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人不風流枉少年之奸臣 作者:半墮落的惡魔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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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ive 2007-4-26 01:06: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3 83785
golive 發表於 2007-4-27 19:39
第三十節達成協議

    花多情嘻嘻笑著,一臉的忠厚老實,道:「賢弟說的對,不過,我一向都聽你大嫂的,因此,我只能在內心鄭重的反省,以表達懺悔。」

    「有反省就好,小弟瞭解大哥的處境。」葉思忘湊趣的說著,而玉情責備倆人的對話弄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用力的瞪了倆人一眼。

    玉情不理倆人的表情,依舊冷著一張俏臉,道:「葉思忘,任你大話說盡,我就會怕你嗎?沒錯,我的族人是普通人,但是,你的軍中也有普通人,他們也怕毒,我所有的弱點,你也有。」

    「他們根本就不是我的弱點!」葉思忘不屑的撇撇嘴,斬釘截鐵的說道。「對於朝廷來說,皇上只需要我勝利,為我天朝贏得尊嚴,至於死了多少士兵,根本就不在皇上的擔憂範圍之內,身為一個士兵,早就應該有必死的覺悟,為國而死,是一個戰士的光榮。」

    玉情笑了出來:「身為你們天朝的士兵,真是悲哀,被皇帝視為螻蟻,你這主帥又如此漠視他們的生命,漠視他們的勇敢。」

    葉思忘懶洋洋地一笑,靠坐在椅中,看著玉情,道:「想離間我的軍心啊,盡量挑吧,最好挑得所有的人都沒有了鬥志,讓我有借口去滅了你們所有的族人,這樣還省事一些。」

    對於葉思忘的無所謂,不知為何,讓玉情覺得刺眼極了。倆人是不同的人,雖然同時主帥,但是,玉情極為負責,把族人的生命視為自己守護的責任,而葉思忘卻根本就不當一回事兒,一點也不關心士兵的死活,對於這樣的人,生性嚴謹的玉情就是見不慣。

    葉思忘微微笑著看著玉情,不著痕跡的向玉小莧遞了個顏色,玉小莧立即離開隊伍,拉著杜冰影去了。

    葉思忘看看時辰,道:「大嫂來了好半天了,小弟有兩個禮物要送給大嫂,希望大嫂喜歡。」說著,拍拍手,杜冰影帶著玉罕小公主走了上來。

    「你們的小公主送還給你,至於罪魁禍首的那倆父子,已經被我就地正法了。」

    玉情一把把玉罕抱入懷中,用南蠻話問著她,玉罕一臉的淚水,撲在她的懷中,嚶嚶哭泣著。

    「這是第一個禮物,大嫂喜歡嗎?接下來請看小弟送的第二個禮物。」葉思忘說著,從懷中拿出一個專門發射信號用的火焰,點燃放出。

    不一會之後,一道絢麗的焰火從南蠻族的村子方向亮了起來,玉情臉色一變:「你……」顫抖著嘴唇,氣極地不知該說什麼。

    葉思忘卻神色不變,笑著說道:「大嫂別急,我只是讓人包圍了你們的村子而已,並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畢竟,你是大哥心愛之人,思忘雖然不肖,但對於兄長該有的尊重,思忘仍然會遵守。」

    玉情哼了一聲,深深吸了一口氣,看看花多情,又看看葉思忘,譏誚的道:「兩位真是兄弟情深啊。」

    花多情露出一個苦笑,緊緊抓住她劇烈掙扎的手不放,什麼也不說,葉思忘則誠懇的笑著,向玉情道:「大嫂,為什麼要懷疑大哥與我一起設計你呢?難道你不相信大哥嗎?」

    玉情一窒,默默地不再說話。葉思忘見狀,連忙端出更誠懇的表情,道:「其實這些很簡單,有那對情人見面的時候不會敘舊,大哥對大嫂一往情深,當然會渴望向大嫂傾訴衷腸,小弟只是比較壞心的利用了這一點而已,不過,小弟這樣做也是為了大哥和大嫂好,難道大嫂想和大哥兵戎相見才罷休嗎?」

    玉情表情複雜的看了花多情一眼。

    「小弟知道,這場戰爭,不是大嫂的族人願意發起的,而是我方的不是才挑起的,大嫂的族人要報仇,原本無可厚非,只是,大嫂,你真的想和天朝作戰嗎?大嫂想要的只不過是一方淨土而已,可是,如果大嫂再繼續征戰下去,天朝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其他,都不會放過貴族的,難道大嫂真的想要你族滅亡嗎?」

    玉情看著葉思忘誠懇的表情,心中微微一歎,她當然知道凡事都應該有個限度,如果與天朝無休止的爭戰下去,最終受害的還是她的族人,這是她在一開始就知道的,畢竟,他們只有一個南荒,而天朝卻有著廣闊的天下,螢火之光,怎堪與皓月爭輝?

    玉情在心中盤算著,現在休戰應該是對族人最好的時候,傷亡不大,實力損傷有限,族人還可以繼續保護他們自己,而不會因為戰爭的緣故,人口折損過多,反而減弱了族人的實力。深深吸了一口氣,玉情正色問道:「你要我怎麼相信你的誠意?」

    葉思忘微微一笑,道:「這個就要說到小弟送大嫂的第二個禮物了。」說著,葉思忘又發出一個信號,道:「小弟已經召回了圍困大嫂族人的士兵,這就是小弟的第二個禮物,也是小弟的誠意。」

    玉情笑了,嘴角帶著淡淡的譏諷,道:「好不要臉,這樣就算誠意了嗎?以你的人的身手,要再次圍困我們的村子極為容易,這樣要我如何相信你?」

    葉思忘露出無辜的表情:「既然大嫂不信,那小弟就沒辦法了,不過,小弟提醒大嫂一件事情,大嫂已經知道我的師門來歷了,那就應該知道,在我的師娘中,有一位名震天下的毒仙吧?小弟不才,向師娘她老人家學過幾招,雖然不像師娘般威震天下,但是,要信手滅了一個人口不多的小族,根本就不成問題。」

    說著,站在玉情身後的四個少女竟然無聲無息的倒了下去,玉情面色一變,毒仙的威名她怎麼可能忘記,毒仙就是從南荒出去的人。

    「這個我已經早就想到了!」玉情神情有些頹喪,表情悲傷。「從知道你是武神的弟子開始,我就在猜測,你什麼時候才會動用你的毒術,想不到你竟然能忍耐這麼久才用,如果你早些用,你的士兵根本就不可能死那麼多人。」

    葉思忘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只是問著:「大嫂終於願意與小弟談和了,那大哥就不用每天都愁眉苦臉了。說吧,大嫂有什麼條件,只要小弟能做到的,一定答應。」

    玉情淡淡一笑,道:「你已經把罕喏找了回來,剩下的就只有一個條件,天朝人進入我們的森林,不許帶武器,否則,我們將不惜一死,向天朝宣戰。」

    葉思忘眼珠一轉,道:「這個條件也不是不能答應,不過,大嫂也要答應小弟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

    「南蠻王刀厘向我皇稱臣。」葉思忘正色說道,暗中卻偷偷地使用傳音入密之術,向玉情道:「這是表面必須的,小弟的條件是,在小弟需要的時候,南荒的軍隊願意為小弟出兵。」

    玉情秀眉一皺,也用傳音入密道:「稱臣的條件我可以答應你,南荒地處偏遠,稱臣只是名義上的屈服,於實質並沒有任何的影響,但是,出兵助你一事,我不知你有何用意,我不能陷我的族人於戰亂之中。」

    「大嫂放心,小弟的意思是,只需要大嫂在接到小弟的消息的時候,發個檄文什麼的,表示你們願意出兵助我就行,不用實際的出兵,大嫂明白嗎?」

    玉情也是聰明人,知道葉思忘另有用意,雖然不能全然猜明白,但大約也能猜到一些,深沉的看了葉思忘一眼,點點頭,朗聲道:「好,我答應你!」

    葉思忘笑了開來,表情歡喜,道:「很好,那小弟是否可以說,南荒一戰,就此結束呢?」

    玉情也笑了。

    達成協議之後,葉思忘立即寫了奏折,與南蠻王刀厘的稱臣降書一起讓人用八百里加急送上京城,奏請朝廷發放正式文書,與南蠻王簽訂和平協議。

    當葉思忘勝利的消息傳回京城,朝中一片嘩然。皇帝興奮的高坐龍椅之上,大聲向朝臣宣佈這個喜訊。

    「葉卿家弘揚了我天朝的聲威,朕心甚悅,眾位愛卿,你們說等葉卿班師回朝之後,朕要如何獎勵他呢?」皇帝笑著問眾臣。

    柳文龍看著父親陰沉的臉,卻不見他出列說什麼,父親不是說他已經安排好了嗎?為何葉思忘還會勝利?

    「皇上,臣有本奏!」

    等了半天,也不見柳智清出列說話,柳文龍忍不住站了出來。

    「柳卿家有何事?速速奏來。」皇帝心情很好,笑著問柳文龍。

    「是,皇上,臣聽到一則消息,關係我皇的威名,不知當說不當說?」柳文龍故意做出遲疑的樣子。猜忌心頗重的皇帝眉頭一皺,道:「朕恕你無罪,說吧。」

    「是,皇上。」柳文龍小心的藏起得意的神情,一臉嚴肅的說道:「臣聽聞,葉大人一路上不停的招兵買馬不說,還私自與南蠻王刀厘達成協議,不允許我朝子民佩帶武器進入南荒森林,這個……臣以為頗為不妥,天下之土,莫為王土,葉大人這樣做,臣不知……」說到這裡,柳文龍故意停頓下來,表情遲疑不決。

    「夠了,不用說了!」皇帝臉色陰沉的斥責道:「柳卿,朕知道你忠心,但是,這樣妄議出征的將領,也頗為不妥,葉卿家的事情,朕已經答應了他,將在外,君命有所不授,一切等他回來解釋。至於答應刀厘不允許我朝子民佩帶武器進入南荒森林的命令,葉卿家已經在奏折上向朕做了解釋,朕認為沒有任何的不妥,各位卿家以後不得再議。」

    「是,臣該死,請陛下恕罪。」柳文龍假裝惶恐的跪在地上,緊低的臉龐上,是得意的笑容。
golive 發表於 2007-4-27 19:39
第三十一節禍因

    「各位卿家,有本奏來,無本退朝。」

    「恭送陛下。」

    皇帝出了金殿,臉上的平靜消失不見,而是一臉的陰沉,陰鬱的眼,緊緊抿著的唇,快步走回寢宮。

    崔三冷眼旁觀,小心翼翼地藏起心意,恭敬的低垂著頭,躬著腰,跟在皇帝身後。

    「你們都下去!」

    皇帝「砰」一聲坐在龍椅上,眼神閃爍著,心頭不停迴響著朝會上柳文龍說的話,雖然他並沒有說完,但意思卻已經很清楚了。

    葉思忘倚仗著聖眷,逾越本分,擅自作主與南蠻簽訂協議,雖然他的奏折已經分析了厲害關係,皇帝也被說服,但是,心中還是會有著疙瘩。畢竟,他這個皇帝當的並不順心,前有柳智清、張朝新這兩位大員,後有長樂公主控制的軍部虎視眈眈,雖然張朝新已經垮臺,但是,只要朝中有柳智清和長樂公主在,他就不可能真正掌握實權。

    雖然柳智清和長樂公主表面上對他必恭必敬,其實,兩人骨子裡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如不是他一直順著倆人,恐怕他這個皇帝已經被倆人拉下台了。

    葉思忘是唯一一個真心為了他的人,才氣過人,能文能武,雖然有些桀驁不訓,但是,忠心可嘉,完全可以成為一個他可以依賴的人,只是有一個缺點,就是年紀過輕,有時候做事沉不住氣,就像此次的事情,一個不注意就逾越了本分,使人非議,也使他不悅,他是主人,葉思忘只是一個奴僕,是該讓他清晰的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時候了。

    話說葉思忘打贏了南荒的戰爭,帶著卓著的功績,準備班師回朝。葉思忘把眾將召入營帳,吩咐著一切後備事宜。

    「蘇長風、郭嘯武兩位將軍,此次的勝利,有兩位的功勞,待回朝之後,本帥自會向朝廷稟報,請皇上獎勵二位。」

    兩人對望一眼,蘇長風正色道:「元帥過譽了,此次的勝利,全憑元帥,與屬下兩人無關,屬下等只是盡到了作為一個下屬應該盡到的責任。」

    葉思忘微微一笑,連說蘇長風倆人過譽了。

    蘇長風與郭嘯武再次對望一眼,郭嘯武突然跪在地上。

    「郭將軍,你怎麼了?」

    「元帥,屬下有一事相求,請元帥應允。」葉思忘微微蹙起眉,問:「什麼事?本帥能辦到的一定答應郭將軍。」

    「元帥,如果元帥認為屬下還有些微功勞的話,請元帥把屬下的功勞換成一個任命。」

    「任命?什麼任命?」

    「屬下想做著雲州都監,為元帥鎮守這南荒邊防,請元帥成全。」郭嘯武慷慨激昂的說來出來,語氣誠懇。

    葉思忘微微瞇起眼睛,輕輕的摩莎著下巴,眼神如利劍般刺入郭嘯武的眼中,郭嘯武坦然以對,沒有任何畏懼的迎了上去。

    葉思忘微微一笑,看向蘇長風,問道:「蘇將軍,那你呢?既然郭嘯武已經做了雲州都監,你呢?你又想做什麼?」

    「元帥,臣當然是跟隨郭將軍了,否則,以他的性子,屬下一點也不放心他獨自留在這裡。」蘇長風苦笑著說道。

    葉思忘點點頭,道:「我明白了,本帥就成全兩位,這南方的安全,本帥就代表皇上交予二位了。」

    「元帥,不是皇上,而是您,屬下只願意為了您鎮守邊疆。」郭嘯武突然不悅的冒了一句大不韙的話出來,一時間,營帳中的人全都看著這個一向耿直勇武的將軍,神情各異。

    葉思忘與玉小莧對望一眼,葉思忘神色不動,平靜而又優雅的笑著,道:「郭將軍,是皇上,身為臣子,我們的一切都是為了皇上。」

    蘇長風也色變的拉住郭嘯武,防止他繼續說出大不韙的話。奈何郭嘯武根本就不理蘇長風的拉扯,反而一臉激動的大聲道:「在屬下最落魄之時,最冤屈之時,給屬下機會的不是皇上,而是元帥你,皇上,他只是高坐在龍椅之上的九五之尊,親小人,遠賢臣,不是屬下的皇上,屬下沒有體會到任何為皇上盡忠之後的好處,有的只是心如死灰,屬下不知道為何還要向這樣的皇上盡忠?」

    蘇長風愣愣看著郭嘯武,想不到他會如此說,眼神複雜,有些心有慼慼,他是和郭嘯武一起的,郭嘯武的體會,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只是,身為臣子,就有著臣子必須遵守的東西。

    葉思忘冷淡的看了倆人一眼,道:「天下只有一個皇上,身為臣子,就有向君王盡忠的義務和責任,兩位應該知道,這南方,兩位是在為皇上守,希望兩位弄清楚,好了,這個話題,本帥不想再談,不過,本帥答應兩位的事情,本帥一定做到,兩位就等著任命吧!」

    「謝元帥!」兩人連忙跪下。

    葉思忘不置可否的看了兩人一眼,接著吩咐其他的事情。夜晚,葉思忘單獨把南宮冷情、花多情、杜冰影三人召入營帳中,吩咐他:「冷情,你把你帶來的五萬人馬,留下一萬在軍中,其餘的人全部帶到光海道去,待我到光海上任時再與我混合。」

    「是,師叔。」

    「你到了光海,把人交給大哥和二哥,我還有別的事情要你去日泉國。」葉思忘帶著狡猾的笑容,向南宮冷情說著。

    南宮冷情投過詢問的眼神,葉思忘笑了笑,告訴南宮冷情,到時候他自然會知道是什麼事情。

    「大哥,小弟這裡有一封信,請你轉交大嫂。三日之後,大哥、二哥就找借口留下來,待一月之後再出發,到光海與冷情混合。」

    花多情和杜冰影點點頭。

    三天後,葉思忘的大軍拔營回朝,花多情和杜冰影被南蠻族留了下來,郭嘯武和蘇長風也留了下來,到雲州上任。出了雲州之後,南宮冷情帶著人馬消失,一如來時的突然,十萬的大軍,現在只有六萬餘人。葉思忘高坐在駿馬上,遠遠眺望著雲州的方向,彷彿在向這段歲月告別一般。

    「信已經交給大嫂了,你還不放心嗎?」

    「我當然相信大嫂能應對好,只是,讓這樣兩個不安定的因素留在這裡,我實在是不甘心。」

    「放心,這裡太遠了。」

    葉思忘笑了,點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驅馬朝前去了。

    半個月之後——

    葉思忘把隊伍駐紮在城外,自己解下鎧甲,一身輕騎,準備帶著石闊入京城,進宮面聖。原本,按照慣例,但凡有打了勝戰的將領歸來,皇帝都應該出宮門迎接洗塵的,但是,這一次,葉思忘打勝戰歸來卻沒有這樣的榮譽,皇帝怪責他十萬大軍只剩下六萬餘,折損了將近四萬人,損失慘重,功過相抵,不能再享有皇帝出宮門迎接的榮耀。

    這個消息一傳出,軍中群情激憤,跟隨葉思忘出征的士兵忿忿不平,南荒惡劣的氣候和環境,南蠻族的象隊、毒蟲的威力,他們是親身經歷過的,只有他們才能明白,能保存下六萬餘人,葉思忘已經難能可貴了。

    葉思忘剛出營帳,就見跪了一地的士兵,一個領頭的,穿著百夫長服飾的士兵,大聲道:「將軍,屬下等對能活著跟隨元帥從南荒回來,並取得戰爭的勝利,心中感激非常,請元帥受小的等三拜。」說著,當先磕起頭來。葉思忘怔然看著向他磕頭的一眾士兵,神情莫測。

    「元帥,這是小的等一點心意,小的等身無長物,只能以一杯水酒向元帥表達感激,請元帥笑納!」說著,士兵端起了地上的酒碗,仰頭就喝。

    「謝謝元帥!」所有的士兵端起酒碗,喝了下去。

    「這是小的等的敬意,小的等敬元帥一碗!」士兵站了起來,端著酒碗到了葉思忘面前。

    葉思忘瞟了酒碗一眼,接了過來,露出親切的笑容,向士兵們舉起碗,二話不說的就喝了下去,乾脆利落。

    百夫長服飾的小兵看著葉思忘喝下去,眼中閃爍著詭異的得意,嘴角忍不住露出得意的殘狠笑容。

    「我喝了這碗毒酒,你是否很開心?」
golive 發表於 2007-4-27 19:40
第三十二節針鋒相對

    葉思忘帶著坦然的笑容,問出了讓士兵目瞪口呆的話,神情自然寫意,一點也沒有喝下

毒酒後急迫的樣子。

    「你……你知道?」士兵顯得頗為震驚。

    葉思忘又是一笑,點點頭,有禮的說著風涼話:「很抱歉,讓你受驚了,不巧的是,我

剛好知道這種毒,是不是很失望?」

    士兵陰毒的目光瞪視著葉思忘,突然不知從哪裡變出一把匕首,揉身而上,刺向葉思忘

的胸膛,葉思忘冷冷一笑,腳下靈巧的移動著,伸出手指,屈指一彈,把他的匕首彈歪,然

後一個看似樸實無華的小擒拿捉向士兵的手腕。

    對於葉思忘大巧若拙的擒拿,士兵詭異而又猙獰的一笑,竟然毫不避忌,反而迎了上去

,葉思忘心中一動,手指招式不變,捉向他的手腕,剛一碰到,手指就傳來一陣火辣的疼痛

感,葉思忘憟然一驚,連忙收回手,看著指尖冒出絲絲白氣,幾滴黑色的汗水從指尖滴落地

面,地面立即冒出滋滋的腐蝕聲。

    是毒!而且還是劇毒!

    葉思忘瞇起眼睛,打量著眼前看似不起眼的士兵,看著他陰狠得意的笑容,故意歎了一

口氣,道:「不可否認,你是一個用毒的好手,你的毒藏的很巧妙,」

    那人因為葉思忘的誇獎得意的笑了出來,正欲說話,葉思忘又歎了一口氣,不給他說話

的機會,輕蔑的道:「不過,對於我來說,這樣的毒,還是太小兒科了,我十歲時就不玩這

種毒了,來,給你一點真正的毒嘗嘗。」

    說著,葉思忘突然快速的移動著腳步,也不見他手上有何動作,只仿如一陣風般的掠過

那人,就見那人臉色一變,雙手緊緊捂著脖子,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葉思忘,「砰」一聲倒

在地上。

    葉思忘微笑的臉龐驀地一緊,眼神酷厲的看著那人,命人把他抬了下去,留待他回來之

後再好好的收拾他。

    出了這樣的事情,讓下面的士兵又驚又恐,他們是誠心的為葉思忘不平的,想不到卻被

有心人利用了,還差點傷到了葉思忘,這讓他們很愧疚。

    葉思忘冷眼看著眾人的臉色,眼珠一轉,突然露出親切真誠的笑容,向眾人道:「各位

勇敢的兄弟,刺客並沒有傷害到我,你們不用擔心,也不用愧疚,因為我知道各位兄弟對我

的心意,對不對?」

    「對!」士兵神情一喜,轟然應諾。

    葉思忘微微一笑,道:「我們是共患難的夥伴,擁有共同的榮譽,我們是經過生死考驗

的,剛才那個人,他侮辱了我們,侮辱了我們的榮譽,我們能容忍嗎?」

    「不能!」

    「很好,那麼,我會努力的和大家一起維護我們的榮譽的,大家會努力嗎?」

    「會!」

    士兵激動起來,紛紛叫囂著要注意好旁邊的人,要把軍中潛藏的壞人挖出來,絕不容許

再有人傷害到他們敬愛的元帥,敬愛的夥伴。

    葉思忘滿意的笑了,讓石闊安撫激動的士兵,自己一個人進宮面聖。葉思忘騎著駿馬,

腰懸天龍劍,進城而去。

    到了宮門,葉思忘按規矩下馬,徒步走入宮中,到了金殿外,讓當值的太監進去通報,

等待皇帝的宣召。

    「宣平南大元帥葉思忘覲見!」

    隨著太監細長的聲音,葉思忘昂然走進殿內。

    「臣葉思忘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葉卿平身!」

    皇帝歡喜的看著葉思忘,走下龍椅,親自扶他起來。

    皇帝知道凡事不能太過,取消了出城相迎的儀式,對葉思忘已經算是一個警告了,不能

做的太過分,否則,讓葉思忘寒了心,那放眼朝中,還有誰對他忠心?更何況,他需要向朝

臣宣告一個事實,那就是葉思忘是現下在他面前最得寵的人。

    葉思忘作出一副受寵若驚,感激涕零的樣子,連連說著不敢當,跪在地上求皇帝重新回

到龍椅上。

    皇帝滿意的看著葉思忘,點點頭,重又坐回龍椅,道:「葉卿辛苦了,為朕平復了南蠻

的叛亂,葉卿功勞甚大,卿想要何獎賞?儘管說,朕一定設法滿足。」

    葉思忘感激的道:「這是微臣應該做的,能為皇上分憂解勞,臣萬分的激動和榮幸。」

    「希望葉大人說的是真心話才好!」

    柳文龍冷冷的聲音突然響起,一雙戎裝的奔入大殿,擋在了皇帝的前面,道:「皇上,

請恕臣無禮,臣剛收到消息,葉思忘駐紮在城外的軍隊因為皇上沒有出城迎接他們,暫時不

准他們進城的命令,激憤鬧事,聚眾造反,葉思忘身為主帥,嫌疑不小,為了皇上的安危,

微臣特來護駕!來人啊,保護皇上!」

    隨著柳文龍的命令,衝入一場城衛軍來,把葉思忘團團圍住。

    朝中眾臣,包括皇帝,都被這突來的變故驚呆了,皇帝下意識的緊緊靠在龍椅中,眼中

略帶呆滯。

    葉思忘神色不變,氣定神閒的跪著,眼皮也不撩一下,只淡淡開口問了一句:「臣一心

只為了皇上,沒有任何的私心,也不敢有任何的異心!」

    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氣,極力的穩定下心神,剛要說話,柳文龍已經一聲大喝:「皇上當

然相信你,可你竟然利用皇上的信任,意圖不軌,還不趕快束手就擒!」

    「柳文龍,你只是一個小小的城衛軍都尉,皇上面前,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就算是我

有任何的不是,要管也是禁衛軍的事,與你城衛軍何干?未奉皇上和神武將軍的號令,你私

自帶兵進皇城,你才是意圖不軌,罪大惡極!」葉思忘聲色一厲,呵斥著柳文龍。

    柳文龍陰陰一笑,道:「為了皇上的安危,微臣不畏懼任何的規矩,只要保住了皇上的

安全,等會臣自會甘心受皇上任何的處置。」

    皇帝不悅的瞪著柳文龍,卻不敢有任何的話語,那群看似包圍葉思忘的城衛軍,隨時都

可以轉過身來,給他一陣亂刺,他不能輕舉妄動,只悄悄地向崔三遞出一個眼神,讓他去召

人。

    「柳文龍,你做什麼?」關倢帶著禁衛軍姍姍來遲,把柳文龍帶著的城衛軍包圍起來。

柳文龍看到關倢,神情一喜,道:「關將軍來的正好,快來和我一起捉拿葉思忘這個反賊,

他意圖謀害皇上!」

    葉思忘又笑了,看了表情陰沉的柳智清一眼,神情不屑,好似在說:看看你生的兒子,

整個一草包!

    柳智清緊緊地繃著臉,顫抖著手指,指著流文龍罵道:「畜生,這裡哪裡輪到你說話了

?還不給我把人帶下去,是非對錯,皇上自有公斷!」

    「父親,孩兒這是在保護皇上。」

    「你……」

    父子倆竟然當朝互瞪了起來,葉思忘冷冷一笑,道:「柳都尉真是未卜先知啊,我剛在

城外軍中遇刺,你就收到消息把你的城衛軍帶入皇宮,立馬給我安上一頂意圖謀反的罪名,

消息之靈通,真是讓人佩服!」

    柳文龍臉色微微一變,道:「我是城衛軍的都尉,對於城中的事情當然瞭如指掌,你不

可能逃得了了!」

    看著柳文龍眼中的得意之色,葉思忘淡淡一笑,望了皇帝一眼,不再說話,即不申辯,

也不反抗,只是默默的跪著,顯出一副無言抗議的模樣兒。

    皇帝強壓下滿腔的憤怒,這裡的人,都把他當成了空氣,根本就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

裡。

    「夠了,你們還當朕是皇帝嗎?城衛軍,全部放下武器,退到殿外去,葉卿家沒有任何

對不起朕的地方。」

    城衛軍遲疑了一下,看了柳文龍一眼,等待著他的命令。

    「畜生,你還不敢快讓他們照辦?驚嚇到皇上,你擔當得起嗎?」柳智清被氣得直發抖

,怒聲呵斥著柳文龍,為他做的蠢事惱怒不已。

    柳文龍看了父親一眼,表情陰鬱的向士兵搖搖頭,一干城衛軍才退了開來,丟下武器。

關倢帶領的禁衛軍立即圍了過去,把柳文龍和城衛軍包圍起來,關倢也衝上前去,「嗆」一

聲拔出劍,對著柳文龍道:「柳將軍,請讓開,離開皇上身邊,保護皇上是我們禁衛軍的職

責。」

    柳文龍恨恨地瞪了關倢一眼,卻不敢不讓,畢竟,關倢的武功,他是知道的,更何況,

前面還有一個氣定神閒的葉思忘,剛才有那麼多的城衛軍圍著他,不懼他馬上就能攻擊到他

,但現在,已經沒有人圍著他了,一個關倢已經讓他頭痛了,再加上葉思忘,恐怕就……

    柳文龍心中直叫可惜,本來這一次可以不止搬倒葉思忘,如果處理得當,就算要了皇帝

的命也可以,只是,父親為何要攔阻呢?這明明是大好的機會啊!

    柳文龍心中念著,表明上卻立即跪在地上,向皇帝恭聲道:「陛下,臣也是為了皇上的

安危著想,請皇上恕罪!」

    皇帝陰沉的看著他,待看到柳智清的時候,突然笑了出來,一臉感動的拉起他,道:「

朕知道卿家是為了朕著想,朕恕卿家無罪!」

    「謝皇上!」柳文龍大聲的謝恩,面上卻無法抑制的露出一個自得的笑容,皇帝又如何

,還不是要向他爹低頭。

    皇帝看到了那抹笑容,眼中掠過一絲怒氣,卻只能強忍著。

    「葉卿,你如何解釋柳卿家所言之事?」

    皇帝怒目看著葉思忘,把所有的怒火、所有的情緒都朝著他發洩。

    葉思忘抬頭看了皇帝一眼,淡淡的丟出一句話:「臣無話可說,臣對皇上的一片拳拳之

心,蒼天可表,但臣督導不嚴是事實,臣願受皇上責罰!」

    「很好!知罪就好,朕知道你的忠心,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朕決定,免去葉思忘宗

正寺少卿、平南大元帥的職位,收回御賜的天龍劍,轉任光海道巡撫,一月之後到任!」皇

帝威嚴的下令,看似貶黜葉思忘,實則兌現了對葉思忘的承諾,把葉思忘從一個手無實權的

宗正寺少卿,變成了一個封疆大吏,雖然,那個疆域可能不好。

    「罪臣謝皇上隆恩!」葉思忘表情不變,緩緩呈上天龍劍,似乎有些不捨。

    朝中重臣一陣幸災樂禍,對於他們來說,巡撫雖然好撈錢,但是,光海卻是一個爛攤子

,一個誰也不願意去碰觸的地方,就算是一省的巡撫,在那裡,連個縣官也不如。
golive 發表於 2007-4-28 01:08
正文 第七卷 奪權光海
    第一章各有心思

    皇帝掃視全場,朗聲道:「懲罰了有罪之人,現在就應該獎勵功臣!柳文龍,雖然這只是一場誤會,但你護朕心切,救駕有功,朕封你為金吾將軍,從屬神武將軍燕揚。」

    「是,皇上,臣謝主隆恩!」

    「關倢,自從燕揚擔任了神武將軍之後,禁衛軍一直是你統領,現在,朕升卿為右衛將軍,統領都衛軍、禁衛軍!」

    「是,皇上!」關倢神情一喜,連忙跪下謝恩。

    「皇上……」柳文龍見都衛軍、禁衛軍都的權力都落入關倢之手,心中大是不喜,剛喚了一聲皇上,已經被剛才悄悄走過來的柳智清拉了一下,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把他們團團圍住的禁衛軍一眼,柳文龍只得摁奈下來,接受皇帝的任命。

    一切任命完畢,皇帝在關倢的保護下回到寢宮,命崔三秘密把葉思忘召了去——

    皇宮的寢宮甘露殿裡,皇帝端坐椅中,葉思忘跪在地上,偌大的寢宮,只有皇帝和葉思忘倆人。皇帝顫巍巍的走下龍椅,緩緩扶起葉思忘:「葉卿,委屈你了,朕對不起你!」

    葉思忘抬起頭,看向皇帝,看到他的眼中有著隱隱的濕意,有著真摯的感情,淡淡一笑:「回皇上,臣沒有什麼,臣還要感激皇上答應臣去光海。」

    「葉卿,」皇上拉住葉思忘的手,動情的說道:「卿今日也看到了,柳智清父子狼子野心,根本不把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朕做皇帝做到這個份兒上,愧對先皇,愧對列祖列宗啊!」

    葉思忘在心中冷笑不已,面上卻一臉悲淒,也緊緊握住皇帝的手,道:「皇上請節哀,微臣一定會替皇上掃平奸逆的,只是,皇上需要給微臣時間。」

    皇帝擦擦眼淚,在葉思忘的攙扶下重又坐到龍椅上,道:「葉卿,你不止是朕的臣子,你還是朕的女婿,朕的未來,就寄托給卿了!」

    葉思忘重重點頭,鄭重的道:「皇上,微臣一定不會辜負皇上的重托,赴湯蹈火,再所不辭,即使面對的是萬丈深淵,臣為了皇上,也一定跳下去。」

    皇帝又重重握住了葉思忘的手,道:「葉卿,光海是一個是非之地,也是一個魚米之鄉,土地之廣袤,幾與江南道並駕齊驅,但每年的賦稅卻所獲不豐,朕只收了你的天龍劍,不收九龍佩,朕的意思,卿家明白嗎?」

    葉思忘「撲通」跪了下去,道:「皇上放心,臣明白皇上的意思,臣一定會把一個豐饒安定的光海獻給皇上的。」

    皇上欣慰的點點頭:「卿家明白就好,到了光海,朕准你便宜行事,朕在京城,隔光海甚遠,有句話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能明白朕的意思嗎?」

    葉思忘神色一凜,怔怔看著皇帝,不明白他為何說出這樣的話來,照理說,皇帝即使再信任自己,也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是因為剛才被柳智清父子逼迫的窘狀讓他改變了想法?

    「皇上,請保重龍體,皇上的心意,微臣明白,微臣一定為皇上完成!」葉思忘把深沉的心思藏在最深處,說著不要成本的好聽話,反正皇帝喜歡聽,他不介意多說幾句,柳文龍啊,看來,應該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逼人太甚,皇帝怎會如此依賴他!

    「皇上,臣有一個建議!」

    「說!」

    「臣此次帶領出征的士兵,雖不說是千挑萬選,但也經歷了南荒殘酷惡劣的環境考驗,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皇上何不留在身邊差使,這樣一來,不止可以保護皇上,還可以威懾不軌之徒。」

    皇帝聽得直點頭,激動的看著葉思忘,道:「卿家,此刻,朕是真的知道你是真的一心為朕著想了!」

    葉思忘連道沒什麼,這是臣子應該做的。不輕不重的丟出幾記馬屁,拍的正到好處,讓皇帝聽得飄飄欲仙,對他更加的信賴。

    且不說皇帝對葉思忘的千叮萬囑,期望殷殷,只說柳智清帶著柳文龍回到相府,二話不說,轉身就是一巴掌打在柳文龍白淨英俊的臉上,打得他半邊臉高高腫起,嘴角淌下一縷血絲。

    「爹,你打我做什麼?」

    柳文龍委屈的摀住臉,不解的看著父親。

    「你還有臉問我打你做什麼?你做的蠢事,你還不明白嗎?」柳智清氣得直發抖,指著柳文龍:「你這個蠢蛋,誰叫你那樣做的?你想害葉思忘,你行嗎?如果不是你老爹我還有那麼幾分能耐,今日,只你擅自帶城衛軍進城的事情,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看吧,現在呢?從城衛軍統領變成金吾將軍了,你這個畜生!」

    柳文龍陰鬱的看著父親,有著深深的憤恨,他明明是他的兒子,為何只聽得到他的辱罵,卻聽不到一句微不足道的誇獎呢?無論他怎麼努力的去為他分憂解勞,父親都不會誇他一聲!

    「我已經從城衛軍統領升成主管禁軍的金吾將軍了,權力增大了!」柳文龍忍不住回了父親一句。

    柳智清又是一巴掌打了過去,罵道:「蠢貨!金吾將軍又怎麼樣?不能直接指揮軍隊,就算讓皇帝讓你做,你也只能是一個傀儡!金吾將軍的頂頭上司神武將軍是誰?你還記得嗎?是燕揚!對皇帝忠心耿耿的燕揚,他會給你實權嗎?你被架空了,蠢貨!」

    柳文龍捂著臉,一臉的不敢相信,現下才明白為何皇帝對自己的行動一點也不責怪,敢情一是因為懼於柳智清的勢力,一是要趁此機會把京城的兵力都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父親既然知道,為何不在大殿上反對?」柳文龍不顧臉上的疼痛,不解的問著柳智清。

    柳智清白了他一眼,恨恨地道:「在禁軍包圍之下,我能反對嗎?都是因為你這蠢貨做的蠢事,帶著那麼一點點城衛軍就敢衝入宮中,如果不是你老爹我還有那麼一點點勢力,皇帝早就把你殺了,還會留著你這條狗命嗎?」

    「爹,孩兒錯了,孩兒只是想替爹除去一個敵人,因為爹的計劃接二連三的失敗,孩兒心急,才會在接到消息之後擅自作主進宮的。」

    柳文龍這才明白父親為何打自己,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蠢事,不禁愧疚的跪在地上,向柳智清求饒。

    柳智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頗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架勢,但看著他被打得紅腫的臉龐,又有些於心不忍,重重歎了口氣,拉起柳文龍,道:「龍兒,爹知道你的心思,但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我們雖然掌握了大部分的兵力,但是,兵部的軍力不容小覬,目前,我們可是利用自己的勢力為我們牟取更多的權力,但是,絕對不能超過了一個限度,否則,在我們還沒準備好之前,被皇帝拚個魚死網破,那就得不償失了。」

    「是,爹,孩兒受教了,今後,孩兒再不會擅自作主,一定先問明爹才做!」

    「唉,這一次你做的太過分,今後,切記不能再如此狂妄,特別是在皇帝面前,記住了嗎?」

    「孩兒記住了!可是,爹,現在葉思忘別貶到光海去了,那我們……」柳文龍關切的望著父親。

    柳智清陰陰一笑,撫著鬍鬚,道:「那裡根本不需要我們插手,我們只需要隨時派人關注著就行,那裡的主人是不會讓葉思忘奪走他手中的東西的!」

    想到那人,父子倆人陰冷的笑了起來,一樣幸災樂禍的眼神,讓人再不會懷疑這倆人是父子的關係。

    葉思忘拿著聖旨,出了城,把軍隊帶入城中,交與燕揚:「燕將軍,皇上的安危,就托付給你了!「

    燕揚是沉穩的臉上露出難得激動表情,深深看著葉思忘,接過帥印,道:「葉駙馬,下官一定不會辜負您的囑托!」

    葉思忘點點頭,望著燕揚帶著人馬離開,嘴角才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帶走又如何,隊伍裡還有石闊在,只要有他的人在,那只軍隊的指揮權就不會屬於別人,是他的東西就只能是他的,誰也奪不走。

    葉思忘悠閒的伸了個懶腰,驅馬回家,好幾個月沒見了,清河公主應該快生了吧?肚子肯定很大了。

    葉思忘嘴角邊露出一個微笑,幻想著眾位嬌妻看到自己回府時會有的表情,悠閒自得的樣子,一點也沒有受今天在金殿中發生的事的影響,一切在他的身上似乎都沒有發生過。

    駙馬府前,玉小莧眾女早已等在門口,就連大腹便便的清河公主,也在念竹兩姐妹的攙扶下來迎接夫君歸來。

    玉小莧和雲鳳語在軍隊剛到達城外的時候,就悄悄地回城了。接到葉思忘在軍中遇刺,士兵聚眾表示不滿的消息時,玉小莧就隱約覺得不對,後來又接到柳文龍帶領城衛軍進宮的消息時,玉小莧心中已經一目瞭然了,雖然對葉思忘會有擔心,但更多的是對他的信任,極力勸住了激動的眾女,一起等候葉思忘的歸來。

    當葉思忘騎著馬的身影出現在眼前的時候,玉小莧偷偷地鬆了一口氣,調侃著道:「各位美人,你們的夫君回來了,不用擔心了,還是趕快跑上去,搶他的懷抱吧。」

    原本欲衝入葉思忘懷中的眾女一聽,俱都羞紅了臉龐,反而躊躇不前了,只有玉霓裳一個人跑了上去,衝入下了馬的葉思忘懷中,嗚嗚哭了起來。

    葉思忘一臉憐愛的笑著,輕輕地撫摸著玉霓裳的香肩,柔聲道:「乖,不哭了,我不是回來了嗎?你夫君我的游泳技術可不好,你再哭的話,我可就被淹死了!」

    「討厭!不許你這麼說人家!」玉霓裳嬌俏的捶了葉思忘的胸膛一下,撒著嬌,臉上還帶著淚水,卻癡癡地看著葉思忘笑了起來,梨花帶雨的樣子,分外的惹人愛憐,也分外的惹人心動。

    第二章隱秘的罪惡

    惡魔恭祝所有讀者朋友元宵節快樂,閤家團聚,生活幸福!呵呵

    葉思忘吻了她一下,才摟著她,走向其餘幾女,先抱了大腹便便的清河公主一下,輕聲責備著她不該在這種的情況下還出來迎接他,清河公主柔柔地笑著,對他的責備敷衍的慢應著,一雙纖手卻爬上了他的臉龐,輕輕撫摸著,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只要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聲,她的心就不會孤獨,一片安寧。

    責備了清河公主之後,葉思忘一把抱過顏如玉,許久不見,這個小美人清減了許多,讓葉思忘心疼死了:「我不在的時候,你都沒有好好吃飯嗎?為何瘦了這麼多?」

    看著他急切的樣子,顏如玉連忙柔聲細語的安撫著他,向他保證自己一定會很好的豐潤起來,安撫他不安的心。

    司空明月有些落寞的看著葉思忘急切的面容和顏如玉柔美的微笑,葉思忘會主動第一個抱清河公主,她是可以理解的,畢竟,清河公主身懷六甲,應該得到更多的關注,但抱了清河公主之後,抱的不是她,而是顏如玉,卻讓她分外的失落。

    葉思忘說他對她一切都沒有變,可是,又怎麼可能沒有變化?他心中的第一位已經不是她了,而是變成了一個叫顏如玉的溫柔女子。

    「姑姑,我好想你!」葉思忘溫柔深情的笑著,抱住司空明月,輕輕吻著她美麗的臉龐。

    司空明月漾出一個美麗的笑容,回抱著他,把自己的失落完美的掩飾在笑容之後,疼愛的撫摸著他的肩膀,道:「歡迎回來,我的夫君,我也好想你。」

    葉思忘笑了,彷彿所有的疲累都消失了一般,高興的摟著一干嬌妻回家,歡歡樂樂的用了膳食,葉思忘送清河公主回翠竹院。

    「駙馬,再過十天就是父皇的五十壽辰,我們要送什麼禮物呢?」清河公主依偎在葉思忘懷中,問道。

    葉思忘心中盤算著日期,看來皇帝是想讓自己參加了他的壽辰之後才讓自己去光海赴任了,心中想著,口中卻調笑道:「你夫君我打了個勝戰不說,你肚子裡的這個寶貝,不正好是一個大大的壽禮嗎?」

    清河公主清麗的臉龐紅了起來,捶了葉思忘一下,嗔道:「人家和你說正經的,你卻來調戲人家。」

    葉思忘哈哈笑了起來,不正經的吻了清河公主一下,才道:「放心,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呀,就安安心心地把我們的寶貝生下來就好,這是我第一個孩子,我第一個與我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我真的好期待,也好開心,清河,答應我,你會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你會和孩子一起永遠陪著我?」

    清河公主癡癡地看著葉思忘的眼睛,在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有著最真摯、深刻的情感,讓她冰冷的心一陣火燙,面上泛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輕柔但堅定的道:「駙馬請放心,清河答應夫君,一定會努力的陪著夫君一直到老。」

    葉思忘笑了,笑得那麼開心,那麼率性,那麼的燦爛,笑容耀眼得讓清河公主移不開眼睛,心臟劇烈的跳動著,讓她歎息著再一次為這男子的深情沉淪。

    一一安撫好久別的嬌妻們,半夜三更的,葉思忘輕手輕腳的爬起床,準備去找玉小莧,今天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她一定有很多話對他說。

    葉思忘提著鞋子,出了臥房,向玉小莧的梅苑走去,渾然不知背後雙眼睛,落寞的看著他離開。

    葉思忘進了玉小莧的臥房,玉小莧果然還沒睡,還在燈下寫著東西,見葉思忘進來,投過一個微笑,又低下頭,繼續寫著。

    「在寫什麼?」葉思忘湊了過去,拿起她寫好的紙,念了出來:「南荒之戰總結?你寫這個東西做什麼?」

    玉小莧把葉思忘手中的紙搶了回去,一邊整理,一邊笑著道:「總結過去的經驗,才能知道什麼是好的,適合的,什麼是不好的,不適合的,把好的、適合的留下,不好的摒棄,這樣才能在最恰當的時候向給你意見。」

    葉思忘無語了,對於這個聰慧的女子,他真的不知該說什麼了,只能以他的心還她的心了。

    玉小莧明瞭他的想法,只是淡淡一笑,拉著葉思忘躺倒床上,偎入他的懷中,道:「把今天的事情和我說說。」

    葉思忘點頭,把今天在大殿中發生的事情向玉小莧說了出來,包括自己被皇帝叫入寢宮中的話也說了出來。

    「你有什麼看法?」玉小莧問葉思忘。

    葉思忘輕輕撫摸著她雪白的秀髮,道:「皇帝越來越信任我了,他現在就像一個溺水的人,好不容易抓住了我這根救命的稻草,他只能信任我,其他的,柳智清、黃樹文都是老奸巨猾的人物,而長樂公主雖然心中裝有朝廷,大方向還是在保護皇家的利益,但心中何嘗不有自己的私心?她當然想保住自己的權勢,不可能真的全心為了皇帝,而我們這位皇帝,性子多疑,根本就不可能相信大權在握的長樂公主,你夫君我這個一沒權,二沒勢的無名小卒才是他信任的,因為他認為我的一切都是他給的,就算我一朝權在手,他也能壓過我。」

    玉小莧輕輕的笑著,問:「現在柳文龍升了金吾將軍,成了燕揚的手下,等於被架空了,柳智清恐怕會氣得跳腳,那麼,現在,你想不想讓你的人坐上城衛軍督尉的位置?」

    「不想!」葉思忘狡黠的笑著道:「京城裡一日有柳智清和長樂在,我就不會讓我的人做京城三衛的統領,那可是招人的地方,隨時都會有人盯著,特別是目前這種混亂的時候,我又何必非要去做那個出頭鳥,讓所有的人算計呢?不用做統領,我一樣能控制。」

    玉小莧喔了一聲:「你是說今天燕揚帶走的那些人?」

    葉思忘賊賊地笑了起來,道:「我從皇宮出來的時候,就已經給了石闊一封信,讓他按照我信上說的做,放心,石闊是一個很有人格魅力的人,很會帶兵的,另外,我已經向皇帝推薦了東方亦晨做城衛軍的副統領,這樣一來,我們不止佔了一個有力的位置,而且,還對岳父他們有了一個交代。」

    玉小莧滿意的吻了他一下,道:「既然夫君都已經考慮好了,那為妻就不用操心了,不過,還是要提醒你一件事,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

    「嗯,你忘了她給過你一封信,讓你想辦法讓關倢無法出仕嗎?現在,關倢不止是都衛軍的統領,還是禁衛軍的統領,京城的兵力,已經被他掌握了三分之二,你認為長樂公主會開心嗎?」

    「這個有何難?皇帝不是要過壽辰了嗎?你就等著看戲吧。不過,我覺得長樂公主現在恐怕是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葉思忘邪笑著說道。玉小莧點了他眉心一下,道:「人家憂愁,你就開心了?小心她找你麻煩,把憂慮的事情丟給你。」

    「不會,她可捨不得京城的控制權,只要把京城的控制權掌握在手中,她上可以保護皇族,下可以威懾皇上,讓皇上不敢輕易動她,現在,最憂慮的應該是皇帝,不過,我把我的人給了他,應該可以解決他的燃眉之急了。」

    「好吧,這些我們暫時不討論了,現在說說光海,我就不明白,光海除了一個龍師之外,還有什麼原因讓你非去不可?你知道嗎?在光海,最大的不是巡撫,而是國舅譚冬,二王子的舅舅,光海可是二王子的窩,二王子會允許你動那裡嗎?」

    玉小莧不解的問葉思忘,身為百花宮的掌門,擁有天下最快、最準確的情報網,她知道更多別人不知道的內幕。

    二王子瑞明,麒麟軍的首領,當今五位皇子中最有實權的一位,不止有著顯赫的軍功,還非常的驍勇善戰,手中的二十萬麒麟軍,是號稱除了龍師之後最勇猛的軍隊。但其實,根據玉小莧的調查,麒麟軍根本就不止二十萬,保守估計應該三十萬有餘,這多出來的十萬餘人,就是靠光海少納的賦稅養著的,這樣千絲萬縷的關係,意味著絕對的麻煩與挑戰。

    「小莧,以後雲天集團的生意,師父是決定了交與我打理的,因此,雲天的人才會叫我做少主,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得力助手,將來雲天的事情,必然需要你一起幫我打理。其實,雲天在國內的生意只是一小部分,我們大部分的生意都在海外其他的國家,遠洋航運是雲天最重要的運輸渠道,光海掐住了雲天的命脈。瑞明想做皇帝與我們雲天沒有關係,但他不該讓譚冬用正規軍隊假扮海盜去海上搶劫商船,以獲得資金。海上運輸,我們雲天是最多的,師父與我都不允許有這樣的威脅存在,只要我做了光海的巡撫,我就有借口,也有能力解決海盜的問題,就算得罪了瑞明,他也無話可說。況且,只要我在朝中一天,我就會有與瑞明對上的一天,我去光海只不過把這一天提前了而已。」

    「你是說長樂公主?」玉小莧猛然想起,連忙問葉思忘。

    葉思忘點點頭,道:「沒錯,瑞明擁有這樣的軍權,沒有長樂公主的支持根本就不可能,長樂公主屬意的人不是當今太子瑞青,而是瑞明,皇子間的皇位之爭,我不可能牽連不到,但是,在他們爭奪之前,我必須擁有更多的實力。」

    葉思忘沉穩的說著,向玉小莧透露出更多的秘密。玉小莧是一個聰慧絕頂的人,葉思忘只說了開頭,她已經知道了結尾,點點頭,忽然嬌媚的攀住葉思忘的脖子,道:「我明白了,那麼,夫君,你會帶著人家到光海去吧?」

    葉思忘笑了起來,語帶遺憾的道:「這是當然,你們中除了清河之外都能跟著我去,清河是公主,皇族有規矩,皇戚出任外放官員,妻子要留在京中做人質。」

    說到這個規矩,兩人都沉默下來,玉小莧雖然平時不說,但她卻是深深的明白葉思忘的心的人,當然知道葉思忘對於清河公主肚子裡那個孩子的重視,現在因為要到光海上任,就要分開了,心中當然會難過,難道魚與熊掌真的不能兼得嗎?

    第二天一早,天都還沒亮,葉思忘就被衝入房中的念竹吵醒,念竹驚天動地的叫著:「駙馬,不好了,快來啊,公主要生了!」

    第三章喜獲千金

    「你說什麼?」

    葉思忘所有的瞌睡都被這一句話給嚇醒了,一骨碌從床上跳了起來,只穿著中衣,赤著腳就要往外跑,羞得念竹小臉通紅,還是玉小莧連忙拉住了他,遞給他一件衣服,讓他穿上。

    葉思忘看也不看,隨意的套上衣服,拎著鞋子就跑,邊跑邊問念竹:「什麼時候開始疼的?太醫,太醫來了嗎?找穩婆了嗎?」

    「回駙馬,就在盞茶時間之前,公主覺得腹痛,讓奴婢來找駙馬,奴婢找遍了所有夫人的屋子才找駙馬您的!」

    「找我做什麼?我又不是太醫,也不是穩婆,我不會接生啊,應該先去找穩婆和太醫的!」葉思忘聽了念竹的回答,忍不住吼了起來,渾然沒了平時冷靜自如的樣子。

    念竹被他吼得一陣耳鳴,委屈的扁扁嘴,道:「回駙馬,奴婢的姐姐戀竹已經去找穩婆和太醫了,奴婢是特地來找駙馬的!」

    葉思忘聽到已經去找太醫和穩婆了,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不過立刻又提了起來,生怕穩婆趕不及過來,清河公主出身閃失,當下,也不等念竹,運起輕功就跑。

    葉思忘就像火燒屁股一般,急急地跑入翠竹院,「咻」一下躥入清河公主的房中,卻看到清河公主正在以手扶腰,緩緩地在房中走動著,不禁嚇了一跳,又吼了起來:「你怎麼起來了?快到床上躺著,穩婆馬上就來了!」說著,走了過去,撫著清河公主要去床上。

    清河公主好笑的拉住他,道:「我剛才的陣痛已經過去了,趁現在不痛的時候多走動一下,這樣生產的時候更容易一些,這些都是穩婆教我的,你不要擔心。」

    葉思忘聽了這是穩婆教導的,才沒有固執,只是撫著清河走路,關切的問著:「怎麼樣?肚子疼不疼?疼得厲害嗎?」

    葉思忘得傻話讓清河公主笑了出來,他一定是很急、很慌亂才會說出這樣的傻話來,這個冷靜自持的男人,此刻正為了她慌亂著。

    清河公主幸福的一笑,輕聲安撫著慌亂的葉思忘,一邊靜靜地等待著下一次陣痛的來襲。這些知識,她之前就向穩婆請教過,該注意的事情,她一點都沒有落下,因此,她比葉思忘來得冷靜。

    葉思忘一邊扶著清河公主在屋中走著,一邊心急的朝外看著,心焦地等待著穩婆和太醫的到來,忍不住又吼了起來:「太醫和穩婆還沒來嗎?怎麼這麼慢?來人啊……」

    葉思忘話還沒喊完,就被清河公主摀住了嘴,清河公主笑著看著他,把臉貼在他的胸口,柔聲道:「你知道嗎?我一直喜歡聽你的心跳聲,那麼有力,那麼沉穩,讓我覺得我所有的脆弱,所有的悲傷你都可以為我承擔,你是我的依靠,所以,你別急好嗎?我一定會好好的生下孩子,然後,我、你,還有孩子,我們要永遠的生活在一起,我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幸福,我不會放棄的。」

    葉思忘神色有些複雜,忍不住伸手撫摸著清河公主披散的秀髮,點點頭,努力的安定著自己的心跳,撫著清河公主繼續走路,不過,雖然努力了,但胸中的心臟仍然劇烈的跳動著,一點也沒有安定下來的跡象,葉思忘只能抱歉的朝清河公主笑笑,清河公主回他一個甜美的笑容,幸福的半依在他的身上。

    不一會兒之後,穩婆和太醫都來了,不過按照慣例,女子生產的時候,是不准男人在場的,太醫雖然是醫生,但是他也是男的,不能進內,只是候在外面,有緊急情況的時候好幫忙。

    葉思忘一干人被攔在了外面,穩婆說什麼也不准葉思忘進去,急得他不停的走動著,想平復心中的緊張。

    眾女也在玉小莧的報訊下趕了過來,平時清冷幽靜的翠竹院顯得格外的熱鬧。聽著從房中傳出來的清河公主的呻吟聲,葉思忘的心緊繃著,滿臉的汗水順著額頭流了下來,很緊張的樣子。

    玉小莧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嗔道:「你不要再晃了好嗎?晃得我眼都花了,來,坐在這裡。」

    葉思忘任由玉小莧拉了坐下,但坐了沒有三秒鐘,聽到房中清河公主越來越淒厲得叫喊,忍不住又站了起來,神色頗為不安,不自覺的跑到雲鳳語和司空明月身旁,在她們身旁走來走去的。

    司空明月心中一甜,雖然與他在一起之後,過得都是聚少離多的日子,讓她芳心之中有些委屈,但是,此刻,在他不安的時候,他還是不自覺的靠近她,這樣潛意識的動作,讓她知道,在葉思忘的心裡,她還是重要的。

    「玉兒。」

    司空明月輕柔的喚著。

    「姑姑,什麼事?」葉思忘回了司空明月一句,眼睛卻忍不住不停的向屋裡張望著。司空明月一雙秀目看著葉思忘,深情而又堅定,拉著他在自己身邊坐下,輕輕把他帶著顫抖的身子抱入懷中,柔聲道:「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親人,沒有了家園,這是第一個和你有血緣關係的親人,你的激動,你的不安我都知道,只是,你不止有了一個親人,你還是一個父親,如果你這麼的慌亂,怎麼能讓裡面的清河妹妹安心?又怎麼讓她們母子依靠你呢?」

    葉思忘從司空明月懷中抬起頭,看到的是她清澈美麗的眼眸,帶著溫暖,讓他心中熱了起來,點點頭,不再像剛才那麼不安了,不過,緊張依舊,誰讓他是第一次當父親呢!

    眾女看著他的樣子,有些好笑,又有些心焦,還有些酸,心中嘀咕著,不知道自己給他生孩子的時候,他會這麼著急,這麼在意嗎?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時間就在葉思忘不停的走動中流逝著,從從天未亮到天光,整整三個時辰,葉思忘就焦急的在清河公主的慘叫聲中度秒如年,卻又莫可奈何,忍不住吼道:「穩婆,為什麼清河叫的那麼慘?你到底在做什麼啊?」

    說著,一把拉起太醫,就要把他推進去,讓他去救人,但穩婆哪是那麼好相與的,緊緊關著門,就是不讓倆人進,口中還抱怨著:「我的駙馬爺,公主這是第一胎,生產的時候自然會困難一些,您老就再等一會兒吧,快了。」說著,趕蒼蠅似的把葉思忘給趕了開去。

    葉思忘心中那個急啊,那個恨啊,如不是還要穩婆替清河公主接生,說不準順著脾氣就那麼一掌把她給斃了。

    「清河,穩婆不讓我進去,你不要怕啊,我一直在外面,我等著你出來啊!我們下次不生了!」

    焦急的葉思忘忍不住衝著房門吼了起來,但說出口的卻全是傻話,逗得一旁的眾人笑爺不是,不笑也不是,忍得好辛苦,讓葉思忘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

    不知是不是葉思忘的話起作用了,只一會兒之後,在清河公主一聲淒厲的慘叫聲過後,一聲響亮的嬰哭聲傳了出來。

    生了!

    眾女臉上都露出喜色,葉思忘也高興得跳了起來,緊繃的神經此刻才鬆了下來,「咕咚」一聲倒在地上,嚇了眾女一跳,一看才知道,原來他竟然暈過去了。這件事成了葉思忘被眾女笑話的敗筆,但也讓清河公主心中對他更加的愛戀。

    輕輕的撫摸著清河公主顯得憔悴不堪的面容,為她拭去額頭的汗水,柔聲道:「老婆,你辛苦了,謝謝你,謝謝你讓我多了一個與我血脈相連的孩子。」

    清河公主微微的笑著,美麗蒼白的臉上透著疲憊,但神情卻一片愉悅,似乎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清河公主笑了笑,道:「好好照顧我們的女兒,我累了,休息一下。」說著,閉上眼睛睡著了。

    葉思忘顫抖著手,眼神敬畏的看著被司空明月抱著的孩子,女兒,他有女兒了,幾個月前,還什麼都沒有,只是看著清河公主的肚子中一點點大起來,想不到十個月後就變成了一個小嬰兒,女人真偉大,她們創造了生命,讓一個無用的精子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生命。

    剛出生的小嬰兒,渾身都是粉紅色,皺巴巴的,眼睛閉著,只會睡覺和哭泣,但看著這樣的一個生命,葉思忘心中卻是激動萬分,有孩子的感覺真好。

    眾女圍在一起,看著司空明月懷中胖胖的嬰兒,小小的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小嘴上還有著奶泡,不時伸出粉紅的小舌頭舔一下嘴唇。

    「真是一個可愛的孩子,有七分像公主,三分像思忘。」

    「嗯。」

    眾女附和著。

    葉思忘也湊了過去,盯著孩子看了一陣,有些納悶:「你們怎麼看出來的?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她哪裡像清河了?」

    葉思忘的話讓眾人齊齊白了他一眼,玉小莧最直接,一腳踢了過去,踢得葉思忘抱著小腿跳了起來,才得意的衝著葉思忘露出她的小虎牙,道:「哪有你這樣的做爹的?怎麼可以這麼說你的孩子?」

    葉思忘只得傻傻一笑,打算矇混過關,無賴的笑著貼了過去,爭著要抱孩子,可是都被眾女以男人不會抱孩子為由拒絕了,愣是不讓他碰小嬰兒。

    「給我抱抱了,我是孩子的父親啊,怎麼可以不讓我抱?」葉思忘抗議著,一臉可憐的樣子,又不能用強,小嬰兒看起來那麼的小,那麼的脆弱,葉思忘怕自己粗手粗腳的弄傷了她,所以只能軟語相求,而不敢動手去搶。

    眾女看他的可憐樣兒,才答應讓他抱一下,但還是不放心的左叮囑一下,右叮囑一聲,就怕他一不小心把孩子給弄傷了。

第四章又見幽月

    葉思忘小心翼翼地接過孩子,心中湧上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這是他的孩子,他的親人,忍不住親了親孩子粉紅的小胖臉一下,眼中隱隱藏著淚水。

    眾女看著他,對他的心情明悟更多,一個孤獨的人,終於又有了與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一個全心依靠他,需要他保護的親人。

    天剛亮的時候,葉思忘就差了人進宮去報告清河公主要生孩子的消息,待孩子生下來之後,立馬又派人進宮去報告,不一會兒,皇帝、皇太后、皇后三人都分別派人送來了賞賜,還有一些補品,把翠竹院的客廳堆了個滿滿當當。

    葉思忘根本就不理這些東西,他把所有的賞賜都交給了玉小莧,挑出能用的,其餘的皆被葉思忘以巧妙的途徑運到國外賣了,他說這樣不會浪費。

    清河公主生了孩子的消息傳出之後,朝中的大臣們也相繼派人來道賀。柳智清一干人也送來了賀禮,而長樂公主更是親自來了,說是來看看孩子。

    長樂公主抱著孩子端詳著,笑道:「長得很像清河,將來肯定也是一個大美女,駙馬啊,你就等著將來向你提親的人踏破你家的門檻吧。」

    對於長樂公主的調笑,葉思忘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清河公主紅著俏臉,滿臉幸福表情的笑著。

    雖然清河公主懷孕是個意外,但在孕期中,該補的都補了,且清河公主有著深厚的內功,武藝高強,除了才生了孩子的那幾天有些虛弱之外,現在已經恢復歸來了。

    皇帝召兩人抱著孩子入宮去了一次,賞賜了大量的補品和錢銀之外,還給孩子賜了一個玉鎖。

    清河公主看著抱著孩子的長樂公主,淡淡的笑著,她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與這些所謂的親人親近,長久的疏遠,她已經習慣了,長樂公主突來的親近,反而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長樂公主抱了一陣孩子,也許是看出清河公主的不自在,便告辭出來了,葉思忘起身送客,跟著她後面走了出來。

    長樂公主優雅的移動著步伐,面上是雍容的表情,淡淡的,似乎不經意的說了一句話:「關倢已經是右衛將軍了。」

    葉思忘露出一個苦笑,雙手一攤,頗為無奈的道:「公主殿下,恕下官無能,人算比不過天算吶。」

    長樂公主瞟了葉思忘一眼,突然停住腳步,看著院中的小湖,淡淡地開口:「關家三代撒血疆場,本宮身為關家的媳婦,沒有為關家留下香火後代,已是大不該,小倢是關家最後的血脈了,本宮不能讓他有任何的危險,你知道嗎?」

    問話的時候,長樂公主突然轉過身來,犀利的目光看入葉思忘眼中,葉思忘點點頭,道:「下官明白了,下官沒有辦法讓關將軍免職,但是,保住他的安全,下官還有點能力,請公主殿下放心。」

    長樂公主點點頭,收回了犀利的眼神,突然柔和的看著葉思忘,道:「你很快就要到光海赴任了,多陪陪清河吧。」

    「是。」

    葉思忘口中應是,把心中的驚訝藏了起來,想不到印象中陰毒的長樂公主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看來,他還是不夠瞭解這個善變的女人。

    送長樂公主到了門口,上了轎子,長樂公主掀開轎簾,看著葉思忘,說了一句:「光海是一個複雜的地方,本宮希望駙馬到任之後,謹言慎行,只做該做之事,否則,大家都會很難看,駙馬明白嗎?」

    葉思忘笑了,點點頭,沒有說話,長樂公主也不要求葉思忘現在就給她答覆,大有深意的看了葉思忘一眼,放下轎簾走了。葉思忘看著遠去的小轎,笑了開來,吹了聲口哨,轉身回府去了。

    夜幕降臨,葉思忘剛在書房坐下,打算與玉小莧商議一下的時候,家丁來報,一個自稱幽月,說是葉思忘故人的男子求見。

    幽月?不會是那個幽月吧?老天,如果真是她,那他又要開始頭疼了,誰知道那個封女人來是為了什麼。葉思忘眉頭皺了起來,讓家丁把人帶到客廳,自己去見。

    玉小莧看著葉思忘皺著的濃眉,笑了開來,道:「依妾身看,這個幽月一定就是土國的長公主阿依莎,夫君,要不要打賭?」

    葉思忘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道:「喂,女人,你夫君我在這頭疼,你卻在那裡幸災樂禍,太囂張了哦!」

    玉小莧清脆的笑聲響了起來,不再招惹他,只是起身把葉思忘推出書房,讓他見客人去了。

    葉思忘苦笑著走入客廳,入眼就是一個修長的身影,同樣的眉,同樣的眼,只是換了男裝打扮。

    「貴客光臨,有失遠迎,還請貴客恕罪。」葉思忘努力的收拾起心中的不滿,笑著朗聲說道。

    一身男子打扮的幽月轉過身來,面上淡淡的看了葉思忘一眼,調侃道:「駙馬客氣了,指不定駙馬正在心裡罵我呢。」

    葉思忘露出一個苦笑,就是這樣,高興的時候是面無表情,不高興的時候是笑靨如花,這樣反常的女子,誰會不頭疼?

    「不知貴客光臨寒舍,有何貴幹?」葉思忘對幽月的調侃充耳不聞,直接就問她來的目的。

    幽月眼中閃過一絲光彩,走到葉思忘身旁坐下,道:「如果我告訴你,我是特地來看你,召你做我的駙馬的,你會高興嗎?」

    葉思忘愣住了,怎麼也想不到她會這樣說,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公主的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幽月白了葉思忘一眼,道:「我陪著公主來給天朝的皇帝賀壽,聽說天朝公主給你生了一個孩子,我們也算是故人,特地來看看,道聲恭喜。」

    「哦,謝謝您的關心。」葉思忘聽她如此說,也只能先道謝。幽月眼珠一轉,突然湊近葉思忘,道:「我想去看看你的公主妻子和孩子,可以嗎?」

    「你要做什麼?」葉思忘一臉防備的看著她。

    幽月有些委屈的扁扁嘴,笑了開來,道:「你認為我要做什麼?謀害你的妻子、孩子嗎?」

    葉思忘知道自己反映過度了,見幽月露出笑容,知道她生氣,連忙道:「今天已經晚了,清河和孩子已經睡下了,看不到了。」

    「哦,」幽月大感無趣的應了一聲,看了葉思忘一眼,突然問道:「駙馬,喜歡穿什麼料子的衣服?喜歡吃什麼東西?」

    「你問這些做什麼?」葉思忘納悶的問著幽月,思維有些跟不上她,商議秒還在談論他的老婆孩子,怎麼下一秒就開始問起他的喜好了。

    幽月蹙著眉,想了想,道:「這個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要怎樣的女子你才會想娶做妻子?」

    「你問這些做什麼?」葉思忘有點反映不過來。幽月不滿的瞪著葉思忘,笑著道:「你就不會說點別的嗎?」

    葉思忘苦笑一聲,道:「我的公主,求求你了,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好吧,我承認,我在土國的時候不該故意氣你,可是,你應該想到吧,一個巴掌拍不響,如果你不來招惹我,我也不會去招惹你,對吧?所以了,我們算是扯平了。」幽月嬌媚的笑了開來,道:「你這麼一說,好像全部都是我故意找茬兒了?」

    葉思忘老實的點頭:「差不多吧!」

    幽月眼睛瞇了起來,笑得更加的好看了:「好,葉思忘,你好,虧我還特意來看你,明天一早我就去跟你們的皇帝說,我們阿依莎長公主決定召葉思忘為駙馬,否則,我們兩國的盟約作廢。」

    葉思忘臉色一變,原本和善的樣子變成了冷酷的模樣兒,冷冷地看著幽月,陰陰的道:「好啊,你去說吧,我想,在下有必要提醒您一下,這裡是天朝,不是土國,該做什麼事,該說什麼話,您應該比我清楚。」

    幽月恨恨地看著葉思忘,面上的笑容嬌艷無比,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指著葉思忘,大聲叫道:「你這個笨蛋,我恨你!」說完,轉身衝了出去。

    葉思忘瞠目結舌的看著幽月離開,衝著悶笑不已走進來的玉小莧,委屈的道:「她說我是笨蛋??從小到大,從來沒人說過我是笨蛋,她居然說我是笨蛋?!」

    「好了,好了,是她有眼不識泰山,你就大人大量原諒人家吧!」玉小莧嗤嗤的笑著,沒什麼誠意的拍拍他的肩,算是安慰他。「不過,她來找你做什麼?」

    「誰知道!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後又莫名其妙的生氣跑了。」葉思忘聳聳肩,無所謂的說著。

    玉小莧白了他一眼,不打算插手兩人的事,而是把葉思忘拉到書房,問道:「我們接著剛才說,皇帝壽辰的時候,你到底有什麼安排?」

    葉思忘狡黠的笑了出來,一臉純潔的笑道:「沒什麼大的安排,只是給剛當上右衛將軍的關倢一個禮物而已,順便達成長樂公主不想讓關倢出仕的願望。」玉小莧被葉思忘勾起了興趣,連忙問道:「是什麼禮物?」

    第五章皇室宗親

    葉思忘露出一個欠奏的笑容,緩緩答道:「這個禮物現在不能說出來,說出來就不靈了。」

    好奇心被吊得老高的玉小莧一聽,用力的白了他一眼,忍不住伸出玉足向葉思忘踢去。葉思忘哈哈大笑著閃過,口中兀自不怕死的調笑著:「夫人,你的腿功還差一點,想踢我,再回去讓娘教一下再來試試吧!」氣得玉小莧跳了起來,追著他打著。

    一夜無話,第二天,皇帝派了個小太監來,讓葉思忘和清河公主進宮。葉思忘只好讓人給清河公主收拾一下,準備進宮。

    生產後的清河公主豐潤了許多,原本略嫌消瘦的嬌軀,此刻已變得豐滿動人,初為人母的慈輝,讓原本清冷美麗的她多了幾許親切溫柔的氣質,嬌柔的與葉思忘走在一起,似乎天造地設一般。

    扶著清河公主坐上馬車,葉思忘也坐了進去,陪著她。清河公主依偎在葉思忘的懷中,有些擔憂的道:「不知道父皇為何讓我們進宮,也不知道要在宮裡呆多長的時間,如果寵兒肚子餓了,那該怎麼辦?」

    「放心,有姑姑她們在照顧呢,再說,等會如果你感覺奶漲了,可以給你夫婿我一個暗示,我馬上就帶你回來。」葉思忘溫柔的安撫著懷中的嬌妻。

    他們的孩子,並沒有找奶娘,是清河公主自己餵奶的,她認為如果由奶娘喂孩子,孩子和她就不親了,她忍受巨大的痛苦把孩子生下來,不是為了讓孩子不與她親近,她要全程參與到孩子成長的每個一細節,不容許別人來分享她母親的權力和幸福。

    清河公主為葉思忘露骨的話語,俏臉微紅,不過仍然甜甜一笑,依偎在他的懷中,任由他寵愛的摟抱著。

    他們的孩子,目前只取了一個小名,因為按照皇室規矩,皇親國戚的孩子,都是由皇帝在滿月的時候按照宗族排行賜名,載入皇家族譜的。

    到了皇宮,葉思忘扶著清河公主下車,根本就不要上來侍侯的太監服侍,親自扶著清河公主見皇帝去了。

    皇帝在甘露殿召見他們。

    葉思忘和清河公主進去的時候,甘露殿裡已經站滿了人,皇太后、皇后、妃嬪、長樂公主、太子瑞青、三王子瑞風、小王子瑞澤、安平小公主都在,還有幾個人是葉思忘不認識的。

    清河公主攜葉思忘一起行禮,皇太后和皇帝分別讓倆人起來:「清河剛生產完,身體不便,無須多禮,來人,賜坐。」

    「謝謝父皇。」清河公主神情清冷,口氣淡然的感激著皇帝,默默的在葉思忘的扶持下坐到椅中。

    皇后看著葉思忘體貼,笑道:「看到駙馬如此疼惜清河,即知你們倆人夫妻恩愛了。」葉思忘笑了,向皇后道:「娘娘過譽了,這是臣應該做的。」

    皇帝哈哈笑了起來,看來心情不錯,朗聲道:「葉卿,今日召你和清河進宮,是想趁著卿家還未到光海赴任,朕所有的兒女都在的時候,共聚用膳,朕也學學普通人家。」

    葉思忘恭敬的應是,卻發現有一道凌厲的目光正在打量自己。雖然,從葉思忘和清河公主進來至今,甘露殿裡的人目光多數都集中在兩人身上,但大多只是好奇而已,唯有那兩道目光卻是實實在在的打量,就像在評估自己的對手一般。

    葉思忘一邊與皇帝說話,一邊不著痕跡的順著那道目光看去,卻是一個年約弱冠,英挺俊偉的男子,只是細長的眼睛,彎彎地鷹勾鼻,薄薄地唇,讓他原本英挺的面容顯出了幾許陰柔。

    「那是我二王兄瑞明。」清河公主也注意到瑞明對葉思忘的打量,便用傳音入秘告訴夫婿。葉思忘沒做任何表示,只是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打量著廳中的其他人。

    如果那人是瑞明,那麼,與安平小公主一起遠遠的站在後面的,一臉儒雅之氣的少年,看他清秀白皙的俊美儒雅樣兒,應該就是安平的哥哥四王子瑞文了。另外的兩個美貌少婦,應該就是遠嫁的兩位公主了。

    「那是我大皇姐鏡湖公主,她的駙馬是雪師的元帥百里寒冰的兒子百里淳,二皇姐思瀅公主,她的駙馬是熊師元帥蔡勁的兒子蔡乾。」清河公主低聲向夫婿介紹著。

    葉思忘點點頭,表示知道,這些資料,他手中早就已經有了,只是沒見過人。皇帝五十壽辰,所有王子、公主都回來了,唯有兩位公主的駙馬沒有回來,因為他們特殊的身份,必須要鎮守邊疆。

    葉思忘打量著那兩位公主,鏡湖公主眉宇見頗像她的母親,只是隱約可見嬌縱蠻橫之氣質,看來不是一個好伺候的娘們兒,再看那思瀅公主,卻是一臉的雍容華貴,顯出皇家特有的高貴。

    皇帝把兩個女兒都嫁給了軍中將領的兒子,包括長樂公主也是這樣,看來,朝廷都有掌握軍方的傳統,只是,到了長樂公主這一代,卻出了一點差錯,顯然長樂公主在軍中的威望比皇帝大。不過,以皇家這樣的勢力,他就想不通為何以前張朝新、柳智清還能把持朝政,為何皇帝還會這般勢弱?

    葉思忘諷刺的想著,心中有著疑問,這需要更詳細的情報來解答,他決定回家之後再讓玉小莧去調查,面上卻未露任何的表情,只是溫文爾雅的笑著,不時細心的關心一下清河公主,回答皇帝的問話。

    在甘露殿陪皇帝說了一會兒話,皇帝賜宴,擺駕景和宮,過去用膳。皇帝當先走著,葉思忘一干人跟在後面。

    太子瑞青故意落後幾步,向葉思忘低聲道:「葉卿與王妹喜獲千金,孤王還未親自向兩位道喜呢。」

    葉思忘連忙客套的感激了幾句,這時,瑞明走了過來,向葉思忘抱拳一揖,道:「久聞葉大人文武雙全的英明,南荒一戰,威震四方,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大哥能得到大人做侍讀,真是好福氣,真真讓小弟羨慕。」

    瑞青見到瑞明,溫文的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不甘和憤恨,攏在袖中的雙拳緊緊握了起來,強笑道:「二弟軍中猛將如雲,還要覬覦葉卿家?小兄駑鈍,父皇讓葉卿家來指教小兄,如若再被二弟召了去,那小兄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瑞青淡淡的反駁著瑞明,把所有的警告和不滿掩藏在溫和中。葉思忘把瑞青的樣子看入眼中,溫文的笑道:「大殿下和二殿下過譽了,臣身為臣子,自當遵從陛下的君命,愧不敢當太子殿下和王子殿下的稱讚,至於南荒的戰爭,只是臣僥倖罷了,倒是二殿下的麒麟軍,英勇善戰,二殿下統軍有方,讓下官好生佩服。」

    葉思忘輕巧的回著話,把棘手的問題忽略不答,並表明自己只是聽皇帝的話,沒有加入哪方的心。瑞明豪爽的笑著,眼中有著深意,一派武將作風的拍拍葉思忘的肩膀,笑著去了。

    太子瑞青神色陰霾的看著瑞明離開,淡淡地開口,神情朦朧悠遠,滿含感情的道:「葉卿家,二弟軍功顯赫,他的麒麟軍威震四方,孤王雖是東宮太子,但卻是一文弱之人,無能保護卿之周全,葉卿,孤王心中仰慕卿家的才華,不想卿家有任何的閃失,卿家此去光海,請小心再三,保重啊!」

    葉思忘心中神色一動,作出一派感動的神情,低聲道:「殿下放心,殿下的心意,臣心中盡知,微臣此去,皇上欽命,臣自當肝腦塗地以報皇上的深恩,竭盡全力為皇上、殿下解憂。」

    葉思忘模模糊糊的說著,隱隱向太子透露著自己的景況,太子眼睛一亮,忍不住重重握了葉思忘的雙肩一下,點點頭,高興的走了。

    不遠處的瑞風看著瑞明與瑞青,眼中不時閃過嫉恨的神色。

    葉思忘把一切都看入眼中,看了跟在皇后身邊的太子瑞青和跟在長樂公主身邊的二王子瑞明一眼,又瞟了不時用深沉不悅的目光看瑞明和長樂公主的皇帝,在心中冷冷地笑了開來,目標不遠了。

    「駙馬。」清河公主不無擔憂的拉了拉葉思忘的衣袖,剛才兩位王兄對葉思忘的關注,她都看在了眼中,皇室的鬥爭,她看的多了,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險醜陋,不由得擔憂起自己的夫婿來。葉思忘溫柔的笑著,把所有的心思收了起來,專心的安撫著身旁擔憂的佳人。

    安撫好佳人,葉思忘目光在人群中搜尋著,尋找著那抹讓人心疼的柔弱身影。安平公主似乎感覺到了葉思忘的探視,無神的眼睛也向葉思忘的方向望來,露出一個恬淡柔美的微笑,緊緊的抓著牽著她的瑞文,小臉泛著甜美的微笑。

    牽著她的四王子瑞文似有所覺,以為她有什麼不舒服,連忙低頭關切的問著妹妹,安平公主小臉通紅,連忙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不敢再看葉思忘,專心的跟在兄長身邊。

    葉思忘看著她臉紅的樣子,心中一熱,不禁露出一個微笑,緊緊拉著清河公主的手,快步跟上人群。

    到了景和宮,皇帝早命人擺好了演戲,君臣各按自己的座位坐下,皇帝宣佈開始。不過,在宴席吃到一半的時候,清河公主感到胸部一陣漲墜的感覺,美麗清冷的臉龐紅了起來,偷偷瞄了正給她剝魚吃的夫婿一眼,靠近他,低聲道:「駙馬,人家胸口不舒服,似乎褻衣濕了,我們走吧。」

    葉思忘邪氣的眼神掃了她因為生產豐滿了許多的挺聳胸部一眼,惹來她嬌羞的白眼,點點頭,站了起來,向皇帝告了個罪,朗聲道:「陛下,公主剛生產完,不耐久坐,身體不適,請陛下恕罪,臣等先告退了。」

    皇帝見葉思忘這麼憐惜愛護清河公主,為清河公主能這麼得到葉思忘的信任,心中高興不已,況且,皇太后、皇后都是過來人,自然知道清河公主為何身體不適了,雖然不是很喜歡她,但看在葉思忘的面上,都主動出言讓皇帝放倆人回家。

    出了景和宮,清河公主立即就捶打著葉思忘的胸膛,嬌羞的道:「你壞死了,在父皇他們面前,居然用那樣的眼神看人家那裡。」

    葉思忘壞壞一笑,道:「我用哪樣的眼神看你哪裡了?請公主說出來,下官一定改正。」

    清河臉孔更紅,卻說不出口,拿葉思忘的無賴無法,只能嬌嗔不已的捶打著他的胸膛,兩人甜甜蜜蜜地出宮回府去了,對於豪華雄偉,但卻冷漠如冰的皇宮沒有絲毫的眷戀。
golive 發表於 2007-4-28 01:09
第六章虛偽的公主

    回到府中,清河公主立即抱來孩子,解開衣襟,喂起奶來,葉思忘坐在一旁看著,心中有著淡淡的幸福感覺。看著清河公主溫柔的表情,與剛才在宮中的清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那似乎可以說,他讓她過得很幸福。

    清河公主抱著寶貝女兒回翠竹院去了,葉思忘陪著一干嬌妻聊天,聊了一會兒,家丁來通報,幽月又來了。

    眾人似乎已經從玉小莧口中知道了幽月此人,俱都曖昧的看著葉思忘,看得葉思忘冷汗直流,問道:「各位夫人,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司空明月冷冷一笑,道:「人家都追上門了,你說我們看著你做什麼?」玉小莧點點頭,與司空明月合作無間的接下她的話,道:「就是,夫君,你打算裝蒜到什麼時候?難道被一個女子主動追求讓你這麼有感覺嗎?妾身認為,還是應該男子主動才好,畢竟,女子比較矜持嘛!」

    葉思忘翻了個白眼,道:「我從幽月的身上看不到矜持這種特質。」玉小莧長長地哦了一聲,陰陽怪氣的道:「原來夫君早就知道了啊!」

    葉思忘傻傻一笑,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雲鳳語,跑了過去,把臉埋入她的懷中蹭著,委屈的道:「鳳語,姑姑和小莧欺負我!」

    雲鳳語被他弄得俏臉通紅,連忙把他拉了起來,趕了出去,口中嗔道:「不要趁機佔我便宜,還是去會你的美人吧。」

    在眾女的嗤笑聲中,葉思忘跑去見幽月,卻意外的廳中是一男一女裝扮的兩人,女的有著碧綠的眼眸,雖有著絕世的丰姿,卻只是一副平凡的相貌。

    「星雅見過葉大人。」

    男子見到葉思忘進來,向葉思忘行禮,揭下臉上帶著的面具,露出一張天仙般的面容來,是星雅。那有著碧綠眼眸的就是已經恢復了公主身份的幽月,不,應該叫她阿依莎了。

    「呃……不用多禮,不過,你們這是玩的哪一出啊?」葉思忘納悶的目光在兩人的臉上游弋著,不解兩人的意思。

    星雅好脾氣的笑著,拉了對葉思忘視而不見的阿依莎一下,為難的道:「葉大人請見涼,為了公主殿下的安全著想,此次出使,由下官扮成公主,公主依舊保持幽月的身份,但公主殿下昨日回到行館,卻執意要換回身份,下官無法說服公主殿下,只好來求大人幫忙了,大人的話,或許公主殿下會聽,請大人幫忙勸勸殿下,殿下手無縛雞之力,因為上次招親的事情,各國對公主都心有芥蒂,為了公主的安全,請大人勸她和下官換身份吧。」

    葉思忘這才明白過來,也不說話,只是看著阿依莎,不言不語,默默的看著。阿依莎被他看得一陣惱怒,俏臉不可抑制的紅了起來,雖然因為有面具的遮擋,葉思忘看不到,但心中仍然是又羞又惱,也不避開葉思忘的眼神,直直地與他對視著。

    良久,葉思忘才不冷不熱的開口:「我說,你這虛偽的女人,你不想活也不用搭上星雅大人吧,怎麼說星雅大人也是一個絕色美女,我還打算把她介紹給我的冷情師侄做媳婦呢,如果被你害死了,我到哪兒再去給冷情找一個這麼漂亮的美女去!」

    「葉大人,下官是請你勸解公主,怎麼扯到下官身上來了?」阿依莎還未說話,星雅就紅著俏臉不依的抗議著葉思忘的亂配鴛鴦。

    葉思忘沒差的搖搖手,轉向星雅,道:「星雅大人,我師侄南宮冷情,長得雖然不是潘安在世,但也是一個長得很有性格的男人,劍術又高,又負責任,對女人絕對溫柔體貼,怎麼樣?要不要找個時間,大家約出來見見面呢?」

    星雅紅著俏臉,苦笑著看著葉思忘,想不到有個難侍侯的公主就算了,而自己的這位公主還看上了一個更加難伺候的人,可見未來的日子肯定是一片黑暗了,真是悲哀。

    「葉思忘!」

    背後的阿依莎公主突然柔媚的喚著葉思忘的名字,飛快的伸出腳踢了葉思忘一下,不過,葉思忘是沒什麼,但她卻被葉思忘的護身真氣給震了一下,搖搖欲墜著就要跌坐地上,嚇得星雅連忙扶住她。要不是葉思忘只是想捉弄她一下,把護身的真氣收了許多,阿依莎的腳早就斷了。

    葉思忘惡劣的笑著,連半點同情之心都欠奉,而是大肆的嘲笑著,說著風涼話:「女人,這就教導你,不要隨便從背後偷襲別人。」

    「你……你……」阿依莎被葉思忘氣得直發抖,卻只能伸出纖纖玉指指著葉思忘,不知該罵什麼出來。葉思忘看她氣成這樣,反而哈哈笑了起來。

    「你……嗚哇……」

    阿依莎氣不過,竟然哭了出來,星雅被嚇了一跳,從小長這麼大,她是第一次看到公主被氣哭,心中大驚,一邊安慰著哭得淒淒慘慘慼慼的公主,一邊向老神在在,一點愧疚之情也沒有的葉思忘怒道:「葉大人,我家公主雖然不該踢你,但你怎能如此沒有風度的欺負我們公主,希望葉大人給下官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今後我國將與貴國沒完!」

    葉思忘不理星雅,而是挑挑眉,不感興趣的打了個哈欠,懶懶地看著阿依莎,道:「喂,女人,你要假哭到什麼時候?你再不停,你家的星雅就要和我拚命了,我是不介意了,只是,恐怕你以後再也找不到一個能這麼有耐心忍受你那種虛偽個性的侍從官了。」

    「嘎……?」星雅被葉思忘的話嚇了一跳,愕然看著立馬就收住淚水,摘下面具,笑靨如花的阿依莎公主,

    「好星雅,別生本宮的氣哦,你要怪就怪葉思忘那個大爛人好了,是他故意只和你說話,不理我的,人家氣不過嘛!」

    「公主……」星雅心中湧上一陣無力的感覺,泫然欲泣的看著自家的公主,想不到沒被外人欺負,卻被自家的人欺負,她好可憐。

    「星雅大人,這樣的公主不要也罷,還是來我們天朝,做我家冷情的媳婦吧,他絕對會好好的待你的!」葉思忘壞壞地趁機吹著陰風。

    「喂,葉思忘,你故意氣本宮就算了,還要來挖我地得力手下,你很過分哦!」阿依莎一張如玉般潔白,美麗無匹地面孔上帶著優雅的動人笑容,口中說著與面上的表情截然不同的話。

    葉思忘懶懶地看了她一眼,目光細細地打量著她的全身,看的她俏臉通紅的時候,納悶的道:「星雅,你們女王是怎麼教育的?能教育出這麼一個性格彆扭,虛偽無比的公主來?真讓在下佩服之至!」

    「呃……葉……葉大人……」星雅傻笑著看著兩人,心中更加的同情自己,夾在兩人中間真的好痛苦,嗚嗚,誰來救救她啊?

    「本公主虛偽關你什麼事!難道你不知道嗎?虛偽是政治家的本質,虛偽是統治者的專利,最重要的是,虛偽是女人的權力,你不懂嗎?」阿依莎高聲的嬌笑著,口中飛快的回罵著葉思忘,面上依舊保持著高貴動人的笑容,看的葉思忘嘖嘖稱歎。

    「不得不承認,公主真是厲害!」葉思忘感歎著。

    「大人過獎了!」阿依莎公主嬌笑著,故作謙虛,看的星雅心中又是一陣歎氣。

    「既然公主這麼厲害,那麼,應該不會做拖累別人的事情吧?」葉思忘閒閒的丟出一句。阿依莎嬌笑著道:「那是當然,本宮自然不會給別人添加麻煩,不過星雅不是別人,她是我最好的侍從官,她很樂意本宮為她添麻煩,對嗎?星雅。」

    「是的,公主殿下,星雅以能為公主解決麻煩為榮幸。」在阿依莎威脅的目光下,星雅只能委屈的說著口是心非的話。阿依莎聽得直點頭,顯得頗為滿意。

    葉思忘皺起眉頭:「喂,我說偉大的公主殿下,有沒有人說過你很任性?」阿依莎點點頭,笑著道:「很榮幸的告訴你,葉駙馬,每天都有人說本宮任性。」

    葉思忘無力的塌下肩膀,苦笑著伸手揉了揉阿依莎的頭髮,道:「算了,不和你這任性的小丫頭鬥嘴了,我把我的護衛撥兩個給你吧,要不然你有個什麼閃失,你這個可惡的女人肯定會嫁禍給我,我才不要被你害死呢!」

    阿依莎像小貓一樣的享受著葉思忘的揉摸,收起了笑容,一臉陶醉的點著頭,一點葉沒有慚愧的樣子。

    於是,葉思忘只好把紫秀和銀霜調了來,化裝成土國女官的樣子,去保護阿依莎公主,這打發了星雅的哀求。

    臨走時,阿依莎突然問葉思忘:「對了,你們天超是不是還有一個公主?」

    葉思忘點點頭,心中升起不安的感覺,問道:「我國還有一個公主未出閣,公主問這個做什麼?」

    阿依莎又嬌笑起來,生氣的說道:「在我國的時候,裕仁自宮了,日泉國此次派出的是另立的皇太子明仁,我收到消息,他要向天朝皇帝提親,然後統領兩國之兵,攻打我們土國,你一定要想辦法不讓他達成目的。」

    「你說什麼?」

    葉思忘一把抓住阿依莎的手,滿臉震驚的問著,似乎被阿依莎的話搞得心神大亂。

    第七章皇家交易

    阿依莎深思的目光看了葉思忘一眼,表情怪異,又把話重新說了一遍,雙眼緊緊盯著葉思忘,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神色變化。

    「明仁!日泉國!」葉思忘爆發出滔天的怒氣,雙手緊握成拳,神色冷酷至極,眉宇間儘是一片殺意。

    阿依莎眼睛一亮,道:「你好好想想辦法吧,我先回去了。」說著,拉著星雅急急的走了。

    「公主,您話還沒和葉大人說完,為何如此急切就走了?」星雅不解的問著自家公主,阿依莎白了星雅一眼,道:「平時你那麼聰明,怎麼今天這麼笨了?你沒看到葉大人發火嗎?難道讓我們在那裡做他的出氣筒嗎?遇到危險的事情,當然要趕快跑了!」

    且不說兩人的對話,只說駙馬府中的葉思忘,眼中不停的閃爍著,神情變化莫定,臉上的殺氣也越來越濃厚。

    「嗙」一聲,紅木做的桌椅被他一掌劈個粉碎,口中咬牙切齒的念著:「長樂公主1

    眾女被這聲驚響嚇了一跳,連忙過來一看,卻看到葉思忘滿臉煞氣的樣子,不覺愣了愣:「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葉思忘也不說話,猛地站起身就跑了出去,不管眾女的呼喚。

    皇宮.幼安宮,安平公主的寢殿內——

    長樂公主,皇帝,皇后,四王子瑞文四人各自落座,安平公主坐在下首處,默默的低著頭,等待著。

    長樂公主看著柔弱的安平,心中不時想起葉思忘的面孔,暗自頭疼,心中尋思著該怎麼說才能改變皇帝的主意,畢竟,聯合日泉,圖霸土國的誘惑太大了,皇帝怎會輕易放棄!

    「安平,你一直是朕疼愛的女兒,你知道吧?」皇帝嫌惡的看了安平一眼,口中冷淡的說著。安平不說話,只是手中緊緊的握著葉思忘送的小玉雕。

    皇帝眼中掠過一絲怒色,重重哼了一聲,眼看就要發火,皇后連忙借口道:「安平,你雖然不是哀家所生,但你的母親去的早,哀家看著你長大成人,哀家與你父皇就是你的父母,為人父母者,最大的心願就是兒女有個好的歸宿,日泉國太子明仁年輕有為,如果你做了他的太子妃,將來就貴為一國之母,是最好的歸宿了,你說對嗎?」

    安平依舊不說話,皇后有些難堪,一時不知該如何說下去。皇帝拍了一下桌子,怒道:「朕決定把你嫁給明仁,你準備一下吧!」

    「皇兄。」長樂公主考慮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為了答應葉思忘的承諾努力一下。「依小妹看,日泉國並不是真心想與我朝結親,日泉國的陸軍多數是諸侯幕府的士兵,具體數量我朝並不知道,我朝只瞭解他們的水軍,如果與土國開戰,那麼將面對土國強大的騎兵和步兵,到時候,以水軍為主的日泉國,能出動多少陸軍呢?會不會只是他們一石二鳥的計策,藉著此次攻打土國的機會,削弱我國國力呢?」

    皇帝沉吟一下,道:「朕已經見過明仁,達成協議,我國出兵三十萬,日泉國出兵七十萬,一共百萬大軍向土國開戰,我國並不吃虧。」

    「可是,皇兄,就這樣讓日泉的七十萬大軍開進國土,如果他們反過來咬我們一口,那又如何是好?」長樂公主極力的勸誡著皇帝。

    「朕已經派了瑞明的麒麟軍跟隨在左右,只要日泉的士兵稍有異動,朕就殺了他們!」皇帝不為所動,不耐的看了長樂公主一眼,冷冷的道。

    長樂公主心中一歎,見皇帝仍一意孤行,只得開口威脅:「但是,皇兄想過沒有,兵部能派出三十萬大軍來嗎?又該由誰來帶兵出征呢?況且,寶兒眼盲,明仁真願意迎娶嗎?」

    兵部一直是由長樂公主掌控的,能不能派出兵,很多要看她的意思,因此,她說出這樣的話來,等於是在威脅皇帝。

    「皇妹!」皇帝警告的喊了長樂公主一聲,陰陰的道:「朕如此做是為了國家江山社稷,朕也捨不得安平,但生為皇室中人,就有皇室中人的責任和無奈,朕希望皇妹清楚自己的本分,皇妹如此說,還當自己是皇家之人嗎?」

    「皇兄息怒,小妹知罪,是小妹逾越了,請皇兄降罪!」長樂公主一凜,連忙跪下主動請罪,皇帝哼了一聲,讓她起來。

    「就這樣決定了,安平的眼盲,朕已經告知明仁,明仁表示不會嫌棄,瑞文,好好勸勸安平。」說完,皇帝帶著皇后率先走了出去。

    「姑姑,難道真的要讓妹妹嫁到日泉國去嗎?」瑞文悲傷的看著一言不發的安平,哀求著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走下座椅,把安平抱入懷中,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秀髮,無奈的道:「瑞文你也看到了,姑姑已經盡力了,寶兒,姑姑無能,護不了你,請你原諒姑姑!」

    安平抬起柔美的小臉,衝著長樂公主甜甜一笑,揚了揚手中的小玉雕,道:「姑姑不要傷心,寶兒不怕,寶兒有他在,他會保護寶兒的。」

    瑞文看到安平手中的小玉雕,有些惱怒的道:「寶兒,現在不是玩的時候,這關係到你今後的幸福,娘親走的早,哥哥無能,不能保護你,但是,哥哥希望你幸福,你明白嗎?」

    長樂公主沒有像瑞文一般生氣,而是思索的目光看著安平手中的小玉雕,她記得寶兒以前並沒有這樣的東西,那麼就是說,這是別人送的?

    「寶兒,你手中的玉雕是哪裡來的?」長樂公主試探的問著,安平公主只是笑,不答話。

    長樂公主默默一歎,摸摸安平的頭,站起身走出去,不忍心再看她純潔恬美的笑容,這樣的人兒,為何生在皇家啊?

    長樂公主一臉的不郁,回到府中,換了衣服,對秀玉道:「你先下去吧,今晚不用你服侍了,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是,公主!」秀玉退了出去。長樂公主又是一歎,坐在梳妝鏡前,慢慢的解下頭上的珠花。

    「你答應過我,一定會保住安平公主的!」葉思忘冷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長樂公主一愣,猛然轉過身,葉思忘鬼魅般的欺近身來,手向她的脖子抓來。

    長樂公主一愣,連忙聚功足下,勉強的讓了開去,口中道:「我也無法啊,這是個意外,誰知道皇兄會突然答應明仁的求婚。」

    「你狡辯!以你的權勢,為何連一個公主都保不住?」葉思忘怒吼著,滿是煞氣的面孔湊近長樂公主,手中極玄奧的打出一掌,一掌拍在長樂公主的香肩上,長樂公主悶哼一聲,跌坐地上,厲聲道:「我都已經逾越本分的威脅皇兄了,你還要我如何?難道要我搭上我的性命嗎?就算我搭上性命,也救不了寶兒了!」

    葉思忘陰沉的目光看著淚流滿面的長樂公主,冷聲諷刺道:「你根本就不想努力,你這種冷血得能狠心看著夫婿死在戰場上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明白寶兒的心?明白寶兒的可貴?又怎麼可能誠心的保護她?」

    長樂公主一怔,面孔瞬間蒼白下來,顫抖著道:「你……你說什麼?」神情激動不已,好似被葉思忘觸碰到了疼處。

    房中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外面的秀玉,外面嘈雜起來。葉思忘看了外面一眼,冷冷一笑,道:「我們的約定作廢,公主今日之賜,下官一定加倍奉還!哼!」說完,轉身走了。

    長樂公主失神的坐在地上,神情呆滯,連眼淚也不擦一下,只讓它順著臉頰不停的流著。

    衝進門來的秀玉被長樂公主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問道:「公主,公主,您怎麼了?你受到什麼傷害了嗎?是誰?公主,是誰?」

    長樂公主看到秀玉,「哇」一聲哭了出來,一把抱住秀玉,哭道:「秀玉,我真的那麼冷血、狠心嗎?駙馬是因為我而死的嗎?」

    秀玉心中一酸,抱住長樂公主顫抖的嬌軀,柔聲安撫著:「不,不是,公主是天下最慈悲的人,只是,身為女人,身為皇家人,公主有著不得不承受的無奈,公主是最好的!」

    葉思忘出了公主府,直接就衝入宮中,小心地避過禁衛軍的巡查,葉思忘來到了幼安宮,瑞文還在。

    「妹妹,哥哥雖然無能,但是,為了你的幸福,哥哥願意冒險,走吧,跟哥哥走吧,我帶你離開這裡。」瑞文看著默默不說話的安平,突然立下決心,說道。

    安平柔柔地笑著,搖搖頭,道:「哥哥,你不用為寶兒冒險,他會來的,他會來保護寶兒的,他不會讓寶兒受委屈的,他說過,他要做寶兒的眼睛的!」

    在窗外的葉思忘心中流過一股暖流,他的寶兒,她如此的相信他。瑞文這才看出端倪來,遲疑的問道:「寶兒,你……有心上人了嗎?」

    安平小臉一紅,點點頭,低聲道:「他不是寶兒的心上人,他是寶兒的眼睛,他教寶兒看很多的東西,寶兒不能沒有他,他也不能沒有寶兒。」

    瑞文感慨的看著安平,他的妹妹長大了,會愛人了,但心中卻又有些酸楚,他的小妹妹不再需要他的保護了,他這個懦弱無能的哥哥也不能保護她了,她將有她的男人來保護了。

    拍拍安平的頭,瑞文有些落寞:「是嗎?哥哥真高興,我的寶兒會愛人了,但是,他能帶你離開嗎?」安平堅定的點點頭,道:「只要他知道,他就會來的,他不會寶兒受委屈的。」

    瑞文點點頭,又摸摸寶兒的頭,站起身,要離開了。

    「哥哥,」安平有些遲疑,略帶羞澀的問道:「哥哥,不喜歡寶兒有人疼嗎?」

    「不是,哥哥很高興,哥哥知道我的寶兒會幸福的。」

    安平笑了,笑的很幸福。

    第八章永生難忘的壽宴

    待瑞文走後,安平把所有的人都遣了出去,只是一個人坐在房中,溫柔的笑著,低聲道:「我知道你會來的,你來帶寶兒走的嗎?」

    葉思忘扇熄了燭火,翻身跳入房中,不讓外面的人看到屋裡的身影,靠了過去,一把把安平抱在懷中,抱得緊緊的,彷彿怕失去她一般,喃喃的喚著:「寶兒,我的寶兒,你怎麼可以讓我如此愛你?怎麼可以?」

    安平甜甜地笑著,依偎在他的懷中,雖然他抱得太緊,弄疼了她,但她的心中卻甜兮兮的,剛才葉思忘剛來的時候,她就感覺到了,所以她才會向哥哥說那些話,現在想來,好羞人啊。羞紅爬上了安平柔美的小臉。

    「現在才想起害羞嗎?我的小公主。」葉思忘淡淡的笑著調侃著,安平「嚶嚀」一聲,把火紅的小臉埋入他的懷中。

    葉思忘看著她,心中熱烘烘的,扶起她羞紅的小臉,嚴肅的道:「寶兒,我有話對你說,說了之後,你再決定是不是還要跟我在一起?好嗎?」

    安平點點頭,依舊依在葉思忘的懷中,等待著他說。

    葉思忘深深看了安平一眼,吸了一口氣,道:「我不是真心來做官的,我是有目的,我也不是真心為皇上做事的,我之所以會來,只是為了我的目的,也就是說,我會背叛皇上,你明白嗎?」

    安平點點頭,絲毫沒有從葉思忘懷中出去的意思,

    「後天就是皇上的壽辰,到時候,皇上會宴請百官,在後天我將會有一個計劃,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你從宮裡帶出去,離開這個地方,永遠的與我在一起。」葉思忘目光深沉的看著安平,默默的等待著她的選擇。

    安平默默的抬起頭,空洞的眼睛對著葉思忘的臉,抬起手,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臉龐,眉,眼,鼻,還有嘴唇,忽然羞澀的一笑,墊起腳尖,輕輕的親了一下,暈紅著小臉,低著頭,低聲道:「思忘在哪裡,寶兒就要在哪裡,這世界上,唯有思忘能保護我,唯有你真心待我,我不要與你分開,沒有了你做眼睛,我將什麼都看不見了。」

    葉思忘笑了,真正的笑了出來,又緊緊抱住她,一直以來,他都小看她了,他以為她還是一個天真純潔的孩子,卻不知她已經明白了一切,在這個陰冷的皇宮中,是沒有真正天真的人,她雖然眼盲,心卻如明鏡,什麼都看得通透了。葉思忘點點頭,把霽月叫了進來,低聲述說著自己的計劃,說完之後,不放心的叮囑著兩人:「你們賀壽完了之後就趕快回宮來呆著,記住了嗎?」

    兩女點點頭。

    時間悄悄地滑過兩天,這兩天裡,皇帝宣佈了與日泉國結親的消息,葉思忘面上雖然依舊微笑如故,但眼中卻現出一片死灰,讓長樂公主看得暗歎不已,不知為何,竟然不再追究葉思忘的冒犯。

    皇帝剛宣佈了與日泉國結親的消息,土國的阿依莎長公主就連夜回國了,由於暗中有葉思忘保護,阿依莎又精通易容化裝之術,兩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根本無從捉起。

    但因為兩國結親,京中其餘國家來賀壽的使臣均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生怕下一個倒霉的就是自己,而各國也開始在邊境地區集結兵力,邊關不停的傳來急報,弄得皇帝惶惶不可終日,偏偏在這個時候,葉思忘和長樂公主皆保持沉默,兩人早就勸過皇帝,但皇帝就是不聽,一意孤行的結果,活該要受教訓。不過,這個情況並不是最壞的,最壞的情況出現在壽宴當天。

    當天晚上,皇帝在宮中夜宴群臣,群臣樂呵呵的拍著皇帝的馬屁,說著皇帝喜歡聽的話,葉思忘與清河公主一起早早就向祝壽了,並送上了自己的禮物——南荒之草,光海之水,北方之冰,西方之沙,寓意著葉思忘要幫助皇帝征服天下的忠心和決心。皇帝雖然憂心邊境,但對葉思忘的禮物仍然讚譽有加,樂呵呵的收下了了。

    太子瑞青和二王子瑞明也分別送上自己的禮物,瑞青送的是玉如意,皇帝喜歡玉雕的東西,瑞青投其所好。而二王子瑞明送的則是一枝有四個稻穗的稻穗。

    「父皇,兒臣向您送上玉如意一對,祈保父皇歲歲如意,事事如意。」太子朗聲說道。皇帝點點頭,命人收下。

    「父皇,兒臣沒有大哥有錢,只能送上一枝四個稻穗的稻穗,請父皇看看在父皇的勵精圖治下的富足。」瑞明恭敬的說著。

    禮物雖好,但皇帝顯然並不喜歡瑞明,只是故意作出歡喜的神色,命人呈上來看了看,欣慰的撫著鬍鬚,讓人好生保存著。

    瑞青的臉色有些難看,雖然瑞明不得父皇寵愛,但顯然他的禮物意義超過了自己的。瑞明心中也清楚,於是,衝著太子笑了笑,讓太子氣得直發抖。

    送完禮物,皇帝領著群臣開始看戲,一陣鑼鼓喧天中,大戲開始了,戲子們化著臉,拿著刀槍棍棒衝了出來,不過,不是唱戲,而是刺殺皇帝。

    「狗皇帝,納命來!」

    一聲怒吼,台上畫著大黑臉的男子衝了過來,手下的九人也衝了過來。長樂公主和葉思忘對望一眼,長樂公主道:「我護著皇上,你去保護太后和皇后。」

    葉思忘挑挑眉,知道長樂公主對自己動了疑心,點點頭,拉著清河公主走到皇太后和皇后身前,讓太子也躲入自己身後,保護著她們。

    「護駕!護駕!」

    一時間,場中亂成一團,刺客揚著刀與御前侍衛戰到一處,從他們的身手刀法可以看出,身手破高,已經達到一流高手的境界,那些侍衛怎會是他們的對手!

    長樂公主以一敵二,有些吃力,不由得喊道:「葉思忘,還不過來幫忙嗎?」葉思忘冷冷一笑,躍了過去,拾起地上侍衛的刀,衝了過去,口中叫著:「公主,臣不會用刀,所習刀法太過普通,哪裡有劍啊?」

    長樂公主抽空看了一眼,葉思忘使的只是普通的六合刀法,危急的時候只能把刀當劍使,抵擋過去,可說全是依仗著深厚的功力在打鬥,刺客又全都是些一流高手,打起來顯得頗為狼狽。

    宮中的侍衛,盡數使刀,根本就沒有人用劍,宮中除了一把天龍劍之外,俱是刀。葉思忘早就已經查明了這個情況,才敢那樣叫出來。

    長樂公主暗自憂急,即使葉思忘內功再高,對著這麼多的一流高手,鐵人也會倒,這種時候,禁衛軍,禁衛軍怎麼還不來啊?

    葉思忘喘氣聲越來越粗,刀使得越來越慢,護在皇帝的身前,越來越力不從心了,刺客「哼」了一聲,圍攻葉思忘的三個高手分了開來,兩個圍住葉思忘,一個向皇帝砍去。

    「皇上小心!」葉思忘大驚,顧不得身後圍攻自己的人,撲了過去,又用刀怪異的施展出一招劍法,刺客被葉思忘砍了一刀,不過,葉思忘也不好過,被身後的兩個人,在背上砍了一刀,打了一掌。

    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顯然受了內傷,但奇怪的是背上並沒有出血,只是衣服被劃了開來,露出一件黑色的背心來。

    葉思忘擦擦嘴角的血跡,一把扯下穿著的背心,遞給皇帝,道:「皇上,這是臣師門至寶,刀槍不入,請皇上穿上,臣去禦敵了!」說著,拎起刀又迎了上去。

    皇帝連忙把背心穿上,心中一陣感動,還是葉思忘忠心啊,寧願自己受傷,甘冒生命危險保護他,有臣如此,他何愁大事不成!

    在葉思忘與長樂公主拼了一陣之後,關倢終於帶著禁衛軍姍姍來遲。刺客一看,一聲長嘯,場中的刺客紛紛四散逃了開去,手中拿著火種,四處縱火。

    「不好了,著火了!」

    「護駕,護駕!」

    禁衛軍分散開來,一些人去追刺客,一些人去救火,但由於在場人員太多,場面顯得一片混亂,效率不高,反而讓火勢越少越旺,到最後,刺客一個沒抓到,反而皇宮被燒燬了好幾處地方。

    「皇上,不知是誰把宮門關了起來,臣無法快速進入,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關倢跪在地上,述說著自己的苦衷。

    而葉思忘在一邊卻聽得直想笑,不過,他現在在裝傷患,要有傷患的樣子,於是,葉思忘劇烈的喘息著,對著關倢說了一句:「關將軍,你終於來了!」說完,「砰」一聲倒在地上,再沒了力氣,長樂公主也好不到哪裡去,蒼白著一張美麗的臉龐,嬌喘不已。

    「駙馬,你怎麼了?」清河公主被嚇了一跳,連忙跑了過來,扶住葉思忘。葉思忘嘴角帶著血跡,還笑著安撫她:「沒事,沒事,我只是受了內傷,調息一下就好了。」

    皇帝冷冷瞪了關倢一眼,道:「你的罪,朕呆會兒再和你算,現在,先救治葉卿家,他為了保護朕,不顧性命,埃了賊人一掌,被打得吐血,太醫,太醫呢?快來給葉卿家看看。」

    太醫過來了,給葉思忘把脈,確實是受了內傷,葉思忘是有功夫的人,拒絕了太醫開出的藥方,向皇帝道:「謝謝皇上關心,臣有內功,只需要自己調息幾個時辰就好了,太醫還是給長樂公主殿下看看吧,殿下的情況並不比臣好。」

    皇帝點點頭,道:「沒錯,如果今日沒有葉卿和皇妹,那些刺客早就得手了,葉卿,朕一定好好獎賞你,皇妹,朕以往錯怪你了。」

    「保護皇上是臣的責任,臣不要任何的獎賞。」

    「只要皇兄沒事,臣妹沒有關係。」

    皇帝欣慰的點點頭。

    這一次的刺客事件,雖然皇帝沒有受到傷害,但是皇宮卻被燒燬多處,特別是幼安宮和瑞風的寢宮,被燒得面目全非,燒死了好多太監、宮女,連安平公主和霽月都被燒死了,找到屍體的時候,已經是面目全非。

    聽到安平和霽月被燒死,長樂公主心中的疑竇又起,但看葉思忘突然又噴出一口鮮血,眼神一片悲鬱,心中才又釋然開來,開始思索起那群刺客的來歷。

    第九章水到渠成

    因為刺客的事情,京中實行了戒嚴,挨家挨戶的搜查刺客的蹤跡,葉思忘借口養傷,成天窩在家中,冷眼看著禁衛軍的搜查。

    這樣的搜查,對於普通的刺客或許有用,但行刺皇帝的那些刺客都是一流的高手,使用這樣的手段去搜查無疑是大海撈針。

    查不到刺客的蹤跡,皇帝大發雷霆,當場就罷了關倢的官職,如不是黃樹文、柳嚴等大臣替他求情,差點就把他入獄問罪了。不過,至此,都衛軍、禁衛軍都尉的職位又空了下來,各方勢力又開始虎視眈眈的盯著這兩個職位,尋思著該如何爭奪了。

    勤政殿內——

    「皇妹,葉卿,關於都衛軍和禁衛軍的統領都尉人選,你們可有合適的?」皇帝問著兩人。

    長樂公主沉吟著,而臉色還有些蒼白的葉思忘則有些精神委頓,似乎傷勢還未完全康復。照理來說,以葉思忘那麼高的修為,那點內傷休養調息一下就好了,但葉思忘卻休息了好多天,仍未完全康復。

    長樂公主看在眼中,反而所有的疑竇都消失了,因為她是唯一一個知道葉思忘與安平公主關係的人,葉思忘心傷安平之逝,影響了傷勢的治療,這才符合常理。

    「皇兄,不知您有沒有屬意的人選?」長樂公主見葉思忘不說話,便以退為進的問皇帝,自己的皇兄是什麼個性,她非常的清楚,如果她一開始就提出來,那麼,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信任,恐怕又會被皇兄懷疑,重生猜忌之心。

    皇帝搖搖頭,把桌上的奏折遞了過去,讓葉思忘和長樂公主看,道:「這分別是吏部、兵部、神武將軍燕揚報上來的人選,朕想聽聽你們兩位的意見。」

    吏部提上來的有兩位,嚴抗,時任直隸總督手下折衝都尉一職,身有軍功;華序,時任率府率,也就是太子東宮的侍衛長。

    而兵部分別是唐嘯和金維平兩人,唐嘯是山西防禦使,金維平是陝西巡查使,都是一方大員。

    燕揚推薦的是禁衛軍神策營左神策軍護軍中尉石闊和右神策軍護軍中尉呂同春,燕揚建議由石闊擔任禁衛軍統領,呂同春擔任都衛軍統領,石闊是南荒一戰的有功將領,軍功顯赫,而呂同春出身少林,擁有極高的武藝。

    葉思忘淡淡地掃了一眼名單,吏部提上來的嚴抗,所謂的軍功就是剿滅山賊,而華序根本就沒有任何軍功可言。

    兵部的兩人無疑是所有人中最具份量的,一個是防禦使,一個是巡查使,都是大權在握的一方大員,如果調兩人進京任職,表面上是陞遷,實則少了更多的油水,很少有人願意來,不過,兵部把兩人提出來,顯然是想向皇帝表明忠心,把皇帝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上。

    從這些人選看,皇帝肯定是不會選吏部推舉的人選,吏部尚書趙文華是柳智清一脈的官員,他推舉的人就等於是柳智清推舉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讓葉思忘注意的,真正讓葉思忘注意的是,吏部推舉的官員中,竟然有太子瑞青的東宮侍衛長,其中的內幕,看來值得葉思忘好好的查一查了。

    「葉卿,以卿之見,何人最適合?」皇帝問葉思忘。

    「皇上,」葉思忘恭敬的回答。「臣推舉嚴抗擔任都衛軍都尉,呂同春擔任禁衛軍都尉,同時推舉石闊出任都衛軍副都尉。」

    長樂公主看了葉思忘一眼,道:「葉大人如此安排,不知有何用意?本宮認為,唐嘯、金維平更為合適,兩人都是軍旅出身,軍功顯赫,出任都衛軍、禁衛軍都尉,保護皇上的安危,是最合適的。」

    葉思忘溫文的笑著,道:「皇上,公主,請聽臣細說。」

    「吏部擔當著為朝廷選派人才官員的重任,吏部選上來的人,自然有著他的能力,觀嚴抗的履歷,主要的功勞是剿滅山賊,要剿滅山賊,除了要有驍勇善戰,還有足智多謀,畢竟,山賊都很狡猾,特別是嚴抗大人剿滅的這一夥兒,臣還未出仕時就聽說過,狡猾多智,經常肆虐地方,而地方官員卻拿他們沒有辦法,嚴抗大人能剿滅他們,足以顯示出他的才幹,但嚴抗大人畢竟只是剿滅過山賊,缺乏對正規軍隊的瞭解,對都衛軍都尉一職,恐怕難以勝任,因此,臣舉薦石闊擔任副都尉,輔助嚴抗統領禁衛軍,彌補了嚴抗的不足。」

    葉思忘侃侃而談,原本只有五分的條件,硬是被他說成了十全十,其實,殿內的人都知道之所以選擇嚴抗是為了安撫柳智清,畢竟,剛剛才找了個借口把柳文龍給架空了,如果再不給他一點好處,恐怕會出大問題,況且,葉思忘又舉薦了石闊進去擔任副手,以石闊的能力,嚴抗就不可能把都衛軍盡入手中,石闊還可以就近監視嚴抗,可謂未雨綢繆。

    「兵部推舉的唐嘯、金維平兩位大人,無論是資歷,還是才能,都是都衛軍和禁衛軍都尉的上上之選,但是,兩人進京之後,他們的職位又由誰人擔任?防禦使、巡查使責任重大,如果所托非人,那後果不堪設想,因此,臣的意見是,這兩位大人,還是讓他們在原位上比較好。至於禁衛軍,由神策營的右神策將軍呂同春統領,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皇帝聽得直點頭,忍不住心中再次對葉思忘激賞有加,因為葉思忘這樣的安排對他是最好的,既不讓柳智清的人馬掌控京城,以免危及到他的安全,又給了柳智清一點甜處,讓他無話可說。

    兵部的人選不能入選,弄走了一個關倢,如果再來兩個長樂派系的人,就算是長樂公主忠心耿耿,但皇帝依舊不能安穩睡覺,只有燕揚推薦的人是最能信任的。

    長樂公主冷眼看著葉思忘和皇帝,也不反對,好似早就已經猜到了會有這樣的結果一般。

    葉思忘看了她一眼,心中思索著,是不是長樂公主就是知道了皇帝不可能任用她一派的人選,所以才派了兩個不能輕易動用的人出來呢?

    商議妥當,第二天一早,皇帝一上朝就宣佈了都衛軍、禁衛軍都尉的人選,採用的是葉思忘推薦的人選。

    一切安排妥當,皇帝興高采烈的說:「此次刺客之所以沒有得逞,朕的皇妹和葉卿家功勞甚大,如不是他們護著朕,朕恐怕早就已經歸西了,因此,朕決定獎勵兩位,皇妹,葉卿家,你們想要什麼獎勵?說出來,只要能滿足的,朕都一定滿足。」

    長樂公主跪在地上,道:「謝皇上洪恩,保護皇上是臣妹應該做的,不要任何的賞賜。」

    「那怎麼行!這樣吧,你一直挺喜歡朕那對白色如玉,朕就賞賜給你,另外再賞賜黃金萬兩,白銀十萬…………」皇帝笑呵呵的說道,念出一長串的賞賜。

    長樂公主謝恩之後接受了。

    輪到葉思忘,葉思忘不時的用手絹捂著嘴,咳個不停,一副虛弱的樣子,看的皇帝心中又是感激,又是不忍,連忙道:「葉卿,卿想要什麼賞賜?儘管說!」

    葉思忘蒼白的面龐抬了起來,問皇帝:「皇上,臣只有一個小小的願望,希望皇上能特別通融,答應微臣。」

    「什麼願望?」

    「微臣馬上就要到光海赴任了,奈何清河公主剛為臣生下孩子,孩子尚幼,就要與微臣骨肉分離,臣不忍心,懇請皇上,准微臣帶著清河公主母子一道到光海赴任。」葉思忘「撲通」一下跪在地上,言辭懇切的說道,這是他計劃的第二個目的。

    從葉思忘還未出征南荒開始,他就在策劃一個大膽的計劃——假意行刺皇帝,他再出面救駕,以牟取更大的權力。但由於出任南荒一戰的元帥,讓葉思忘手中不止的權力增加了許多,還散失了實行計劃的時機,葉思忘只能把計劃推後,原本已經不打算再實行了,但與清河公主的感情增進,以及關倢的得勢,讓他決定再次實行這個計劃,恰好遇到明仁來提親,為了救出安平公主,葉思忘修改了計劃,把原本普通的行刺,增加了火燒皇宮,製造混亂的環節,再由在禁衛軍神策營的石闊接應,輕易就把安平公主和霽月帶了出來。

    皇帝沉吟著,也不說話,只是看著葉思忘,彷彿很為難的樣子,畢竟,按照慣例,清河公主母子是必須留在京城的。

    沉吟良久,皇帝終於說話了:「葉卿,朕剛才說了,不論什麼都答應你,金口已開,朕不能言而無信,你可以帶著清河到光海去赴任。」

    「是,皇上,臣謝皇上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葉思忘興高采烈的向皇帝謝恩,皇帝呵呵笑著,撫著鬍鬚,朝中原本有人想反對,但聽到皇帝的話,就全都不出氣了,金口已開,不能讓皇帝言而無信。

    葉思忘目的達成,不用做作就露出高興的樣子,出宮回家去了。而皇帝退朝之後,卻命人把太子瑞青召入宮中,不知說了,只是太子出來的時候,臉色明顯不好看,似乎被皇帝狠狠地說了一通。

    第十章臨別三願

    因為安平公主的死,與日泉國的婚約只好作罷,明仁雖心中不甘,但在瑞明的麒麟軍親送至出海口,再有龍師迎送的情況

    下,只能乖乖回國去了。皇帝親筆修書一封至土國女王,對明仁的事情解釋了一番,幸好當初緝拿阿依莎並不是明目張膽的進行,只是暗中進行的,因此,還有轉圜的餘地,再加上葉思忘的從中干旋,土國女王接受了皇帝的解釋,兩國重修舊好。

    當葉思忘把可以帶著清河公主母女到光海一同赴任的消息回到府中,告知眾位嬌妻之後,大家都很歡喜,清河公主更是珠淚連連,這幾日,她每天都在強顏歡笑,忍受著即將到來的離別,她已經死心了,已經說服自己,在京城等著葉思忘從光海回來,卻想不到葉思忘把她所有的心思都看在眼中,主動為她解決了一切煩憂。

    葉思忘笑看著哭泣嚶嚶的清河公主,把她摟抱入懷,笑著道:「好了,好了,別哭了,這麼高興的事情,你這一哭,可就變味兒了,還是你打算和寵兒比賽,看你們娘兒倆誰更能哭?」

    清河公主被葉思忘的話弄得俏臉羞紅,輕輕捶打著他的胸膛,怪他亂說話,不過,卻不再哭了。

    時間就在葉思忘為到光海赴任做準備中飛快的流逝,轉眼間就到了女兒滿月的日子,按照慣例,這一天,清河公主抱著孩子,攜夫婿進宮面聖,接受皇帝的祝福和賜名。

    對於賜名,葉思忘是非常的不感興趣,自己的孩子,哪能讓給妻子帶來傷害的人取!於是,表面上進宮接受皇帝的賜名,暗地裡,則把全家人集合起來,商量著要給孩子取什麼名字。

    清河公主抱著孩子,讓葉思忘扶著下了馬車,想到給孩子取名字的事情就覺得好笑,還有著絲絲的幸福。

    當時,全家人聚在一起,把各自想好的名字說出來,然後挑選公認的最好的兩個投票。一個是葉熙晴,還有一個是葉戀清,結果除了葉思忘,所有的人都把票投給了葉熙晴,讓葉思忘白白高興了一場。(惡魔的兒子取名的時候也是這樣啊,惡魔取的名字,被全家否決了!好慘!)

    想起葉思忘當時的表情,清河公主忍不住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瞟了一眼葉思忘,葉思忘若有所覺:「你在想什麼?笑的這麼開心?」

    「名字!」清河公主小聲丟出兩個字,葉思忘懊惱的哼了一聲,低聲道:「你們倚仗著人多,來欺負我這人少的,我雖敗猶榮。」

    不顧他的抗議,清河公主笑了出來,讓葉思忘表面懊惱之餘,心中卻是甘心,畢竟,能看到清河這麼美麗開心的笑容,也算值得了。

    見了皇帝,皇帝賞賜了寵兒一些東西之後,讓人翻來皇族家譜,按照家譜,這一輩,女子的姓名中都要有草旁,於是皇帝給尚在襁褓中的寵兒賜名玉萏,封為郡主。

    清河公主與葉思忘謝恩,然後清河公主抱著孩子去慈寧宮、坤寧宮見皇太后和皇后,這些繁文縟節讓葉思忘煩不勝煩,卻只能笑著接受。

    「葉卿,再過幾日你就要啟程去光海了,今日,只有你和朕君臣二人,朕有幾句知心話要對你講。」皇帝一臉誠懇鄭重的表情。

    葉思忘作出洗耳恭聽狀。

    「葉卿,光海一直是朕的心頭大患,此去朕有三件事要托付給你!第一,查明光海的賦稅。光海明明是富庶之地,所得賦稅卻甚為微薄,朕前後派了三任巡撫前去清查,但一直都沒有結果,朕心中不明,卿此去持著朕賜的九龍佩,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

    「是,陛下。」葉思忘口中應著。

    「第二,清剿海盜!光海雖有龍師鎮守,但另一頭有一個日泉,龍師一動,日泉必亂,因此,朕這幾年只能眼睜睜看著海盜肆虐,侵我子民,掠我之財,朕要你集合光海除龍師之外的所有兵力,剿滅海盜,還海疆一個平靜。」

    皇帝說得情真意切,熱淚盈眶,看來是真的為海盜的事情擔憂、悲切。「這第三件,就是日泉!」

    皇帝眼中放出精光,道:「第一件、第二件事,朕給卿的是聖旨,是死命令,葉卿必須完成,這第三件,朕只有八個字,或打或滅,只看時機。卿可明白?」

    葉思忘鄭重的點點頭,跪了下去,道:「陛下,為了陛下的囑托,臣肝腦塗地,在所不惜,只是,臣唯恐才疏學淺,力不能及,達不成陛下的心願。」

    皇帝擺擺手,拉起葉思忘,道:「卿家,這些話不用說,卿家的才幹,朕心中知道,第一件、第二件,絕對能夠完成,只是第三件要看機遇,因此,只要你完成了前面兩件事,朕就很欣慰了。」

    皇帝絲毫不掩飾的向葉思忘表達著他的信任,葉思忘作出感激的樣子,點點頭,自信的道:「陛下,您對臣的信任,對臣的恩情,臣時刻不敢或忘,為了報答陛下的深恩,臣一定會幫陛下達成這三個願望,待臣歸來之日,必然獻上繁榮安定的光海,給陛下做禮物!」

    「好!」皇帝哈哈笑了起來,雙手握住葉思忘的雙臂,道:「卿家就應該有這樣的志氣,這樣的豪氣,有卿在,朕何愁大業不成!」

    皇帝勉勵了葉思忘一番,才讓葉思忘走了。葉思忘退出之後,清河公主走了進來,跪在皇帝面前,靜待吩咐。

    「清河,你做的很好,果然沒有辜負朕的期望,此次,朕准你跟隨葉思忘去光海,你可明白朕的意思?」皇帝難得的露出淡淡的笑容,勉勵著清河公主。

    「兒臣明白。」清河公主一臉冷漠地跪在地上,冷冷地應著。

    「明白就好,朕也不多說了,你是皇室中人,皇室中人就有皇室中人要盡的責任,你只需謹記自己的責任和本分,即是報答父皇了。」

    「是,父皇。」皇帝揮揮手,讓清河公主退出。清河公主退了出來,從宮女手中抱過孩子,去與葉思忘匯合。

    「你到哪裡去了?害我把慈寧宮、坤寧宮都跑了一遍?」葉思忘見到清河公主,連忙輕聲斥責著她,似真似假的抱怨著。

    清河公主對著葉思忘輕輕一笑,不答話,她不能說出她去了哪裡,但是,她也不願意騙他。

    葉思忘微微一笑,為她不願意騙他而開心,其實他怎麼會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只是故意問的,看她會怎麼說,看來,這個公主似乎太老實了,也可以說太愛他了,她不能說,但也不騙他。

    「好了,我們回家吧!」

    葉思忘笑著扶著清河公主上了馬車,緩緩使出宮門。

    在葉思忘進宮之後,司空明月、雲鳳語、顏如玉、玉霓裳、玉小莧等幾女相約,帶著府中的家人,一行十多人,浩浩蕩蕩的到郊外的相國寺進香去了。

    不同的禪房中,進行著不同的談話……

    「他要到光海去了?」

    「是的,請主上指示下一部的行動。」

    「你還是跟在他的身邊,把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報告給我就好。」

    「是,主上。」

    ××××××××××××××××××××××××××××

    「怎麼樣?你考慮得如何?」

    「對不起,我做不到,他待我很好,我不能對不起他!」

    「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做等於是在幫助他,只要師父成功了,他就能得到更大的臂助,到時候,師父可以和他開作,共圖天下,這麼好的事情,你為何還要拒絕?」

    「不,我從來都不插手他的公事,以前如此,以後也會如此,他愛我之心,我不能背叛。」

    「好啊,看來你是打算背叛師父了?難道你忘記了師父的養育之恩了嗎?」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師父,但是,不能為了報答師父的恩情,而讓我出賣他,我做不到。」

    「這不是出賣,而是幫助他,你還不懂嗎?」

    「不論如何,我都不會答應的,請你稟明師父。」

    「好,這是你說的,你千萬不好後悔!哼!」

    ×××××××××××××××××××××××××××××××××××××

    皇帝賜名之後,就是滿月酒宴,在滿月酒宴上,京中所有的王公大臣都來了,長樂公主也來了。

    把寵兒交還給清河公主,長樂公主告辭出來,看了來送她的,神情冷漠的葉思忘一眼,有些無奈,道:「有些事情,我也不願意,也盡力去爭取了,只是,我有我的無奈,也有我的無能,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葉思忘依舊冷冷的,不說話。

    長樂公主黯然一歎,告辭出來了,她知道,安平的事情,葉思忘再不可能原諒她了,他們是再不可能合作的了,雖然從來都不是朋友,但是,她也不準備和他做敵人啊。

    長樂公主坐入轎中,有些怔住,寶兒,你在天有靈,可看見葉思忘的悲傷,你雖然短命,但總算有了一個真心待你之人,這一生也不算虛度了。
golive 發表於 2007-4-28 01:10
第十一章迷途的羔羊

    葉思忘目光深沉的看著長樂公主離開,嘴角溢出若有似無的神秘微笑,轉身回府繼續招待客人去了。

    熱熱鬧鬧的滿月酒之後,葉思忘踏上了去光海的路途,雖然皇帝對他有重托在身,但表面上葉思忘此去只是普通的任職,所以,葉思忘走的當天,並沒有人來送行。

    這一次去,除了幾位嬌妻以及她們的貼身丫鬟之外,葉思忘從雲天集團調來了一百名好手沖作親兵,混攏皇帝撥給的一萬士兵,浩浩蕩蕩的上路了。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被皇帝罷了官、免了職的關倢竟然追了來,求葉思忘帶著他一起去光海。

    看著關倢期盼的表情,葉思忘心思飛轉,猜度著關倢此來,是長樂公主授意或是他自己的想法。

    「求求你,葉大人,帶著我去吧,在這個京城呆著,人都能淡出個鳥來,我的刀會生銹的,你也不想我這麼的高手被浪費了吧?」關倢厚著臉皮求著葉思忘,有點撒嬌的意味。

    葉思忘翻了個白眼,冷淡的擺脫關倢的拉扯,冷淡的道:「我是朝廷命官,不能帶你去。」

    「我只求大人帶我出去,給你做護衛都行,只要別讓我呆在京城就好。」關倢不解朝廷命官和帶不帶他去有什麼關係,還是繼續求著。

    「意思就是說,我沒有空閒時間當保姆!」葉思忘毫不留情的諷刺著。關倢愣了愣,臉色難看不已,眼神悲傷的看著葉思忘,耷拉著腦袋,道:「你也認為我是小孩子嗎?」

    葉思忘挑挑眉,此刻他看出來了,關倢是自己來的,可能還是偷跑的,從他的話中來看,長樂公主也認為他還不夠成熟,不足以擔當大任,所以才會把他留在京裡的。

    葉思忘思索著,如果能把眼前這個小子拐到自己這邊來,那對付長樂公主就好辦多了。主意打定,葉思忘故作為難的攤開雙手,道:「要你去也沒什麼,男人嘛,總要出去鍛煉一下,只是,公主殿下同意你跟我去了嗎?」

    關倢一聽葉思忘願意帶他去了,忙不迭的點著頭,道:「嫂嫂已經准我和你去了,以後如果她還說什麼,一切由我擔待好了。」

    葉思忘在心中冷笑著,面上卻一派為難的神色,續道:「既然如此,那帶你一起去也可以了,不過,以後你要聽我的話,不可擅自行動,給我惹禍,知道嗎?要不然,我不會看公主面子,一樣處罰你!」

    「大人放心,屬下省得!」關倢歡喜的應著。

    於是,隊伍重又上路了,不過,剛走了半里,一陣迅疾的馬蹄聲傳來,隨著一聲嬌斥,一匹黑色的駿馬橫在葉思忘的馬車前,擋住了去路。

    「倢兒,你給我出來,跟我回去!」

    是長樂公主。

    葉思忘探出頭來,只見長樂公主一身戎裝,臉蒙面紗,騎在高頭大馬上,顯得英姿颯爽,矯健迷人。

    葉思忘在心中笑著,面上卻作出不解之色,行禮之後,疑惑的道:「公主,您是來追關將軍的嗎?剛才關將軍說他已經相你報告過了,得到您的同意他才來找我的,怎麼您又……」

    長樂公主氣急敗壞的跳下馬,氣道:「他是偷跑的,根本就沒有向我報告過!他人呢?讓他出來,跟我回去!」

    「我不回去!」

    葉思忘還未說話,關倢已經叫了出來,一臉不悅的表情,走到長樂公主身前,看在葉思忘眼中,就像一個叛逆期的小孩正在對父母撒氣一般,怎麼看,怎麼彆扭。

    長樂公主眼中掠過一絲無奈,道:「倢兒,你還小,武功也不行,光海不是現在你能去的地方,如果……如果你再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關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我們關家世世代代都是忠臣烈士,現在只有我了,難道我就應該辱沒家風,永遠活在嫂嫂的庇護之下,做個只會吃喝玩樂的紈褲子弟嗎?我就不能學父親和哥哥上陣殺敵嗎?」關倢激動的對長樂公主吼著。

    「嫂嫂不是說你不能去,而是你現在不能去,等你武功練好了,學識也長進了,閱歷再豐富一些,莫說去光海,就是你想像你大哥一樣做個統兵作戰的大元帥,嫂嫂也不攔你,現在,你還沒有學好

    ,跟嫂嫂回去,好嗎?」長樂公主耐著性子,苦口婆心的勸解著關倢,想說服他和自己回去,但關倢說什麼都不想回去,兩人就這樣相持著。

    葉思忘看得直打哈欠,只看了這麼一會兒,他知道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這兩人,關倢在長樂公主面前,總是不自覺的撒嬌,不表現出成熟的一面,而長樂公主也就認為他一直沒長大,還不懂太多的人情世故,不適合獨擋一面。

    「公主,」葉思忘懶懶的開口,「雛鷹總是要飛的,您總是把他護在羽翼之下也不行,那樣他永遠也長不大,關兄自從擔任了都衛軍都尉之後,人已經穩重了許多,只是在您面前沒有表現出來而已,或許他的武藝還不夠火候,只要歷練多一些,自然能夠獨擋一面。」

    「葉大人是在勸本宮,讓本宮允許倢兒跟著你去嗎?」長樂公蹙起秀眉,神情不悅的看著葉思忘。

    「不,您說錯了!下官只是提醒公主一聲,要不要讓他去,請公主速速決定,下官還要趕路呢,耽誤了時日,下官官小職卑,擔當不起!」葉思忘的語氣頗為冷淡。

    長樂公主對葉思忘冷淡的語氣有些不忿,瞪了葉思忘一眼,大聲問關倢:「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不跟!我要跟著葉大人,向他學習怎麼打戰、帶兵!」關倢意志堅定。

    「你……」長樂公主臉色一寒,怒道:「你想學帶兵,嫂嫂也可以找朝中的大將來教你,何必非要離開京城,到光海去呢?」

    「那些將領入不了我的眼,他們又不像葉大人這樣能文能武,只是一群莽夫。」關倢毫無顧忌的說著不該說的話,讓長樂公主和一干在旁聽著的士兵將領臉色難看不已,葉思忘也聽得直搖頭。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朝廷的功臣,看來我真是太寵你,讓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葉大人!」長樂公主氣得直發抖,突然下定了決心。

    「下官在,請公主吩咐!」

    「從今天起,關倢就是你營中的士兵,請你一視同仁,不用看本宮的面子,你的士兵吃什麼,你就給他吃什麼,你的士兵做什麼,你就讓他做什麼,好好的訓練他,讓他看看什麼才叫軍隊!」

    「是,公主。」

    長樂公主冷冷看了關倢一眼,道:「你讓我太失望了,你就好好的在軍營中學習學習吧,不要半途的時候哭著回來就好!哼!」

    「我一定成為像父親、哥哥一樣的將軍的!」關倢叫囂著。長樂公主只是冷冷地瞪他一眼,馬,帶著人就回去了。

    關倢看著長樂公主離開,才「咻」的一下跳了起來,喜道:「太好了,嫂嫂終於回去了,我終於自由了!」

    葉思忘玩味的看著歡呼的關倢,又看了看周圍一臉氣憤表情看著他的士兵們,笑了出來,一視同仁嗎?那就看他怎麼玩這個小子了,反正是名正言順的,不玩白不玩!

    經過這一段小插曲,隊伍重又整裝出發了,為了體現葉思忘的一視同仁,葉思忘把關倢的馬和身上的銀票收了去,並勒令他,行軍途中不准用輕功,然後把他編在步兵裡,跟隨大隊前進。

    一開始關倢還興高采烈的東張西望著,神情頗為興奮,但兩個時辰之後,起初的新奇過後,他再也高興不起來了,走了又熱又累,腳又酸又痛,想用輕功也不可以,只能徒步走,讓他腳疼死了。

    到了吃飯的時候,完全不同他平時吃的山珍海味,只是一些普通的菜色,又是大鍋飯,味道當然不可能如家中的一般美味了。

    這些都不是最難讓他忍受的,最讓他難以忍受的是,那些士兵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居然全都顯得看不慣他似的,雖然明著礙於他的身份,沒對他做什麼,但暗地裡,都對他不理不睬的,把他當成空氣一般,有機會的時候還會暗中整他一頓,讓他苦不堪言,卻因為向長樂公主誇下海口,只能硬撐著。

    葉思忘把一切都看在眼中,淡淡笑了笑,現在在路上就先讓他吃點苦,折磨他,玩弄他一下,等到了光海,看他怎麼教導這個「二世祖」,最起碼,他會教會他如何「享受」人生。

    走了七天,隊伍終於到了光海地界,一望無際的大平原,茂密的叢林,比京城熱了許多的氣候,這就是光海。

    葉思忘坐在馬車中,懶懶的依在司空明月的懷中,閉目養神,日子過得舒服香艷,司空明月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髮,一臉柔情的看著他,偷偷地,趁人不注意的時候,輕輕的吻他一下。

    正好過的時候,隊伍嘈雜起來,把清河公主懷中已經睡著了的寵兒給吵醒了,「哇哇」大哭起來,嚇得清河公主連忙又哄又拍。

    葉思忘皺起眉頭,問跟在馬車旁邊的親兵:「怎麼了?外面為何這麼吵?」

    第十二章下馬威

    「回大人,前面的道路,不知怎麼的,被人挖了個大坑,馬車過不去,請大人定奪。」親兵恭敬的回答著。

    葉思忘皺起眉頭,下車查看,前面不遠處的道路上,不知是誰人在中間挖了個又大又深的坑,馬車根本就過不去。

    葉思忘沉默了一會兒,吩咐隊伍就地停下休息,然後走到馬車旁邊,低聲對著幾位夫人說道:「有人來問候了,你們注意。」

    眾女應了一聲,葉思忘才朗聲道:「林中是何方的朋友?既然已經來了,何不出來一會?」

    「哈哈……」

    隨著一陣長笑,一群提著大刀、長矛,一身粗豪布衣,蒙著面巾的人衝了出來,帶頭那個,也就是發出長笑的那人,啞著嗓子問道:「你就是新來的巡撫?」

    葉思忘挑挑眉,道:「正是本官,閣下是……」

    「我們就是你們官府口中說的山賊燈籠盜。」來人傲然說道,顯然對自己的身份頗為自豪。

    燈籠盜,光海境內陸地上最大的一夥兒強盜,燒殺搶掠,無所不為,是一夥喪心病狂的亡命之徒,前幾任官府圍剿過他們幾次,但每次去的時候,燈籠盜都已經聞風而逃了,根本就毫無所獲,弄至現在燈籠盜十分囂張。

    葉思忘心中回想著臨來之前,玉小莧給的資料,淡淡的「哦」了一聲,算是對來人身份的一點驚訝。

    來人雖然不滿意葉思忘的反映,但還是用輕蔑不屑的眼神看著葉思忘,道:「我們就是來看看新來的飯桶是誰,畢竟,以後我們還要打很多交道呢,不過,想不到竟然是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朝廷是不是派不出人來了?竟然派你這種小鬼來,真是讓人提不起興趣來。」

    群賊哈哈笑了起來,顯然頗為看不起溫文爾雅的葉思忘。葉思忘不以為忤,淡淡的笑著,侃侃而談:「本官對各位聞名已久,不過,本官認為,聞名不如見面,各位與傳聞中大是不同,自古以來,只有官追賊的,想不到還有賊主動來找官的,真是天下奇聞。」

    「哈哈哈,這只是剛開始,向巡撫大人打個招呼,以後,合作的機會還多了!」來人曖昧不明的說著,群賊附和的得意笑了起來,一揮手,群賊立即淹沒在叢林中,來去自如的樣子,顯然未把葉思忘這一萬多人的隊伍看在眼中。

    葉思忘讓人把路填一下,邪笑著回到馬車上,重又靠在美人懷抱中,玉小莧冷漠的笑著,問道:「巡撫大人,如何?有何感想啊?」

    葉思忘嘿嘿直笑,嚴肅的道:「只有一句話。」

    「什麼話?」眾女好奇的問著。

    葉思忘故作神秘的勾勾手,讓眾女靠近一下,然後大聲說了出來:「現在作賊的,比他媽的做官的還光明正大!」

    眾女笑了出來,清河公主邊笑邊瞪眼輕聲嗔怪著:「你怎麼可以當著孩子的面說這種話,也不怕教壞孩子!」

    「對哦,沒想到!來,寶貝女兒,爹抱抱,對不起哦,爹以後一定不說了,要說也要你不在場的時候偷偷的說!」葉思忘不正經的笑著抱過寵兒,似真似假的對著襁褓中對著他傻笑的女兒說著,逗得眾女又是一陣好笑。

    走了兩天,隊伍終於到了海邊,一望無際的大海,夾雜著鹹味的空氣,讓人心曠神怡,眾女都高興的從馬車中走了下來,一邊隨著隊伍前進,一邊觀賞著這從未見過的美麗風景。

    到了快到城門的時候,葉思忘才讓幾位嬌妻重又坐入馬車內,自己也出來,做進官轎,讓人抬著,擺出一個巡撫應有的派頭來。

    「拜見巡撫大人!」

    光海所有大大小小的官員都集中在福州城的城門口迎接葉思忘。葉思忘下了轎,抱拳為禮,笑著道:「各位大人不用多禮,本官初來砸到,以後還要仰仗各位吶。」

    「巡撫大人客氣了,這是下官等應該做的。」各位官員連忙謙虛的應著。「大人旅途勞累,請至城中歇息。」

    葉思忘點點頭,也不推辭,客氣有禮的和幾位官員說了幾句客套話之後,當先進城去了,擺足了巡撫應有的派頭的同時,又不讓人覺得太過猖狂無禮。

    一路上,葉思忘掀開轎簾向圍在街道兩旁迎接他的百姓揮手致意,不經意間,看到了南宮冷情站在人群中,衝著自己揮手,葉思忘微微一笑。

    到了府衙,葉思忘被迎入正廳,家眷則到後院歇息。葉思忘高坐首位,看著底下一干官員,朗聲道:「本官初上任,對各位大人不熟悉,為了以後能更好的為地方百姓造福,為皇上盡忠,請大家自我介紹一下吧。」

    「是,大人。」

    「大人,下官丁繼文,添為光海道布政使。」一個長得圓圓胖胖的,滿臉和氣,有雙小眼睛的官員當先介紹道。

    「丁大人,以後本官需要錢糧的時候,就找你這一道之財神爺要了。」葉思忘呵呵笑著,故作親切。

    「大人過譽了,下官只是做自己該做之事,大人需要,吩咐一聲就是。」丁繼文呵呵笑著,小眼睛瞇得看不見了。

    葉思忘又勉勵了幾句,讓下一位接著介紹。

    「下官廉韶舉,添為按察使。」

    主章刑獄的按察使廉韶舉是一個滿面正氣的人,瘦長的身材,與丁有文站在一處,像極了冬瓜和竹子,對比明顯而又強烈。

    「很好,廉大人,你是主管刑獄的,地方治安的重任都在你的身上了,廉大人有勞了。」葉思忘呵呵笑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大人過獎了,下官添為按察使,自當保一方平安,這是屬下應盡的本分。」廉韶舉連忙謙虛的說著,躬著腰,雙手高高舉過頭頂,顯得對葉思忘頗為恭敬,不過看其他人的臉色,顯然對他的恭敬嗤之以鼻,不以為意。

    葉思忘微微的笑著,放下茶杯,不慌不忙的丟出一個問題:「不知大人對燈籠盜有何看法?」

    廉韶舉一愣,底下的官員也是一愣,料不到葉思忘一來就問這個問題,一點面子爺不留,廉韶舉微微撇撇嘴,道:「不知大人從何處聽說的燈籠盜?」

    「本官不止聽說過,還親眼見過了。」葉思忘一派平常的口吻,帶著一絲無奈,說道。「就在本官到了光海境內的時候,燈籠盜找上門來,說是要看看本官這新來的巡撫是何模樣兒,哦,對了,他們還說本官是飯桶,以後要多多合作,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本官百思不得其解,廉大人,本官新到,不如各位精通光海的情況,不如廉大人為本官解釋一下吧?」

    葉思忘和氣的笑著,一邊喝茶,一邊問廉韶舉,廉韶舉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厲芒,作出緊張的樣子,低著頭,彎著腰,一副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樣子。

    葉思忘淡淡一笑,站起身,拍拍廉韶舉的肩,道:「這強盜嘛,天下十二道,每個地方都有,光海有燈籠盜,一點也不奇怪,本官奇怪的是,廉大人身為按察使,竟然還來問本官從何處聽來的燈籠盜,不知是何居心?」

    說至最後一句,葉思忘神色一變,冷峻非常,盯著廉韶舉,但廉韶舉還未說話,一群十來個兵勇就衝了進來,把葉思忘團團包圍,顯然只要葉思忘動廉韶舉一下,他們就要動手了。

    「哈哈……」

    葉思忘仰天狂笑起來,神情說不出的輕蔑,不屑的掃了圍著他的兵勇一眼,也不見驚惶,悠然喝著茶,砸砸嘴:「上好的武夷雲霧茶,不錯,不錯,廉大人,丁大人,給本官如此的好東西,本官也當回報一二。」

    說著,葉思忘聚功腳下,眾人只覺一陣微風吹過,一干士兵就怦然倒地,脖子上有著一道觸目驚心的紅痕,看來已經死了。

    眾官員看了微笑著悠然自得的品茶的葉思忘一眼,心中直哆嗦,想不到看似這麼一個溫文爾雅的人,既然如此辣手,一轉眼就把十來個兵勇給放倒了,如此手段,恐怕他們以後睡覺都睡不安穩了。

    「廉大人,你認為本官對這些士兵的處置,妥當嗎?」葉思忘衝著直流冷汗的廉韶舉露出白森森的牙齒,問著他。

    「妥當,妥當,這些人一下犯上,罪該萬死,大人這樣處置他們,是便宜他們了。」

    「很好,這話我愛聽,廉大人不愧是按察使,定罪定的非常公正,希望以後繼續發揚這種精神,好了,布政使、按察使都自己介紹了,防禦使呢?防禦使是哪位大人?」葉思忘話中有話的對廉韶舉說了一通,然後接著問官員的名字。

    「稟大……大人,是下官薛騰,參見大人。」一個胖子出列,戰戰兢兢的說著,渾身瑟瑟發抖,額頭儘是冷汗。

    「薛大人,是吧?很高興見到你,不過,你是不是不舒服?為何直流汗吶?」葉思忘一臉的關切。

    「謝……謝大人關懷,下官沒事,只是天太熱了,下官又踢胖,故一直在流汗。」薛騰強笑著找了個借口。

    葉思忘淡淡一笑,道:「薛大人,您可是帶兵的人吶,本官的得力臂助吶,您這樣的身體,還適合帶兵嗎?為了您的身體好,這防禦使的位置,不作也罷,來人吶,摘去薛騰的烏紗,防禦使一職由南宮冷情擔任。」

    「是,大人!」

    守在外面的南宮冷情立即帶人衝了進來,兩個士兵按住薛騰,摘去他的烏紗,繳了他的官符,把他丟在一旁。

    「等一等!」一個一直站在角落裡的白面男子突然出聲,站了出來,道:「葉大人,下官光海道監察使辛中勤,大人只是一省巡撫,三品大員,薛騰大人官屬從三品,只有皇上才有權力任免,大人沒有權力。」

    第十三章霹靂手段

    葉思忘笑了,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監察使辛中勤是嗎?你說本官沒有權力罷免薛騰的官職?」

    「是的,大人!」辛中勤陰沉的目光迎著葉思忘的目光,他是廳中唯一沒有受到葉思忘剛才屠殺士兵舉動影響的人。

    葉思忘眼中閃過一絲有趣,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招招手,讓辛中勤靠近一些來看,眾人只見辛中勤臉色一變,葉思忘低聲在他耳邊不知說了句什麼話,辛中勤「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葉思忘不理他,收好東西,微笑著對眾人道:「很高興見到各位同僚,本官奉皇上之命前來赴任,希望今後能與各位好好合作,把光海治理好,好了,時候也不早了,各位大人和本官一起去用膳吧。」

    「冷情,立即給我去接收軍隊,不論各種手段,凡是不肯歸順者,給我殺無赦!」葉思忘悄悄的用「傳音入秘」吩咐南宮冷情,南宮冷情領命而去。

    葉思忘笑著跟隨眾位官員去用膳,到了酒桌上,葉思忘又顯出了他千杯不醉的風範來,把一干官員灌翻在地,全都是被下人抬著回去的。

    葉思忘運功散了酒氣,走回後院,剛到門口,就被玉小莧拉住,遞給他一張清單,是各位官員為歡迎葉思忘前來而送來的禮物清單。

    葉思忘一邊看著,一邊嘖嘖咂嘴,道:「這些官員好會貪啊,不錯,不錯,這些禮物都不錯,小莧,你全都收下。」

    玉小莧點頭,表示明白,兩人一起攜手回後院,到了後院,一眾嬌妻的東西都沒有放開,因為明天還要搬到巡撫府去,這裡只是暫時的棲身之處。

    葉思忘笑著抱過女兒,把在廳中的事情說了一遍,道:「那些人送來的禮物,有沒有什麼是你們喜歡的?如果有就挑出去。」

    「當著我們公主的面兒,你就敢這樣分贓,小心公主來個大義滅親,把你當成貪官污吏檢舉了去。」玉小莧白了葉思忘一眼,調侃著他。

    清河公主微微一笑,神情溫柔,道:「小莧姐姐莫要如此說,莫說這些官員送的東西,就算思忘要把天下拿去,我都不會有意見的,只要他想要,他喜歡就好。」

    清河公主的話讓眾女都愣住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由她說出來,分外的讓人驚訝。玉小莧和司空明月眼中更是閃過一絲精光,唯有葉思忘只是笑了笑,把她摟抱著,吻了一下。

    看來清河公主是徹底的對皇家失去信心了,她已經決定與皇家斷絕一切了。眾女見葉思忘不說話,也沒說什麼,繼續聊天。

    司空明月笑著靠著葉思忘坐下,道:「剛才你在大廳中的所作所為,雖說你是巡撫,但強龍不壓地頭蛇,初來砸到,好像不太好吧。」

    司空明月蹙著眉,冷靜的說著。葉思忘笑了笑,道:「我故意的!」

    「故意?!這話怎麼說?」不止司空明月不解,除了玉小莧之外,眾女全都不解的看著葉思忘。

    葉思忘笑著道:「剛才那些官員雖然表面對我畢恭畢敬,尊重有加,表面上唯我是從的樣子,其實骨子裡,根本就不把我當一回事兒,我這個新來的巡撫,怎麼可能比得上他們這些已經在這裡生根發芽的人勢力雄厚,也不可能有他們這麼瞭解光海,他們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裡,在他們的想像中,我又是一個藉著光海做跳板,來撈油水的官員,過一段時間,還會像以前的巡撫一樣,離開光海,到別的地方任職去,只要讓我油水撈夠了,把我哄高興了,我還會像以前的人一樣,隨著他們怎麼做都行。」

    「這是他們的想法?」司空明月到抽一口氣。

    「大致上他們都是如此想的!更有甚者,剛才那個廉韶舉居然敢讓兵在外面,如果有不對的地方,就衝進來打算,就算不能殺了我,也威脅我一下,讓我乖乖的聽話。我知道他在外面佈置了人,我才讓冷情把人放進去的,不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全都以為我是只紙老虎。」

    「那剛才你為何不殺了廉韶舉,反而罷了薛騰的官呢?」玉霓裳好奇的問著。

    葉思忘不正經的笑了出來,輕薄的摸了她下巴一下,道:「我的小美人,因為現在還不到碰廉韶舉的時候,但薛騰就不同了,他掌握了光海所有的陸上軍隊,我就是要趁其不備,誰也沒想到我會奪他的權力的時候,把他免職,把軍權握在手中,這樣一來,只要龍師提督王將軍再照應一下,出多大的亂子都不怕壓不下來。」

    「你打算動大動作?」司空明月若有所覺。

    「病重的地方,只能用重的手段,小手段根本就無關痛癢,這些盯著骨頭看的狗,他們不急著跳牆,那我就撒把火,逼著他們跳,有句話叫做賊心虛。」葉思忘呵呵笑著,也不說具體的計劃,只是若有所指的說著。玉小莧瞟了他一眼,現出思索的神色。

    南宮冷情帶著兵符,帶著葉思忘偷偷遞給他的九龍玉珮,領著他早已安置好的手下,浩浩蕩蕩的往軍營駐地去了。

    「你是何人?這裡是軍營重地,等閒人不准進入,快滾開!」守衛的士兵呵斥著,南宮冷情一個眼色,身旁的兩人立即衝了上去,一左一右,一人摀住一個士兵的嘴,明晃晃的刀就架在了士兵的脖子上,嚇得士兵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南宮冷情抓住一個士兵,輕聲問道:「我乃巡撫大人座下,新任防禦使南宮冷情,你們的副將軍在哪裡?」

    士兵抖抖顫顫的說出了,南宮冷情寒著臉,帶著大隊人馬衝了進去,原來竟然在喝酒的喝酒,賭錢的賭錢,全都光著膀子,沒有一人是正規的裝束。

    南宮冷情也不問什麼,只是冷冷吩咐了一句:「全都給我抓起來,巡撫大人有令,凡有頑抗者,意圖不軌者,殺無赦!」

    一干正玩得興起的軍官愣愣地看著衝進來的一群人,還未反映過來,就被衝上來的人抓了起來,五花大綁。

    「你們是幹什麼的?我是朝廷命官,誰敢綁我?」

    「來人啊,有刺客!」…………

    場面亂成一團,叫什麼的都有,可是外面去沒有一個人進來,南宮冷情命人把這些將領帶到操練場去,把士兵召集起來,讓他們看著。

    把所有的將領都壓著到了操練場,通通歸成一排,南宮冷情亮出兵符,冷聲道:「本官南宮冷情,新來的防禦使,奉巡撫大人之命前來接手光海豹師,但進入軍營之後,看到的就是一群吃喝玩樂的軍官,你們前任怎麼管你們,我不知道,但是,我來之後,膽敢如此做者,殺無赦!」說完,拿出一張紙,遞給旁邊的左平,讓他照著念出來。

    左平接了過去,紙上是各級將官的名字、官職,左平念了出來,全軍大大小小的將官,三分之二都在抓來的人中。南宮冷情冷冷地笑著,丟出一句話「每人打一百軍杖。」

    「是,大人!」

    「來人啊,薛大人的兵符被他盜去了,我們的防禦使大人是薛騰大人,不是他,這人是冒充的。」一個軍官叫了起來,鼓動士兵來攻擊南宮冷情。

    南宮冷情冷冷一笑,迅疾的靠近那人,一道白光閃過,那人還帶著憤怒表情的腦袋就「咚」一聲掉在地上,震得眾人愣愣地。

    這時,剩餘的三分之一軍官趕了來,率領士兵團團把南宮冷情圍住,用刀指著南宮冷情,呵斥道:「你是何人?膽敢擅闖軍營,該當何罪?還不趕快束手就擒!」

    南宮冷情眉宇間忽現煞氣,冷冷看了那人指著他的刀一眼,一字一句的說道:「以下犯下,意圖謀刺上司,殺無赦!」說完,又是一道劍光,那人捂著脖子倒在地上,臉上有著不敢置信的表情。

    南宮冷情的身手,南宮冷情的霸氣,震住了眾人,南宮冷情的人趁機一擁而上,繳了一干人的兵器。

    「身為朝廷命官,身負皇上重托,竟然聚眾賭博,不務正業,此其罪一;訓練鬆散,對侵入營中的人毫無辦法,大大失職,此其罪二;身為軍人,應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上司有令,竟敢藐視上司,意圖煽動不知情的士兵叛亂,圖謀不軌,此其罪三……」左平接到南宮冷情的示意,洋洋灑灑的數了十多條罪狀出來,說得一干士兵羞愧的低下了頭。

    南宮冷情冷冷看了眾人一眼,道:「是不是認為光海有龍師在,你們就不用盡到軍人保護家園、百姓的職責了?你們中有多少人是光海的本地人?家中從來沒有著過海盜、山賊的,站出來讓我看看!」

    沒有一人站出來。

    「我不想多說,大家想想,如果今天進到這裡來的不是我,而是敵人,會有什麼結果,想想當初為何來參軍,想想軍人應該做的是什麼,然後大家再考慮,還要不要繼續參軍,如果不想繼續留在這裡,那就離開,如果想繼續留著,那就給我好好的作出一個軍人有的樣子來,不要給我丟人現眼!今天這些軍官,不務正業,不服管束,根據軍法,先給我打五十軍杖,情節嚴重者,不服者,全都給我斬殺不待!」

    「是!」

    第十四章新官、國舅

    南宮冷情一來,就眼也不眨的殺了好幾個人,震住了軍營中的士兵和軍官,又以大義責之,讓那些士兵懼怕之餘,也心服口服,至於不服的軍官和士兵,南宮冷情遵循葉思忘的指示,全都給殺了,一個不留。

    然後把自己帶來的人,每十個士兵中安插一個,算是平穩的接收了光海的軍隊。雖然戰鬥力仍然不是最佳,但可算葉思忘自己的軍隊了,待薛騰酒醒想來來管束軍隊,打算收為己用的時候,已經晚了,南宮冷情已經開始穩穩地坐在中軍帳中,開始查閱文件,訓練士兵了。

    一切安排妥當,南宮冷情命人來向已經搬入巡撫府的葉思忘稟報,葉思忘聽得直點頭,讓來人告訴南宮冷情好好訓練士兵,務必要盡快形成戰鬥力。

    送走來報告的人,正好迎上玉小莧調侃的美目,丟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玉小莧笑著道:「冷情被你教壞了,越來越像你了!」

    「喂,喂,夫人,你這話可就不公道了,我還沒怪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我頭上,你到幫他打報不平了,夫人,人家也很冤枉的,明明是我把他的本性發掘出來了,夫人卻這樣說,小生真傷心。」葉思忘臉上帶著狡猾的笑容,似真似假的叫著冤枉,逗得眾女直髮笑,而玉小莧的反應是白眼兩大顆。

    嘻嘻哈哈的笑鬧一陣,葉思忘讓其餘眾女休息,帶著玉小莧、司空明月來到書房坐下,道:「姑姑,小莧,我叫你們來,是有事和你們商量。」

    「什麼事?」司空明月微笑著問著,玉小莧保持沉默。

    「你們先看看這些是什麼。」葉思忘遞出厚厚一沓紙過去給兩女。兩女接過一看,上面全都是國舅譚冬以及其他官員的生意分佈。

    兩人專心的翻看,看完之後,玉小莧問葉思忘:「你想斷他們的財路?打算怎麼作?我們從生意上搶,還是你從律法上著手?」

    葉思忘呵呵笑著,道:「雙管齊下吧,我要到光海各地去走走,學學野史裡官老爺微服出行,為民申冤的橋段。」

    葉思忘這樣一說,兩女就明白了。葉思忘與兩女商議一陣,伸個懶腰,看著微黑的天色,打算去休息。

    巡撫府中葉思忘算計著別人,別人也算計著他。深夜,城中國舅府裡燈火通明,門口大大小小的轎子停了個滿滿當當。

    「國舅爺,您要為小的做主啊,小的如今被那個葉思忘給免了官職,已是什麼都不是了。」

    剛被罷免了的防禦使薛騰,爬在國舅譚冬面前哭訴著,胖胖的身軀,尖銳的哭聲,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噁心的模樣,讓譚冬皺起了眉頭。

    譚冬是一個剛過三十的男子,濃黑的眉,漂亮的桃花眼,俊挺的鼻子,白淨的面皮,總是梳得黑油油的頭髮,整潔的衣著,顯示著他是一個講究生活的人。

    「是啊,國舅爺,那個葉思忘一來就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罷了薛大人的官不說,一點規矩也不講,以後,小的們的活路可就難了,您老發發慈悲,救救我們吧。」廉韶舉也附和著說著。

    譚冬優雅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香醇溫熱的茶水滑入喉嚨的感覺,讓他舒服的瞇起眼睛,淡淡的開口:「聽你們這麼說,他都做了些什麼?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他只是一個新來的巡撫而已,能玩出多大的事情來,還是再等等吧。」

    「國舅爺,那小的的官職?」薛騰哭喪著臉。

    「認了吧,目前,誰也不能做什麼,你知道葉思忘的來歷嗎?他是文武雙狀元出身,才名驚天下,清河公主的駙馬,皇上跟前的紅人,取得南荒勝利的將領,風頭旺著呢,現在我們只能等,等一個機會,你這虧,也只能嚥下去了。」譚冬溫和的笑著,輕輕拍著薛騰胖胖的腦袋。

    眾人心中一動,知道這國舅爺從來都不是好相與的人物,這樣說,必然有著他的道理。

    「葉思忘手中有著我們不能動他的理由,先不說他領來的士兵,只說他的身手,你們有把握一次就擊倒他嗎?如果沒有,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以免惹火燒身。」譚冬悠悠的說著。

    眾人直點頭,丁繼文恭敬的低聲道:「只是,國舅爺,只怕小的等不惹他,他就已經對小的們動手了,小的們也很為難啊,請國舅爺指點一二。」

    譚冬眼中掠過一絲陰騭,輕輕道:「這葉思忘忒也霸道了,初來匝到的,就如此咄咄逼人,不知是何居心?不過,他越逼,你們就要越忍讓,此人老謀深算,從來不做無謂之事,他如此做,必然有著他的目的,你們切記謹言慎行,莫要引火燒身,否則,到時,我也救不了你們。」

    「是!」

    一眾官員告辭而去。

    「中勤。」

    「國舅爺。」

    「你說他的手中有九龍佩?」

    「是的,國舅爺,屬下曾想阻止他罷薛騰,但他拿出了九龍佩,屬下只能沉默。」

    「九龍佩嗎?如朕親臨的九龍佩。」譚冬默默地沉吟著,良久之後,突然冒出一句:「聽說,葉思忘的幾位夫人都極為美麗動人,是嗎?」

    隱在暗處的辛中勤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點點頭道:「是的,國舅爺,每一個都美若天仙。」

    譚冬笑了,道:「中勤,日泉送了幾個美麗的處子過來,我們一起去享用吧。」

    「謝國舅爺賞賜。」

    兩人笑呵呵的到密室去了。

    第二天,葉思忘起床慢條斯理的用了早膳,到巡撫衙門去披閱公文,查閱帳簿。到了衙門,布政使丁繼文、按察使廉韶舉已經等在那裡了。

    「大人,這是光海的總帳簿以及大小官員名錄,請大人查閱。」

    「大人,這是歷年來的案例,請大人查閱。」

    葉思忘瞟了一眼碼成小山似的書堆,動也不動,笑著道:「不急不急,光海有兩位大人在打理,本官何須查閱什麼,就請兩位給本官做一個口頭陳述吧。」

    「是,大人。」

    兩人輪流陳述著,與葉思忘在皇帝那裡聽來的東西毫無二致,可以說一模一樣。葉思忘聽得什麼興趣都沒了,懶懶的道:「來人啊,給兩位大人上茶,兩位大人辛苦了,這些卷宗、帳簿就先放這裡吧,本官以後再看,兩位大人先回去吧。」

    「是,大人。」兩人對望一眼,告辭而去。

    兩人出去之後,葉思忘看也不看那些東西,只是查閱著往年從京城傳過來的文件。這時——

    「老爺,老爺,小的有事稟報。」家丁跑了過來,恭敬的說道。

    「什麼事?」

    「老爺,譚國舅爺送來帖子,請老爺過府一敘。」家丁遞上大紅的請貼。葉思忘接了過來,看了一下,抬眼看了家丁一眼,是巡撫府原來的家丁,逐放下請貼,笑著道:「你叫什麼?在巡撫府當差多久了?」

    「回老爺,小的旺才,已經當差三年了。」家丁恭敬的說著。

    「三年啊,那經過幾任巡撫了?」

    「三任了,大人這是第四任了。」

    「是嗎?前幾任的巡撫來時,國舅爺都有送請貼來嗎?」

    家丁聽到葉思忘問這個問題,機警的看了他一眼,不說話了。葉思忘呵呵一笑,道:「來來,旺才,過來坐,別站著,我這人一向不太注重尊卑之分的,你也知道,本府初來匝到,對光海還不熟悉,你已經在這裡當差三年多了,自然比本府熟悉,就指點本府一二吧。」

    「大人過譽了,小的哪能指點大人吶,小的只是把以前幾位大人的做法稟告大人。」旺才半邊屁股輕輕的挨著椅子,半斜著身子,恭敬的看著葉思忘,說道。「前幾任大人,都是主動去拜訪國舅爺的,您老或許不知道,光海最大的氏族沈家的大小姐是國舅爺的夫人,國舅爺在這裡是個能說上話的主兒,德高望重,各地的鄉紳豪族都願意聽國舅爺的,因此,為了表示尊重,各位老爺都會主動拜訪。」

    「哦,是嗎?看來本府還慢待了國舅爺了,勞他主動送來名貼請我。」葉思忘摩娑著下巴,思慮著說。

    「哪能啊,大人不止是巡撫,還是文武雙狀元出身,又是公主的駙馬,南荒之戰的大元帥,大人願意去拜訪國舅爺,是國舅爺的榮幸呢。」旺才陪笑著說著。

    「你們都已經知道我的來歷了?」葉思忘挑挑眉,問道。旺才笑著道:「上任巡撫大人離任的時候向小的說過,小的對大人仰慕已久了。」

    葉思忘笑了,拍拍旺才的肩膀,道:「旺才,你是個人才,放心,本府不會薄待於你的,去吧,去夫人那裡領一百兩銀子,就說是我賞你的。」

    「喲,這小的怎麼敢要,小的都是應該做的,大人不用賞賜小的。」旺才一喜,假意的推脫著。

    「不用客氣,這是本府賞你的,你也擔當得起,以後本府要仰仗你的地方還多了,去吧!」

    「是,多謝大人厚賞。」旺才樂巔巔的跑去領賞去了。

    第十五章逼狗跳牆

    葉思忘看著手中的名貼,想忍讓嗎?那就看你能忍到何時,狗不願意跳牆,那麼他就來逼一下。葉思忘邪笑著,讓人叫來南宮冷情,帶著親兵就朝譚冬約定的會賓樓去了。

    「師叔。」南宮冷情喚了一聲,用眼神詢問為何他也要跟著去。葉思忘微微笑著,看向南宮冷情,道:「冷情,我們是去氣人的,而你,是給師叔我壯膽的。」

    南宮冷情揚起眉頭,丟過詢問的眼神。

    「我讓你把基地所有的人都帶來,你帶來了嗎?給燕之行的信你給了嗎?」葉思忘不急著回答他的疑問,而是問著自己的問題。

    南宮冷情點點頭。

    葉思忘笑了,笑的好純潔:「準備好吧,準備好變天。」南宮冷情約莫猜測到點什麼,不在詢問,默默地跟在葉思忘後面。

    到了會賓樓,葉思忘等人徑直上樓。樓上的雅間早已坐滿了人,光海只要叫得上名號的官員,還有一些豪族仕紳,都在座。

    眾人見到葉思忘來了,都站了起來,一一向葉思忘行禮打招呼,唯有首位坐的譚冬沒動,悠閒的搖著扇子,微笑著道:「歡迎葉大人大駕光臨,請坐,我們已經等候多時了。」

    雖然表面上譚冬溫和又有禮,但不起身相迎,就是明擺著告訴葉思忘,這裡他最大,端是高傲。

    葉思忘也不客氣,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來,掃了在座的一眾官員一眼,若有所指的道:「國舅爺真是交遊廣闊,這光海道兩府四州二十六縣,大小官員四十二位,除了比較偏遠的地區之外,全都在這了,真真讓下官羨慕。」

    譚冬依舊笑著,陰沉的目光掃了有些坐立不安的眾位官員一眼,道:「諸位大人知道在下請了葉巡撫你來了,一心想瞻仰葉大人文武雙狀元的風采,就藉著在下的邀請來了,大人才名震驚天下,才是真真讓在下佩服。」

    「哦,是嗎?國舅爺真是誇獎了,冷情,把我備下的禮物帶上來。第一次與大家一起喝酒吃飯,也不知各位喜歡什麼禮物,些許薄禮,還請笑納。」葉思忘呵呵笑著。

    譚冬面上掠過一絲得意,心說,就算你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又如何,還不是要乖乖地給老子「進孝」。

    葉思忘迎著譚冬得意的表情,露出一個大有深意的笑容,親自遞給他一個雕刻精細的盒子。

    譚冬打開盒子,原以為裡面必然裝著什麼珍寶,豈知打開一看,竟然是一本帳簿:「這是什麼?」

    葉思忘嘻笑著,道:「我上面寫得很清楚啊,這是三年來國舅爺欠朝廷的賦稅。在下官來的時候,皇上就叮囑下官,說這光海道,年年風調雨順,但賦稅卻越來越少,讓下官查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下官看了丁大人送來的賬本和廉大人送來的卷宗之後,才發現,原本是被各位借來了,下官估摸著,已經三年多了,各位是不是也該把欠的賬的還回來了?」

    「葉大人是不是弄錯了,光海盜賊猖獗,這些稅銀都被強盜搶去了,歷年來的卷宗上已經寫的明明白白,葉大人這麼做究竟是何意思?」譚冬陰測測的看著葉思忘,厲聲責問著。

    「哦,是嗎?那為何丁大人交給下官的賬本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呢?不過,國舅爺並不是布政使,也不是按察使,如何知道的如此詳細?」葉思忘丟出一句話,刺了譚冬一下,然後從懷中掏出一本薄薄的絹書,丁繼文一看到那本絹書,不禁面色大變,渾身顫抖,腳一軟就跪了下來。

    葉思忘理也不理他,只是笑看著譚冬,道:「國舅爺還有什麼疑問嗎?如果沒有,請記住,在十天之內,把欠的稅銀交還來,下官在巡撫府衙門等著。好了,禮物也送了,國舅爺,這酒席是否應該開始了?」

    「葉大人請坐!」譚冬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著。葉思忘大刺刺地坐下,開心的吃了起來,期間,還不時的品評一下菜色,哪道比較好吃,哪道還缺了些什麼。

    這酒席,恐怕就只有葉思忘和南宮冷情兩人吃的高興了,其餘的人,全都味如嚼臘,食不下嚥,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心中只顧想著別的事情。

    譚冬看著葉思忘開懷的笑臉,咬咬牙,陰狠的看了葉思忘一眼,叫過身旁的管家,低聲吩咐道:「去把府中的好手帶來。」

    管家點點頭,匆匆下樓而去。

    「來來,難得有機會與葉大人這樣的才子共飲,大家高興點,多喝幾杯,不就是點兒錢嗎?別急,有十天時間呢,慢慢湊唄,酒桌上別想不開心的事。」譚冬又故作高興的,勸大家趕快喝酒,多吃點菜。

    葉思忘看在眼中,朝南宮冷情遞了一個眼色,南宮冷情點點頭,表示一切已經安排好了,讓葉思忘放心。

    果然一會兒之後,管家回來了,滿臉的冷汗,在譚冬的耳邊道:「老爺,一群穿著豹師服侍的士兵把您的府邸包圍起來了,只准進,不准出。」

    「咚」一聲,譚冬的杯子掉在了地上,一臉震驚的表情看著葉思忘,眼神中滿是憤恨。

    葉思忘呵呵笑著,道:「哎呀,國舅爺手抖了,來人啊,給國舅爺換個杯子。對了,國舅爺,下官提醒你一下,你手中的扇子,快被你捏爛了,小心。」

    譚冬陰沉的瞪了葉思忘一眼,道:「葉大人,做人還是厚道一些比較好,莫要太咄咄逼人了,否則,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

    「謝國舅爺關心,請國舅爺放心,下官專職抓鬼的,不怕遇到鬼,就怕鬼不出來,如果鬼不出來,下官還要傷腦筋,要怎麼才能逼他出來呢。」葉思忘親切的笑著,一臉的感激。

    「哼!」譚冬冷哼一聲,帶著人就要走。葉思忘古怪一笑,扯開嗓門叫道:「國舅爺,不要忘記付帳,這一餐可是您請的,下官沒帶錢出來。」

    譚冬恨恨地看了葉思忘一眼,丟下一張銀票就走了,譚冬走後,其他人想動但又不敢動,懼於葉思忘的冷厲,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葉思忘掃了一眼那些瑟瑟發抖,滿臉不知所措的鄉紳一眼,讓他們回去了,只留下一群朝廷命官,淡淡的開口:「各位大人為朝廷賣命也有好幾年了吧,撈的油水也差不多了,本府只是讓各位吐出三年的來,已經夠厚待各位了,各位回去好好想一想,如果覺得本府做的過分了,那麼,向皇上告狀也好,什麼都好,本府等著各位的好手段,希望各位不會讓本府失望。」

    葉思忘笑著,手中的瓷製酒杯化成了粉末,從他手指間滑落下來,看的眾人心中直打顫。

    葉思忘站起身,準備離開,到了樓梯口,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對了,光海盜賊猖獗,為了讓各位大人安心的湊銀子,補交賦稅,本官特地讓豹師的官兵幫各位守家,保護諸位,各位可以放心的準備銀子,不用擔心被盜。」說完,葉思忘笑呵呵的下樓去了。

    「啪」一聲,廉韶舉把酒杯砸在了地上,怒道:「葉思忘欺人太甚!」

    眾人紛紛點頭附和。

    「各位大人,請稍安勿燥,如今之計,唯有先把銀子湊出來,補上去,先解了家中之圍再說,待解了家中之圍,把銀子交給葉思忘之後,他肯定要把銀子運出去,大家不要忘記了,這光海是誰的地盤。」辛中勤陰陰的笑著說著,提醒著眾人。

    眾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跟著笑了起來。

    葉思忘回到府中,直奔後院,叫來玉小莧,問道:「我讓你發給光海雲天集團各部的信,都發出去了嗎?」

    玉小莧點點頭,道:「都發了。」

    「給皇帝的密折呢?」

    「我也派人送去了。」

    「很好,他們不是說這裡是他們的地盤嗎?我要他們誰也出不了光海!」葉思忘得意的笑著,握緊雙拳。

    「先別急,我還有個主意。」玉小莧笑著握住葉思忘的手。「他們不是準備來搶嗎?與其厚待朝廷,不如便宜我們吧,乾脆我們黑吃黑好了,反正著賊了嘛。」

    「嘿嘿,媳婦,這主意不錯,到時候,你相公我也做一回扒皮的地主,要他們再吐一次出來,刮得他們乾乾淨淨。」葉思忘壞笑著,摩娑著下巴。

    玉小莧讚賞的吻了他一下。

    司空明月搖著頭看著兩人,忍不住出聲道:「這些銀子都是稅銀,搶來不好處置啊。」

    「放心,我師父有的是辦法,這點小問題,他連眉毛都不用動就能解決。」葉思忘笑著解釋道。「現在,一切都準備完畢了,坑也挖好了,就等著那些笨賊來跳了。」

    接下來的日子裡,那些人果然陸陸續續地來交銀子了,葉思忘讓玉小莧、司空明月、雲鳳語、玉霓裳來幫忙,到衙門大廳坐著,清點銀子。

    譚冬是最後一天才來交的,因為他的數額是最大的,用馬車拖著幾大箱銀子來交納。他來的時候,正好是中午用膳的時候,葉思忘由於忙,便在衙門用膳。

    「葉大人,讓您久等了,這是在下欠的銀子,請清點一下吧。」譚冬故作爽朗的笑著,陰騭的目光在看到雲鳳語幾女的時候突然亮了起來,嘴角露出一個淫邪的笑容,緊緊地盯著雲鳳語幾女看著。

    葉思忘臉色沉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讓眾位嬌妻先到後堂去了。譚冬若有所覺,嘿嘿一笑,道:「葉大人真是好福氣,那幾位都是大人你的夫人吧,果然貌若天仙,真是讓人羨慕。」

    「下官讓國舅爺羨慕的地方還真多啊,國舅爺心也忒大了,不過,人嘛,還是知足點好,國舅爺說呢?」葉思忘冷冷地諷刺著。

    譚冬呵呵笑著,不理葉思忘的諷刺。

    讓人清點了譚冬送來的銀子,然後收了起來,命人送客。譚冬依依不捨的看著後堂,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果然非常美麗迷人,不過,不急,再過幾日,再過幾日,這些都是他的。
golive 發表於 2007-4-28 01:10
第十六章龍師提督

    葉思忘剛剛把銀子收齊,南宮冷情那邊就傳來了已經找到燈籠盜的駐地,可以剿滅的消息,玉小莧也從雲天集團的情報機構那裡,知道了譚冬眷養海盜,為瑞明訓練士兵的基地。葉思忘大喜,讓南宮冷情帶隊出發,剿滅強盜。至於海盜,那就要勞動到龍師了,葉思忘決定親自去拜訪龍師提督燕之行。

    穿上便裝,帶著玉霓裳,兩人稍事化裝之後,來到龍師提督府門口,遞上名貼,讓家丁去通報。

    玉霓裳靠著葉思忘,抬頭看著他,葉思忘微微一笑,抬手撫了她的額前的秀髮一下,不一會兒之後,家丁恭敬的請倆人進去,剛進了大門,一個相貌威武,高大俊偉的中年男子就走了出來。

    葉思忘細細的打量著,這樣高大的一個人,卻不會讓人覺得粗魯,反而有一種剛強的味道,眼睛炯炯有神,有雙修長的手,葉思忘知道,這人是一個精細的人。葉思忘還未說話,玉霓裳已經高興的迎了上去,口中歡快的喚著:「燕叔叔。」

    燕之行笑著摟住玉霓裳,捏了她的小鼻子一下,道:「你這小妮子,來就來了,還遞什麼名貼,和叔叔見外了不是。」

    「不是人家要遞的,是思忘了,他說第一次來見叔叔,還是正式一些比較好。」玉霓裳皺著小瓊鼻,撒嬌的說著,拉過自己的夫婿,向燕之行介紹:「這是侄女的夫君,葉思忘。」

    燕之行虎目看向葉思忘,眼神中射出銳利的光芒。葉思忘在心中哀嚎著,怎麼每個人見了人都這樣啊,每次這樣看有什麼用,如果看一眼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好壞來,那天下的壞人肯定少了去了。

    心中雖然抱怨著,葉思忘表面上仍保持著微笑,溫文爾雅的向燕之行行禮:「小侄葉思忘見過燕叔叔。」

    「不過多禮,思忘賢侄,為叔可是對你聞名已久了。」燕之行面露古怪笑容,看著葉思忘,估計是從玉無修等人以及自己的副將那裡聽說過葉思忘的事跡了。

    葉思忘只是淡淡一笑,不為所動,以他的臉皮,這點程度的玩笑,於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燕之行帶著兩人到了客廳,玉霓裳知道葉思忘有正事和燕之行談,便嬌笑一聲,道:「我去找燕嬸嬸去,人家好久沒見她了。」說著,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比之以前,活潑多了。

    葉思忘微笑著用寵溺的目光目送她離開,然後看向燕之行,道:「燕叔叔,小侄今日來是有事和叔叔商議,廢話也不多說了,請燕叔叔看看這個東西。」

    葉思忘遞過幾張帛書。燕之行接過看了起來,越看呼吸越沉重,最後,竟然「啪」一下把桌子拍了個粉碎,怒道:「豈有此理,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了。」

    「燕叔叔請先息怒,小侄今日來,是希望燕叔叔能出兵剿滅這些海盜。」葉思忘淡淡的說道。

    「海盜?」燕之行瞟了葉思忘一眼。

    「沒錯,海盜,既然人家用海盜的名義養兵,那我們就以剿滅海盜的名義去滅掉,這樣一來,還省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葉思忘不正經的笑著說道,神情說不出的懶散寫意。

    燕之行蹙眉沉思了一會兒,道:「照你資料上說的,我們滅了海盜,得罪的就是三方面的人,譚冬之流不足為懼,只是這皇家人嘛,恐怕就需要斟酌一二了。」

    「叔叔請放心,一切自然有小侄擔待,既然他敢用海盜的名義養兵,那小侄就敢以海盜的名義去滅掉,明著,他只能吃下這個虧,暗中嘛,小侄到希望他多來一點手段。」葉思忘自信滿滿地說著,神情絲毫沒變,那樣子,怎麼看,怎麼像一個紈褲子弟,一點巡撫地樣子都沒有。

    「你果然如幾位義兄說地一般,是個喜歡惹事的主兒。」燕之行哈哈笑了起來,取笑著葉思忘。

    葉思忘無辜地眨眨眼睛,一臉冤枉的表情道:「叔叔怎麼可以這麼說小侄嘛!小侄從來不惹事,只是事情自己惹上我,小侄只好委屈的讓它惹了。」

    燕之行被葉思忘的怪樣兒逗得哈哈直笑,用力拍著葉思忘的肩膀,幸好葉思忘只是外表像文弱書生,實則是個高手,否則,骨頭都會給他拍散了。

    笑完,燕之行有些感慨,道:「這樣做雖然好,但是,影響卻是深遠的,這三方勢力表面看似毫無聯繫,實則是一體共生,牽一髮而動全身,只怕引起大亂,那……」燕之行猶豫著。

    葉思忘挑挑眉,道:「叔叔放心,這些小侄已經做好了準備,在動手之前,事實未定之前,一切沒有平息之前,小侄敢用項上人頭擔保,這消息不會飛出一絲去。而且,小侄讓人把基地裡的力量全都帶了出來,編到豹師裡去了,到時候,燕叔率龍師出海剿滅海盜,小侄讓人帶領人馬去剿滅以燈籠盜為首的山賊,只要同時滅了這兩股最大的勢力,其餘不足為懼。基地的軍隊,叔叔你是知道他們的力量的,滅山賊,兩千人的隊伍已經綽綽有餘了,剩餘的,小侄分出十萬鎮守海防,十萬專門對付地方勢力,叔叔認為,這樣的分配還有危險嗎?」

    燕之行爍爍的目光盯著葉思忘,道:「你已經計劃好了?」

    葉思忘點點頭。

    「如果我不同意,你又當如何?」燕之行似乎故意為難葉思忘。葉思忘笑了,道:「叔叔會同意的,只要叔叔還效忠皇上,小侄就有把握叔叔會同意。」

    「你有何依憑敢這麼想?」

    葉思忘掏出了九龍佩,燕之行立即跪了下去,葉思忘笑著扶起他,道:「叔叔不用多禮,這只是最後的手段,不過,小侄一直認為不會用到,畢竟,龍師多年的威名在那擺著呢,如果叔叔沒有著遠大的目光,深沉的智慧,只怕龍師早就被其他勢力併吞了。」

    燕之行讚許的拍拍葉思忘的肩膀,葉思忘笑著承受著,心中卻暗自感歎,這人是不是有拍人肩膀的習慣啊?怎麼這麼喜歡拍肩膀啊!

    商議完正事,燕之行道:「裳兒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我沒有子嗣,當她是自己的親女兒般的疼愛,你要好好待她。」

    「叔叔儘管,只要有小侄在,就沒人敢欺負她。」葉思忘鄭重保證,心中補了一句,當然,除了我之外。

    「思忘。」玉霓裳蹦跳著跑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相貌端莊的美婦人,美婦人口中嗔責著:「我的小祖宗,都已經嫁人了,怎麼還這麼不穩重?」

    玉霓裳做了個鬼臉,跑到葉思忘身旁,抱住他的胳膊,對著美婦人道:「人家思忘說了,讓我保持真性情就好,他才不會勉強人家刻意去改變呢。」

    「你呀。」婦人有些無奈。

    葉思忘微笑著寵溺的看著玉霓裳紅彤彤的美麗小臉,伸手幫她把那縷不聽話的劉海撥上去,輕聲責道:「怎麼可以對嬸嬸這麼說話呢,要有禮貌。」

    「哦!」玉霓裳吐吐舌頭,應了一聲。

    那婦人就是燕之行的夫人周氏,看著小倆口親熱的樣子,夫妻倆對望一眼,周氏笑道:「你就是思忘吧?早就聽說過你,今天才見到,果然是郎才女貌,和裳兒天生一對似的。」

    「嬸嬸過獎了,小侄還未給嬸嬸見禮,請嬸嬸恕罪。」葉思忘溫文的笑著行禮,玉霓裳羞紅著小臉,跟著葉思忘一起行禮,喜得周氏連忙讓兩人起來。

    為了不讓人起疑,葉思忘只留了一會兒,正事說完就出來了,連周氏要留他們在著用膳的要求也拒絕了,玉霓裳滿臉的不樂意,她剛和嬸嬸見了面,話還沒說完呢,葉思忘就拉著她走了。

    「還不高興呢?先等等吧,等過幾日,就算你天天想在這裡住,我也不會拉你的。」葉思忘笑著哄著她,玉霓裳這才回嗔作喜,重又樂呵呵的跟著他回家去了。

    京城,御書房中,皇帝剛看了葉思忘派人連夜送來的密折——

    「逆子,這個逆子!」皇帝顫抖著手,氣急敗壞的怒罵著。「你回去告訴葉卿,讓他放手大膽的去做,一切有朕擔待。」

    「是!」

    待來人走後,皇帝連夜召集黃樹文、柳嚴進宮,命令柳嚴即刻擬了兩道旨,一道是以詢問二王子瑞明送日泉國王子回國之後,日泉國天皇反映為理由,召瑞明進京的聖旨;一道是解除二王子瑞明對麒麟軍的指揮權,交由副帥馮光烈指揮,升任馮光烈為麒麟軍統帥。

    做完這些,皇帝陰沉著臉看著黃樹文和柳嚴,道:「今日之事,誰也不許透露出去,否則,朕滅了他的九族!」

    「是,皇上,臣等萬萬不敢外洩。」黃樹文和柳嚴連忙跪下。皇帝揮揮手,讓倆人退下,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龍椅上,顯得那麼的孤獨,那麼的蒼老。

    「小三子。」皇帝悠悠的喚著崔三。

    「皇上。」

    「朕好失望。朕的處境如此險惡,可朕的皇妹,朕的兒子還要來算計朕,朕的心好冷啊。」皇帝感歎著,神情悲傷。

    崔三默默地站在一邊,不答話,這樣的話是不能答的,一個不好,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第十七章變天

    絲毫沒有防備的瑞明一進京,剛進皇宮,就被石闊帶著禁衛軍包圍起來,抓到皇帝的面前。勤政殿裡,皇帝、皇后、長樂公主、黃樹文、柳嚴,還有一干王子都在。

    「父皇,孩兒不明,孩兒究竟犯了何罪?讓父皇如此待孩兒?」瑞明哭喊著,被按倒在皇帝的面前。

    皇帝冷冷哼了一聲,「啪」一下把葉思忘命人送來的密折丟在瑞明的面前,瑞明拾起一看,不禁面色大變,眼珠一轉,哭道:「父皇,孩兒冤枉啊,這是葉思忘侮蔑孩兒,葉思忘是大哥的人,他這是在幫大哥殺孩兒,孩兒的才能為大哥所忌啊,父皇,您明察啊,不要著了奸人的算計啊,父皇。」

    太子瑞青聽瑞明如此一說,不禁面色大變,剛想反駁,卻被皇后拉了一下手,抬頭看向皇后,皇后輕輕對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出聲,瑞青才默默地站著。

    「胡說!」皇帝怒斥道,顫抖著手指,指著瑞明,罵道:「事實俱在,你還敢狡辯!你要不要看看你與國舅來往的親筆書信?朕只給你這些證據看,是想讓你自己主動的承認錯誤,那朕還可以網開一面,可是你呢,居然還敢狡辯,推卸責任,謀害你的大哥和朕的忠臣!瑞明啊,瑞明,朕還以為朕的兒子終於有一個出息的,誰知你也在算計朕,算計朕的皇位,是不是如果朕不死,你還要謀殺朕,嗯?」

    瑞明面如死灰,人算不如天算,想不到葉思忘到光海竟然是奔著他去的,一時輕敵大意的結果就是失敗啊。

    「哈哈……」瑞明突然仰天大笑起來,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皇帝,哭罵著:「是又怎樣?大哥懦弱無能,怎麼能比得上我的赫赫軍功?我朝正處為難之中,需要的是我這樣的人做皇帝,像大哥那樣的,只會再出現一個像父皇這樣無能的人,只會導致天朝的滅亡,為何只因我是次子,就只能做個王爺,不能做太子?五個皇子,除了我,還有誰能做得了太子大位?父皇,只有孩兒啊,只有我才能讓天朝興盛,威震四方,瑞青根本就不可靠啊!」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讓皇帝氣得直發抖,在朝中處處受人壓制就算了,想不到自己的兒子也看不起自己,心中越想越氣,忍不住吼了起來:「來人啊,來人,把他給我拉出去殺了!殺了!」

    「是!」

    瑞明被帶了出去,一路上還不停的咒罵著,說天朝遲早會亡在瑞青的手中,只有他才能保住天朝。

    皇帝顫抖著身子,坐在龍椅上,冷冷瞪視著廳中的人,道:「瑞青,瑞風,瑞文,瑞澤,你們四個記住了,這就是不遵守本分的後果,朕的兒子雖然不多,但朕不會容許有人心懷不軌的,朕絕對不會姑息。」

    「父皇,孩兒不敢。」四個皇子全跪了下來。皇帝哼了一聲,又看了木然站立在一旁的長樂公主一眼,道:「柳嚴。」

    「臣在。」

    「擬旨。」

    「是。」

    「二王子瑞明,謀反犯上,叛斬立決,子嗣陪葬,其餘家眷貶為庶人。」皇帝陰沉的說道。柳嚴看了皇帝一眼,有些猶豫,不知要不要按照皇帝說的寫。

    「柳嚴,朕是皇帝,朕的話就是聖旨,寫!」

    「是,皇上。」柳嚴暗暗歎了口氣,照著皇帝的話寫出聖旨。

    「黃樹文。」

    「臣在。」

    「朕命你為此案的欽差,專職調查瑞明謀反一案,凡有涉案者,殺無赦,情節嚴重者,誅滅九族。」

    「是,皇上。」

    「朕知道,此案中,有些隱藏的好,朕沒有證據抓到,但是,朕要警告那些人,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只要是對朕心存異心者,朕一定誅之。」皇帝冷冷看了長樂公主一眼,哼了一聲,一甩衣袖,出了勤政殿。

    長樂公主木然立著,她輸了,輸的好慘,在最無防備的時候,被人算計了,葉思忘,你棋高一著,好,好,這一次輸了,但是,下一次,她一定不會再輸。只是,瑞明沒了,這皇家,還有誰可以堪擔大任啊?

    長樂公主向皇后告辭出來,默默地走出宮門。

    且不提朝中的變化,光海,在葉思忘的秘密計劃發動之下,豹師、龍師分頭出擊,燈籠盜、海盜被消滅了大半,只剩餘一些小股的盜賊,四處逃竄,躲在深山或者無人的小島上避風頭,不敢出來興風作浪,對於這些人,一時間也有些難以處置,南宮冷情和燕之行問葉思忘處置意見,葉思忘讓他們假意的作出四處追緝的樣子,實際上能不能抓住就不用在意,以麻痺譚冬等人的注意力。

    在葉思忘消滅了海盜和燈籠盜之後,一如葉思忘預料的一般,譚冬坐不住了,秘密召集了所有的人手,聚在會賓樓商議。原來,譚冬是會賓樓的幕後老闆。

    「諸位,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我們再忍讓下去了,葉思忘那小賊一再相逼,不給大家留活路,那我們也不能再客氣了,趁著龍師、豹師不再,該是我們還擊的時候了。」譚冬陰沉著一張俊美的臉龐,咬牙切齒的說著,心中巴不得把葉思忘千刀萬剮。

    「一切聽國舅爺您安排,只是,我們的人已經被葉思忘打得七零八落,葉思忘的武功,在座的諸位大人是見識過的,單單人手多是不夠的。」廉韶舉連忙響應譚冬的話,但對葉思忘的武功心存憂慮。

    「廉大人放心,國舅爺既然敢這麼說,國舅爺自然有他的辦法,請各位來是為了向朝廷交代,大家都是在光海求生存的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向朝廷說了吧?」辛中勤接著譚冬的話,幫著譚冬穩住眾人。

    「既然國舅爺已經有了計較,那下官等自然捨命相隨,請國舅爺和辛大人放心,下官等明白。」

    眾人聽到譚冬和辛中勤的話,心中略略安定下來,譚冬在光海經營多年,為人心狠手辣,他的根基又怎是初來匝到的葉思忘可以比的,更何況,現在豹師、龍師不在,葉思忘手中沒有了軍隊,葉思忘怎麼可能是譚冬之敵!

    「那個……國舅爺,既然葉思忘的死活已經由您決定了,那麼,下官等補交上去的稅銀……」胖胖的薛騰一臉阿諛諂媚的笑容,討好的問著譚冬。

    譚冬陰陰一笑,道:「這個當然是各歸各的,大家交上去了多少,拿回來的一個子兒也不會少。我已經得到確切的消息,一定能把銀子拿回來,只不過……」譚冬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只不過什麼?」眾人一嚇,以為拿不回來那些銀子了。

    「只不過,拿了銀子之後,大家就不能再呆在光海了,否則,等豹師和龍師回來,龍師的燕老頭還好說,那個南宮冷情,絕對不會放過大家,因此,大家先收好東西,隱藏一段時間,待風頭過了之後,才能出來。」

    「這個請國舅爺放心,下官等省得。」眾人連忙點頭應允。譚冬和辛中勤對望一眼,笑了出來。

    待所有的官員走後,譚冬收起了笑容,道:「中勤,一切都準備好了嗎?」

    「國舅爺請放心,下官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分明暗兩路,明著少數人裝作的去搶餉銀,暗中派人到巡撫府去。」

    「嗯,很好,到日泉國的船呢?」

    「已經聯繫好了,只要巡撫府那邊成功,馬上就能出海到日泉去。」

    「哈哈,沒有了燈籠盜,怎麼去和葉思忘的軍隊拚命,只有那些傻子才相信,中勤我們就到日泉享福去吧,帶著葉思忘的美人。」

    「是,國舅爺,屬下永遠不會忘記國舅爺的提攜。」

    「嗯。」

    密室中,兩人得意的笑著。

    ××××××××××××××××××××××××××××××××××

    京城——

    「主人,長樂公主求見。」

    「讓她進來吧。」

    「是。」

    長樂公主默默看著陰影中的人,恭敬的低腰行禮,道:「侍者,朝中出現了一個危及到皇家根基,天下安定的人,長樂請求侍者能殺掉他,以解決未來可能出現的混亂和危急。」

    「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但是,這個人還不能殺。」

    「為何?」長樂公主頗為震驚。

    「還不到時候。」

    「那要什麼時候才合適?瑞明已經在他的算計之下丟了性命,皇兄一怒之下,大開殺戒,生靈塗炭,長樂不明,請侍者解惑。」

    「這些都是符合規矩的,瑞明之死,錯在他不該不守本分,妄動私慾,死的應該。」

    長樂公主沉默下來,她知道,只要是這人決定的事情,就不可能改變。

    「不過……」

    「不過什麼?」長樂公主神奇一喜。

    「我可以讓人警告他一下,不能讓他做的太過火,以免將來無法收拾。」

    「是,多謝侍者,長樂告退。」

    ××××××××××××××××××××××××××

    「思忘,一共一億八千七百九十六萬四千三百五十二兩稅銀,已經全部清點清楚,已經裝車,明天可以運出了。」

    玉小莧、司空明月、葉思忘三人坐在巡撫大廳,玉小莧把帳簿遞給葉思忘,葉思忘點點頭,接了過來。

    第十八章神秘高手

    「好,裝了幾車?」

    玉小莧伸出手比了個二的手勢,道:「二十輛。」

    「才三年就這麼多,好可惜,如果是把所有的都追回來,肯定能裝上一百多輛,那時候,多壯觀啊。」葉思忘感歎著。

    司空明月笑著伸指點了葉思忘的額頭一下,道:「得了吧你,才追三年,那些人已經在背後叫你葉扒皮了,全部追回來,保不定怎麼罵你呢。」

    葉思忘無關痛癢的揮揮手,囂張的道:「儘管罵,強者總是會被弱者詛咒的,我習慣被人詛咒。」

    這話讓二女笑了起來。

    「明天你打算親自去押運嗎?」

    「嗯,不親自去,我不放心。」

    三人一邊商議,一邊說笑著,門外一個身影鬼鬼祟祟的離開出府而去。葉思忘走了出來,優雅的笑著,目送著他離開。

    「玉兒,」司空明月輕輕喚他。

    「什麼事?姑姑。」

    「我們要不要把設計一下,分成明暗兩條路走?」

    「不用了,奸細已經走了,如果我們分成了明暗兩路,人家怎麼去搶啊?再說,那些人絕對不會在光海境內搶,肯定是出了光海才會動手,這一次是便宜我們,就不用搞得那麼麻煩了,等下一次再說吧。」玉小莧笑著說道。

    葉思忘點點頭,同意了玉小莧的意見。

    第二天,二十輛馬車托著所有的稅銀上路了,葉思忘把豹師剩餘的兩千人的隊伍派了出去保護車隊,又讓獨孤覺調來了雲天集團暗玄堂的弟子,守在巡撫府中,自己穿上甲冑,昂然坐在馬上,負責押運。

    一切就如葉思忘預料的一般,譚冬等人並沒有在光海境內動手,因此,車隊在光海境內的路程都很安全,再加上葉思忘管理嚴厲、細緻,並沒有出什麼紕漏,不過,在車隊出了光海三百里之後,到達離落雁澗一里的地方的時候,葉思忘停了下來。

    當初在研究譚冬等人最可能動手的地方的時候,葉思忘就知道很有可能就在這個落雁澗,因為此地路途狹窄,地處兩座大山的中間,是一個小山谷,地形險要,易守難攻,是埋伏的好地方。

    「停下!」

    葉思忘讓隊伍停了下來,看著前面的落雁澗,嘴角露出一個壞壞的笑容,道:「今天就行進到這裡,落地休息,安營紮寨。」

    「是,大人。」

    士兵領命而去,把葉思忘的命令傳達下去。

    一旁的軍曹看得暗自著急,連忙跑了過來,故作不解的問道:「大人,時辰尚早,屬下記得過了落雁澗五十里,就有一個小村子,大人,我們何不到哪裡休息?讓辛苦了許多天的兄弟們可以好好的休養一下,也方便保護車隊。」

    葉思忘微微挑眉,抬頭看了看徐徐下落的夕陽,道:「太陽已經下山了,此刻落雁澗必然陰暗,不利於隊伍通行,兄弟們需要休養?可以,休息到明日正午再出發吧。」

    「是,大人,兄弟們必然會感激大人的體恤的。」軍曹連忙感激的說著,眼中卻閃過一絲焦色。

    葉思忘看在眼中,表面上卻連道「應該的,應該的」,心中卻冷笑著,埋伏嗎?那就耗一下耐心吧,讓他們等一等,今天他偏不過去,明日正午才過去,又能如何?

    軍曹看著士兵們歡天喜地砌灶起炊,準備燒飯,心中越發的焦急起來,昨天明明說了今天要連續行進四百里的,為何只前進了三百五十里就不再前進了?那他的任務該怎麼辦?如果國舅爺怪罪下來,他肯定死的很慘,可又不能勸葉思忘勸的太明顯,況且,剛才葉思忘已經把理由都說清楚了,如果自己再去勸,那葉思忘肯定會懷疑他的用心的。想到這裡,軍曹不禁暗自焦急著,葉思忘看著他的焦急,心中直想笑。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士兵們輪流守護著車隊,軍曹悄悄地摸出軍營,準備去報信。

    「這位大人,這麼晚了,你想去哪裡?」葉思忘笑吟吟的出現了,和氣的問著他。

    「啊,巡撫大人,屬下夜急,呵呵,方便一下,方便一下。」軍曹呵呵傻笑著,解釋著。

    葉思忘長長地「哦」了一聲,突然一變臉,道:「我看你是想去報信吧?把這個細作給我抓起來!」

    就在軍曹的震驚中,從兩旁衝出兩個穿著黑衣,戴著蒙面巾的男子,一人一邊,把他給抓了起來,五花大綁。

    「師叔,接下來要怎麼做?」面巾拉了下來,郝然是南宮冷情冷漠平凡的面孔。

    原來,葉思忘早就悄悄地把南宮冷情調了回來,暗中帶領從雲天集團暗玄堂調來的三十名高手,隱在暗中護衛,自己則帶著從基地人員中抽調的兩千精英,明著護送稅銀。

    「我們不進落雁澗,保不定敵人會在半夜來摸營,我會讓士兵注意守護,你們嘛,也提高警惕,等待機會,來好好的摸一下這條大魚。」葉思忘邪笑著。

    南宮冷情點點頭,帶著人重又隱入黑暗中。

    ××××××××××××××××××××××××××××××××××××

    「頭兒,目標在離落雁澗一里的地方安營紮寨了。」

    「昨天不是傳來消息說今天會走到出了落雁澗五十里嗎?」

    「可能情報錯誤,或是情況有了變化!」

    頭兒沉默了一會兒,冷冷的吩咐:「命令所有人打起精神,準備好半夜偷襲,今天務必完成任務。」

    「是!」

    ××××××××××××××××××××××××××××××××××××

    半夜,一群大約二百來人的黑衣蒙面人悄悄地摸入軍營——

    「月黑風高,伸手不見五指,真是一個摸營的大好時機啊,諸位可真會選時候。」葉思忘笑嘻嘻的走了出來,一身輕便的白色長衫,手中拎著他的長軟劍,涼涼地說著風涼話。

    「你已經知道了我們要來?」黑衣人脫口問道,驚訝的看著原本已經睡熟的士兵從地上爬起來。葉思忘衝著他露出一個可惡的笑容,朗聲問道:「兄弟們,都吃飽睡好了沒?」

    「好了!」士兵齊聲回答著,聲音震天。

    葉思忘又笑了,大聲道:「那麼,讓我們把這些夠膽想來搶劫我們的賊人消滅吧!」

    「好!」

    士兵們整齊、威武的聲音響徹天地,勇猛地衝向來人,葉思忘並沒有動手,這些小毛賊,還不用他出手,他只是笑嘻嘻的站在一旁看著。

    不過,讓葉思忘奇怪的是,有四個黑衣人並沒有動,而是互相對望一眼,筆直的朝著他走了過來,步履沉穩,絲毫不見慌亂。

    葉思忘知道,這四人是高手,而且是有著必殺他之心的高手。這只是一種感覺,四人越靠近,這種感覺就越明顯,不過,葉思忘並沒有放在心中,這四人雖然殺氣四溢,氣勢迫人,但並沒有讓他有危險的感覺,他知道,這樣的高手,是不足以對他構成威脅的。

    葉思忘微微笑著,優雅的舒展著身體,把捲著的長軟劍抖開,不丁不八的站著,等待著四人的攻擊。四人成四方之勢,包圍住葉思忘。

    「你們是什麼人?譚冬的手下裡,不應該有你們這種等級的人,而是應該像那些飯桶一樣。」葉思忘懶洋洋地問著,神情輕蔑。

    「殺門,三號。」

    「殺門,四號。」

    「殺門,五號。」

    「殺門,十號。」

    四人一人一句,冷漠的報出自己的來歷,然後齊聲道:「根據契約,前來取爾性命。」說完,四人默契而又完美的從四方向葉思忘攻去。

    「殺門啊,還真是一個驚喜,希望你們能陪我多玩一會兒吧,我已經好久沒有真正的動手了!不過,惹到我,你們殺門就等著滅絕吧!」葉思忘長笑一聲,抖開長軟劍,施展開劍法,迎了上去,或許,今天可以好好的溫習一下劍法了。

    殺門,是江湖中最神秘的門派,也是一個以殺人為營生的門派,沒人有知道它的總舵在哪裡,也沒有人知道它的領導者是誰,但是,只要你出得起價錢,他們能幫你殺掉任何你想殺的人。

    「小葉劍法!」

    葉思忘一直在笑,這小葉劍法是他第一次施展,是他自創後,經他師父慕容無過去無存精而成的,是最適合葉思忘施展的劍法,此劍風格多變,劍路陰詭毒辣,不循正軌,以變為旨,料敵先機,破敵於不備之時。

    四個殺手,兩個用刀,兩個用劍,用刀者,刀法辛辣霸道,招招殺著;劍者劍法陰柔,連綿不絕,剛柔相濟,確實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絕妙組合,不過,遇到了葉思忘的「小葉劍法」,就只有相形見絀的份兒了。

    葉思忘嘻笑著,不時的加上一兩句風涼話,左一下,右一下的攻擊著,也不重傷四人,只是嬉戲似的在四人的皮膚上劃破一點,把四人的衣服劃爛,露出身體,口中肆意的嘲笑著:「看,這是條條裝!」

    四人雖然蒙著面,看不清表情,不過,從眼中的神情,可以看出,四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已經被逗得不耐煩了,但又因為懼怕葉思忘的身手,有些不敢妄動。

    「好劍法!」

    一聲清朗的喝彩聲響了起來,一個濃眉大眼,頭髮披散,滿臉微笑的青年男子走了出來,看似緩慢的步伐,但一眨眼間就來到了葉思忘的身前,他看也不看圍攻葉思忘的四人,只是伸出手,飛快的繞了一圈,在四人的背心上拍了一下,震斷四人的心脈。

    葉思忘吹了聲口哨,通知南宮冷情可以動手的暗號的同時,也故作輕佻的看著來人,吊兒郎當的道:「縮地成寸啊,看來是個夠檔次的對手,想不到殺門也有這樣的人才,真是大大地驚喜啊。」

    第十九章以毒博命

    「是嗎?希望你給我的也是驚喜。那些無用之人,已經被我除去,現在,你可以專心的與我過招了,你儘管施展全力,我不會殺你的。」

    青年男子依舊微笑著,彷彿殺了四個人,於他一點影響也沒有,就像捏死四隻螞蟻一樣的容易。

    葉思忘笑了起來,拍著手掌道,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道:「好豪氣,你是第一個對我說這種話的人,衝著這一點,我也不會殺你,我會讓你半死不活,好好地享受人生的。」

    「哈哈……」青年男子也笑了起來,彷彿聽見了天大的笑話般:「好,小弟,那就試試看你能不能做到了,我開始了!」

    說著,青年男子樸實無華的一掌,夾雜著渾厚的強大內勁,向葉思忘攻去,葉思忘神情雖然依舊是吊兒郎當的,但心中雪亮,從這個男子現身開始,他就感到了一陣巨大的壓力,那是一種遇到威脅的壓力,這個青年,他的武功絕對比剛才四人合起來要強許多,多到足夠威脅到他的安危,就如男子的話一般,他完全可以掌控他的生死。

    不過,葉思忘並不慌張,武功於他來說,只是一個工具,一個手段而已,他真正擅長的並不是武功,而是其餘的一些雜學,況且,就算最後打不過,他的輕功,足以讓他保住性命,他對自己的輕功有著絕對的自信。

    面對男子渾厚的掌力,葉思忘選擇用玄妙的步法避開,不與他的掌力直接對上。

    「果然如我想的一般,你擅長的是招式,你招式的運用,除了神那傢伙之外,恐怕沒人能比得上了,但是,你的內力卻遜色了很多,你的內力將導致你今天的失敗,小弟,看清楚,什麼才叫武功,什麼才是習武應該有的態度,收起你所有的小聰明吧!」青年哈哈笑著,一掌接一掌,沒有任何花式,沒有任何章法,只是夾以渾厚的掌力,迅疾的速度,腳下以「縮地成寸」之術,連綿不絕的攻向葉思忘,口中還以長輩的口吻,教訓著葉思忘。

    葉思忘不急不惱,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專心的應對著,這樣的身手,這樣的功力,是他比不上的,他必須拿出全副的精神面對。

    青年男子見葉思忘只是一味的躲閃,並不還手,不禁蹙起眉頭,不悅的看著葉思忘,道:「你怎麼不還手啊?這樣打著有什麼意思?好吧,既然你不敢和我拼內力,那麼,我就用你擅長的招式和你打吧,我從神那裡學了一套掌法,看看你能不能破解吧!」

    青年男子手中招式一變,剛猛的架勢不變,但卻有掌法多了,卻也快了許多,且招式與招式之間,連綿不絕,環環相扣,上一招的不足由下一招彌補,彌補的同時,還能衍生出新的攻擊。

    「陰陽相輔,連綿不息。」

    葉思忘脫口說了出來,一口就叫出了這套掌法的精髓。

    「不錯,不錯,」青年男子讚賞的說著。「你對招式確實很厲害,神那傢伙肯定很喜歡你,不過,如果你不趕快好好練習內功的話,你肯定會被怪欺負的,所以,小弟,從今以後,你還是好好練內功吧,要不然,你連仙哥哥我也打不過。」

    「你是誰的哥哥!」葉思忘面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起來,心中的怒氣卻越來越多,從來都只有他嘲笑人的份兒,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嘲笑他了,這人真是該死!

    葉思忘手中的長軟劍一抖,「小葉劍法」再次施展出來,以葉思忘在招式、劍術方面的造詣,這一全力施展,竟把青年男子的招式逼得紊亂起來。

    男子樂得哈哈大笑,道:「不錯,真是聰明的小孩,只看了我施展了一會兒這套掌法,就知道怎麼對付了,可惜你師父沒有好好教你,否則,你會是一個比神還厲害的傢伙。」

    「你說我師父什麼?」

    葉思忘的笑容好燦爛,手中的劍法卻越來越犀利,招招殺著。說起來,其實他和幽月是很像的,兩人都是越生氣越笑的人,只是葉思忘在高興的時候也會笑,不像幽月,越高興,表情就越平板。

    「喲,看來你很尊敬你師父啊,嗯,這可不像魔的作風,改改,改改,魔應該冷酷無情,絕情絕義的。」青年一邊皺著眉頭對葉思忘說著莫名其妙的話,一邊倚仗著渾厚的內力,逼開葉思忘即將襲到身上的劍鋒。

    「看吧,這就是內力不如人的結果,你招式使的再好,我只要內力夠深,一樣可以逼開你的劍法,好了,教導完畢,小弟,從現在開始,仙哥哥我要認真動手了!」

    青年認真的教訓著葉思忘,掌力越來越雄渾,除了擋開葉思忘的劍鋒之外,竟然產生一股怪異的吸力,吸引著葉思忘的劍尖隨著他走,葉思忘一開始還能擺脫這股吸力,但隨著青年內勁越來越雄厚,葉思忘竟然無法擺脫了,還由於用力過大,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劍也脫手,受了內傷。

    「哎呀,小弟,對不起啊,一時打的太投入了,忘記了要顧及你內力不足的弱點,怎麼樣?傷勢嚴重不?」青年放開了葉思忘的劍,歉然笑著道歉。

    「不管你是何人,今天,我一定要你死!」葉思忘嘴角掛著血絲,冷厲的眼神緊緊盯著男子的臉,俊美的面孔越來越白,雙掌提了起來。青年疑惑的看著葉思忘的雙掌,那起手式似乎是……

    「不行,你不能用『玄天三式『,你受傷了,你不想活了嗎?」青年驚叫出來。雖然他還年輕,但是,玄天三式的威名,他早就從長輩那裡聽過了,知道施展「玄天三式」需要渾厚的內力,以葉思忘此時的情況,根本就不適合施展,不僅會加劇他的傷勢,可能會危及他的生命,如果他有任何的危險,那那些人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就在青年又驚又懼的時候,作出「玄天三式」起手式的葉思忘突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停了下來,口中大聲的數著:「一,二,三,倒也,倒也。」

    青年果真隨著他的話僵直的倒了下去,臉上還有著不敢相信的表情。葉思忘嘻笑著擦擦嘴角的血跡,走到青年身前,道:「我師父說過,永遠也不要輕視敵人,這句話我可以免費的教導你一下,到了陰曹地府,要記得哦,還有,以後別再見人就叫小弟,這很讓人討厭。你的功力很高,為了怕你不死,我再送你一掌。」

    葉思忘邪笑著,提起手掌,朝著青年的心口拍去,突然——

    「住手!」

    隨著呵斥,一道凌厲的掌風向葉思忘掃來,葉思忘受傷之軀,根本就不敢承受,只能硬生生地收手閃開,一道淡如青煙地白影掠過,地上被他用毒毒倒的青年已經不見影蹤。

    「葉思忘,你的武功不錯,就是內力太差,回去好好練習一下吧,另外,免費奉送你一個好消息,那位國舅爺派人襲擊巡撫府,準備搶你的美人呢,你還是趕快回去看看吧,哈哈……」

    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葉思忘目光深沉的看著遠方,並沒有追,他現在受傷了,不能逞強,師父教導過,無論什麼樣的情況,也不能逞強,逞強帶來的不僅是失敗,還可能是後悔一生的悲哀。

    葉思忘深深吸一口氣,心中雖然擔心家中的情況,但是,他必須更快解決這裡的情況才能趕回去。

    葉思忘抬眼望去,地上士兵死的、傷的一大片,活著的人寥寥無幾,看來南宮冷情已經趁著他和青年男子動手的機會得手了。

    「師叔,你的傷怎樣?」

    耳中傳來一縷細細地聲音,葉思忘知道那是南宮冷情不放心他,留在暗處向他傳來的。

    「我的傷勢不要緊,你按照計劃趕快去處理,這裡我會處理。」葉思忘也「傳音入秘」向南宮冷情說道。

    南宮冷情「嗯」了一聲走了。葉思忘掏出玉瓶,服了一大把丹藥,心口的疼痛才緩和了一些,但他仍作出一副步履蹣跚的樣子,走向受傷的士兵。

    「你們怎麼樣?來,先服藥,穩住傷勢。」葉思忘頹然在士兵旁邊蹲下,蒼白慘淡的臉色,讓人知道他的內傷很嚴重。

    「大人,屬下等沒事,只是稅銀丟了,我們的腦袋恐怕不保了。」士兵表情慘然,非常的不甘心,他們已經這麼努力了,想不到還是把稅銀丟了,第一批來的人根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想不到第二批來的人那裡厲害,連巡撫大人也受了嚴重的內傷。

    葉思忘拍拍士兵的肩膀,強忍著悲傷,道:「放心,我不會讓那些殉職的士兵白白犧牲的,我也不會讓你們死,稅銀,我一定會想辦法找回來的,現在,你們先養傷,養好傷的時候,稅銀就回來了!」

    「大人!」士兵感動的看著葉思忘,用力地點點頭。

    葉思忘點點頭,站起身,在倖存的士兵間走動著,分發著丹藥,救治受傷的士兵。家裡應該不會有事,有暗玄堂的兩百高手保護著,除非像剛才攻擊他的兩人一般的身手,否則,要想傷害到玉小莧她們,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要趕快養好傷,好好地回去,否則,顏如玉那個溫柔美人的眼淚就可以把他給淹死。想到這裡,葉思忘不禁露出一個溫馨的笑容,感覺心口的疼痛似乎又少了些。

    第二十章心如美玉

    光海,巡撫府,夜靜更深,一夥大約三十人左右的黑衣蒙面人悄悄地翻進巡撫府——

    「何方高人?深夜前來指教,怎麼不通知在下一聲,好讓在下做準備?」一個穿著月白儒衫,儒雅貴氣的男子走了出來,完美的微笑,彷彿謫仙一般。

    此人是暗玄堂副堂主,獨孤覺的手下西門玄月,只因從小體弱,父母為了養大他,為他取了一個女子的名字,在他十六歲以前,還被當成女子養著,葉思忘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叫他一聲姐姐,讓他大受刺激,誓死改回男裝才作罷。

    黑衣人料不到甫一進府就被發現,愣了一下,冷冷說了一句:「留下女的,其餘全部殺光!」其餘黑衣人領命而去,抽出武器,衝入府中。

    西門玄月冷冷一笑,輕輕的拍拍手掌,化裝成府裡侍衛和隱在暗處的暗玄堂高手全都跳了出來,迎著來人就打了起來。

    暗玄堂是雲天集團專門訓練武士的地方,所有從暗玄堂出來的人,武功在武林中多能擠進普通一流高手的境界。以兩百人之力對付三十人,顯得相當的輕鬆。

    西門玄月根本就不用出手,只是站在一邊觀看,面上完美的笑著,道:「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連巡撫府也敢進來逞兇,今日就讓你們知道,老虎的鬍鬚不是這麼好拈的。」

    府裡的打鬥,早已驚動了後院的眾女,身具武功的雲鳳語、司空明月、玉霓裳、清河公主護著顏如玉、玉小莧出來。

    「少夫人。」西門玄月看到諸女,連忙行禮,他是一個嚴謹認真的人,恪守禮數,對於葉思忘的諸位夫人,他一如對葉思忘般的尊敬。

    「怎麼回事?」

    雲鳳語和司空明月手上提著劍,詢問著,看是否有加入戰局的必要,清河公主原本也要拿劍的,但被司空明月制止了,畢竟,她才剛做完月子不久,孩子還小,不能太過勞累。

    「回少夫人的話,只不過是幾個小毛賊,有兄弟們解決就好,少夫人請保重身體。」西門玄月恭敬的說著。

    司空明月和雲鳳語點點頭,對望一眼,兩人全身注視場中,雲鳳語淡雅的面龐,司空明月清冷的表情,倆人彷彿又回到了闖蕩江湖的那段歲月,那種氣勢,俱都散發出一個高手應有的氣質,再不是往日深閨少婦的嫵媚。

    顏如玉注視著被圍攻的人群,不禁面色大變,嬌軀一顫,就欲暈倒,在旁邊的玉霓裳連忙扶住她,關切的問道:「如玉姐姐,你怎麼了?是見不慣血腥嗎?我還是扶你回房休息吧。」

    顏如玉搖頭頭,勉強的笑著婉拒,眼中射出一股絕決,道:「沒什麼,我一會兒就好了,如果我進去了,還要分散你們的力量去保護我,還是集中在一處比較好。」

    玉霓裳點點頭,讓顏如玉靠在自己身後,由自己幫她擋著血腥。玉小莧若有所思的看了顏如玉一眼,顏如玉給了玉小莧一個真誠的笑容,玉小莧鬆了一口氣,笑了。

    在暗玄堂的一干高手圍攻之下,黑衣人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了,領頭的看到這樣的情況,不禁恨極地仰天一聲尖嘯,突然振劍朝躲在玉霓裳身後地顏如玉撲去:「你個吃裡扒外,忘恩負義地臭丫頭,今天我就要你死在這裡,看你的野男人會不會為了你這個花魁傷心!」

    劍勢極快,又是不顧性命的全力一擊,且功力深厚,玉霓裳根本擋不住,眼看著手無縛雞之力的顏如玉就要喪命劍下的時候,橫裡插出一把折扇,把黑衣人的長劍攔了開去。

    是西門玄月!

    他黑著一張俊臉,生氣的說道:「有我在這裡,你還敢妄想傷害夫人,我絕不饒恕!」說著,一展折扇,撲了上去,招招絕殺的向黑衣人攻去,武功竟然絕高。

    會武的眾女都是行家,當然看得出西門玄月的身手極高,俱都暗暗心驚,這麼多的高手,葉思忘是從哪裡找來的?如果是屬於葉思忘的,那這股力量也太強大了

    黑衣人在西門玄月的招招進逼之下,很快就不支了,被西門玄月點傷穴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恨恨地看著顏如玉,劇烈的喘息著,怒道:「賤人,你對不起師父,背叛師父,師父不會放過你的!」

    顏如玉神情一悲,旋即閃過一絲堅定,嬌柔的身軀,背挺得筆直,顯出少有的堅決和勇氣,放開了玉霓裳扶持的手,踏著堅定的步伐,走到黑衣人的身前,大聲道:「沒錯,我是師父養大的,師父供我吃,供我穿,教導我一切生存的技能,對我恩深似海,但是,為了報答師父,我不顧一個女兒家的名譽,在攬玉樓賣笑,故作輕佻、放蕩,強顏歡笑,為她做事,這還不夠嗎?師父常說,希望我們都能幸福,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知心的,真心愛我的,不嫌棄我的過往的人,找到我的幸福,師父還要我去害他,讓我捨棄我的幸福,我不願意傷害我的夫婿,我想保護他,這又有什麼錯?」

    黑衣人一窒,冷冷哼了一聲,道:「師父的恩情比天大,你雖然在攬玉樓做花魁,可是,你的清白師父並沒有讓人破壞掉?難道你的夫婿不知道嗎?」

    「你沒有資格這麼說!」顏如玉嬌軀顫抖著,紅著眼眶,悲聲道:「你從來沒有在花樓呆過,你怎麼可能知道一個清白女兒被逼著去做妓女的心酸和痛苦?」

    「你不是……」黑衣人想辯駁,但被顏如玉打斷,顏如玉自嘲的哭笑著:「我就是妓女,一個不出賣肉體的高級妓女,就像一塊擺在櫃台上的肉,人人都盯著我,垂涎欲滴,就等師父什麼時候需要了,就把我賣給我不認識的男人,不管那個男人多麼的可鄙,多麼的噁心。師父口口聲聲說希望我們幸福,可是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讓我們幸福,她只想著稱霸武林。」

    「你胡說!」黑衣人急了,料不到顏如玉會把秘密說出來。

    「我沒有胡說,你還記得幾年前死去的素娥師姐嗎?她和我是最貼心的,你知道她是怎麼死的嗎?」

    「她是自殺的。」

    「那也是因為被師父給她挑選的夫婿凌虐逼的,師姐是多麼的熱愛生命,可是她還是選擇了自殺,在她臨死之前,她曾經給我來過一封信,你們誰也不知道,她告訴我,我們女子,天生命苦,做了師父的弟子,只是她的工具,她稱霸武林的工具,一個女子,一生只希望能有個良人可以依靠,相夫教子,侍奉長輩,別的,都是過眼雲煙,到頭來只能落個淒涼晚景,我雖然性子柔弱,但是,我的夫婿,我的愛人,我的幸福,我不會讓別人奪走,不會讓師父的野心毀壞,我要保護他,用我的行動讓他知道我的愛,而不是他一直保護我。」

    黑衣人被顏如玉說的啞口無言,顏如玉說得涕淚滿臉,但語氣卻充滿了勇氣和自信,還有著深深的自豪,她知道,她有一個好夫婿,一個真正愛她的夫婿。

    「說得好,這才是我西門玄月尊敬的少夫人,如玉少夫人,屬下再次向您請安。」

    眾人一直靜靜地聽著顏如玉傾訴,心中感動不已,也敬佩不已,顏如玉她真的是好愛葉思忘,配得上葉思忘疼她、惜她、愛她之心。西門玄月更是出聲,用自己的方式向顏如玉表達敬意。

    玉小莧走上前,輕輕的握住顏如玉冰涼的小手,笑道:「妹妹受委屈了,思忘雖然不在,但是,姐姐不會讓人欺負你。」

    「小莧姐姐……」顏如玉哭著撲入玉小莧的懷中,玉小莧微笑著輕輕拍著她的香肩,為思忘能得到這樣一個心如美玉般明淨美好的女子高興和自豪。

    「你走吧,今日看在如玉妹妹的面上,放你一條生路,今後,如玉妹妹完完全全是我葉府的人,與你們再無瓜葛,回去告訴你們門主一聲,讓她準備好被滅門吧,我們家那位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司空明月眼中滿是感慨,但還是出聲做主放那個黑衣人走。黑衣人捂著胸口,狠狠瞪了顏如玉一眼,蹣跚的出府而去。

    「如玉妹妹,姐姐這樣處置,你覺得如何?」司空明月柔聲問著顏如玉,輕輕的幫她擦拭著眼淚。

    顏如玉點點頭,哽咽著道:「姐姐處置的很好,以思忘的脾氣,他是會這樣做的。」說完,有些怯怯地看著眾女,小聲的問道:「姐姐,你們會不會看不起我?」

    眾女笑了,清河公主走了過來,柔聲道:「怎麼會!你的心就像明鏡一般潔淨,過去如何,仿如朝露,已經全部逝去,你從未背叛過你的愛人,你一直都在拚命的用你的力量保護他,你愛思忘的心,能讓你比得上任何人,如玉妹妹,你不用為過去難過,你應該驕傲,因為你還保持著一顆潔淨的心。」

    迎著眾女鼓勵的眼神,顏如玉重重點頭,眼中的淚水又有了滾滾下落之勢,玉小莧微微笑著調侃道:「哎喲,我的淚美人,我們又不是思忘,你就不要用淚水來淹我們了,我們可全都是女子,不吃你的媚功。」

    「討厭,姐姐欺負我。」顏如玉嬌嗔著,帶淚的笑顏,是那麼的美麗,就像臨水的青蓮,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golive 發表於 2007-4-28 01:11
第二十一章薄情女婿

    眾女正溫馨的笑鬧著,一個暗玄堂的弟子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附首在西門玄月耳邊低聲說了一句,西門玄月眼中爆發出懾人的精光,吩咐道:「第一小隊,守護巡撫府,第二小隊隨我出去。」

    暗玄堂的人立即有秩序的分散開來,防守第一小隊的人自動分了一半出來打掃戰場,另外一半繼續擔任防守的任務,隱入黑暗中,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而第二小隊的人則跟在西門玄月身後出門而去。

    整齊劃一的動作,井然有序的樣子,讓眾女看的直咂舌,玉小莧和司空明月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俱為這些訓練有素的人震驚著。

    西門玄月帶著人直奔碼頭而去。

    原來,葉思忘為防範他的計劃曝光之後,有官員逃跑,早就已經派人盯住了手中權力甚大的,如按察使廉韶舉、布政使丁繼文這樣的人,對國舅譚冬更是重點盯防對象。

    雖然國舅府中並沒有任何的異動,但是探子一早就發現了辛中勤的詭異,此人頻繁的在國舅府中走動,且近日頻繁的到碼頭活動,西門玄月早就猜測到了,譚冬可能是想出逃,於是便命人日夜監視著他,此刻,在巡撫府遭刺客的時候,譚冬終於行動了。

    西門玄月帶著人直接來到國舅府,把國舅府包圍了起來,拿著葉思忘的令牌,帶著人直接衝了進去,陰陰地笑看著正欲外出的譚冬:「國舅爺這是想到哪裡去?」

    譚冬目光陰鷙的看著西門玄月,傲然道:「我是堂堂的國舅,我想到哪裡去,難道還要向那個小小的巡撫大人報告嗎?」

    譚冬的氣勢頗為嚇人,可惜,西門玄月不為所動,扳起面孔,冷道:「目前是非常時期,在下建議,國舅爺還是呆在府中的好,否則,到了外面,出了什麼意外,在下可不負責。」

    譚冬憤恨的瞪著西門玄月,眉頭挑了起來,不悅的道:「你是在威脅我?我妹妹是當今皇上的妃子,我外甥是麒麟軍的統帥,當今的二王子瑞明,誰敢攔我?誰敢讓我出意外?」

    面對譚冬的驕橫,西門玄月冷冷一笑,輕蔑地看了譚冬一眼,不屑的道:「一個只會倚仗別人而活的人,根本就不配成為我們大人的對手,你這樣的人,殺了你也嫌髒手,來人啊!」

    「你敢殺我?」

    譚冬的瞳孔急劇的收縮著,不敢置信的看著西門玄月,神情有著氣急敗壞,一個驕橫慣了,習慣了他說了算的人,面對失敗,總是比別人更難承受。

    西門玄月冷笑著。這時——

    「你是何人?膽敢到我譚府鬧事?」

    一個身穿緇衣,長髮披散的女子走了出來,秀氣得驚人,微微有些蒼白的五官,修長削瘦的身材,典雅的氣質,竟是一個美麗貴氣的女子。

    譚冬見到來人,俊美的面龐上明顯的掠過一絲厭惡,西門玄月都還未說話,他就不悅的道:「你來做什麼?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女子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道:「我只是來盡一個妻子的責任,畢竟,你還是我的丈夫。」原來這女子就是譚冬的妻子沈若君。

    「原來你還是我的妻子啊,真是讓人驚訝,你竟然還知道這一點。」譚冬諷刺的笑著,神情似乎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沈若君置若罔聞,看著西門玄月,微微一禮,問道:「閣下是何人?為何到我譚府鬧事?」

    西門玄月抱拳一禮,道:「原來是譚夫人,在下光海巡撫府手下,奉命保護譚府安全,對貴府造成的不便之處,請見諒。」

    沈若君淡漠的眼神,淡漠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改變,聽見西門玄月的話,只是微微頷首,看了譚冬一眼,便不再說話,只默默地站在一邊。

    這時,暗玄堂的武士壓著披頭散髮的辛中勤走了進來,一把把他推倒在西門玄月身前,道:「啟稟堂主,在碼頭辛中勤找好的船中搜出大量金銀,譚冬與辛中勤意圖攜款私逃到日泉國去,以逃避朝廷的責罰。」

    西門玄月點點頭,衝著譚冬猙獰一笑,道:「原來是打算自己一個人逃跑啊,連家眷都不帶,真是狠毒。你這樣的人,應該交給我們大人處置,我想,他一定很樂意。來人啊,你們以後好好地跟著國舅爺和辛大人,保護好他們,等待大人回來處置。」

    「是。」

    沈若君淡漠的眼神透露出一絲脆弱,一絲悲哀,失望至極的看了譚冬一眼,悲傷的道:「原來在你心中,我果然比不上那個人,你果然是為了我家的勢力才娶我,譚冬,你既然如此絕情絕義,那就不要怪我沒有不顧夫妻情義,今後,我沈若君與你譚家再無一絲一毫的關係。」說著,拉起長長的頭髮,從懷中拿出一把妝飾精美的匕首,割了下去。

    譚冬面無表情的看著沈若君割發斷情,沒有任何的反映,似乎沈若君的死活於他一點干係也沒有。

    西門玄月對他們的家庭倫理關係沒有一點興趣,只是讓人看好譚冬和辛中勤,便打道回巡撫府去了。

    回到府中,西門玄月立即被玉小莧叫了去,西門玄月忙把譚府發生的事情向玉小莧說了一遍。

    玉小莧略一沉吟,道:「聽說,譚冬的妻子沈若君,一直以來都不管事,只是在後院的佛堂,終日念佛吃齋,與譚冬的關係並不好,只是在沈家有人來的時候,才會作出親密的樣子迷惑娘家,有沒有這回事?」

    西門玄月點點頭,道:「是有這種情況,我派去的奸細從僕人口中偶然聽過這件事,譚府不准人談論這件事。」

    「那麼也就是說,譚冬與沈若君的事情,沈家並不知道了?」

    「是的,夫人。」

    「沈家是光海的大仕族,不僅與朝廷關係非凡,而且富甲天下,在光海一地頗有威望,譚冬能有如此的成就,與沈家的幫助是分不開的,此次搬倒譚冬之後,不能不防備沈家的報復,西門堂主。」

    「屬下在,夫人有何吩咐?」

    「我要你想辦法把消息散佈出去,設法讓沈家的人知道真實的情況,添點兒油,加點兒醋也無妨,最好讓沈家恨死譚冬,巴不得把他碎屍萬段。」玉小莧吩咐著,西門玄月立即領命而去。

    至此後,酒樓、客棧,大街小巷,突然多了許多人談論譚府的事情,自稱從譚府的僕人口中知道了一個天大的消息,原來,沈家大小姐與譚冬的婚姻並不幸福,在譚府中備受冷遇,還時常受譚冬熱嘲冷諷,但沈家大小姐都完美的秉持著一個婦女應有的婦德,默默忍受了。

    一時間,原本就不得人心,作威作福慣了的譚冬更加的讓人討厭了,而沈家大小姐,簡直被傳成了王寶釧在世一般的賢惠女子。

    沈家——

    沈家當代的家主,沈家長子沈若威跪在祖宗牌位前,上位坐的是年老的父母。沈老爺子也是一臉氣怒的看著沈若威,恨道:「你不是向我保證,君兒嫁給譚冬一定不會受任何委屈嗎?我每次讓你去看君兒,你都不是說她過的很好,譚冬對她很好嗎?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說,你是不是故意欺騙我?」

    「爹,都怪孩兒識人不清,上了譚冬的當,但妹妹她從來不向我說她和譚冬的事情,每次問她,她都說很好,孩兒就以為一切都好,就沒有太多的注意了。」沈若威沉著臉,恨恨地說著。「不過,爹,孩兒與譚冬一起做生意,我們沈家也賺了不少錢,妹妹受的委屈,已經補回來了。」

    「胡說!」沈老爺子怒斥一聲,指著沈若威罵道:「你這無情無義的畜生,你妹妹的幸福,是能用金錢去衡量的嗎?我白白的養了你這三十多年。」

    沈若威眉頭一挑,不服的道:「若君只是一個女子,除了嫁一個能給娘家帶來好處的夫君之外,她還能有什麼用處,她能為父親擔起家業嗎?她能為父親繼承香火嗎?爹,頂多我們現在把她接回來,供給她吃,供給她穿,三年後再為她尋一門親事不就行了嗎?」

    「你說什麼?誰教你說的這些話?」沈老爺子氣急站了起來,顫抖著拎起枴杖就要打沈若威。沈若威夷然不懼,昂然迎著父親的枴杖,大聲道:「父親只是忘記不了劉姨娘,連帶的疼愛若君而已,孩兒的娘是您的正妻,是繼承家業的人,為何不見父親這樣關心孩兒?」

    「你……」沈老爺子顫抖著手指,指著沈若威,被氣得一口氣上不來,暈了過去,嚇得沈老夫人和沈若威又是拍胸,又是撫背的幫他順氣。

    「你……你這個逆子,居然說出這麼絕情絕義的話來,我不會讓君兒受委屈的,沈源,沈源。」老爺子叫著沈家的管家。

    「老爺。」

    「明天把所有的族人都找來,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沈老爺子努力的壓下怒氣,向沈源吩咐著,沈源連忙領命而去。

    第二十二章一生的愛人

    「各位族人,今天叫大家來,是希望大家作個見證,我沈富康年老力衰,再無餘力管理家業,這幾年一直是長子若威在打理,因此,今日想當著大家的面,把家產分一下,請大家見證。」

    沈家老爺子鄭重的說著,在沈家這個大家族裡面,除了共有的祖產由族長打理外,一直以來都是各人管理各自的產業,一直以來都沒有傳出什麼爭奪產業的糾紛,因此,沈家老爺子要分的,只是屬於他的那分產業。

    「我的產業,家主之位由次子若成繼承,沈家所有在湘州的產業都由他繼承;廣州的產業由長子若威繼承,福州的全部留給小女若君。」

    沈富康說出了讓沈若威驚訝的話。沈家的家業,最大的一份在湘州,其次是福州,廣州是最少的,一直以來,都是沈若威在打理,他以為家主之位一定是他的,想不到父親既然改變了主意。

    「父親,孩兒不同意!一直以來,家業都是由孩兒在打理,孩兒又是長子,理應是孩兒繼承家主之位,為何父親要讓二弟繼承?」沈若威不服氣的問著。沈老爺子看著沈若威,道:「沈家的祖訓是什麼,你可知道?」

    「孩兒當然知道,寬厚仁和,兄弟相親,和氣生財。」沈若威連忙背了出來。

    「那你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嗎?一個對親妹妹都那麼絕情絕義的人,我實在不放心把家主之位交給你,你也沒有資格繼承,事情就這樣定了。」沈富康堅決的說著,沈若威眼中閃過一絲嫉恨,冷冷瞪了一旁的沈家二子沈若成一眼,默默地坐在一旁,不再說話。

    在族人的見證下,沈若君得到了福州的產業,她決定搬入沈家在福州的莊園內,但卻被西門玄月攔住了,葉思忘曾經吩咐過他,只准進,不准出,他忠實的執行著。

    「為何妾身不能離開譚府?」沈若君淡漠的眼神盯住西門玄月,眼裡有著一片死寂,似乎譚冬的事情讓她更加的心灰意冷了。

    西門玄月微微笑著:「譚夫人,我家大人吩咐過,在下也是在執行命令。」沈若君哼了一聲,冷冷的道:「待巡撫大人回來之後,妾身一定會向他要一個交代的。」說完,轉回府中去了。

    話說葉思忘在遭遇了那個自稱仙的神秘高手之後,把受傷的士兵帶到了最近的城養傷,自己帶著完好的士兵回福州。

    剛一回到福州,剛好皇帝的聖旨來到,葉思忘來不及解下甲冑,就趕快接了聖旨。聖旨令他嚴辦譚冬一干貪官污吏。

    葉思忘讓人好好招待前來傳旨的太監,自己解下甲冑,來到府中後院,一干嬌妻已經等在了哪裡。

    葉思忘呵呵笑著,首先抱過清河公主母女,用長著絨絨的鬍子的嘴親了親寶貝女兒一下,笑著道:「寶貝,爹爹回來了,有沒有想爹爹啊?」

    清河公主溫柔的笑著,看著葉思忘的神情動作,心中一陣幸福滿足,而玉小莧則直接白了葉思忘一眼,調侃道:「寵兒才幾個月大,她才不會想你呢。」

    葉思忘壞壞一笑,把玉小莧抱入懷中,道:「小莧老婆,寵兒的醋你也吃,你的胃口也太好了吧?」玉小莧大羞,捏起粉拳捶打著葉思忘的胸膛,惹得眾女一陣嬌笑。

    葉思忘一一抱吻過幾位嬌妻之後,心滿意足的道:「雖然我知道你們不會有事的,但是還是會忍不住擔心,還好,你們真的沒事。」

    眾女大奇,連忙追問為什麼,葉思忘笑了笑,只是簡單的說了一下經過,把自己受傷的事情瞞了起來。

    「殺門?!」顏如玉驚呼出聲,小臉蒼白,奔了過來,小手在葉思忘身上撫摸著,急切的道:「思忘,他們有沒有傷了你?殺門的殺手全都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你有沒有被他們傷到?」葉思忘笑著抓住她不乖的小手,疑惑的道:「我沒什麼事,不過,你怎麼會知道殺門的?」

    顏如玉怯怯的看了葉思忘一眼,神情有些軟弱,低聲道:「如果我說,我是殺門的人,你相信嗎?」

    「你是殺門的人?」葉思忘眼睛瞇了起來,神情有些錯愕,但想到那個易容過的鴇母時,恍然大悟的道:「真的?難怪攬玉樓的鴇母易過容,原來如此。」

    顏如玉小心翼翼地看著葉思忘,想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不快來,但除了笑容之外,什麼都沒有,連忙低聲問道:「你……會不會恨我?」

    葉思忘作出一個高深莫測的表情,淡淡的道:「你做了什麼讓我恨的事情了嗎?」顏如玉頭搖得波浪鼓似的,絞著小手,急切的道:「沒有,我沒有做過,師父讓師姐來找我做,我都沒有做,我不要傷害你,不要傷害我心愛的人。」

    葉思忘面無表情的看著顏如玉急切的小臉,看著淚水在她美麗的大眼睛中打轉,良久,突然笑了出來,一把把她擁抱入懷,呢喃道:「小傻瓜,既然沒有做過,為何要如此的急切呢?你應該理直氣壯的告訴我,能讓你愛上,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嘎?」顏如玉看著葉思忘燦爛的笑容,有些反映不過來。

    葉思忘認真的看著她,深深的看入她的眼中,道:「玉兒,我的小玉兒,你要記住,只要你沒做過背叛我的事情,即使全世界都認為你背叛了我,我都不會恨你,依然會愛你,即使有一天我誤會了你,你也可以理直氣壯的打醒我,讓我知道你沒有背叛過我,這樣就可以了。沒有做過的事情,不用心慌,盡可坦坦蕩蕩,做過的事情,即使掩飾的再好,終有一天也會被揭穿,也逃脫不了我的報復和憤恨,你明白嗎?」

    顏如玉大眼晶亮的看著葉思忘,眼淚順著臉頰而下,急急的點著頭,甩得眼淚到處飛。葉思忘憐愛的看著她,抱緊了她:「傻丫頭,你是什麼人,我會不知道嗎?你的琴聲早就告訴了我你的一切,我知道你,就如你知道我一般。」

    眾女一直靜靜地看著兩人,等待著兩人和解,現在看到倆人的樣子,俱都有些感動,唯有一個人臉色有些怪異。

    「好了,好了,全部解決,我們的淚美人不用再擔心思忘不要她了。」玉小莧微微笑著,走了過來,攬住顏如玉的香肩。

    玉霓裳也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拍著顏如玉的肩膀,嬌笑道:「怎麼樣?如玉姐姐,小妹早就說過,思忘不會怪你的,你不用急的。」

    雲鳳語只是靠著葉思忘,把臻首靠在葉思忘的肩上,小手與葉思忘緊緊相握,低聲道:「思忘,我真的好愛你。」

    葉思忘衝著她笑了笑,當著眾女的面,偷香了一個吻。與眾女訴過別情,葉思忘去洗浴,玉小莧跟去侍侯。

    葉思忘赤裸的坐在浴盆裡,讓玉小莧給擦背。玉小莧赤裸著雪白的嬌軀,雪白的長髮高高的盤起,溫柔的擦著,低聲肯定的問道:「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

    葉思忘一愣,笑了笑,道:「沒有啊,我有什麼事情好瞞的。」

    玉小莧從背後抱住葉思忘,柔軟的胸脯貼在葉思忘赤裸的脊背上,讓他一陣的舒服之餘,小腹處一陣灼熱,行軍好幾天了,都沒近女色。

    「有沒有?」玉小莧一邊嬌媚的問著,一邊可惡的用胸腹摩擦著葉思忘的背,待葉思忘伸手過來抱她的時候,又伸手把葉思忘的手推開,就是不讓他如意。

    「哦,你這個妖女!好吧,好吧,都告訴你,你先過來,讓我抱抱。」葉思忘呻吟著,對玉小莧的妖媚束手無策,平時看著那麼冷淡的一個女子,私底下卻是這麼的妖媚迷人,他不知道是該感到高興,還是感到難過了?

    在玉小莧的女色攻勢下,葉思忘全盤招了出來。玉小莧聽到葉思忘受傷了,如不是用毒毒倒了那人,可能命喪在他手下的事情後,嚇了一大跳,小手在葉思忘的胸膛上摩娑著,吻了幾下,柔聲問著:「還疼嗎?」

    葉思忘笑著搖搖頭,抱緊了懷中的佳人,道:「我沒事了,養好傷我才回來的。」

    「是嗎?」玉小莧突然又嬌媚的笑了出來,然後臉孔一板,冷聲道:「既然已經好了,那你以後給我好好的用功練內功,不要再給我摸魚,要不然……要不然,你以後如有個什麼,我一定死給你看!」說至後來,玉小莧哭了起來,緊緊抱著葉思忘,生怕他突然消失一般。

    「小莧,」葉思忘憐愛的喚著,滿腔的深情的抬起她的小臉,吻了下去,這個冷漠慣了的小女人,這是她第一次這麼的脆弱,是為了他啊,她真的好愛他。

    洗浴後,葉思忘懶懶的躺在躺椅上,聽著西門玄月的匯報,玉小莧一步不離的靠在他身旁,慵懶的睡在他懷中養神,剛才累慘了她了,她現在渾身酥軟無力,但又不想離開愛人的懷抱,就只能睡在他的懷中了。葉思忘憐愛的看著懷中熟睡的玉小莧,神情溫柔。

    第二十三章貪官污吏

    「屬下想,主人和幾位主母一定會喜歡這幾位少夫人的。」西門玄月微笑著說道。葉思忘點點頭,道:「大師娘曾經對我說過,我一定要找到一個能伴我一生的女子,割傷手的時候,我還沒有叫疼,她就會哭著問我疼不疼,為了我微不足道的小傷擔心,用全部心力去愛我的人。玄月,你看她們都是嗎?」

    西門玄月看著葉思忘,問:「少主想聽實話?」

    葉思忘點點頭。

    「屬下想,少主的心中應該都清楚,不用屬下說。」西門玄月酷酷地拒絕。

    葉思忘笑了,道:「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是的,她們是什麼樣的,我心中都很清楚,只除了一人,我還看不清她的心。」葉思忘微微的歎著,有些出神。

    「少主?」西門玄月疑惑的喚著。葉思忘笑了笑,道:「沒什麼,你把譚冬的情況對我說一下。」

    「是,少主。」西門玄月立即把葉思忘不再的這幾日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葉思忘。

    葉思忘淡淡的笑著,手指纏繞玩弄著玉小莧雪白的長髮,說了一句:「玄月,明天,我們收錢去吧。」說完,葉思忘笑著抱起玉小莧回臥室去了。

    西門玄月眼神一亮,歡喜的點點頭,他知道,只要和少主在一起,總會有好玩的事情發生的。

    第二天,葉思忘穿著便服,第一個就去了國舅府,笑嘻嘻的坐在譚冬的對面,說道:「不好意思啊,國舅爺,讓您失望了,下官完好無損的回來了,看來,你付給殺門的錢是白付了。」

    譚冬陰沉的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葉思忘不以為忤,依舊笑著道:「我還有兩個消息,一個好的,一個壞的,你想先聽哪個?」

    「葉思忘,是爺們的就給個痛快,不要婆婆媽媽的。」譚冬有些不耐煩了。

    葉思忘哈哈笑了起來,惡劣的道:「我是不是爺們,我媳婦自然知道,與給不給你痛快無關,本少爺比較喜歡折磨人。」

    譚冬臉色變得難堪不已,而葉思忘也被一旁扮成男裝的玉小莧踢了一腳,抗議他的胡言亂語。

    「好吧,既然你想痛快,那我就先告訴你好的吧,畢竟,您是國舅嘛,應該優待一下。」葉思忘懶懶的說著,神情說不出的惡劣:「好消息就是我押運的稅銀被搶了,你聽到有沒有高興一點?」

    譚冬哼了一聲,但眼角去掠過了一絲得意。葉思忘笑了笑,接著道:「壞消息就是,我知道是誰搶的,我不止有物證,還有人證,那些稅銀我一定能收回來。」

    譚冬眼中掠過一絲錯愕,葉思忘笑了笑,衝著他露出白森森的牙齒,突然站了起來,掏出聖旨,念了出來:「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國舅譚冬貪污稅銀,圖謀不軌,命卿嚴查處之,凡有從犯者,一律嚴懲不怠。」

    念完聖旨,葉思忘道:「再免費奉送你一個消息,你的外甥,瑞明王子因圖謀造反,已經被皇上斬首了。」

    譚冬面色大變,一直以來,就算被西門玄月幽禁,他也不慌不亂,夷然不懼,就是倚仗著瑞明,以瑞明的身份,要救他出去很簡單,他完全可以不用死,最多就是被罰一下,但現在,瑞明失勢,被皇帝殺了,他還能逃過葉思忘的處罰嗎?

    譚冬慌了!

    葉思忘悠哉的看著譚冬慌亂的樣子,道:「來人呀,把人證傳上來,讓我們的國舅爺知道,是誰那麼大的膽子,敢去搶我押運的稅銀。」

    辛中勤被帶了上來,頭髮整齊,衣裳光潔,一點也沒有被折磨過的痕跡,見到葉思忘,恭敬的行禮:「卑職參見巡撫大人。」

    「嗯,辛大人免禮,來,告訴我們的國舅爺,是誰搶了稅銀。」

    「是,大人。據卑職所知,是國舅譚冬與布政使丁繼文、按察使廉韶舉聯合搶了稅銀,譚冬買通殺門的殺手,兵分兩路,一路聯合他私下眷養的武士扮成強盜山賊,去搶稅銀,刺殺大人;一路直奔巡撫府,屠殺大人的屬下,謀奪大家的家眷,意圖強佔,然後逃到日泉國去。另外,卑職還知道,譚冬一直與日泉國有勾結,海上的海盜,一部分是譚冬的,還有一部分是日泉國的武士裝扮的,目前都躲在日泉國內,待龍師回來之後,再出來繼續搶掠。」辛中勤恭敬的說著,語氣平穩真摯。

    葉思忘冷酷的目光看著譚冬,面上笑容依舊,問道:「聽清楚了嗎?國舅爺,是不是該把搶去的稅銀交回來了?」

    譚冬氣急敗壞的看著辛中勤,怒道:「好你個吃裡扒外的辛中勤,大爺我一向厚待於你,你既然背叛我!」

    辛中勤平板的看著譚冬,一點也不為他的怒氣動容,淡淡的道:「國舅爺,小的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小人很愛惜自己的性命,既然國舅爺已經失勢,那小的為了活命,投靠巡撫大人,也無可厚非,國舅爺認為呢?」

    「你……」譚冬劇烈的喘息著,不知該罵辛中勤什麼。

    「來人啊,給本府抄家!」

    「是!」士兵衝了進去,彷彿強盜一般,把譚府給劫掠一空。

    「大人,卑職有下情稟報。」辛中勤突然恭敬的道。葉思忘點點頭,示意他說出來。

    「大人,通敵叛國乃是誅滅九族的大罪。」辛中勤提醒著。「國舅爺在孟島上有個私生子,是他唯一的子嗣。」

    葉思忘點點頭,道:「辛大人,你這個消息給的非常及時,對剿滅叛逆非常重要,本府一定會好好地賞賜你。」

    「謝大人,這是卑職應該做的,不需要大人賞賜。」辛中勤謙卑的說著。而譚冬卻憤怒欲狂,不停的掙扎著,伸出雙手,欲抓辛中勤,口中怒罵著:「辛中勤,你這個混蛋,枉我那麼信任你,你出賣我就算了,為何還要出賣力兒?我作鬼也不會放過你!葉思忘,這樣的人,你也敢信任嗎?我的前車之鑒就在這裡,以後,他也會像出賣我一樣出賣你的。」

    「我知道!」葉思忘閒閒的笑著對譚冬說道:「我知道辛中勤是什麼人,不用你提醒,你還是考慮一下稅銀的事情吧,如果你想死的舒服一些,最好爽快的把稅銀交出來,當然,如果你想好好的享受一下死前的滋味,我也沒有意見,我都會滿足你。」

    「葉思忘,辛中勤,你們如此逼我,我作鬼也不會放過你們,我會在地獄等著,等著看你們怎麼死的!」譚冬厲笑著,連隱藏的兒子也被辛中勤供了出來讓他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已經徹底的瘋狂了。

    「希望你能等到那一天。」葉思忘涼涼的回答他,對他猙獰的嚎叫根本不放在心上。「好了,收完國舅府的,現在,咱們到別的大人家去收去。」葉思忘呵呵笑著,帶著隊伍到別的的官員家去要稅銀去了。

    丁繼文家——

    葉思忘看著跪在地上的丁繼文,道:「丁大人,謀逆造反,搶劫稅銀可是誅滅九族的大罪啊,丁大人的兒子如此的聰明可愛,小小年紀,死了真是可惜啊。」

    「求大人開恩,小的什麼也沒有做過,全都是國舅譚冬做的,小的是冤枉的。」丁繼文不停的磕著頭,求著葉思忘。

    葉思忘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的道:「本府當然知道丁大人是被人陷害的,只是,這稅銀又必須追回來,丁大人在光海任職多年,必然對光海非常熟悉,這稅銀嘛……」葉思忘故作為難。丁繼文連忙道:「小人一定幫葉大人追回,只求大人開恩,饒過卑職的家人。」

    葉思忘笑了,拍拍丁繼文的肩膀,道:「丁大人就是聰明,既然丁大人答應幫助本府追回稅銀,那本府就放心了,丁大人有勞了。」

    「應該的,這是卑職應該做的。」丁繼文冷汗直流,連忙答應著。葉思忘點點頭,道:「丁大人的子嗣是保住了,該做什麼,丁大人心中應該清楚,不用本府教導了吧?」

    丁繼文臉色一黯,點點頭,道:「卑職知道,請大人放心。」

    「這就好。」葉思忘笑著道,轉身離開丁府。

    葉思忘使盡手段,以「莫須有」的罪名,似是而非的證據,逼著所有的官員重又把稅銀補交了一遍。

    在補交齊稅銀之後,所有的涉案官員全都畏罪自殺了,家眷充軍。國舅爺譚冬被押解上京中,全國最大的一起貪污案,就這樣告破了。

    葉思忘命人把稅銀押運上京,交給了皇帝,皇帝大喜,傳來聖旨,對葉思忘大大嘉獎了一番,讓葉思忘把國舅的家眷押解上京,女眷衝入後宮,男子一律殺光。

    葉思忘把手中的聖旨交給玉小莧,玉小莧看了一眼,又遞給了西門玄月,西門玄月剛看了一眼,就「啪」一聲,丟到了地上,怒道:「這種皇帝,真沒有私德,難怪天朝積弱,一直被別國欺負,依靠這樣的皇帝,我看天朝別想強大了。」

    葉思忘笑著拍拍西門玄月的手,道:「別激動,皇帝的私德,與我們無干,他盡量做沒關係,你讓人護送那些女眷進京就行了。」

    「屬下拒絕!」西門玄月歎了口氣,拒絕了葉思忘的命令。

    「為何?」葉思忘有些錯愕

    第二十四章凡人、仙子

    少主看到譚冬的髮妻沈若君就知道了!

    這是西門玄月的原話,葉思忘一直不是很明白,不過,當他在譚府的後花園的佛堂裡,看到一身緇衣,秀髮披散,秀氣美麗的沈若君時,他明白了西門玄月的感受。

    穿著緇衣,秀氣美麗的沈若君,當她一心一意的跪在佛前時,葉思忘錯以為看到比丘尼,如不是那滿頭的秀髮提醒著他眼前這人是世俗之人的話,他真的會如此以為。但最讓他震撼的還是沈若君眼中的通透,似乎世俗的一切都已經不放在她的心中,她已經得到了解脫。

    見了沈若君之後,葉思忘知道,這樣的女子是不適合去皇宮侍侯皇帝的,皇帝只會污染了她的純淨、安樂。

    葉思忘思索著離開了譚府,沒有打擾沈若君,逕自回到巡撫府,誰知道剛進去,就看到了一個他想不到會來的人。

    「海淨?你來做什麼?」

    葉思忘錯愕的看著美如仙子,一如往日聖潔雅致的美麗女子,沒有了裝扮花魁時的艷麗懾人,多了一絲出塵的仙氣,更加的乾淨,也更加的美麗。

    「葉公子,海淨是來向你要一個人的。」海淨微微的笑著,向葉思忘合十行禮。葉思忘收起錯愕,坐到椅上,笑問:「仙子要向我要人啊?行啊,用你來換就好。」

    海淨依舊微笑著,對葉思忘的話不以為意,淡淡的道:「海淨奉師命,請求葉公子把沈若君交給我,讓我帶她走,她應該是佛海的弟子。」

    「哦,沈若君啊,她是皇帝要的人,我如果讓你帶走她,我將冒極大的危險,弄得不好,可是會被誅九族的。」葉思忘瞟了海淨一眼,笑了起來,那笑容讓旁邊的玉小莧直翻白眼。

    「那……如果用我來換呢?」海淨突然笑著說出一句讓葉思忘下巴差點掉在地上的話來。

    「嘎?」葉思忘愣愣地湊到海淨面前,緊緊盯著她看,口中道:「你還是不是海淨啊?我看看,是不是易容了?」說著,突然把嘴唇湊了上去,在她美麗聖潔的面龐上吻了起來。

    「色狼!趁機佔人家便宜!」玉小莧在旁邊低聲念著。

    葉思忘壞笑著看著海淨被他吻得通紅的面龐,笑道:「味道不錯,既然用你來換,那我可以考慮一下。對了,我家鳳語以前也是修道的,不過現在跟我做了凡人了,你們可以好好地交流一下,讓她告訴你一點怎麼從仙子變成凡人的經驗和感受。」說著,拉過雲鳳語,介紹給海淨。

    雲鳳語美麗的面龐有些羞紅,略帶羞澀的向海淨點點頭,然後把臉孔埋在了葉思忘的懷中,不依的低聲道:「討厭,你怎麼可以如此說人家!」葉思忘呵呵笑著吻了雲鳳語一下,臉上是一片柔情蜜意。

    海淨迷茫的看著兩人,從小就清修的她,根本就不明白情為何物,不明白為何葉思忘臉上會出現那麼柔情蜜意的表情,不明白為何雲鳳語甘願為了他放棄一切追求,安心做一個小婦人,不明白眾女臉上的幸福所為何來,她不明白這些東西。

    當她把這些疑問告訴師父的時候,師父告訴她,讓她參與到其中,她就會明白了,不明白的事情,順著自己的心去追尋,只是,她的心是什麼,她只知道她的心要她到葉思忘身邊來,她的直覺告訴她,只有葉思忘才是她的答案。於是,趁著師父讓她來接沈若君的機會,她來找葉思忘了。

    葉思忘笑看著海淨迷惑的表情,心中一動,笑道:「你先把沈若君帶走吧,等你把她帶到佛海之後,就來找我,我帶你去看一個人,我想,她應該能給你答案。」

    海淨神情一喜,沒有了迷茫的表情,點點頭,答應了。葉思忘笑了笑,讓她去找沈若君,帶沈若君走。

    「喂,你這次太好心了,讓人不得不懷疑哦。」玉小莧伸出手指,戳了戳葉思忘,臉上滿是懷疑。

    葉思忘笑著抓住她的手指,神色不動,笑道:「夫人,你太多心了,為夫的沒有任何不良的企圖。」

    「意思就是良好的企圖就有了?比如給我們添個姐妹什麼的。」司空明月突然冷冷地插話,清冷美麗的面龐看著葉思忘,黛眉微蹙。

    「姑姑,你在吃醋嗎?」葉思忘一本正經的問著,司空明月神情羞惱的瞪了他一眼,不說話,只是眼神婉轉的看著他,裡面複雜的情意,讓葉思忘愣了愣,不明白她為何會有那樣複雜的眼神。但旋即葉思忘又笑了,走了過去,一把抱住她,再也不願意放手,突然間,他好似又更加明白司空明月一些了,似乎離她更近了一些。

    深夜,葉思忘緊緊摟著司空明月赤裸的嬌軀,不願放手,手在她光滑細膩的肌膚上移動著,一雙晶亮的眼睛一瞬不順的盯著她看著。

    「傻瓜,看什麼?」司空明月動了動臻首,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的懷中。

    「我以前在山上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會像今天這樣,把姑姑摟在懷中,肆意愛戀。」葉思忘有些感慨。

    司空明月笑了,眼神中滿是愛憐,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龐,道:「你還記得,在你小的時候,領著一個小男孩去我們家的那個美麗的女人嗎?」

    葉思忘點點頭,道:「記得,就是因為她,我才叫你姑姑的,在我心中,你是最美麗的女人,我只叫你一個人姑姑。」

    司空明月笑了,眼中隱隱有著淚光,搖搖頭,道:「我不配讓你叫我姑姑的,你身邊的女子,每一個都那麼的美麗,我……」

    「那不同的,姑姑是姑姑,她們是她們,不一樣的。」葉思忘打斷司空明月的話。司空明月微微一歎,道:「你一定要牢牢的記住那個人,還有那個小男孩的樣子,她們對你很重要。」

    「你說什麼?」葉思忘突然坐了起來,被子被帶了起來,露出司空明月潔白如雪的赤裸嬌軀。

    司空明月坐起身,抱住葉思忘,答非所問道:「我暫時只知道這麼多,思忘,玉兒,你一定要記住,然後,努力的練功,你現在的功力,還是太低了。答應我,好不好?」葉思忘蹙著眉,深深看著司空明月,道:「姑姑,我現在不能問你為什麼嗎?」

    司空明月點點頭,美麗的大眼中射出濃濃的哀求,還有著深深的悲傷,淒聲道:「現在不能,玉兒,別問我,不要逼我,比起如玉,我是配不上你的感情的,但是,我要你明白一點,我們從小就在一起,我對你的心,比誰都真,無論如何,你一定要相信我,即使現在我有些話不能對你說,你明白嗎?」

    司空明月靠著葉思忘赤裸的胸膛嚶嚶哭了起來,神情悲切,似乎要把這幾日來的煩憂都哭出來一般。

    葉思忘鐵青著臉,心中湧上一陣無力的憤恨感覺,現在的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脆弱,他連最心愛的人也保護不了,他,還不夠強,他還要更強。

    「玉兒,好好的愛我,好嗎?永遠也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司空明月抬起淚濕的嬌顏,哀聲求著。

    「姑姑!」葉思忘心痛的抱緊司空明月的嬌軀,想用自己的力量讓司空明月不再那麼脆弱,他的姑姑,一直都是堅強的女子,不應該這樣脆弱的,不管那個人是誰,究竟是什麼身份,這樣欺負他的姑姑,他都不會原諒的。

    第二天,司空明月又恢復了往常清冷自持的樣子,但看葉思忘的眼神卻多了更多的東西。而葉思忘的眼中似乎也多了一些東西,彷彿更深沉了許多。玉小莧把一切看在眼中,高懸的心,微微放下了一些,人心、感情吶,是複雜的東西,讓人心碎,也讓人心醉。

    葉思忘一如往常的辦公,但每天撥了兩個時辰出來修煉內功,努力的想讓自己變強,能守護自己一切想守護的東西。

    「大人,林捕頭求見。」

    葉思忘正在批改卷宗、公文,衙役來報。葉思忘頭也不抬,道:「讓他進來。」

    一個威武的漢子走了進來,看他的表情,似乎心情不好,一臉的怨氣:「卑職林開參加巡撫大人。」

    「林大人免禮,找本府有什麼事情?」葉思忘抬起頭,看了林開一眼,又繼續披閱公文。

    「大人,卑職是代表所有的弟兄,來詢問關於餉銀的事情的,不知什麼原因,這個月兄弟們只領到平時一半的餉銀。」林開憋著一股氣,口氣很沖的說著。

    「嗯,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葉思忘頭也不抬,淡淡的嗯了一聲,似乎在敷衍林開。

    「大人,兄弟們都是靠餉銀養家餬口的,突然間減去一半的餉銀,兄弟們的日子怎麼過啊?」

    「很簡單,你們精簡一下人數就行了。」葉思忘放下筆,淡淡的說道:「衙門的衙役是維護地方治安的,但是,光海的治安現在都由軍隊接管了,衙役人數過多,本府為了維護軍隊,只能降低餉銀,如果你們不想降,那就減人,把不做事的,不會做事的都踢出去就行,這樣的問題,你自己解決就行了,不用來問我,還是說,你沒有這個能力?如果不行,告訴我一聲,我可以馬上撤換了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嗎?如果沒有了,請你立即去辦事!」

    葉思忘神情冷酷的說著,經歷過與司空明月的那一晚之後,他的心更加的冷酷了,也更加的深沉了,他必須加快他的步伐,他不要他心愛的女子再受委屈。
golive 發表於 2007-4-28 01:11
正文 第八卷 日落泉枯
    第一章扒皮巡撫

    呵呵,許久不見,大家有沒有想砍死惡魔的衝動啊?希望沒有,呵呵,最近一段時間都沒更新,主要是過節,對於傣族來說,潑水節就像漢族的春節一樣隆重,慶祝活動多多,所以了,趁著這段時間,家人都放假了,惡魔就帶著家人出去玩了一下,呵呵,讓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啊,從今天起,恢復更新!

    林開看著葉思忘冷淡的表情,欲言又止,濃眉掀動,似乎強忍著激動的樣子,葉思忘冷苛的目光盯在他的臉上,冷冷問出一句:「為何還不去?」林開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開口乾脆的道:「大人,卑職無法去!」

    「是嗎?看來本府需要教導你一下為官者的職責!」葉思忘笑了,但笑容卻一點溫度也沒有,只讓人覺得恐怖。

    葉思忘帶了兩個親兵,隨著林開,一起到了衙役們的班房內,衙役們看著面無表情的葉思忘,噤若寒蟬,一時間全部愣在那裡,不知該怎麼辦。

    葉思忘突然露出一個和藹的笑容,安然坐到椅上,開口道:「聽林捕頭說,大家對減餉不太滿意?」

    眾衙役對望一眼,不知該不該回答,不過對林開敢於替大家直言,心中都很感激,對他的愛戴和感激又更濃了一些。

    「剛才林捕頭去找我,告訴我說,大家對減餉意見頗大,我只問一句,你們有什麼資格對減餉提出異議?」葉思忘冷淡的丟出一句嚴苛的問話,眼神犀利的看著眾人。

    「大人,卑職……」林開立即開口想辯解,葉思忘看也不看他,只是揮揮手,示意他不用再說,道:「本府沒來之前,光海盜賊橫行,為了對付盜賊,你們增加了人數,但是,開支增加了,成效卻不大,直至本府來了之後,出動軍隊才能蕩平盜賊,自始至終,本府都沒看到有你們抓住過一個盜賊,都是軍隊的士兵在出力,你們說,你們還有資格拿餉銀嗎?」

    葉思忘說的毫不客氣,一點顏面也不留給衙役,哼了一聲,站起身,冷冷道:「別以為本府不知道你們私底下收受的好處,本府只是減少你們一半的餉銀,對你們的影響根本就不至於象林捕頭說的那麼嚴重,人吶,最好還是知足一些,不要太貪心了,貪心容易惹禍!」

    殺氣騰騰的眼神看了眾人一眼,葉思忘轉身離開,眾人被他看得直冒冷汗,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直至葉思忘離開,才敢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出來。

    「頭兒!」眾衙役看著林開,林開哼了一聲,道:「以後給我爭氣點,別再讓巡撫大人這麼說了,巡撫大人的意思,大家都應該聽出來了吧?如果再不做事,你們就等著回家去吧,到時候,你們頭兒我這塊老臉也沒用。」

    眾衙役低著頭,一聲不吭,剛才葉思忘的話對他們刺激太大了。

    蕩平了山賊、海盜,又收拾了貪官污吏們,葉思忘在光海大權在握,軍政大權全都在他一人手中,光海算是真正的平靜了,而以前的那些鄉紳們,立即開始來拍葉思忘的馬屁,金銀財物,奇珍異寶的都往巡撫府中送。

    葉思忘來者不拒,在小事上,無關大局的事情上,允許手下的官員可以便宜行事,但是葉思忘堅持的東西,卻必須按照要求完成,否則,等待的就是罷免的結果。

    葉思忘來了之後,不僅減少了衙役的餉銀,還減少了人數,大大削減了開支,然後把削減的開支全部移到了軍隊的訓練費用和軍餉上,大力鍛煉隊伍,大大的提高了軍隊的戰鬥力。

    因為葉思忘的這些做法,弄至所有的鄉紳、官員,包括衙役,在背後都叫他扒皮巡撫,在光海,人人說起葉思忘,都只有扒皮巡撫四個字,讓葉思忘的眾位嬌妻差點沒把他笑死。

    龍師提督府中,東方俊龍、玉無修、凌風、王寶、燕之行、葉思忘、玉小莧幾人坐在椅中。

    「扒皮巡撫,我說,賢侄啊,你究竟做了些什麼?居然讓人這麼叫你?」凌風笑著調侃葉思忘,讓一旁的眾人直偷笑。

    葉思忘淡漠的笑著,若無其事的道:「也沒什麼,只是要所有的人都把賦稅交齊,不能拖欠而已。」

    「那麼也就是說,以後不用跟我要錢了吧?畢竟,這些能收齊的賦稅,可以移出一部分做軍費,不用我再補貼了吧?」王寶圓圓的胖臉笑呵呵的,略帶激動的問著。

    葉思忘眼也不撩一下,緩緩道:「不好意思,王叔,讓你失望了,軍費該給的還要給,同樣的原則,一個子兒也不能少!」

    「真不愧是扒皮巡撫,一點都不願意少!」王寶恨恨地說著。葉思忘笑了笑,沒說話,只是一旁的玉小莧瞟了葉思忘一眼,淡淡的道:「王叔叔,思忘在這裡已經給出原價了,您是生意人,不會討價還價嗎?」

    「對啊,還是賢侄女說得對,怎麼樣?思忘賢侄,給叔說個實價出來吧!」王寶笑呵呵的說著,跟葉思忘討價還價。

    「可以啊,你可以把補貼給我的軍費較少一半,然後把省下來的軍費用到龍師身上,小侄不會有意見的。」葉思忘笑著還價,說出來的話讓原本還興高采烈的王寶立刻焉兒了。

    說笑了一陣,東方俊龍正色對葉思忘道:「思忘賢侄,現在南荒已經安穩,我們的力量也成功移師光海,現在,是不是到了拿日泉開刀的時候了?」

    葉思忘與玉小莧對望一眼,玉小莧拿出一疊早已經準備好的資料,遞給眾人,道:「要滅日泉並不難,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這話怎麼說?」燕之行蹙眉問著玉小莧,他在光海多年,也與日泉對抗了多年,對日泉的軍事實力有著明晰的瞭解,知道日泉國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滅得了的。

    「燕叔叔看過侄媳給的資料,您就知道了。」玉小莧冷漠但動人的笑著,客氣有禮的對燕之行道。

    燕之行點點頭,低頭看著手中的資料,一看之下,卻面色大變,又驚又駭的看著玉小莧,急急的問道:「小莧侄媳,你這是哪裡找來的情報?上面說的可屬實?」

    「這些資料絕對真實,日泉國目前的情況就如資料中所說的一樣,要完全消滅一個國家或許很難,但是,要顛覆一個國家,讓它的國力衰退卻很簡單,只是需要一點時間而已,五位叔叔如果有耐性,那麼就請等一等,到時候,我們天朝的鐵騎,自然能踏上日泉的土地,天朝的戰船,將馳騁在日泉的大海上!」

    玉小莧冷冷的說著,除了在葉思忘面前,她會露出妖女般的嫵媚動人和她的溫柔深情之外,玉小莧永遠都是冷漠的。

    五人對望一眼,王寶目光深沉的看著一直不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玉小莧對眾人說的葉思忘,問出一句:「那等待的這一段時間,思忘賢侄打算如何做?」

    葉思忘冷冷笑了笑,劍眉挑了起來,道:「王叔叔開始懷疑我的用心了,對嗎?」王寶有些尷尬,但更多的是坦然,道:「我不能不懷疑,畢竟,我們二十萬的軍隊已經全部交到你的手中了,那些人是我們所有的心血,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能安心的理由。」

    葉思忘的笑容變得優雅,輕輕的搖著折扇,答非所問的道:「東方大伯,小侄免費奉送你一個消息,殺門的野心極大,對武林圖謀不軌,大伯你們還是準備一下吧,我師兄很快就會發出武林貼,征討殺門。」

    東方俊龍神色一凜,點點頭。

    「思忘賢侄,你還沒有回答我的疑問。」王寶執著的詢問著,不達目的不罷休。葉思忘伸手撫額,用扇子輕輕的敲打著額頭,道:「王叔,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很囉嗦?小侄早就說過,我們是合作,我達成你們的目的,也達成我自己的目的,我們是共生的!」

    「思忘,」玉小莧輕聲責備著他,道:「你怎可對王叔叔這麼無禮?實話告訴他就好了。」說著,玉小莧轉向王寶,道:「思忘的意思是,在這一段時間裡,希望能把軍隊再訓練一下,精煉求精,把光海做成根據地,以後,就算有什麼不利的局面發生,我們也能有一個立足的地方,不至於被人一次就全部打倒。」

    玉小莧和葉思忘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葉思忘的表情顯得有些敷衍,而玉小莧則認真多了。

    王寶點點頭,認可了玉小莧的解釋,不知為何,他覺得葉思忘似乎有些煩躁、激進的樣子。

    王寶五人對望一眼,點點頭,又與葉思忘商議了一陣,才告辭走了。葉思忘也帶著玉小莧回府。

    懷中抱著玉小莧,運起輕功在房屋之間跳躍著,葉思忘的臉上表情緊繃。玉小莧輕輕歎了口氣,小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胸膛,低聲問出一句:「你怎麼了?」

    葉思忘驀然停住,低頭看向玉小莧,從她的秀目中看出深深的擔憂,笑了笑,道:「放心,我也知道我太急切了,我以後不會了。」

    玉小莧點點頭,道:「你知道就好,今天師兄來信,答應你參與剿滅山門的行動,你準備一下,動身吧,光海,有我和明月姐姐在,還有冷情,可以應付一下的。」

    「我等海淨來了再說吧。」葉思忘想了想,答應了。

    第二章金屋藏嬌

    海淨在離開了半個月之後,隻身一人前來,決定留在葉思忘的身邊。對於海淨的到來,葉思忘沒有太多的驚喜,他與海淨,就像黑與白,看誰先渾濁了自己的原色罷了。

    看著海淨與雲鳳語站在一起,兩人低聲說著話,玉小莧嬌笑著,靠在葉思忘身上,道:「恭喜老爺,又多了一個美人。」

    葉思忘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捏了她秀美的下巴一下,故作疑惑的道:「夫人,你就不怕為夫的我跟著海淨出家去做和尚嗎?」

    玉小莧擺正臉色,認認真真的把葉思忘全身看了一遍,才放心的道:「我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你有哪裡像做和尚的樣子,你才捨不得我們呢。」

    葉思忘哈哈笑了起來,一把把她摟入懷中,道:「是的,我是不會捨下你們的,所以,夫人,讓我們一起看著海淨仙子的墮落吧,你說人是不是都有劣根性,見不得潔淨的事物?」

    「那是你的劣根性,請不要說成是所有人的劣根性。」

    玉小莧冷淡的擺擺手,拒絕葉思忘把她相提並論。葉思忘又被她逗笑了,大力的吻了她一口,讓眾女把目光都集中到兩人的身上,羞得玉小莧對著葉思忘又掐又扭,讓葉思忘痛也不是,笑也不是。

    「老婆,你真可愛,我好愛你。」葉思忘爬在玉小莧的香肩上,低聲訴說著,玉小莧紅著俏臉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悄悄地握緊葉思忘的手,不再說話。

    在安排海淨住處的時候,分歧產生了。海淨想去與雲鳳語一起住,這樣一來,就可以與雲鳳語談佛論道了,對這樣的要求,眾女都沒有異議,惟獨葉思忘提出了反對,他說這樣一來,他想去找雲鳳語親熱的時候,海淨在著豈不是很礙事!

    這樣的話一說出來,讓原本仙子似淡雅的雲鳳語當場紅了俏臉,追著葉思忘直打,巴不得把他的嘴撕了,盡說讓她害羞的話。

    安排好一切,第二天,葉思忘悄悄地來找海淨,笑道:「我答應帶你去看一個人的,我們走吧。」

    海淨點點頭,站起身跟隨著葉思忘離開。葉思忘帶著海淨搭上船出海,航行了三天之後,在一個鬱鬱蔥蔥的小島上下來。

    「這裡是……?」海淨驚奇的看著佈滿陣勢、機關的小島,問葉思忘。葉思忘笑了笑,神情溫柔,道:「這是師父送我的十六歲禮物,屬於我的小島,走吧,我們進去,要你見的人就在裡面。」

    葉思忘帶著海淨穿過陣勢、機關,呈現在海淨眼前的景色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鬱鬱蔥蔥的樹林,滿地的鮮花,還有著各種不同的溫和的小動物,簡直就是一個世外桃源。

    穿過樹林,一排木屋出現在海淨的眼前,門口有個穿著素衣的女子正在曬洗好的衣服,她的旁邊,還有著一個美麗柔弱的少女坐在木椅上,大大的眼睛沒有焦距的對著曬衣服的女子,臉上掛著甜甜的微笑。

    葉思忘看到那兩個女子,面上現出溫柔深情的笑容來,拉住海淨,在遠處靜靜地看著,低聲對海淨道:「我給這個島取的名字叫藏心島,坐在木椅上的人就是我要你見的人,她出生在最黑暗的地方,但卻有著最純潔的心靈,我想,你想要的答案,你可以給你。」

    葉思忘說完,走了過去,坐在木椅上的少女似乎知道他來了,毫無焦距的眼睛移向葉思忘的方向,驚喜的神情毫不掩飾的出現在美麗柔弱的小臉上,站起身,朝著葉思忘奔了過來,口中歡喜的喚著:「思忘,是你來了嗎?」

    「小心,不要跑,小心摔跤!」葉思忘連忙迎了上去,一把抱住她的嬌軀,輕聲責備著她。

    少女「格格」的嬌笑著,伸手抱住葉思忘的脖子,甜蜜的依在他的懷中,面上的表情是幸福,還有著全心的依賴。

    海淨深深的看著兩人的表情,那個少女是個瞎子,她什麼也看不到,卻知道她的愛人的到來,因為她在用心眼看嗎?葉思忘要告訴她的,想讓她明白的,就是這個嗎?不為一切外表所迷惑,只用自己的心眼去看,凡所有相,皆屬虛妄。

    「謝謝你,我明白了。」海淨真誠的道謝著。

    「思忘,還有別人來嗎?是誰?」少女敏感的把身體縮在葉思忘懷中,好奇的問著。葉思忘笑了笑,對海淨道:「這是我藏的寶貝,寶兒和霽月。」葉思忘笑著攬過一旁滿臉冰冷的美麗女子,向海淨介紹著。「她們的另外一個身份,就是當今皇帝的小女兒安平公主和她的侍女。」

    這倆人就是葉思忘從皇宮盜出來的寶貝,那日,葉思忘讓人找來屍體,換上安平和霽月的衣服,趁亂讓人把她們帶出宮,把屍體丟在那裡,然後放火燒了安平住的幼安宮。

    海淨驚訝的看著葉思忘,對於皇宮被刺客放火燒的消息她是知道的,這人——果真如師父說的一般,只要他想要的,他都會不擇手段的去得到,為了盜出公主,連火燒皇宮的事情他都敢做。

    霽月冷冷地推開葉思忘的臂膀,冷聲道:「放開我了,人家還有事情要做,不像你是個閒人。」

    葉思忘嬉皮笑臉的湊了上去,緊緊抱住霽月,道:「寶貝,我知道我好久沒來看你們了,你給我冷臉看我也能理解,只是別不理我啊!」

    霽月沒好氣的瞪了葉思忘一眼,對他的厚臉皮一點轍兒也沒有,只能冷著臉,繼續晾衣服,但心中卻偷偷的把歡喜藏了起來。

    「你是何人?」安平問著海淨,對於葉思忘能帶來島上的人,她知道,一定是葉思忘信得過的人。海淨微笑著,走近安平,道:「我叫海淨。」

    「你也是思忘的愛人嗎?」安平問出一個讓海淨錯愕的問題,葉思忘聽得呵呵直笑,那可惡的笑聲,讓海淨的心又開始波動起來,忍不住瞪了葉思忘一眼。

    葉思忘走過來,抱住安平,笑道:「小寶貝,現在還不是,不過,以後就難說了!」海淨忍不住俏臉紅了紅,又瞪了葉思忘一眼。

    葉思忘笑了笑,帶著安平走到一旁,帶著她去「看」她想知道的一切東西,直到她累了,才抱著她,讓她在他的懷中睡去。

    「你很愛她嗎?」海淨問著,面上的表情聖潔得讓人想膜拜。「愛是什麼感覺?」

    葉思忘笑了,笑容帶著邪魅,道:「你不要用仙女的表情來問我俗人的東西,我會被嚇到的。」海淨笑了,歎息著:「你總是這樣,每次都用這樣的表情面對我,氣我,拒絕我的渡化。」

    「我說過我需要渡化了嗎?我說過我現在的日子是苦海了嗎?」葉思忘立即嗤之以鼻,對海淨的話不屑一顧。

    「算了,不和你說這些問題,我只是想問你一句,你拜了這麼多年的佛祖,佛祖究竟給過你什麼?我是個很實際的人,佛祖不會喜歡我的,因為佛祖不可能給我我想要的東西,你呢?你想要的東西是什麼?成仙?成佛?都是無稽之談,到最後,你一樣會紅顏老去,一樣化為一坯黃土,活著的時候就想想怎麼好好的活著吧,何必去顧慮死後會怎樣?那都是不現實的東西,虛無飄渺的事情,求了有何用?」葉思忘嘲弄著。

    海淨愣住了,這些話,對於佛海的弟子來說,都是大逆不道的話語,從來沒人敢說,她也從來沒聽過,現在從葉思忘的嘴中說出來,對她心靈的衝擊,是可想而知的。

    葉思忘面上湧現出一個迷人的笑容,俊美的臉龐迷人心魂,口中柔聲道:「你不是想知道什麼是愛情嗎?想看頭情關嗎?那就讓我來教你好了。」

    葉思忘口中誘惑的說著,臉龐慢慢的接近海淨,輕輕把嘴唇貼了上去,慢慢的加深這個吻,海淨被葉思忘蠱惑了心神,竟然愣愣地看著他接近,讓他輕易吻住了紅唇。

    「哈哈……」葉思忘忍不住笑了起來,表情邪惡。「海淨,我現在才發現你不適合做佛海的弟子!」

    「你對我用惑心術?」海淨衣服大夢初醒的樣子,咬牙切齒的看著葉思忘,巴不得過去殺了他。

    葉思忘邪笑著,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要不然海淨一定會跳起來殺了他:「我要請你幫我一個忙!」

    「什麼?」海淨還沒消氣,語氣冷冷的。

    「把我的寶兒和霽月帶到我師父那裡去。」葉思忘柔情的看著懷中的安平,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臉,道:「她是我的心,沒有了她,我的不安誰也無法撫平,我想,只要你和她相處之後,你就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的。幫我把她帶到我師娘那裡去,請師娘幫她看看眼睛,看是否還能復明,如果能,那我就帶她看遍她想看的一切,如果不能了,那我就代替她的眼睛,幫她看所有她想看的,然後告訴她。」

    第三章再見劍青

    京城——

    「爹,現在該怎麼辦?瑞明被搬倒了,國舅譚冬也倒了,現在,光海就是葉思忘一家獨大了,如果他也學譚冬一般,培植自己的勢力,那我們……」柳文龍有些激動,急急的向父親說著。

    柳智清陰沉著臉,靜靜地坐在一旁,見到柳文龍這麼急的樣子,揮揮手,示意他坐下,感歎道:「龍兒,到現在你還有不服氣嗎?葉思忘的心計,他的手腕,根本就不是你能比擬的,光海,光海,他在我們都還沒注意到的時候,不敢動的時候,早就已經在算計了!」

    柳文龍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憤恨和不甘,問著柳智清:「那麼,父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葉思忘在光海已經形成了勢力,豹師加上龍師,光海的戰鬥力不可小覬,皇帝的地位更加穩固了,那父親的大計……」

    「不許說!小心隔牆有耳,這件事,為父自有計較,現在,最要緊的是,想辦法再增加我們的勢力以及在京城的兵力,你是禁衛軍的金吾將軍,雖然現在沒有了實權,但是,你以前是城衛軍的統領,想辦法再和城衛軍聯繫上,把城衛軍牢牢控制在手中,明白了嗎?」柳智清嚴厲的看著柳文龍,大聲吩咐著,柳文龍頻頻點頭,卻不敢告訴父親,他對控制城衛軍一點信心也沒有,生怕父親又看低他。

    柳文龍看似斯文高雅,實則是一個心胸狹窄的小人,不能容物,性情暴躁,在做城衛軍都統的時候,經常對士兵又打又罵,在士兵中並不得人心,除了一些心懷叵測,溜須拍馬之輩都捧著他之外,一般的士兵對他是又懼又怕,但又懾於柳智清的勢力,敢怒不敢言。

    「龍兒,」柳智清沉吟良久。似乎剛下定決心,吩咐著柳文龍:「你給我好好的調查一下光海的軍力,要詳細一點的,盡快呈給我!」

    「是,父親!」柳文龍領命而去。

    柳智清感慨的看著他離開,口中喃喃自語:「希望我做的是對的,我也是被逼無奈,為了保住我的地位,不得已而為之!」

    光海——

    葉思忘平定了光海的騷亂,解決了大的問題,只遺留了一些小問題,龍師與豹師也回到了營地,使光海的更加的穩定,防備力量也大大的提升之後,葉思忘要去秘密參加朱偉傑召開的武林大會了,不過在決定誰陪他去的時候,發生了一點小問題,葉思忘屬意的人是雲鳳語,但玉霓裳也想去。

    葉思忘頭痛的看著玉霓裳高高嘟著的小嘴,以前還覺得讓恢復本性是一件好事,現在看來,凡事都有利有弊,也不見得全是好的。

    「我說,霓裳,寶貝,你嫁給我的事情天下皆知,如果你從巡撫府消失,而我又在武林大會上大發神威,很容易讓人懷疑的!」

    「可是,鳳語姐姐嫁給你,也是武林中人人知道的啊!」玉霓裳委屈的撇撇小嘴,抗議著葉思忘的偏心。

    「你鳳語姐姐深居簡出,她跟著我去是最合適的,你嘛,暫時要在府中掩飾我的離開,懂不?我的小美人。」葉思忘笑著向玉霓裳解釋著,伸手親暱的捏了她的小鼻子一下。

    玉霓裳嬌哼一聲,對著葉思忘作個鬼臉,其實她知道她是不能跟去的,只是任性的想向葉思忘撒嬌一下,讓他對自己多重視一些。

    葉思忘笑著讚賞的吻了她一下,拍拍她的小臉,算是嘉獎,讓這小美人大是不滿,嬌嗔著葉思忘是不是把她當成小狗了,讓眾女笑了。

    把一切交給玉小莧和司空明月打理,收拾好行裝,葉思忘帶著雲鳳語向眾女告別,踏上了前往朱家堡幫助師兄的路程。

    兩人都經過易容,葉思忘化裝成一個大約三旬左右的中年文士,裝了兩撇小鬍子,帶著文士帽,看上去斯文俊朗,而雲鳳語則化成了一個相貌清秀迷人的美婦人,跟葉思忘站在一起,顯得非常的合襯。

    一路上,葉思忘不管雲鳳語的羞澀,兩人一直手牽手的走在一起,弄得雲鳳語芳心中又羞又甜,心中暗自嗔怪著,他總是這麼喜歡欺負她。

    到了朱家堡,葉思忘看到的是人頭湧動的場景,大群的武林人士,聚在一起,喝酒吃肉,顯出了武林粗獷的一面。

    雲鳳語微微皺著眉,對素喜清淨的她來說,這樣的熱鬧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葉思忘看入眼中,知道愛妻的喜好,笑了笑,低頭對她說道:「我們進去吧,去看看劍青的新媳婦,華山的謝秋意,聽過很多次了,但從來沒見過。」

    「嗯!」雲鳳語溫柔的點頭,任由夫婿拉著,閃避著湧動的人群,向正在迎接賓客的朱劍青走去。

    一年多沒見朱劍青了,俊挺的面容多了幾絲成熟,愛笑的眼,愛笑的唇,依舊彎彎的翹著,臉上總是掛著俊美討喜的笑容,讓人一看即知是個個性開朗熱情的好青年。

    「我們現在易了容,怎麼才能讓劍青知道是我們?」雲鳳語疑惑的看著葉思忘,問道。葉思忘笑了笑:「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有的是辦法讓他記起來。」

    看到葉思忘的笑容,雲鳳語知道,朱劍青又要倒霉了,這倆叔侄啊,總是用這麼特別的方式來表達感情,真虧了劍青能受得了。

    站在大廳中的朱劍青忽然打了個冷顫,汗毛差點沒立起來,奇怪了,大熱天的,怎麼會打冷顫的?難道……

    朱劍青臉色一變,機警的眼飛快的在人群中搜尋著,他還未找到他想像中的那個人,身上卻已經開始酸了起來,讓他俊朗的面孔閃過一陣清白交錯,可憐的是還要作出笑臉的樣子,招待賓客。

    「格格」一陣清脆的嬌笑,低低地在朱劍青身旁響了起來,朱劍青移目望去,看到一個留著兩撇小鬍子的中年文士和一個清秀美貌的美少婦就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那陣嬌笑就是文士身旁的美少婦發出來的。

    「好了,快饒過劍青吧,看他的樣子,多可憐。」雲鳳語輕聲勸著葉思忘。葉思忘點點頭,衣袖輕輕一揮,朱劍青身上的酸痛奇跡般的消失了。

    朱劍青一臉感激的看著雲鳳語,走了過來,表面上拱手為禮,道:「這位大叔,您遠道而來辛苦了,快請跟小侄到上房休息。」說著,引著葉思忘和雲鳳語往裡走,私底下卻偷偷用「傳音入秘」向葉思忘道:「師叔,您這個見面禮,小侄生受了,多謝你高抬貴手!」

    葉思忘衝著他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不客氣,這是我新調配出來的,看來效果不錯,以後可以多用。」

    「…………」朱劍青心底只有一句話——無語問蒼天!每次有新的毒藥出來的時候,他都是第一個嘗試者,他真是衰啊!

    「怎麼?你不願意麼?」葉思忘挑眉問著,臉上又露出了笑容,嚇得朱劍青連連搖頭,急道:「不,我很願意,能讓師叔實驗新藥,是小侄的榮幸,呵呵,榮幸。」

    莫測高深的盯著朱劍青傻笑的臉孔,盯得朱劍青出了一身冷汗,才收回目光,靜靜地走著,顯然,是故意欺負朱劍青的,朱劍青除了陪笑,什麼也做不出來,也不敢做出來,小命要緊啊!

    葉思忘滿意的點點頭,一旁的雲鳳語卻看得笑了出來,推了葉思忘肩膀一下,道:「好了好了,你就別再欺負劍青了,他也是成了親,有了媳婦的人了,算是大人了,不能總被你欺負吧?」

    「嬸……嬸嬸,您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小侄真是委屈!」朱劍青不依的抗議著,假做擦眼淚狀,逗得雲鳳語直笑。

    在朱劍青的引領下,葉思忘和雲鳳語進了後院,這時,一個穿著藍色衣裙,秀髮高挽的美貌少婦走了過來,看到朱劍青,臉上露出一個笑容,問道:「你怎麼進來了?不是正在迎接賓客嗎?不許摸魚,快出去!」

    看來少婦也很瞭解朱劍青皮皮的性格,敦促著朱劍青勤快些。

    朱劍青笑嘻嘻的迎了上去,指著葉思忘和雲鳳語說道:「我要迎的人已經來了,後面就不用我去了,管家就好,來,我給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師叔,這位是師嬸。」

    葉思忘犀利的目光深深的看著謝秋意,並不是一個讓人看一眼就覺得美麗的女子,而是很耐看的類型,越看越漂亮,淡泊的眼,淡泊的眉,淡泊的表情,似乎一切都是淡淡地,只有在見到朱劍青的時候,淡泊的眼中才顯出一絲溫柔的光彩,帶出一絲少有的笑意。

    葉思忘滿意的笑了,他是沒有想到謝秋意會是這樣淡泊的女子,但是,也正是這樣真正有內在魅力、有智慧的女子,才能把野馬般朱劍青拴住,才能讓朱劍青愛上。

    「師叔,師嬸,請跟秋意來,父親已經等候多時了。」謝秋意淡淡的說著,溫文有禮,葉思忘「嗯」了一聲,牽著雲鳳語的小手,當先走了,經過朱劍青身邊時,低低的說了一句:「小子,媳婦找的不錯!」

    第四章欲擒故縱

    朱劍青神情一喜,眉飛色舞的點點頭,抱過謝秋意大大的吻了一口,得意的笑著,讓謝秋意眼中現出了一絲縱容的神色。

    她以為別人永遠也不會明白,淡泊的她,為何看上了喜歡熱鬧,活潑開朗的朱劍青,現在看來,這位師叔已經看出來了。

    葉思忘到了後院,見到了朱偉傑和兩位師嫂,還有朱劍雨那個小丫頭,一年不見,這小丫頭也成熟了許多,像個大姑娘了,不再是以前般喜歡蹦蹦跳跳的了。

    與兩位師嫂見過禮之後,朱偉傑把葉思忘帶入書房,還有朱劍青,三個大男人關在書房中開始議事,雲鳳語與葉思忘的兩位師嫂,還有謝秋意、朱劍雨一起,一群女人在大夫人的房中談笑敘舊。

    「忘兒你這次能來,對我們的幫助太大了,現在來的武林人士,多數都是普通高手,對抗殺門的殺手、死士還是太弱了。」朱偉傑依舊是穩重平實的笑容,面龐依舊是如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般年輕,一點也沒有顯出老態來,看來內功方面又有了收益。

    「師兄既然知道這些幫不上大忙,為何還要廣告天下呢?小弟不是告訴你,只需要邀請幾個有高手的門派就夠了嗎?」葉思忘有些不解,直接就問了出來,師兄是他唯一可以隨意的說話,不用顧忌的人,因此,他說話多了些無禮和直率。

    朱偉傑平實憨厚的笑容不變,老實的說出一句:「這是故意的!」

    葉思忘丟出一個不解的目光,讓朱偉傑解釋。朱偉傑表情不變,笑著道:「已經掌握的敵人比一無所知的敵人要好對付得多!殺門雖然看似隱秘在暗中,實則已經被我們掌握。武林之中,殺手這一行業從來都沒少過,為了方便掌握武林,為兄認為,還是給殺門留條生路的好,只要不讓它壯大就行!」

    「……師兄,許久不見,您還是那麼的老實可靠!」葉思忘優雅的笑著,恭維著朱偉傑,朱偉傑呵呵笑了笑,拱拱手:「客氣,客氣,師弟,打擊敵人最好的方法不是讓他寸草不留,而是要讓他以最痛苦的方式存活下去,在他剛生出一點希望的時候,就掐滅他的希望,一直掐下去,直到敵人完全失去希望,變得絕望,這樣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小弟受教了,師兄放心,小弟一定會把您的精神發揚光大的!」葉思忘笑著拱手,惹得在一旁看的朱劍青直翻白眼,以前怎麼就沒發現爹爹這麼陰險啊?看來,他還需要歷練,要不然如果再遇到父親那樣的老狐狸,那他可就慘了。

    朱劍青在心裡想著,面上卻不敢表現出來,開玩笑,有一個葉思忘就夠人痛苦的了,如果再加上一個父親,那他還要不要活了啊!

    「對了,你的岳母玉夫人已經來了,就在後院休息,明日,玉無修夫婦也會來,到時候,我們的力量又能增強許多了。」朱偉傑笑著對葉思忘說道。葉思忘點點頭,與師兄又聊了一會兒之後,才去找來雲鳳語,一起去拜見玉夫人。

    玉夫人見了兩人,冰冷的玉容上現出一絲柔和,示意倆人坐下,自己則盤作在雲床上,披散著秀髮的樣子,讓葉思忘恍惚中以為看到了玉小莧,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

    自覺的把眼光移開,葉思忘笑問道:「娘何必走這麼遠的路趕來,只需派個人來就行。」玉夫人鳳目一瞪,冷聲道:「怎麼?你看不起為娘的低微武藝,怕娘拖累嗎?」

    「小婿怎會如此想,娘冤枉我!」葉思忘苦笑著抗議,那一臉的苦樣兒,讓雲鳳語笑了出來。

    玉夫人的臉色緩和下來,道:「我莧兒嫁與了你,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你的師兄發出武林貼,我自然要來支持,否則,你師兄面上過不去,莧兒那裡也不好交代。」

    「娘多慮了,百花宮一向不參與武林爭鬥,娘又何必為了小婿破例?娘的心意,師兄和小婿都知道,小莧也知道,斷然不會誤會娘的!」葉思忘誠懇的說著,不想讓玉夫人多想。

    玉夫人露出一個笑容,不再理葉思忘,看向雲鳳語,問道:「聽說清河公主已經為忘兒生了一個孩子,鳳語你呢?」

    雲鳳語俏臉通紅,瞟了葉思忘一眼,囁喏道:「這事不急的,順其自然吧!」

    「娘您還是別問了,我們家鳳語臉皮薄,經不住您問的。」葉思忘壞笑著幫雲鳳語解圍,惹得雲鳳語伸出粉拳捶了他好幾下。

    第二天,玉無修夫婦也到了,見到葉思忘與雲鳳語,自然又是一番歡敘。三天之後,各方武林人士齊聚,朱偉傑發表了一番激動人心的演說之後,隊伍浩浩蕩蕩的上路了,此次征討殺門,兵分三路,普通江湖人士一路,攻擊殺門的外部分舵,一般高手一路,攻擊殺門的暗舵,葉思忘等這樣的一流高手一路,攻擊殺門的總舵。

    殺門的總舵位於太行山中,當葉思忘等人去到的時候,大部分的人已經轉移走了,只剩下了一小部分的殺手,還有殺門的門主,也就是顏如玉的師父。

    所有的殺手都蒙著面,包括顏如玉的師父,顏如玉對葉思忘說過,她從來沒見過師父的樣子,只要是衣服上繡著菊花的人,就是她的師父了。

    葉思忘一眼就看到了傲然站立在殺手背後的,穿著繡著菊花衣服的殺門門主,提足就要走過去,卻被朱偉傑拉住了:「你小子靠邊站著看就行,這門主嘛,還是師兄來對付吧。」葉思忘皺起了眉頭:「那人和我有仇,欺負過我老婆,當然要由我這個丈夫把帳要回來!」

    「等你的功力及上師兄我再說吧!」朱偉傑一句話就把葉思忘打了回去。雖然朱偉傑的招式運用不及葉思忘,但因著踏實穩重的個性,在功力修為方面,反而勝過了葉思忘一籌。自從他知道葉思忘因功力方面不及人而被欺負之後,一直都在督促葉思忘加緊修煉內功,以免再次被人欺辱。

    葉思忘看了朱偉傑一眼,乖乖的點點頭,這個師兄雖然什麼都順著他,寵著他,但在危急他安全的事情上,他是很有原則的,絕對不會退讓的,而葉思忘也很聽話。

    「閣下就是殺門門主?」朱偉傑看著那人,抱拳為禮,沉穩的問著。「在下朱家堡朱偉傑,請門主賜教一二!」

    殺門門主點點頭,也不答話,只是伸出戴著手套的手,作出請的手勢,表示自己接受了朱偉傑的挑戰。

    葉思忘拉著雲鳳語閒閒地站在一旁,看到朱偉傑向殺門門主打招呼,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調侃道:「媳婦,看到沒?這就是大俠的風範,如果是你夫君我啊,肯定直接提劍就上,哪還會和哪個什麼狗屁門主廢話!」

    雲鳳語瞟了夫婿一眼,黛眉微蹙,笑著嗔道:「不許說那麼粗俗無禮的詞語!」葉思忘古怪的看著雲鳳語笑了,雲鳳語被他看的心驚膽顫的時候,突然傾身而上,當著所有人的面吻了她一下,讓雲鳳語害羞得把臉埋在他的懷中,再也不肯抬起頭來。

    場上的戰鬥早已經開始,全場就只有葉思忘和雲鳳語悠閒的站立著,玉無修看到兩人的樣子,一掌逼退一個殺手,開口說道:「小子,我老人家在這裡拚命,你卻在那裡享受,太不合適了吧,還不趕快過來殺敵!」

    葉思忘哈哈一笑,大聲道了句「來了」,馬上加入戰局。立即有三個殺手圍了過來,因為葉思忘剛才紈褲子弟似的的行為,讓眾殺手都沒有把他放在心上,三人只是隨意的出招,打算一招就解決葉思忘。

    葉思忘狡猾的笑著,一出手就是威力極大的殺著,在三個殺手不備的情況下,一擊致命。

    這小子,還是這麼狡猾,連欺負人也要動腦筋!該說師父把他教太好了嗎?朱偉傑感歎著,一邊與殺門門主打鬥過招,一邊還抽空關注葉思忘那邊的情況。

    葉思忘嘻嘻笑著,手中卻使著與表情極不相稱的血腥招式,腳下極玄妙快速的移動著,左突右打的四處偷襲那些殺手,一時間,讓戰場亂成一團,好幾個殺手中了他的偷襲喪命,而沒有被偷襲到的殺手也被他弄得心神大亂。

    「喂,朱大俠,老兄,是不是該加把勁兒了?我們可是快結束了,到時候只剩下你,您的面子就不好看了!」葉思忘一邊輕鬆的四處偷襲著,一邊調侃著師兄。

    朱偉傑「嘿嘿」直笑:「看來真的要努力了,門主老兄,為了不被那小子笑話,為了我的面子,在下要施展全力了,門主注意了!」說著,手上長劍的勁力加重,速度快了許多,攻勢也越來越厲害,招招緊逼。

    殺門門主蒙著臉,雖然看不清表情,但手中的招式卻顯得越來越慎重,顯然對朱偉傑的攻勢,感到了巨大的壓力。

    葉思忘依舊笑著,手中的招式也越來越血腥,倚仗著高明的輕功,有意無意的在場中四處走動著,時不時的偷襲一下,放倒一兩個殺手。

    放倒了圍攻玉夫人的四個殺手中的兩個之後,葉思忘突然發難,向正聚精會神的與朱偉傑打鬥的殺門門主攻去,目標就是殺門門主的蒙面巾。

    第五章真假門

    「嘶」一聲,殺門門主的蒙面面巾應手而落,不過,由於蒙面面巾是與衣服相連的,葉思忘用力過猛,連衣服前襟也撕破了,露出了潔白如玉的渾圓肩膀和大紅肚兜包裹的若隱若現的豐滿胸脯,原來竟然是個美少婦。

    看似大約三旬多一點,艷麗無籌的美麗臉龐,微微有些蒼白,銀牙緊咬著紅唇,怒視著葉思忘,拉起衣襟遮住胸部,冷聲斥道:「你是何人?膽敢如此輕薄無禮!」

    葉思忘「嘿嘿」直笑,沒什麼誠意的說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時沒控制住,用力過大了,失禮失禮,在下絕對不是故意的!」

    葉思忘表面吊兒郎當的笑著,口中道著歉,心中卻暗自思索著,顏如玉曾經說過,雖然她沒有見過她師父長什麼樣子,但是,她師父絕對是個男的,為何現在竟然變成了女的?難道這人不是殺門真正的門主?她是冒充的?還是說,去見顏如玉的那人才是冒充的,這人才是真正的門主?

    她從一開始就沒說過話,甚至還帶著手套,種種跡象都在顯示,她在隱藏她女子的身份,那麼

    ,是否可以說,這人不是殺門門主,所以才要極力隱藏身份,才不想被人知道她是女子呢?是否可以說,顏如玉見到的那個男的師父,才是真正的殺門門主?

    場中的人怔怔看著這邊的情況,剩下的幾個殺手也圍了過來,把那美少婦圍在中間,保護起來。

    「你這小子!」朱偉傑苦笑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置了,說葉思忘是故意輕薄吧,可是葉思忘事先並不知道這人是女子;如果說葉思忘是無意的吧,葉思忘又真的動手撕了人家的衣服了,唉,這小子,就會惹麻煩!

    在場的女子都臉紅的低下了頭,葉思忘的兩位岳母大人更是連連搖頭,對葉思忘皮皮的樣子有著無可奈何,也有著淡淡的嗔怒,這孩子,怎麼可以這麼這樣無賴!

    迎著兩位岳母大人嗔怒的目光,葉思忘擺出一個無辜的表情和動作,搖搖頭,表示自己確實是無意,誰知道那人竟然是女子啊!

    可是,兩位岳母都對葉思忘的無辜表情視而不見,依舊怒視著他,弄得他只好開口說話,以轉移眾人的注意力:「喂,你們門主呢?夾著尾巴逃了嗎?讓個女子來幫他擋強敵,真是男人的恥辱!」

    葉思忘口中試探著,眼睛緊緊盯著那女子的表情,一瞬不順,生怕錯過了她任何一絲的表情反映。

    美少婦心神一震,眼中飛快的掠過一絲驚訝,料不到葉思忘居然知道她不是真正的殺門門主,面上極力作出冷漠傲然的表情,冷冷道:「本座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本座就是本門的門主,各位以多欺少,殺上門來,本座到想問問,我殺門可曾做過什麼人神共憤的事,以致引起眾怒,讓各位大俠群起而攻之?」

    緊盯著女子的葉思忘面上湧出一個怪異的笑容,對於他來說,美少婦眼中掠過的那絲驚訝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無趣的笑了笑,葉思忘的樣子就像一個小流氓似的,跟他那身斯文的打扮一點都不相襯,皮皮的笑著道:「原來都白忙活兒了,打了半天,原來打的是個假門主!不過……」

    葉思忘神情一整,突然向那美婦人發難,飛快的攻了過去,口中笑著道:「看你能冒充門主,地位肯定很高,先抓起來問問口供好了!」

    至葉思忘說完話,他的招式已經連綿不絕的攻出了十多招,速度之快,讓圍在美少婦周圍的殺手一個個的倒下了,美少婦臉色一變,幸好有殺手們保護著她,要不然,葉思忘如此突然、密集的攻擊,一時間她肯定無法應付,現在有了殺手做緩衝,她連忙集聚全部的精神應對著,準備好動手。

    朱偉傑站在一旁看著葉思忘攻擊那美少婦,微微的笑了,低聲道:「這小子,功力進步了不少,看來吃點虧,對他還是有好處的,最起碼人勤快多了,再不會只想取巧了。」

    朱劍青挨近父親,躍躍欲試的看著場中打鬥的葉思忘,道:「爹,你不上去幫忙嗎?」朱偉傑搖搖頭,道:「為父掠陣,你去幫忙吧!」

    朱劍青興奮的點點頭,揚起長劍,衝了過去,口中笑著道:「叔叔,小侄來幫忙了!」葉思忘皺著眉頭看了朱劍青一眼,輕蔑的道:「喂,你可別幫倒忙啊!我這裡快結束了!」

    朱劍青一臉的委屈,故作悲傷剎住腳步,水朦朦的眼睛看著葉思忘,哽咽道:「叔叔你欺負人家,人家哪裡有拖累你了!」

    朱劍青的樣子,讓眾人差點沒跌倒,這……這是武林聞名的小神龍朱劍青嗎?太……太讓人驚訝了,看來,名聲真的不能與人相襯,以後要記住引以為戒。而雲鳳語卻漾出了淡淡地微笑,這叔侄倆,已經好久沒有這樣了,他們,或許都很開心吧。

    葉思忘哈哈笑著把戰局引到朱劍青的身旁,朱劍青也有樣學樣的招呼也不打,就加入戰局,與葉思忘一起圍攻那美少婦。

    那美少婦原本只應付葉思忘一個人就已經很吃力了,現在再加上一個朱劍青,更讓她險象環生,不禁怒斥道:「這就是正道人士嗎?不止偷襲,還聯手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卑鄙,正道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

    葉思忘不屑的看了她一眼,連話都懶得說,看了朱劍青一眼,朱劍青默契的點點頭,開口道:「喂,妖婦,少亂蓋帽子,打不過就趁早投降,別唧唧歪歪的,我們這是區別對待,懂不?你們殺門的人,視人命如草芥,根本就是畜生不如,對待畜生就只能用對待畜生的方法,不能用對待人的方法,否則,那不是貶低人,抬高畜生嗎?這麼嚴重的錯誤,這麼嚴重的事情,少爺怎麼可以做呢,對吧?你就趕快讓我們屠宰了,別再做臨死的掙扎了!」

    朱劍青的話,讓一旁的玉無修直歎息,拍拍朱偉傑的肩膀,笑道:「朱兄,你這兒子好口才,說話好毒啊!」

    朱偉傑呵呵地憨厚笑著,道:「這個可不關我的事,是你的愛婿教導有方,與我這做父親的沒有任何的關係。」

    美婦人見眾人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猶有興致談天說笑,再加上朱劍青的冷嘲熱諷,不禁氣得臉色大變,突然從懷中掏出一個黃色的彈丸,向葉思忘和朱劍青丟去。

    「小心,可能是毒!」玉夫人連忙出聲警告。朱劍青一聽,也不躲避,反而挺身迎了上去,彈丸打在他的身上,炸了開來,烈火立即在他身上燒了起來,竟然是燃燒彈。

    葉思忘一看,連忙撲了過去,手中掏出一把藥粉,丟到朱劍青身上,滅了他身上的烈火,不過,朱劍青的衣服去被燒成了破布,只能遮住重點部位,幸好葉思忘搶救及時,沒有燒到臉孔毛髮。

    而美少婦就在朱劍青中了燃燒彈的當口,又衝著地上丟出一個彈丸,一股濃煙冒起,美少婦憑空消失不見。

    「忍術!」葉思忘驚訝的脫口而出,眼睛微微瞇起,殺門的人怎麼會日泉國的東西呢?當下,來不及再查看朱劍青的傷勢,而是飛快的躍起,揚著手中的長劍,向前方不遠處的土地刺去,口中大喝:「在我天朝武術面前,小小的忍術不用拿出來丟人現眼,還不出來!」

    一聲悶哼,那美少婦被葉思忘從土裡提了出來,捂著的肩膀上,鮮血正滾滾而下,看來是被葉思忘刺傷了。

    葉思忘眼中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只不過葉思忘背對著眾人,眾人看不到。葉思忘笑嘻嘻的道:「原來你會日泉國的東西啊,說吧,你究竟是什麼人?」

    奇怪的是那美少婦竟然合作的回答道:「我叫野騰美支子,是伊賀少主人坐下的姬妾,奉命在此拖住你們,讓其餘的人順利轉移!」

    葉思忘微微有些驚訝,不再說話,只是微微動著嘴唇,使用「傳音入秘」問起口供來,那自稱野騰美支子的美少婦也開始使用「傳音入秘」回答著葉思忘的問題。良久之後,葉思忘突然開口大聲問道:「你們成立殺門,侵入我天朝武林,有何居心?」

    「趁機消滅天朝的武林高手,挑起內亂,刺探天朝情報,削弱天朝的力量,為我日泉大軍鋪路。」野騰美支子全部說了出來,讓眾人聽得驚訝不已。

    「哼,日泉國那狗崽子,亡我之心不死,真是欠揍!」玉無修首先怒罵出聲,唇邊的鬍鬚顫抖著,看來氣得不輕。

    「你們少主在哪裡?」葉思忘問道。

    「我們少主在……」野騰美支子正要說,人群中一個身材不高,長相平凡的少年突然暴喝而起,口中大聲的怒道:「妖婦,還我父親命來!」

    然後一劍刺向被葉思忘用迷魂術迷住心神而毫無防備的野騰美支子的若隱若現的胸膛,手掌還向她的天靈蓋拍了一掌。

    看著野騰美支子倒在那人的掌下,葉思忘卻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golive 發表於 2007-4-28 01:12
第六章騙得刀王

    「我說,伊賀少主,你也太急了吧?再讓她說一點也沒什麼了,反正她都已經說了這麼多了,現在才滅口不嫌太遲了嗎?」

    葉思忘好整以暇的看著那人,口中用遺憾的語氣說著,一副「他是笨蛋」的表情。

    那人疑惑的看著葉思忘,不解的道:「這位兄台,你的話,在下不明白,在下是雪山派的於少衝,在下的先父就是死於殺門的殺手圍攻之下,在下因為查不到殺門的行蹤,一直沒有機會報仇,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機會,才會忍不住動手殺了那個妖婦,是在下太急切了,耽誤了兄台問口供,請兄台恕罪,如果在下再冷靜一些,忍耐一下,讓兄台問完口供,那在下就能知道殺門其他的人到哪裡去了?就能多殺幾個仇人了!都怪在下!」說著,扼腕的捶了下手心,一副不甘而又憤恨的樣子。

    「啪啪」葉思忘笑著鼓掌,道:「戲演的不錯,表情很到位,語氣也很誠懇,雖然眼神略有瑕疵,但也值得誇獎,繼續,請繼續!在下還等著看呢。」

    於少衝臉上現出一副尷尬的神情來,有些不悅,冷聲道:「在下說的是認真的,雖然在下一時衝動,壞了兄台的大事,但是,請兄台不要開玩笑,畢竟,在下的父仇不共戴天,你如此兒戲,是對先父的不敬,就算你是朱大俠的朋友,我們雪山派也不會輕易放過侮辱先人的人的!」

    「對啊,這位兄台,在下公孫無我,與雪山派前任掌門於文拓是好朋友,沖兒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一直以來都有性子衝動做事魯莽的缺點,誤了大事,在下向兄台道歉,只是,這孩子確實是心切父仇,自從他的父親去世之後,他就一直心切報仇之事,以致做事失了妥當,請兄台見涼!至於兄台懷疑他是那個什麼伊賀少主的事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的性子和習慣我都瞭解,不可能有人冒充得這麼像的!」

    一個神情淡漠的中年男子躍眾而出,朗聲說道,郝然就是葉思忘曾經想招攬的五大高手之一,歸雲山莊莊主公訴無我。

    葉思忘眼珠一轉,笑了,道:「原來如此啊,早說嘛,早說我就理解了啊,看公孫莊主這樣為於少掌門說話,看來是很疼他了?」

    公孫無我淡漠的面龐露出一絲笑容,道:「在下無妻無子,孤身一人,對從小看著長大的沖兒,視如親子。」

    「哦,這樣啊!」葉思忘點頭微笑不已。

    非常瞭解他的朱劍青知道,他的師叔又開始動鬼腦筋了,有人要倒霉了,看來就是這個公孫無我了,肯定逃不出師叔的五指山了,先同情他一下吧,希望他能吸引住葉思忘的注意力,分擔葉思忘的折磨,讓他以後的日子好過些,阿彌陀佛!

    「那也就是說,如果公孫莊主知道有人傷害了於少掌門,肯定會為他找回公道,是不是?」葉思忘問著,悄悄地開始挖坑給公孫無我跳。公孫無我臉色一整,嚴肅的道:「正是!無論如何,在下絕不會漠視有人欺負沖兒!」

    「叔父!」於少衝紅著眼睛看著公孫無我,一副感動的樣子,公孫無我面上漾處柔和的表情,對他笑了笑。葉思忘面上的笑容越來越濃,大聲道:「公孫莊主,你雖然如此說,但在下卻不信,決定欺負那小子試試!」

    「那麼,在下唯有與兄台一戰了!」公孫無我手放到了刀柄上,把於少衝拉到身後,作出準備的樣子。

    葉思忘看著公孫無我把於少衝拉到身後,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犀利的光芒,口中嘻嘻笑道:「是嗎?那很簡單,不過,在動手之前,在下想與公孫莊主打個賭!」

    「在下從不賭博!」

    「是嗎?」葉思忘一副可惜的口吻,丟出了餌食。「看來公孫莊主並不像你所說般疼愛於少掌門,本來在下是想給個機會給公孫莊主證明一下心意的,或許經過這個打賭,公孫莊主就能收於少掌門為義子,也能減少於少掌門的喪父之痛!」

    公孫無我看了於少衝一眼,略一思索,問道:「你的賭是什麼?」

    葉思忘揮揮手,不在意的道:「公孫莊主不會感興趣的,公孫莊主說了,您從來不賭博!」

    「如果真能減輕沖兒的喪父之痛,在下願意破例!」公孫無我堅定的說道。葉思忘露出一個純潔的笑容,道:「這樣啊,公孫莊主的深情厚意,真讓在下感動,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成全莊主吧。在下的賭是這樣的,在下賭等會在下欺負您身後的於少掌門之後,公孫莊主不止不會攻擊我,還會殺了躲在你身後的那個小子!」

    「胡說!」公孫無我怒斥著。葉思忘笑著道:「既然公孫莊主認為在下是胡說,可敢與在下打這個賭?」

    「有何不敢!」公孫無我朗聲道。

    「很好!」葉思忘露出一個像個小狐狸一般的笑容,道:「不過,但凡打賭,都要有點彩頭,否則,這賭打著也沒意思,我們加點彩頭如何?」

    「可以,說出你的彩頭!」公孫無我傲然說著,手一直放在刀柄上,看來是對剛才葉思忘的突然襲擊心有餘悸,隨時防備著他。

    「彩頭就是,輸的人成為贏的人的手下,絕對的忠實的手下!如何?」葉思忘朗聲說著,臉上的表情好誠懇。

    「叔父,別和他打賭,此人極其卑鄙,剛才就一直使用偷襲的手段殺敵,說不定他正在設計你呢!叔父,小侄一直把您當父親看,您不用為小侄冒險,小侄知道您疼愛小侄的心意!」於少衝恨恨地看了葉思忘一眼,極力勸著公孫無我。

    公孫無我看了笑瞇瞇的葉思忘一眼,道:「沖兒放心,為叔有把握!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讓這位兄台學習一下,什麼才是真正的武者之道,不要再一味的投機取巧,行卑鄙無恥之事,滅了武者的威名!」

    葉思忘對公孫無我的嘲諷不以為意,反而笑著喝彩道:「說得好!這才是刀王應該有的風采,真真讓人仰慕,公孫莊主,在下越來越期待您做我手下的日子了!」

    公孫無我冷冷一笑,道:「在下也很期待調教閣下的日子,在下一定會把閣下調教好的!」公孫無我分毫不讓的還擊著。

    「那麼,請天下英雄作證,在下與公孫莊主,誰輸了,誰就成為誰的忠誠手下!」葉思忘朗聲對著已經看呆了的眾人說道。眾人這才驚醒過來,點點頭,齊聲答應了,他們還從來沒見過有人打這麼古怪的賭。

    「那麼,公孫莊主準備了,在下要動手了!」葉思忘笑嘻嘻的說著,話還沒說完,一道仿如青煙般的身影就朝公孫無我的身後欺去,公孫無我也不動腳步,按在刀柄上的手飛快的抽出刀,沉穩的向後砍去。

    葉思忘腳下踏著玄妙至極的步伐,也不見他傷害於少衝,只是在他臉上飛快的晃了一下,就閃出了公孫無我的攻擊範圍,氣定神閒的笑看著公孫無我。公孫無我也非常的君子,在葉思忘退開之後就停止了攻擊,收刀站立著。

    「公孫莊主,現在你往身後看看,那人還是你的沖兒嗎?」葉思忘笑著對公孫無我道。

    公孫無我飛快的轉過身,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的英俊面龐,長得非常清秀,濃眉大眼,皮膚白皙,哪裡還是長相平凡的於少衝。公孫無我面孔沉了下來,手放在刀柄上,冷聲怒問道:「你是誰?你把我沖兒怎麼了?」

    那人愣了愣,連忙笑著道:「叔父,您怎麼了?小侄是沖兒啊。」

    「住口!誰是你的叔父!你究竟是何人?我的沖兒呢?你把他怎麼了?」公孫無我進逼了一步,殺氣騰騰的樣子,氣勢非常的嚇人。

    「這還用問嗎?這張面具就是從你的沖兒臉上撥下來的,你的沖兒肯定已經去見他老爸去了!」葉思忘一臉嫌惡的揚了揚手中的人皮面具,對公孫無我說道。

    那人面色一變,連忙摸了摸臉上,他只覺得剛才有道清風從面上拂過,也沒在意,想不到竟然被葉思忘把面具扯了去。

    「你該死!」公孫無我大怒,刀氣沖天的朝著那人砍去。那人露出害怕的表情,連忙丟出一個彈丸,一陣青煙飄過,竟然使出了忍術,看來這人真是那個什麼伊賀少主了。

    「嘖嘖,這些日泉崽子真是學不乖,明明已經知道本大爺懂得忍術了,還要在這裡丟人現眼,算了,再讓你見識一次本大爺的厲害好了!」葉思忘口中一邊囂張的故作歎氣樣,一邊運起輕功,就欲去追。

    「不用了,我已經把這小子抓回來了!」朱偉傑雄渾的聲音說著,手中拎著剛才那個小子走了過來。「我比較瞭解你,知道你又欺負老實人,只是注意著這小崽子,他一動我就動了,總算逮住了他,沒有讓這次表現機會浪費掉!」

    葉思忘對朱偉傑「欺負老實人」的說法不以為忤,歡喜的跑了過去,問道:「老兄,你把那小崽子弄死了嗎?」

    公孫無我臉色難看的站在那裡,因為兩人對話中的老實人就是他!

    「哪能啊!只是點了穴道而已!我可不想被某人煩死,那樣晚上可是會做噩夢的!」朱偉傑眨著眼睛,憨厚的笑著對葉思忘說道。

    葉思忘笑了笑,接過那人,飛快的在那人身上點了幾下,拍醒了他,眼中又閃起了妖異的光芒,問道:「小崽子,說吧,你是不是那個什麼伊賀小賊?」

    第七章大俠風範

    那人好似對葉思忘的目光非常的著迷,緊緊的盯著,順從的答道:「我叫伊賀犬丸,是伊賀少主手下第一忍者,奉命監視美支子,即使犧牲性命,也不能讓她洩漏太多的秘密。」

    葉思忘皺起了眉頭,看到有人留守等待他們來攻打的時候,他就猜到了可能隊伍裡有對方的奸細,之所以猜是那個什麼伊賀少主,葉思忘是從冒充於少衝的伊賀犬丸那比美支子明顯高了許多的忍術上推測的,看來,是他輕敵了,一個能在中原蟄伏這麼多年的人,絕對不可能就這麼輕易的被他抓出來的,那麼,這個伊賀犬丸又是什麼意思?他的殺人滅口,根本就是多此一舉,自暴行蹤,以那個少主的城府,為何會做這樣的吩咐?

    葉思忘一邊沉思著,一邊使用「傳音入秘」問著口供,可惜,這個伊賀犬丸雖然是上位忍者,但似乎是個只知道執行命令而從來不問為什麼的人,知道的還沒有美支子多,看來那個伊賀少主似乎很喜歡故作高深。

    葉思忘見問不出什麼了,便把人交給了師兄朱偉傑,讓他隨意處置,朱偉傑嘿嘿直笑,接過伊賀犬丸,低聲對葉思忘道:「既然已經問不出什麼了,那就讓他最後再幫幫你吧?」

    葉思忘笑了,拱拱手,道:「師兄果然寶刀未老,小弟感激不盡。不過,現在先把那個刀王搞定,師兄你再盡情表演!」

    朱偉傑笑了笑,沒說什麼。朱劍青瞠目結舌的看著,原來……原來老爹也這麼狡猾啊,怎麼他以前都沒發現啊?如果他早點發現,好好的向老爹學習一下,那他也不至於被葉思忘欺負成這樣啊!這樣的想法讓朱劍青懊悔得差點捶胸頓足,只能恨恨地看著父親,怪責著他不疼兒子。

    葉思忘向臉色難看至極的公孫無我走去,笑嘻嘻的道:「如何?公孫莊主,你輸了!」公孫無我深深看了葉思忘一眼,毅然跪在地上,朗聲道:「皇天在上,從今日起,我公孫無我將遵從主人的一切吩咐,忠實主人!」

    葉思忘滿意的笑著直點頭,一點也沒有設計人之後的慚愧,能有這樣的結果,是他膽大心細,細密分析的結果,他贏得精彩,公孫無我輸的服氣,更何況,葉思忘這樣做,等於是間接的幫助他為朋友和侄兒報了仇,公孫無我就算有不甘心,也不能多言了。

    當著天下英雄的面,公孫無我正式歸到葉思忘門下,成為他的一大臂助。朱偉傑笑著看著,也不出言相勸,在師弟面前,大俠的俠義精神根本就不算什麼,只要師弟好就好,這是師父交代的,他一定要保護好師弟。

    這一幕,讓眾人看的一陣唏噓,佩服公孫無我的守信之餘,有對葉思忘的狡詐有些不甘,但人家本人都已經甘心認輸,他們這些外人又能說什麼呢!

    朱偉傑看眾人都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便看了葉思忘一眼,葉思忘微微一笑,不再說話,帶著公孫無我退到一邊。

    「各位同道,請大家聽在下一言。」朱偉傑把伊賀犬丸丟到眾人面前,朗聲道。

    人群聚集過來,跟隨朱偉傑來的這批人,多數都是一派掌門,或是叫得出名號的一方高手,俱是一方豪傑,葉思忘就從裡面看到了少林、武當等派的掌門人。

    朱偉傑平實的表情,現出一絲慚愧,道:「各位同道,在下的師弟葉天麒,大家還記得嗎?」

    葉思忘翻了翻白眼,對師兄從自己身上開始說有些不滿。

    各派掌門點點頭,隸屬武林盟的少林、武當等門派的掌門更是露出個苦笑,怎麼可能不記得!就是因為他,武林盟才會在武林中威信盡失的。

    「在下的師弟,退出武林,參加科考,並得當今皇上御筆親點,親封當朝狀元,現下,任職光海道巡撫,鎮守我朝一方疆域!」朱偉傑一臉嚴肅的說著。「就在不久之前,殺門之人膽大包天,前去刺殺師弟,意圖搶劫稅銀,我師弟集合手下軍隊之力,總算有驚無險,還從中獲悉一個天大的秘密!」說到這裡,朱偉傑停了下來,深深的吸一口氣,沉重的道:「殺門意圖稱霸武林!」

    眾人面上都顯出了沉重,但並沒有驚訝,因為朱偉傑致各派掌門的信中,就已經說明了是事關武林存亡的大事,且剛才美支子的口供已經說過了,眾人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並不驚訝。

    「在下與師弟都是立誓退出武林的人,師弟更是官家之人,自古以來,武林人士從不與官家來往,但是,師弟念著武林之存亡,把這一消息告知了在下,在下不顧誓言,厚顏再次出山,召集此次武林大會,共伐殺門,在下……」朱偉傑略略有些激動。

    這時,一個身佩長劍的青衣男子朗聲打斷朱偉傑的話,道:「朱大俠,請恕在下打斷一下,在下點蒼掌門米圖先,在下認為,朱大俠為了武林存亡,為了武林正義,不顧個人名譽,毅然破誓出山的行為,是值得天下武林人士敬仰的,朱大俠的高風亮節,讓在下等欽佩之餘,實在是慚愧!」

    「米掌門說的不錯!朱大俠不用自責,否則,我等更是無地自容了!」眾人紛紛勸慰著,朱偉傑點點頭,臉上的內疚自責輕了一些。

    「謝謝各位同道的諒解,在下心中稍安。」朱偉傑激動的感慨著,然後臉色一肅,道:「今日,意外得知殺門乃是日泉圖謀我國的一個棋子,在下心中甚恨!日泉只是一個小小的島國,野心巨大,亡我之心,從來未絕!我等雖為武林一脈,雖從不與官家來往,但我們更是天朝子民,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男子漢大丈夫,怎可不為保家衛國出力?因此,今日,在下拼著不要任何的顏面,立下重誓,我朱家堡所有的子弟,將投身到光海軍中,抗擊倭寇,抗擊日泉,誓要日泉再無犯我天朝之膽!」

    朱偉傑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義薄雲天的大俠風範,讓在場的眾人又是心折,又是欽佩,紛紛出聲表示,也將派自己門派的弟子參加軍隊,共抗敵國。米圖先更是表示,點蒼全派上下所有子弟,包括他這個掌門,都將投到葉思忘的軍中,為國效力。

    朱偉傑激動的看著大家,玉無修也頗為激動,他今日又看到了中原武林人士的愛國之心,護國之情,即使這個國家的皇帝、官員再讓他們失望,他們仍然熾熱的愛著這個國家,有著全心為國的拳拳之心。玉無修激動得微微顫抖著,緊緊抓住旁邊夫人的手,嘴中不停的喃喃念著:「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

    雲鳳語也被感染得熱淚盈眶,場中的氣氛,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唯有玉夫人及葉思忘沒什麼反映,玉夫人是天性冷淡,且知道這裡有葉思忘在,不用她參與什麼,因為她已經在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他了,不用再做作的去表示了,而葉思忘則是在佩服師兄的「做人成功」,明明是拐人跳坑,還可以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看來平日裡,師兄還真是太道貌岸然了,隨便說說,都有人相信,真是狡猾。

    朱劍青也被氣氛感染得有些激動,但仍可抑制,一邊支持父親的提議的同時,一邊在心中怪怪的想著,他的老爹不是一般的奸詐,看來以後要多學習一下!

    「朱大俠,那眼前這個叫伊賀狗丸的人要怎麼處置?」眾人雙眼血紅的看著伊賀犬丸,把他的名字故意叫錯,不放過任何機會的侮辱著他。

    朱偉傑憐憫的看了伊賀犬丸一眼,正要說話,葉思忘已經搶了去,道:「當然是殺了!朱大俠是大俠,心存仁厚,在下可不是,對待敵人,就是要殺盡滅絕,再不讓他有機會翻身!」

    對於葉思忘毫不掩飾的話,眾人心中有些不認同,畢竟,天朝是禮儀之邦,堂堂天朝上國,豈可對一個廢人動手!

    朱偉傑也看了葉思忘一眼,這一眼,在外人看來,是在責備葉思忘,但真實的意義只有葉思忘知道,這是朱偉傑表示贊同的眼神,他在稱讚葉思忘及時接過他的話。

    他外表是大俠,為了維持這個大俠的身份和名義,有些事情他是不適合說,也不適合做的,這種時候,就是輪到葉思忘出場的時候。倆兄弟合作無間,一個扮大俠,仁厚俠義,一個扮惡人,狠毒卑鄙,真真讓人後怕。

    「在下也贊同剛才那位兄台的話!敵人就應該殺掉!不能留後患!為了滅絕倭寇,在下願擔惡名!」米圖先大聲的表示著自己的意見,耿直剛烈的性格表露無疑,見眾人一臉的猶豫之色,最後乾脆大步走了過去,揚起手掌,按在伊賀犬丸的天靈蓋上,然後望向葉思忘,道:「這位兄台,還要問口供嗎?如果不問,那在下就殺了他!」

    葉思忘瞇著眼睛看著米圖先,點點頭,表示同意。米圖先逼出掌中蘊涵的功力,一掌震死伊賀犬丸。

    第八章早期投入

    「好!很好!」

    葉思忘帶頭鼓掌,對米圖先的行為顯得大為激賞,眾人中,雖然有幾人對這種做法頗不以為然,但仍為米圖先的精神感動,都沒說什麼。

    結束了這一次對殺門老巢的圍剿行動,對殺門的殘餘勢力的圍剿仍在繼續,不過,葉思忘卻已經決定回光海了。再在這裡繼續呆下,已經沒有多大的意思,剩下來的就是師兄表演了。

    告別了眾人,與雲鳳語一道趕回光海。兩人一路上曉行夜宿,很快就回到了光海,葉思忘剛一回到府中,連老婆、孩子都來不及抱一下,親一下,就被玉小莧拉了去,遞給他一個信封,是趙世傑送來的。

    「這個消息證實了嗎?」葉思忘問著。玉小莧點點頭,道:「根據我們的情報網,一切都已經證實。」

    葉思忘笑了,揚了揚手中的信紙,道:「既然證實了就好,那就繼續按照你的安排行事,看來我平日忍讓他們太多了,是該讓他們見識一下我的能耐了!」

    玉小莧點點頭,笑道:「不過,我覺得我們也不能全來硬的手段,偶爾也該用一用懷柔的手段!」

    葉思忘笑了,把玉小莧摟了過來,吻了一下,道:「夫人真真讓為夫愛死了,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我們現在投資一點下去,等我回京的時候,我會加倍的收回來!」

    說完了正事,葉思忘突然表情怪異地看著玉小莧,調侃道:「我說,夫人,這種小事,你處置就好,還這麼急地把我拉來,是不是對我相思刻骨,巴不得現在就把夫君我吃了啊?」說著,還曖昧的朝玉小莧直眨眼。

    玉小莧紅雲上臉,怒瞪著葉思忘,旋即,突然嬌媚笑了出來,磨著牙齒,聲音彷彿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道:「是啊,我正在想要怎麼吃法兒!清蒸、紅燒都是不錯的吃法!」

    葉思忘哈哈笑著站起身跑了出去,對玉小莧那旺盛燃燒的怒火視而不見,跑去會他其餘的美人妻子去了,那無賴張狂的樣子,讓玉小莧好氣又好笑之餘,也只有隨他去,只要他開心就好。

    葉思忘第一個去的就是清河公主那裡,不過一進去連老婆也顧不上抱一下,卻是先抱寶貝女兒,抱著又吻又拍,逗得小寵兒呵呵笑個不停,口中「啊啊」的歡快的叫著,顯得很是開心。

    清河公主對於葉思忘一進來抱的不是她,心中一點都不難過,雖然有些介意,但更多的是幸福,那是她為他生的孩子,就如他所說的一般,他會用全部的心力,全部的愛去疼愛他們的孩子,讓她們母女幸福。

    小寵兒玩累了,餓了,要吃奶了,清河公主把孩子接了過去,抱在懷中,解開衣襟,喂起孩子來。葉思忘坐在一邊,出神的看著清河公子給孩子餵奶,心中湧上一陣強烈的幸福和滿足來。

    「我聽說,最近朝中有人參奏你,說你的壞話,你可有應對之策?」清河公主一邊細心的注意著孩子吃奶會不會嗆到,一邊問著葉思忘,有點擔憂。

    葉思忘輕輕摸著寵兒薄薄的那一小層柔軟的細發,不在乎的笑了笑,道:「那個不用在意!現在的光海,大小貪官被我斬了個七七八八,海盜也剿滅的差不多,算是一個比較穩定的地方了,作為一個比較富庶,又擁有強悍軍力的地方,自然會有人眼紅,想算計我,把我辛苦來的成果奪去,放心,這些事情,有我和你小莧姐姐處理就好,你啊,還是好好的調養身體,把我的大小寶貝給養的白白胖胖的吧!」

    「大小寶貝?!」清河公主有些不解,疑惑的看著葉思忘,葉思忘也不解釋,只是古怪的笑了笑,突然把她的下顎抬了起來,吻了上去。

    清河公主睜大了雙眼,俏臉不知是害羞,還是被葉思忘悶的,通紅通紅的,眼中閃過一絲明悟,原來自己母女就是他口中的大小寶貝啊!葉思忘在清河公主這裡呆了好一會兒,直到清河公主哄寵兒睡著了,他才輕手輕腳的出去了。

    在一干嬌妻的房中逛了一圈,葉思忘最後來到顏如玉的房中,看著她明媚的雙眸,葉思忘笑了,大聲道:「夫人,從今日起,你真正是屬於我葉思忘的了!過去的你已經死去,現在的你,只需要專心做一個幸福的小女人就行,你喜歡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喜歡的也不用勉強!知道嗎?」

    顏如玉眼淚流了出來,歡喜的點著頭,激動得話都說不出來,只知道讓淚水盡情的流。葉思忘笑著,心口泛上心疼的感覺,抱她入懷,輕輕地吻著她的頭髮,輕聲低語:「小傻瓜,這麼高興的事情,為何還哭出來呢?這麼愛哭,以後我可要讓丫鬟多給你準備一些茶水,要不你脫水了可怎麼辦?」

    葉思忘調笑著她,把自己所有的柔情都用自己特有的方式表示出來,顏如玉小拳輕輕的捶著他結實的胸膛,她的良人,她的郎君,她終於可以完全的屬於他了,可以給他一顆完整的心了。

    葉思忘回到光海沒幾天,就給遠在京城的獨孤覺去了封信,信中詳細的吩咐了他,他對朝中有人參奏他濫殺朝廷命官的對策。獨孤覺拿著葉思忘的信直笑,那陰詭的笑容,讓人看了只後怕,怎麼跟著葉思忘的人,都沒什麼純粹的好人呢?

    接了葉思忘的信之後,獨孤覺就開始行動了,從手下挑了一個能說會道,又會溜須拍馬的人出來,帶著禮物出門,公然「行賄」去了。

    第一個去的是長樂公主府,葉思忘給長樂送上的是光海各大小海盜的受降書以及今年給朝廷繳納的賦稅明細。長樂公主看著手中的信,雖然表面上仍然力持平靜,但微微發顫的纖手,仍然讓前來送信的初九看出了端倪,適時恭敬的道:「我家大人命小的把信交給公主殿下,並讓小的給公主轉一句話,說,該是殿下的,還是殿下的,公是公,私是私,我們大人心裡明白,我們大人還說,請公主殿下原諒他去光海之前的魯莽,但請公主殿下念在我們大人只是半心之人的情況下,原諒一二!」

    半心之人?!

    長樂公主神情一震,再也保持不住故作冷靜的樣子,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好個半心之人,葉思忘,原來你待寶兒如此情深,罷,罷,本宮也嘗過痛失所愛的心情,你又如此主動示好的分上,且侍者已經試探過,說你是一個暫時可以信賴的人,看在已經去世的寶兒的面上,本宮就原諒你一回吧!

    長樂公主努力的壓下心中的波動,盡量的把心情壓在心底,雍容的一揮纖手,道:「你回去對你主人說,本宮知道了,本宮從未把以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只要他心懷朝廷,心懷家國,一切本宮都不會計較,反而會感激他!」

    「是!」初九連忙恭敬的應答,退了出來。

    出了公主府,初九來到羅成玉的府邸。羅成玉自從張朝新倒台後,是張派中屈指可數的沒有被牽連到的人,已經不再是國子監大夫了,當了一段時間的校書郎之後,很快升任為左散騎常侍,參與議政了,在朝廷中有了發言權。

    初九首先恭敬的向羅成玉行了一個大禮,道:「我家公子命小的向大人叩首!公子說,他遠在光海,時刻不敢忘記老師的教誨,心中總想著侍奉老師,以進孝道,然不敢因私忘懷家國大事,故只能命小的代替他來給大人叩首。」說著,初九遞上了葉思忘命他送來的上等茶葉和一些做工精巧的金銀玉製的東西。

    羅成玉冷淡的看著初九,心中有著感慨,對葉思忘當初不為張朝新說話,還有些不悅。初九悄悄的看了羅成玉一眼,低聲道:「我們公子還說,他身為朝廷命官,食君之祿,忠君之事,有著臣子不得不盡的責任和無奈,請老師諒解!另外,公子還命小的問候老師,不知老師對如今的左散騎常侍的位置滿意否?」

    羅成玉大驚,看著初九大有深意的眼神,猛然想起,這一次張朝新倒台,沒有被牽連到的這些人,都是平日裡與他來往密切的人,但這些大多再也得不到皇帝的任用,唯有他反而升了官,被任命為左散騎常侍,原來,這裡面,一切都是葉思忘在保護他啊!

    羅成玉想明白之後,心中除了淡淡的感動外,還有著濃濃的複雜,感動的是這個學生沒白收,時時刻刻都記著他,複雜的是,現在他這個學生已經成了權霸一方的封疆大吏,深得皇帝信任,他這個老師在他的眼裡,恐怕已經不是什麼了,這一次他被參奏,他沒出來幫他說話,現在除了來賄賂他,請他說好話以外,看來還有提醒威脅他的意思。

    羅成玉表情有些難看,卻也有著深深的無奈,十年寒窗苦讀,在朝廷熬了大半輩子,最大的官也是這個黑心徒弟幫忙弄的,他這個老師做的真是悲哀,但是否只要依附著他,就能得到更大的利益呢?以前跟著張朝新也是依附一個大權勢,現在依附他,也還是一樣的性質,更何況,他與他還有著名義上的師生關係,怎麼說,也算是自己人,他也應該不會太為難他吧?

    第九章欽差大人

    為了表揚紅月·莉亞MM不辭辛勞幫惡魔轉貼文章的辛苦和功勞,惡魔決定今晚再解禁一章,所有看公眾版的朋友們感謝她吧!呵呵

    羅成玉心中百折千回的思索再三,心中定下主意後,命人收下了東西,作出一副高興的樣子,道:「你回去轉告思忘,就說,老夫對他的一切都很滿意,望不忘皇恩,再接再厲,好好的報答皇上的恩寵!」

    「是,小的一定一字不漏的轉告給主人知道!」初九圓滿完成了任務,出了羅府,繼續向別的府第進發,黃樹文、柳嚴以及一些中立的,或者貪財的官員的家都去,全部都按照葉思忘吩咐好的禮物,一家一家的送。甚至東宮太子,葉思忘都讓石闊轉交了一份禮物。

    葉思忘早已對這些官員的喜好瞭解個一清二楚,而這一次之所以參奏他,一方面是柳智清覬覦光海的富足和軍力,想壓皇帝把這些東西轉交到他的人手中,就算不能轉交,也要分一杯羹出來,而另一方面就是這些官員眼紅他手中的富足了,貪婪的眼光都盯著他的收入呢。

    葉思忘知道,皇帝把他手中的這些勢力,視為保住性命、皇位的基石,在有京城三衛軍的保衛下,皇帝的安全不虞有慮,就算發生了什麼事情,保護皇帝等到葉思忘去營救也是足夠時間的,因此,皇帝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光海的軍隊交出去的。只要他穩住了長樂公主這一邊的勢力,再滿足了那些貪婪的官員的胃口,那麼,他光海的位置,可以說穩如泰山。

    而葉思忘更是把行賄的行為,弄的半隱半露,看似掩藏的很好,實則皇帝已經得到了消息,畢竟,皇帝還是這個京城中最大的,不可能對京城中的事情一無所知,只要葉思忘不動用自己的情報網去隱藏,那麼皇帝應該能得到消息。葉思忘這樣做的目的,就是讓皇帝知道,他已經處理好了這些事情,請皇帝放心,一是向皇帝再次表明了自己的忠心,二是為了將來的收入弄點投資,只要他處理好光海的事情,回到京城,這些投資將以數倍的利潤收回來!

    處理好了這些官員,葉思忘還讓獨孤覺去安撫一下趙世傑,這個安排的暗棋,一直以來,因為官位低微,發揮的作用都不大,也沒有給過他什麼鼓勵,這一次,葉思忘決定再丟一點甜頭給他,然後要安排他做事了。

    半夜,獨孤覺帶領著收下的高手,抬著數個箱子,悄悄的入了趙世傑的府邸中,命人把箱子擺在趙世傑的書房中,道:「公子說,這一次你立下大功,該獎勵你一下,這十萬兩銀子,你收下吧!」說完,命人打開箱蓋,裡面白花花的銀子,金光閃閃的金子,還有一些珠寶,讓趙世傑看呆了。

    獨孤覺陰冷的扯了扯嘴角,道:「公子說,只要你以後好好的為公子辦事,得到的獎勵還會比現在多!」說完,轉身帶著人走了出去,出了趙府,命人回去,自己卻轉了一圈,悄悄地繞了回來,隱身伏在房頂,揭開一片瓦蓋,看著書房中的趙世傑。

    趙世傑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箱子,眼神忽喜忽悲,神情複雜,良久,才顫抖的伸出手,摸了一下,旋即又飛快的縮了回來,如此這般幾回之後,眼中湧出淚水,「哈哈」大笑起來,撲到銀子上,左摸摸,右看看,再也捨不得放開。

    他從小長這麼大,從來沒見過這麼多的銀子,以前剛跟葉思忘的時候,看他動輒出手上萬,就覺得很是震撼和羨慕,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享受到那樣的「豪爽」,想不到,只因為他及時的給了葉思忘一個情報,他就閃了自己十萬兩,十萬兩啊,在鄉下,足夠他揮霍三代了,如此這般,那只要他再不遺餘力的為葉思忘效命,是否就能得到更多呢?趙世傑的眼中射出了貪婪的光芒,愛不釋手的摸著那些銀子,他的,都是他的!

    獨孤覺看到這一切,嘴角又扯出了他特有的陰詭弧度,輕輕的把瓦蓋復原,離開了。

    葉思忘看著手中獨孤覺的報告,滿意的笑了。師父說過,人都是有弱點和只屬於自己的喜好的,只要針對這些喜好去做,就是佛祖聖人,也能讓他屈服。

    玉小莧看了手中的報告,歎服道:「原來當日你向皇帝苦求饒恕羅成玉就是為了今日啊,夫君,妾身不得不說一個服字!」葉思忘假意的拱拱手,嬉皮笑臉的,假意的說了一句:「客氣,客氣!」

    司空明月被兩人的樣子逗得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掃了報告一眼,道:「那麼,現在唯一要提防的就是柳智清接下來的動作了,在皇帝的壓力之下,現在朝中的大臣支持他的越來越少,他不可能甘心認輸的!」

    「我知道,皇帝可能會與他妥協,弄一個柳智清的人來光海做我的下屬!」葉思忘搓著下巴,猜測著柳智清可能有的動作。司空明月和玉小莧點點頭,表示贊同。但第二天,不止來了一個新的布政使,還來了一個帶著皇帝聖旨的欽差大人,而這個欽差不是別人,就是耿直刻板的柳嚴,新來的布政使則是與葉思忘同科的楚明良。

    皇帝在聖旨上好好嘉獎了葉思忘一番,對葉思忘來光海之後取得的成績頗為歡喜,什麼「卿家真是國之棟樑」之類的話,之乎者也的說了一大通,讓葉思忘聽得只想打哈欠,但表面上卻還必須作出一副感動加感激的表情,來表示自己的受寵若驚。

    「柳大人一路辛苦了,如今聖旨已經宣完,還請柳大人隨下官到巡撫衙門休息!」葉思忘不卑不亢的笑著說道,知道柳嚴生性耿直,拍他馬屁他也不見得會開心,還是平淡一些好。

    柳嚴見到葉思忘,似乎很開心,道:「葉大人許久不見,如今已在光海作出了一片成績,為國家朝廷立下大功了,作為此次的欽差,老夫深感榮幸。」

    「柳大人過獎了,這只是為人臣者應盡的本分,是皇上龍恩浩蕩,下官實在不敢居功。」葉思忘依舊淡淡的笑著,得體的答話。柳嚴看葉思忘的眼光很熱切,聽了葉思忘的話後,有些激動的點點頭,沒說什麼。

    招呼好柳嚴,葉思忘威凌的目光看向一旁顯得有點不耐煩的楚明良,眼神中有著淡淡的輕蔑,還是太年輕,沉不住氣,只是這麼故意冷落他一下,就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了,看來在京中倚仗著柳智清的勢力,作威作福慣了,不過,這裡是光海,不是柳智清的地盤,可不會讓他這麼好呆的!

    「楚大人,歡迎來到光海任職!你與本府有著同科之誼,希望楚大人能好好的努力,成為本府的左膀右臂。!」葉思忘說著漂亮的表面話,雖然是假話,但他就是能用一種誠懇無偽的表情說出來。

    楚明良露出一個虛偽的笑容,客氣的道:「大人過獎了,下官初到光海,還希望大人多多指點下官,以讓下官早日熟悉光海的一切,好為皇上,為朝廷效力,以報答皇上的知遇之恩!」

    葉思忘讚許的點點頭,道:「楚大人時刻心懷家國、皇上,真是國家之棟樑啊!本府一定會好好的指點楚大人的!」葉思忘笑著說著,笑容裡有著說不出的古怪,看著楚明良的眼神,就像一隻狡猾的狐狸,正望著獵物陰笑。而囂張的楚明良仍渾然不覺自己已經掉入了惡魔的狩獵圈,依舊在心中精打細算的打著小九九,盤算著自己要從光海撈多少好處回去。

    葉思忘秉持著自己是一道巡撫,官比楚明良大的名義,對楚明良並沒有過分的熱情,說話客氣有禮中維持著自己上位者應有的架子,絲毫不讓楚明良有看輕自己的機會。命衙役帶著楚明良去布政司衙門之後,葉思忘便不再搭理他了。

    招呼柳嚴用了一頓豐盛但絕對不奢華的膳食之後,葉思忘命人泡上一壺清茶,幽默風趣的笑著道:「柳大人請嘗嘗,這是一個月前,下官去武夷處理一個案子之後,苦主為了感謝下官而送下官的武夷毛尖,希望柳大人不會認為下官這是受賄而參奏下官一本!」

    柳嚴笑了,道:「本官雖然刻板,但葉大人身為父母官,為民伸冤,得到這樣的禮物,並不能算受賄,反而因為這茶裡包涵了百姓的感激之情,喝起來應該更加的舒爽可口。」

    葉思忘歎了口氣,喝了一口茶水,道:「下官收了那苦主的茶,泡了喝過之後,深感責任重大,為人臣者,上對得起家國百姓,下要對得起百姓的擁戴,下官初來咋到,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這茶葉,就包涵了老百姓對下官的期望,希望下官能讓他們的日子,就如這茶水一般,苦過之後是甘甜。」

    「好!」柳嚴大聲的喝彩出聲,一臉激動的看著葉思忘,連嘴唇都微微顫抖著。

    第十章迷霧重重

    葉思忘看著柳嚴的表情,在心中作出勝利的手勢,面上卻一臉的不解,關切的問道:「柳大人,您不舒服嗎?要不要下官為您找大夫來?」

    柳嚴連忙舉手制止就要出去喚大夫的葉思忘,道:「老夫只是太激動了,沒有什麼的!」說著,一把拉過葉思忘的手,急切而又欣慰的說道:「葉大人,老夫聽了你的話,大為感動,這才是父母官該有的樣子,該有的節操,實為天下為官者的典範!」

    「柳大人過獎了,這是下官應該做的,實在擔不起柳大人如此的稱讚,天下之大,比下官好,比下官稱職的官員多了去了,柳大人這樣誇獎下官,豈不是漠視了他們的功績了嗎?」葉思忘謙遜的笑著說道。

    柳嚴撫著鬍鬚,拍著葉思忘的手,他是一個性格耿直的人,從他口中出來的話,肯定是他的真實想法。葉思忘在心中冷笑著,知道他已經搞定這個欽差大人一半了,只要以後他在光海的日子裡,他能「好好「的招待他一番,那麼,柳嚴回到朝廷之後,必然會大大的誇獎他一番,皇帝也會更信賴他。

    柳嚴的耿直不屈是朝中有名的,他絕對不會欺瞞皇帝,也因此,朝廷中的各派勢力,包括皇帝,都同意派他做欽差大人,最起碼,他會把他看到的如實的匯報給皇帝知道,而皇帝需要更詳細的瞭解光海的情況。

    「柳大人,今日天色已晚,柳大人旅途勞頓,就請休息吧,明日,下官帶大人到軍中轉轉,如果大人願意,大人還可以穿上便服,到民間轉轉看看,以便實際瞭解光海的情況,如何?」葉思忘笑問,主動提出讓柳嚴微服出巡的建議,以表示自己的問心無愧。

    柳嚴點點頭,同意了,但沒說哪天微服出巡,看來是想來個突然襲擊,以便更真實的瞭解情況。葉思忘只是淡然笑了笑,招來兩個下人,囑咐她們好好服侍柳嚴之後,轉身回府邸去了。

    回到後院,玉小莧等一干嬌妻正在等他,葉思忘便把今天的事情說了一下,玉小莧與葉思忘對望一眼,道:「你在憂慮什麼?」

    葉思忘伸了個懶腰,坐沒坐相的拉過雲鳳語,把她抱坐在腿上,臉埋在她的頸項間,喃喃的道:「不可能啊!」

    「不可能什麼?」眾女疑惑的看著他。

    「以柳智清的城府和才幹,怎麼可能派楚明良這個華而不實,張狂輕浮的人來呢?他應該知道,這樣的人,在我這裡是沒有作用的,只能讓我耍著玩,最不濟,他也要派個程度高一點的人來啊!」葉思忘非常的不解,卻又想不出是什麼原因。「他不可能坐視光海完全成為我的底盤的,他應該不會高興看到皇上的權勢更鞏固才對!到底是為了什麼呢?我哪裡沒考慮到呢?」

    葉思忘竭力思索著,玉小莧略一沉吟,道:「會不會是你看錯了,楚明良扮豬吃老虎?」葉思忘翻了個白眼,道:「不可能,你沒見過楚明良,改天你去見一下,你就會知道我有沒有看錯了!」

    眾女沉默下來,包括最聰慧的玉小莧,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這樣沒影兒的事情,誰也不好猜測什麼,沒有事實根據的猜測,只會影響對事情的分析,說了也沒用。

    「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一直沉吟不語的司空明月突然說道。

    「什麼辦法?」

    「讓人密切監視柳智清的府邸,徹底調查出入他府中的人,總會有蛛絲馬跡露出來的!」司空明月纖細的玉指輕輕地扶著下顎,清冷的眼神射出智慧的光芒,說出了自己的辦法。

    「不錯,這是最穩妥的辦法,也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我還有一點補充,思忘你不是會迷魂大法嗎?不如你今晚偷偷的去把楚明良弄倒,問一下柳智清叫他來做什麼,或許,能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呢!」玉小莧聽了司空明月的建議,表示贊同之餘,也說出自己的建議。

    葉思忘沒有什麼表示,只是笑看著兩女,司空明月與玉小莧無疑都是眾女中最有謀略的,不過,從剛才兩人的主意,就可以看出兩人不同的性格特點來,司空明月偏向謀而後動,屬於比較穩重的類型,而玉小莧則靈活多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根本就沒有什麼正邪之分,一切手段都為目的服務,這一點很合葉思忘的胃口,與葉思忘很像。

    「嗯嗯,明月姐姐和小莧姐姐的辦法都很好,思忘的想法呢?」玉霓裳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著葉思忘,偷空還以崇拜的眼神看著玉小莧,看來,她更傾向玉小莧的主意多些,這是否代表著,他的天真的小嬌妻被玉小莧帶壞了一個呢?

    葉思忘心中有趣的想著,口中道:「我沒有其他的想法,就用姑姑和小莧的辦法吧,今晚我出去試試。這個迷魂大法還真好用,當初師娘讓我學的時候我還很抗拒,現在想來,師娘逼著我學的東西,,現在都很好用!」

    葉思忘感歎著,為師娘的英明睿智歎服,那幅唏噓的樣子,讓坐在他懷中的雲鳳語好笑不已,溫柔深情的目光纏繞在他的身上,玉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髮。

    「喂,公主老婆,我現在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問你,你在宮中是不是有眼線?」葉思忘想起前幾天清河公主在他未告知的情況下就知道朝中有人參奏他的事情。

    清河公主點點頭,淡然笑道:「我畢竟是從小在宮中長大的,還是皇室中人,雖然常年不在宮中,但為了保護我自己,宮裡的消息,我必須能隨時知道,因此,宮女、太監中,有幾個對我忠心的人。」

    雲鳳語是最心慈的,聽到清河公主這麼說,不禁同情的看著她,柔聲道:「妹妹雖然貴為公主,卻連個安穩都沒有。」清河公主淡淡笑了笑,對雲鳳語的同情和關心窩心,這才是她的家,皇宮不是她的家。

    半夜,葉思忘、司空明月、玉小莧三人一起,偷偷地溜進布政司衙門。到了楚明良的住房,葉思忘放下懷中抱著的玉小莧,先溜進去看了看情況,以免讓二女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他可不希望妻子看到自己以外的男人的身體。

    「妹妹為何不習練武功,只修煉內功?如果妹妹練習武功,以妹妹的智慧,肯定又是一大高手!」司空明月問出了葉思忘當初問過的問題,玉小莧又把對葉思忘的解釋對司空明月,讓司空明月睜大了眼,不知該說什麼才好,是不是聰明的人都會有些奇怪的想法呢?

    葉思忘一進去,就看到楚明良四仰八叉的睡在床上,被子被踢到了一邊,光裸著身體,醜態必露的樣子,讓葉思忘皺了皺眉,旋即眼珠一轉,好似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巴掌拍醒楚明良,開始施展迷魂大法。讓他自己穿上衣服,然後把二女喚入屋中,開始審問。

    「柳智清叫你來做什麼?」

    「他說光海一向富足,再加上現在的安定,讓我來做布政使,掌管財政大權,多撈一些好處,撈得的好處,與我五五分帳,他保我以後做更大的官職。他說光海這塊肥肉,不能叫你和皇帝瓜分了。」楚明良老實的說了出來。

    葉思忘翻了個白眼,這個目的他已經猜到了,他根本不想問這個。司空明月看了葉思忘一眼,笑了,接著問道:「在你來之前,柳智清有沒有對你說過什麼?無論重要不重要,只要是對你說過的話,都告訴我們。」

    楚明良歪著頭想了一陣,道:「丞相說,一切都有他頂著,只要不讓你抓住實際證據,他都能保住我!他還叫我多到軍營轉轉,多結識一些官員,如果可能的話,能讓他們歸順丞相是最好的!」

    葉思忘又問了幾個問題,很明顯,楚明良知道的東西不多,從他所說的,柳智清派他來的目的似乎很簡單。葉思忘解開楚明良的迷魂術,三人離開布政司衙門,回巡撫府去。不過,葉思忘仍然不相信柳智清的目的會這麼單純,看來,只能按照司空明月和玉小莧的建議先行事了。

    三人回到府中,商議了一陣,才解衣睡下。第二天,葉思忘清早起來,並沒有立即到柳嚴那裡,而是先去處理的公事,做樣子給柳嚴看。

    柳嚴起床,拒絕了下人端來的早膳,說是要到城中去用早膳,便穿著便服,帶了兩個護衛,到城中去了。

    城中乾淨整潔的街道,熱鬧的集市,到處叫賣的小販,一派繁華的景象。柳嚴看得暗自點頭,帶著兩個護衛在一個麵攤前坐了下來。柳嚴一邊用早膳,一邊聽著人群的議論。

    「聽說了嗎?城西王大戶家因為亂加田租,被巡撫大人罰銀十萬,王大戶家可慘了!」

    「呵呵,我們巡撫大人可是扒皮巡撫,不過,是專門扒富人,幫助窮人的扒皮巡撫!」眾人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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