父親。就在這時,家丁進來通報,說是有人求見。

    沈若成愣了愣,讓家丁把來人請了進來,卻是一個做商人打扮的男子,見到沈若成,首先抱拳為禮,笑著開口道:「沈家主,久仰了,在下風無痕,代敝主人向您問好。」

    沈若成冷淡的目光掃了來人一眼,眼睛閃了閃:「我已經不再是沈氏的族長,閣下不要弄錯了,況且,我與貴上好像並不相識?」

    風無痕微微一笑,傲然道:「只要敝上說您是族長,您就是族長,敝上的身份您暫時不用知道,只需知道,敝上完全可以助你重新登上家主之位,甚至可以讓你除去一切礙事的人。」

    沈若成和沈若威對望一眼,沈若成道:「閣下不願意說出貴上的身份,那來我這府中有何用意?」

    風無痕笑著從袖中拿出一個信封,遞了過去,道:「敝上的敵人,與您是一樣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您認為呢?」

    沈若成接過信封一看,裡面全都是銀票,淡淡的瞟了來人一眼,隨意的把信奉丟在一旁,道:「無功不受祿,貴上的意思是?」

    風無痕神秘的笑著,道:「敝上的意思是,沈氏一族是光海最大的氏族,只要家主您和敝上合作,不僅可以輕易的得回您的家主之位,即使沈氏想要成為天下第一大氏族也不是沒有可能,家主您是一個成功的商人,應該有著過人的眼光和魄力,您仔細考慮一下吧,只要您和敝上合作,天下的錢任你們沈氏賺。」說完,風無痕就神秘的笑著,告辭離開了。

    沈若威拿過信封一看,大驚:「一百萬兩!好大的手筆!」

    沈若威咂舌不已,沈府也算是有錢的主兒,但要他隨便就送人一百萬兩銀子,他不會這麼大方的給出來。

    沈若成靜靜地坐著,看著那堆銀票不發一語,似乎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和風無痕說的人合作,況且,那人的身份根本就不確定,他要把他的未來托付到給不確定嗎?

    「二弟,依大哥看,我們可以和他們合作!」沈若威看著弟弟的樣子,開口說出自己的意見。「雖然我們與那人還沒有見過面,但是,我們沈府現在還有什麼?什麼都沒有了,在危難當頭,所有的沈氏族人都袖手旁觀,惟恐我們連累了他們,趁機剝奪了你的族長之位,他們已經不仁,就不能怪我們不義,我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與那人合作或許還能奪回屬於我們的東西,即使失敗了,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像現在這般而已,最多就是掉腦袋,大哥我是死過一回的人了,到時候一切都由我擔待好了。」

    沈若成看向沈若威,從他的眼中,他看到了大哥對族人的恨,他明白大哥說的是認真的。點點頭,道:「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會仔細考慮的。」

    葉思忘帶著軍隊回到福州,把士兵交還給南宮冷情之後,然後讓蔡強自己到按察使衙門上任,自己則帶著玉小莧逕自回巡撫府去了。

    剛回到府中,還來不及把等待著他的一干嬌妻抱一下,就被司空明月拉進書房,那裡,獨孤覺和西門玄月正等著他。

    「參見少主!」兩人見到葉思忘,連忙行禮,葉思忘擺擺手,一邊示意兩人坐下,一邊坐沒坐相的癱在椅中,等待著兩人說話。

    「少主,我們在日泉國的任務已經順利完成,這是詳細的報告。」獨孤覺遞上一疊厚厚的紙張,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葉思忘端正坐姿,接過細細的看了起來,看完之後,笑了起來,道:「很好,做的不錯,只要等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再添上一把火,就能讓日泉燃燒起來,呵呵……」

    葉思忘笑得很開心,玉小莧接過葉思忘手中的報告一看,也笑了起來。

    一干人在這裡忙著算計,但人算不如天算,或許可以說,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葉思忘忙著算計別人的同時,別人也會算計他。

    京城,柳智清府邸中——

    「一切都已經聯繫妥當,沈若成已經同意合作,請主人吩咐接下來的動作。」風無痕恭敬的向柳智清稟報,原來,他是柳智清的人。柳智清撫著鬍鬚,道:「楚明良那邊,也安排好了嗎?」

    「回主人,趁著葉思忘到泉州的時間,楚明良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布政司衙門掌控在手中,不過,財政大權並沒有真正的掌握,財政大權還是在葉思忘的手中。屬下前兩天已經吩咐楚明良,要他開始奪權,擾亂葉思忘的視線。」

    「很好,有了楚明良在哪裡搗亂,暫時可以轉移一下葉思忘的注意力,你繼續按照約定的計劃行事。」

    「是。」

    ×××××××××××××××××××××××××××××××××××××××

    光海福州——

    葉思忘皺著眉頭看著楚明良,心中有著疑惑,明明知道光海的軍政大權都在他的手中,他還敢這麼做,是誰給了他這麼大的膽子?難道他一點都不怕被殺嗎?

    「你說,你今後稅銀的事情要交給你管理,對嗎?」葉思忘再次問了一遍。

    楚明良昂起頭,道:「正是,下官身為光海的布政使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已經熟悉了光海的環境,該是為大人效力的時候了,下官應該擔起自己職責範圍內的所有事務。」

    「嗯,很好,你先回去吧,我讓手下的人整理一下,過兩天你過來辦理交接手續吧。」葉思忘溫和的笑著說道,一點也沒有不樂意的樣子,讓楚明良嚇了一跳,這與他設想的不同,他以為葉思忘無論如何也不會把財政大權還給他的,怎麼會這麼容易說話?

    打發了楚明良,玉小莧和司空明月從屏風後走了出來:「你真要還給他?」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趁著我不在的時候,大肆的奪權,現在可能他認為權力已經奪得差不多了,可以來要財政大權了,以柳智清的精明,怎麼可能會讓他這麼做?蹊蹺,真的很蹊蹺。柳智清究竟打的是什麼算盤,我真的想不出來。」葉思忘皺眉思索著。

    「因此你才願意把權力表面上的交給他?」

    「嗯,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什麼目的,反正光海都握在我的手中,就算我把稅銀的收繳交給他管理,他也奪不去我的權力,象徵性的給他玩一下也沒什麼,如果能吊出柳智清的目的,那就更好了,目前來手,先靜觀其變吧。」

    「那就這樣定了。既然正事說完了,那說一下私事吧。」玉小莧媚笑著說道,一旁的司空明月也露出淡淡的笑容,看著葉思忘。葉思忘顯得一頭霧水的樣子,問道:「私事?什麼私事?」

    玉小莧和司空明月對望一眼,司空明月一本正經的開口宣佈:「海淨來了!而且還帶著她的行李,似乎有長住下去的打算,請問,葉大人,葉巡撫,對此,您有何解釋?」

    葉思忘笑了,還以為她們會說什麼,原來是這個啊,他根本就不在意。葉思忘噓了口氣,隨意的道:「來就來唄,巡撫府很大,隨便她住哪裡都行,你們以為她來做什麼?她可是來勸你們夫君我出家做和尚的,她可是想讓你們當寡婦呢。」

    「你說什麼?」兩女顯得頗為震驚,雖然知道海淨一直想渡化葉思忘,但是想不到卻是要葉思忘區做和尚。

    「我趕她出去!不准她住進我們巡撫府!」司空明月站起身就打算去趕人,她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的夫君,無論如何也不願被人奪去,她可不想做寡婦。

    葉思忘連忙拉住她,直接把她摟抱入懷中,道:「別激動,我可沒說我會去做和尚,難道你不知道夫君我的定力嗎?」

    第二十八章開戰

    司空明月一愣,想想也是,葉思忘從小就固執,決定了的事情,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改變。如此一想,也就不再急著去趕人了,不過,家中有一個隨時想勸她夫君去出家做和尚的人在,總是讓她心中不踏實。

    與玉小莧對望一眼,道:「那也不能讓她就這麼住著,讓一個隨時想奪去我丈夫的人在身邊,我不放心。」

    司空明月的語氣和說法讓葉思忘聽得心情大好,愉悅的笑著吻了她一下,道:「還說不定的事情,別對我這麼沒信心,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把仙女變成凡人的?」

    司空明月笑了,還未等她說話,玉小莧已經瞇著眼睛說出了一句驚死人的話:「乾脆我們給她的飲食裡下春藥,讓夫君奪去她的處子身,把她拉下水,看她還怎麼修佛,怎麼勸思忘去出家!」

    葉思忘為玉小莧的話愣住了,偏偏司空明月也一副「好主意」的樣子,煞有介事的與玉小莧討論起來,看來她也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

    葉思忘不禁失笑出聲,這兩人……頗有謀殺親夫的嫌疑,也不想想,玄空老和尚是那麼好惹的嗎?如果他向師父告狀,師父雖然不會說什麼,但師娘們,總會有幾個想拔了他的皮的,為了他的小命著想,這樣的事情還是不要做的好,要打消她們這種危險的念頭。

    葉思忘連忙笑著制止倆人,道:「別,別,這種事情夫君我是不反對了,但是師父肯定會反對就是了,海淨的師父可不是好惹的,為了你們夫君我的安全著想,這種念頭還是不要有的好,知道了嗎?」

    司空明月愣了愣,看葉思忘說的認真,也就放棄了,玉小莧則眼珠一轉,眨巴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葉思忘,良久才不清不願的點點頭,怪責葉思忘不識好人心,嚴正的要求葉思忘發誓,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海淨勸了去出家,葉思忘只能點頭答應,發起了重誓,兩女才作罷。

    安撫了兩女,出了大廳,到了後院,海淨娉婷的身影正坐在眾女之間,恬淡的表情,聖潔的氣質,在在都顯示出她的出塵,不沾染半點俗世的東西,見到葉思忘進來,淡淡的一笑,低頭為禮,開口喚了一聲:「葉公子。」

    葉思忘挑挑眉,頷首為禮,也不與海淨答話,而是抱過清河公主懷中向他伸出雙手,要他抱的寶貝女兒,笑著親了女兒柔嫩的小臉一下,逗得女兒「格格」地笑個不停。

    眾女微笑著看著父女兩人逗樂,偶爾開口要求葉思忘輕些,怕他弄疼了寵兒,葉思忘小心翼翼的抱著女兒,答應著眾女的話。

    海淨靜靜地看著葉思忘一副大享天倫之樂的樣子,看著他真心的笑容,眉宇間若有所思,這一刻,她似乎有些瞭解葉思忘為何這麼執意的留戀紅塵了。與女兒玩鬧一陣,葉思忘去洗澡去了,顏如玉跟隨在後面去服侍。

    「海仙子。」雲鳳語溫和的喚著海淨。海淨淡淡一笑,道:「姐姐直接喚小妹海淨即是,不用稱呼什麼仙子,小妹蒲柳之姿,如何敢當仙子二字。」

    雲鳳語淡雅一笑,道:「好吧,淨妹妹,你今晚與我住一個園子可好?有些話,我想與你說一下。」

    海淨點頭答應,雲鳳語便帶著她去安排她的住處去了。一路上,雲鳳語裊娜的走在前面,海淨跟在她身後兩步的距離。

    「妹妹,你可會覺得寂寞?」雲鳳語突然問道。海淨一怔,想了想,誠實的道:「有時候會,但多數時候,心靈都覺得很滿足。」

    「妹妹心中有著信仰,自然寂寞的時候很少,但是,只要是人,自然就會有諸般煩惱,妹妹似乎體會的還不夠。」雲鳳語微微一笑,停下腳步,與海淨站在一起,道:「佛祖說,眾生皆可成佛,人即我,我即佛。佛心即是佛性,只要心中有佛,外在的東西也就不重要了。你說呢?」

    海淨心中一動,道:「姐姐是在勸說小妹不要再執意想要渡化葉公子嗎?」雲鳳語點點頭,笑道:「妹妹如此執意的勸誡、渡化,不也是動了凡心執念?」

    海淨笑了笑,道:「姐姐放心,小妹再不會勸葉公子出家的,小妹如今已是身在紅塵,絕了佛緣了。」

    「希望妹妹果真如此才好,我們姐妹中,並不是全都性情溫和,小莧和明月,還有霓裳那個小丫頭,她們對於你執意勸誡思忘出家的事情很是耿耿於懷,如不是思忘答應讓你住進來,恐怕她們早就來趕人了。」

    兩人一路走走停停的說著,雲鳳語自幼清修,雖然不像海淨是佛門弟子,但佛法修為卻很精深,與海淨說起來也是有榜有眼的。

    ×××××××××××××××××××××××××××××××××××××

    光海海域——

    龍師的戰船悠閒的游弋著,今天的天氣不是很好,海面被籠罩在一片濃霧中,突然一聲巨響,一片箭雨向龍師的戰船射來,從霧氣中,隱隱可以看到幾艘戰船,船上有日泉國的標誌。

    「不好,是日泉的戰船!日泉國來偷襲了!」僚望塔上的士兵連忙敲響警鐘,船上的將領連忙指揮士兵排好陣勢,準備與日泉國好好的打一戰,但是,日泉國的船隻因有濃霧掩飾,只是一陣陣的放出箭雨來偷襲,並沒有靠近作戰的打算。

    在一陣接一陣的箭雨中,龍師也回擊回去,好一會之後,日泉國的戰船突然又退了回去,不再攻擊龍師的戰船,只是不停的在遠處游弋著,時不時的又攻擊一下,弄得龍師的戰船只能緊緊地盯著它。

    在另一邊,無數的小船飛快的穿過水面,劃到光海的南岸,穿著黑色盔甲的武士飛快的從船上下來,列隊準備攻擊。

    「這裡是光海防守人手最少的地方,可以說是最脆弱的地方,平日裡都是龍師在護衛,今天龍師被拖在海上,不能回防。是你們攻擊的最好地點。」一個穿著黑衣,蒙著臉的男子低聲對一個穿著將軍服飾的人說道。「我們家主人說了,一切按照協定的做,我就引導到這裡,接下來會有別人引導,告辭。」說完,轉身走了。

    將領「嘿嘿」怪笑著看著蒙面人離開,然後一揮手中的日泉長劍,命令隊伍前進,開始攻擊。

    光海的南邊是以米圖先為首的武林人士守衛的地方,這裡的地形險要,易守難攻,守軍雖然人數少,但自從葉思忘來了之後,派來守衛全都是武功高強的武林人士,因此,這裡可以說是最難攻打的地方,但奇怪的是,日泉國卻以這裡為攻擊目標,從南邊登陸了。

    米圖先拎著一隻雞,幾瓶酒走進守衛,守衛見到是點蒼的掌門,也沒防備,米圖先見眾人都不防備,突然抽出長劍,唰唰幾下就把幾個守衛放倒在地,然後打開城門,讓日泉國的軍隊進來。

    「伊賀君,辛苦你了!」將領走了過來,向米圖先點頭為禮。米圖先點點頭,道:「我在晚飯中下了毒,軍營中的人都死了,趁現在趕快攻入城中,殺了巡撫葉思忘,其餘之人皆不足為懼。」

    「嘿!」將領領命而去。

    而城中,葉思忘剛洗好澡,正享受著軟玉溫香呢,這時候,急促的敲門聲,葉思忘隨意的穿了件衣服,打開門,卻是西門玄月,他身後跟著一個臉色發黑的和尚,葉思忘認識他,是少林的弟子。

    「葉大人,米圖先背叛,將日泉軍引進城了!」和尚急切的說著,剛說完,就吐出一口鮮血,「砰」一聲倒在地上。

    「玄月,立即去找冷情,調動軍隊,準備戰鬥!」葉思忘陰沉著臉,一邊飛快的吩咐西門玄月,一邊救治和尚,看來他是中毒了,靠著深厚的內力撐著來給他報信的。

    西門玄月領命而去,葉思忘給和尚餵下丹藥,把人交給後面趕來的嬌妻們,接過顏如玉遞過來的衣服,轉身就走。南宮冷情接到命令,以最快的速度集合隊伍,擺開陣勢防守,準備迎擊日泉軍。

    「米圖先,或者我應該稱呼你伊賀少主?」葉思忘冷冷看著已經換回了日泉裝束的米圖先,當日他就對他的積極有點懷疑,命了人監視著他,想不到卻被他毒死了,那一營的武林高手都被他毒死了,該死的小鬼子!

    「葉大人,在下名叫伊賀正雄,請多指教!你最大的依憑,也就是那些武林高手已經被我毒死,還是乖乖的投降吧!與我們日泉合作,我保你榮華富貴,享用不盡。」米圖先,不,應該稱呼為伊賀正雄呵呵笑著勸解葉思忘。

    葉思忘冷冷看著他,笑了笑,道:「你以為我就只有那些幫手嗎?伊賀正雄,今天來攻擊光海的這些人,誰也別想回去了!」說著,葉思忘揮揮手,南宮冷情帶領大軍衝了出來,與日泉軍隊戰在一起,一時間,殺聲震天。

    第二十九章八方風雨

    一直以來,葉思忘對武林中來的人都有著警戒心,除了公孫無我被他帶到豹師的大營教授士兵武學之外,其餘的人都自成一營,安紮在福州城南守衛,這裡離豹師雖然不是最近的地方,但是卻是路最好走的地方,與豹師、龍師成三角之勢。

    豹師原本的戰鬥力是十分低下的,但在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在南宮冷情的嚴格到近乎變態的訓練之下,戰鬥力有了大幅的提升,再加上葉思忘從東方俊龍的基地調來的20萬武林高手組成的軍隊,莫說防住日泉的軍隊進攻,就是依靠這支軍隊征戰天下也有十足的資本和實力了。

    葉思忘站在高高的城牆上,冷眼看著南宮冷情帶著軍隊與日泉的軍隊戰在一起,揮揮手,喚來從無憂山招來的人,所有的人全都背著弓箭,十個人一排,瞄準下面的日泉軍開始射箭。憑著他們高超的功力,箭矢精準的命中目標——日泉的軍隊。

    戰場中打的血花飛濺,城牆上,葉思忘命人升起狼煙,告知龍軍被攻的事實,讓龍師從海中包圍日泉軍,來個甕中捉鱉。

    伊賀正雄冷冷看著高站牆頭上的葉思忘,嘴角露出一個怪異的得意笑容,雖然他沒有料到葉思忘統領的豹師的戰力會如此的高強,但是,只有一個豹師是不夠的,光海,他從來就沒有想過要一天就攻下來,他可以慢慢的耗,但是,天朝卻是耗不起的。

    日泉軍與南宮冷情戰了一陣,落於下風,連忙命令撤退,退到了以前專門為武林人士建立的大營中,而海上的日泉軍卻退到了一個無人的小島上,與光海守軍僵持在一起。

    中軍帳——

    南宮冷情、燕之行等一干將領全都集合在一起,與葉思忘商討形勢。葉思忘默默地坐在首位上,聽著眾人發表作戰計劃。

    他的心中有著深深地疑惑,就算伊賀正雄不知道他手中的光海守軍豹師的實力,但有龍師在此,只要龍師從海上出擊,截斷日泉軍的補給線,日泉軍根本就不可能有多大的作為,伊賀正雄在天朝潛伏多年,又隨著武林人士來光海潛伏了一段時間,不可能不知道這個道理,為何他還要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呢?

    「葉大人,由我們龍師迎擊他們的海軍,截斷補給線,再由豹師出手,消滅駐紮在武林大營的日泉軍。作戰計劃,目前就是這樣,不知葉大人還有別的意見沒有?」

    商議一陣之後,燕之行看著明顯心不在焉的葉思忘,皺著眉頭開口詢問,心中不悅的同時,還有著疑惑,葉思忘是帶兵打過戰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作戰會議的重要,為何會開小差呢?

    葉思忘歉然笑了笑,對燕之行無言的責備不以為意,道:「目前,這是最穩妥的辦法,不過,本府心中還有一些疑問,這些疑問沒有解開的話,我總覺得會有不測。」

    「哦,你心中還有什麼疑問?」燕之行驚異的問著葉思忘。葉思忘搖搖頭,正欲把自己心中的疑問說出來,外面的兵丁已經大聲報告:「大人,小莧夫人來了,說要見您。」

    在天朝的軍營中,是不准許女人出入的,因此,而豹師的軍官都認識玉小莧,因此,葉思忘並沒有把玉小莧帶著一起來,現在她來找自己,葉思忘知道她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他。

    「趕快讓她進來!」葉思忘連忙吩咐。不一會兒,玉小莧窈窕的身影走了進來,人還未到,聲已先到:「思忘,我們有麻煩了!」

    玉小莧飛快的走了進來,把手中剛收到的急報遞給葉思忘,清秀的臉龐上神色一片冷峻,顯然是剛收到的情報裡,有重大的消息。葉思忘接過,飛快的看了,不禁臉色一沉。

    「怎麼了?有什麼不好的消息嗎?」燕之行連忙問道,南宮冷情也關切地看著葉思忘。葉思忘沉聲把情報裡得來的消息說了出來:「滄州、衢州、撫州、揚州四地發生暴動,京城中有多位大臣被殺,其中包括太傅柳嚴和剛剛告老還鄉的黃樹文,弄得京城人心惶惶。」

    「什麼?!」燕之行驚訝的站了起來,身為一個將領,沉穩冷靜是最重要的,但是他聽了這個消息,仍然忍不住驚訝的站了起來,可見這個消息給他帶來的驚訝了。

    「朝廷中有人向皇上柬議,說來攻擊光海的日泉軍軍力弱小,有龍師守衛就夠了,關鍵是要平亂,而滄州、衢州、撫州、揚州離光海最近,要皇上命我前去平亂。」葉思忘把情報中得來的消息說了出來,除了冷峻的眼睛可以看出他的嚴肅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心思。燕之行臉色沉了下來,道:「皇上的意思如何?」

    「目前皇上還沒有同意,想從兵部抽調人馬前去,但是,目前兵部根本就抽不出人來,北方哈克和大遼重兵壓境,根本就無法抽調兵馬出來平亂,而且,時間上也來不及,因此,依我看,讓光海出兵平亂的可能性比較大!」葉思忘語帶嘲諷的淡淡說道,口氣頗為肯定,朝中有柳智清在,只要他帶頭向皇帝施加壓力,而皇帝又沒有了支持,肯定只能屈服了。

    「只要今天的戰果報到京師,不出三日,聖旨必到!」玉小莧冷冷地說出自己的推測,雖然是推測,但語氣卻很篤定。

    軍帳內的眾人都沉默下來,光海的兵力原本就稀少了,二十萬的龍師,再加上三十萬的豹師,總共五十萬人馬,卻要對抗日泉軍百萬大師,如不是依靠著強大的戰力,早就被日泉軍消滅了,現在又要抽調出兵力去平亂,根本就不可能的了。

    「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只怕有人趁機作亂。」葉思忘沒有說出是誰,但燕之行等人卻已經明白,齊齊臉色一沉,偌大的中軍帳,只能聽到急促的心跳聲,似乎連呼吸都停止了。

    「哈克、遼國為何會在現在出兵?為何暴亂會在現在發生?一切都太巧了吧?」燕之行蹙著濃眉,話中有話的說道。

    「沒錯,這一切都太巧了。」葉思忘略一沉吟,吩咐道:「小莧,我要最詳細的情報,一絲一毫都不要放過。」玉小莧點點頭,領命而去。

    「玄月,你把消息發下去,讓我們的人等待命令,準備發動陰天計劃!」葉思忘果斷的發佈命令,西門玄月連忙下去準備去了。做完這些,葉思忘看向燕之行,道:「燕叔叔,小侄有一個請求!」燕之行臉色一肅,道:「你說。」

    「朝中肯定會下聖旨,讓小侄前去平亂,到時候,小侄會讓小莧裝扮成我的樣子,代替小侄前去平亂,光海就要拜託您和冷情兩位了!不一定要勝利,但是,一定不能讓日泉的軍隊跨入光海半步!」葉思忘簡略的說著,以燕之行的睿智,已經明白了葉思忘的意思,鄭重的點點頭,道:「我明白,放心,只要為叔在的一天,光海就不會丟!」

    葉思忘一喜,又與眾人商議了一陣,讓南宮冷情監督著戰事,自己回到巡撫府中,把眾女召集到一起,包括海淨。

    「小莧,姑姑,我要進京一趟,但是,這裡不能有失,也不能讓敵人知道我進京了,因此,姑姑,這幾日你要扮作我的樣子,坐到中軍帳中,待聖旨到了之後,小莧將扮作我的樣子帶兵去平亂,到時候,姑姑您就要帶著府中的侍衛,保護好巡撫府,不能給敵人可乘之機。」葉思忘飛快的吩咐著,告訴眾女自己的安排。

    「海姑娘,思忘有一事相求!」葉思忘看向海淨,眼中再沒了平日的吊兒郎當,而是更多的誠懇。

    「公子請說,只要海淨能辦到之事,海淨一定竭盡全力的去做!」海淨斂衽一禮,答應葉思忘。

    葉思忘把玉小莧摟到身旁,深情的看了她一眼,道:「我怕暴動的事情與日泉有關,日泉的忍者一向擅長暗殺,我的小莧不會武藝,因此,思忘想求海姑娘您能隨軍出征,保護她的安全,當然,我知道你們佛海的規矩,不會讓您殺生,只求您能保護她不受到傷害就好!」

    「思忘。」玉小莧淚盈盈地看著他,她是知道葉思忘的心高氣傲的,也知道他與海淨的不對盤的,但今日為了她的安全,他竟然低聲下氣的請求海淨,讓她的心疼痛不已,她開始後悔不學招式了。

    海淨並沒有感到任何一絲的得意,她也深知葉思忘的性情,知道他如此求她,已是違反了他的本意,但是為了心愛的女子,他仍然開口求她,讓她深深地震撼了,情之一字,真的如此迷人嗎?

    「葉公子請放心,海淨一定會保住小莧姐姐的安全,斷然不會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海淨認真的保證著。

    第三十章亂

    葉思忘感激的點點頭,看向司空明月、雲鳳語和玉霓裳:「如玉不會武藝,你們又都身在福州,離戰場這麼近,我不能讓你們出任何的意外,因此,姑姑、鳳語、霓裳你們三個要留守府中了,玄月會帶著我從師父那裡調來的兩百侍衛守在府中,但是,你們也要小心,不許單獨行動,時刻注意自己的安全,特別是清河和如玉,清河你要照顧寵兒,無論做什麼,都要一起,知道嗎?」

    眾女眼中含著淚,點點頭,答應葉思忘,葉思忘這才鬆了口氣,這時,外面響起一陣清脆的鶴鳴,葉思忘神情一喜,大笑道:「師父已經知道我這裡的情況,他讓白羽來幫我了!」說著,興奮的衝了出去,眾女連忙跟在後面。

    在巡撫府的上空,一隻巨大的白鶴盤旋著,不停的鳴叫著,神峻異常的樣子,一看即知非凡品可比。

    「白羽師兄!」葉思忘大聲的叫著,身形拔地而起,向空中射去,白羽開心的清鳴一聲,飛快的飛了過來,接住葉思忘,一人一鳥都顯得頗為高興。

    在空中嬉戲一陣,白羽緩緩降落在院中,對著葉思忘鳴叫了一聲,低頭用長長的鶴嘴碰了碰葉思忘的頭,又低下頭指向自己的腿,原來上面綁了一封信。

    葉思忘連忙跳下鶴背,解下信一看,是他師父慕容無過寫給他的,葉思忘攤開一看,信中只簡單的寫了幾句話,大意是讓葉思忘放心的按照自己的安排做,家中的眾位嬌妻,自然會有人來保護,另外讓他到晉州去一趟,讓朱偉傑出面,召集武林人士來幫助他。

    葉思忘收起信,心中大定,嘴角露出了慣常的邪魅笑容,只要有了師父的支持,就是把天挑翻了也不怕了,反正一切都有師父擔著。

    白羽啄了葉思忘一下,金色的鶴目好奇的看著葉思忘身後的眾女,似乎是想讓葉思忘為它介紹一下。

    葉思忘笑了,連忙把自己的諸位愛妻介紹給白羽,白羽輕輕地鳴叫著,似乎是在向眾女打招呼。

    「這是我師父收的鳥徒弟,說起來,它可是比我和朱師兄進師門還早呢,你們也跟著我叫它白羽師兄就好。」葉思忘笑著向眾女道,眾女雖然覺得新奇,但還是跟著叫了白羽一聲,而在清河公主懷中的寵兒,對白羽一點也沒有感到害怕,反而睜著一雙圓溜溜地大眼睛,伸出胖胖地小手,指著白羽「啊啊」的叫著,顯得很是高興。

    白羽看了葉思忘一眼,似乎在問他「這個小孩是誰」,葉思忘笑著抱過寵兒,讓她撫摸白羽,道:「白羽師兄,這是我的女兒,她叫熙晴,小名叫寵兒。」

    白羽金色的眼睛一瞬不順的看著寵兒胖嘟嘟的可愛小臉,低下頭,從口中吐出一顆金色的圓形軟物,啄了葉思忘的手一下,讓葉思忘張開手,吐到他的手掌中,讓葉思忘餵給寵兒吃。

    葉思忘也是大驚,他知道這是白羽的內丹,白羽是上千年的靈鳥,早就已經修成了內丹,如果給寵兒吃了,對寵兒的好處可多了。而海淨看得大驚,以佛海與無憂山的交情,她是知道白羽的,怎能不知這內丹的寶貴。

    「不行,白羽師兄,這是你辛苦修成的內丹,給了寵兒,你的修為會損失很多的。」葉思忘連忙搖頭,說什麼也不肯答應。

    白羽不悅的鳴叫了一聲,竟然從口中吐出了九顆與葉思忘手中一摸一樣的金色軟球,表示自己還有九顆。葉思忘大驚,喜道:「白羽師兄,你已經修成十顆內丹了嗎?」

    白羽得意的點點頭,催促葉思忘趕快給寵兒服用,葉思忘點點頭,知道修成了十顆內丹的白羽,給了寵兒一顆並沒有多大的影響,它很快就能再修煉回來的。

    於是,葉思忘抱著寵兒進了廳中,把內丹弄破,讓寵兒吸食,然後飛快的運起內力,在寵兒的週身大穴上拍打著,幫助她消化白羽的內丹,不至於讓幼小的寵兒因為白羽內丹強大的勁道傷到。

    兩個時辰之後,葉思忘雖然汗如雨下,但是總算讓寵兒安全的消化了內丹了,把寵兒交給清河公主,自己把內丹的那層柔軟的外殼服了下去,盤腿運功調息,補回耗費的功力。葉思忘安排好家中的一切,沒有了後顧之憂,騎上白羽,便立即啟程往晉州去了。

    到了晉州,朱偉傑已經收到了慕容無過的信,發出了武林貼,邀請天下武林同道一起抗敵,根據百花門提供的情報,追殺殺門餘孽,並與各大門派商議,抽調出人手,奔赴光海,匯同玉小莧一起平亂,然後又讓朱劍青帶了朱家堡的高手,喬裝打扮之後進京,與葉思忘一起去查探京城暗殺大臣的事件。

    「忘兒,天下要亂了!」朱偉傑看著葉思忘,微微的歎息著,眼中有著憐憫,一派悲天憫人的大俠之態。

    葉思忘當場就嗤之以鼻,不屑的看了老師兄一眼,道:「拜託,師兄,我可是你師弟,不用作出這種樣子來給我看,小心害我吐。」

    朱偉傑「呵呵」笑了出來,再沒了悲天憫人的樣子,反而興奮地拍拍葉思忘的肩膀,道:「小子,機會來了,要不要師兄幫你殺了皇帝?」

    「不用!皇帝不用我們動手,還有人比我們更希望他死,目前,師兄你要做的就是平穩住武林的各方勢力,不讓讓他亂了手腳,我要做的是最大限度的保持住我手中的軍力,不能讓人藉著這次叛亂,讓我的人受到損失。等我進京之後,一定把暗殺的殺手抓出來,要不然,皇帝的勢力太弱的話,我以後日子可就不好過了。」葉思忘陰笑著說道。

    兩兄弟商議妥當,葉思忘騎著白羽啟程進京,以白羽的速度,三天葉思忘就到了玉夫人的小鎮,只需一個時辰就能進京,但他需要知道現在的情報是什麼。

    「娘!」葉思忘向玉夫人行禮。玉夫人見到葉思忘,冷漠地臉上露出了一個罕見的笑容,玉手虛抬一下,讓葉思忘免禮,口中淡淡的說道:「你來了。」

    然後拿出一疊情報,遞了過去。葉思忘也不客氣,坐在椅上,專心看了起來,果然如他預料的一般,聖旨已經到了光海,玉小莧也按照聖旨領並去平亂去了,在玉小莧領並平亂離開福州的第二天,日泉軍就發動了猛烈的攻擊,目前戰況非常的吃緊。

    「福州已經亂了,特別是商家和富人已經開始逃離光海,弄得人心惶惶,楚明良帶著衙役強行鎮壓。」玉夫人淡淡的開口,向葉思忘說了一個剛收到的消息。

    「該死!」葉思忘怒拍了桌子一下,咒罵道:「楚明良搗什麼亂嘛!娘,您幫我把告訴冷情,就讓他拿著我的九龍佩,把楚明良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給我殺了,安撫好民心,至於那些逃跑的人,他們想逃就逃好了,把他們的家產充公就行,我看誰還敢逃,亂我們的民心。」

    玉夫人點點頭,道:「還有一個不好的消息。」

    「什麼消息?」

    「西方土國發兵了,以重兵威脅我朝的西方疆域。」

    「什麼?」葉思忘愣住了,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該死的阿依莎,那個瘋女人,居然趁火打劫。

    玉夫人看了葉思忘一眼,優雅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據說,土國女王給朝廷來了一封密信,至於信的內容是什麼,我就不得而知了。

    葉思忘愣愣地看著玉夫人美麗的容顏,不知在想什麼,想的頗為出神。玉夫人雖然知道他不是看著自己,但仍忍不住被他看得臉紅不已,心中有些羞怒,咳了一聲,移開目光。

    葉思忘驚醒過來,有些不自在的移開目光,道:「娘,小婿還有事待辦,您注意好保護自己的安全,小婿要進京去了。」玉夫人點點頭,也不看葉思忘一眼,葉思忘連忙站起身,跨上白羽走了。

    到了京城,葉思忘讓白羽躲藏好,並不打算一開始就到皇宮去,反而悄悄地潛入柳智清的府邸,根據他查到的情報,柳智清不可能跟這件事一點干係也沒有,他要去查探一下。

    柳智清的府邸,書房中,坐滿了柳系的官員,其中,吏部尚書趙文華手上還纏著繃帶,葉思忘想起情報中的報告,說趙文華也遇刺了,只不過趙文華平日就有帶很多護衛的習慣,因此,只是受了傷,並沒有生命危險。

    「相爺,時機已經到了,目前是最好的時機,相爺,您就別再猶豫了!」工部尚書米衛國勸解著柳智清,其餘之人都齊聲附和。

    柳智清搖搖頭,看了眾人一眼,道:「還不到時候,需要再忍一忍,目光光海的戰局還不明朗,以葉思忘的能耐,南荒戰爭的時候,我那麼周密的計劃都能被他識破,這一次需要更加的謹慎一些,畢竟,這一次我們是不能容許失敗的。」

    第三十一章深夜進京

    「爹,難道光海的戰局僵持一天,我們都不能動手嗎?如果讓葉思忘騰出手來,那我們的行動失敗的可能就更大了!」柳文龍也勸解著。

    「你們的意思我瞭解,但是,我早已做了安排,放心,不用等多久,只要光海一兵敗,龍兒你立即讓我們的人包圍京城,為父自會進宮,逼迫皇上退位,把皇位傳於太子殿下!」柳智清陰笑著道。

    「相爺,為何要把皇位讓於太子,何不殺了那個人,您自己來?」趙文華有些不滿,急急地道。

    柳智清笑了,道:「你們不知道,皇帝背後,有著一個強有力的人,只要威脅到皇帝的性命,他就會出手,因此,我們只能逼迫皇帝退位,不能殺了他,否則,等於是給我們立下一個強敵。」

    眾人一驚,想不到皇帝背後還有人:「相爺的消息從何而來?如果是太子,會不會是為了為住他的皇位而騙相爺您的?」

    柳智清深沉地看了眾人一眼,道:「這個秘密是皇室的機密,沒有半分虛假,瑞青告訴我這個消息,或許有制衡我的打算,但是,事實確是如此,我們不能為自己樹下一個強大的敵人。」

    眾人皆知柳智清為人謹慎,如果不是核實的消息,他不會如此的鄭重,也都沉默下來,不再提出異意。

    「好了,時辰已晚,大家都散了吧,目前是風口上,大家要小心。文華,」柳智清看向吏部尚書趙文華。

    看來葉思忘來晚了,他們的會議已經到了尾聲了,但是,從柳智清的隻言片語中,葉思忘仍然得到了大量的情報,原來……原來太子瑞青與柳智清是一夥兒的。

    「相爺,下官在。」趙文華恭敬的應道。

    「為了不讓人懷疑,委屈你了!你的傷勢,情況如何了?」柳智清關心的問道。

    趙文華作出感激的樣子,感動的道:「卑職多謝相爺關心,卑職的傷已經好多了,能為相爺解憂、效勞,卑職感到很榮幸,莫說是此等小傷,就是要了卑職的命,卑職也願意。」柳智清欣慰的點點頭,拍了拍趙文華的肩膀,又勉勵了他幾句,才讓眾人散了。

    葉思忘輕輕的伏在房頂上,看著柳智清的黨羽離開,默默地思付著,從目前得到的情況來看,柳智清在光海顯然有著他不知道的安排,看來要玉小莧等人注意了,另外,看柳智清要對付皇帝的樣子,這似乎是個好機會。

    葉思忘邪邪地笑了起來,待眾人全都離開之後,葉思忘仍然沒有離開柳府,依舊潛伏在房頂上,等待著柳智清和柳文龍說完話,獨自一人呆在書房中。

    葉思忘輕輕一笑,一個「倒掛金鉤」掛在屋簷,點倒守在門口的衛兵,施展出迷魂大法,讓兩人好好的守在門口,自己光明正大的走了進去。

    柳智清正在低頭寫東西,聽見開門聲,頭也不抬,只是不悅的道:「本相不是吩咐過,沒有招呼不能進來嗎?為何你還會進來?」葉思忘笑了笑,也不答柳智清的話,只是走進他,碰了碰他的肩膀。

    柳智清不悅的抬起頭,看到的就是葉思忘微笑的臉龐,大驚,正欲出聲呼人,葉思忘的手指已經飛快的點在了他的啞穴上,讓他只能開口,卻不能出聲。

    「你好啊,柳相爺,好久不見了,有沒有想過我?」葉思忘嬉皮笑臉的戲謔著向柳智清問好。

    柳智清知道葉思忘武藝高超,此刻書房中只有他一個人,被葉思忘嚇得臉色蒼白了一會兒之後,明白不可能有人進來救自己了,反而冷靜下來,犀利的目光瞪視著葉思忘,不再做無謂的掙扎。

    葉思忘笑了笑,梟雄就是梟雄,能明白的看清楚形勢,葉思忘笑著對柳智清說道:「聽剛才你的話,似乎有計劃對付我,還想對付皇上,正好我聽到了,那我就仔細的瞭解一下吧!」說著,也不管柳智清眼中的不屑,微笑著,眼中泛起妖異的光芒來,緊緊地盯著柳智清。

    良久之後,葉思忘該問的也問完了,眼轉一轉,嘿嘿直笑,道:「你不想惹上皇帝背後的人,可是我非要你惹。」說著,葉思忘柔聲對柳智清開始催眠:「柳智清,你聽著,十日之後,不管你有沒有聽到光海兵敗的消息,你都會發動政變,然後你會殺了皇帝和太子,自己做皇上,記住了嗎?」柳智清點點頭,道:「記住了,我會殺了皇帝和太子,自己做皇帝。」

    葉思忘呵呵地得意笑著,在柳智清百匯穴上輕輕地一拍,飛快的走了,難得大好的機會,他要讓皇家大亂。

    葉思忘悄悄地潛入皇宮,抓了一個太監,施展出迷魂大法,問明了皇帝的在甘露殿,便趕赴甘露殿,躍上房頂一看,甘露殿裡,皇帝、長樂公主、崔三、國師四人都在。葉思忘使出「傳音入秘」,向殿內的人道:「微臣葉思忘,求見皇上!」

    眾人一愣,想不到葉思忘會現在來,皇帝更是一臉的錯愕,他不是帶兵平亂去了嗎?怎麼現在又出現在皇宮了?

    長樂公主先是一愣,同皇帝一般錯愕,但立即回過神來,站在皇帝跟前,顯然是怕有人冒充葉思忘,實則意圖對皇帝圖謀不軌。

    眾人看到長樂公主的動作,也都明白過來,對望一眼,皇帝對崔三低聲道:「你出去看看,究竟是誰。如果是葉卿家,就讓他進來。」

    「是!」崔三連忙恭敬的答應,走了出去,一看正是葉思忘,不禁一愣,也使用傳音入秘,嗔怪的道:「你怎麼現在來?」葉思忘回以同樣的「傳音入秘」:「我也沒有辦法,事情緊急啊!」

    崔三白了葉思忘一眼,道:「你要小心,土國來了一封信,好像裡面寫了關於你的事情,皇上很生氣呢。」說完,崔三沒有再使用傳音入秘,而是低聲道:「駙馬,您跟奴才進去吧。」

    領著葉思忘進了甘露殿,崔三便恭敬的站在一旁,不再說話了。葉思忘撲通一聲跪在皇帝面前,道:「微臣葉思忘,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長樂公主和國師松明子看到真是葉思忘,才不再擋著皇帝,讓到一旁。皇帝淡淡看了葉思忘一眼,道:「葉卿家,你不是帶兵平亂去了嗎?為何出現在此?」

    「回陛下,帶兵平亂的是微臣的手下,微臣此次進宮,是有重大事情稟報!」葉思忘依舊跪在地上,皇帝沒有讓他起來,他是不能起來的。

    「什麼事情?」

    「陛下,日泉國在我朝藏有奸細,這一次暗殺朝廷重臣的事情就是日泉國策劃的,因此,臣請求皇上,請皇上從別處調兵去平亂,讓豹師回到光海,與日泉軍作戰!」葉思忘簡短扼要的說道。皇帝一驚,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此刻才道:「葉卿家平身,把事情詳細的說說。」
golive 發表於 2007-4-28 01:14
葉思忘便把自己發現殺門意圖不軌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把時間推後了許多,且把發現的人說成了自己的師兄朱偉傑。

    「什麼?竟有此等事?」皇帝和眾人都是大驚。

    「所以,臣請求陛下能下旨讓各道郡州都發出緝捕佈告,全國範圍內緝拿殺門的人,叛亂讓各地自己的守軍去處理,目前,主要是擊退日泉的軍隊,而且,只要豹師和龍師的軍力能混和到一起,臣就有把握一舉滅了日泉的軍隊,讓日泉國內大亂。」

    葉思忘的話讓眾人一愣,皇帝不置可否,而是憂心忡忡的道:「光解了日泉的圍困還不夠,最重要的是哈克和遼國的重兵壓境,如果不能解決這個,我朝還是有危險。」

    「陛下!」葉思忘望向皇帝,道:「哈克、遼國、日泉、土國,為何會如此巧合的一起發兵我朝?難道只是一個巧合嗎?況且,目前,哈克、遼國和土國都只是使用重兵把守邊界,暫時還未對我朝發戰書,唯有日泉的軍隊已經踏上了我朝的土地,如果不把他們趕出去,一旦我朝戰敗,微臣身死不要緊,但是,其餘三國會坐視日泉獨自佔領我朝嗎?請陛下三思!」

    皇帝深沉的看了葉思忘一眼,冷冷一笑,道:「說的好,你先看看這是什麼!」說著,從御案上拿出一封信,丟到葉思忘面前的地上。

    葉思忘心中一沉,從他進來到現在,皇帝對待他的態度,很顯然就像崔三說的一般,皇帝對他感到很生氣,已經對他起了猜忌之心,不再像往常一般信任他了。這個心胸狹窄的皇帝,根本就不是明主,看來,他的計劃是對的,看他讓他怎麼死,哼!

    打開信奉,裡面竟然就是土國女王的來信,雖然語氣十分的客氣有禮,但是葉思忘一看,就知道這是阿依莎的寫的來信,但這不是讓葉思忘氣憤的,讓葉思忘感到氣憤的是裡面說的內容。

    信的開頭,阿依莎十分強硬的指責皇帝不該為了與日泉國結親而讓人緝捕她,如不是她見機的早,早就亡命在天朝了。然後,阿依莎話鋒一轉,說幸好有人幫助她,才讓她逃過一劫。

    緊接著,阿依莎說這一次四國圍攻天朝,乃是她報仇的大好時機,但為了報答那人對她的救命之恩,她可以考慮退兵,還說,只要皇帝答應她一個要求,她甚至可以出兵幫助天朝,而這個條件,也正是讓葉思忘感到生氣的,也是皇帝對他起猜忌之心的原因。

    第三十二章「和親」

    要葉思忘成為土國阿依莎長公主的駙馬,未來土國女王的丈夫,土國的親王!

    這就是信中的要求,讓皇帝對他起猜忌的原因。葉思忘看了信後,差點一口氣上不來,這個該死的瘋女人,搗什麼亂嘛!

    「你有何解釋?」皇帝冷冷看著葉思忘,微微顫動的鬍子表示出他的憤怒,葉思忘是他最信任的人,他不相信一個願意用自己的性命去保護他的人會背叛他,因此,他只是表達了自己的憤怒,還願意給葉思忘一個解釋的機會,而不是一次就定了他的罪。

    葉思忘抬起頭,抑下心中所有的波動,誠懇無偽的眼睛迎著皇帝探視的眼神,忽然站起身,跑到殿外,一把抽過一個侍衛的刀,然後又跑入大殿,平捧著刀,跪在地上,道:「微臣請求陛下賜臣一死,以表達微臣對陛下的忠誠!」

    眾人都被他的舉動弄得愣了一下,皇帝臉色稍霽,親自走下龍椅,扶起跪著的葉思忘,道:「葉卿,朕早已知道你的忠誠,葉卿別怪朕這小小的測試。」

    葉思忘在心中心中翻著白眼,口中卻感激的道:「能得到皇上的信任,是臣下的無上榮光,臣只會感激,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皇帝高興得連說幾個「很好」,緊接著皺起眉頭,道:「不過,目前這三國圍困,日泉侵略的困局,要如何才能化解呢?卿家可有何好的建議?」

    皇帝詢問著葉思忘,自從柳嚴和黃樹文被人暗殺後,皇帝可以信任的人,已經所剩無幾,更何況那些人手中根本就沒有足夠與柳智卿抗衡的實權,因此,為了自己的安危,皇帝只好重新和長樂公主聯合到一起,甚至把松明子這個會武功的國師也召入宮中保護自己。

    葉思忘想了想,說出自己的推測:「陛下,以微臣之見,這一次突然發生四國圍困的局面,恐怕不是巧合,裡面一定有著我們不知道的陰謀和約定,也許四國已經結成了聯盟。如果能知道其中有什麼約定的話,或許我們化解了這個聯盟。要是……」要是什麼葉思忘沒說,看來是顧忌,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選擇了沉默,沒有說出來。

    在場的人,松明子乾脆的走到殿外,注意守衛皇帝的安全,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適宜參與到國事中,因此,他主動避到了外面,殿內就只剩下了皇帝、長樂公主、葉思忘和崔三。

    皇帝和長樂公主都不是笨人,已經猜到了葉思忘話中之意,皇帝看了葉思忘一眼,問道:「卿家的意思是,你能查探到其中的秘密嗎?」

    葉思忘猶豫了一下,道:「是的,陛下,微臣隨三殿下前去土國的時候,與土國的第一高手羅玄交過手,所謂不打不相識,與他有一點交情,然後碰巧救過阿依莎長公主一次,如果陛下信得過微臣,允許微臣私下去一趟土國,或許能勸得土國退出這個聯盟,還能知道其中的密約也說不定。」

    皇帝灼灼的目光看著葉思忘,良久才問了一句:「你有把握嗎?」葉思忘堅定的點點頭,道:「微臣有把握,當初救下長公主的時候,土國的女王曾經答應過臣一個條件,當時臣沒有用,雖然挾恩求報的嫌疑,但是為了我朝的安危,微臣也顧不得了。」

    皇帝聽到是因為這個原因,容色稍霽,不置可否的道:「看來卿家和土國的交情不錯嘛,容朕考慮考慮再說吧。」

    葉思忘沉默下來,不再說話,他只能說這麼多,要不然就會破壞了皇帝對他剛剛升起來的信任,他可不想功虧一簣。

    就在這時,殿外侍從的聲音響起:「啟稟陛下,有八百里加急的軍情到了。」皇帝神色一緊,連忙道:「宣!」

    崔三連忙接過侍從傳進來的軍情急報,呈給皇帝,以報軍情的士兵低下的地位,他是沒有資格覲見皇帝的。

    皇帝飛快的拆開密封的軍情一看,嚴肅的臉色顯得更加的凝重,道:「軍情報告上說,土國的軍隊又前進了一百里,人數百萬,並且全都是土國的精銳,以我們西方雪師的軍力,根本就無法抵抗。」

    眾人一聽,臉色都沉了下來,這時候,一直不說話的長樂公主說話了:「皇兄,小妹以為,不如讓葉大人去試試,如果能不廢一兵一卒,就讓土國退兵,這是最好不過的,只要皇兄肯讓一步,委屈葉大人一下,土國甚至可能願意出兵協助我朝。」

    葉思忘怎麼聽不明白長樂公主的意思,讓他直想翻白眼。長樂公主是想讓他去勸說,甚至同意做阿依莎的駙馬,這樣一來,土國與天朝就算有了良好的關係,土國有很大的可能願意出兵幫助天朝解了目前的困境。

    皇帝也聽出了長樂公主的意思,也不說答應不答應,而是問葉思忘:「葉卿家,平亂的軍隊萬萬是不能收回的,因此,卿家只能吃緊一些,打敗入侵的日泉軍隊,朕可以再派兵協助平亂的豹師,這樣的軍力,卿有沒有把握把日泉軍逼出我朝的土地?」

    葉思忘想了想,他心中是知道玉小莧的能耐的,他知道,以玉小莧帶去的部隊,要平亂是可以的,只是可能花費的時間長一些而已,如果再加上皇帝派兵協助的話,應該可以解決了,而光海,以他的軍隊的戰力,再加上師兄弄完武林的事情後趕去援助,還有龍師的力量,應該可以應付住日泉的軍隊,於是,葉思忘道:「回陛下,如果陛下能再增援,那平亂就沒有任何的問題了,與日泉的戰鬥,雖然吃力,但是戰平的把握是有的。」

    皇帝點點頭,撫著鬍鬚,道:「需不需要你親自指揮?」

    「回陛下,光海防禦使南宮冷情是一個將才,再加上龍師提督燕之行將軍,無需微臣指揮也可以!」

    「很好,崔三擬旨。」皇帝坐回龍椅之上,沉聲開口:「今日,朕收葉思忘為義子,賜封號安王,朕答應土國女王的求親,賜婚於葉思忘與土國的長公主,欽此。」

    皇帝的聖旨一下,葉思忘愣住了,這……這不是讓他去和親嗎?恐怕他成為了歷史上第一個為了求和而被皇帝派去和親的男人了,想不出名都難了。葉思忘苦笑不已,卻又不能反抗,心中把阿依莎罵了好幾百遍,都是她該死!

    長樂公主表情平靜已極,只是一雙眼中閃過幾絲複雜的神色,如不是目前的困境所逼,她無論如何也不會贊成讓葉思忘與土國結親的,但是,為瞭解目前的燃眉之急,也只好如此了,但是,葉思忘背後有了如此雄厚的力量支持,今後,她要如何才能好好的牽制他呢?這是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皇帝見葉思忘久久不謝恩,知道葉思忘心中不願意,連忙勉勵道:「你如今是朕的義子了,朕可以直呼你的名字,思忘,朕知道委屈了你,但是,為了江山社稷,好不得只能如此了,吾兒就委屈一下吧。」

    葉思忘還能說什麼,人家皇帝金口都已經開了,他還能拒絕嗎?只能謝恩了,心中卻暗自罵著,阿依莎肯定是故意的!

    「很好,等這件事過去之後,暴動平靜,光海之戰勝利之後,你就回京來吧,朕賜你一座王府。」皇帝安慰著葉思忘,一雙目光爍爍的看著葉思忘,表面上是對補償葉思忘,實則是皇帝也忌諱葉思忘手中的力量了,開始剝葉思忘的軍權了。

    葉思忘當然知道皇帝的意思,心道反正皇帝也活不了幾天了,先忍忍吧,於是也沒有沒有異議的答應了。

    一切定下,葉思忘帶著聖旨起身前往土國「和親」,順帶遊說,葉思忘以軍情緊急,不能洩漏他離開光海,不能暴露他的身份為由,拒絕了皇帝派大隊人馬隨行的提議,告訴皇帝他使用輕功趕路更快,然後準備了一下,帶上皇帝準備的珍寶,依皇帝的意思向土國公主求親去了。

    葉思忘悄悄的潛出皇宮,運起輕功,飛快的到了京郊,給朱劍青留了個信,讓他潛伏在京城中,與石闊聯繫,時刻注意京城和皇宮的情況,然後便騎上白羽向土國與天朝的邊境進發。

    以白羽的速度,十天時間,葉思忘就到了兩國的邊境處,持著皇帝額外頒發欽差大臣的聖旨,進了雪師的大營。

    「末將雪師統領百里寒冰見過欽差大人。」一個留著灰白鬍子,身子壯實,微微發胖的老者向葉思忘抱拳行禮。

    葉思忘知道這人就是雪師的統領百里寒冰,鎮守天朝西方疆域的將領,與熊師統領蔡勁、龍師提督燕之行以及掌握在柳智清手中的虎師統領諸葛平四人號稱天朝四大猛將。

    「百里將軍不用多禮,本欽差這次是奉了皇上的密旨來的,有事待辦,百里將軍不用管我,一切我自會便宜行事。」葉思忘也不廢話,交代了幾句,便讓百里寒冰帶著自己到了前線,獨自一人倚仗著高強的武功,到距離雪師守軍兩百里之外的土國軍隊大營去了。
第三十三章瘋狂公主

    雖然遲了一天,但是惡魔還是要祝大家端午節快樂,多吃粽子!呵呵

    土國的哨兵已經發現了他,立即就有一隊士兵衝了出來,圍起葉思忘,一個騎在馬上,看似軍官的人物用刀指著葉思忘,呵問道:「閣下是否就是天朝的光海巡撫葉思忘葉大人?」

    葉思忘冷靜的站在包圍圈中,平靜的表情絲毫不變,一身雪白的便裝,顯出他的從容不迫,淡淡的點點頭,道:「在下正是葉思忘,請將軍通報一下,在下要求見長公主殿下。」

    軍官點點頭,跳下馬,向葉思忘抱拳一禮,道:「葉大人請隨下官來,我們公主早已吩咐,如果葉大人來就直接去見她,請!」

    葉思忘在心中苦笑一下,知道這一切都在阿依莎那個魔女的掌握中,包括自己的前來,但心中的火氣卻更旺盛的升了起來,既然一切都在阿依莎的計算中,那麼這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計劃的實施的,她根本就是故意的,用逼迫皇帝,讓皇帝逼迫自己就範的。把心思深深的藏了起來,葉思忘淡淡的點點頭,葉思忘俊美的臉上泛出一個迷人的笑容,跟隨著那軍官進土國大營去了。

    跟隨著軍官進入大營,途中葉思忘留心觀察著這些土國的士兵軍隊,早就聽說土國兵強馬壯,特別是在這一任土國女王的治理下,國中不止民眾生活富裕,軍隊發展的更加的強大,擁有數量極龐大的軍隊,軍種齊全,且紀律嚴明,戰力強大,可謂是四國中軍事最強盛的國家(哈克、遼的人數比不上土國)。

    到了一個由女兵把守的大帳外,軍官立即快步上前,向一個女兵行禮,低聲道:「請鳳衛大人通報,天朝的葉思忘大人來了。」

    那女兵點點頭,看了跟隨在後面,顯得氣定神閒的葉思忘一眼,轉身進內通報去了,一會兒之後,一個葉思忘比較熟悉的人——星雅走了出來,一身的戎裝,穿在美若天仙,文雅動人的星雅身上,讓星雅顯出了一股英氣,少了平日的優雅文弱。

    葉思忘大刺刺地打量著星雅,心中再次肯定自己的英明,果然這麼漂亮的女子就應該許給他的冷情師侄,最起碼文弱溫柔的星雅肯定能讓冰冷的冷情柔和一些,兩人可以互補一下。

    星雅被葉思忘的眼光看得有些臉紅,但倚仗著過人的修養,只是淡然優雅的笑了笑,道:「下官星雅見過葉大人,星雅還未謝過葉大人上次的救命之恩呢。」

    葉思忘笑了笑,道:「星雅大人不用客氣,我這也是為了我的師侄,待戰事平息了,我再把我的師侄介紹給你。」

    星雅美麗的臉龐赫然一紅,連忙道:「公主已經等待葉大人您多日了,葉大人快進去吧。」說完,把葉思忘帶了進去,自己卻飛一般的逃跑了。

    她害羞了!葉思忘好笑的搖搖頭,然後轉頭打量著偌大的帳幕,看來這裡就是中軍帳了,簡潔的佈置,在上方擺了一個矮几,同樣是一身戎裝打扮的阿依莎就就坐在那裡,臉龐上的面紗已經撤去了,露出精緻美麗的臉孔,高貴雍容的氣質,即使穿著戎裝,仍然顯出了她高貴的身份。

    「你總算來了,快過來,坐下休息一下吧。」阿依莎微笑著看著葉思忘,眼中一片柔情,看來她是真心的感到開心而微笑的,不是因為生氣而微笑。

    葉思忘也不急著過去坐下,而是冷冷看著阿依莎,俊美的面孔帶著笑容,幾乎有些咬牙切齒的道:「在你這樣的逼迫下,我能不來嗎?阿依莎長公主殿下!」

    阿依莎對葉思忘的憤怒視而不見,反而笑得更加的溫柔,碧綠的美眸一瞬不順的看著葉思忘,柔聲道:「我也沒有辦法,我想見你嘛!」

    葉思忘臉上浮出一個怪異的表情,眸中現出淡淡的嘲諷之色,笑問道:「哦,是嗎?真是讓在下受寵若驚啊!既然來了,就把你最想要的給你吧!」說著,葉思忘從懷中掏出皇帝給的聖旨,運起內力,丟了過去。

    聖旨準確的落在阿依莎眼前的矮几上。葉思忘眼中的嘲諷之色更濃,嘲弄的道:「好了,現在你已經達到目的了,是不是該退兵了?或者,你要上床之後才退兵?」

    阿依莎看也不看聖旨,一雙美麗的碧綠眼眸只是看著葉思忘,問了一句:「你在怪責我逼迫你嗎?你在生我的氣?」

    「不敢,長公主殿下過濾了。」

    阿依莎看了葉思忘一眼,沒有再在這個話題糾纏,而是道:「日泉國的使者半年之前曾經秘密到土國來求見過我的母王,提議聯合四國一起發兵,由他們日泉攻下光海,滅了龍師和豹師,而哈克和遼國聯合拖住北方的熊師大軍,待他們攻下光海之後,再揮軍北上,聯合哈克和遼國滅了熊師,我們土國攻打西邊,滅了雪師,這樣一來,天朝的大軍團就只剩下虎師了,到時候,我們四國揮軍進入天朝,各自攻下的地方都歸各自,一起瓜分了天朝的土地。母王聽從了我的建議,假意與他們合作出兵,由我親自帶領。我知道光海雖然有你在,雖然有龍師,但還是很危險,天朝也很危險,而且,我也知道你心中還想要更大的權利,因此,我就請求母王發出密信,逼迫天朝皇帝派你來,幫助你得到更大的權利。」

    阿依莎說完,看了葉思忘一眼,自嘲的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放心,我的臉皮還沒有厚到逼迫你接受我的地步,這是聯盟協議,你拿去讓你們的雪師讓路,我立即帶著我的百萬大軍北上,協助你們的熊師對付哈克和遼國的軍隊。」說著,阿依莎拿出一個帛書,遞給葉思忘。

    葉思忘沒有接,也沒有推辭,只是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看著阿依莎,而躲在外面注意著兩人的星雅則衝了進來,抱住一派哀淒之色的阿依莎,憤慨的看了葉思忘一眼,道:「葉大人,你怎可如此對待我家公主?我家公主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你還這樣對她,你不會不安嗎?」

    葉思忘翻了個白眼,才丟出一句話:「我說,阿依莎長公主殿下,你的戲演完了嗎?」

    「嘻嘻,還沒有!不過被你識破了就演不下去了,但是,你不也是在演戲嗎?」原本低頭哀泣的阿依莎,突然笑靨如花的從星雅懷中抬起頭,笑瞇瞇的對著葉思忘做鬼臉。

    「嘎?!」星雅錯愕的看著倆人,看著葉思忘臉上露出笑容,冰冷的眼中露出柔和之色,看著阿依莎的笑靨如花,她悲哀的發現,她又被倆人騙了。

    憤憤地推開懷中抱著她笑得好開懷的自家公主,星雅站起身,立即就腳步硬梆梆的向外走去,她發誓,再也不管這兩個瘋子了!不對,不能說自己的公主是瘋子,都怪葉思忘那個瘋子,是他帶壞了自家的公主的!對,都怪他!

    「喂,星雅大人,你家公主還在傷心啊,我還打算繼續罵她呢,你怎麼不安慰她了?」葉思忘偏偏不放過她,還繼續逗她。

    「我是死人,別叫我!」星雅氣憤的丟下一句話,走了出去。

    待星雅出去後,阿依莎和葉思忘臉上的神色又都冷了下來,剛才兩人的對話都是真假參半,葉思忘心中確實對阿依莎感到很生氣,阿依莎心中也明白這一次把葉思忘逼得太狠,他生氣了。

    精緻的臉上帶著可憐兮兮的表情,阿依莎試著走進葉思忘,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一臉冷峻的莫測高深的表情,看不透他的心思,身子輕輕的,彷彿小貓一般蹭著葉思忘,低聲道:「人家也是沒有辦法,人家想要你做駙馬,想要你做我們土國的聖王,可是你們那個皇帝先把你招去做了女婿,人家沒有了機會,只好出此下策了,看在人家年幼無知,對你又是一片情深的分上,就原諒人家吧!」

    葉思忘翻了個白眼,瞪了她一眼,真虧了她了,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你還是不是女的?這樣的話都能說出來?還說你們土國的女子都比較豪放?」

    阿依莎小貓般的笑了笑,伸手勾住一動不動,仍由她親近的葉思忘的脖子,柔媚的看著他,道:「人家是不是女子,你試試不就知道了?」說著,對著一臉清純的眨著那雙碧綠的大眼睛,勾引著葉思忘。

    葉思忘沒有說話,而是定定地看著她,雖然她的口中說著毫不知羞的話語,但是從她碧綠的眸子中,葉思忘還是看到一絲深藏的嬌羞,這個瘋狂虛偽的公主,畢竟還是一個女孩啊。

    葉思忘微微歎息著,這樣的女子他從來沒遇到過,看來每個女孩子都有著不同的性情,都有著她們的迷人之處,不是他以為的樣子,深深呼出一口氣,葉思忘伸手摟住阿依莎纖細的腰肢,喃喃歎息了一句:「你啊!」後面再沒了言語。

    第三十四章京中巨變

    阿依莎抱著葉思忘的脖子,把臉埋在葉思忘的懷中,手指輕輕的在他懷中劃著什麼,葉思忘愣了愣,疑惑的順著她寫的輕輕念了出來:「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休。這……」

    葉思忘愣了愣,慄然一驚,目光怔怔地看著懷中嬌笑如花的女子,再也藏不住深深地震驚,她對他,原來有這麼的深情。

    葉思忘抑制不住心中的複雜,震驚於阿依莎的深情,比起阿依莎,似乎他顯得薄情了許多,老實說,以阿依莎美麗精緻的面龐,就算是有著天下第一美人之稱的海淨也不遑多讓,如果非要說海淨哪裡比阿依莎好,恐怕就是海淨因為修煉佛功而來的安定氣質了,可以說,阿依莎是他見過最美麗的女子。

    男人都是好色的,他也不例外,如果有哪個男人不好色,那不是柳下惠就是太監,剛好他兩樣都不是,所以,他也如一般的男人一樣,被阿依莎美麗的外貌所迷,但只是欣賞、喜歡而已,根本就達不到愛的程度,他也沒有過其他的心思,就算他早早就猜到了阿依莎是喜歡他的,但是,他也沒有放在心上,甚至故意迴避。從小接受師父、師娘教導的葉思忘,見識了師父、師娘的恩愛幸福之後,深深知道如果娶的不是自己深愛的女子,那要來何用?根本就不會幸福可言,而在他的觀念中,妻子就應該是自己愛的人,是可以互相給予幸福的人,他對阿依莎,最多就是依憑著男人好色的本性,有點喜歡而已,根本就達不到愛的的程度。葉思忘有些頭疼,不知道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阿依莎小指用力的戳著葉思忘,道:「我知道你還沒有愛上人家,但是,既然人家已經先愛上你了,你就不能不愛我,知道嗎?更何況,人家長的這麼美,人家有信心一定會讓你愛上的!」雖然是霸道說的話很霸道,但是聰明的阿依莎是用愛嬌的口氣包裝著說的,讓葉思忘頗為哭笑不得,怎麼感覺好像說反了?

    葉思忘笑了笑,沒有反駁也沒有答應,想到從柳智清處問來的情報,眼珠一轉,心道在這裡留幾天也好,他不在場,更好處理一些問題。想到這裡,葉思忘笑著道:「光海那邊的戰事我已經交代好了,我可以留在這裡多幾天,我想,你有足夠的時間和機會來迷倒我!」

    阿依莎神情一喜,抬起頭看著葉思忘,葉思忘笑了笑,道:「不過,為了向皇上表示我的和親成功,我說,公主大人你是否可以把軍隊退後一些啊?」

    阿依莎點點頭,立即傳令下去,讓軍隊退後三百里。葉思忘立即傳了封信回去京城,告知皇帝阿依莎要自己留在這裡陪她幾天才願意退兵,不過,他可以保證阿依莎不會再發兵就是,西邊的危急已經解了,可以從西方抽調兵力到北方去了。

    不過,待葉思忘的信傳到京城的時候,京城已經是一片混亂。在葉思忘到達阿依莎這裡,說服阿依莎的同時,柳智清根據葉思忘的催眠暗示,且光海戰局膠著的情況下,鼓動太子開始搞政變了。

    虎師早已被柳智清借用各種接口調離到了離京師最近的地方,加上城衛軍,柳智清對太子瑞青道:「殿下,光海戰局膠著,四邊局勢危急,皇上根本就調不出多餘的兵力來保護京城,城衛軍的數量是都衛軍與禁衛軍之和,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殿下想想,陛下如此厚愛三王子,只要殿下稍微有點過錯,殿下的儲位還能保住嗎?」

    瑞青一臉的凝重,聽到柳智清說到三王子瑞風,斯文的臉上現出一絲猙獰,身為太子的他,卻被瑞風緊緊壓迫著,再加上瑞風囂張跋扈的性格,這種日子就更難過了,以前還有一個瑞明也是威脅,但葉思忘搬到了他,那麼就只有一個瑞風,以皇帝對瑞風的寵愛,瑞風才是最可能坐上皇位的人,他這個長子,堂堂的太子反而不得父皇歡心了。

    柳智清見他開始意動,連忙繼續遊說:「殿下,您想,只要您登上了皇位,又有虎師保護您,到時候局勢已定,為了保命和榮華富貴,熊師、雪師、龍師和葉思忘的豹師根本就不能把您怎麼樣,再說,我們也不會傷害到皇上的性命,皇上年紀大了,為了他老人家的身體,殿下進進孝心,早日登基,處理國事,為皇上分憂,這是應該的啊,再說,皇位遲早都是殿下的,早日坐上不是更好嗎?」

    瑞青想起平日裡父皇待自己的種種,被柳智清說得心頭大動,忍不住點點頭,狠聲道:「柳大人說的沒錯!好,孤王決定和柳大人同進退,只要柳大人今日輔助了孤王,待孤王登基之後,一定重賞柳大人!」

    「謝殿下,不,謝皇上賞賜!」柳智清陰笑著拍著瑞青的馬屁。

    瑞青被柳智清拍的心中大爽,頗為志得意滿,淡淡的揮揮手,道:「卿家平身吧!對了,柳卿家,瑞風此人十分可惡,經常以下犯上,你派人去殺了他,朕不想再看到他!」

    「是,殿下!」柳智清連忙應是,派了一隊人馬出來,到瑞風的王府去了。

    當下,柳智清一行人簇擁著瑞青,浩浩蕩蕩的向皇帝的寢宮走去,一路上的禁衛軍見到如此陣勢,但是看到太子在其中,不禁大為猶疑,就在他們猶疑之際,跟隨著柳智清來宮中的高手已經動手殺了他們。

    宮中的侍衛,因為皇帝的壽宴,死了很多高手,後來雖然從南荒戰爭的軍隊中抽調了一些,但是葉思忘給的都不是高手,因此,根本就不是柳智清帶來的這些殺門專業殺手的對手。而石闊這樣的高手,早就在葉思忘的授意下,今日找了個借口,出京公幹去了。

    皇帝已經從外面的混亂知道了一切,身邊依舊只有崔三、長樂公主、松明子三人,三人擋在他的面前,保護著他。

    外面不時的響起慘叫聲,不一會兒,柳智清就擁著太子走了進來。皇帝冷冷看著衝進來的柳智清和太子,沒有理柳智清,而是看向太子,威嚴的瞪著他,厲聲呵問著:「瑞青,你好大的膽子,難道你想造反,謀殺父皇嗎?這個皇位最終還是你的,為何要聽信柳智清這亂臣賊子的教唆來謀害朕?」

    瑞青似乎被皇帝罵怕了,見了皇帝的神色,情不自禁的一抖,但旋即想起平日皇帝的薄待,臉色一整,狠聲道:「父皇真的想把皇位傳給兒臣嗎?依兒臣看,父皇更屬意的人選是三弟吧?」

    「你……」皇帝聲音一窒,不知該如何反駁,想不到他平日對瑞風的寵愛,竟然是這次大禍的原因。

    瑞青哼了一聲,斯文的面龐表情有些扭曲,道:「更何況,兒臣也是為了父皇好,父皇年事已高,如何堪當國事的辛勞,不如就把皇位讓給兒臣,讓兒臣為您分憂解勞吧!柳大人,父皇覺得年事已高,對國事力不從心,決定把皇位禪讓於孤王,你過去請父皇下旨!」

    「瑞青!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在做什麼?」長樂公主斥責著瑞青,與松明子一起聯合抵擋著殺手們的進攻,而崔三卻裝出一派害怕的神色,縮在一旁,在宮中多日的他明白這種事情,是沒有是非對錯的,不管是誰贏了,對他都沒有好處,也沒有壞處,他只是一個閹人,閹人是禁止干政的,因此,他只要能保住性命就行。

    瑞青輕蔑的看著長樂公主,道:「皇姑,你只是一個婦道人家,禁止干政的,我早就看不慣你了,倚仗著亡夫的勢力作威作福,女人嘛,還是乖乖的在家相夫教子的好,特別是你這種沒有子嗣的女人,更應該避嫌在家,還出來興風作亂,我可不是父皇,我不會容許的!」

    長樂公主臉都被氣白了,顫抖著嬌軀,怒瞪著瑞青。

    「殿下,不用與他們囉嗦!來人,給我上!」柳智清吩咐著旁邊的殺手。長樂公主和松明子只得動手。

    柳智清帶進來的都是殺門的殺手,都是一些專業的殺手,功力頗為,而且招招狠毒,劍劍要命,以長樂公主和松明子的武功,應付起來頗為吃力。

    為何殺門的殺手會在這裡呢?

    原來,當日,為了抑制葉思忘在光海的龐大勢力,保住自己的優勢地位,柳智清迫不得已與日泉國合作,日泉國幫助他奪得皇位,他把天下十二道中的五道分給日泉國。他派楚明良去光海,就是為了迷惑葉思忘的注意力,讓葉思忘不再注意到他派到光海去活動的心腹風無痕。

    第三十五章皇家侍者

    風無痕帶著柳智清的命令,通過商務活動與日泉聯繫,然後又拉上了沈若成兄弟,讓沈若成兄弟充當在光海的內應,不過,這個在葉思忘問到他口供的時候,已經傳信回了光海,讓獨孤覺解決了。

    長樂公主殺了一人之後,掃了殿中一眼,心中知道只憑借自己與松明子是無法保住皇帝的安全的,心中一動,連忙從懷中掏出一個信號,揮舞著劍,衝出一條血路,到了院子裡,衝著天空放了出去,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然後又殺入殿中,繼續保護皇帝。

    柳智清見長樂公主放出信號,不禁臉色一變,連忙大聲吩咐道:「一小隊、二小隊纏住長樂公主和松明子,其餘的人殺了皇帝!」

    殺手立即分了開來,依照柳智清的吩咐攻向松明子和長樂公主,兩人的壓力立即大增,松明子雖然是道山的弟子,在門中武功也算高了,奈何雙拳難敵四手,一身道袍已經被殺手劃破了好幾處,要不是步法精妙,恐怕已經掛綵了,而長樂公主就慘了一些了,雪白的手臂露了出來,香肩上已經多了數道血痕,看來已經受傷了。殺手殺向皇帝,可憐的皇帝,手無縛雞之力,被殺手一道插在心臟上,倒地不起。

    「皇兄(皇上)!」長樂公主和松明子齊聲驚叫。

    看著皇帝倒下,柳智清和太子齊聲大笑,柳智清向太子恭聲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太子得意的直點頭,道:「卿家平身,朕能登基,卿家功勞甚大!」

    恭敬的柳智清突然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從袖中悄悄拿出一把匕首,冷笑著道:「既然皇上如此感激微臣,那就讓微臣送殿下去與太上皇相聚吧!」說著,也一刀刺在瑞青的心臟部位,看著瑞青不敢置信的眼神,得意的揚起嘴角。

    「你該死!居然敢傷害皇家的人!」一道沉呵響起,走進一個相貌威嚴的中年男子,在男子身後,跟著三個少年。長樂公主看到來人,神情一喜,連忙道:「侍者您來了,皇兄已經被他們殺死了!」

    被長樂公主稱為侍者的男子擺擺手,示意長樂公主不要著急,然後對身後一個長得清秀俊美的少年道:「仙,你去看看皇帝怎樣了!」

    「是,師父!」三個少年中的一個走向了皇帝,對殺向他的殺手視而不見。

    柳智清看著來人,心中恍然想起這人就是太子瑞青說的皇家的守護者,看到倒在他身旁的太子和倒在龍椅上的皇帝,心中納悶不已,他怎麼會把他麼殺了?

    侍者揮揮手,他身後的人立即衝入人群中,與殺手鬥在一起,這些殺手或許都是高手,但與侍者帶來的人相比,就差得太遠了,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情勢變成了一面倒的局面。

    侍者也不忙著收拾柳智清,而是走向長樂公主和松明子,看了松明子一眼,道:「你回去與你們道山的掌門說,你護駕有功,你們道山與皇家的協議就此結束!」

    松明子大喜,強撐著站起身,向侍者行禮:「多謝前輩,弟子一定會稟報祖師的!」侍者點點頭,也沒見他怎樣動作,松明子立即感覺有一股熱流從百匯穴傳入自己體內,傷勢竟然開始好轉起來,知道是侍者在給自己療傷。

    侍者給松明子治療好傷勢之後,又用容樣的方法治好長樂公主,解決好這一切,才轉向柳智清,隨意的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做這樣的事情,你自裁吧!」

    柳智清雖然不明白為何自己會殺了皇帝,但殺都已經殺了,事已至此,已成騎虎南下之勢,更何況,自己的兒子柳文龍已經協同虎師統領諸葛平一起進了內城,把都衛軍和禁衛軍團團圍住了,就算這個侍者再厲害,也不可能打的過自己的大軍,想到這裡,柳智清的信心又更足了,更何況,雖然太子把這人形容的仿如天神,但畢竟柳智清沒有見過,實在怕不起來。

    柳智清畢竟是一代梟雄,想清楚之後,竟然鎮定的看著侍者,對他巨大的威勢視而不見,冷聲道:「成王敗寇,未分成敗之前,我為何要自裁?你只是一個人,我有的是萬千兵馬,豈會懼你一人!笑話!」

    面對柳智清的自信,侍者哈哈笑了起來,道:「對於你的勇氣,本座十分的讚賞,希望呆會兒你還能這麼有勇氣!」說完,侍者就悠閒的站在一旁,似乎在等著什麼東西。

    一會兒之後,兩道人影飛快的進來,手中拎著兩個血淋淋的東西,靠近一看,才看出是兩個人頭,正是虎師統領諸葛平和柳文龍。

    侍者命人擺在地上,微笑著看著柳智清,問道:「你們只是一群污合之眾,本座殺了領頭的,那些普通士兵哪敢造反!如何?柳相爺,現在甘心自裁了吧!」

    柳智清怔怔看著地上的人頭,尤其是看到兒子柳文龍的人頭,彷彿一瞬間蒼老了許多,竟然仰天大笑起來,口中悲呼著:「龍兒,我的兒子,為父無法給你報仇了!」說完,看向侍者,厲聲道:「我今日失敗了,但是,你只是保住了京城,你保不住天朝的土地,我一定會在地獄看著天朝被四國瓜分的!哈哈……」

    柳智清狂笑著抽出瑞青身上的匕首,自殺了。侍者看著柳智清倒下,四國的圍攻嗎?這不是侍者的職責範圍,那是朝廷臣子的職責,與他無干。

    這時,那個被侍者稱呼為「仙」的少年道:「師父,皇上的心臟生在右邊,暫時死不了,不過,受傷頗重,以弟子的醫術,治不好,除非能找到天醫門的門主來治療。」

    侍者皺起了眉頭,喃喃問道:「天醫門嗎?我記得天醫門最後一任的門主嫁與武神慕容無過之後,就再也沒有天醫門弟子的消息了。」想了想,侍者問長樂公主:「葉思忘呢?快去把葉思忘召來,或許皇帝還能有救!」

    長樂公主雖然不明白救皇帝與葉思忘有什麼關係,但是還是回答道:「葉思忘到土國去了,暫時回不來!」

    「趕快叫他回來,我會讓仙想辦法保住皇帝的性命,但是要治好皇帝,只能等葉思忘回來!」侍者吩咐著。

    長樂公主點點頭,連忙命人傳令下去,命葉思忘即刻回京。當下,皇宮的守衛由侍者帶人守衛,長樂公主則擔起國事,處理政務。

    而與此同時,日泉國天皇宮中——

    「天皇陛下遇刺了!刺客!有刺客!快抓刺客!」隨著幾聲驚呼,數道黑影飛快的離開皇宮,後面的侍衛和忍者根本就跟不上。

    天皇遇刺後,太子明仁也相繼被刺死,日泉最大的兩大幕府豐臣家和吉野家的主人立即進宮,準備挑選一個皇子出來繼任天皇之位,但就在兩家家主進駐宮中之後,吉野家的家主吉野太清被人毒殺,種種證據指向與吉野同在宮中的豐臣家家主豐臣秀朗,於是,吉野家正式向豐臣家宣戰,日泉國內大亂。

    至此,入侵天朝的日泉軍隊,也就是豐臣家與吉野家組成的聯軍宣告合作破裂,被迫退兵之餘,還打起了內戰。

    而光海的守軍,玉小莧在皇帝的援軍援助之下,平定了暴亂,回師光海,與南宮冷情回師,聯合龍師,趁著日泉國內大亂的時候,成功反撲,打了日泉軍一個措手不及,成功殲滅了大部分的入侵的日泉軍,並揮師日泉,準備踏上日泉的土地,來個反侵略。

    西方的土國軍隊,由於有了葉思忘,阿依莎公主同意退兵,結束了對峙,北方在西方雪師馳援熊師,日泉又兵敗的情況下,只能退兵,危急之局總算緩和下來。

    京中由於有了侍者,虎師被長樂公主換成了兵部一系的將領,退回駐地去了,城衛軍也在柳智清一系的軍官被侍者派去的人刺殺死之後被都衛軍與禁衛軍打敗,京中的叛亂成功解決,不過,皇帝的性命卻危在旦夕之間,長樂公主以皇帝的名義,連下三道聖旨,命葉思忘趕快回京。

    但當傳聖旨的人到了西方邊境,欲找葉思忘傳聖旨的時候,阿依莎公主還親切的會見了他,告知他,葉思忘已於與她達成停戰協議,土國女王答應結親的當日,也就是十天前,心急前線戰事,擔憂國事,早就回光海前線,指揮作戰去了。

    傳聖旨的欽差不禁大急,西方邊境隔京城有一個月的路程,他已經是日夜建成了,想不到葉思忘早已經回光海去了,當下只得又趕回京城覆命,氣得長樂公主命人斬了那個欽差,但又無法說葉思忘什麼,畢竟,葉思忘也是為了朝廷,為了抗敵,無奈之下,又重新命人趕到光海傳旨,但去光海傳旨的人還是沒有找到葉思忘,在葉思忘的巡撫府中,他只見到了包括清河公主在內的葉思忘的幾位妻子,被告知葉思忘帶兵出海,趁勝追擊,打日泉去了。

第三十六章征戰日泉

    ××36、37原稿遺失,經過惡魔和微風同志的努力,終於手打出來給大家看了!看在我們這麼辛苦的分上,記得多投點票票支持一下哈!××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就在新皇登基的第二天,光海得戰報就來了,葉思忘率領軍隊成功佔領日泉國九州島,打了一個大勝戰,舉國歡慶,更有一些文臣拍瑞澤的馬屁,說什麼洪福齊天,剛一登基就迎來了一場勝利,說什麼日泉國一定會被天朝佔領的。

    小皇帝瑞澤高興之下,與長樂公主商議之後,決定增兵光海,長樂公主把虎師和麒麟軍調了上去,增援葉思忘,這一下,葉思忘40萬的豹師加上30萬的麒麟軍,再加上30萬的虎師,真正的百萬大師開始了對日泉國的征程。

三軍以葉思忘為統帥,在葉思忘極具鼓動性講話之下,全軍開始了全力活捉日泉國男子的行動,人人爭著加入這個行列,甚至有的人家中師獸醫或者屠夫的,因為技術嫻熟,手法乾淨俐洛,總是讓被閹割的人發出震天的慘叫而受到葉思忘的提拔和豐厚的嘉獎,這讓士兵們頗為眼紅,而眼紅之餘,都更加賣力的鍛煉技術,可憐的日泉國男人被閹了就很慘額,還被那些士兵故意折磨,簡直讓他們後悔無數次,為什麼要給敵人俘虜自己的機會啊?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自殺呢?後悔啊!

    而這一行為,也讓那些尚未與天朝的士兵交手的日泉國士兵心驚膽戰,對要與天朝士兵作戰充滿了恐懼,自殺、做逃兵的人越來越多,日泉國內更是把葉思忘稱為噩夢將軍,把葉思忘帶領的豹師、虎師、麒麟軍稱為噩夢軍團,連小孩子哭的時候,只要說一聲噩夢軍團來了,小孩子都會被嚇得不哭了。葉思忘這個噩夢將軍和他的噩夢軍團成功的讓日泉國上下都開始做噩夢了。

    而葉思忘聽到這件事後,竟然不怒反喜,在滿帳的將領和掌門古怪的目光中哈哈大笑,竟然把這個消息公佈了出去。還發表了如下講話:

    「恭喜你們!國家的勇士們,民族的英雄們,你們的勇猛已經讓敵人開始顫抖了,我們的敵人開始害怕了,我們已經到了只聽到我們的名號就讓敵人顫抖的地步了!這是我們的光榮!」

    士兵們爆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葉思忘微笑著,俊美的臉龐興奮得微微發紅,趁著興奮得士兵們歡呼地時候,運起功力,讓自己地聲音使每個士兵都能聽到,大聲地問道:「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讓敵人做噩夢!讓敵人永遠也無法忘記我們!讓敵人想起我們就發抖!我們的敵人將永遠不得安寧!」士兵們群情激憤,士氣高漲,更加加快了侵佔日泉的步伐。

    燕之行與虎師的統帥,麒麟軍的統帥站在一起,看著士兵們被葉思忘調動起的士氣,雖然不太贊同他的做法,但對於他統領士兵,調動士兵的士氣,能控制士兵的情緒的手段還是頗為佩服,人家能打贏南荒戰爭不是沒有道理的。

    而武林中的各大掌門則笑呵呵的看著葉思忘,對一旁憨厚的笑著的朱偉傑道:「朱大俠,你的師弟可真是一個了不得的人啊,智計卓絕,各種手段層出不窮,讓人防不勝防,與他為敵,絕對是一個噩夢!」

    朱偉傑呵呵一笑,用深有同感的眼神看著各位掌門,一派知音的口吻道:「各位,在下也是深有體會啊,身為他的師兄,我們年紀又差這麼多,各位可以想像,我這老師兄被他欺負得多慘!」

    在葉思忘的帶領下,士氣高漲的天朝士兵對上了士氣全無的日泉國士兵,更是所向披糜,一路上過關斬將,打的日泉國全無還手之力。

    日泉國皇宮內——

    吉野家現任家主吉野秀與豐臣家家主豐臣秀朗面對面坐著,臉色陰沉,神容憔悴,看來為了天朝軍入侵的事情,已經讓他們心力憔悴了。

    「如何?秀,還要繼續與噩夢將軍打下去嗎?我們的士兵已經沒有士氣了,有些甚至在聽到噩夢將軍和噩夢軍團的名字都會自殺,我們還要繼續打下去嗎?如果再繼續打下去,以噩夢軍團的政策,我們日泉國將永無翻身之日,如果現在投降,向天朝稱臣,忍一時之辱,換得隱忍的機會,忍耐幾年之後,我們就有力量報復回去了,你的意思呢?秀?」豐臣秀朗沉聲說道。

    吉野秀年青的臉龐上一片堅毅,眼中閃過一絲沉痛,他知道豐臣家說的是對的,投降是恥辱的,但是為了生存,有時候,恥辱是必須承受的。

    沉痛的點點頭,道:「我明白。天朝有句古話,叫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為了我們大日泉民族的生存,這個恥辱,我們只有生受了!」

    兩人達成一致,派出使臣求見葉思忘,表達願意投降的意向。

    葉思忘瞟了一眼桌上的投降書,故意邪氣的看著使臣,眼中不時閃過一絲殺氣,以加深自己噩夢將軍的恐怖形象,嚇得使臣抖個不停,更加恭敬的垂首躬腰,等待葉思忘的答覆。

    葉思忘笑了笑,道:「嗯,投降嘛,本帥不能作主,需要稟報吾皇,待皇上的聖旨下來了,本帥才能答覆你們!」

    使臣連忙記下,努力的壯著膽子,戰戰兢兢的問了一句:「那麼,等待貴國皇帝陛下旨意的期間內,我們兩方的戰鬥是否可以停止?」

    葉思忘劍眉一挑,「啪」一聲拍了一下桌子,猛地站了起來,怒斥道:「你說什麼?你認為我是不聽皇上旨意行事的人嗎?你想讓我違抗我國皇帝陛下的意旨嗎?你在故意陷害我,你想謀殺我!」

    可憐的使臣被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撲通」一下跪在葉思忘面前,抖著聲音道:「不…不是,小人不敢,小人只是在徵詢將軍的意見而已,徵詢而已!呵呵……請將軍饒命!」

    「哼!」葉思忘冷哼一聲,一派蠻橫不講理的道:「你如此大膽,根據我國的律法,罪該問斬。」使臣嚇得臉都白了,以為葉思忘就要殺了他的頭,但接下來葉思忘又道:「但是,我國是禮儀之邦,兩國交戰,布斬來使。雖然你想謀害我,但我不會殺你,這樣吧,就留你一條狗命,閹了你吧!來人吶,把此人給我拖出去閹了!」

    「是,將軍!」進來兩個士兵,喜滋滋的把可憐的使臣拖了出去,就聽見遠處響起一聲慘叫,被葉思忘大帽子給壓得不敢有任何怨言的使臣變成了太監。

    葉思忘故意把日泉國的投降遞交時間拖後了幾天,還暗示送投降書回去的人在路上盡量多拖延時間,不要太快的送到朝上,好讓他有時間攻打日泉國剩下的土地。於是,日泉國的投降書,硬是在三個月後才送到朝廷之上。

    小皇帝看到日泉國的投降書,不禁大喜,對葉思忘他一直印象很好,是葉思忘的藥方幫他養好了身體,是葉思忘打敗了日泉國,讓天朝聲威大震,讓他這個新皇臉上增光的,等他回來一定要好好的獎賞他。

    瑞澤興沖沖的把投降書拿給長樂公主看,長樂公主頗為震驚,想不到葉思忘這麼厲害,居然能打的日泉國遞交投降書,看來,要重新評估他的實力了。

    瑞澤看長樂公主一直不說話,心中大急,連忙道:「姑姑,姑姑,朕要下旨褒獎葉將軍,褒獎他對朝廷,對國家的功勞,告訴他,朕已經接受了日泉國的投降。朕還要好好的、重重的賞賜他,姑姑你說,朕要賞賜他什麼東西才好?」

    瑞澤已經開始為獎勵葉思忘的功勞煩惱了,嘴裡喃喃的念著,思慮著要給葉思忘什麼封號才能褒獎他的功勞。

    長樂公主看著瑞澤的樣子,微微蹙起秀眉,輕聲責備著:「皇上,您已經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了,怎麼能這樣不穩重?姑姑早就教過你,太傅們也教過你,要穩重,你忘記了嗎?」

    瑞澤被斥責得神情一悶,只得強行壓抑著興奮,低著頭,不說話。長樂公主微微歎了口氣,拉過瑞澤,道:「現在還不到封賞的時候,離葉將軍班師回朝還有好些時日呢,皇上您現在要考慮的是與日泉國簽訂的受降條約。」

    「這個讓葉將軍全權處理就好了,朕不用操心的,葉將軍在日泉國征戰多日,自然明白如何簽訂才是對我朝有利的。」瑞澤有些悶悶不樂,這個姑姑,每次來都訓斥自己,難道不能看在自己今日高興的分上,讓自己放肆一些麼?

    瑞澤剛剛十六歲,是所有王子中最小的,加上是個早產兒,先天不足,體質虛弱,從小就得皇后寵愛,一直跟在皇后身邊長大,從來沒有享受過年輕人的活波與歡樂,後來遇到葉思忘,被葉思忘給的藥方把身子調理好了,剛剛玩樂了一年,就因為被姑姑拉來做皇帝而不能玩了。
golive 發表於 2007-4-28 01:14
第三十七章噩夢將軍的噩夢軍團


    其實,瑞澤是不想做皇帝的,在瑞青沒有出事以前,他貴為皇帝的幼子,皇后是他的親

生母親,即使宮中充滿了陰謀傾軋,但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就是了,因為他是幼子,最小的

孩子,帝位是輪不到他來繼承的。

    但是,大哥瑞青出事之後,長樂公主來找他,與他商議由他繼承皇位的事情,他知道他

不能拒絕,因為他要保護他的母后,如果他不當皇帝,那肯定會有人以大哥的罪名牽連到母

后身上。雖然他從小在母后身邊長大,但是這點簡單的道理他還是能看出來的,所以,他同

意了長樂公主的話,做了這個皇帝,這樣一來,母后就不會因大哥而出什麼問題了。

    長樂公主看著瑞澤有些悶悶不樂得樣子,知道自己也不能把他逼得太急,否則,讓他起

了反抗之心,以後就不好控制了。況且,葉思忘有多精明,他心中是知道的,以葉思忘得為

人,使斷斷不會吃虧的,甚至還可能趁著這個機會落井下石一番,把日泉國狠狠地剝削一次

,說不定日泉國的地皮都能被他刮一層回來,畢竟,葉思忘可是擁有「拔皮巡撫」和「噩夢

將軍」稱號的人,這兩個稱號,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得到的。

    想到以上的因素,長樂公主微微一笑,帶著無可奈何的表情,對瑞澤道:「好吧,既然

皇上已經打定主意,那姑姑也不多說了,就由葉將軍全權去談判吧。」

    瑞澤大喜,當下立即下旨,對葉思忘在日泉國的戰績大大褒獎了一番,並把魚日泉國簽

訂受降協議的事情全權交由葉思忘主持,由他斟酌。

    葉思忘派來的信使接了聖旨,按照來時葉思忘吩咐的,在路上磨足了時間,足足獎金兩

個月才把皇帝的聖旨帶到。而在這一段時間內。葉思忘趁機加快了征伐的步伐,整個日泉國

,已經有近三分之二的土地落入葉思忘得掌握中了

    葉思忘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大帳中,默默地看著桌上的聖旨,從他催眠柳智清,讓柳智清

殺死皇帝、太子開始,他就知道,繼承皇位的肯定是瑞澤。而不可能是瑞文。

    在皇帝的五個兒子中,瑞明早已酒杯皇帝斬了,瑞青被柳智清害死,而瑞風又被瑞青讓

人殺死了,只留下四王子瑞文和瑞澤。

    柳智清死後,整個朝廷就等於是長樂公主掌握大權,選繼承皇位的人肯定是選一個比較

容易控制的人。在剩下的兩位王子忠,瑞文已近個成年,是一個癡迷與琴棋書畫的文癡,但

凡癡迷於某種事務的人,性子中必然有著執拗,無法接受別人意見的一面,更何況,文人書

生一向性情高傲,雖然可以掌握。但是,一旦控制不好,就可能引起瑞文的反彈,甚或瑞文

可能為了擺脫控制而來個玉石俱焚。所以,這樣的人是不能選的。

    而瑞澤就簡單多了,從小因為體弱,一直跟在皇后的身邊,被皇后保護過度。可以說有

些不知世事,心思單純,容易擺佈,且年紀幼小,長樂公主為了皇族,為了江山社稷,為了

她自己的利益,,必然會盡心調教。把瑞澤調教成一個他可以施加影響,又好的皇帝。

    相比之下,兩人的優劣立分,就算是葉思忘來選,葉思忘也會選瑞澤,而不會選瑞文,

文人皇帝只會誤國,不可取。

    而桌上的聖旨,毫無疑問肯定是瑞澤下的,以葉思忘對瑞澤的恩情,瑞澤必然對他印象

甚好,再加上葉思忘又打贏了對日泉的戰爭,瑞澤會把這個權力交給他,這個可以想像的。

而長樂公主之所以沒有組織和反對,必然也是瞭解他的精明,知道他斷然不會吃虧才依從瑞

澤的。

    長樂公主,這個女人真的不簡單,現在她又重權在握,以後他的敵人就只有她了,只要

打倒了她,一切就都完結了。

    葉思忘露出了一個笑臉,把帳外的士兵喚了進來,讓他去吧所有的將領都召來,準備宣

讀聖旨。

    聖旨宣讀之後,眾人不郁的低著頭,只要再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就能把日泉全國拿下,

現在卻來了聖旨,要他們接受日泉國的投降,大好的機會難道就要白白葬送了嗎?

    葉思忘瞟了一眼,把眾人的神色都收入眼中,忍不住歎息一聲,用可惜的預期說道:「

唉,眼看著就要把日泉國都收入掌握中了,皇上卻在這時下旨接受日泉國的投降,真是……



    真實什麼,葉思忘沒有說,但是下面的將領們心中都知道葉思忘未盡的話是什麼,心中

的可惜之情更甚。

    「元帥,皇上在聖旨中並沒有指明要愛何日期之前接受日泉國投降,那我們是否可以…

…?」龍師的王秉忍不住開口建議,讓葉思忘鑽聖旨的空子。

    葉思忘笑了笑,做出一副沉痛的樣子,道:「王副將,皇上身為九五之尊,日理萬機,

為國為民辛苦繁忙,難免會有疏漏的地方,我們身為臣子,當體諒皇上的辛苦,以皇上的聖

旨為重,正確理解聖旨的含義,怎可鑽聖旨的空子?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王秉被葉思忘一番義正詞嚴的話說得愣了愣,心中慚愧,連忙告罪,再也不敢提什麼鑽

空子的事情。

    葉思忘見眾人都不說話,便道:「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就是沒有意見,都正確理解了

,那麼現在就來討論以下受降條件的問題,來人,傳書記官到大帳裡來,讓他記下我們商議

好的條件。」

    傳來了書記官,葉思忘微笑著侃侃而談道:「本帥剛才考慮了一下,暫時想出九個條件

,不多,大家聽一下,看還有什麼補充的。」

    「第一條,日泉國承認敗於天朝軍,日泉國去國號,去天皇稱號,接受天朝的統治,改

為日泉道,成為天朝的一個行省,設巡撫一名,防禦使一名,按查使一名,布政使一名,以

上官員有朝廷選派。」

    「第二條,日泉去國號以後,就是天朝的子民,天朝乃是禮儀之邦,理應教化自己多惡

子民。因此,日泉人民理應學習天朝的語言文字,簽訂條約之後,但凡聽說讀寫,一律改為

天朝文字和語言,上學堂的孩童全都改而學習天朝的文化,接受天朝的教化。」

    「第三條,日泉歸附天朝之後,每年以50%的利率上繳賦稅,不得拖欠,如有拖欠,每

天按拖欠金額的5%繳付滯納金。」

    「第四條,日泉不得保留一切的武器和鐵質器具,全部改為木器、石器,一旦發現手中

還留有武器和鐵製器具的,就是誅滅九族的大罪,隱瞞不報、漏報、錯報者俱實行連作之法

。」

    「第五條,日泉不得保留任何的軍隊武裝和幕府、忍者組織,一律自條約簽訂之日起強

制解散,武器上繳,如有保留者,留一個,斬殺日泉民眾一千,以此類推。」

    「第六條,自簽訂條約之日起,日泉不再保留任何貴族氏族,全部將為平民,今後貴族

的認定方式將由從對天朝有功者中晉陞,貴族享有保留自己財產的權利。」

    「第七條,日泉是此次戰爭的挑起者,將負全部責任,負擔此次戰爭的全部花費和全部

賠償此次戰爭的全部損失,一共兩百億九千八百七十二萬四千九十三兩五錢六分,全部一次

付清,不得拖欠,如有拖欠,將每年收取30%的利息。」

    「第八條,日泉皇族全部移居到京城,由皇上賜府邸居住。作為日泉的前統治者,天皇

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為了懲罰肇事者,警惕後來人,有為了表達我皇的仁慈,決定罰所有

日泉皇族的男性自宮。」

    「第九條,日泉不接受任何外來船隻靠岸,除了天朝的船隊之外,如有任何船隻靠岸,

一律沒收歸國家所有。日泉不得保留能搭載兩人以上的船隻,一經發現,立即銷毀,船主將

被誅滅九族。」

    「第十條,此條約一旦成立,立即執行。為了警世後人,不要輕易發動戰爭,此條約將

刻成碑,分別立在日泉的皇宮只能和天朝京城的皇宮之內。」

    「好了,不多不少,就這麼幾條吧。」葉思忘摩莎著下巴,問著眾人:「各位,你們看

是不是對日泉太寬鬆了,這個條約好像簡單了一點,還不夠嚴苛啊。」

    這……這種條約都不夠嚴苛?剝奪了人家國家的稱號就算了,還要把人家的語言、文化

都給抹殺,第六條更是由挑動人家內鬥的嫌疑,而讓人家賠款更是由一次就把日泉打垮的打

算,最後一條最最讓人不忍目睹,那簡直是在打整個日泉的嘴巴,大刺刺的把人家的尊嚴踩

在腳下,這樣的條約會有人答應才有鬼了。

    「葉……葉大人,這……這個條約,日泉恐怕不會答應。」燕之行冷汗直冒,想起來時

王寶對他說的話,王寶說葉思忘絕對是一個陰毒恐怖的人,現在總算見識到了,真是……真

是讓人不知該怎麼形容了。

    第三十八章十個條件

    其實,瑞澤是不想做皇帝的,在瑞青沒出事之前,他貴為皇帝的幼子,皇后是他的親生

母親,即使宮中充滿了陰謀傾軋,但無論如何也不會輪到他就是了,因為他是幼子,最小的

孩子,帝位是輪不到他來繼承的。

    但是,大哥瑞青出事之後,長樂公主來找他,與他商議由他繼承皇位的事情,他知道他

不能拒絕,因為他要保護他的母后,如果他不當皇帝,那肯定會有人以大哥的罪名牽連到母

后身上。雖然他從小在母后身邊長大,但是這點簡單的道理他還是能看出來的,所以,他同

意了長樂公主的話,做了這個皇帝,這樣一來,母后就不會因大哥而出什麼事情了。

    長樂公主看著瑞澤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知道自己也不能把他逼得太急,否則,讓他起

了反抗之心,以後就不好控制了。況且,葉思忘有多精明,她心中是知道的,以葉思忘的為

人,是斷斷不會吃虧的,甚至還可能趁著這個機會落井下石一番,把日泉國狠狠地剝削一次

,說不定日泉國的地皮都能被他刮一層回來,畢竟,葉思忘可是擁有「拔皮巡撫」和「噩夢

將軍「稱號的人,這兩個稱號,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得到的。

    想到以上的因素,長樂公主微微一笑,帶著無可奈何的表情,對瑞澤道:「好吧,既然

皇上已經打定主意,那姑姑也不多說了,就由葉將軍全權去談判吧。」

    瑞澤大喜,當下立即下旨,對葉思忘在日泉國的戰績大大褒獎了一番,並把與日泉國簽

訂受降協議的事情全權交由葉思忘主持,由他斟酌。

    葉思忘派來的信使接了聖旨,按照來時葉思忘吩咐的,在路上磨足了時間,足足將近兩

個月才把皇帝的聖旨帶到。而在這一段時間內,葉思忘趁機加快了征伐的步伐,整個日泉國

,已經有將近三分之二的土地落入葉思忘的掌握中了。

    葉思忘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大帳中,默默地看著桌上的聖旨,從他催眠柳智清,讓柳智清

殺死皇帝、太子開始,他就知道,繼承皇位的肯定是瑞澤,而不可能是瑞文。

    在皇帝的五個兒子中,瑞明早已就被皇帝斬了,瑞青被柳智清害死,而瑞風又被瑞青讓

人殺死了,只留下四王子瑞文和瑞澤。

    柳智清死後,整個朝廷就等於是長樂公主掌握大權,選繼承皇位的人肯定是選一個比較

容易控制的人。在剩下的兩位王子中,瑞文已經成年,是一個癡迷於琴棋書畫的文癡,但凡

癡迷於某種事物的人,性子中必然有著執拗,無法接受別人意見的一面,更何況,文人書生

一向性情高傲,雖然可以掌握,但是,一旦控制不好,就可能引起瑞文的反彈,甚或瑞文可

能為了拜擺脫控制而來個玉石俱焚。所以,這樣的人是不能選的。

    而瑞澤就簡單多了,從小因為體弱,一直跟在皇后的身邊,被皇后保護過度,可以說有

些不知世事,心思單純,容易擺佈,且年紀幼小,長樂公主為了皇族,為了江山社稷,為了

她自己的利益,必然會盡心調教,把瑞澤調教成一個她可以施加影響,又好的皇帝。

    相比之下,兩人的優劣立分,就算是葉思忘來選,葉思忘也會選瑞澤,而不會選瑞文,

文人做皇帝只會誤國,不可取。

    而桌上的聖旨,毫無疑問肯定是瑞澤下的,以葉思忘對瑞澤的恩情,瑞澤必然對他印象

甚好,再加上葉思忘又打贏了日泉的戰爭,瑞澤會把這個權利交給他,這是可以想像的。而

長樂公主之所以沒阻止和反對,必然也是瞭解他的精明,知道他斷然不會吃虧才依從瑞澤的



    長樂公主,這個女人真的很不簡單,現在她又重權在握,以後,他的敵人就只有她了,

只要打倒了她,一切就都完結了。

    葉思忘露出一個笑容,把帳外的士兵喚了進來,讓他去把所有的將領都召來,準備宣讀

聖旨。

    聖旨宣讀之後,眾人不郁的低著頭,只要再有一個月的時間,他們就能把日泉國全國拿

下,現在卻來了聖旨,要他們接受日泉國的投降,大好的機會難道就要白白葬送嗎?

    葉思忘瞟了一眼,把眾人的神色都收入眼中,忍不住歎息一聲,用可惜的語氣說道:「

唉,眼看著就要把日泉國都收入掌握中了,皇上卻在這時下旨接受日泉國的投降,真是……



    真是什麼,葉思忘沒有說,但是下面的將領們心中都知道葉思忘未盡的話是什麼,心中

的可惜之情更甚。

    「元帥,皇上在聖旨中並沒有指明要在何日期之前接受日泉投降,那我們是否可以……

?」龍師的王兼忍不住開口提議,讓葉思忘鑽聖旨的空子。

    葉思忘笑了笑,做出一副沉痛的樣子,道:「王副將,皇上身為九五之尊,日理萬機,

為國為民辛苦繁忙,難免會有疏漏的地方,我們身為臣子,當體諒皇上的辛勞,以皇上的聖

旨為重,正確理解聖旨的含義,怎可鑽聖旨的空子?這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王兼被葉思忘一番義正詞嚴的話說得愣了愣,心中慚愧,連忙告罪,再也不敢提什麼鑽

空子的事情。

    葉思忘見眾人都不說話,便道:「既然大家都不說話,那就是沒有意見,都正確理解了

,那麼,現在就來討論一下受降條件的問題,來人,傳書記官到大帳裡來,讓他記下我們商

議好的條件。」

    傳來了書記官,葉思忘微笑著侃侃而談道:「本帥剛才考慮了一下,暫時想出九個條件

,不多,大家聽一下,看還有什麼補充的。」

    「第一條,日泉國承認敗於天朝軍,日泉國去國號,去天皇稱號,接受天朝的統治,改

為日泉道,成為天朝的一個行省,設巡撫一名,防禦使一名,按查使一名,布政使一名,以

上官員由朝廷選派。」

    「第二條,日泉去國號之後,就是天朝的子民,天朝乃是禮儀之邦,理應教化自己的子

民,因此,日泉人民理應學習天朝的語言文化,簽訂條約之後,但凡聽說讀寫,一律改為天

朝文字和語言,上學堂的孩童全都改而學習天朝的文化,接受天朝的教化。」

    「第三條,日泉歸附天朝之後,每年以50%的利率上繳賦稅,不得拖欠,如有拖欠,每

天按拖欠金額的5%繳付滯納金。」

    「第四條,日泉不得保留一切的武器和鐵製器具,全部改為木器、石器,一旦發現手中

還留有武器和鐵製器具的,就是誅滅九族的大罪,隱瞞不報、漏報、錯報者俱實行連坐之法

。」

    「第五條,日泉不得保留任何的軍隊武裝和幕府、忍者組織,一律自條約簽訂之日起強

制解散,武器上繳,如有保留者,留一個,斬殺日泉民眾一千,以此論推。」

    「第六條,自簽訂條約之日前,日泉不再保留任何貴族氏族,全部降為平民,今後貴族

的認定方式將由從對天朝有功者中晉陞,貴族享有保留自己財產的權利。」

    「第七條,日泉是此次戰爭的挑起者,將負全部責任,負擔此次戰爭的全部花費和全額

賠償此次戰爭的全部損失,一共兩百億九千八百七十二萬四千九十三兩五錢六分,全部一次

付清,不得拖欠,如有拖欠,將每年收取30%的利息。」

    「第八條,日泉皇族全部移居到京城,由皇上賜宅邸居住。作為日泉的前統治者,天皇

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為了懲罰肇事者,警惕後來人,又為了表達我皇的仁慈,決定罰所有

日泉皇族的男性自宮。」

    「第九條,日泉不接受任何外來船隻靠岸,除了天朝的船隊之外,如有任何船隻靠岸,

一律沒收歸國家所有。日泉不得保留能搭載兩人以上的船隻,一經發現,立即銷毀,船隻將

被誅滅九族。」

    「第十條,此條約一旦成立,立即執行。為了警示後人,不要輕易發動戰爭,此條約將

刻成碑,分別立在日泉的皇宮之內和天朝京城的皇宮之內。」

    「好了,不多不少,就這麼幾條吧。」葉思忘摩莎著下巴,問著眾人:「各位,你們看

是不是對日泉太寬鬆了,這個條約好像簡單了一點,還不夠嚴苛啊。」

    這……這種條約都叫不夠嚴苛?剝奪了人家國家的稱號就算了,還要把人家的語言、文

化都給抹殺,第六條更是有挑動人家內鬥的嫌疑,而讓人家賠款更是有一次就把日泉打垮的

打算,最後一條最最讓人不忍目睹,那簡直是在打整個日泉的嘴巴,大刺刺地把人家的尊嚴

踩在腳下,這樣的條約,會有人答應才有鬼了。

    「葉……葉大人,這……這個條約,日泉恐怕不會答應。」燕之行冷汗直冒,想起來時

王寶對他說的話,王寶說葉思忘絕對是一個陰毒恐怖的人,現在總算見識到了,真是……真

是讓人不知該怎麼形容了。

    第三十九章一逼再逼

    葉思忘見是燕之行提議,連忙耐心很足的回答他:「燕將軍放心,本帥自會給日泉一個

月的談判時間,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把所有的分歧都歸於無了。況且,他們不答應就算了,

我們繼續打就好了,反正皇上的聖旨裡又沒有說談判的時候要停戰,他談他的,我們打我們

的,不矛盾的。」

    眾將領面面相覬,這就是剛才教育他們不能鑽皇上聖旨空子的葉思忘,那他這不叫鑽空

子,叫什麼嘛?

    葉思忘的條約念完,再加上他與燕之行的對話,眾人心中都知道葉思忘這是在逼日泉人

,要麼就被全國佔領淪陷,要麼就接受屈辱,葉思忘根本就不關心能不能達成受降協議,他

關心的是能不能一次就把日泉弄跨,讓日泉再無翻身之力。

    葉思忘環視一拳,見眾將都一派受驚過渡,瞠目結舌的樣子,大為不悅,義正詞嚴的訓

斥道:「各位都是國家的棟樑,擔負著保家衛國的重任,這麼一點小場面就讓你們露出這種

樣子,那將來遇到更大的場面時,你們是不是要直接暈倒給我看?我們是軍人,一定要保證

國家的利益,特別是戰爭之後,打戰也是要花錢的,如果能把打戰的錢拿回來,為什麼不拿

?你們想想,把這些錢拿回來,改善一下軍隊的武器裝備,加點軍餉什麼的,不是有著落了

嗎?錢多是壞事嗎?」

    「不是!」眾將大聲回答,受教點點頭,紛紛慚愧的向葉思忘承認錯誤。自此次日泉戰

爭之後,此次參戰的四大軍團——虎師、麒麟軍、龍師、豹師的軍官們,全都變成了一打戰

就要賠款的人,就算沒有賠款,戰敗方的地皮都會被他們拔去一層,被人戲稱為「吸血軍團

」。

    「好了,對於條約,大家還有什麼建議嗎?」葉思忘言歸正狀,重又詢問著。眾將搖搖

頭,唯有一個大鬍子的虎師軍官問出了一個問題:「元帥,日泉國的男人是解決了,那日泉

國的娘們呢?難道就這樣放了她們?」

    葉思忘「嘿嘿」壞笑起來,表情頗為曖昧的道:「你想想,整個日泉的男人都不能人道

了,全都成了太監,那些日泉娘們還不得憋死?再加上不准許外來船隻出入,我的天,這陰

陽恐怕失調到恐怖的地步了,危險,太危險了。」

    葉思忘的話讓帳中所有男人都笑了起來,他還接著道:「當然了,我們的船隻是可以來

的,我們的皇上是仁慈的,不會讓那些娘們太可憐,如果打了勝戰,比如說贏了哈克,贏了

遼國,那麼,本帥將向皇上建議,獎勵勝利軍團到日泉島上來度假。這個福利如何?」

    一群將官忙不迭的點頭,紛紛道葉思忘的主意高,都說葉思忘是好人,將來還要和他一

起打哈克和遼國,看他們還敢不敢囂張。

    商議好之後,葉思忘找來使臣把受降協議送到日泉國臨時皇宮去。而日泉的臨時皇宮內

,有個年輕男子正在大發雷霆,就是吉野家年輕的家主吉野秀。

    「這是什麼條約?根本就是一種侮辱,是對我大日泉帝國的侮辱,我不同意,我堅決不

同意!」吉野秀咆哮著,就像一頭發瘋的瘋狗一般,他已經被氣得失去了理智。

    而豐臣秀朗在初初的氣憤之後,終於冷靜下來,仔細看著條約,這個噩夢將軍不愧是噩

夢將軍,好狠毒了,按照他的條約,今後大地上將再也沒有日泉這個國家。有句話說過,要

消滅一個民族,要先消滅他的言語和文化,葉思忘是做到這一點了。

    「吉野君,請先冷靜下來,使節不是說了嗎?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進行談判,我們可以

和噩夢將軍好好的談談,來,我們兩人先把我方的條約擬訂出來,呈交給噩夢將軍。」

    兩人把條約訂了出來,讓使臣送去給葉思忘,這一次,他們派去的是一個太監,再不敢

派一個完好的男子去了,怕葉思忘又找借口閹了他。

    葉思忘嘲弄的看著使臣遞交來的條約,冷魅邪氣的笑著道:「說什麼你們基本同意,只

是有一些細節需要修改,狗屁!這是修改細節嗎?」

    「那……那將軍大人認為的意見呢?」使臣抖顫著,恐懼的目光看著葉思忘俊美的臉龐

,生怕他一個生氣之下把他的小命給要了,畢竟,在他眼前的可是大名鼎鼎的噩夢將軍啊。

    葉思忘輕蔑的看了使臣一眼,冷冷的丟出一句話:「讓豐臣秀朗和吉野秀親自來和我談

!送客!」然後便把使臣趕了出去。

    就在葉思忘把使臣趕出去的同時,天朝的軍隊已經攻佔了日泉國唯一剩下的北海道島的

札幌。

    「該死的!該死的噩夢將軍,談判期間不是要停戰的嗎?為什麼他還在繼續攻打我們的

軍隊?」吉野秀氣憤的把榻榻米推翻,怒氣沖沖的怒吼著。

    豐臣秀朗反倒冷靜下來,勸道:「沒有辦法了,吉野君,我們只能親自去與噩夢將軍談

判,如果實在不能更改的話,我們只能同意噩夢將軍的條件,接受這個恥辱,否則,我們日

泉將一個男人都不剩,沒有了男人,我們的子孫如何延續?我們的民族如何延續?」

    「可是……」

    「吉野君!」豐臣秀朗站了起來,矮小瘦弱的身軀突然間顯得高大了許多:「吃的苦中

苦,方為人上人!為了大日泉民族的延續,我們必須要忍耐,忍住一切的恥辱和苦難,但是

將來,將來我們一定會報回去的!請相信我,相信我們大日泉民族的子孫們!」豐臣秀朗雙

手按著吉野秀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開導著他。

    吉野秀畢竟是一家之主,日泉最大的兩個幕府之一的主人,強迫自己忍住所有的怒氣,

冷靜下來,點點頭,同意與豐臣秀朗一起去談判。

    葉思忘在軍營大帳中接待了兩人帶領的一行十人的談判代表團,笑瞇瞇的看著兩人,毫

不吝嗇的誇獎道:「歡迎兩位,兩位的膽識不錯,能面不改色的來我的軍營中談判,難道你

們就不怕我也把你們閹了或者殺了嗎?」

    吉野秀畢竟年輕,沉不住氣,再加上葉思忘在戰鬥中的惡名,早已經給他留下了深刻的

印象,葉思忘的陰毒已經把恐懼深深的刻入他的骨子裡,即使他不承認,但是他下意識的還

是對葉思忘感到恐懼了。

    豐臣秀朗瞪了吉野秀一眼,他倒是沒有任何的反映,只是謙卑的向葉思忘鞠了一個九十

度的躬,有禮的道:「鄙人見過將軍大人,給將軍大人請安。」

    葉思忘笑了笑,吊兒郎當的道:「請安啊,根據我國的習俗,請安是要跪下的,看來豐

臣大人好像不太有誠意。」

    「啊,非常的對不起,是鄙人失禮了!鄙人再次給將軍大人請安!」豐臣秀朗露出一個

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謙恭的說著,當真跪了下去,向葉思忘請安。

    葉思忘淡淡的笑著,劍眉挑了挑,這人還真能忍,看來城府很深,算是個有點檔次的對

手,對於旁邊那個憤怒得快燒起來的吉野秀,根本就不值一提,可以忽略不計。

    「豐臣先生多了,請坐,今天我們就好好的談一談我朝接受你們投降的條件。」葉思忘

笑著讓兩人坐下。

    「好的,不過,在談之前,鄙人有一個提議,根據慣例,在談判期間,雙方的戰爭是否

可以停止,畢竟,我方已經向貴方表達了投降的誠意了。」豐臣秀朗說話態度非常的謙卑。

    葉思忘諷刺的笑了笑,道:「不知道豐臣先生根據的是哪一國的慣例,本帥是遵從吾皇

的旨意行事,豐臣先生難道想讓本帥大逆不道的違抗聖旨嗎?」

    「不,不,是鄙人失禮了!」豐臣秀朗連忙笑著道歉,表達了自己的歉意。在來之前,

他就已經想到了葉思忘根本就不會同意停戰,看來,現在只有走最後一招,同意葉思忘的條

件,這樣一來,還能保住一點血脈。

    「鄙人此次與吉野君來,是想告訴將軍大人,我方已經無條件同意貴方的條件,雙方可

以休戰,簽訂協議了。」

    「哦,這樣啊!你們沒有問題,我們倒是有了一點問題。」

    「閣下又有什麼苛刻的條件?」豐臣秀朗還沒說話,吉野秀就已經怒斥出聲。葉思忘口

中嘖嘖有聲的搖搖頭,道:「我說,吉野秀,吉野家主,怎麼說你也是一家之主,怎麼修養

這麼差?看看人家豐臣家主,多好的修養,都好的風度,嘖嘖,再看看你,就像瘋狗一般,

哪裡還有家主應該有的氣度,難怪吉野家永遠也比不上風塵家,看看吉野家的家主的資質就

知道了。」

    「你……!」吉野秀站了起來,被豐臣秀朗強行拉了坐下,豐臣秀朗依舊笑著,謙卑的

道:「多謝將軍大人誇獎,鄙人愧不敢當。不知貴方還有什麼意見?可以說出來,我們雙方

討論協商一下。」

    第四十章大勝歸來

    葉思忘歎了口氣,道:「本帥把擬訂好的條件上奏給皇上的時候,皇上本著仁慈寬厚,

認為第八條中讓你們的天皇自宮過於毒辣,我們天朝是禮儀仁厚之邦,貴方的天皇又曾是一

國之主,不能如此折辱他,因此,吾皇認為,只要你們剩下的男子自宮就可以贖罪了,而你

們的天皇則移居到我方的京城。」

    這一下,連豐臣秀朗都變了臉色了,葉思忘這樣一改,等於是讓日泉島上再無一個男人

,斷了他日泉國的根了。

    「將軍大人,我們已經同意了你們條件,為何還要修改?難道是我們誠意不夠嗎?」豐

臣秀朗沉聲問著。

    葉思忘故作為難的露出一個苦笑,道:「本帥已經感受到了你們的誠意,只是,這皇上

有命,為臣者不敢不從啊!所以了,豐臣家主,本帥也無能為力了,你們可以回去再商議一

下,要不要簽訂條約,主動權在你們,我方隨意。」

    豐臣秀朗鐵青著臉,率先走了出去,而吉野秀則陰毒的看了葉思忘一眼,沒說什麼,也

跟了出去。葉思忘看著兩人離開,冷冷一笑,道:「來人,給我傳令下去,命令三軍,加快

攻佔步伐。」

    當天晚上,正在盤坐運功的葉思忘被一陣殺氣驚擾,停了下來,但他並沒有睜開眼睛,

他裝作依舊在運功的樣子,悄悄的運起內力,探察著周圍。

    無憂山的武功,是最注重六識修煉的,因此,葉思忘的六識非常的靈敏,運起天視地聽

之術,尋著那絲殺氣,是忍者。

    葉思忘猛地睜開眼睛,四道凌厲的劍氣就已經從四方向葉思忘凌厲的劈來,葉思忘猛斥

一聲,身體如陀螺一般的旋轉著猛地拔地而起,擋開了砍向自己的劍。

    凌空翻了兩個空翻,葉思忘輕巧的落在地上,看著四個穿著黑衣,蒙著臉孔,只露出一

雙眼睛的忍者,挑挑眉:「吉野家的?」

    來人並不說話,只是對望一眼,又向葉思忘攻來,葉思忘哈哈一笑,不屑的道:「這種

劍法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如果被我師父遇到,肯定笑死你們,不過我比較仁慈,就大方一

點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才叫劍,什麼才是劍法,以後別再拿那個刀不像刀,劍不像劍的東西

出來丟人現眼了,你們用著不害臊,本帥看著都替你們害羞!」

    葉思忘口中不饒人,大肆的嘲笑著這些忍者,手中卻一點也不馬虎,藏在腰間的纏綿軟

劍已經抽了出來,遇過險的他知道,不能輕視敵人。「唰唰」幾劍,葉思忘招招殺著,他知

道日泉忍者刀術走的是剛猛迅捷的套路,只能以快制快。

    四個忍者根本就不是葉思忘的對手,百招過後就已經節節敗退,但他們似乎已經存了死

志,竟然大喝一聲,拼著不要性命,竟然採取了兩敗俱傷,玉石俱焚的辦法。

    葉思忘不屑的哼了一聲,運起全部的功力,施展出了「玄天三式」,隨著葉思忘內功的

進步,玄天三式也被葉思忘越用越純熟,威力也更加的巨大,三個忍者哪能抵得了,被葉思

忘當場劈死在地。

    葉思忘輕輕收起劍,讓人進來把屍體抬出去,給豐臣秀朗和吉野秀送去,告訴他們,既

然這就是他們的誠意,談判破裂,戰爭繼續。

    葉思忘把遇刺的事情報進京城,以此為借口,發動了對日泉的大襲擊,在北海道島上,

對著已經失去鬥志的日泉兵展開了摧枯拉朽般的攻擊,只是短短五天時間,葉思忘率領的天

朝軍就把位於旭川的日泉國臨時皇宮團團包圍起來,然後展開了殘酷的閹割行動。

    天朝的士兵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都積極的參與到這個行動中來,一時間就見到北海

道到處都是提著鈍刀,在四處搜尋日泉男人的天朝士兵,只要抓住一個,就惡狠狠的衝上去

,一頓好砍。

    「吉野君,你的衝動,葬送大日泉帝國,葬送了大日泉民族!如果你還有武士的精神,

你應該知道你該如何做吧。」豐臣秀朗冷厲的目光看著吉野秀,吉野秀滿面的悲憤,但還是

不發一語的退去上衣,向豐臣秀朗磕頭之後,抽出自己的劍,對豐臣秀朗道:「豐臣君,請

你把我的頭顱割下來送給噩夢將軍,平息噩夢將軍的憤怒,保住天皇的性命!拜託了!」

    豐臣秀朗點點頭,只是短短的五天時間,他白了滿頭的頭髮,人也蒼老了許多,都是貪

慾作祟,不該與柳智清合作,去拈天朝的虎鬚,導致現在如此慘烈的下場。

    看著吉野秀把長劍插入腹部,豐臣秀朗發出了一陣淒厲的悲嚎,不知是在為自己後悔,

還是在為吉野秀悲傷。

    三日後,豐臣家家主自殺,日泉天皇德仁代表日泉宣佈向天朝無條件投降,上繳所有的

武器,解散幕府氏族,解散忍者,日泉將不再有忍者。

    葉思忘穿著盔甲,看著眼前的日泉天皇,不過是個小屁孩,難怪一直都是吉野秀和豐臣

秀朗在主持政務和軍務,原來他們的天皇還是個十二歲的小孩子啊,這樣看來,只要把他弄

到京城,要把他弄成廢人可就太簡單了。葉思忘看著德仁天皇笑了起來。

    至此,天朝與日泉的戰爭結束,以日泉國的慘敗,天朝的大勝而告終。這一戰,讓葉思

忘噩夢將軍的名字傳遍天下,噩夢軍團成為了讓所有的國家都感到顫簌的恐怖軍團,一時間

根本就沒有人敢捋天朝的虎鬚。

    簽訂了受降協議之後,葉思忘命人刻碑立傳,把戰爭的經過和受降協議的條約內容都刻

在碑上,放在日泉國東京的皇宮內,在日泉人的心臟上刺傷了一把恥辱的利刀。

    葉思忘還把日泉所有的日泉大中型船隻銷毀,只留下那種可以搭乘一個人小舟,然後帶

著收到的戰爭賠款,大搖大擺的回國。而朝廷也派來了監管的官員和鎮守的軍隊,接收日泉

群島,日泉國真正的從大地上消失了,留下的只是一個天朝的行道——日泉道。

    葉思忘隨意的躺在甲板上,仰頭望著頭頂蔚藍的天空,看著盤旋在船稍的海鳥,終於勝

利了,打了將近一年的戰爭,他終於可以回去了,寵兒怕已經會叫爹了,不知道她還記不記

得他這個父親。想到寶貝女兒,葉思忘不禁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這次回到光海,恐怕光海是不能呆了,長樂公主肯定會讓他回京,以解除他的兵權,否

則,她會怕葉思忘與她爭權。回京也好,還沒有真正做過文官,這一次就讓他在文官裡大展

拳腳一番,好好的教訓長樂公主那個囂張的娘們。葉思忘眼中閃出一絲堅定。

    「在想什麼?」朱偉傑站在葉思忘的頭邊,低頭看著他。葉思忘笑了笑,道:「沒什麼

,在想我的寶貝女兒呢,我來的時候,寵兒她還不會說話呢,現在回去,恐怕已經會叫人了

。對了,師兄不如到我的府中盤衡幾日,見見寵兒再走。」

    朱偉傑笑了笑,在葉思忘身邊坐下,道:「劍青兄妹也大了,這次回去給劍青找個婆家

,定了她的終身大事之後,我就要與你的兩位師嫂去隱居清修了,今後,師兄是幫不了你什

麼了,以後,你自己要小心謹慎,全部都要靠自己了。」

    葉思忘自信的笑了,道:「師兄還不知道我嗎?以我現在手中的實力,我在軍中的威望

,誰敢輕易動我?就算長樂公主解了我的軍權,讓我到京中做文官,但光海肯定在我的手中

,再加上我在禁衛軍中的人馬,我與土國公主阿依莎的關係,就算是長樂公主動我,她也要

三思而後行,師兄放心吧,小弟自能應付一切。」朱偉傑笑了笑,拍拍葉思忘的肩膀,一切

盡在無言中。

    經過數天的航行,光海的港口已經近在眼前,遠遠地,葉思忘就見到自己的幾位嬌妻已

經等在了那裡,在朝他揮手。

    這一次的日泉之戰,除了早就到了日泉國實行反間計的西門玄月之外,他連南宮冷情都

沒帶著去,更何況是幾位妻子了。

    當船靠岸,葉思忘跳下船,迎向幾位嬌妻,玉霓裳那小妮子已經哭喊著向他衝來,誰也

不顧的撲在他懷中,緊緊抱著他,嗚嗚地哭了起來,說什麼也不放開,讓葉思忘又憐又疼。

    葉思忘笑著輕撫著她的香肩,安慰著她,還好,玉霓裳知道不是只有她思念夫君,還有

玉小莧她們呢,哭了一陣之後,就不好意思再霸著葉思忘了,揉著眼睛離開葉思忘的懷抱,

把位置讓給其餘的幾女,自己緊緊地跟在一旁,守著葉思忘,惹得燕之行好好的把她笑話了

一回。

    葉思忘好好地抱過眾位嬌妻,接過寵兒,抱在懷中親了又親,還好寶貝女兒還記得他,

一見到他就滿口「爹爹」的叫個不停,讓他高興死了。

    葉思忘環視一周,在來歡迎的人群中找尋著,卻沒發現司空明月的身影,不禁疑惑的皺

起眉頭,問道:「姑姑呢?姑姑怎麼沒來接我?」
golive 發表於 2007-4-29 17:17
正文 第九卷 宰相生涯
    第一章黯然神傷

    京城——

    葉思忘打敗日泉,從日泉勝利歸來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全國,軍隊打了勝戰,老百姓都喜氣洋洋地,都在說葉思忘這個神奇的將領,說他是天上的金童下凡,文成武德,才驚天下。而在軍隊中,很多將領和士兵在葉思忘勝利之後,狠狠出了一口氣的同時,更是把葉思忘視為繼關家之後朝廷的支柱,成了士兵和將領們崇拜的對象,一時間,葉思忘在民間、在軍中的威望都一時無兩,簡直快被說成神了。

    一直以來,長樂公主對軍隊的影響,都是依托關家在軍隊中的威望上的,關家被朝廷有意無意的塑造成了天朝軍中的楷模的形象。不過,關家雖然對朝廷貢獻巨大,但是關家打的勝戰卻沒有葉思忘這一次這麼大快人心,日泉國已經被葉思忘被葉思忘從大地上抹去,日泉的天皇更是被葉思忘活捉了來,從今往後,大地上就再也沒有日泉這個國家了,有的只是天朝的一個行道——日泉道,這個功績是誰也無法磨滅的。

    長樂公主靜靜地坐在書房中,聽著秀玉報告這些情況,不發一語,她知道葉思忘一定會成為她的心腹大患的,只是沒想到葉思忘只用了短短三年時間,就已經讓他的威望比關家還高,已經影響到了她對軍隊的控制。

    「軍中的高級將領有什麼反映?」長樂公主淡淡的問著。

    「回公主,虎師統領金風影,龍師提督燕之行,麒麟軍統領武鳴空與葉思忘走得很近,三人似乎對葉思忘很佩服,很讚賞葉思忘此次日泉之戰中表現出來的能力和智謀。兵部尚書許齕更是公開讚揚葉思忘,軍中對他的印象都很不錯,唯有百里家和諸葛家兩大軍團還未表態,只是表示了祝賀。」

    「本宮知道了!秀玉,準備一下,我要進宮,請皇上下旨,針對葉思忘此次的功勞,免去他光海巡撫之職權,濯升到京中任戶部尚書一職。」

    「是,公主!」

    長樂公主進入宮中,小皇帝瑞澤剛下了太傅的課,見到長樂公主來了,連忙高興的喊了一聲:「姑姑!」

    長樂公主微微一笑,親切的道:「皇上,讀書辛苦了,今天的課業難嗎?」瑞澤搖搖頭,道:「不難,朕還能應付。姑姑進宮有事嗎?是不是葉將軍回來了?」

    長樂公主笑著點點頭。瑞澤高興得差點跳了起來,喜道:「太好了!朕知道先皇曾經收他為義子,封他做安王,朕要賞賜一座王府給他,朕還要賞他金銀珠寶,綾羅綢緞,朕要好好的賞賜他,封他做朕的宰相,幫助朕治理國家。」

    瑞澤興奮的說著,沒有注意到長樂公主已經皺起了眉頭,長樂公主道:「皇上,葉大人做宰相,是否太年輕了一些?您看戶部尚書還空缺著,是否給他一個戶部尚書的位置做就好了?」

    「不行!姑姑,」瑞澤立即反對,正色道:「先皇在世曾經對太子說過,葉卿家有安邦定國之才,先皇迫於逆臣的壓力,只給葉卿家一個宗正寺寺卿的位子,後來升任成了光海巡撫,已經是委屈了葉卿家。太子也說葉卿家作為他的侍讀時,曾讓他受益良多。姑姑教導朕將來要做明君,做一個好皇帝,好皇帝就要知人善用,葉卿家既有治世之才,朕就要給他機會,否則,將來的歷史上,朕會被罵做昏君,遺臭萬年。再說,古時候的甘羅,以十二歲之齡,成為宰相,葉卿家已經不算年輕了。」

    長樂公主愣了愣,想不到瑞澤會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真是讓她又欣慰,又氣怒。欣慰的是瑞澤總算沒有辜負了她的期望,肯用心學習,能說出上面這番話來,看來是他學習真的很用心,那些教導瑞澤讀書的老師沒有騙自己;而氣怒的是為什麼瑞澤要在這樣的問題上頂撞自己,如果讓葉思忘做了宰相,那葉思忘在地位上比她差不了多少,不僅可以與他分庭抗禮,甚至可以打壓她了。

    「可是,皇上,葉大人文官只做過宗正寺寺卿一職,然後就就任光海巡撫,根本沒有處理政務的經驗,您看,能不能先不要升他為宰相,先擔任戶部尚書一段時間,鍛煉一下,再升任宰相一職,這樣一來,必然更能更好的發揮葉大人的才能。」長樂公主試著婉轉的從葉思忘的任職經歷中找出一絲漏洞,建議小皇帝瑞澤改變主意。

    瑞澤一聽也是,葉思忘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為官經驗,如果冒貿然的提升他為宰相,萬一因為他沒有經驗,出了紕漏,那他這個皇帝可就後悔莫及了。當下,也就同意了長樂公主的建議,暫時先任命葉思忘為戶部尚書,即刻進京任職。

    聖旨下了之後,消息傳了出來,朝廷各方官員,明智點的,從裡面看到葉思忘掌權的希望以及未來與長樂公主爭鬥的可能,而笨一些的,也知道葉思忘發達了,有著赫赫軍功不說,現在要開始進京做文官了,真正是文武雙全了。

    不過在這些巴結恭賀的聲音中,還是有一股不和諧的聲音從一些文人士子口中說出來,說葉思忘手段惡毒陰狠,雖然戰勝了日泉,但其作戰的手段下流毒辣,見不得光,丟了天朝上國禮儀之邦的顏面,這樣的人,應該懲處而不是表揚。

    面對這種聲音,一時間爭議四起,有贊成的,有反對的,鬧得沸沸揚揚,只不過葉思忘本人對這種說法倒是沒有發表任何的看法,他正忙著收拾東西,準備進京赴任呢。

    葉思忘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院子裡,看著石桌上的信封,思緒又回到了諸位嬌妻去迎接自己時的情景——

    「姑姑呢?姑姑到哪裡去了?怎麼沒來接我?」葉思忘四處看著,找尋著司空明月的身影。

    眾人對望一眼,清河公主從葉思忘懷中把寵兒接了過去,由玉小莧上前,遞給他一個信封,小心翼翼的道:「思忘,你聽我說,你一定要冷靜,明月姐姐她走了,她只留下一封信讓我們轉交給你,她說等她想清楚了,她自然就會回來。」

    葉思忘怔怔地看著玉小莧,只是呆呆的看著,也不像眾女猜想的大發雷霆,只是靜靜地站著,什麼表情,什麼動作也沒有,只是站著,不哭不笑,不喜不悲。

    為什麼?為什麼她還是要離開他?不是說好了永遠在一起的嗎?為什麼還要離開?葉思忘抬起頭,仰面對著天空,悲憤的眼神看著天空,不言不語。

    他的樣子嚇到了眾女,玉小莧一把就拉住了葉思忘的手,拚命的抱緊他,道:「思忘,不要嚇我,明月姐姐她只是暫時的離開,她會回來的,她不會丟下你不管的,她是愛你的!」但無論玉小莧說什麼,葉思忘都沒有反映,只是仰頭看著天空,怔怔的發呆。

    葉思忘的樣子,讓眾女心碎不已,連在一旁看著的海淨都有點不忍心的搖搖頭,輕輕歎息著。

    突然,一陣琴聲傳來,一道慈祥的聲音響起:「癡兒,癡兒,為何要這樣執拗,憐你之人,愛你之人,難道就只有一個司空明月嗎?為何不好好珍惜眼前人?」

    發怔的葉思忘聽到這個聲音,竟然大叫出來,眼淚唰唰流了下來,彷彿小孩子見到了親人一般,哭喊著:「大師娘!」葉思忘拔開人群,飛快的向前衝去,看他的身形是用上了全部的功力來運行輕功了。

    眾女只能愣愣地看著葉思忘離開,葉思忘的大師娘對葉思忘說的話,她們並沒有聽到,她們只聽到了一陣琴聲,然後就看到葉思忘哭喊了一聲大師娘便跑了,想追也追不上,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

    在一個轉角處,葉思忘撲入一個年約三旬的美少婦懷中,美少婦雍容美麗的臉龐上滿是愛憐,輕輕的拍著撲入她懷中的葉思忘,細聲安慰著他。

    而被葉思忘丟下的眾女,卻忍不住心頭一酸,眼淚流了下來,無論如何,在葉思忘心中,她們都是比不上一個司空明月的,是嗎?

    等了好半天,也不見葉思忘回來,眾女只好在朱偉傑的勸說下全都回巡撫府去,朱偉傑知道只要師娘來了,葉思忘就沒有任何的問題了。

    眾女或坐或站的在大廳中等著,玉霓裳性子急,不停的在廳中來回的踱步,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緊緊盯著外面,盼望著葉思忘的身影能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顏如玉靜靜的坐在椅中,一雙美目也不敢有絲毫遺漏的盯著外面看著,怕自己沒看一會兒,葉思忘就突然回來了,她要一直看著,等待著她的良人回來。

    玉小莧則板著一張冷漠的臉龐,看不出什麼她的心情,只是冷冷地坐著。清河公主則有些黯然神傷,就算有了她們這些全心待他的人,也比不過一個司空明月,她真的很傷心。

    第二章賜酒巨變

    雲鳳語滿臉的擔憂,她是最清楚司空明月與葉思忘的所有糾葛的,兩人的愛恨情仇,兩人的悲歡離合,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堅信司空明月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會離開的,否則,司空明月斷然不會丟下她最心愛的人的。

    海淨冷眼旁觀著眾女的擔憂和悲傷,心中暗自感歎,這情之一字還真是折磨人,讓她這個旁觀者看得觸目驚心,斷然不敢去沾惹情絲,特別是與葉思忘那樣執拗邪魅的男子,與他產生感情,就只能等著被他拖下地獄,與他一同沉淪悲喜之中。

    就在眾女心態各異,但都惴惴不安的擔憂葉思忘的時候,他回來了,眼神中雖然還有著悲傷,但更多了一份絕決,一份釋然。

    「思忘!」除了玉小莧,包括海淨,眾女都關心的撲了過去,查探著葉思忘的狀況,生怕他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好趕快安撫他。

    對著眾女關懷的眼神,葉思忘露出一個笑容,伸手輕輕的撫摸著眾女嬌嫩美麗的臉龐,低聲堅定的說道:「以後,我再不會丟下你們跑開!」

    說完,葉思忘看向一臉冷漠的玉小莧,深深的看著她,只是看著她,不說話。玉小莧微微歎了一口氣,走了過來,撲入葉思忘懷中,嬌聲道:「以後你再這麼任性不聽勸告,我就不要你了,再也不理你!」

    葉思忘笑了,臉上有著幸福的神采,雙臂展開,把眾女都攬入懷中,緊緊的一抱,才低聲說道:「我傷心的時候,只要你們過來抱住我,我就不會再傷心了。」

    「思忘……」眾女感動的哭了起來,海淨沒有參加到他們夫妻的溫馨中,只是紅著眼睛看著眼前感人的一幕,原來,情也不是只有痛苦,所有的痛苦都是為了更甜美的幸福。

    葉思忘想到這裡,拿起了桌上的信,輕輕一揉,變成了飛屑,既然她想離開,那就讓她走吧,等她想回來的時候,她自然就會回來了,大師娘說了,有時候,人的思想是很怪異的,需要一個人才能想明白很多事情,或許,讓司空明月一個人去想一些東西才是對她,對葉思忘最好的方式,他可以等,等著司空明月想明白了,想明白她與他是命運栓在一起,無法分開的一對,等她想明白了,她就會回來的。

    對著天空大大的喊了一聲,喊出所有的鬱悶與憂傷,他是葉思忘,悲傷全部都藏起來,從今天開始,他又是那個堅強的葉思忘,一個無法被任何敵人打倒的葉思忘。

    收拾好東西,葉思忘帶著家眷,浩浩蕩蕩的開始進京的路程,當然,關倢是要帶著回去的,怎麼說也要讓長樂公主看看他調教的結果,只是希望長樂公主別被氣死就行。

    南宮冷情依舊在光海擔任防禦使一職,所以沒有跟著葉思忘回京城,為此,南宮冷情第一次露出了仿如朱劍青一般的哀怨眼神,讓葉思忘嚇了一跳,只得好好的安撫了他一番。

    而朱偉傑,葉思忘這邊已經沒有任何的事情了,倭寇也全部消滅了,他也回去了,真正的金盆洗手了,把堡主之位傳於朱劍青,為朱劍雨定下親事之後,便攜兩位夫人隱居深山之中清修去了。

    護送葉思忘回京的衛隊剛剛進了外城,走到內城的門口,卻發現早已經等了一大群人,其中竟然還有小皇帝瑞澤。看來是皇帝親自出來迎接了。

    衛兵被嚇了一跳,連忙向葉思忘稟報:「啟稟大人,皇上親至內城門口迎接大人,請大人下馬車見禮。」

    葉思忘正懶懶的躺在美人妻子的腿上打盹呢,這一聽,連忙睜開眼,跳下車,整理一下衣冠,向小皇帝迎去。

    「微臣葉思忘,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葉思忘連忙行禮參見瑞澤。瑞澤歡喜的拉起葉思忘,道:「葉卿家,辛苦你了,歡迎回京,來,朕備下美酒三杯,為葉卿家洗塵。來人,賜御酒。」

    葉思忘滿臉感激的接過,仰頭就喝,心中卻好玩的想著,不知道這御酒裡有沒有毒。這當然是不可能的,現在怎麼說他也是一個實權人物,能動他的人可不多,而且,就算這酒裡有毒,他也不怕。

    也不知是不是葉思忘倒霉還是什麼,這酒裡真的有毒,而且還是劇毒,葉思忘剛喝進口中,口腔內立即一陣火辣辣的疼,臉色一變,竟然委頓在地,大叫一聲:「這酒有毒!」然後一腳踢翻皇帝身後太監手中握著的酒壺,一陣滋滋的腐蝕聲響起,青石的地面竟然被腐蝕了一大塊,而葉思忘卻蒼白著臉孔,立即盤坐在地上,運功逼毒。

    這一變數讓眾人都驚呆了,小皇帝畢竟還年輕,也被嚇了一跳,急切的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朕賜的御酒裡怎麼會有毒的?太醫,太醫到哪裡去了?趕快找太醫來啊!」

    群臣也被嚇呆了,一時間場面亂做一團,玉小莧神情一凜,連忙對海淨、雲鳳語、玉霓裳三人低聲道:「現在場面很亂,我恐怕會有人趁亂來襲,大家先把思忘圍起來,為他護法,讓他專心逼毒。」

    眾女點點頭,玉小莧與顏如玉兩人,一個是空有內力,不會使用招式,一個是內力剛剛入門,還沒學任何的招式,兩人只能站在一旁乾著急。

    清河公主是會武藝的,當下,立即把孩子遞給玉小莧抱著,與海淨、雲鳳語、玉霓裳一起從四方守衛著葉思忘,以防備有人趁亂襲擊他。

    把葉思忘圍好之後,玉小莧連忙指揮護送葉思忘進京的衛隊,把小皇帝和她們一起在圍了一圈,守護好,以免有什麼不軌之徒,做出危害皇帝的事情。

    一旁有些混亂的禁衛軍看到這種場面,立即也學著護衛隊的樣子,又在外面圍了一圈,把皇帝圍了起來,這樣一來,葉思忘的身旁等於圍了三個圈子,安全已經無慮了,無論是哪一路的刺客,他要動手之前,都要三思了。

    清河公主見場面已經由玉小莧控制住,便冷冷地看著瑞澤,冷聲道:「駙馬平定光海,征伐日泉,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知他哪裡讓皇上不高興了,要皇上當著群臣的面賜死他?」

    瑞澤連忙搖頭,急切的道:「皇姐,這不是我的意思,我還等著姐夫他回來幫助我呢,怎麼可能會賜死姐夫?皇姐,你要相信朕啊!」

    看來瑞澤是真的急了,說話連朕跟我都不分了。清河公主冷哼一聲,玉小莧連忙拉了她的手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說,清河公主張了張嘴,但見玉小莧眼中的反對之色,知道玉小莧一向聰明絕頂,智計過人,就是連也葉思忘有時候也都聽她的,她不讓自己說必然有著她的理由,當下,也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冷冷看了瑞澤一眼,便關切而又溫柔的看著正在運功逼毒的葉思忘,一臉的擔心。玉小莧把寵兒給顏如玉抱著,淡淡的笑著看向瑞澤,先向瑞澤行禮:「臣妾向皇上請安。」

    瑞澤連忙讓她免禮,道:「這件事朕一定會徹查到底,給葉卿家一個交代,給皇姐一個交代。」

    「多謝皇上,夫君和臣妾都知道,這件事與皇上無關,這只是一個陰謀,一個針對臣妾的夫君與皇上的陰謀。」玉小莧冷靜的說出自己的想法,讓眾人都是一驚。

    「陰謀?!」瑞澤驚訝至極。

    「是的,臣妾可以分析給皇上聽,不過可能有些話對皇上來說不太中聽,臣妾要請皇上先恕臣妾妄言之罪。」玉小莧一雙大大的眼睛閃爍著智慧的光芒,對小皇帝要求著。

    瑞澤點點頭,連忙道:「朕赦你無罪,快快分析給朕知道。」

    「臣妾遵旨。請皇上聽臣妾細細道來。」玉小莧悄悄鬆了一口氣,把自己的分析對皇帝說了出來。「皇上特地來迎接臣妾的夫君,對臣妾的夫君來說,這是天大的恩寵與榮耀,表明了皇上對夫君的看重。但是,有人不希望皇上這種看重臣妾的夫君,就利用這次迎接,設下了這個膽大包天的陰謀。在皇上賜給夫君的酒中有毒,那麼,人人首先想到的肯定是皇上要賜死臣妾的夫君,說句大逆不道的話,臣妾的夫君,功勞不可謂不大,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功高震主這句話。」

    玉小莧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小皇帝瑞澤的神色。瑞澤一聽玉小莧這樣說,不禁大是不悅,正色道:「朕知道葉卿家對朝廷忠心耿耿,為了朝廷嘔心瀝血,不辭辛勞,曾經不止一次的聽先皇和太子說葉卿家是個大忠臣。朕雖然年幼,又剛剛登基,但朕立志做一個好皇帝。朕知道朕和江山都需要葉卿家這樣的英才,朕的心胸雖然比不上天地寬廣,但要容下葉卿家這樣的英才,容下他的功績,朕自問還能做到,朕不是一個容不下大臣功勞的昏君。」

    玉小莧暗中微微點頭,這個小皇帝比他的老皇帝爹可長進多了,當下連忙斂衽一禮,道:「是臣妾過慮了,請皇上恕罪。」

    小皇帝揮揮手,表示沒有什麼,讓玉小莧接著分析。

    第三章三步斷魂

    玉小莧接著侃侃而談:「只要臣妾的夫君一死,以夫君在民間和軍中的威望,必然會有人對皇上心存不滿,而朝中大臣們看到皇上賜死夫君,必然會對皇上心冷,再不會全心全意的對皇上盡忠。以上的分析是針對國內勢力的動機來分析,如果是國內的人所為,那麼,只要夫君一死,可以有很多人受益,最起碼皇上信賴的人就少了一個,少了一個人來分享皇上的恩寵和信賴,別人必然可以得到更多的信賴,而皇上的信賴,往往代表的是權力,也就是說有人不希望夫君掌握更大的權力,不希望皇上與臣妾的夫君太過親近。」

    瑞澤臉色大變,怔怔看著玉小莧,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玉小莧仔細的觀察著瑞澤的表情,接著道:「換一步說,就算臣妾的夫君僥倖不死,但也會在夫君與大臣們的心中留下陰影,人人自危。」

    玉小莧沒有細緻的說,雖然瑞澤不怪罪她,但是有些話並不需要全部說出來,只需簡單的說幾句,點明要點,瑞澤自然會明白。

    瑞澤果然聽明白了玉小莧的未盡之意,臉色大變,這個計策真可謂毒辣,不論葉思忘會不會死,對他與葉思忘的關係,與群臣間的關係,都是一個巨大的傷害。

    瑞澤臉色蒼白,強自安定了一下心神,關切的看了葉思忘一眼,堅定的道:「不管設下這個陰謀的人是誰,朕都一定要徹查到底,把這個人抓出來!朕只要一想到有人在這樣算計朕,算計朕的大臣,朕就日夜難安。」

    玉小莧微微一笑,道:「如果皇上想查此案,臣妾建議,皇上由宮中查起比較好,畢竟,御酒並不是人人都可以觸碰的東西,不過,臣妾敢打賭,查處來的人絕對不是真正的兇手,最多只是一個替罪羊。因此,臣妾建議,皇上查到不能再查的時候,就請皇上罷手。」

    瑞澤瞪大眼睛看著玉小莧,不明白她為何這樣建議,玉小莧淡淡一笑,道:「皇上,您剛登基不久,基礎不穩,能設下這種陰謀的人,不會是簡單的人物,為了皇上好,皇上目前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可是葉卿家他……」

    「請皇上放心,臣妾的夫君不會有事的,目前來說,保護皇上是最重要的,臣妾的夫君受一點小委屈沒有什麼。」玉小莧斂衽為禮,勸說著瑞澤。

    瑞澤深深看了玉小莧一眼,點點頭,道:「朕明白你的意思了,朕會照著你說的做的!葉卿家真是好福氣,能娶到你這樣聰慧的女子為妻,真真讓朕羨慕。」

    玉小莧謙遜的一笑,道:「皇上過獎了,臣妾只是有幾分上不了台面的小聰明罷了,能嫁與夫君為妻,也是臣妾的福氣。」

    瑞澤笑著點點頭,道:「朕能看得出來,因為朕的皇姐也是葉卿家的妻子,看得出來,葉卿家待她很好,她很幸福,比在宮中幸福。」

    玉小莧笑了,一場可能會有的危機就這樣被她三言兩語的淡化了,而且,她的這些話,小皇帝是真正的聽進去了,這些話的效果並不止讓瑞澤對葉思忘印象更好,還有著更深遠的意義,而這些意義,必然會隨著小皇帝日漸成熟而顯現出來,她已經成功的在小皇帝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只要時機一到,這顆種子就會發芽壯大,結出豐碩的果實。

    眾人靜靜地站著,等待著運功逼毒的葉思忘醒來,而護衛們卻架起弓箭,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四周,只要有個稍微的異動,上千隻利箭就會射出去。

    「夫君,你醒了?」玉霓裳驚喜的聲音響了起來。眾人連忙轉頭看去,葉思忘果然睜開了眼睛,只是臉色依舊蒼白。

    葉思忘沒有說話,眉宇間仍有著痛苦的表情,拉過海淨的手,也不管她的驚訝和羞澀,在她手上寫著:「我口腔受傷了,不能說話,毒性太烈,我只逼出了三分之二的毒,現在先回府,回到府中,我需要你幫助我一起逼毒。」

    海淨點點頭,連忙對眾人道:「思忘的口腔被毒灼傷了,不能開口說話,他剛才告訴我他的毒還沒有逼淨,需要馬上回府去逼毒,這裡不安全。」

    海淨才說完,瑞澤立即吩咐禁衛軍開路,護送葉思忘暫時先回他的駙馬府。葉思忘則被護衛抬上了馬車,飛快的向駙馬府趕去。

    長樂公主府中——

    「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秀玉一路小跑著進到臥房,長樂公主正雍容寫意的躺在一個躺椅上,持著書卷看書呢。

    見秀玉急躁的樣子,長樂公主秀眉一皺,輕聲責道:「什麼事情如此慌張?本宮不是告訴過你,遇事不能慌張,要冷靜嗎?」

    秀玉可愛的娃娃臉立即露出一個哀怨的表情,委屈的對著長樂公主道:「公主,出了大事,奴婢心急著向您報告嘛!」

    長樂公主看著秀玉可愛的娃娃臉上的委屈表情,不禁微微一笑,歎道:「好了,好了,本宮不怪你了,說吧,到底是出了什麼天大的事情讓你如此慌張了?」

    秀玉連忙道:「今天葉大人回京,皇上親去內城門口迎接,還賜了三杯御酒給葉大人,不過,御酒中有劇毒,葉大人剛喝第一杯就中了劇毒,現在被抬回駙馬府去了,生死未補。」

    「你說什麼?」長樂公主大驚,手中持著的書卷因驚訝而掉落在地,美麗的臉龐上再沒了平時的雍容寫意,全部都是驚訝。

    秀玉又把話說了一遍,長樂公主表情凝重起來,從躺椅上站起身,來回不停的在臥房中踱著步,不時的皺一下眉頭,顯然正為什麼煩惱著。

    「公主,我們怎麼辦?」秀玉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問道。長樂公主倏然停下腳步,問了一句:「皇上表現的如何?」

    「皇上很焦急,把太醫院的太醫全部叫了去,還把宮中珍藏的寶丹靈藥全部都讓人拿到了駙馬府中,葉大人的情況似乎很危險,具體的情況現在還不知道,皇上不准人去探視葉大人。」

    長樂公主眼神一利,立即轉身,抓過外袍穿上,果斷的道:「馬上到駙馬去,把府中所有的能解毒的靈藥都帶上。」

    「是,公主!」秀玉連忙準備去了。

    長樂公主坐著轎子到了駙馬府,駙馬府門口站滿了禁衛軍和都衛軍的人,把駙馬府森嚴的保護起來,就算長樂公主來了,也要通報之後才能進去。

    瑞澤聽到長樂公主來了,連忙叫人讓她進來。長樂公主一進來,就看到滿臉憂心忡忡的瑞澤,心中一沉,向小皇帝見禮:「參見皇上,葉大人的情況如何了?」

    「姑姑來了,葉卿家的情況還不知道,海姑娘正配合他一起逼毒。」小皇帝擔心的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裡面海淨正配合葉思忘思忘逼毒。

    長樂公主微微鬆了一口氣,讓秀玉把靈藥拿了上來給一旁的清河公主,道:「清河,這是我府中珍藏的解毒靈藥,希望能幫得上忙。」

    清河公主雙眼紅腫,看來是哭過了,接過長樂公主的藥,還未感謝長樂公主,懷中的寵兒就哭了起來,連忙到一旁哄孩子去了。玉小莧迎了過來,向長樂公主行禮之後,道:「多謝公主關心,思忘目前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只要再把餘毒逼出來就無事了,不過……」

    不過什麼,玉小莧沒有說,只是神色一黯,一雙眼睛卻緊緊盯著長樂公主,把她所有的神色變化都收入眼中,一絲也不放過,她要知道長樂公主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畢竟,目前朝中勢力最大的就是她,她也可能是希望葉思忘死的人,畢竟,葉思忘回來就會分去她的權力和她對皇帝的影響力。

    長樂公主一急,眼中射出關切的神色,道:「不過什麼?是不是還有生命危險?我再讓秀玉去找一找,看還能不能找些藥來。」說著,叫過秀玉,就欲吩咐她去找藥。

    玉小莧看她神色確實是真心的關心葉思忘,擔心葉思忘的情況,心道可能這件事真的與她無關,不過,如果與她有關,那長樂公主就太會演戲了。

    玉小莧連忙制止了秀玉去找藥,對長樂公主道:「公主,臣妾要說的不是這個,思忘只要把餘毒逼出來就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他的口腔被毒藥灼傷,無法進食了,不知公主有沒有一些補元氣的丹藥,如果有,能否賞賜一些,否則,思忘可能沒被毒藥毒死而是被餓死的。」

    長樂公主這才鬆了一口氣,嗔怪道:「小莧你也是,話也不說清楚,讓本宮白白著急。補元氣的丹藥,我府中倒是有很多,我讓秀玉去拿來給你。知道是中了什麼毒嗎?」

    玉小莧露出一個苦笑,道:「剛才思忘醒來的時候,告訴我們是三步斷魂散。」

    第四章天倫之樂

    「什麼?三步斷魂散?」長樂公主驚駭至極,顯然她也聽過這種毒藥的名字,知道它的威力。

    三步斷魂散是一種無色無味的烈性毒藥,毒性甚為霸道,是已經滅亡了的魔教的獨門毒藥,號稱中者無救,一小滴就可以殺死一群狼,更何況是葉思忘喝下去了一整杯。

    玉小莧看了長樂公主的表情和神色,這一刻她知道長樂公主與這件事情無關了,要不然她不會如此驚訝。

    長樂公主思索著,不解的道:「三步斷魂散不是應該隨著魔教的滅亡失傳了嗎?為何還會出現?而且還出現在宮中?」

    長樂公主百思而不得其解,露出迷茫的表情來,這也是玉小莧想不通的,不過,現在總算了一個重要的線索,小皇帝在宮中查,肯定是查不出什麼的,但是,現在有了三步斷魂散這個線索,她就可以動用她手中掌握的情報部門去查了。

    小皇帝顯然不知道什麼是三步斷魂散,不解的看著兩人,問道:「姑姑,這個三步斷魂散是什麼東西?難道是三步就能要人命嗎?」

    長樂公主點點頭,向小皇帝解釋道:「是的,三步斷魂一種很霸道的毒藥,只需要一小滴就能毒死整整一群的狼,這一次葉大人喝下了一杯,難怪情況會如此的危險。」

    長樂公主知道小皇帝並不瞭解江湖中的事情,所以並不打算把三步斷魂散的來歷告訴他,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效果,小皇帝聽得臉色凝重,又擔心的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

    「皇上,您先回宮吧,這裡有我們在就好。」長樂公主勸說著,玉小莧也加入幫助長樂公主一起勸說,在大家的勸說下,小皇帝回宮中去了,不過還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讓長樂公主有什麼情況要立即派人到宮中告訴他。長樂公主答應了。

    在眾人焦急的等待中,房門「伊呀」一聲打開了,裡面走出香汗淋漓的海淨,臉色有些蒼白,看來是功力耗費過度了。

    玉小莧連忙過去扶她過來坐下,一邊遞給她一粒丹藥,讓她補充元氣,一邊問:「怎麼樣?思忘的毒逼出來了嗎?」

    海淨吞下丹藥,點點頭,道:「逼出來,不過與我一般功力耗費過度,正在裡面調息。」說完,海淨就就地盤坐著開始運功調息,補足耗費的功力。

    眾女聽到葉思忘已經沒事了,這才重重地鬆了口氣,性子嬌弱的顏如玉更是哭了出來,惹得雲鳳語連忙攬住她的香肩,安慰著她。玉霓裳則又蹦又跳的,一點少婦的穩重也沒有,還像少女般愛動。

    清河公主則抱著孩子就紅了眼睛,不過強忍著沒有哭出來,惹得寵兒奶聲奶氣的安慰她,小手在她臉上撫摸著,替她擦眼淚。玉小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禁微微一笑,總算真正度過難關了,別看她一直是眾女最冷靜的,其實她心中比誰都擔心,但是她相信葉思忘一定會沒事的,依靠對葉思忘強大的信心挺了過來。

    眾女對望一眼,也顧不得招呼長樂公主,很有默契的一起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看著葉思忘安詳的面容,雖然還有些蒼白,但已經沒有了恐怖的青綠,也沒有了痛苦的神色,心中知道他的毒是真的逼乾淨了。

    在眾女關懷的目光注視下,葉思忘睜開了眼睛,看到眾女,心中一暖,想露出一個笑容安撫眾女,不料扯動了傷口,臉上還未成型的笑容馬上就變成了痛苦的表情,讓他苦不堪言。

    葉思忘可憐的樣子眾女嚇了一跳,連忙安穩他,不過看著他狼狽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有些好笑,玉小莧也很沒良心的笑了出來,讓葉思忘一臉哀怨的看著她,模樣兒好不傷心,嚇得玉小莧連忙安撫他。

    而這時,寵兒見好半天不理她的爹終於醒了,興奮的張著小手,在清河公主懷中扭動著,口中「爹爹」的叫著,要葉思忘抱。

    「寵兒,乖,爹爹病了,不能抱你,娘抱你啊。」清河公主哄著她,可是寵兒也不知是怎麼了,無論清河公主如何哄,就是要葉思忘抱,可能小寶貝也知道自己的爹剛剛死裡逃生一回吧。

    葉思忘比著手語,坐起身,讓清河公主把寵兒遞給他,讓他抱。接過女兒,在女兒嫩嫩地小臉上親了一下,卻只能臉板板地看著她,不能露出笑容,怕扯到傷口。

    但小小地寵兒卻不知道這些,見葉思忘雖然抱著她,卻一直板著臉,以為他在生氣,「哇」一聲哭了出來,乖乖地靠在葉思忘懷中,口中哭著道:「爹爹不生氣,寵兒乖乖,爹爹不氣。」

    葉思忘一愣,知道寵兒看到自己板著臉,誤以為自己在生氣,眼中不禁現出苦惱的神色來,想開口安穩女兒,卻又發不出聲音,想笑卻又因為傷口太痛而笑不出來,只能無助的看著幾位嬌妻,一臉的莫可奈何。

    眾女被逗得笑了出來,清河公主靠了過去,坐到葉思忘身邊,伸出手,去抱寵兒,道:「還是我來吧,你注意你的傷口。」

    抱過寵兒,清河公主輕輕哄著她:「寵兒乖啊,爹爹沒有生氣,爹爹只是病了,爹爹這麼喜歡寵兒,不會生寵兒的氣的。」

    寵兒在清河公主的拍哄下停住眼淚,帶著眼淚的小臉看向葉思忘,尋求著她的保證:「爹爹真的不生寵兒的氣嗎?」

    葉思忘連忙重重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真的沒有生氣,強忍著口腔內的疼痛,露出一個笑容,總算安撫了寵兒。寵兒這才收起哭泣,向葉思忘伸出手,嬌聲道:「爹爹抱抱,寵兒要爹爹抱抱。」葉思忘連忙伸出手把她從清河公主懷中抱了過來,逗弄著她。

    可憐的葉思忘,為了不惹哭寶貝女兒,只能強忍著口腔內的疼痛,一直笑容不斷,安撫著懷中敏感的小東西。唉,沒辦法,誰叫他是父親呢,為了寶貝女兒,受點苦也是應該的,父親就是偉大啊。

    眾女看著葉思忘強忍痛楚做出笑臉逗女兒的樣子,心中對他又是佩服又是心疼,連忙連哄帶騙的把寵兒騙走,寵兒雖然聰明,但終究只是一個兩歲的小孩子,被母親騙去洗澡準備睡覺去了。

    待清河公主抱著寵兒出去之後,葉思忘臉上的笑臉再也保持不住了,立即跨了下來,讓人從他的包袱中拿出一個小玉瓶,裡面裝著寒冰玉乳,對灼傷有著奇效。

    葉思忘喝下幾滴寒冰玉乳之後,傷口的疼痛總算減少了一些,緊皺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這個樣子讓眾女好一陣心疼,連忙對他噓寒問暖著,關心著他傷口還痛不痛。

    長樂公主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心中不可抑制的湧起一股羨慕之情,她的婚姻是為了政治的需要而結的政治婚姻,雖然駙馬對她很好,但是她從來沒有嘗過愛情的滋味,她與駙馬更多的是相敬如賓,缺少濃情蜜意,缺少了一份親熱。後來駙馬陣亡,她連生孩子的機會都沒有就失去了夫婿,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

    清河公主是幸運的,雖然她也是為了政治需要而嫁與葉思忘,甚至還是與別人分享一個丈夫,但毫無疑問,清河是幸福的,她的駙馬,她的夫婿是真心的愛她的,給了她一個女人能有的完整,不像她,終其一生都是殘缺不全,她沒有愛情,沒有子女,她連一個女人最基本的人生歷程都沒有,她的生命何其的貧乏。

    葉思忘看到長樂公主,臉上的表情冷了下來,面孔板得緊緊地,雖然寶兒已經被他偷了出去,不過,他看到長樂公主就是沒有好臉子,無論如何也給不出笑臉來,正好他受傷了不能笑,他就很乾脆的給了長樂公主一個冷臉。

    葉思忘的樣子讓眾女一陣好氣又好笑,不知該拿他怎麼辦。玉小莧瞪了他一眼,對長樂公主歉然一笑,道:「公主,您看,思忘受了傷,心情不好,您別在意。」

    長樂公主笑著搖搖頭,表示自己並不在意,對葉思忘道:「葉大人你好好養傷吧,本宮還要到宮中向皇上報告你的情況,本宮告辭了。」說完,與眾女打了個招呼,帶著秀玉走了。

    離開駙馬府後,長樂公主似乎一直有點神思不屬的樣子,顯得有些恍惚,讓秀玉嚇了一跳,連忙輕聲喚著:「公主,公主,您怎麼了?身體不適嗎?要不要奴婢去找太醫?」

    長樂公主回過神來,連忙制止秀玉,淡淡笑了笑,道:「我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罷了,秀玉,我的生命錯過了好多東西,真的好多,現在回過頭來看看,我真的有些後悔了。」

    第五章真相微露

    秀玉對長樂公主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不明白無緣無故的長樂公主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難道公主想再嫁?

    長樂公主瞟了秀玉驚訝的小臉一眼,知道她心中再想什麼,不禁苦笑一聲,斥道:「別胡思亂想,本宮沒有再嫁的意思,我只是有些感慨罷了,好了,我們快一點,皇上還等著呢。」

    秀玉疑惑的看著主子,心中的疑問卻還沒有消失,雖然公主說沒有再嫁的意思,但她的樣子看著好像啊,難道是公主太寂寞了?

    長樂公主走後,葉思忘用手語與眾女交流起來。因為他的師娘中有一位是啞巴,不會說話的緣故,葉思忘的手語非常的專業,能清楚準確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不過,眾女中,除了玉小莧之外,其餘眾女並不會看手語,只好借助紙筆與葉思忘交談了。

    葉思忘詢問著玉小莧他中毒之後的情況,玉小莧把自己看到的告訴他,還把她對小皇帝說的話也告訴了葉思忘,聽得葉思忘只點頭,對玉小莧好好的誇獎了一番。

    玉小莧這一著很高,在朝中,除了葉思忘之外,勢力最大的就是長樂公主,可以說長樂公主就是葉思忘在朝中最大的敵人,最怕葉思忘影響小皇帝的人也是她。但是,以長樂公主的城府,當著皇帝的面毒殺葉思忘的事情,她絕對是不會做的,再加上她剛才的表現,可以排除主謀是長樂公主的看法了。

    但是,葉思忘與玉小莧能想明白,別人,包括小皇帝就不一定想得明白了,兩人的勢力分佈,以及小皇帝對兩人的態度,誰都能明白葉思忘與長樂公主之間一定會衝突,兩人中肯定會有一人失敗,這只是遲早的問題而已。因此,葉思忘一出事情,別人立即就會想到長樂公主,她的動機是最充分,嫌疑是最大的。

    葉思忘與長樂公主打了那麼久的交道,長樂公主是什麼性格,他是很瞭解的,他也知道不可能是長樂公主,玉小莧也知道,但她還是隱晦的暗示瑞澤是一個勢力很大,不希望看到葉思忘勢力做大的人主謀的,就算長樂公主成功的消除了瑞澤的疑心,但還是在瑞澤的心中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只要下次再有什麼事情發生,瑞澤第一個想到的,懷疑的肯定是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肯定也想到了這點,因此一知道葉思忘出事了,立即就趕了過來,又是關心,又是送藥,為的就是向瑞澤表明不是她主謀的,她沒有殺葉思忘的心。

    玉小莧雖然只是寥寥幾句話,但其中的意義和起到的作用是重大的,也是深遠的。

    因為葉思忘受傷,瑞澤免了他的早朝,讓他在家中安心養傷,可憐的葉思忘無法進食,每天都是靠一些補元氣的丹藥果腹,日子過得慘不忍睹,想偷偷的吃點東西都沒辦法,誰叫他的口腔經不起刺激呢。

    葉思忘被先皇認為義子的事情早就已經公告天下了,瑞澤把先皇為葉思忘準備好的王府賜給了葉思忘,這樣一來,葉思忘在京中就有了三座府邸,兩座在內城,一座在外城,也算是富有了。

    葉思忘在家中養傷,小皇帝和長樂公主卻風風火火地開始查起葉思忘中毒的事情來。根據玉小莧的意見,瑞澤從宮中查起,就查接觸過那些御酒的人,果然如玉小莧說的一般,最終查到了一個小太監身上,以小太監畏罪自殺告終。

    瑞澤那裡沒查出什麼來,玉小莧這裡卻大有進展。根據三步斷魂散這條線索,玉小莧查到了一個魔教餘孽,根據他提供的線索,他還存有一瓶三步斷魂,不過因為生計所迫,早就十年前就賣給了一個軍中的軍官了,只是他不知道那位軍官是誰,但是把那人的相貌畫了下來。

    葉思忘端詳著畫像,回憶著他認識的軍官將領,並沒有這個人,玉小莧也認不出這人是哪個軍團的,天朝這麼多軍團,除了四大軍團之外,還有很多地方的駐軍,在這麼多人中查一個人,簡直就是大海撈針。葉思忘與玉小莧兩人對望一眼,只能無奈的歎了口氣,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時,懷中抱著已經睡著了的寵兒的清河公主卻突然輕聲道:「自殺的那個小太監以前一直在仁和宮當差。」

    「仁和宮?那是誰的寢宮?」玉小莧問著清河公主。

    「是瑞文未封王前的寢宮。」

    「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與瑞文有關?」葉思忘與玉小莧兩人被嚇了一跳,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是瑞文。清河公主突然露出一個笑容,道:「不是!」

    「不是?!」

    「嗯,不是,與瑞文沒有關係。」清河公主丟出一個讓葉思忘與玉小莧驚訝的答案,兩人面面相覬,明白被清河公主給逗了一回。

    清河公主微微一笑,道:「那個小太監叫小寧子,在太監中是極好賭博的一個,據說欠了一個叫小雲子的小太監很多錢。而這個小雲子是在明和宮當差的,明和宮以前是境湖公主的寢宮,而且,小寧子自殺之後,這個小雲子就失蹤了。」

    這一說,葉思忘與玉小莧都明白了,葉思忘更是一時激動,扯到了傷口,痛得他跳了起來,趕快喝了一口寒冰玉乳才止住了疼痛,手中的筆飛快的在紙上寫著:「境湖公主?境湖公主的夫婿是百里淳?百里淳是百里寒冰的兒子,雪師的統帥?」

    清河公主笑著點點頭,道:「目前我只能查到這麼多,至於買三步斷魂的人是不是雪師裡面的人,我就不知道了,這就需要小莧姐姐去查了。」

    葉思忘搓著下巴,表示他有辦法到這兩個軍團裡調查,不過,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百里寒冰要害死他?難道就因為他在軍中的威望超過了他?這個理由不夠充分,以百里寒冰的地位,根本就不是葉思忘這個新銳將軍可以動搖的,最多就是聲望蓋過他一些而已。

    葉思忘想不明白,玉小莧和清河公主也想不明白,三人乾脆不想了,決定待做了更細緻的調查之後再說。

    葉思忘在家中悠閒的養傷,而宮中卻收到了一封土國的信函,根據土國的慣例,女王只有在成親之後才能登基,阿依莎長公主與葉思忘已經定了下親事,迷伊琳女王決定退位,把皇位讓於阿依莎,知道葉思忘已經打完戰,勝利歸來,便來函催促葉思忘前往土國與阿依莎成婚。

    長樂公主知道與土國的聯盟至關重要,不能毀約,便建議瑞澤召葉思忘進宮,準備一下去與阿依莎成親。

    葉思忘進宮一看,眼神中不禁露出苦惱的表情來,雖然阿依莎是很漂亮了,對他也算情深義重了,但是他真的不愛她啊。長樂公主看出了他的為難,問道:「怎麼?葉大人你不願意嗎?」葉思忘暗自翻了個白眼,用手語比劃著:「不是,是我的傷沒好,不適宜現在就去。」

    在瑞澤和長樂公主有意無意的逼迫勸說下,葉思忘只能帶著瑞澤賞賜的禮物,重裝上路,準備去「和親」了。眾女也跟著去,因為土國女王指明要葉思忘所有的妻子都去參加婚禮的。

    看著葉思忘幽怨的表情,眾女一陣好笑,玉小莧點了葉思忘額頭一下,嗔道:「讓你去娶一個美女還不要嗎?做什麼露出這種表情?」葉思忘歎了口氣,不知該怎麼解釋,男人的心情,有時候女人是很難理解的。

    到了土國,阿依莎公主親自來迎接葉思忘一行人,她與葉思忘的眾位妻子早就已經混熟了,見到眾女時,姐姐妹妹叫得好不親熱。對於葉思忘,公主大人就沒給那麼好的待遇了,一個瞪眼過去,然後便對葉思忘視而不見,理也不理他。

    葉思忘只能無奈的向天空翻白眼,不明白他又哪裡得罪了這個瘋女人,讓她不高興了。不過,管她呢,反正他的傷沒好之前,他都不能開口說話,也樂得清閒。

    不過,葉思忘不理阿依莎,阿依莎又不依了,瞪了葉思忘一眼,道:「怎麼不理人?本公主可是就要嫁給你了,你都沒有一點表示嗎?」

    葉思忘指指自己的嘴巴,無奈的聳聳肩,表示自己不能說話,無法表示什麼。阿依莎一愣,不明白葉思忘指指嘴巴是什麼意思,而眾女也不幫葉思忘解釋,顏如玉被玉小莧摀住了小嘴,不讓心軟的她幫助葉思忘。

    而這樣做的結果就是阿依莎火氣大冒,以為葉思忘不理她,瞪著瞪著,眼淚嘩嘩的掉了下來,一扭頭跑了。葉思忘愣了愣,顯然驚訝於阿依莎的表現,這與她平時的性格相差太遠了,會不會又是她在演戲?那個女人可是有演戲的癖好。不過,在跑之前也應該派個人來給他們領路吧,難道就讓他們又睡到行館去?好歹他也是快成為未來女王的駙馬的人了啊。

    葉思忘無辜的迎著眾女憤怒的責備眼光,表示不關自己的事情,玉小莧立即踢了他一腳,嗔道:「不關你的事,難道關我們的事嗎?你把人家氣跑了,你就應該去追回來,如果今天我們睡在行館,我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

    葉思忘無奈的向天空翻了個白眼,在眾女(其實也就是玉小莧)的逼迫下,只能去追阿依莎,心中直感歎——女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講理啊?明明是她們不幫他解釋才造成阿依莎誤會的,怎麼都最後都怪到他頭上了?
golive 發表於 2007-4-29 17:17
第六章丈母娘看女婿

    阿依莎公主直接哭著回了皇宮內自己的寢宮裡,一個人趴在床上哭得悲悲切切,口中不停的咒罵著葉思忘這個爛人、壞人,一點都不知道疼惜女孩子,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根本就不在意她嘛,她可以容忍葉思忘愛她愛的不夠多,但是不能容忍葉思忘連樣子都不做,就這樣直接忽視她,難道她這樣用手段逼迫葉思忘娶她真的錯了嗎?她只是努力的爭取自己想要的人而已。想到悲傷處,阿依莎又哭了起來,對著一屋子的東西,又是砸,又是丟的。

    而葉思忘這裡,被幾位嬌妻趕了出來來追阿依莎,也不見他著急,反而悠閒的往皇宮走,心中打著主意,如果能遇到他認識的人那就請別人帶他進去,如果不能,看來就只能硬闖了,不知道這一次還會不會遇到那個土國的第一高手玄羅了。

    葉思忘走了一陣,都快到宮門了,還沒有遇到一個認識的人,重重地歎了口氣,看來只能硬闖了。對著高大地宮牆邪邪一笑,輕輕地躍起,根據記憶中阿依莎公主的寢宮位置,辯明方向,飛快的運起輕功向寢宮飛去。

    輕輕的落在寢宮的門口,卻正好遇到了出來的星雅,星雅被嚇了一跳,待看到是葉思忘時才鬆了一口氣,一禮之後,問道:「駙馬大人,您怎麼能這樣進來,差點嚇死下官了。」

    葉思忘笑了笑,他現在的傷已經不妨礙他臉上的表情,只是還不能開口說話而已。葉思忘用手語比劃著,表示他口腔有傷不能說話,他要去見公主。星雅疑惑的看著葉思忘,問道:「駙馬,您說您的嘴裡有傷,不能說話,對嗎?」

    葉思忘點點頭,星雅蹙起眉頭,思索著道:「是因為您回京的時候遇刺的原因造成的嗎?」

    葉思忘苦笑著,原來他遇刺的事情都已經傳到這裡來了啊,這消息傳的還真快,不過,確實是因為這個原因,葉思忘便點頭承認。星雅關切的看了葉思忘一眼,道:「下官去向公主通報,您等一會兒。」

    葉思忘點點頭。不一會兒,星雅苦笑著走了出來,對著葉思忘眨眼,大聲道:「我們公主說了,她堅決不要見葉思忘那個爛人!讓你去死吧!」

    葉思忘苦笑出來,他變成爛人了。星雅笑了,大聲道:「駙馬您慢走,下官不送了。」

    葉思忘會意的閃到轉角處藏了起來。果然,星雅剛剛說完,阿依莎就從裡面衝了出來,沒有蒙面紗,還掛著淚珠的臉龐看著四周,急切的問星雅:「他真的走了?」星雅笑看著她,道:「公主您不見人家,人家當然走了。」

    阿依莎氣得直跺腳,罵道:「那個死人,爛人,壞人,笨蛋,難道就不會哄哄我嗎?笨死了,氣死我了!」

    這時,葉思忘從轉角走了出來,操著沙啞難聽的聲音,努力的說出一句話:「你現在的樣子好可愛。」

    雖然聲音是發出來了,不過葉思忘可就慘了,口腔內一陣火辣辣地疼痛,讓他俊俏的臉龐都有些扭曲,連忙掏出藥就是一口,才緩緩地吐了一口氣,表情平靜下來,衝著阿依莎露出一個笑容。

    阿依莎怔怔看著葉思忘的動作,猛然明白葉思忘剛才為什麼不答話了:「你的口裡有傷?很嚴重嗎?讓我看看。」說著,就小跑著到了葉思忘身前,一雙碧綠的眼眸緊緊盯著葉思忘,蘊藏著深深的關切,要葉思忘張開嘴巴,讓她看看。

    葉思忘定定地看著阿依莎,突然間,心中真的有了心動的感覺,這個女子,也不像以前想的那麼不討人喜歡。

    男人對一個女人動心,往往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快點吶!你磨蹭什麼嘛!快點讓我看看了!」阿依莎拉著葉思忘的衣袖,催促著他。葉思忘突然笑了,猛地一把摟住阿依莎,嘴貼了過去,在她如櫻桃般可愛美麗的紅唇上吻了一下,然後笑嘻嘻的看著被他吻得呆住了的阿依莎。

    阿依莎摸著被吻的嘴唇,愣愣地看著葉思忘,看著看著,眼淚又流了下來,小手不停的捶打著葉思忘的胸膛,但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一點悲傷,反而在呵呵的笑著,又哭又笑的樣子,讓葉思忘嚇了一跳。好半天之後,阿依莎抬起頭看著葉思忘,輕輕地喚了一聲:「駙馬。」

    葉思忘丟出一個詢問的眼神,阿依莎卻呵呵笑著,沒有說話,只是把臉埋入葉思忘的懷中,拉著他進寢宮大門,到她的寢宮去了。

    星雅接阿依莎的命令把玉小莧諸女都帶入宮中,安排好住處之後,請諸女一起到阿依莎公主的寢宮與阿依莎和葉思忘一起用膳。

    眾女進來,就見到葉思忘苦著臉,而阿依莎公主卻不知從哪裡搬來一桌子的瓶瓶罐罐,滿屋子的藥香味兒,看來裡面裝的都是藥。而阿依莎公主正在勸葉思忘服用那些藥,葉思忘不肯,兩人正在僵持。

    葉思忘一看到幾位嬌妻進來,立即丟過去一個求救的眼神,玉小莧眾女好笑之餘,心慈的顏如玉還是開口解救葉思忘:「公主,思忘有專門的藥的,他的傷口是毒藥灼傷,不能服用別的藥的。」葉思忘立即點點頭,表示支持顏如玉的話。

    阿依莎美麗的眉皺了起來,一臉的遺憾和擔心,道:「這樣啊,那這些就先收起來吧,他的傷那麼重,真讓人擔心。」

    阿依莎一邊說著,一邊讓星雅把藥收了下去,葉思忘這才露出一個如蒙大赦的表情,鬆了一口氣,讓眾女又是一陣好笑,惹得葉思忘幽怨已極,他的傷,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眾人正要用膳,女王的御用女官琳娜來傳女王的聖旨,要阿依莎帶著葉思忘一干人到她那裡用膳。

    阿依莎難得的俏臉一紅,知道是母親想見見葉思忘,畢竟,這是他們訂下親事之後第一次的正式會面,上一次葉思忘到軍營看她的時候,由於擔心戰事,急於趕赴戰場,葉思忘並沒有到土國來覲見女王,只是與阿依莎訂下了親事,這一次是女王正式的接見葉思忘。

    宣完聖旨,琳娜對著葉思忘行禮笑道:「下官參加駙馬!」葉思忘笑著抬手,示意她不用多禮。

    琳娜疑惑的看著葉思忘,道:「下官想問的是,駙馬是如何進來的?守衛宮門的人並沒有看到駙馬進來。」葉思忘露出一個尷尬的表情,難道告訴她自己是爬牆進來的嗎?

    琳娜見葉思忘一臉的尷尬,正色道:「請駙馬原諒下官的無禮,下官的夫婿是宮中的侍衛長,駙馬能進來,就表示宮中的防衛還有漏洞,希望駙馬能告知,讓下官轉告夫君,以避免宵小之輩利用這個漏洞危害到女王和公主。」

    葉思忘點點頭,表示等會可以讓玄羅來找他,他會和玄羅好好商議一下,解決這個問題的。

    一行人隨著琳娜來到女王的寢宮,美麗優雅的米伊琳女王高坐王座之上,接見了葉思忘一行人。阿依莎首先就向女王解釋了因為葉思忘口腔有傷,現在不能說話,請女王見涼。

    女王點點頭,關心的看著葉思忘,問道:「你的傷是刺殺遺留下來的嗎?有沒有抓到主謀?」葉思忘搖搖頭,示意旁邊的玉小莧幫自己說。

    玉小莧把情況有保留的說了一下,進退得當的舉止,有禮機智的語言,讓米伊琳女王聽得直點頭,一雙睿智美麗的眼睛緊緊的盯著玉小莧,不時點點頭,等玉小莧說完,竟然說出一句讓所有人都驚訝的話來:「你叫玉小莧是嗎?有沒有興趣到我土國來做官?」

    葉思忘差點沒當場跌倒,他居然被米伊琳女王、他未來的丈母娘挖牆角了,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面挖的,這真是讓他哭笑不得了。

    玉小莧對著葉思忘狡黠的一笑,就在葉思忘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的同時,玉小莧回答女王的問題了:「多謝女王陛下賞識,但小莧已嫁為人婦,一切當以夫君為主,因此,這件事情女王陛下還是請詢問小莧的夫君吧,小莧作不得主的。」

    女王陛下哦了一聲,看向葉思忘,道:「思忘,你馬上也要成為我的女婿了,都是一家人,也不用客氣,你難道就忍心讓小莧這麼一個聰慧多才的女子困在閨閣嗎?」

    葉思忘抽空瞪了笑得好開心的玉小莧一眼,用手語道:「小莧在管理著我手下的全部產業,恐怕分不開身來幫助陛下了,不過,以後我與公主成了夫妻,公主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和小莧都會義不容辭的幫忙。」

    米伊琳女王點點頭,知道葉思忘說的是實話,這種事情是勉強不來的,何況,只要阿依莎與葉思忘成了夫妻,需要一點幫助,還不是簡單的問題嗎?

    與女王一起吃了宴席,把阿依莎送回寢宮,葉思忘陪著幾位嬌妻一起回到安排好的住處,用手語對玉小莧道:「我突然想起百里寒冰派人毒殺我的動機了!」

    第七章土國大婚

    玉小莧大驚,問道:「你怎麼會突然想起這個的?」葉思忘神秘一笑,拉著玉小莧到一旁,用手語比劃著:「我看到女王陛下才猛然間想起的!」

    玉小莧一愣,疑惑的看了葉思忘一眼,低頭思索一陣,也明白過來,道:「你的意思是,因為你成為土國駙馬的關係?」

    葉思忘點點頭,用手語道:「沒錯!你想,百里家世代鎮守西方疆域,百里家有多少人是死在土國的手中的?老皇帝認我做了義子,與土國結親,就代表著兩國之間戰爭的結束,你想,百里寒冰會不會甘心?我想在他眼中看來,我恐怕與賣國賊差不多,是讓他欲除之而後快的人物。」

    玉小莧點點頭,表示贊同的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這只是一種推測,還需要我們

    查證,現在最主要的是查到買三步斷魂散的那個軍官是誰,只有查清楚了這點,一切推測才能成立。」

    葉思忘點點頭。

    兩人在這邊說著,阿依莎公主卻與其餘眾女走在一起,說說笑笑,美目不時溜一眼海淨,不明白一身姑娘裝扮的海淨怎麼會在葉思忘的妻子群中,饒是海淨修養過人,還是被她看紅了玉顏,只能把眼神移到一邊,來個視而不見的逃避。

    玉霓裳這小妮子也不管合適不合適,摟住阿依莎的香肩,附首過去,在阿依莎的耳邊低聲笑著:「

    阿依莎公主姐姐,海淨姐姐是夫君還為過門的媳婦哦,不過,目前夫君還未把她騙到手而已了,反正她遲早是我們中的一員,我們就把她也拖著來了。」

    阿依莎恍然大悟,笑瞇瞇的看了海淨一眼,表情有著說不出的曖昧,讓海淨俏臉更加的紅,卻又不能說什麼。

    「爹爹,爹爹,抱抱!」眾女正嬉笑著,清河公主懷中的寵兒又開始找爹了,葉思忘只好放棄與玉小莧的交談,走了過去,把寵兒抱了過來。

    清河公主靠近葉思忘,整理著寵兒的衣服,讓葉思忘可以更好的抱著她,溫婉嫻雅的樣子,讓阿依莎看得有些癡了,不知道她為葉思忘生了孩子之後,葉思忘會不會想疼寵兒一般的疼他們的孩子。想到這裡,阿依莎俏臉一紅,連忙靠了過去,道:「思忘,寵兒給我抱抱好嗎?」

    「寵兒,給姨娘抱抱,好不好?」葉思忘問著懷中的寶貝女兒,寵兒剛剛才被父親抱著,如何肯離開,不停的扭著身子,轉過身,小手抱著葉思忘的脖子,就是不離開父親的懷抱。

    清河公主對阿依莎歉然的笑了笑,道:「這孩子就是喜歡粘她爹,剛剛思忘一直沒有抱過她,現在她是不會讓別人抱的。」阿依莎羨慕的看著親熱的父女倆,連道:「沒什麼。姐姐真是好福氣。」清河公主淡淡笑了笑,抿抿唇,道:「妹妹你也為夫君生一個孩子就好了,不用羨慕我。」阿依莎公主大羞,捶了清河公主一下,嗔道:「姐姐取笑我,我不理你了。」

    兩人在這裡鬧著沒有什麼,不過在葉思忘懷中的寵兒看到阿依莎捶了娘親一下,立即叫了起來,拉著葉思忘告狀:「爹爹,有人欺負娘親!」

    眾人愣了愣,都料不到寵兒會叫出這麼一句來,俱都笑了起來,阿依莎湊了過來,逗著寵兒:「小寵兒,你怎麼知道是我欺負你娘親了?我是在和你的娘親鬧呢。」

    「你打寵兒的娘親,你是壞人,寵兒不理你!」寵兒伸手打了阿依莎的臉一下,生氣的說道。

    寵兒的動作讓清河公主皺起了眉頭,拉住她的小手,輕聲責道:「寵兒,怎麼可以動手打人?好寶寶是不會動手打人的!」

    寵兒委屈的扁扁嘴,乖乖地靠在父親懷中,不再說話了。這委屈的樣子逗得眾人又笑了出來,清河公主只好來哄她,總算把她哄得笑了出來。

    隨著各項籌備的展開,阿依莎公主與葉思忘的大婚日期很快就到來了。葉思忘的傷也好了很多,已經能開口說少許的話了,雖然聲音還是沙啞,但說話的時候,口腔已經不那麼痛了。

    土國的婚禮充滿了異國的風情,與葉思忘與清河公主大婚時又不一樣了,兩人成親,先去的地方竟然是土國的宗教寺院裡,由宗教人士給予祝福,然後當著天下萬民的面,米伊琳女王把宗教領袖的稱號傳給阿依莎公主,阿依莎再封葉思忘為聖王。

    這些儀式,整整舉行了三天,三天之後,才是在王宮裡宴請各國使臣的婚禮宴席,葉思忘笑得臉上肌肉都僵硬,低聲對阿依莎道:「怎麼在你們土國結婚這麼累啊?幸好你夫君我有武功撐著,要是個文弱書生,保證已經累暈了。」

    阿依莎一邊保持著高貴典雅的笑容,一邊抽空瞪了葉思忘一眼,咬牙道:「什麼叫你們土國,現在應該是我們的土國,你也算是土國人了哦!」

    葉思忘嘿嘿笑了笑,點點頭,表示贊同。正襟危坐的坐在阿依莎旁邊,繼續做雕像,還要記住繼續保持臉上笑容。

    由於已經選定了夫婿,阿依莎的面紗就不用再戴了,她絕美的面龐讓一干來參加婚禮的外國使臣們大叫後悔,這麼美麗的女子,竟然被葉思忘娶了去,真是讓人不甘心啊。

    應付完似乎有些沒完沒了的賓客,阿依莎和葉思忘總算可以回寢宮休息了。葉思忘一副如蒙大赦的表情,忙不迭的拉著阿依莎就回宮。

    阿依莎嬌靨通紅,雖然葉思忘一直催她快點,但她就是慢慢悠悠的,讓葉思忘大為不解:「你不累嗎?難道不想休息嗎?」阿依莎白了葉思忘一眼,嗔道:「我從來沒發現原來你這麼笨,不理你了!」

    葉思忘愣了愣,恍然想起,一切的典禮已經結束了,也就是說,今晚就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了,難怪阿依莎一臉的嬌羞,葉思忘想明白之後,一把摟住阿依莎的纖腰,壞笑道:「真的是我笨,那現在我想明白了,夫人我們就快點回寢宮吧!」說著,打橫抱起了阿依莎,哈哈笑著向寢宮走去,阿依莎大羞,卻只能把臻首埋在葉思忘懷中,任由他抱入寢宮。

    一把把阿依莎丟在寬大柔軟的喜床上,葉思忘躺了上去,輕輕的抱住她,手緩緩地隔著衣服在阿依莎動人的嬌軀上游弋著。

    「嗯……思忘,先不要亂來嘛!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阿依莎一把抓住葉思忘不規矩的手,嬌媚的說著。

    葉思忘從善如流的收回手,望著阿依莎:「問吧,有什麼問題非要在洞房花燭的當口問的,趕快問吧。」

    阿依莎俏臉一紅,瞟了葉思忘一眼,問道:「思忘,你是真心願與我成親嗎?沒有別的因素?只是單純的因為愛我而願意與我成親?請你誠實的告訴我,這對我很重要。」

    葉思忘翻了個白眼,真不明白女人哪裡來那麼多的心思,都要洞房花燭了,才來問這個問題,真不知道她的腦袋是怎麼構造的!

    阿依莎低著頭,等了好久,也不見葉思忘回答,不禁心中一沉,難道前幾天是她的錯覺嗎?明明已經感覺到葉思忘對她是有愛的,為何葉思忘現在不願意回答了?她開始有些後悔問這個問題了,但是,如果不問清楚,她心中始終會有疙瘩。

    「我明白了,你不用說了,我們開始圓房吧。「阿依莎情緒低落的說著,伸手抱住葉思忘的脖子,湊上紅唇就要去吻,可是卻無論如何也吻不上,眼淚已經滾滾落下了。葉思忘歎了口氣,伸手幫她擦著眼淚,道:「你啊,總是給我找麻煩!」

    阿依莎心中一酸,喃喃道:「對不起!我……」

    葉思忘摀住她的小嘴,道:「說實話,你長的很漂亮,絕美的漂亮,連海淨都似乎差了你一籌,而男人都很好色,對於漂亮的女人沒什麼抵抗力,我也不例外,不過,以前我真的不愛你,連喜歡都說不上。」

    阿依莎臉色一陣蒼白,怔怔看著葉思忘。葉思忘皺著眉頭,道:「先別忙著傷心,我還沒說完呢。」

    「後來先皇讓我與你成親,我迫於形勢答應娶你,那時候我也沒有愛你的感覺。直到我到達土國的那天,你被我氣哭了,跑回宮裡,我追了進來,你明明還在生我的氣,但是聽到我受傷了,你什麼也不顧,只是關心我的時候,我是真的為你動心了。」葉思忘輕輕地撫摸著阿依莎的柔軟的秀髮,侃侃而談。「我雖然也是男人,也很好色,但是我與別人不同的一點就是我對妻子漂亮不漂亮沒有所謂,只要不是醜得能嚇死人就行,即使很平凡,但是,只要她能真正的愛我,疼我,惜我,我就願意愛上她,我喜歡溫柔的女人,因為溫柔的女人懂得如何愛男人,知道怎麼溫暖我冰冷的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第八章缺德刺客

    葉思忘看著阿依莎,阿依莎眼中流著淚,卻還是用力的點點頭,道:「那你意思是,你是愛我的咯?」葉思忘笑著點點頭,調侃道:「還好你不太笨,不用我再解釋!」

    「討厭,你又欺負人家!」阿依莎嬌嗔著捶了葉思忘一下,薄懲他的可惡,不過才剛捶完又捨不得的靠到他懷中,不願意離開他溫暖的懷抱。葉思忘呵呵笑著摟緊她,再怎麼古怪的女人,面對自己愛的人的時候,她也是希望愛人能回報她同樣的愛的,不是嗎?

    阿依莎瞟了葉思忘一眼,臉上有著嬌羞,低聲道:「那……駙馬,我們是不是休息了?」葉思忘挑挑眉,也不說話。阿依莎羞澀的等了半天,也不見葉思忘有什麼動靜,疑惑的抬起頭看了葉思忘一眼,卻看到葉思忘促狹的表情,「嚶嚀」一聲,羞得阿依莎差點沒掐死葉思忘,逗得葉思忘哈哈大笑,抱著她就是一滾,溫柔地吻了下去……

    就在阿依莎被葉思忘撫弄得嬌喘吁吁,只能無力的酥軟在他的懷中,任君採摘的時候,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入葉思忘的耳中,那濃重的殺氣,讓意亂情迷中的葉思忘打了一個激靈,該死的,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敢現在來打擾他,真是不想活了。

    葉思忘放開阿依莎,專心注意著腳步聲的移動方向,阿依莎愣了愣,正迷亂的等待著那神聖的一刻降臨的當口,壓在她身上的葉思忘卻不動了,只是抵著她的秘處不再動作,不禁疑惑的看著葉思忘,發出不依的嬌吟。

    葉思忘眼珠一轉,低下頭吻著懷中情動的寶貝,手在她身上放肆的撫揉著,讓她發出更加誘人放浪的嬌吟,就在這時,腳步聲突然加快起來,目標就是葉思忘和阿依莎所在的洞房。

    葉思忘一手悄悄地移到身旁的衣服裡,摸出軟劍,做好迎擊準備,不一會兒之後,一道刀氣就向葉思忘的後背襲來。

    葉思忘把阿依莎用被子裹著推到一旁,自己持劍迎了上去,也不管全身赤裸的樣子,一臉的暴怒,唰唰幾劍就攻了過去,口中還咒罵著:「你他媽的,究竟是誰派你來的?不知道本少爺在洞房嗎?竟然現在來行刺,不要讓我查出來,否則少爺一定讓他死得很慘烈!」

    葉思忘把所有的怒氣,所有慾求不滿的怒火,全都朝刺客發了出去,一邊打還一邊扯過一塊布巾,遮住重要部位。

    這時,房中又衝進來四個蒙面人,看來是與刺客一夥兒的,看葉思忘又要遮住身體,又要還擊,對望一眼,一起圍了上來,全都採取不要命的打法,還竟朝著葉思忘的下陰攻擊。

    葉思忘氣得「哇哇」大叫:「該死的,你們想讓我斷子絕孫嗎?真是囂張,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還以為我好欺負了!」

    葉思忘雖然只是單手,但還是運起出全部的功力,施展出「玄天三式」來,五個圍著他的刺客被一擊擊中,兩個當場死亡,三個人已經受了傷,對望一眼,立即撤退。

    葉思忘正打算追出去,阿依莎連忙紅著臉阻止他:「你別追了,你光著身子出去,被宮裡的侍衛看到還不被笑話死!」

    葉思忘愣了愣,看看自己,不禁啞然失笑,看來他是被氣昏頭了,郝然笑了笑,連著被子一起抱起阿依莎,道:「老婆,我們不管這些該死的刺客,我們換個地方,繼續洞房!等明天,我一定要好好查一查,這些該死的刺客,竟然敢在我洞房的緊要關頭來搗亂,真是嫌命長了!」

    阿依莎對葉思忘的說辭大感羞澀,捶了葉思忘一下,不過卻沒反對葉思忘抱她到別的地方去洞房,畢竟,他們的新房中有兩個死人在呢。

    兩人離開之後,宮裡的侍衛才姍姍來遲的帶走兩個刺客,然後按照葉思忘的吩咐,去追刺客去了。

    第二天一早,葉思忘撫慰了剛剛成為新婦的阿依莎一番,就氣沖沖地爬起床,調查刺客的事情去了,玉小莧眾女來的時候都沒有見到他,奇怪的問阿依莎,阿依莎只好把昨晚的事情說了。

    「奇怪,怎麼會有刺客的?」玉小莧疑惑的喃喃念著,旋即口風一轉,曖昧的看著阿依莎,笑道:「也難怪我們的那位爺這麼生氣,好好的洞房花燭夜,居然有人敢來搗亂,那些刺客也太缺德了!」

    玉小莧的話讓阿依莎原本就羞紅的臉龐更加的紅,而眾女卻全都笑了出來,吃吃的笑聲,讓阿依莎巴不得挖個地洞躲藏起來。

    刺客的事情也讓米伊琳女王陛下頗為震怒,命令玄羅一定要徹查到底,在她土國境內,還從來沒有發生過刺客在新婚之夜刺殺聖王和長公主的,賊人如此膽大包天,怎能讓她不怒?

    葉思忘雖然也很惱怒,但是對於追擊刺客一點頭緒都沒有,還是玄羅比較有辦法,不知從哪裡找來一隻樣子很像狼的狗,尋著氣味追去。

    葉思忘好奇的看著玄羅拉著狼狗,一路狂奔的樣子,問道:「玄羅大人,狼狗能找到那些刺客嗎?」

    玄羅點點頭,嚴肅的臉上絲毫不見放鬆,眼睛一邊緊緊盯著狼狗的一舉一動,一邊抽空回答葉思忘:「回聖王大人,這些狼狗經過訓練,嗅覺非常的靈敏,能根據氣味追蹤一個人,除非那個人是走水路或者當天下雨,否則,不可能逃脫得了狼狗的追蹤的。而現在的季節根本不是雨季,我們土國的湖泊多數都在東面,現在看來,刺客是從西方逃跑的,那麼,刺客根本就不可能走水路,肯定能追上。」

    對玄羅肯定的話,葉思忘點點頭,繼續去追。果然,在狂追一天之後,葉思忘等人總算在一個靠近邊城的小鎮上找到了那三個刺客,他們都受了傷,根本就跑不遠,哪裡能跑得脫。

    當時,那三人大馬金刀的坐在客棧裡用膳,看到一隻彷彿小狼一般高大的狗衝了進來,圍在他們身邊汪汪地咬個不停,大是不悅,衝著掌櫃罵道:「掌櫃的,你們這裡怎麼養狗啊?還不把這畜生趕出去!」掌櫃連忙點頭哈腰的跑來趕狗。

    「看誰敢動!」葉思忘的呵斥聲已經響起,一群官兵闖進來,三人被嚇了一跳,但想到他們是蒙面去的,還是力持鎮定的繼續用膳,大著膽子道:「我們兄弟三人又沒有犯法,憑什麼讓官兵圍住我們?」葉思忘看看那三人,也不理他們的問題,而是問了玄羅一句:「確定是那三人嗎?」

    「回聖王,就是這三人。」玄羅肯定的道。葉思忘獰笑一聲,厲聲命令:「給我把這三個膽大包天的刺客抓起來!」

    三人一聽,才知道葉思忘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大喝一聲,抽出隨身攜帶的刀來,與官兵戰在了一起。

    葉思忘還在氣那三人打擾了他的洞房花燭夜,對於一個女子來說,這是人生中最重要、最神聖的時刻,他無法給阿依莎完整的愛,他只能給她一個幸福的洞房夜,但就是這些該死的傢伙把他的計劃攪亂了,讓他們死一萬次都不夠。

    葉思忘看了三人一眼,冷哼一聲,運起輕功衝入戰圈中,「唰唰」幾下就把三人點倒在地,輕輕的彈彈衣袖,呵了一聲:「帶走!」

    玄羅看著葉思忘玄妙迅捷的步法,嚴肅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雖然早就聽說過葉思忘是天朝的文物雙狀元,但是料不到他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強,如果依他的輕功表現出來的功力,恐怕他這個土國第一高手都不是他的對手。

    把三個刺客帶回土國,葉思忘也不打罵他們,而是用出迷魂大法問起了口供,他一定要查到是誰這麼大膽,敢在他的洞房花燭夜派人來刺殺他。

    「是誰派你們來的?」

    「是科林王子。」

    「科林王子?哈克國的科林王子?」

    「是。」

    葉思忘皺起了眉頭,接著問道:「他為什麼派你們來」

    「王子殿下說,你是天朝的大將,殺了你,等於滅了天朝的百萬雄兵,還說,只要破壞了天朝和土國的聯姻,四國攻打天朝的聯盟就能再次組織起來。」

    葉思忘露出沉思的神色,讓人把三人帶了下去,自己轉回公主寢宮。眾女見葉思忘回來,迎了上來,問道:「問出來了嗎?是什麼人派來的刺客?」

    葉思忘點點頭,把問出來的口供說了一遍,然後看向阿依莎,正色道:「現在看來,別的國家已經開始在動我們的腦筋了,我是不怕的,我有武功,但是你就不行,我就怕那些人刺殺不了我而來動你的主意,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

    阿依莎摀住了葉思忘的嘴,阻止他繼續往下說,嬌笑著道:「你不要小看我哦,雖然我的武藝沒有你好,但是,我有的是辦法保護自己,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傷到的,我還想像清河姐姐那般,與你一起生個孩子,生下土國的下一代繼承人。」

    第九章悠閒時光

    對阿依莎的話,葉思忘挑挑眉,眼神中有著溫柔和深情,笑道:「我可不敢保證你第一個生的就是女兒。」阿依莎癡癡地看著葉思忘,一雙纖手輕輕地在葉思忘臉上撫摸著,似乎在描繪葉思忘的臉龐輪廓,低聲細語:「那我們就再接著生,只要生出我滿意的繼承人為止。」

    「那你就不怕變成母豬?」

    「只要你不心疼,人家就願意。」阿依莎白了葉思忘一眼,分毫不讓的回擊葉思忘的調侃。葉思忘開懷大笑,把她摟緊,這個女人總是讓人這麼的出乎意料,也是這麼的可愛。

    「嗯哼!」

    葉思忘與阿依莎正「此時無聲勝有聲」的親密依偎著,一聲刻意的重咳響了起來,讓兩人嚇了一跳,不過阿依莎依舊緊緊抱著葉思忘,一點也沒有放開的意思,只是轉動著腦袋,看向滿臉促狹表情的玉小莧,一臉幽怨的問道:「小莧姐姐,你有什麼事情嗎?人家要多和思忘親熱一下了。」

    阿依莎的話讓玉小莧露出錯愕的表情來,讓一旁納涼看戲的葉思忘嘖嘖稱奇不已,玉小莧的諸多面孔,不管是冷漠還是柔媚,葉思忘都見過了,平日裡總是見慣了她沉竹在胸的樣子,難得看到她也有這麼錯愕的時候,怎麼能不讓葉思忘驚奇呢?

    讚賞地吻了阿依莎一口,瞟了一眼玉小莧,笑著道:「公主今天功勞不小,竟讓夫君我看到了小莧百年難得一見的錯愕表情,值得好好的嘉獎。」

    「多謝夫君誇獎,能讓夫君高興開心,是妾身的職責,也是妾身的福分。」阿依莎嬌笑著,以袖遮口,樣子說不出的虛假,顯然是在配合葉思忘,故意逗弄玉小莧玩呢。

    玉小莧露出一個冷漠動人的笑容,故作謙卑的道:「原來妾身沒有讓夫君徹底瞭解啊,那請問夫君,您是否有興趣再見識一下妾身化作河東獅的樣子呢?妾身為了讓夫君徹底瞭解,不介意破壞一下自己的形象的。」

    葉思忘額頭一滴冷汗滴了下來,河東獅啊,還是不用了,省得一不小心被咬一口,玉小莧的河東獅,不死也得掉層皮啊:「呵呵,不用了,夫君我覺得這土國天干物燥,要小心火燭,萬一引起火災就不好了。」

    玉小莧「哼」了一聲,對葉思忘的話來個嗤之以鼻,大是不屑,而葉思忘只能無奈的聳聳肩。

    清閒的日子就這樣過著,葉思忘傷也好得差不多了,日子過得更加的瀟灑寫意,在土國呆了二個多月了,也不見他有動身回天朝的打算,每天依舊是晃晃悠悠地陷在美女堆裡,抱抱這個,親親那個,偶爾還要充當一下馬駒,讓寶貝女兒騎著玩。

    而讓海淨奇怪的是,即使是這樣,也沒見眾女哪個提出異議,就算是玉小莧,也是一臉歡笑的陪侍在一旁,沒有提出讓葉思忘回天朝,似乎葉思忘就這樣陷落在溫柔鄉里,磨平了他的雄心壯志。

    葉思忘帶著眾位嬌妻在王宮花園內遊玩,與寵兒一起爬在草地上,面上掛著微笑,眼中有著寵溺,與寵兒一起玩耍,不時還要回答寵兒好奇的問題,逗得寵兒笑個不停,小嘴中「爹爹」的老叫著,不時還送上一個滿是口水的親親,弄得葉思忘一臉的口水,不過葉思忘一點也不介意,反而樂在其中。

    眾女微笑著看著,不時發出一陣嬌笑,海淨站在雲鳳語旁邊,看著淡雅如仙子一般的雲鳳語化作凡人,與眾女一起歡笑,一雙眼滿是羨慕的不時看一眼清河公主,又渴望的看看寵兒,她似乎也想為葉思忘生一個孩子。

    「姐姐。」

    「什麼?」雲鳳語回過頭看了海淨一眼,美麗的面龐上的笑容仍沒有消失,裡面蘊含的幸福和甜蜜讓人一眼就能看穿。

    海淨怔怔看著雲鳳語,只看見她美麗幸福的笑臉,忘記了自己要問的話,只是怔怔地看著她發呆,讓雲鳳語喚了她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玉霓裳看葉思忘與寵兒玩的那麼開心,一時童心大起,也加入進去,三人玩得頗為開心,除海淨外的諸女一看,也加了進去,全部一起爬在草地上,與寵兒玩了起來,寵兒看一下子有這麼多人陪她玩,顯得很開心,不時發出幾聲歡快的尖叫,奶聲奶氣的叫著人,逗得一干大人對她是又喜又愛。

    玩了一陣玩累了,寵兒爬在父親懷中睡著了,玉小莧看著寵兒乖乖地爬在葉思忘懷中睡覺,也靠了過來,枕在葉思忘腿上,道:「買三步斷魂的人查出來了。」

    葉思忘小心翼翼地把懷中的寵兒換了一個姿勢,讓她更舒服的睡在他懷中,口中小聲的問著:「是哪裡的?」

    「林州總兵張行,根據情報,他以前曾經在熊師做過參將,是熊師統帥諸葛平一手提拔起來的將領。」玉小莧也同樣的小聲,怕吵醒睡著了的寵兒。

    「熊師?!」葉思忘疑惑的皺起了眉頭,思索著,他與熊師根本就沒有衝突,也沒打過什麼交道,雖然他取得了幾場戰爭的勝利,但是對於熊師根本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熊師沒有必須殺他,並且是當著皇帝的面殺他的動機啊,無論葉思忘如何的受瑞澤信任,對於熊師來說都沒有太大的影響啊,反而是雪師比較有可能因為他與阿依莎的婚約而想讓他死,雪師、熊師,難道這兩者之間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聯繫嗎?葉思忘百思而不得其解。

    「看來只能等了!」

    葉思忘與玉小莧兩人異口同聲地說了出來,不禁相視一笑,看來他們又想到一塊兒去了。

    如果是雪師做的,那麼對於葉思忘與阿依莎公主完婚之後還一直留戀不返,以雪師的立場來說,如果毒是他們下的,那麼現在這種情況更加的讓他們不能忍受,肯定還會繼續動手,且葉思忘身在土國,在這裡動手可以擺脫嫌疑,把一切都推給土國,讓兩國的關係惡化。

    如果是熊師所為,那麼,在土國的葉思忘就不是他們能碰的了,因為路途遙遠,就算他們派了殺手來,也無法靠近在王宮裡的葉思忘。但是,如果是雪師和熊師合謀,那麼,結果就值得葉思忘考慮了,他們一定會派殺手來就是了,目前,葉思忘需要的是等待。

    葉思忘在土國呆了大半年,成天陪著老婆孩子嬉戲,把因為日泉戰爭而與她們分開的時光都補了回來,而阿依莎也成功懷孕,挺著四個月大的肚子,在葉思忘身旁跟出跟進,一點也沒有孕婦的自覺,反而活潑得讓人心驚肉跳。

    「喂,拜託你別用跑的,慢慢的走行不行啊?」

    葉思忘以手撫額頭,把剛剛跑過來衝入他懷中的阿依莎固定住,再次斥責她了,葉思忘已經不知道說了她多少次了,每次阿依莎都很認真的表示聽進去了,但是每次又做一些危險的事情,讓葉思忘充分體會了什麼叫刺激,不知道他會不會因此而早生華發?瞪了阿依莎一眼,葉思忘有些氣悶,這個女人頗有謀殺親夫的嫌疑。

    阿依莎一如往常一般認真的點點頭,表示聽到了,然後嬌笑一聲,「嘖」地親了葉思忘一下,道:「母王找你呢,快跟我去見她吧。」說著,拉起葉思忘就要跑。

    葉思忘向玉小莧施了個眼色,讓她跟來,然後皺起眉頭,一把就抱起阿依莎,道:「再讓你這個瘋女人這麼跑下去,我的小寶貝是別想出來了,還是我抱你走吧,我可不想早死!」

    「討厭!人家有那麼嬌弱嗎?」阿依莎被葉思忘當著宮中所有侍衛和宮女的面被抱著向女王的寢宮走去,不禁大羞,心中甜蜜的同時,捶打著葉思忘,要他放下她。

    葉思忘翻個白眼,對她的抗議視而不見,淡淡的調侃道:「你是不嬌弱了,不過我還未出世的孩子很嬌弱了,你這當娘的不疼,只好我這當爹的來疼了,你老人家喜歡玩刺激,我可經不起刺激了,難道你就不怕你一個刺激把我刺激得早死了嗎?」

    「呸呸!不許胡說!人家只是太開心了嘛,人家以後真的會注意的了,你快放我下來,被母王看到像什麼話。」阿依莎抗議著。葉思忘來個充耳不聞,顯然對阿依莎已經破產的信用沒什麼信心,他可不想再心跳加速了,心臟老這麼超負荷,可是會早死的,而他不想早死,雖然不至於像師父那樣活這麼長的時間,最起碼他還想看到孫子出世呢。

    阿依莎知道葉思忘固執起來是誰的話也聽不進去的,只能又甜蜜又羞澀的任他抱著,到了女王寢宮門口,葉思忘才放下她,不過,還是依舊緊緊牽著她的玉手,沒有放開的打算,生怕一放開,她又開始蹦蹦跳跳了,老天保佑,葉思忘可是再也經不起刺激了。

    第十章逼迫

    阿依莎這才知道,葉思忘是真的被她嚇怕了,當初她剛剛懷孕的時候,孕吐得非常強烈,弄得她的身子很是虛弱,最恐怖的是,她居然在御花園裡摔了一跤,幸好沒動到胎氣,可是卻把葉思忘和眾女嚇了個半死,從那以後,凡是阿依莎去哪裡,都會人跟著。

    阿依莎很喜歡這種被重視的感覺,所以經常性的,有意無意的玩一些很危險的動作,讓葉思忘心跳加速,以爭取他更大的注意力,但是,現在她知道了,這對葉思忘來說太殘忍了,他真心的愛著她,不想她出任何的事情。

    「思忘。」

    「嗯?」

    「我以後都不會再跑了,一定乖乖地慢慢走,我一定做到。」阿依莎認真的保證。葉思忘低頭看了她一眼,直視了她好一會兒,才嗯了一聲,點點頭,放開牽著她的手。阿依莎知道,葉思忘已經相信她了,阿依莎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女王的侍從官琳娜早就奉女王之命等著葉思忘的到來,看到葉思忘一行三人來到,連忙行禮,行禮之後去向女王稟報,女王宣三人進殿,琳娜才來把三人迎進殿內。

    米伊琳女王接見了三人,先是詢問了阿依莎幾句,關心了一下阿依莎的身體狀況,囑咐了阿依莎幾句,看來米伊琳女王也是對阿依莎的「活潑」猶有餘悸啊。

    葉思忘面帶微笑,在一旁靜靜地坐著,看著母女倆親熱,米伊琳女王今天似乎更像一個女王多一些,少了一份母親的慈愛。

    葉思忘和玉小莧對望一眼,兩人心中都有一些明悟,該來的還是會來,女王就是女王,首先考慮的還是國家的利益,其次才是女兒的幸福。

    果然,詢問了阿依莎幾句之後,米伊琳女王看似親切隨和的讓人端了茶進來,走下王座,與葉思忘三人一起喝茶,一起聊天。

    說了一些關於阿依莎腹中胎兒的事情之後,女王看似不經意的問葉思忘:「駙馬,聽說,天朝的皇帝封你為戶部尚書,有提拔你做宰相的意思,不知這個消息是否確實?駙馬聽說了嗎?」

    葉思忘淡淡一笑,道:「戶部尚書?有這種事情嗎?小婿全不知情,小婿剛剛回京就遭了暗算,一直在家中養傷,傷勢尚未養好,女王陛下一紙婚書送到,小婿就趕來與公主成親,並未收到我朝皇上任何的旨意說要任小婿為戶部尚書,不過,免了小婿光海巡撫的聖旨倒是收了一道。」

    米伊琳女王看了葉思忘一眼,對著旁邊的阿依莎和玉小莧道:「王兒,你身懷六甲,還是早些去休息吧。小莧,我怕王兒不知輕重,你陪她回寢宮去吧。」

    「是,陛下。」玉小莧點頭答應。阿依莎看了母親一眼,又看了看葉思忘,從兩人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但是,阿依莎知道,她的婚姻能否繼續維持下去,就看這次的談話了,江山社稷,國家利益,在這些大義面前,她的個人幸福就顯得微不足道了。碧綠的眼眸中微微湧上一層黯然,纖手下意識的滑落到腹部,輕輕地撫摸著小腹,有些憂愁。

    待兩人一離開,米伊琳女王和善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面上露出的表情威嚴而又犀利,與阿依莎同是碧綠的眼中全是肅穆,充分顯示了一個王者應該有的風範與威嚴,讓葉思忘看得砸舌不已,難怪人家說女人善變,看看米伊琳女王和阿依莎就可見一斑了。

    「天朝以前的皇帝大壽的時候,王兒奉本王之命去賀壽,險遭不測,是賢婿你救了他。以賢婿的能力,不可能不知道天朝皇帝要封你做什麼官吧?」米伊琳不輕不重的戳了一下,意思就是讓葉思忘自己主動坦白,別讓她把話說得太開了,怎麼說,葉思忘現在也是阿依莎的夫婿,土國的聖王。

    「戶部掌控的是國家的財政大權,戶部尚書,等於就是一個國家的大管家,六部尚書中,最有實權者,非戶部莫屬。賢婿文武全才,剛剛才在戰場上大顯身手,今後,恐怕要在官場上稱霸一番了吧?」

    葉思忘露出一個非常純潔的笑容,來個四兩撥千斤,謙虛的道:「陛下過獎了,小婿只不過多讀了一些酸文,再加上一點運氣,才混了一個文物雙狀元,武嘛,小婿還擅長,至於文,陛下應該知道,先皇在位的時候,小婿在朝中擔任的官員一直是宗正寺正卿,後來還是憑藉著軍功才調任為光海巡撫的,陛下這稱霸一說,真真讓小婿慚愧。」

    「哦,是嗎?那光海的政績又該怎麼說呢?」女王放下茶杯,目光灼灼地盯著葉思忘,不放過葉思忘任何神色的變化。

    葉思忘豈會怕這種目光的打量,依舊純潔無暇的笑容,道:「這些都是小莧的功勞,小婿幸運有個賢內助。」

    女王看著葉思忘冷冷一笑,道:「是嗎?不管是小莧也好,是賢婿也罷,這些我都不關心。賢婿還不知道吧,今天,天朝的文書已經到了,讓你趕快回去。」葉思忘喝了一口茶,笑了笑,道:「是嗎?陛下的意思呢?」

    葉思忘頗為狡猾,自己不表態,把球踢到了米伊琳女王一邊,看他純潔恭敬的表情,總是讓人覺得他是在向女王討教,而非推卸。

    米伊琳女王瞪了葉思忘一眼,再次感歎女兒為什麼要找一個這麼狡猾,讓人難以琢磨的女婿回來啊,這不是讓她這個做女王的頭痛嗎?

    「既然你不肯表明態度,那本王就直說了吧。」米伊琳女王沉聲說道。「我們土國與你們天朝不同,你們國家的領導者是男子,而我們是女子,但凡女子,必然心軟多情,一旦動了情,於國家於朝政都不好。王兒一開始執意要招你做駙馬,本王是不同意的,因為,你這人太難掌握,也太難琢磨,你不可能為了一個女子放棄你的一切,你太理智,也太高傲,王兒與你在一起,只有她吃虧,如不是王兒以死相逼,本王根本就不會答應。現在已經成了定局,本王雖然是王兒的母親,但更是土國的領袖,為了國家的未來和利益,本王可以不要母女親情,今天,本王支開王兒,只是要問你一句話,如果我土國與天朝利益衝突的時候,你會站在哪一邊?」

    面對米伊琳女王犀利的目光,葉思忘沒有任何的迴避,他知道,米伊琳身為女王,身為土國的領導者,他葉思忘的身份又是這麼的敏感,在天朝又是一個權傾一方的大臣,如果葉思忘不明確立場的話,對土國將是一個非常大的威脅,而身為女王的米伊琳,不管葉思忘這個威脅會不會爆發出來,都會把威脅消滅於未成型之時,現在她選擇先詢問自己再做決定,已經是看在阿依莎的面上了,否則,葉思忘早就已經被暗殺了。

    「我王兒為了你,願意帶兵出征協助你天朝渡過難關,為了你,放棄了與其他三國的聯盟,放棄了國家利益,你呢?你拿什麼回報我王兒的深情?」米伊琳女王追問著,有點咄咄相逼,今天無論如何她都要問出葉思忘的心意。

    葉思忘直視著米伊琳女王,沒有絲毫迴避她目光的打算,鄭重的道:「只要土國不主動向天朝開戰,我就能保證絕對不會有人敢動土國半分。」葉思忘回答得簡潔而又堅定,但意思卻也很模糊,根本就沒有清楚表明自己的立場。

    米伊琳女王很不滿意,瞪視著葉思忘,對於他的狡猾很不諒解,「啪」地一拍桌子,怒目看著葉思忘,道:「葉思忘,你是什麼意思?本王已經坦誠相待了,你還要如何?為何不肯拿出一點誠意來,難道這就是你對我王兒的心意嗎?如果只有這麼一點心意,本王寧願王兒傷心,今天就殺了你!」

    隨著米伊琳女王的呵斥,一群弓箭手衝了出來,由玄羅帶隊,守住大門和窗口,每個地方都有分成四排的弓箭手把手,箭頭齊齊對準葉思忘。

    場面一下子變得嚴峻起來,氣氛頗為僵硬,數百隻利箭對準了葉思忘,玄羅也放出氣機,緊緊鎖住葉思忘,只要葉思忘一有異動,他就會出手,雖然他的修為沒有葉思忘高,但是葉思忘想從他手中輕易從容的出去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更何況還有弓箭手包圍著他,看來,米伊琳女王為了對付葉思忘,頗費了一番心思。

    葉思忘靜靜地站著,面容平靜,氣度從容,一點也沒有因為被包圍而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對於身旁圍著他的弓箭手視如無物,只是淡淡看了玄羅一眼,面上漾出一個笑容來。

    看著葉思忘的笑容,米伊琳心中掠過一絲不安,皺起了秀眉,道:「葉思忘,看來你是不願意說了,那麼,就別怪本王無情了。說實話,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只要王兒喜歡你,本王都不會有任何的異議,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是天朝的大臣,本王不會允許天朝強大起來的,只要天朝一強大,我土國就會遭殃,我的百姓就會遭受戰亂之苦,本王不能接受那樣的結果,只能殺你了!」
golive 發表於 2007-4-29 17:17
第十一章實力就是政治

    米伊琳神情有些黯然和不忍,她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按照土國的律法,長女阿依莎是下一任女王的繼承者,阿依莎也是她最疼愛的孩子,從小就聰明伶俐,勤奮好學,可以說一個很合格的繼承者,但遇到葉思忘之後,她就執意的要嫁給葉思忘,米伊琳力勸無效之後,只能同意,現在,她要親手扼殺了女兒的幸福,她知道女兒一定會傷心,但是,她是土國的女王,女兒是土國的繼承者,她們的責任和身份,注定了她們只能先考慮國家百姓,最後才能考慮到自己。

    葉思忘突然「哈哈」地笑了出來,對於眼前的危險夷然不懼,目光直視著米伊琳女王,道:「女王陛下,您會信任一個背叛國家民族的人嗎?」

    米伊琳怔住了。

    「如果思忘今日屈從了女王陛下的威脅,願意完全站在女王這一邊,那麼,思忘就是一個為了保命而願意背叛國家民族的人,這樣的人,女王陛下願意信任嗎?」葉思忘沒有絲毫的慌亂,對著米伊琳女王侃侃而談。「沒錯,思忘是在我朝身居要職,但思忘並沒有薄待過阿依莎,她待我之心,日月可鑒,思忘待她之心,難道就比不上阿依莎嗎?在女王看來,思忘是薄待了阿依莎,那只是因為阿依莎與思忘身份上的差異罷了,阿依莎是未來的一國之主,思忘只是一介臣子,權力沒有公主大。但是,公主如何待思忘,思忘也會給予同樣的回報。難道思忘主導簽訂的我朝與土國的經貿合約就比不上阿依莎出兵助思忘嗎?」

    米伊琳愣了愣,與天朝的經貿合約簽訂已經一年有餘,帶來的巨大收益,是她以前沒有想到的,這個合約確實為土國帶來了巨大的好處。

    葉思忘掃了若有所思的米伊琳女王一眼,道:「思忘從來沒有站在哪一邊,思忘只屬於自己,天下不會為了思忘一個人改變,歷史也不會因為有思忘就有什麼不同,思忘只想做自己願意做的,想做的事情。」

    米伊琳看著葉思忘,神情顯得很是震驚,她知道葉思忘是狂傲的,但想不到他竟然狂傲至此,把天下視為無物,不為虛名所困,只走自己的路,任何人都勉強不了他,因為他一直都清楚自己想要什麼,換句話說,就算是天朝皇帝逼迫他,要他帶兵平了土國,但只要他不願意,那麼,天朝皇帝也奈何不了他,這樣說來,她是否能對葉思忘放心呢?

    不行,她做不到!葉思忘太危險了,就像一個不安定因素,除了他自己,誰也無法從外部感知到內部的變化,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別人是無法探知的。

    「你太危險了!我無法相信你!」米伊琳女王歎息著對玄羅點點頭,她還是選擇了消滅葉思忘,即使知道女兒絕對不會原諒她,即使葉思忘的死可能會導致兩國的戰爭,但是,她還是選擇消滅葉思忘,趁著天朝還不強大的時候消滅葉思忘,趁著土國有絕對的把握能打敗天朝的時候消滅葉思忘,否則,等天朝強大起來的時候,就是她土國滅亡之日。

    米伊琳女王飛快的隱到弓箭手的身後,弓箭手排到前派,四方的箭一起向葉思忘射來,葉思忘哈哈一陣狂笑,突然拔地而起,腳尖輕點在箭矢上,也不管背後的弓箭和玄羅的攻擊,直直地向女王所在的位置撲去。

    撲去的同時,抽出了腰間的長軟劍,功力灌注劍身之上,揮舞出一朵朵劍花,把弓箭擋開,隨手還把玄羅逼退。

    現在的葉思忘,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被那古怪少年逼迫得只能用毒才能保住性命的人了,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精修,葉思忘的內力已經成倍數的增長了。

    葉思忘幼時曾服用過很多的靈丹妙藥,只是功力一直不高,吸收不了全部的藥效,導致一些藥物的精華一直潛伏在他的經脈中,但這段時候的精修,讓葉思忘把經脈中的藥效吸收了好多,雖然還沒有全部吸收完,但功力已經非常可觀了,現在,就算是他的師兄朱偉傑也不是他的對手了。

    葉思忘運起護身真氣,拼著受了玄羅一掌,殺退了擋在女王前面的弓箭手,挺劍指向女王,一旁的琳娜一看,連忙挺身擋在女王面前,葉思忘皺起眉頭,一抖劍身,拍了琳娜穴道一下,把她拍倒在一旁,劍尖直指米伊琳女王的眉心,把女王逼迫得直往後退,直到背接觸到牆壁,再也無路可退的地步,眼看劍尖就要刺入米伊琳女王的眉心,米伊琳女王就要死在葉思忘劍下,葉思忘突然停住了,笑道:「女王陛下,請您看仔細了!」

    說著,葉思忘打了一個響指,殿內的弓箭手、衛兵全都軟倒在地上,包括玄羅,也一分不差與一干人一起倒下。

    葉思忘收起劍,微笑著向米伊琳女王行了一個土國的禮節,淡淡一笑,傲然道:「要消滅我,要付出的代價不是女王陛下你能想像得到的,也不是您能承擔的,放眼當今天下,能勉強我的人寥寥無幾,女王陛下您不能,我朝皇上也不能。」

    米伊琳女王神色複雜的看著葉思忘,他的身份,不止是天朝重臣這麼簡單,為了阿依莎,葉思忘不想殺她,但是,他現在的行動卻宣示了他的實力,即使只有他一個人在,土國也無法動得了他。

    「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希望你能在你願意的範圍內維護王兒,維護土國。」米伊琳女王權衡利弊之後,選擇了妥協,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沒有永恆的朋友,也沒有永恆的敵人,只要有利益可圖,敵人也可以成為朋友。

    葉思忘笑了,又是那種純潔無暇的笑容,收起軟劍,葉思忘笑瞇瞇邊行禮邊道:「不愧是一國之君,就是聰明,小婿就是喜歡和聰明的人談事情,省事。小婿要去看妻子和孩子了,小婿告退。」說著,葉思忘瀟灑的轉身,向外走去。

    米伊琳女王呆呆地看著他瀟灑寫意的背影,愣了愣,待看到地上倒著的眾人時,連忙出聲:「地上倒著的這些侍衛,你對他們做了什麼?」

    葉思忘的聲音遠遠傳來:「他們只是中了軟筋散而已了,半個時辰之後就能恢復行動了,女王陛下還是另找護衛來保護您吧。」

    出了米伊琳女王的寢殿,葉思忘才緩緩舒了一口氣,能這樣處理是最好的了,大家相安無事,否則,夾在中間的阿依莎是最痛苦的,況且,如果他出了任何的意外,他那極其護短的師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萬一他老人家一個心血來潮,帶著無憂島的武士,再加上南宮冷情手裡的兵力,來和土國宣戰,那可麻煩了。

    葉思忘呵呵笑著,口中吹著輕鬆自在的口哨,顯得愜意無比,一點也看不出剛剛才從鬼門關溜了一趟回來,或許對他來說,那個所謂的鬼門關對他還構不成威脅,無法讓他重視起來吧。

    葉思忘回到阿依莎的寢宮,老遠就看到他的寶貝女兒寵兒正搖搖晃晃地向他跑來,張著小胖手,口中叫著爹,向他懷中撲來。

    葉思忘哈哈笑著抱起寵兒,舉起她小小的身子,轉了兩圈,在她粉嫩的小臉上親了親,笑問:「小寶貝,是不是想爹了?」

    「嗯!」寵兒笑著,與爹爹玩親親,親得葉思忘一臉的口水,讓葉思忘直跳,慘叫著:「天哪,這是誰家的小孩?這麼髒,我家寵兒可沒這麼髒啊!」

    眾女笑了起來,清河公主笑著走上前,掏出手絹擦著寵兒的口水,笑著逗寵兒:「寶貝,你爹爹嫌你髒,不要你了,怎麼辦啊?」

    寵兒看看葉思忘,一把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哇」一聲哭了起來,在葉思忘臉上親著,口中還哭著道:「爹爹要要寵兒,寵兒是好寶寶!」

    葉思忘笑了起來,看著寵兒哭得好不傷心的樣子,連忙哄著寵兒,忍著再次被親上的口水,熱情的親了女兒小臉幾下,才把她哄得不哭了,不過寵兒卻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葉思忘的懷抱了,還怕葉思忘不要她。

    葉思忘微笑著哄著女兒,與玉小莧不著痕跡的交換一個眼色,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阿依莎似乎看出些什麼,但又不太確定,也不敢來問葉思忘,怕問出一些自己無法承受的事情來,乾脆來個掩耳盜鈴,視而不見,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寂靜的夜晚,寵兒已經睡著了,終於被清河公主抱走了,葉思忘光裸著上身,靜靜地躺在床上,輕輕撫摸著被中雲鳳語光滑的背,默默地想著心事。

    「思忘,」雲鳳語低聲喚他。葉思忘轉過頭看著她,把她往懷裡摟緊了一些,笑問:「怎麼了?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沒關係,說吧,我聽著呢。」雲鳳語點點頭,但臉上卻還是有些猶豫,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第十二章多情自古傷離別

    葉思忘挑挑眉,摟緊她,愛憐的吻了她額頭一下,柔聲問著:「怎麼又不說了?是讓你很難啟齒的問題嗎?還是怕我生氣?是不是關於姑姑的事情?」

    葉思忘猜測的問著,雲鳳語搖搖頭,美麗的面龐上湧起一陣羞紅,張了張嘴,但還是沒有說出來。

    葉思忘這就覺得奇怪了,奇道:「那是什麼讓你這麼不好說的?別怕,夫君既不會對你生氣,也不會笑話你,說吧,我好好的聽著。」

    葉思忘安撫著雲鳳語,不過手卻沒那麼規矩,不老實的在雲鳳語光滑的身軀上滑動著,弄得雲鳳語原就羞紅的臉更加的紅,連忙拉住他不規矩的手,低聲道:「好好聽人家說嘛!」

    葉思忘笑了,點點頭,看著她的眼睛,道:「好吧,我好好聽著,說吧,你都不說,讓我怎麼聽?嗯?」

    雲鳳語嗔了葉思忘一眼,羞澀的低下頭,小手在他胸膛上撫摸著,低聲道:「思忘,我想要個孩子。」

    葉思忘愣了愣,明白了雲鳳語的心思。一直以來,雲鳳語都很喜歡寵兒,她每次都會主動幫清河公主一起照顧寵兒,對寵兒的喜歡,她是眾女中最顯著的。雲鳳語的性格淡雅溫柔,有時候又是有點死心眼的保守小女人,被葉思忘輕薄以後就無法忘懷葉思忘就是一例。以前的雲鳳語一心一意的想著修行,從來未想過其他,嫁與葉思忘後,又一心一意的做個溫順的小妻子,葉思忘不告訴她的,她從來都不會多問,只用自己的溫柔體貼默默地給葉思忘幸福,全心全意的愛著葉思忘。其實她一直都想生一個孩子,只是一直沒有懷上,現下看到連阿依莎都後來居上的懷孕了,她實在忍不住了,主動向葉思忘開口要求了。

    葉思忘默默地看著雲鳳語,手撫上她的脈門,低聲問了一句:「我教給你的雙修功法,你修到什麼程度了?」雲鳳語愣了愣,不明白葉思忘問這個做什麼,但還是答道:「我剛剛修到第二層。」

    葉思忘露出一個苦笑,道:「知道嗎?為什麼我一直不想讓你們懷孕,就是因為這個雙修功法,這個功法只有練到第四層才能懷孕生子,因為在四層以前道基不穩,生子會毀傷道基,但到了第四層就不同了,那時候道基已穩,既不對你們有什麼損傷,對孩子也很好。阿依莎還未修煉我的功法,而且,她是未來的一國之主,必須要有繼承人,因此我才會讓她懷孕的。」

    雲鳳語聽了葉思忘的話,一直以來存在心中的疑問才消失,但仍忍不住有些失落,輕輕的靠著葉思忘,把臉龐埋在他懷中,低聲道:「可是……可是人家就是想有你的孩子,我已經將近三十的人了,人家不想再等了。」

    葉思忘默默地看著她渴望的眼睛,歎了口氣,愛憐的摟緊她,手又開始不規矩起來,細吻著她面龐,低聲道:「好吧,我給你一個孩子,從現在開始,你別在運功,知道嗎?」雲鳳語驚喜的點點頭,大羞的同時,仍記著不運功,微喘著迎合著葉思忘的愛戀,恍惚中看到一個白白胖胖地小嬰兒在對著她笑,她的孩子,雲鳳語迷濛的眼中露出幸福的神采。

    第二天,米伊琳女王把天朝來文書,讓葉思忘回國的消息告訴了阿依莎,阿依莎點點頭,神情有著傷感,她知道這一天總會來的,只是想不到它會在這個最不受歡迎的時刻到來。

    「王兒,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駙馬不可能永遠留在我們土國,他必須回家,畢竟,他還是朝廷中人,為臣子者,有做臣子的無奈,為了駙馬好,你不能多留他,否則,就是害了他。」米伊琳女王語重心長的勸解著阿依莎,阿依莎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點點頭,強顏歡笑道:「母親,孩兒知道,孩兒不會強留駙馬的。」

    米伊琳女王又安慰了阿依莎幾句,才讓阿依莎出去了。阿依莎落寞的低著頭,緩緩的走著,多情自古傷離別,在她最幸福的時候,她必須放她的愛人離開,不能強留,想到這裡就讓她心頭滴血,但是,她不能留,不能留啊。

    「你知道了?」

    葉思忘低沉溫柔的聲音響起,女王今天找了阿依莎來,葉思忘知道女王是和阿依莎說他要回天朝的事情,便一直在這裡等著她。

    「思忘。」阿依莎哭著撲入葉思忘懷中,緊緊的抱住,似乎只要一放開,葉思忘就會離開一般。

    葉思忘笑著撫摸著她的秀髮,柔聲道:「怎麼了?以前你可不是這麼喜歡哭的人,我可不喜歡一個愛哭鬼,我還是喜歡以前那個放肆堅強的阿依莎,她才是我的愛人。」

    「砰」一下,阿依莎用力捶了葉思忘一下,擦擦眼淚,一把推開葉思忘,恨恨地瞪著他,怒道:「你不知道孕婦一向最喜歡哭嗎?你不愛就算了,我才不希罕,大不了我帶著寶寶再招一個駙馬好了,以我阿依莎的美貌,難道會找不到一個願意要我們母子的人嗎?哼!」

    「哈哈……」葉思忘笑了出來,重又抱住她,輕聲撫慰著,總算把這頭憤怒的小母獅的怒火給平息了,兩人手牽手的回寢宮去。

    「思忘,」阿依莎柔聲喚著葉思忘。

    「嗯,有什麼事?」

    「人家要你答應人家一個條件。」語氣好嬌柔,好嫵媚。

    「什麼條件?」葉思忘好奇的問著。

    「如果以後你要娶別的妻子,一定要找和我一般美麗或者比我美麗的,不准找比我醜的,可不可以?」阿依莎愛嬌的要求著,反正比她美麗的女子少之又少,這樣一來,就可以防止葉思忘風流花心,毫無限制的帶女人回來,她可不希望下次再見到葉思忘的時候,她的姐妹又多了。葉思忘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阿依莎,良久才丟出一句:「你怎麼想起要求這個?難怪有句話說孕婦總是疑心重。」

    阿依莎嬌媚的笑著,抱住葉思忘的胳膊,刁蠻的道:「你別管嘛,你到底答應不答應?」葉思忘翻了個白眼,道:「答應,答應,你當你夫君我是色鬼,見女人就要嗎?」

    「那好,你答應了哦,不許反悔,要不然人家要你好看。」

    「公主,你現在已經讓我很好看了!」

    「討厭,你又欺負我!」…………

    兩人一路鬥著嘴,向寢宮去了。

    接下來的三天,阿依莎讓人幫葉思忘收拾東西,米伊琳女王還賞賜了很多禮物給葉思忘,可愛的寵兒也得了大堆的賞賜,拉了整整三輛大馬車才裝完。

    這三天中,葉思忘一直陪在阿依莎身旁,兩人一刻也未分開過。雖然不捨,但是離別的時刻還是來臨了。阿依莎在護衛的護送下,送葉思忘直到邊境處才願意返回。

    「好了,回去吧,自己注意身體,你可是快做娘的人了。」葉思忘輕輕放開懷中阿依莎因懷孕而豐潤了許多的動人嬌軀。阿依莎不捨的放開葉思忘,一雙碧綠的眼眸滿是深情的看著他,低聲問著:「你什麼時候再來看我?孩子出世的時候,你會回來嗎?」

    葉思忘黯然看著她,道:「孩子出世的時候,我一定來看你,我要來看著我們的孩子降世。」

    「真的?」

    「真的!」

    「那好,你答應我了,不許反悔!你走吧,我和孩子等著你來。」

    葉思忘點點頭,低頭親了阿依莎一下,坐上馬車。眾女也探出頭來向阿依莎告別,寵兒揮著小手,大聲叫著:「綠眼睛的姨娘,寵兒會想你的!」

    阿依莎滿眼含淚的與眾人揮別,寵兒的稚語讓她露出了一個欣慰的笑容,她腹中的孩子,必然也會像寵兒般活潑可愛吧。

    帶著阿依莎的滿腔不捨與深情,葉思忘帶著一干嬌妻上路了。待進入天朝境內之後,玉小莧坐了過來,靠在葉思忘懷中,笑道:「土國這邊是沒什麼事情了,我的夫君大人,還是想想怎麼解決天朝這邊吧。」

    葉思忘撇撇嘴,眼中現出一絲嘲諷,冷淡的道:「還怎麼解決?不要忘了,你夫君我是為了解除天朝的危難,被出賣來和親的,我倒要看看誰敢說我的不是!」

    葉思忘的語氣中有著淡淡的殺氣,雖然與阿依莎有了感情,但是臨危被弄來和親的奇恥大辱,仍讓葉思忘心頭暗恨,如果有人在危難過後想一腳踢開他,以此為借口想算計他,想除去他的話,他也不是好欺負的,敢這麼做的人,就要有勇氣承受惹惱他的後果,惹惱他的人,從來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玉小莧瞟了葉思忘一眼,知道對於心高氣傲的葉思忘來說,被用來和親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的,就算有了阿依莎也不會讓他忘記這個仇恨。

    笑著揉揉他的臉,安慰著他:「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好歹你也多了阿依莎公主這個大美女,再過幾個月,還會多一個孩子,這不是很好嗎?再說了,以我們阿依莎長公主的個性,以后土國絕對會站在你這一邊,再加上無憂山的勢力,你得到的也夠多了!啊,乖,別生氣!」

    玉小莧的語氣,怎麼聽怎麼像是哄寵兒的口氣,讓葉思忘哭笑不得之餘,卻又拿她無法。

    第十三章恩師慕容

    苦笑著瞪了玉小莧一眼,放棄了和她繼續鬥嘴的打算,看了看外面了無人煙,歎道:「還要好久才能回到家,好悶。」玉小莧嬌媚一笑,低聲道:「悶嗎?那要不要玩一些有趣的遊戲?」說著,還朝葉思忘曖昧的眨眼,讓葉思忘看得瞠目結舌,這個……這個還是他的小莧嗎?

    玉小莧看著葉思忘的呆樣兒,忍不住笑了出來,讓葉思忘明白自己上當了,氣苦地一把按翻她,哈她的癢,讓玉小莧嬌笑不斷,正鬧著——

    「思忘小子,帶著你的媳婦和女兒到對面山上來,我和你師娘們在這裡等著。」一道低沉略帶沙啞的磁性嗓音在葉思忘和玉小莧耳邊響了起來。

    葉思忘神情一喜,是師父,是師父和師娘們來了。而玉小莧卻愣住了,良久,才有些口吃的問了一句:「思……思忘,這……這是……」

    「是師父和師娘們來了,哈哈,小莧,是師父來了,師父來了!我們快去,我們去見師父和師娘!」葉思忘興奮的笑著,拉著玉小莧就跳下馬車,讓車隊就地休息,又拉上一眾嬌妻,就向山上奔去,也不解釋,弄得眾女一頭的霧水,還是玉小莧紅著臉告訴眾女,這一下不得了了,眾女一聽是去見葉思忘的師父,全都紅了嬌靨,紛紛檢視著自己,互相詢問著身上的裝扮是否合適等,清河公主更是把懷中的寵兒也丟給葉思忘,檢查著自己。

    葉思忘目瞪口呆的看著他懷中的寵兒,看著已經停了下來,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眾女,看著她們手忙腳亂的整理著,心頭湧上一陣無力的感覺,怎麼女人都在意這些沒有必要在意的東西呢,師父師娘見就見了,整不整理不也是一樣的嗎?

    「爹爹,娘親在做什麼?」寵兒睜著一雙好奇的眼睛,摟著父親的脖子,問著父親。葉思忘翻了個白眼,促狹的道:「你娘親她們在裝修門面。」

    眾女被葉思忘的話弄了個大紅臉,卻又忍不住,只好裝作沒聽見,繼續整理,畢竟,這一刻,見師父大人的事情比收拾葉思忘的促狹重要。

    「那淨姨為什麼沒有?」寵兒指著一旁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海淨,眾女中,唯有她還在那裡站著沒動。

    「哦,她啊,爹爹也不知道,你自己去問你淨姨吧。」葉思忘壞壞地笑著,親了寶貝女兒一下,寵兒的問題問的太好了。

    海淨被寵兒的童稚之語弄得十分尷尬,自從她跟了葉思忘以來,葉思忘也沒對她做過什麼無禮的事情,唯一的要求就是他去到哪裡,她就必須跟到哪裡,而且必須和他的妻子們在一起,不許分開。這樣的要求弄得她尷尬至極,在葉思忘的妻子中,唯有她一人還做姑娘打扮,與一群做少婦打扮的女子站在一起,就顯得很惹眼,每次都召來很多別人好奇探詢的眼光,讓她覺得格格不入之餘,還非常的難堪。

    葉思忘微笑著看著海淨,心中當然知道她的尷尬,不過,他就是故意要讓她尷尬,讓她少點佛氣,多點凡人氣。

    「好了,我們上山吧。」

    眾女終於覺得妥當了,決定跟隨葉思忘上山了,而葉思忘和他懷中的寵兒,已經無聊得去數路邊的小石頭了,一聽到眾女說好了,鬆了一口氣之餘,立即跳了起來,帶著眾女上山。

    清河公主把寵兒接了過去,葉思忘抱扶著顏如玉,眾女中就她不會武功,上山對於她來說還是一件大工程,需要葉思忘扶持的。

    「思忘。」

    「嗯?」

    「師父和師娘……」顏如玉猶豫著不知該如何開口,柔弱美麗的小臉上隱現擔憂,她與眾女不同,她沒有高貴的出身,她是從青樓中來的,她怕葉思忘的師父和師娘們知道她的身世後嫌棄她。

    葉思忘只看了顏如玉一眼,就知道這個傻丫頭在擔心什麼,笑著摟緊她,柔聲安撫著:「如玉,我不許你的小腦袋胡思亂想,師父和師娘早就知道你的事情了,從我們一開始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就知道了。你不知道,師父和師娘對於你能化解我心中的怨恨,重新喚回我的心,他們一直很感激你,一直渴望著見見你,所以,你不用擔心,我師父和師娘沒有門戶之見的,你就是你,一個美麗單純的小女人,在師父眼裡,只有愛我的人和不愛我的人,沒有其他,你明白嗎?」

    「嗯!」顏如玉點點頭,在葉思忘的安撫下,心中的不安才稍稍散了一些,但還沒有全部消失,在沒有見到葉思忘的師父和師娘之前,她的不安都不會消失。「師父和師娘他們真的會喜歡我,願意見我嗎?」

    「當然!」葉思忘拍著胸口保證,一臉的真誠。「我會騙你嗎?更何況,我的如玉是這麼的溫柔可愛,誰會捨得傷害你,誰也不會捨得的!」

    愛郎的誇獎,讓顏如玉小臉羞紅,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點點頭,嬌柔的依著葉思忘,暫時按下擔憂,在葉思忘的扶持下上山。

    山頂上,蒼翠的樹林中,在草地上,鋪了一塊潔白大布巾,慕容無過帶著十位嬌妻坐在上面,在他們身後,還坐著三個人,竟是出走的司空明月和安平小公主寶兒,還有寶兒的侍女霽月。

    慕容無過外表看似三旬左右,留著一道修整得很整齊的鬍子,消瘦高大的身材,看似一個文弱文士,根本看不出他是一個會武的人。而葉思忘的師娘們則都是一群看似年青貌美的少婦,渾身散發著成熟的丰韻,根本就看不出實際的年齡,看來都是養生有道的人。

    「月兒,你過來。」葉思忘的大師娘喚過面容憔悴的司空明月。那日她撫琴安撫了葉思忘之後,就啟程把司空明月找了回來,一直帶在身邊,這一次,慕容無過夫婦之所以出山,一是為了把寶兒交給葉思忘,一是為了司空明月與葉思忘的事情。

    「大師娘。」司空明月坐到大師娘身旁,神情脆弱。大師娘歎了口氣,憐愛的輕撫著司空明月的香肩,道:「思忘那裡,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和他師父自會去說,今後,你就安心呆在思忘身旁,誰也不能威脅你,如果有人讓你受了委屈,我們自然會為你出頭。」

    「大師娘。」司空明月眼中升起一層薄霧,又要哭了,這一段時間以來,她一直以淚洗面,只要想到葉思忘,她就忍不住想哭。

    「唉,苦命的孩子,你以前受的委屈,我自會讓思忘替你討回來,誰也不能欺負我們家的人。」大師娘有些生氣的說著。

    「大姐,你別動氣啊,一切有忘兒在呢。」八師娘見大師娘有些動氣,連忙嬌笑著勸解道,以葉思忘的性子,恐怕輪不到他們出頭。

    「秀英,孩子們的事情就由孩子們自己解決吧,反正天塌下來也有我撐著,三百年未履塵世,我倒要看看軒轅家的人敢不敢惹我慕容無過!」慕容無過淡淡的勸著妻子,淡然的語氣裡,有著霸氣,他的寶貝徒弟,只能由他教訓,容不得別人指手畫腳。

    正說著,葉思忘一行人已經走了上來,葉思忘看到師父師娘的同時,也看到司空明月和寶兒、霽月,神情複雜的看了司空明月一眼,葉思忘撲到師父師娘面前,乖巧的喚著人:「師父,大師娘,二師娘,三師娘,四師娘,五師娘……」

    葉思忘一直把十個師娘都叫了一遍。葉思忘的八師娘看到疼愛的徒弟,笑了起來,歡喜的道:「忘兒到八師娘這裡來,讓師娘好好看看,我的忘兒有什麼變化了。」

    葉思忘露出一個苦笑,這個師娘還是像以前一樣,就是喜歡逗弄自己,用要介紹自己的諸位嬌妻給師父師娘們認識為借口,葉思忘沒有過去。

    八師娘氣得鼓起了臉頰,恨恨地瞪了葉思忘一眼,這個鬼靈精,看她等會怎麼收拾他,真是的,才幾年不見,他就這麼不聽話了。

    眾女嬌羞的喚人,剛要跪下去,慕容無過已經淡淡的笑著發出一道氣勁,阻止她們下跪,和藹的道:「不用行這些俗禮,我一向不喜人下跪,我們無憂山的人都不用行下跪禮的。」葉思忘的師娘們看到清河公主懷中的寵兒,紛紛靠了過去,笑問:「她就是寵兒嗎?」

    清河公主點點頭,對寵兒道:「寶寶,快叫人吶。」

    剛才在路上的時候,清河公主就教寵兒叫人,寵兒甜甜地一笑,開口叫了一聲:「奶奶好,我叫寵兒,是爹爹和娘的好寶寶。」

    寵兒的可愛和聰明逗得師娘們都好喜歡,紛紛爭著抱了過去,一人親一下,可愛的寵兒也不認生,見到人就叫奶奶,逗得葉思忘的眾位師娘簡直愛死她了,左一個寶貝,右一個心肝的叫著她。

    慕容無過微笑著看著,拉過葉思忘,對他道:「明月我們已經幫你找回來了,你不許薄待她,知道嗎?」葉思忘點點頭,答應師父:「師父放心,孩兒對姑姑只有愛,再沒有恨了。」

    慕容無過拍拍葉思忘的肩膀,道:「你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你的性子我當然知道,月兒身上隱藏的秘密,我已盡知,但是,這一切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一切的謎底,必須你自己去查找,你明白嗎?」

    葉思忘搖搖頭。

    第十四章回家

    慕容無過微微蹙起眉頭,道:「月兒只是一顆棋子,所知不多,我雖然猜到了一些,但無論如何我也猜不出有什麼動機,而且,這件事我也不好插手,至於原因,等你將來查清楚之後,你就會明白了。目前,你該做什麼,還做什麼,一切順其自然就行。」

    「好的,師父。」葉思忘答應下來,但還是歪著頭看著師父,表情有著不解,只是忍著沒問。慕容無過看著徒弟迷惑的表情,知道他對於自己不插手他的事情有些不解,笑著拍拍葉思忘的肩膀,手用力的握住葉思忘的肩頭,淡淡地道:「你只需要記住,你是無憂山的人,武神慕容無過的徒弟,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你盡可去做,誰也無法勉強你!」

    慕容無過的語氣頗為霸道,大有放眼天下皆無敵手的傲氣。葉思忘眼中湧起孺慕之情,喃喃喚了一聲「師父」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慕容無過笑了,冷峻的面龐柔和了一些,道:「我這一生無兒無女,只收了你和偉傑兩個徒弟,不疼你們疼誰去。好了,我們過去吧,對了,寶兒的眼睛,屬於先天性的失明,已經無法醫治了,鑒於她們特殊的身份,還是讓她們和我們一起回山去吧,待你辦完你所有的事情之後再娶吧。」

    「好,我很快就會辦完了!」

    兩師徒說完話,走到師娘們的在處去。八師娘把寵兒抱到慕容無過面前,逗著她叫人,寵兒也叫了,但看到父親卻要父親抱。葉思忘想去和寶兒和霽月說話,無法抱她,只好哄了她一會兒,讓師娘繼續抱著她玩。

    葉思忘走到寶兒身旁,清河公主正和她說著話。輕輕在寶兒身旁坐下,牽起她的小手,怔怔看著她,原本有很多話要說的,到了口裡卻只有一句了:「你好不好?我很掛念你。」

    寶兒被葉思忘牽起手,美麗的小臉一紅,但還是乖巧的向葉思忘靠來,依偎在他懷中,低聲道:「我很好,只是很掛念你。師父和師娘都很疼我,待我很好,我從來沒想過會有這樣的日子,我覺得很開心。」寶兒抬起手,輕輕撫摸著葉思忘的臉龐,似乎想看看他是胖了還是瘦了。葉思忘任由她撫摸,微笑著問:「我是胖了還是瘦了?」

    「瘦了!比起上次見面,你瘦了一些。」

    「呵呵,到日泉去打了一年的戰才瘦的,放心,很快又會胖回來的。倒是你,不准瘦,只准胖,知道嗎?」

    面對葉思忘無理的要求,安平只是甜甜一笑,靠在葉思忘懷中,只靜靜地聽著他的心跳聲不說話,只要聽到葉思忘沉穩有力的心跳聲,她的心就能安定下來。

    葉思忘笑著輕撫著她柔軟的秀髮,看向霽月,霽月冰冷的俏臉微微一紅,給了葉思忘一個笑容,許久不見,霽月倒是清減了一些,但人卻更加的有精神了,眉宇間有著難掩的歡喜,看來她過得很快樂。

    清河公主微笑著看著,初見安平的時候,她真的很驚訝,她也像別人一樣,以為安平早已喪生在那場大火中,原來,她還活著,那麼也就是可以說,那場大火是葉思忘的傑作了。輕輕地擰了葉思忘一把,低聲嗔道:「原來那場大火是你的傑作,居然瞞人家這麼久。」

    葉思忘衝她笑了笑,也不狡辯,道:「那次我誰也沒告訴,就是自己偷偷地計劃的,我可不希望我純潔的寶兒被日泉給奪去,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清河公主白了葉思忘一眼,不再理他。清河公主與安平公主雖然是姐妹,但是兩人並不親近,甚至一年都難得見到幾次,未出嫁前的清河公主喜歡出宮遊蕩江湖,而安平公主因為眼盲的關係,過著深居簡出的生活,兩人唯一能碰上的,大概就是宮裡太后、皇帝,或者有點地位的嬪妃們的生日,或是宮中有大的慶典的時候,但是兩人遇到也不說話,清河是生性清冷,而安平則是性子柔弱,又有眼盲,怕被別的兄弟姐妹欺負,不敢親近她們。因此,兩人見面,也沒什麼話說,若不是兩人的男人是同一人,恐怕這一輩子兩人都不會坐下來說一次話。

    葉思忘是知道兩人的情形的,他也不勉強兩人,畢竟,已經習慣了陌生與疏遠的兩個人,你要讓她們一下子就很親熱的在一起是不可能的,順其自然就好。

    摟著寶兒,看著其餘的幾位嬌妻與眾位師娘們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而玉小莧則被師父慕容無過叫了去。

    「忘兒,過來。」八師娘嬌聲叫著。葉思忘露出一個苦笑,看來八師娘今天是不打算放過他了,只好乖乖地放開安平,走了過去,喚了聲師娘。

    葉思忘還沒坐穩,一道勁風已經向他襲來,葉思忘只能翻個白眼,他幾位師娘中,與他最好的是八師娘,但最喜歡欺負他的也是八師娘。

    葉思忘只能就地一滾,一邊躲閃,一邊叫著:「師娘啊,您就別欺負我了,我的功夫是比不過你的!如果您再欺負我,就別怪我用你教我的毒術了!」

    八師娘嬌笑一聲,手上的攻勢更加的凌厲,口中道:「那好啊,用出來讓師娘看看,看你有沒有長進,如果沒有長進,師娘可是要打你屁股的!」

    葉思忘狡黠一笑,猛然運起全部功力,迎著八師娘的掌風開始出招,難得遇到師父、師娘出山,正好看看他努力了這麼久的成果。

    八師娘料不到葉思忘會還擊,一不留神之下被葉思忘逼退了一步,不禁大喜,這個徒弟的功夫,她是知道的,雖然是在她驚詫之下逼退了她一步,但是比之以前的水平,可是進步了很多了。

    「不錯,寶貝徒弟,進步不小啊!來來,再接師娘八成功力試試,讓師娘看看!」歡喜的笑著,八師娘提掌攻上。

    葉思忘倚仗著對招式精湛的理解,再加上功力的進步,到也還能應對,與八師娘打了個難分難解。忽然,葉思忘打了個噴嚏,連忙退到一邊,服下一粒藥丸,看著八師娘:「好啊,既然師娘你先來陰的,那徒弟也就不客氣了!」

    葉思忘怪笑著,重又加入戰局,剛剛打了十招之後,葉思忘就跳了出來,飛快的跑到小師娘身後躲起,然後伸出一個頭,看著追過來的八師娘笑,伸出三個手指:「三,二,一!倒!」

    隨著葉思忘的數數,剛剛來到小師娘跟前的八師娘立即就倒在小師娘的懷中,渾身麻木,氣得她大叫:「臭小子,你給我下的什麼毒?不是麻痺散嗎?」

    葉思忘得意的笑著走出來,道:「回師娘的話,這是徒弟我新研究出來的,名字還沒取,氣味、症狀都和麻痺散差不多,但是,解藥不一樣,還有,徒弟我目前沒有解藥,只能委屈師娘您讓師父抱著回去了,不用太感謝徒弟我啊!」

    說完,葉思忘瀟灑的轉身,剛要離開,就被其他師娘拉住了,對於這些師娘來說,葉思忘就像她們的孩子一般,見到葉思忘都非常高興,這個抱一下,那個親一下,紛紛關心著葉思忘,唯恐他不在她們的照顧下受了什麼委屈或是沒有照顧好自己。

    對於師娘們的關心,葉思忘都耐心的予以回應,最後還是大師娘拉著他,讓他解了八師娘的毒。葉思忘看了八師娘一眼,道:「大師娘你要答應徒兒,不讓八師娘找我報仇,也不能讓她找別人替她報仇?」

    大師娘無奈的笑看著兩人,點點頭,讓八師娘答應,八師娘只好不情不願的答應了,葉思忘這才過去解了她的毒。

    八師娘一躍而起,追著葉思忘就是幾個暴栗,口中叫罵:「這就是你的沒有解藥?師娘你也敢騙!」

    葉思忘被打的「哇哇」痛叫,卻也不生氣,總要給師娘一點面子,要不然以後他會更慘。

    那邊,慕容無過已經與玉小莧談完事情,走了過來,又交代了葉思忘幾句,留下司空明月,才帶著安平和霽月走了。

    葉思忘默默看著司空明月,看著她憔悴憂鬱的臉龐卻什麼也沒有說,只淡淡地說了一句:「回家吧!」說完,抱起寵兒,拉著顏如玉當先下山而去。

    司空明月淚眼盈眶,默默跟了上去。有時候,有些話,不需要說得多清楚,說得多明白,知心者,一個不經意的眼神,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已經能說明一切。沒有經歷過風霜的人,永遠也不會明白平淡的安寧;沒有經歷過痛苦的人,永遠也不會懂得一剎那幸福的甜美。

    葉思忘不是一個願意原諒別人的人,但是,他知道試著去理解別人的心,能不能原諒司空明月是一回事兒,懂不懂得司空明月又是一回事兒,對於他來說,懂得心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因為重視,所以捨不得去傷害。

    即使加入了司空明月,葉思忘一行的車隊依舊熱鬧非凡,葉思忘依舊過著依紅偎翠的日子,充當著寶貝女兒的馬駒,因為所有的人都知道,回到京城之後,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日子了,京城,有著一場風暴在醞釀,只等待著葉思忘這個風暴中心的到達。

    第十五章面聖

    葉思忘默默地躺在馬車之上,閉目養神,眾女雖然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他,但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都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寶兒是我趁亂偷出來的!」葉思忘笑著睜開眼睛,向眾女半真半假的解釋著。「我不想讓寶兒嫁給別人,她也不願意嫁給別人,所以我才會趁著壽宴的熱鬧讓人去偷她,料不到剛好遇到刺客。」

    後面的話,葉思忘沒說,後面的事情眾女都是知道的。玉小莧眼珠一轉,心思一動已經明白其中的內幕,看著葉思忘淡淡一笑,瞟了清河公主一眼,沒有說話。

    行行復行行,一行人終於回到了京城。葉思忘看著城門,微微笑了開來,悠閒的日子結束了,從今天開始,他又能繼續為他的理想而努力了。

    葉思忘回到府中,讓諸位夫人整理著,自己進宮面聖。路上遇到了崔三,看他的樣子,似乎是專門在那裡等葉思忘的。葉思忘笑著迎了上去:「叔。」

    崔三擺擺手,使用「傳音入秘」對葉思忘道:「叔現在已經不再是皇上的侍內大總管了,叔叔現在只是一個小小的御膳房總管,能幫到你的地方也不多了。」說著,言下大有不甚唏噓之態。葉思忘微微一笑,道:「叔說的是哪兒的話,小侄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叔的好處的,叔叔放心,您看,能不能尋個理由,讓皇上放您出宮,由小侄供養您,您年紀也大了,該享幾天清福了。」

    崔三雙眼驀地爆射出精光,瞪視著葉思忘,良久才重重地拍著葉思忘的肩膀,語氣難抑激動的道:「叔現在是真的相信你是真的把叔當親人了!放心,叔雖然年紀大了,但還能再繼續堅持到你真正飛黃騰達的日子,叔雖然不再是侍內大總管,但這宮中,叔還是能說上話的人,還能幫到你。你去見那小皇上的時候,可要小心說話,你不在的時日,不知長樂公主跟他說了些什麼,恐怕會有責難。」

    崔三說完,向葉思忘微微一施禮,轉身便走。葉思忘蹙起了眉頭,崔三說的這些,他早就已經猜到了,土國女皇會猜忌他,長樂公主肯定也會,至於小皇帝嘛,就看他對長樂公主的話相信多少了。

    葉思忘整理一下心情,到了勤政殿,讓太監進去通報,不一會兒之後,瑞澤傳他進去覲見。

    「微臣葉思忘參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葉卿家請起。」小皇帝從奏折堆裡抬起頭,微笑著說道。「卿家可回來了,朕這裡有很多事需要卿家去辦,要不然朕也不會發文書去催卿家回來。」

    葉思忘心中冷笑,以他看來,這發文書的舉動,根本就是長樂公主在後面竄戳的,長樂公主怕他變節叛國,發文書去,一是試探,二是挑撥他與土國的關係,提醒土國他葉思忘身為天朝大臣的身份。

    「臣早就想回來了,可是苦無借口,我朝雖已擺脫了困境,但國力與其他三國相比,仍有不足,只要能安撫好土國,於我朝大大的有利。」葉思忘的話說得非常的自然,非常的真誠,寥寥數語就把整件事情的性質轉變了。

    瑞澤複雜的看著葉思忘,登基一年多的瑞澤,已經失去了原來的天真可愛,變得成熟了許多,畢竟,他是皇帝,他的位子,他的責任,逼迫著他迅速的成長,唯有快速的成長起來,他才能掌握住一切,才能擔起重任。

    「皇上,不知北方是否有軍情傳來,我朝與土國的關係,其他兩國不可能沒有反應,雖說土國軍力強大,如果有什麼情況,我朝可以求助,但微臣認為,不能太過依賴土國,否則,會損及我朝的利益。」葉思忘似乎沒看到瑞澤的表情和神色,依舊一副憂慮忡忡的樣子,思索著今後的國策。

    「葉卿家!」瑞澤沒有回答葉思忘的問題,而是鏗鏘有力的道:「你為朕,為朝廷所遭受的一切,朕有朝一日一定會報答你!」

    葉思忘一愣,怔怔看了瑞澤一陣,「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神情感動的道:「皇上,無論微臣遭受了什麼,只要為了皇上,為了朝廷,微臣都心甘情願。先皇對微臣恩重如山,微臣所為仍不能報答萬一,微臣愧對先皇,唯有嘔心瀝血,繼續為皇上貢獻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

    葉思忘說得熱淚盈眶,特意提起先皇,讓小皇帝一陣動情,眼睛也濕潤了,點點頭,小皇帝親自走下龍椅,扶起地上的葉思忘,道:「卿之心,朕已盡知,卿家放心,但望今後你我君臣二人一起努力,驅走所有的屈辱,共創我天朝輝煌的未來,葉卿家,姐夫,我們肩上的膽子很重,需要我們好好的努力!」

    瑞澤重重地握了一下葉思忘的手,葉思忘堅定的點點頭,沒有多說,凡事有個限度的好,過猶不及。看樣子,瑞澤已經相信他了,只要他再做出一些成績來,瑞澤的信任就十拿九穩了,接下來,就該是如何讓瑞澤與長樂公主的關係產生裂痕了。

    「父皇生前曾賜給你一座王府,以表彰你對朝廷的貢獻,朕已經準備好了,你可以去看看。另外,朕希望你能盡快到戶部就任,戶部掌管著天下的銀錢,可說是朕的大管家,朕希望你這個管家能當好,為朕解決好國庫空虛所帶來的一切煩惱,讓朕能安心。」

    「微臣當盡力而為,請皇上放心。」葉思忘也不打包票,只是說一些空頭話。瑞澤大有深意的看著葉思忘,緩緩道:「卿家的手段,卿家在光海時的作為就可見一斑,但京城與光海不同,朕希望卿家的手段能柔和一些,不要太過激烈,畢竟,京城中,有些人的身份,連朕都要顧忌三分,朕希望卿家能給朕三分薄面。」

    葉思忘淡淡一笑,沒有得意,也沒有郝然,淡定從容的道:「微臣明白,請皇上放心。」

    瑞澤點點頭,笑著道:「不過,朕希望結果能像光海一樣的讓人滿意,朕希望你能用柔和的手段讓結果象光海一樣圓滿,你能做到嗎?」

    葉思忘露出一個苦笑,不過還是點頭答應:「臣當盡力而為。」

    「不是盡力而為,而是一定要做到!這是朕的請求,也是朕的旨意。」

    「微臣遵旨!」葉思忘在心中翻個白眼,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他只能答應了,不能用強硬的手段嗎?那他也有別的辦法,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與瑞澤商議了一下國事,瑞澤體恤他剛從土國回來,旅途勞頓,便讓他回府休息。至於瑞澤賜下的王府,葉思忘退了回去,說是把公主府的牌匾換一下就好,他已經習慣了住公主府,不用再賜一座宅邸,平白增加朝廷的花費。

    葉思忘的這番用心,讓瑞澤大是感動,不過還是堅決不允許葉思忘把宅子退回,說那是先皇賜予葉思忘的,先皇的旨意不能違。葉思忘只好接收,答應瑞澤會擇個吉日搬進去。

    出了勤政殿,葉思忘的笑容冷了下來,今天的一切,他在土國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被出賣去「和親」的是他,到最後,不被人相信的人也是他,兩邊不討好,這樣的結果他早就已經猜測到了,長樂那個臭婆娘是否早就已經預測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葉思忘玩味的想著,表情微帶嘲諷,長樂公主是毫無疑問的聰明人,有些事情,他能想到的,她也能想到,長樂公主也是一個陰毒的人,因此當初才會在危急的時候,向皇帝提出由他去「和親」來緩解局面。如果真是這樣,那長樂公主就等於正式向他宣戰了,既然如此,那麼他怎麼可以不接呢?他葉思忘可不是怕事的人。葉思忘向著天空丟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氣定神閒的走出皇宮。

    長樂公主府——

    長樂公主以高雅雍容的姿態閒適的端坐在椅中,默默地聽著屏風後的人報告葉思忘面聖的過程,面上表情平淡自如,沒有絲毫的變化:「你有什麼意見?」

    「回公主殿下的話,依奴才之見,現在不再適宜強調這個問題,現在皇上雖然已經撤消了對葉大人的疑慮,但是並不可能全部消失,只要皇上心中還有著一個懷疑的種子,機會適當的時候,公主只需要輕輕地一點就可以置葉思忘於死地!」

    長樂公主輕輕地抬起微微低垂的面孔,冷淡的目光投向屏風後面,語氣中含著警告:「本宮吩咐過你,讓你置葉思忘於死地了嗎?」

    屏風後的人愫然一驚,連忙跪在地上,低聲道:「是奴才逾越本分了,請殿下責罰。」

    長樂公主輕輕哼了一聲,道:「小雲子,你是什麼身份,本宮是什麼身份,大家心裡都清楚,你心裡想什麼,本宮也很清楚,你最好不用逾越你該守的本分,否則,本宮想殺死你,比殺一隻螞蟻還簡單。」

    「是,殿下,奴才知道了,以後決不再犯!殿下讓奴才做什麼,奴才就做什麼,決不會再自作主張。」長樂公主點點頭,揮揮手讓來人出去了。
golive 發表於 2007-4-29 17:18
第十六章初會趙王

    玉小莧輕輕伏在葉思忘懷中,閉著一雙秀目,輕聲道:「戶部可說是一個國家的帳房,那個小皇帝讓你去做帳房先生呢,這樣說來,他可能是在安你的心呢,不過,也有可能是真的相信你了,根據情報,從小皇帝登基之後做的一切看,他應該沒有這麼深的城府,依我看,如果真是在安你的心,那肯定有人在背後給他出主意。」

    葉思忘點點頭,淡淡地笑著說道:「我是剛剛被奪了軍權,被撤換下來的官員,又因為與土國的關係急需獲得皇帝的信任,因此,無論我是不是真心的,但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我都必須努力的去做出一些成績出來,而戶部尚書這個位子又是這麼的重要,小皇帝委派給我,既可以安我的心,也可以讓我為他解決麻煩,還可以讓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英明的皇帝,能容得下功臣,為他討得一個好名聲。這一招確實不錯,我現在都很好奇,在小皇帝身後為他出主意的人是誰了。」

    玉小莧微笑著看著葉思忘閃爍著強大自信的眼睛,既不是自大到以為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中,也不會低估自己,而是理智的分析敵我的強弱態勢,信心十足的去解決一切問題,這種踏實的態度是她最喜歡的,盲目的自信,對於一個真正能做下大業的人來說,是最危險的。

    第二天,小皇帝頒下聖旨,讓葉思忘接管戶部,升任趙世傑為戶部侍郎,輔助葉思忘統領戶部。葉思忘換下一身武官服飾,穿上了文官的衣服,帶著趙世傑一起到戶部去看情況。

    戶部掌人口、土地、錢谷及賦稅之政,下轄戶部、度支、金部、倉部四司,真正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國家的帳房了。

    葉思忘精神抖擻的走入戶部大廳,戶部、度支、金部、倉部四司掌管紛紛走了過來,向葉思忘行禮,恭迎葉思忘這位新任上司的到來。

    葉思忘微笑著看著一臉戒備、小心翼翼地陪笑著的四人,開口道:「本官初次任職文官,沒有什麼經驗,希望四位大人今後多多指點。」

    「大人過謙了,下官等還需要大人您經常指點。」四人陪笑著,對葉思忘的話分不清真假。

    葉思忘的大名,他們是早就聽過的,對葉思忘一向的行事手段也有耳聞,對於他談笑間取人性命的陰毒,以及他變化無常的表情、個性,都心存餘悸,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這位難纏的上司,丟官棄職事小,丟了性命事大。

    葉思忘對他們的想法能猜到大概,知道自己以往樹立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想要糊弄他的人都要三思而後行。

    「本官要看一下以往的卷宗,你們把檔案拿來給我。」葉思忘吩咐著,四人對望一眼,表情有著為難,囁喏著不敢答應葉思忘。葉思忘挑起劍眉,丟出一句:「有什麼問題嗎?」

    冷淡的語氣中隱含壓迫,一雙眼睛靜靜地看著四人,隱隱露出殺氣。四人都是不會武功的人,被葉思忘的氣勢壓得冷汗直流,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結巴的道:「大……大人,卷宗被放在倉部,倉部的鑰匙不是由下官等掌管的,而是由趙王掌管。」

    「趙王?」葉思忘皺起了眉頭,手輕輕的摩莎著下巴,喃喃的問出一句。四人連忙點頭,道:「正是,自從上一任的沈大人御任之後,戶部尚書一職一直空缺,趙王暫時監管戶部,倉部的鑰匙就由他掌管了。」葉思忘點點頭,揮揮手,讓他們下去,默默地思索起來。

    「趙王方明宗是先皇一母同胞的弟弟,排行十三,是當今皇上的十三王叔,很得皇上信任,在大人您到土國去的日子裡,一直是由十三王叔輔佐皇上,因此,皇上才會把戶部交由他監管。」一旁沉默的趙世傑突然開口說道,向葉思忘解釋著趙王的身份。

    葉思忘唔了一聲,淡淡的道:「這樣啊,你去準備一下,我們下午就去拜訪一下這位趙王。」

    「是!下官告退。」趙世傑恭敬的走了出去。

    在趙世傑出去之後,葉思忘露出了深思的表情,趙世傑只是一個高傲的書生,心中對他應該是很畏懼的,為何現在敢於和他說話了?可疑,真的很可疑。葉思忘隨意的翻閱了一下可以看到的資料,到了時間,便回府去了。

    回到府中第一件事情就是要玉小莧把他離開期間,有關於京城變化的情報拿一份給他。葉思忘一邊翻閱情報,一邊把今天在戶部的見聞告訴玉小莧。玉小莧早已看過這些情報,對於趙王這個人,她已經命人細查了。

    「這個趙王,以前一直被柳智清、張朝新、長樂公主三方的勢力壓著,且先皇性情猜忌心重,一個長樂公主已經讓他忌諱萬分了,不可能再弄出一個趙王來搶他的權利,因此,一直沒有出頭的機會,小皇帝登基之後,長樂公主又忙於擴張勢力和壓制你,讓他有了機會出頭,且他又會討小皇帝開心,小皇帝就在你沒回來之前,把戶部交給了他。」玉小莧輕聲解釋著。

    葉思忘點點頭,放下情報,問了一句:「既然他很得小皇帝的信任,為何小皇帝還要把戶部交給我,奪了他的權呢?」

    「這個原因目前還沒有查探到,但是可以查到不是兩人反目,小皇帝對他還是一樣的信任。」玉小莧說道。葉思忘點點頭,手指有節奏的輕輕敲擊著桌面,默默沉吟著,良久才說了一句:「等見過趙王,查閱了檔案之後再說吧。」

    下午,葉思忘並沒有帶趙世傑去,而是把玉小莧扮成了趙世傑,帶著玉小莧去了趙王府。來到趙王府門前,葉思忘遞上名貼,要求見趙王。家丁看了葉思忘一眼,拿著名貼跑了進去。一會兒之後,趙王親自迎了出來。

    「本王早就久仰葉大人的英明,今日終於有機會結識葉大人了。」趙王笑著走了出來,大聲的說道。趙王方宗明,先皇最小的弟弟,當今皇帝的十三王叔。

    葉思忘與玉小莧不著痕跡的對望一眼,俱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慮,一個能隱忍著,默默地等待著適合的機會出頭的人,不應該是這麼爽朗的性子,這與他的性格不相符。但現在他又表現出這種性格來,不管是不是故意,都是值得推敲的事情。

    「王爺過譽了,思忘愧不敢當。今日冒昧來訪,還望王爺恕罪才是。」葉思忘心中疑慮歸疑慮,但表面上該有的禮數卻是一樣都不能少。

    趙王笑看著葉思忘謙遜的表情和語氣,葉思忘的名聲他是早就聽過的,不可否認,葉思忘真的是一個人才,手段讓人不得不畏懼他三分,凡是想與他為敵的人,都必須考慮到與他為敵的下場,三思而後行。一個手段如此高明的人,肯定不是第一面就能讓人摸透的。

    「什麼罪不罪的,思忘你是先皇的義子,按輩分來說,本王當得你的叔輩,就直接喚你的名諱吧。」趙王笑呵呵的說道,葉思忘謙遜了幾句,也沒有反對。

    當下,趙王把葉思忘迎入王府,到了客廳坐下,命人奉茶,笑問葉思忘:「思忘今日來是所為何事?」

    葉思忘劍眉微微挑了起來,這老頭這麼問是什麼意思?他會不知道他來是做什麼的嗎?騙誰啊!葉思忘面上表情不動,依舊保持著微笑,有禮的道:「思忘此來是特來拜見王叔您的,思忘被皇上封為戶部尚書,王叔您是上任的戶部尚書,作為後輩,理應向王叔您請益。」葉思忘也不明說,只是點出戶部來,以試探趙王的反應。

    趙王「哦」了一聲,笑道:「思忘你真是太客氣了,你是文物雙狀元,說到才華,比本王只高不低,何來請益之說,再說了,皇上既然封你做了戶部尚書,必然是肯定你的才華才會交予你重任,雖說為人謙虛謹慎為好,但大丈夫豈可妄自菲薄,看低自己呢!」

    在葉思忘點出戶部之後,趙王依舊沒有說戶部庫房的事情,反而藉著葉思忘的話,把葉思忘教訓了一頓。

    葉思忘在心中冷笑不已,也不再糾纏於戶部的事情,只是與趙王不著邊際的說了幾句,然後便帶著玉小莧告辭出府。

    出了王府,兩人對望一眼,葉思忘道:「我現在進宮,你先回去,回去後,命令情報部門,時刻監視趙王,我要連他一天上幾次茅廁都知道,另外,注意調查一下趙世傑,我對他有點懷疑。」

    玉小莧點點頭,坐上官轎,往柳嚴的宰相府去了。葉思忘則直接進宮。既然趙王不願意主動交出庫部的鑰匙,且倚仗著小皇帝的寵信倚老賣老,那麼,就由小皇帝出面拿鑰匙好了,他倒要看看這兩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進了宮門,經過通報,小皇帝接見了他。

    「臣葉思忘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小皇帝抬抬手,讓葉思忘起來,道:「葉卿家,今天是你上任戶部尚書的第一天,有什麼事情嗎?」葉思忘一臉的凝重的道:「啟稟陛下,臣此來是有重大事情稟報!」

    第十七章爛攤子

    「哦,什麼事情?」

    葉思忘表情嚴肅,一字一句的道:「戶部下轄的庫部司庫房鑰匙被盜!臣請求陛下下旨徹查,請刑部介入,調查此事。」

    「啊!你說什麼?」

    小皇帝顯得頗為驚訝,但卻不同於知道失竊的驚訝,反而像是對葉思忘的話驚訝,表情帶著不自然和尷尬,一時間,對葉思忘的話竟然不知道如何反應。

    葉思忘把小皇帝的表情都看入眼中,現在看來,小皇帝是知道這件事情的,恐怕趙王故意扣留鑰匙的事情也是小皇帝授意的,那麼,這麼做是為了什麼?故意為難他,顯示他皇帝的威嚴嗎?

    葉思忘表情不變的嚴肅,道:「臣今日到任,想查閱過往的檔案,但手下卻拿不出鑰匙來,臣細細問之也說不出所以然來,臣再三追問之下,才得知鑰匙已經被盜,茲事體大,臣一得知此事,就立即趕進宮來向皇上稟報,請皇上下旨徹查,並讓趙世傑把事情稟報給柳嚴大人,請老丞相即刻進宮,應該很快就到了。」

    小皇帝一聽連柳嚴也來了,面上的表情更加的不自在,以柳嚴的耿直,如果讓他介入這件事,那肯定會一查到底,也肯定會把一些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事情給查出來,那他就不止是頭痛了,這件事是萬萬不能讓柳嚴知道的。

    小皇帝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寬慰葉思忘:「葉卿家,朕知道此事茲事體大,朕自然會下令徹查,不過,柳卿家就不用叫來了,你不用急,朕很快就能把鑰匙找來給你。」

    到此時,葉思忘肯定小皇帝是知道這件事的,就算不是他准許的,也是他默許的,只要肯定了這一點,他就不能再進逼了,畢竟,把與小皇帝的關係搞僵了於沒有任何的益處可言。於是,葉思忘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微臣先告退了,微臣會在路上截住柳大人,讓他不用來了,皇上請好好歇息,微臣告退。」

    小皇帝顯然對葉思忘的知進退非常滿意,微笑著點點頭,表情似乎鬆了一口氣,揮揮手讓葉思忘退下了。與奸詐的葉思忘相比,小皇帝的城府還不夠深,還不能完全隱藏所有的表情和思緒。

    葉思忘出了皇宮,笑瞇瞇地回府去了,明日,小皇帝一定會讓趙王把鑰匙雙手奉上來的,他不用再管什麼了。

    第二天,皇帝派了個內侍,把用小箱子鎖著的鑰匙拿來給葉思忘,還宣了一道密旨,大意就是庫部鑰匙被盜,茲事體大,不宜外洩,此事就目前知道的人知道就行,讓葉思忘不得外洩。對於這種欲蓋彌彰的聖旨,葉思忘當然滿口答應,裝出一副懵懂的樣子,也不深究。至此,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拿回鑰匙之後,葉思忘打開庫房,然後秘密找來雲天集團旗下的能工巧匠,重新換了一把七巧玲瓏鎖,鑰匙經過那麼多人的手,他可不敢保證今後的安全,為了將來保險,換一把比較好,畢竟,只要有心人稍微留意一下,配下一把鑰匙,今後要害他可是很容易的事情。

    葉思忘把所有的卷宗都調了出來,終於明白為何像趙王那麼急需實權的人都願意讓出戶部尚書之位,為何小皇帝會在他回來那天,說出那番話了——戶部,根本就是一個爛攤子,一個空殼子,庫房已經沒有多少銀子可以支用了,有的只是一堆欠條、借條。

    葉思忘冷眼看著快堆積成山的白條兒,問旁邊的庫部司主管施庭威:「施大人你是庫部司的主管,這些白條兒就這麼放著,沒有造冊記載嗎?」

    「回大人,小人已經造冊記錄了,小人這就給大人拿來。」施庭威連忙在裝卷宗的大箱子裡面翻找出帳冊,拿給葉思忘。

    葉思忘看似隨意的翻了幾頁,冷淡的看了施庭威一眼,就把帳冊擺在了桌案上,對施庭威道:「施大人是專職的文官,理應懂得記載入檔之術,為何記載如此散亂混雜?請施大人重新整理一下,按年份、按職位整理成冊拿給我,我三天之內就要看到。」

    「是,大人。」施庭威一臉的苦色,卻又不敢推辭,無論如何,葉思忘的地位都比他高多了,不是他能得罪的人物。

    葉思忘回到府中,皺眉把事情告訴玉小莧,兩人正商議對策的時候,宮裡來人,說是小皇帝瑞澤宣葉思忘進宮見駕。

    葉思忘進了皇宮,小皇帝瑞澤一臉憂慮的召見了他,沉聲道:「戶部的情況,卿家你也看到了,堂堂的戶部,朕的國庫裡,居然白條兒比銀子還多,真讓朕痛心疾首啊!朕剛登基不久,天下萬民都等著看朕的作為,可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朕就是有再大的抱負,沒有錢又讓朕如何施展!那些欠錢的人,身份太過複雜,有些人,朕不方便出面,而葉卿你是朕最看重的臣子,朕知道以你的才能,一定能圓滿的解決此事,朕把希望都托付在你的身上了,萬望卿家不要辜負了朕的重托啊!」

    小皇帝一開口就絕了葉思忘推辭的可能,雖然口氣客氣,但以他皇帝的身份,說出這樣的話來之後,讓葉思忘如何推辭?

    葉思忘微微皺起眉頭,這個差使可不是那麼好辦的事情,小皇帝竟然趕鴨子上架,他不想得罪人,就把一切都丟給葉思忘,讓葉思忘去得罪。雖然不是沒有辦法,但是就這麼讓小皇帝如意,是否妥當。

    葉思忘盤算著,臉上的表情不動,只眉頭微微的皺起,瑞澤默默地看著葉思忘,一雙眼睛緊緊盯著葉思忘的表情,似乎想從中看出些東西來。

    「皇上,這件事也不是不能辦,只是,臣有一個難處。」葉思忘思索良久才緩緩的向瑞澤道。瑞澤歡喜的點頭,道:「愛卿能辦好就行,有什麼難處儘管說出來。」

    「微臣不敢保證能全部收回來,請皇上諒解,畢竟,其中的關係複雜,皇上早已盡知,臣只敢保證收回一半以上。否則,皇上就此罷了微臣的官職,砍了微臣的腦袋,微臣也辦不到。」

    瑞澤聽到葉思忘保證收回一半,不禁大喜,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只要葉思忘能收回一半以上就足夠讓他驚喜的了。

    一切說定,葉思忘回到府中,迎上來的是玉小莧微笑的臉龐,她一點都不擔心,只是靜靜地等待著葉思忘回來。

    葉思忘把事情的經過以及他所有的疑慮都告訴玉小莧,不再掩藏自己的疑惑和不解。玉小莧沉吟著,她也有著深深地疑惑,如同葉思忘一般,不明白小皇帝瑞澤這麼做的用意。

    「以你觀察,小皇帝瑞澤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會不會是他突然心血來潮呢?」玉小莧一邊思索,一邊問葉思忘。葉思忘搖搖頭,道:「瑞澤以前的個性非常的認真,帶點老實憨厚,現在的個性,以我最近見過他幾次的觀察,城府深了許多,但他的認真個性沒有變,不可能做沒有意義的事情,所以,可以排除心血來潮的可能。我想,這背後一定有著我們現在還看不明白的用意。」

    玉小莧點點頭,大眼中射出冷靜犀利的光芒,緩緩的道:「既然現在看不透,那我們只能慢慢的查探了,別忘了,在宮中我們還有崔三這個人,此人在宮中時日很長,宮中的事情,要想瞞住他,我看不容易。」

    葉思忘露出一個小狐狸般的笑容,道:「什麼不容易瞞住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瞞住他,崔三可是一個老狐狸,連我對他都要小心翼翼、循序漸進的討好,不敢急,也不敢冷落,小皇帝一登基就廢了他總管的位置,恐怕他對小皇帝是積怨已深了,我們請他幫忙,正好給他找了一個復仇的機會!」

    玉小莧也笑了,兩人商議妥當,說起討要庫部欠款的事情,兩人都是一樣的無奈,如果這債好要,也不會堆積這麼久了,這些債,就像燙手山芋一般,誰都不想接手,也不敢接手。

    「唉,都怪你,運氣不好!接到一個人人都不願意接的任務!」玉小莧瞪了葉思忘一眼,輕聲笑著嗔責他。葉思忘翻了個白眼,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就像沒有骨頭般的把下巴靠在比他矮了一些的玉小莧的香肩上,雙手從後面環抱著玉小莧的纖腰,喃喃道:「老婆,不能怪我哦,我也不願意嘛!我今天累死了,老婆,我們去洗鴛鴦浴!」說著,就把玉小莧攔腰抱了起來。

    玉小莧連忙摟住葉思忘的脖子,任由他抱著往浴室走,不過正事還沒辦完呢,要先把正事解決了才能睡覺,於是她嬌聲問道:「那……你不管那些欠款了?還是你打算一家一家的上門去討要?」

    葉思忘翻了個白眼,不屑的道:「我是那麼無用的人嗎?看你說得我像個乞丐似的,你夫君我有的是辦法,保管讓那些人乖乖的還錢!」

    「什麼辦法?」

    玉小莧大是好奇。葉思忘得意一笑,神秘的道:「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玉小莧不禁氣苦,捶了葉思忘胸膛一下,嗔道:「佛祖為什麼不說『可說,可說』呢!討厭!」

    葉思忘哈哈笑著,眼中閃過一絲陰毒,辦法他早已在接下這個任務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既然那些人敢自恃身份,挪用公款,那麼他就敢用那樣的手段,非常人要用非常的手段才能整治,好玩的事情又要開始了。

    第十八章上策、下策

    葉思忘沐浴結束出來,半瞇著眼睛走出浴室,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爬上床,懶懶地趴在床上,舒服的閉上眼睛,再不肯移動分毫。懶散的樣子,讓玉小莧一陣好笑,心中隱隱作疼,這幾日事情太多了,又勞心,又勞力,也難怪他會這麼累了。

    溫柔寵溺的目光專注地看著床上的葉思忘,玉小莧仔細的擦拭著她雪白的秀髮,雖然別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這頭雪白的秀髮,但她的相公可是寶貝得很,她必須小心的呵護。

    這時,一陣細微的腳步聲響起,玉小莧抬頭一看,卻是雲鳳語。雲鳳語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出去說話。玉小莧看了葉思忘一眼,點點頭,放下手中的梳子,走了出去。

    雲鳳語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葉思忘,拉著玉小莧走出好遠,預計葉思忘的功力也不能聽到她們的談話才停下腳步。玉小莧隱約猜測到雲鳳語想與自己談的話題,也不反對,也不發疑問,只是默默地跟著雲鳳語走出來。

    「小莧妹妹,你應該猜到我想和你說的事兒了吧?」雲鳳語淡雅秀麗的面龐上帶著憂慮,輕聲問著玉小莧。

    玉小莧點點頭,眼睛深神地看了雲鳳語一眼,拉住她的玉手,誠懇的低聲道:「姐姐,這件事情我們最好不要插手,思忘心中如何想,我們誰也無法猜度,種下昨日因,才有今日果,有些事情,除了當事人,旁人是無法解決的!我們插手,只會添亂。以思忘的性子,如果他不樂意我們插手,而我們又插手了,只怕會引起驚天的風暴。何況,這件事,師父都沒有隨意的插手,只是吩咐小妹,讓小妹隨時注意兩人的動靜,不要出大亂子就行,師父不許我們插手!」

    雲鳳語聽到這是慕容無過的要求,只能黯然一歎,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為何有情的兩人卻又要好事多磨?難道真是天妒紅顏?

    玉小莧安慰的拍拍雲鳳語的玉手,低聲勸慰著她,把一切利害關係都分析與她聽,力圖讓她敞開心懷,不要再為此煩心。

    而趴在床上,看似已經睡著的葉思忘卻突然睜開眼睛,默默地看著兩女走出房外,呆呆地出神起來,不禁又想起師父經常吟的那首詞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師父是懷念他亡故的愛人,而他卻是感慨人生的物是人非。最想保護的那個人始終都沒有變過,只是那個人已經不再是他記憶中的人,只不知,是原來就如此,還是歷經滄桑之後的改變?

    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葉思忘知道玉小莧回來了,連忙閉上眼睛,做出已經熟睡的樣子,把玉小莧給騙了過去。

    庫部司主管施庭威把欠款人造了名錄之後,交予了葉思忘,這一次,葉思忘倒是表揚了施庭威一次,因為他造的名錄不止標明了人名、官位和欠款數量,還用小楷在一邊註明了各種人物之間的關係,讓葉思忘看上去一目瞭然,對於施庭威的細心,葉思忘當然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了。

    收了名錄,葉思忘立即把玉小莧找了來,把名錄拿給她看。經過施庭威細緻整理的名錄更加的詳細明晰,名錄上的人,大致可分為三種人,一種是以前柳智清、張朝新、黃樹文的黨羽,藉著三人得勢所借用的;一種是現在正當權的,比如兵部尚書許齕等;還有一種是皇親國戚,俱是當今小皇帝瑞澤的長輩,而欠款最多的也是這些皇親國戚,難怪他不好辦了。

    玉小莧接過名錄,大致的翻了一遍,秀眉皺了起來,這個名錄上的名字,範圍可真廣,上至皇親國戚,下至王公大臣,都是不好動的人物,雖然前幾日通過葉思忘的說明,已經知道這些人的身份比較棘手,但想不到會這麼難辦。

    玉小莧合上名錄,道:「第一種人好辦,現在他們不得勢,很簡單就能拿回來,而且,他們欠款也不多,這個可以不考慮。關鍵是第二種和第三種人,這些人可不容易動,雖然我們的勢力不懼他們,但是,也不能把他們逼得太緊,否則,眾口礫金,我們建下的勢力很可能被人借口打垮,甚至奪走,不得不想一個謹慎、穩妥的辦法。」

    葉思忘優雅一笑,道:「辦法不是沒有,只是需要夫人你出馬了!」玉小莧感興趣的看了葉思忘一眼,問道:「什麼辦法?說來聽聽,讓我看看究竟是什麼辦法需要我出馬。」

    葉思忘笑著走了過去,一把把玉小莧嬌小柔軟的身子從座椅中抱了起來,也不管她的抗議,就這麼抱著她坐在戶部大堂上,微微笑著,眼中帶著陰毒,緩緩道:「有兩策!一為上策,一為下策,上策者,為夫比較願意選擇;下策者,乃是不得已而為之,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能採用!」

    「行了!」玉小莧無奈的捶了葉思忘胸膛一下,嗔道:「這種時候你還掉文,酸死人了,快說吧,如果你不滿足我的好奇心,我可不饒你!」

    葉思忘露出一個皮皮的笑容,一整神色,道:「第一個辦法,也就是上策,很簡單,利用夫人你手中的情報組織,把這些人見不得光、見不得人的事情都給搜羅齊了,證據確鑿之下,對著他們的弱點予以打擊,迫使他們把錢給還上……」

    「好主意!」葉思忘還未說完,玉小莧就興奮的打斷他的話,歡喜的道:「

    這個主意不錯,不僅可以讓他們把錢還上,這些東西握在我們手中,用處可以很大,甚至可以為你的將來所用。」

    兩人俱是聰明之人,話不需說得太白,兩人即知其意,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眼中俱是得意陰毒之色,一點也沒有愧疚之心。

    「那你的下策呢?說來聽聽,讓我看看是不是和我猜得一樣。」玉小莧用手指戳了戳葉思忘的胸膛,嬌聲問著。葉思忘笑了笑,爽快的告訴她:「下策就更簡單了,直接把這些人的名字公告天下,讓天下悠悠眾口來逼迫他們還錢,看他們還敢不敢拖欠。不過,這個辦法不好,這樣一來,會讓所有的人都對我們懷恨在心,讓我們成為眾矢之的,雖然表面上不能做什麼,但是暗地裡可是會使盡手段對付我們,乃是大大不利,所以我說,這個辦法,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能採用!」

    玉小莧白了葉思忘一眼,嬌嗔道:「如果你要是被逼得採用這個下策,那我就公告天下——休夫,我玉小莧可沒有這麼笨的夫君。」

    葉思忘嘿嘿一笑,把抱在懷中的嬌妻緊了緊,用肢體動作告訴她,他不會讓她失望。主意拿定,兩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方面的東西,以使計策更加的完美細密,不致有失。

    商議好之後,兩人分頭行事,約定由葉思忘表面上一家一家的去拜訪,通知他們把錢還上,暗地裡玉小莧動用手中的情報組織,發動全力的調查這些皇親國戚,王公大臣們見不得人的事情去了。

    玉小莧興致勃勃的答應,神情頗為亢奮。看著玉小莧興奮的樣子,葉思忘心中直打突,是不是女人天生都有探究秘聞的嗜好?看玉小莧這麼興奮的樣子,看來聰慧如玉小莧者,也不能免俗,真是可歎,也難怪百花宮歷代宮主都是女的,不過,他那岳母大人那麼冷淡的一個人,是否也像玉小莧般對秘聞這麼感興趣呢?不知她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來,應該不會再是冷漠如冰的樣子吧?真讓人期待。

    「笑得這麼壞,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夫人,我們再來商討一遍細節,以免出差錯!」葉思忘掩飾的笑了笑,連忙轉移玉小莧的注意力,玉小莧狐疑的看了葉思忘一眼,點點頭,認真的與他核對起來,讓葉思忘暗自鬆了口氣。

    定下一切之後,葉思忘和玉小莧開始分頭行動了。且不說玉小莧暗地裡的調查行動,只說葉思忘表面上對各部官員的討債行動。

    葉思忘請求小皇帝給他頒了一道追討庫部欠款的聖旨,然後便帶著聖旨,光明正大的開始追債。

    以前依附柳智清、張朝新、黃樹文的官員到好辦,現在三人已經失勢,這些人都是倖存下來,沒有被牽連入獄的人,不止不得聖眷,而且整天只能夾著尾巴做人,戰戰兢兢的不敢有絲毫差池,生怕一不小心就人頭落地,無論如何也不敢得罪在他們眼中位高權重、喜怒無常、談笑間就讓別人人頭落地的葉思忘。因此,葉思忘帶著聖旨一到,這些人立即保證把錢還上,對葉思忘恭敬有禮,絲毫不敢怠慢於他。

    第十九章討債(一)

    葉思忘也沒有故意為難他們,還大方的給他們十天的時間去湊錢來還債,讓那些人對他感激沒名,只差沒痛哭流涕了。對於他們的感激,葉思忘都笑納了,對這些只懂得依附別人生存的人,可以陰毒,但不能太絕,不給他們留一條生路,狗急了都還會跳牆,更何況人呢?反正這些失去聖眷的人,留著也不會影響大局,在這個朝廷之上,失去了聖眷,就等於失去了一切。

    解決了最好解決的一部分人,葉思忘開始著手解決朝中當權大臣的欠款了。這些人中,以兵部尚書許齕,太子太傅華貴中,兵部侍郎百里清三人地位最為尊崇,權力最為重大。許齕代表了軍中一系,背後是長樂公主,是目前朝中權勢最盛的一派。

    太子太傅華貴中代表的是文臣一系,是小皇帝瑞未登基前的老師,小皇帝登基後,被小皇帝濯升為太子太傅,是除了耿直的柳嚴之外,文臣中的第二人,此人雖為文人,但極攻心計,很會討瑞澤的歡心,所以,雖然官位沒有柳嚴高,但影響卻比柳嚴大,隱隱有與柳嚴爭權的跡象,大有做文臣第一人的野心。

    百里清是雪師統領百里寒冰的族弟,是百里家族一系的人,以百里家在朝中的影響力,雖然僅僅是一個兵部侍郎,但勢力一點也不比前兩人弱。只要解決了這三個人,其餘的大臣皆不足懼。

    葉思忘端詳著手中的名單,微微一笑,坐著官轎出了戶部衙門,他第一個拜訪的就是當今的帝師、太子太傅華貴中。畢竟,怎麼說,人家也是當今的帝師,看在小皇帝的面子上,第一個理應拜訪他。葉思忘來到華府,下了官轎,命人把名貼遞了過去。

    華府的家丁戒備的看了葉思忘一眼,有禮的道:「小人見過安王爺,我家大人身體欠安,不便見客,王爺您的名貼,小人一定呈給我家老爺,王爺您請回吧。」

    葉思忘劍眉微挑,好個華貴中,既然讓他吃閉門羹!葉思忘也不著惱,也不強迫,只是淡淡一笑,道:「是嗎?既然華大人身體欠安,那本王就回去好了,你替本王轉告華大人,就說本王隨時在戶部衙門等候,希望華大人貴體早日康復。」說完,葉思忘陰陰一笑,坐上官轎就走。

    家丁不禁露出一個錯愕的表情來,葉思忘的難纏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他們老爺華貴中事先還對他千叮萬囑,吩咐他如果葉思忘故意為難他,甚至是侮辱他,他都只能恭恭敬敬的接受,不能觸怒葉思忘,只要不讓葉思忘進華府,一切都只能忍受。想不到葉思忘這麼好說話,這麼簡單就走人了。

    葉思忘把家丁的神色都看入眼中,只是微微一笑,兵法有雲,虛虛實實,實實虛虛,他也不能一直保留那個難纏的印象給眾人,偶爾改變一下,讓別人疑神疑鬼也是很好玩的事情,畢竟,他可是有名的喜怒無常、善變的葉思忘大人。

    葉思忘走後,家丁立即奔入府中向華貴中匯報。

    華貴中是一個年約六旬的老者,一臉清奇斯文之態,雖已年過花甲,但挺直的背脊,紅潤的臉色,不苟言笑的嚴肅認真,仍然顯出著他的老當力壯,看上去就是一個學問高深、精神矍鑠的斯文學者,讓人肅然起敬,不敢有任何怠慢。

    「管家,他什麼也沒說?」

    華貴中安然坐在太師椅上,問著迎接葉思忘的家丁,原來此人還是他府中的管家。

    華貴中從聽到小皇帝瑞澤任命葉思忘為戶部尚書,負責追逃庫部欠款的消息開始,就對葉思忘深懷戒心,早在先皇在位之時,他就聽瑞澤說過葉思忘的威名,對他給人扣「大帽子」、加罪名的本事存有疑慮,心中畏懼,斷然不敢得罪葉思忘這個殺神,只好躲起來不見他,為了不讓葉思忘找借口,還讓自己最得力的管家充任家丁,候在大門口,等待著葉思忘來訪。

    「回老爺,正是如此。」

    「囈!這就奇怪了!不像葉思忘以往的性格啊!以往本官雖然不在朝中主事,但身為當今皇上的老師,本官時刻關心著朝中之事,葉思忘此人喜怒無常,談笑間讓人人頭落地而面不改色,手段辛辣,先帝對他很是寵信,就是當今皇上,言詞間對葉思忘也是讚賞有加,這樣的一個人,不可能這麼好說話!難道是別有用心?真讓人猜不透他葫蘆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華貴中語氣中疑慮重重,以往他只聽過葉思忘的事跡,但並沒有與葉思忘本人真正的打過照面,對葉思忘的瞭解也是從他以往的事跡和小皇帝瑞澤口中知道的,並未真正與葉思忘打過交道。按照他的推測,葉思忘不可能這麼好打發,難道這是葉思忘的陰謀?可是他又想不出葉思忘會有什麼陰謀,他對葉思忘不再像以前那麼篤定了,他開始猶疑了,就這麼得罪葉思忘是否合算?能不能得罪葉思忘?

    但是,從柳嚴那個古板的老頭子的語氣中,他似乎對葉思忘讚賞有加,時常在瑞澤面前誇獎葉思忘,毫不掩飾對葉思忘的讚賞,大有提拔葉思忘接任宰相之職,做他的接班人的意思,而瑞澤似乎也不反對。

    這是萬萬不能允許的!他熬了這麼多年,從一個小王子的老師,到如今的太子太傅,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才有了這樣完美的機會,他不允許被破壞!他的目標就是宰相之位,以他對瑞澤瞭解,與瑞澤的關係,以及瑞澤對他的信任,只要把柳嚴那個古板老頭給解決了,宰相之位一定是他的,他不允許有人來爭奪,他想要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他要在天朝的歷史上留下他華貴中的大名,讓子孫後代都敬仰他,以他為榮,以他為榜樣。想到這裡,華貴中不禁笑了出來,不介意這陰險的笑容破壞了他的斯文氣質。

    站在一旁的管家看到華貴中的表情,連忙適時的送上一記馬屁:「小的有個猜測,如果不當,還請老爺莫怪。」

    「你說!」

    「老爺,您想,葉思忘離開朝廷到土國去了大半年,與皇上疏遠了,皇上對您的信任,肯定超過半年多沒見面的葉思忘,葉思忘怎麼可能比得上您與皇上的親近,葉思忘現在急需爭取皇上的信任,怎麼敢得罪身為太子太傅的老爺你呢?莫不是他有意借此機會向老爺您示好?」管家一雙小眼睛偷偷的打量著華貴中的神色,看他滿意的直點頭,繼續假裝誠惶誠恐的道:「小的擅自猜度,老爺您更加的英明,當然比小的看得更准,如果有妄言的地方,老爺您千萬莫見怪!」

    華貴中被拍得頗為爽快,滿意的直點頭,臉上的皺紋更深,也更多了,點點頭,理所當然的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待本官再觀察一番再說吧!」

    「是,老爺英明!」

    拜訪了華貴中,葉思忘打道兵部尚書府,接下來,他要去拜訪許齕,他倒要看看許齕又會用什麼手段應付他。

    在許齕的府邸,葉思忘遞上名貼,並沒有受到任何的為難,在家丁通報,呈上他的名貼之後,許齕爽快的接見了他。

    「稀客,稀客!安王爺來訪,真真讓下官感到榮幸非常,讓敝府蓬蓽生輝,下官迎接來遲,還望王爺恕罪!」

    許齕笑著走了出來,沉穩有力的步伐,絲毫不見異樣,看來也是對葉思忘的來訪做好了準備。見到葉思忘時,竟然就要跪下行禮,按照禮儀,以葉思忘先皇義子,當今皇上義兄的王爺身份,許齕理應下跪行禮。

    葉思忘快步上前,扶住了欲下跪的許齕,露出一個惶恐的表情,真誠的道:「許大人莫要多禮,小王雖得先帝和皇上的恩寵,獲封為王,但撇開這些虛名不說,在德高年馨、功勳卓著的許大人面前,小王如何敢當如此大禮,許大人莫要折殺小王這個晚輩。」

    許齕雖然沉穩,但面對葉思忘誠懇無偽的表情和語氣下,也不禁被說得有些飄飄然,雖然極力隱藏,但從他微微鬆動的表情上,葉思忘還是看出了端倪,葉思忘在心中偷偷地對自己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

    「王爺過謙了,以王爺的功勳,下官只是癡長幾歲,如何敢當功勳卓著這樣的稱讚,還請王爺莫要笑話下官。」

    「許大人才是過謙了,先皇在位時,小王有幸得到先皇教誨,先皇曾多次向小王稱讚許大人,要小王多向許大人請益,奈何小王一直四處奔波,未曾有機會向許大人討教,沒有遵從先皇的教誨,今後,小王卸下兵甲,在朝為官,終於有機會向許大人請教,可以遵從先皇他老人家的旨意,以慰先皇在天之靈。」

    第二十章討債(二)

    說道這裡,葉思忘表情和語氣都露出悲傷之意,許齕知道這是因為葉思忘憶起了先皇,在感念先皇的隆恩,也不禁微微一歎,道:「是啊,先皇英明,只可惜為奸人所害,真真可恨!」

    兩人同時唏噓不已,葉思忘紅著眼圈,道:「小王身受先皇知遇之恩,全心輔佐幼主,竭盡全力為皇上分憂,唯有如此,才能報答先皇隆恩於萬一。」

    「王爺請節哀,先皇在天有靈,看到王爺如此忠心,定當瞑目了。」許齕見葉思忘悲傷,連忙出聲安慰。

    兩人真真假假的感傷著,葉思忘被許齕迎入正廳中,分賓主坐下之後,葉思忘神色略帶憂慮的道:「雖然對日泉一役,我軍獲得空前勝利,但是,只解決了當前一小部分隱憂,且不說還有哈克、遼國虎視眈眈的外憂,內憂就頗為嚴重,百姓安定,天下就安定。而百姓安定就需要解決他們的吃、穿、住、行四大問題,許大人以為如何?」

    「王爺所言極是。」許齕連忙附和,雖然心中早已知道他會來討債,甚至預先設想了許多葉思忘會用的陰險手段,但怎麼也料不到他居然會這麼說,難道他要用苦肉計?

    葉思忘微笑著看了不動如山的許齕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接著道:「皇上登基不久,雖然表面上天下安定,但我等身為臣子,理應為皇上分憂解勞,以不負先皇所托,因此,即使是這些隱在的問題,也要在沒有爆發之前就為皇上準備好治理的辦法,許大人以為如何?」

    「王爺所言極是,王爺對皇上的忠心,天地可鑒,實在是為臣子者的典範,下官實在慚愧,下官應該向王爺學習才是。」許齕滴水不漏的回答著,心中的戒備卻更加的高漲,這葉思忘的難纏是朝中都知道的事情,他把話題扯得越遠就越讓他不安,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葉思忘聽了許齕的回答,顯得很高興,擊掌一讚,道:「很好,許大人果然忠心耿耿,本王一定要告知皇上,讓皇上知道許大人的忠心,或許這能讓皇上一展眉頭,稍解憂慮。唉,許大人,你是不知道啊,皇上近日來憂慮非常,眉頭緊鎖,讓本王這為臣子的都不忍,實在慚愧不能為皇上紓解憂慮。」

    葉思忘露出惆悵的表情,許齕看了葉思忘一眼,回想近日見過瑞澤時的情況,並未如葉思忘所言一般,不禁奇道:「不知皇上近日為何憂慮?」

    「唉,還不是戶部庫房空虛嗎?堂堂庫部庫房,居然欠條比現銀還多,皇上身為一國之主,自是憂慮非凡,嚴令本王一定要追回欠款,以讓皇上能放開拳腳,解決內憂。」葉思忘終於把話題繞到欠款的事情上來了。

    許齕表情一冷,心中暗道葉思忘還真能廢話,終於說到正題了。冷淡的看了葉思忘一眼,許齕道:「這麼說來,王爺今日登門來訪的目的是?」

    還裝蒜?

    葉思忘挑挑眉,微笑著道:「本王上任戶部尚書一職之後,答應皇上一定會追回欠款,以解決皇上的煩惱,盡到為臣子者應盡的本分!查閱了欠款名錄之後,才發現原來許大人也在其中,許大人身為朝廷重臣,武官之首,又對皇上忠心耿耿,應該不會坐視皇上煩惱,日漸消瘦吧?」

    葉思忘二話不說,語氣雖然婉轉溫和,但一頂大帽子卻不動聲色的就給許齕扣了下去。許齕目中閃現出怒火,明白過來,原來葉思忘說這麼多廢話就是為了給後面追債做鋪墊,打一開始,他就打算用大義的名分來扣他。

    葉思忘對許齕的怒火視而不見,優雅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施施然道:「軍中一向對皇上忠心耿耿,急皇上之所急,憂皇上之所憂,本王想,許大人身為兵部尚書,武官之首,軍方重臣,應該更是其中翹楚才是,因此,本王首先就來找許大人,希望許大人能為所有欠款的官員們做出一個表率才是,以維持軍方一向的光榮傳統,許大人以為呢?」

    葉思忘俊美的臉龐,配上優雅自持的笑容,顯得更加的風度翩翩,俊美親切,不過許齕看這個笑臉,卻只有可恨,怎麼也無法在那張俊美的臉上看到一絲討人喜歡的地方.

    「王爺可能要失望了,下官不是不想為皇上分憂,為王爺出力,只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王爺不知道,前幾年柳智清那奸賊在職時,一直剋扣軍餉,薄待官兵。軍中的官兵身負保衛家國的重任,自不能薄待他們,下官雖然身為兵部尚書,但奈何柳賊權勢遮天,下官無能,無法為官兵們爭取應得的軍餉,只能出此下策,從庫部借債,貼補軍費開支,不是下官危言聳聽,如不是下官從庫部借款,我天朝恐怕早就敗於柳賊之手。下官這裡還有下官從庫部所借銀兩的開支帳簿,其中標明了一切款項的去向,下官自會呈給皇上,請皇上定奪!因此,今日王爺恐怕白跑一趟了。」許齕義正詞嚴的拒絕了葉思忘還款的要求,葉思忘用大義的名分扣他,他也同樣用大義的名分把葉思忘給擋了回去。

    葉思忘微微笑了開來,道:「想不到其中還有這等緣故,看來本王只能回去了,一切就等許大人見過皇上之後再說吧,本王告辭。」說完,葉思忘就站起身,準備離開許府。許齕連忙送客,歉意連連的表示讓葉思忘白跑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葉思忘面上一直掛著和藹的微笑,表示沒有什麼,到了門口,葉思忘突然停住腳步,抬頭看了看天空中正灼灼施放熱量的太陽,笑著朝許齕道:「許大人,你看這太陽日正當午,似乎不可一世,萬物無法抵擋,但只是一會兒的時間,太陽終究會落的,世間可是有白天黑夜之分,太陽再猛,到了夜晚,也只能乖乖地落下去,不敢有半點怨言。」

    說完,葉思忘哈哈笑著上轎走了,許齕表情陰霾的看著葉思忘離開,一點也沒有把來追債的葉思忘擋回去之後的喜悅,心情反而更加的沉重了,葉思忘這人,從來都沒有讓人看透過。

    葉思忘懶洋洋地靠在轎中,一邊扇扇子,一邊讓轎夫抬著他到百里清府去,他倒要看看這個百里清怎麼說,華貴中和許齕,一個乾脆不見他,一個以大義的名分不讓他插手,直接繞開他去找小皇帝,意圖用一本似是而非的帳簿賴了欠款,先看看小皇帝的反映再說吧,許齕嘛,等玉小莧的情報到了再收拾他。

    到了百里府,百里清倒是很爽快的把葉思忘請了進去,甚至開門見山的主動向葉思忘提起欠款的事情,但與許齕一樣的理由,所有的欠款都拿去貼補雪師的軍費開支了,根本就還不出欠款,如果要還,只能從雪師的軍費中扣出來還,但這樣一來,雪師能不能保持以往的威猛善戰,他就不敢保證了。

    葉思忘靜靜地聽著,俊美的面上掛著微笑,坐沒坐相的靠坐在椅中,以手支著下顎,雖然如此,但仍顯得儀態從容,一點也不會讓人覺得低劣。

    葉思忘微笑著看著百里清,堂堂的兵部侍郎,武將出身,但這個百里清給人的感覺,反而斯文氣息比武者氣息濃重了許多,雖然身材高大,肩闊腰圓,但白淨的面皮,沉靜內斂的表情,睿智的眼睛,給人感覺他更像個軍師,而不是武將。

    「百里大人修習的是霸宮的武功吧?看百里大人的氣色,恐怕已經達到了精華內斂的程度了?」葉思忘又離題了,居然問起百里清的武功來,理也不理百里清剛剛和他說的欠款問題。

    百里清雖然奇怪,但表面上並未露出半點異樣,依舊是一副沉靜的樣子,有禮的道:「下官修習的正是霸宮的武學,多年前,家父無意間救了一個垂危的男子,得到了一本秘笈,其中所載就是霸宮的武學,王爺真是見多識廣,目光如炬,一眼就看出了下官的武學,但下官還未達到大人所言的境界,差得還遠呢。」

    葉思忘只是笑了笑,道:「二十年前,霸宮一夜之間被人所滅,宮中所有的武功秘笈全部丟失,本王以為霸宮武學已經失傳,料不到還有百里大人會,真是可喜可賀。」

    「是啊,家父所救那男子就是霸宮的倖存者,想不到王爺連這等武林幸秘都知道,真真讓下官驚訝。」百里清不卑不亢的回話。

    葉思忘連連搖手,笑道:「這沒什麼,本王的妻子中,有百花宮的少宮主,在一次與本王議論天下武學的時候,曾經聽她隨口提起過而已,天下間,能瞞住百花宮的事情並不多,是不是?百里大人。」

    「是的,王爺,百花宮乃是天下第一情報組織,武林有言,只有百花宮不想知道的,沒有百花宮不能知道的。百花宮的少宮主,王爺的王妃更是聰慧過人,智計絕倫,芳名傳天下,與王爺真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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