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人不風流枉少年之奸臣 作者:半墮落的惡魔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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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live 2007-4-26 01:06:58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3 83780
golive 發表於 2007-4-27 19:30
第十一節有朋自遠方來

    葉思忘敲開玉小莧的房門,玉小莧只披了一件單薄的外服,穿著裡衣來給他開門,拉著葉思忘鑽入被中,找了個姿勢窩在他的懷中,道:「說吧,有什麼事情想和我說的。」

    葉思忘溫柔的笑了笑,笑意中帶著歉然,替她調整了一下位置,讓她躺在他懷中更加的舒服一些,然後撫摸著她雪白的秀髮,道:「對不起,好像我每次來找你,都是因為有事,我……」

    玉小莧摀住葉思忘的嘴,道:「說什麼傻話,我們還需要說這些嗎?你的心我還不明白嗎?就如我的心你明白一樣。」葉思忘開心的笑了出來,緊緊抱住她吻了起來。

    良久,玉小莧氣喘吁吁的推開葉思忘,氣息不穩的道:「好了,要親呆會再親,現在先談正事。」

    「女人,你還真沒情調!」葉思忘蹙著眉看著她抱怨著。玉小莧白了葉思忘一眼,冷冷地道:「快說,如果不說,我就趕你出去。」

    葉思忘只得苦笑一聲,把自己與長樂公主的合作的事情說了出來。玉小莧聽了之後,叫了一聲:「不好,現在長樂公主肯定進宮去了,以她對朝廷的忠心,怎麼可能不去提醒皇帝?她肯定會告訴皇帝,要他小心你這個危險人物!」

    「我知道,我去找她的時候我就料到了,不過,她的忠心恐怕要白費了!」葉思忘狡猾的笑著。

    「你是說皇帝?」

    「沒錯!」

    「嗯,有道理,這是一個好機會,不如你再添把料,讓皇帝對這個皇妹心中再警惕一些,多猜忌她幾分才好!」玉小莧明眸一轉,計上心來,提醒著葉思忘。

    「好主意!」葉思忘讚賞的吻了玉小莧一下,她總是這麼聰慧逼人,適時的提醒他,讓他的計策更加的完美。「老婆,我愛死你了,來,親一個,慶祝一下!」

    「討厭!……哎呀……你別故意弄得人家滿臉的口水!」玉小莧嬌笑著躲避著葉思忘的狼吻。兩人親熱的笑鬧著,算計著,彷彿只是在做一場遊戲。

    這倆人是天生的一對,葉思忘善於掌握大局,針對形勢制定策略,而玉小莧細緻聰敏,總是適時的提出自己的建議,讓葉思忘的策略更加的完美,也更加的險惡,倆人湊在一起,足以讓天下為之顫抖。

    第二天一早,天都還沒亮,葉思忘還抱著玉小莧大做美夢的時候,被人叫醒了。玉小莧一腳把葉思忘踢下床,讓他出去看是什麼事,自己卻繼續擁被高臥床上做著她的美夢。

    葉思忘苦笑著揉著摔疼的屁股,心中咒罵著,該死的,小莧什麼時候學得這麼粗魯了?如果讓他知道是誰教壞她的,他一定會殺了那個人!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先殺了一大早來吵他美夢的人!

    「什麼事啊?」葉思忘隨意的穿了件衣服,揉著眼睛問著前來敲門的管家燕叔。

    「姑爺,」燕叔是震天宮的人,叫慣了玉霓裳小姐,葉思忘姑爺,還改不過口來。「門外來了一個自稱花多情的和尚,說是姑爺的朋友,要見姑爺!」

    「花多情?!」葉思忘的瞌睡全部醒了過來,連忙疾步向門口走去,神情滿是驚喜。

    朱紅的大門外,站立著一個修長的身影,依舊是一襲月白色的僧衣,依舊刮得很乾淨的腦袋,依舊是愛笑的臉龐!

    寬大的衣袖隨著清風微微的飄動著,俊俏的面龐上帶著讓人舒服的微笑,宛如佛一般的閒適瀟灑。

    在他的身旁是一個一襲白衣的男子,冷峻又整潔光滑的面龐,如刀削般的英挺五官,緊緊抿著的薄唇,顯示著主人的堅毅不屈和果敢。

    「花大哥!」

    葉思忘大叫了一聲,跳了過去,一把握住和尚,也就是花多情的手臂,神情激動。花多情微微一笑,道:「兄弟,許久不見,大哥可是很掛念你呢,來來,大哥給你介紹一個你一直渴盼的人才。」

    花多情拉過冷峻男子,男子挑剔的目光看著葉思忘衣裳不整的樣子,抿抿唇,冷峻的開口道:「在下杜冰影,久仰『邪玉公子』的威名,但今日一見,似乎有些言過其實,觀之葉兄的衣著,在下實在找不出一點邪玉公子該有的優雅和貴氣,不過,看在你是為了迎接花大哥的到來而激動得忘了收拾的份上,在下可以忽略不計。」

    葉思忘被杜冰影直接的話弄得愣了愣,愕然望向一旁的花多情,滿臉的問號。花多情好脾氣的笑著,拍拍葉思忘的肩膀,道:「冰影就是這樣的人,他有潔癖,見不得有人不整潔。」

    葉思忘詫異的張大了嘴,怪異的看了杜冰影光潔的面龐一眼,難怪穿白色的衣服,還收拾的這麼光鮮,原來是有這種癖好啊。

    杜冰影薄薄地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冷峻的面龐顯得更加的嚴苛,硬邦邦地說道:「人原本就應該整潔乾淨,難道大哥你願意睡在骯髒的環境裡嗎?」說著,伸出兩個手指捻住葉思忘歪斜的衣領,有些氣急敗壞的道:「看看,這件衣服恐怕已經穿了三天了吧?一般來說,衣服只能穿一天,快去換洗一下。」

    葉思忘一臉的驚異,怔怔看著杜冰影發了一下呆,然後捅了捅在一旁直笑的花多情,不確定的問著:「大哥,這人真是那個杜冰影?威震大西北的翔龍社的杜冰影?人稱無回修羅的杜冰影?」

    花多情瞭解的拍拍葉思忘的肩,鄭重的道:「沒錯,兄弟,你絕對沒有看錯,他就是你說的那個杜冰影,如假包換!」

    理想與現實之間……

    葉思忘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抱拳為禮,道:「杜兄好,小弟葉思忘,一直久仰杜兄威名,渴望結納杜兄這樣的人才,今日蒙杜兄不棄,隨花大哥前來助我,小弟定然不負杜兄!」

    杜冰影「嗯」了一聲,皺起了眉頭糾正葉思忘:「二哥!」

    「嘎?」葉思忘莫名其妙。

    「你應該叫我二哥,而不是杜兄!」杜冰影冷然糾正,皺著眉說道:「雖然你非常的不喜歡乾淨,但是,看你對待大哥的樣子,我認為還可以,就接受你做我的小弟好了。」說著,上下掃了葉思忘幾眼,道:「今後二哥不止會在事業上幫助你,生活習慣上也會好好的教導你一番,讓你學會整潔!」

    「大……大哥!」葉思忘滿臉錯愕表情的拉了拉花多情,而花多情早就笑癱了,扶著葉思忘的肩膀才沒倒在地上,不過,看到葉思忘錯愕的表情,連忙努力的止住笑,沒什麼誠意的安慰著葉思忘:「我瞭解,我也是深受其害啊,不過,現在好了,又多了三弟你一個。」

    葉思忘翻了個白眼,有些無奈的搖搖頭,把兩人請入府中,往書房走去,路上葉思忘問道:「大哥,二哥,你們帶了多少人來?一切都安排好了嗎?如果沒有,我馬上叫人安排。」

    「這到不用,翔龍社在京城有營生,我們帶了五百個好手來,人馬現在全都在外城,你這內城不讓普通百姓進來,我們只好天沒亮的時候來。」花多情解釋著。

    葉思忘點點頭,進了書房中,請兩人坐下。

    花多情隨意的坐下,而杜冰影卻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對著座椅細心的擦拭一遍才坐了下去,弄得葉思忘瞪大了眼,卻不知該做什麼反映,而花多情卻早習以為常了。

    苦笑一聲,葉思忘只好來個視而不見,鄭重的看著杜冰影,道:「二哥從大哥處應該知道小弟的事情了吧?二哥當真願意助小弟?」

    杜冰影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然後就不再說話了。

    葉思忘疑惑的望向花多情,花多情溫和的笑著道:「除了討厭不乾淨,不整潔之外,他都惜言如金,什麼都無所謂,所以,你不用問他。」

    葉思忘狐疑地看了面無表情的杜冰影一眼,點點頭,道:「這樣啊,那小弟就不客氣了,小弟即將出征的消息,兩位兄長應該知道了吧?」

    花多情點點頭,道:「我們就是接到你即將出征南荒的消息才趕來的,你有什麼打算嗎?」

    「小弟正人手不夠,兩位兄長來了就好辦了,我就不用緊急調人了。」葉思忘笑著道,接著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恐怕要委屈兩位兄長一下了,有了兩位兄長,再加小弟現有的人手,應該足夠了。呆會天亮之後,大哥能否從你帶來的人馬中抽出10個好手,扮作我的親兵,跟隨我到各部去!」

    「嗯!」杜冰影依舊只是嗯一聲,不說話。

    葉思忘在心中暗自苦笑,看來還真是惜言如金,讓人覺得好像一見到他的時候,說那麼多話的人不是他一般,真是個極端的人。

    花多情一直微笑著,看著兩人怪異的樣子,一點也不擔心兩人會不會合不來。即使三人的性格再怎麼的不同,但他知道,他們都是一樣的人,都在努力的追求著自己的幸福,即使負盡天下,也不願負自己信任的人。

    一個是看似文弱優雅的陰險狡詐的少年;一個有著潔癖的冷酷血腥的修羅,一個永遠帶著如佛祖拈花般微笑的花和尚,就是這樣怪異的三人組合,卻成了威震天下的惡魔;各國國王的噩夢,永遠的在這塊土地上傳誦著。
golive 發表於 2007-4-27 19:30
第十二節殺雞儆猴

    天亮之後,葉思忘把杜冰影帶來的人馬弄進了內城。

    默默地看著一群穿著雪白的、不染點塵的勁裝武服的武士,葉思忘有些無力的看了看杜冰影,看著他挑剔的目光在隊伍中穿梭,然後滿意的點頭,葉思忘就有種無力的感覺。

    「大哥,如果我讓二哥當將軍帶領軍隊,是不是太為難他了?」

    「不會,以二弟的才能絕對能勝任,只是苦了那些士兵。」

    杜冰影從隊伍中挑出十個人來,跟在葉思忘身後。葉思忘騎上駿馬,腰間掛著天龍劍率部走進內城。

    路上,遇到了帶兵巡邏的關倢,關倢看著一身白衣的武士隊,向葉思忘行禮:「葉大人,這是……」

    「哦,這是我的親兵,今天跟我到各部之間辦事的!」葉思忘笑著解釋著,關倢點點頭,為一行人放行。

    葉思忘首先帶人去的是工部的庫部司。庫部司的侍郎官依舊緊咬著如果沒有米衛國的手令就不敢給葉思忘物資的借口。

    「是嗎?」葉思忘微微的笑著,故作苦惱的道:「可是,本官就是沒有米尚書的手令,而且,物資本官也非要不可,這該怎麼辦呢?」

    「那麼,下官只有請駙馬大人恕罪了,不敢依從您的要求,否則,如果讓米大人知道了,上報中書省的右相大人,右相大人追究起來,下官等都擔當不起啊。」侍郎官苦著臉,陪笑著說道。

    葉思忘悠然笑了起來,輕聲問道:「右相啊,敢情在你眼中,皇上也比不過右相嗎?」

    說到這裡,葉思忘神色突然一頓,厲聲的斥道:「好個狗膽的逆賊,居然敢藐視皇上,本官今日就用這上斬昏君,下斬諂臣的天龍寶劍砍了你的狗頭,看你還敢藐視皇上?」

    說著,手起劍落,侍郎官還帶著驚訝表情的腦袋就滾落下來,看得旁邊一干看戲的官員心驚膽顫,噤若寒蟬。

    葉思忘笑著掃視一圈,掏出手帕,動作優雅的緩緩擦拭著天龍劍帶血的劍刃,神情一片稀鬆平常的道:「庫部司侍郎官常福清公然藐視皇上,本官為了維護皇上的尊嚴和天威,將之處死,諸位大人認為妥當嗎?」

    「妥當,妥當,葉大人一心為了皇上,實在是下官等學習的楷模,朝廷官員之典範!」一眾官員早被他嚇得瑟瑟發抖,生怕成為他劍下的下一個亡魂,忙不迭的奉承著他。

    葉思忘又是一笑,收起了天龍劍,道:「好了,藐視皇上的逆賊已經剷除,本官要接著籌備出征的事情了,這個物資問題嘛,請問米尚書此刻在何處?本官找他要手令去。」

    「啊……不用了,下官等忽然想起昨日米尚書交代下官等,說駙馬大人此次奉命出征,為國為民,滋事體大,要下官等不要拘泥於形勢,為駙馬提供一切方便,可恨常福清居然不聽米尚書的命令,故意為難大人,藐視皇上,確實該死。駙馬做了一件大大的好事!」一眾官員連忙改口。

    葉思忘聽得笑瞇瞇的點著頭,道:「諸位大人不愧是朝廷的忠臣,那麼,這是清單,就拜託各位準備好本官要的物資,明日本官再派人來取,本官還有事待辦,麻煩各位了。」說著,把預先準備好的物資清單遞了出去。

    「不麻煩,不麻煩,這是下官等應該做的!」眾官員一邊暗自抹著冷汗,一邊假笑著對葉思忘說。葉思忘微微一笑,故意揚了揚手中的天龍劍,帶著人馬離開了,眾官員這才噓一口氣。

    「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沒看到他手中的天龍劍嗎?還是你想像常福清一樣的下場?」

    「不是,不過,如果右相追究起來,那我們……」

    「那又能如何?別忘了,葉思忘可是有天龍劍在手,立馬就可以眼睛都不眨的要了你的腦袋,就算是右相大人在這裡,也要忌諱他三分,我們這些芝麻綠豆官又能把他怎麼辦?只有遵命照辦一途了!」

    「大人所言極是,下官受教了!」

    眾官員唏噓著,當官難為,當小官更難為啊。

    葉思忘故意在內城中晃了一圈,待消息傳遍了六部之後,才繼續到其餘各部去辦理籌備物資的事情,各部出奇的配合,不管葉思忘要什麼,簡直是有求必應,就算是沒有的,也硬著頭皮答應下來,想方設法的找給他,讓葉思忘頗為滿意,甚至壞心的提了一些過分的要求,故意為難各部官員。

    各部官員雖然暗恨於心,但又忌諱他手中的天龍劍,敢怒不敢言,不止要給他籌備物資,還要努力的哄他開心,生怕他大人一時心情不爽,拿人試劍。

    待葉思忘玩夠了從六部出來,已經是下午了,葉思忘帶著隊伍回府,面上掛著笑容,看起來今天玩的愉快,心情不錯,不過,杜冰影卻一臉不爽的看著他,似乎頗為不滿。

    葉思忘只好向花多情問原因,花多情微笑著解釋道:「他在怪你殺的人太少,在外面忙碌了一天,只殺了一個人,照他的性子,寧願你把所有的官員都殺了才好。」

    葉思忘笑了,策馬靠近杜冰影,笑嘻嘻的說道:「二哥別急啊,這些只是文官,膽子小得很,玩一玩還頗為有趣,殺卻沒什麼意思,後天小弟去挑選武官,保證讓你滿意,玩個痛快。」

    杜冰影這才收起了不滿的神色,恢復了冷峻的面孔。

    「阿彌陀佛!」

    花多情微笑著看著兩人,輕輕唸了一聲佛號,只是不知道這聲佛號是為了誰而念的,是為了杜冰影和葉思忘的殺孽,還是為了那些即將死在葉思忘劍下的亡魂,或者是為了可以多超度一些罪靈而感到開心呢?

    回到府中,葉思忘把杜冰影和花多情介紹給司空明月諸女,告訴她們,杜冰影和花多情會隨著他一起出征,會幫助他。

    杜冰影依然保持著一貫的惜言如金,僅僅是微微點頭示意,然後就讓葉思忘給他一個房間,他要洗澡換衣服,一點也不在意眾女怪異的眼神。

    相比之下,花多情就和藹多了,對誰都是笑瞇瞇的,脾氣好的不得了,特別是眾女中,出了顏如玉是花樓出身之外,都是闖蕩過武林的人物,連清河公主也走過武林,因此,對聞名天下的一流高手,天下最出名的花和尚花多情可是好奇死了,俱想不到流傳許久的花多情竟然如此的年輕,一點也不肯相信花多情其實已經40歲了。

    葉思忘呵呵笑著,道:「你們真是的,大哥內功深厚,佛法精深,當然駐顏有術了,你們還沒見過師父和師娘們呢,如果你們見到了,肯定會驚訝得不敢相信那就是師父和師娘。」

    「真的嗎?」眾女聽得眼睛一亮,看來女人對於駐顏之術總是特別的感興趣,就連司空明月也不例外,追問著葉思忘:「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見師父,人家對他老人家可是景仰已久了。」

    「月姐姐何必如此著急?思忘那麼愛你,哪捨得讓你紅顏老去,肯定會帶你去見師父,以保他的美人永葆青春。」

    葉思忘還沒回話,玉小莧就笑著打趣司空明月,讓眾女笑了起來,而司空明月當眾紅了俏臉,跑了過去,又羞又氣的道:「好你個小莧,居然如此打趣姐姐,難道你不想紅顏不老嗎?」

    玉小莧「格格」笑著閃躲著司空明月的「襲擊」,不過司空明月經玉小莧這一打趣,也不好再說想見葉思忘師父的事情,否則,又要被眾女笑了。

    駙馬府中一片熱鬧,但此刻的右相府中,卻有人在大發雷霆,這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柳智清的寶貝兒子柳文龍。

    「該死的葉思忘!」柳文龍怒罵著,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控制不住的一掌打在了紅木做的茶几上,茶几應手而碎,嚇得跪在地上的米衛國臉色蒼白,驚懼的不敢看他一眼。

    其實,讓米衛國為難葉思忘,不給他暢快的取走物資的人就是柳文龍,米衛國為了不得罪柳智清,只好照辦,想不到卻因此讓葉思忘從皇帝處早早的討到了天龍劍,並趁機來了個殺雞儆猴,讓各部官員只好全力配合他,給予他要的一切東西。

    「龍兒,你這件事做的太不妥當了!」柳智清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爹!」柳文龍迎了上去,低著頭向柳智清行禮。

    「下官參見相爺!」跪在地上的米衛國也連忙向柳智清行禮。

    柳智清不理柳文龍,而是扶起跪著的米衛國,讓他坐在一旁,然後用責備的目光看著柳文龍。「龍兒,是誰准你這麼做的?你做事一向穩重得體,不用爹操心,為何這一次卻這麼急迫,在最不恰當的時候,做了最不該做的事情!」

    「爹,孩兒錯了,孩兒只是以為這是一個為難葉思忘的好時機,沒考慮周全!」柳文龍低頭認錯,不敢再惹父親生氣。

    「胡鬧!」柳智清大聲的罵了他一句,柳文龍嚇得噤若寒蟬,跪在地上,不敢說話。柳智清斥道:「現在是為難葉思忘的好時機嗎?葉思忘奉旨出征南荒,皇帝又答應給他天龍劍,正是順風順水的時候,只有你這個笨蛋才會認為這是好時候!」

    「爹!」柳文龍有些委屈,柳智清冷哼了一聲,不理他。

    米衛國小心翼翼地陪笑著,半邊屁股輕輕的挨著椅子,恭聲向柳智清道:「相爺,公子也是想為相爺分憂解勞,況且我們的損失也不大,您就別怪責公子了,公子一向聰敏,這一次也是維護相爺的心過於急切,才所為失當,以後只要相爺多加教導,公子必然能成大器。」
golive 發表於 2007-4-27 19:31
第十三節酷日

    柳智清瞪了柳文龍一眼,沒好氣的道:「他啊,還早呢,辦事如此欠考慮,比起葉思忘,他還差一大截呢,龍兒啊,葉思忘比你年紀還小,卻比你老練,你只需要有他一半的城府,爹就放心了。

    「爹,您放心,以後孩兒再不敢如此莽撞行事了,爹就原諒孩兒這一次吧!」柳文龍見父親在米衛國的勸說下臉色稍有緩和,雖然不高興他把自己與葉思忘相比,但仍趁機求情。

    柳智清哼了一聲,道:「起來吧,這一次看在米大人為你求情的份上,就饒了你,如果再犯,看爹怎麼罰你,以後做事一定要考慮周全,不許再莽撞行事,知道嗎?」

    「是,孩兒謹尊爹教誨!」

    「嗯!」柳智清嗯了一聲,神色緩了下來,不過一雙眼睛依然陰沉。

    「不過,爹,」柳文龍臉帶遲疑之色,似乎有話不吐不快。柳智清瞅了他一眼,道:「男子漢大丈夫,有話就說,不要吞吞吐吐的!」

    「是,爹教訓的是!孩兒認為,此次葉思忘倚仗天龍劍在手,趁機殺了常福清,簡直不把爹這個右相放在眼裡,爹您看是否應該收拾他一下,讓他懂點規矩呢?」

    「這個你不用管,爹自有安排,你別給爹添亂就行。」柳智清揮揮手,不願意多說,但神情卻頗為肯定,好像已經安排好了什麼很有把握的手段,可以一擊就把葉思忘消滅。

    柳文龍和米衛國都很瞭解柳智清,見了他的神色,對望一眼,露出了滿足而又得意的笑容,不再說什麼。

    一大清早,葉思忘起床之後,命獨孤覺帶人到各部之間收取昨日要的物資,然後又派了石闊以他的名義,照著長樂公主給的名單上的人名挑選了10人出來,集合到都衛軍的練兵場上,說是要挑選出征南荒的將領人選。

    於是大清早,一干武將卯時就被召集到練兵場上,但等了四個時辰,直到申時,葉思忘才帶著親兵隊,姍姍來遲。

    仲夏的太陽,火熱毒辣,一眾武官穿著厚重的甲冑,從早上等到下午,石闊還不停的命令眾人轉換方向,不准背光,一直迎著毒辣的太陽烤了四個時辰,讓眾人差點沒烤成人肉乾,因此,多數人心中的火氣已經快要燒起來了,特別是柳智清一派的三名武官,雖然得柳智清警告,不准違抗葉思忘,忌諱葉思忘手中的生殺大權,但平日裡囂張跋扈,橫行慣了,即使有再好的耐性,也早就被消磨殆盡了。

    張朝新一派的五名官員,雖然心中也氣憤非常,但因張朝新剛剛倒台,怕別人趁機剷除,只能夾著尾巴做人,敢怒不敢言。而其餘兩名武官,都是在朝廷中深受排擠之苦,鬱鬱不得志之人。

    葉思忘昨日佩在腰間的天龍劍並沒有帶來,而是一襲輕薄的官服,臉上不見一絲汗跡的樣子,與眾將官臉上如小溪般流淌的汗水,直喘粗氣的狼狽相相比,顯得氣定神閒,再加上臉上的笑容,讓眾人絕對分外的刺眼,也分外的欠揍,笑瞇瞇地走到眾人面前,故作親切的道:「各位大人下午好,大家辛苦了。」

    「參見駙馬大人!」眾將向葉思忘行禮,且不說葉思忘的官階比他們高,就說葉思忘的駙馬身份,就讓眾人不得不向他屈膝。

    「諸位免禮,讓大家等了這麼久,真是過意不去,來呀,把本官的禮物端上來。」葉思忘溫和的笑著,一臉的歉然表情,讓眾將心中稍微好過了一點,不過,待他們看到抬上來的禮物時,卻再也笑不出來了。因為,葉思忘的禮物就是六個熊熊燃燒的大火盆。

    「好了,禮物已經送到,各位好好享受,本官一個時辰之後再來!」葉思忘涼涼地笑著說出讓眾將官咬牙切齒的話來。

    仲夏的天氣本來就很悶熱了,眾人剛剛熬過酷熱的正午,天氣剛涼了一點,葉思忘又命人抬上六個火盆,根本就是想要他們的小命,柳派的三位武官鐘昌、曲飛、彭春首先就忍不住了。

    彭春「霍」地一下站了起來,一腳踢飛身旁的火盆,怒道:「駙馬大人一大早就把我們找來,烤了一天的太陽,現在又用火烤我們,究竟是什麼意思?」

    「沒錯,怎麼說我們也是朝廷命官,雖然比不上駙馬大人身份尊貴,但也不是隨意讓人戲弄的,希望駙馬大人給我們一個解釋。」鐘昌也附和著彭春,怒目看著葉思忘。三人中,唯有曲飛一言不發,默默地瞪視著葉思忘,眼中有著極力隱忍的神色。

    葉思忘露齒一笑,悠然在蔭涼的帳幕中坐下,笑道:「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天氣如此炎熱,各位又等的這麼辛苦,本官覺得,應該好好的招待諸位一下,否則,怎能對得住諸位的辛苦呢?」

    「你……」

    這一下,即使休養再好的人,也忍不住了,更何況平日裡倚仗著柳智清的勢力橫行霸道慣了的三人。

    曲飛再也沉不住氣,掃了葉思忘及他的隨從一眼,並沒有看到天龍劍,才跳了起來,怒道:「葉大人身為朝廷命官,擔任著此次出兵的元帥重任,下官等為了朝廷,毫無怨言的在此等候大人四個時辰,承受酷熱之苦,大人還如此戲弄下官等,下官等雖然職位卑微,但也不是任人擺佈之輩,下官必上報右相,請他為下官等主持公道!」說完,帶著鐘昌和彭春轉身就走。

    葉思忘笑著瞄了三人一眼,淡淡問了一句:「聽到了嗎?」

    「回大人,聽到了!」花多情立即默契的接話。

    葉思忘突然臉色一板,大聲道:「曲飛、鐘昌、彭春三人違抗命令,以下犯上,威脅朝廷命官,意圖破壞右相名聲,為嚴明軍紀,斬立決!」

    「是,大人!」

    一直不說話,彷彿空氣一般的杜冰影突然大聲應了一聲,臉上露出一個單純的笑容,讓人看著如沐春風,但腳下卻飛快的向曲飛三人走去,一刀把彭春的頭給砍了下來,然後又笑著看了鐘昌和曲飛一眼,輕輕地舔著刀刃,緩緩地靠近兩人。

    「等……等等!」曲飛被眼前杜冰影詭異的表情嚇得眼瞳一陣劇烈的收縮,連忙大聲一喝,驚叫著:「我……我是朝廷命官,你……你沒有天龍劍,無權斬殺朝廷命官,只有皇上才有權力殺我!」

    杜冰影根本不理他,一刀揮向旁邊早嚇得說不出話的鐘昌,手抬起,鐘昌帶著驚懼表情的頭顱就掉了下來。

    葉思忘微微的笑著,道:「曲飛,你說的對,我今天好像忘記帶天龍劍出來了,沒有天龍劍,我怎麼能讓人殺你呢,對吧?」

    曲飛忙不迭的點頭,驚懼的目光不停的看著杜冰影,生怕他下一刀就揮到自己脖子上來。

    葉思忘皺著眉頭,一臉苦惱的表情,惋惜的道:「對喔,沒有天龍劍,本官就不能殺人,可恨我今天居然忘記了,真是可惜啊!」

    聽了葉思忘的話,曲飛不禁鬆了一口氣。

    「對了!」葉思忘突然驚喜的叫了起來,一拍手掌,喜道:「我今天還帶了別的東西來,這個應該可以定罪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枚潔白的玉珮,靠近曲飛讓他看清楚。

    「九……九龍玉珮?!」

    曲飛瞠大眼睛,呆呆的看著葉思忘手中雕著九條九爪飛龍的玉珮,臉如死灰,頹然的垂下肩膀,跪在地上。

    葉思忘突然臉色一整,威凌的目光掃視一周,朗聲道:「九龍玉珮,如朕親臨,見玉珮如見皇上,爾等還不跪下?」眾人這才驚醒過來,連忙跪了下來,口中齊呼萬歲。

    「曲飛,你罪在不赦,現在,還有何話說?」

    「葉思忘,你今日故意激怒我們,亂扣罪名在我們頭上,冤枉我們三人,相爺不會放過你的!」曲飛怒目瞪著葉思忘,怨恨的表情猙獰可怖。

    葉思忘渾然不把他當回事,涼涼地一笑,道:「直呼上級名諱,威脅恐嚇上級,再次冤枉右相大人,罪加一等,死有餘辜!」

    曲飛驚駭地看著葉思忘,低下跪著地七名武官也怪異地看了葉思忘一眼,俱不明白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仗著手中的權力,眼也不眨的草荐人命,給人亂加罪名;無視曲飛的威脅,不向柳智清的權威屈服。說他是正直,偏偏他亂扣罪名,說他是壞蛋,偏偏他又不願和柳智清同流合污,這樣的人,實在是讓人琢磨不透。

    葉思忘好像對於杜冰影手起刀落的解決了曲飛沒有任何反映,只是溫和的笑著看了跪著的七名武官一眼,表情和藹親切吐出讓人想暈倒的話:「來人,再加三個火盆!」

    張朝新一派的五名武官心中叫苦不迭,但有了曲飛三人的前例,雖然心中暗恨,但卻乖乖的遵從,咬牙享受著葉思忘火熱的「關懷」。

    不過,兩位倆人卻不這麼認為,滿臉正氣,濃眉虎目的郭嘯武「呼」地一下站了起來,冷冷瞪了葉思忘一眼,轉身就欲離開練武場,渾然不管旁邊蘇長風的勸阻。

    對於郭嘯武的動作,葉思忘只是淡挑劍眉,露出一個奇特的笑容,讓人把他攔了下來,帶到自己面前,手拄著下巴,坐沒坐相的癱坐在椅中,目光怪異的打量著郭嘯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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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節夥伴

    葉思忘揮揮手,讓人把郭嘯武攔了下來,帶到他的面前,然後繼續專注地,怪異地打量

著郭嘯武。

    蘇長風見葉思忘命人攔住郭嘯武,嚇了一跳,怕葉思忘臨時起意殺了郭嘯武,也連忙跑

了過來,強行拉著郭嘯武跪在地上。

    葉思忘的眼光,讓郭嘯武錯覺那是一個色狼猛然間看到了一個絕世美女的目光,讓他皮

膚直起雞皮疙瘩,旁邊的也被看得蘇長風心底直冒冷氣,這……這個駙馬大人不會有什麼怪

異的嗜好吧?

    「你叫郭嘯武是嗎?」

    郭嘯武哼了一聲,不想回答,但被旁邊的蘇長風用力的戳了一下之後,才不樂意的嗯了

一聲。

    葉思忘把兩人的動作都看在眼中,不以為意,笑了笑,道:「你們兩個在兵部的記錄我

都看過。郭嘯武,男,32歲,北方熊師出身,後被調到雪師,17歲參加軍隊,從軍15年;蘇

長風,29歲,熊師出身,與郭嘯武一起從熊師調到雪師的,16歲參加軍隊,從軍13年。十年

前,你們兩人從熊師調到雪師,郭嘯武成為雪師先鋒營的百夫長,與蘇長風一起合作消滅了

敵軍千人的隊伍,被升為千夫長,蘇長風被升為百夫長,成為郭嘯武的手下和朋友,自從後

,你們兩人一直在一起合作,立下軍功無數,五年前兵部嘉獎郭嘯武,升任為四品將軍,蘇

長風被升為五品副將,但在與哈克國的戰爭中,因郭嘯武酒後失言,怪責上司不顧及士兵生

命,策略失當,導致士兵傷亡過重,你們兩人一起被貶七品將軍,一時傳為美談,對嗎?」

    「是又怎樣?作為將領,如果不愛惜士兵的生命,那麼即使場場勝利,也會因為沒有足

夠的兵力守衛打下的疆土而滅亡!」郭嘯武不馴的看了葉思忘一眼,回答他的話,一點也不

管蘇長風在一邊對他急用眼色。

    葉思忘依舊笑著,不理郭嘯武的挑釁,而是望向蘇長風,假做關切的問道:「蘇長風,

你的眼睛不舒服嗎?要不要本官幫你找太醫來看看。」

    蘇長風白皙的現出些微尷尬,知道葉思忘已經知道他拉郭嘯武的意思了,乾脆說了出來

:「卑職是在暗示郭將軍要尊敬大人,畢竟,前車之鑒不遠。」

    葉思忘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又開始用那種很詭異的眼神看著兩人,良久,才緩緩的問出

一句:「什麼樣的將軍才是好的將軍?我今天做的這些事情,你們是不是覺得很過分?很無

聊?郭嘯武,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蘇長風你回答後面的問題,記住我要聽實話,不喜歡被

人糊弄。」

    說著,葉思忘大有深意的看了蘇長風一眼。蘇長風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知道葉思忘最後

這一句話是針對他說的。

    郭嘯武一聽可以說實話,立即直率的說了出來:「好的將軍,必須要勇敢,要擁有能擊

倒一切敵人的信心,愛惜士兵,軍紀嚴明,身先士卒。葉思忘略略頷首,指了指蘇長風,道

:「該你回答問題了。」

    蘇長風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在葉思忘微笑的臉龐上巡梭了一圈,卻看不出任何葉思忘

真正的心思,咬咬牙,乾脆實話實說:「卑職只能猜到這是大人在考驗卑職等人。」

    「那你認為本官做的過分嗎?」

    「這個……」蘇長風又看了葉思忘一眼,但是葉思忘臉上的表情根本就沒變過,讓他無

法揣測他的心思。

    「長風,囉嗦什麼,直接說就好,大人根本就是把我們當猴耍,故意整我們!」郭嘯武

心想反正都已經得罪了,也不差這點了,大不了死而已,就劈劈啪啪的說了出來,蘇長風仰

頭看天,把自己的無奈對著天空顯現出來,顯然對郭嘯武這個剛直的傢伙沒有什麼辦法。

    「哈哈……」葉思忘爽朗的笑著,笑夠了,才突然臉孔一板,道:「本官是在考驗你們

,不過,郭嘯武也說對了,本官也在耍你們玩,怎麼樣?好不好玩?」

    這下,不止郭嘯武和蘇長風變臉色了,連跪在地上不敢發一言的其餘五位武官都怒目看

著葉思忘,神情悲憤。

    「怎麼樣?是不是氣得想殺了我?是不是覺得我侮辱了你們的軍人尊嚴?」葉思忘笑嘻

嘻的問著,一點正經樣子也沒有。

    郭嘯武被蘇長風努力的拉住,氣得不再說話,乾脆把臉轉向一邊,全由蘇長風來應付葉

思忘:「駙馬大人是上司,卑職等只是屬下,大人代表的是皇上,不管是什麼要求,卑職等

都要遵從,這是軍人的天職。」

    「是嗎?既然你是這樣認為的,那今天晚上你們繼續在這裡罰站吧,不等明天我來,不

許休息!對了,為了怕你們晚上凍著,再端幾個火盆上來,你們好好的享受一下啊!」葉思

忘吩咐著,臉上不再是嬉皮笑臉的樣子,而是一臉的正經,讓人不敢有絲毫的輕視。郭嘯武

、蘇長風全部七人只能目瞪口呆的看著葉思忘離開,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天漸漸黑了下來,雖然天上沒了太陽,但郭嘯武等人的炎熱絲毫沒有減少,汗水依舊如

小溪般在流淌,口乾唇裂,氣息不穩。

    「蘇長風,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們根本不用再繼續受罪。」范旭斌氣喘吁吁的抱怨

著。

    范旭斌、凌雲、齊思霆、謝志謙、吳柯五人就是張朝新一派的五名武官,在葉思忘在的

時候,他們顧忌小命安全,逆來順受,不敢有任何的怨言,現在葉思忘一走,他們便開始抱

怨起來。

    雖然現在沒有以前的風光了,但是,以郭嘯武和蘇長風兩人的品級,根本就不放在他們

眼裡,即使張朝新失勢,他們依舊是郭嘯武和蘇長風這樣沒有任何後台的人比不上的。

    郭嘯武哼了一聲,不屑搭理五人。而蘇長風卻若有所思的默默望著火盆,他不知道葉思

忘心理是怎麼想的,但是,如果再繼續這樣烤下去,明天葉思忘來的時候,等候他的將是七

具屍體,而且,還是乾屍。

    溫度還是那麼高,七人越來越熱,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景物也開始模糊起來,一天

滴水未進,又長時間的被這樣的高溫所烤,他們已經抵不住了。

    待幾人昏迷過去之後,葉思忘和花多情、杜冰影、玉小莧從暗處走了出來。葉思忘命人

撤去火盆,走到七人身旁,惡劣的用折扇敲打著蘇長風的腦袋,看看他是否真的昏迷。

    「這兩人合適嗎?」

    「還行吧,這兩人是北方熊師出身的,北方雖然氣候寒冷,但是叢林密佈,打過叢林戰

,後來又調到西方,雖然西方的氣候沒有南方炎熱,但應該能耐得住南方的天氣,再加上兩

人的能力都不錯,兩者綜合起來,應該可以勝任正副先鋒官的位置。」

    「那范旭斌五人要如何處理呢?他們為了小命著想,現在可不敢得罪你,如果你執意殺

他們,以五人在朝中的人脈,恐怕很難交代過去。」

    玉小莧思索著與葉思忘商量著,葉思忘掃了昏迷不醒的五人一眼,想也不想的道:「要

收拾這些酒囊飯袋還不容易,現在張朝新已經倒台,沒人給他們依靠,我需要小小的動一下

腦子,挖個坑給他們跳,想讓他們怎麼死都行!」說道這裡,葉思忘頓了頓,道:「不過在

這之前,先讓我玩一玩好了!來人,把郭嘯武和蘇長風扶下去休息,其餘的人灌點水給他們

,然後給我繼續烤,把他們的肥肉給我烤沒了!」

    玉小莧翻了個白眼,決定不理葉思忘的話,這人真是……連說都不想說他了。相對於玉

小莧的無奈,杜冰影卻顯得頗有興趣,亦步亦趨的跟著葉思忘,看著他興致勃勃的指揮著人

繼續烘烤可憐的范旭斌五人。

    第二天,待葉思忘左拖右拖的姍姍來到練兵場的時候,范旭斌五人已經被烤得快不成人

樣兒了,奄奄一息。

    葉思忘笑嘻嘻的讓人給他們餵水,為他們擦拭乾裂的皮膚,然後一臉鄭重、欽佩的向五

人表示恭喜,大大地誇獎了五人一番,但因五人沒通過考驗,不能參加南荒一戰了,說他會

向皇帝建議,讓五人參加調派到北方的考驗,給五人立功的機會。葉思忘的話把五人嚇得面

無人色,連忙讓趕來的家僕抬著飛也似的逃了。

    葉思忘笑得彷彿一隻小狐狸般看著五人被家僕抬回去,心中暗自笑著,去吧,快回去吧

,最好回去之後就找御使參奏他。

    郭嘯武和蘇長風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葉思忘微笑的臉龐,嚇了兩人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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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節參奏

    葉思忘笑著坐下,看著兩人爭先恐後的搶著喝水,淡淡地拋出一句:「南荒天氣濕熱,雖然不至於像現在般,但也相去不遠,兩位可做好準備了?」

    郭嘯武和蘇長風訝然停止喝水,看著葉思忘,良久,才驚喜的叫出聲:「大……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們上戰場嗎?」

    葉思忘吊兒郎當的點點頭。郭嘯武和蘇長風喜得一大大叫,跳了起來:「太好了,終於又可以上戰場了,感謝大人給卑職等機會,卑職一定竭心盡力為大人效命。」

    葉思忘不在意的揮揮手,道:「行了,不用向我說這樣的漂亮話,我不喜歡聽,用行動來向我表示你們的決心和勇氣就行,不要浪費了我給你們的繼續馳騁疆場的機會。」

    「感謝大人,卑職等一定盡力而為,以報大人知遇之恩。」兩人感激的看著葉思忘,掙扎著跪在地上行禮。

    葉思忘坦然受之,吩咐兩人:「帶著我的令符到我選好的隊伍裡去,先協助石闊練兵,南荒天氣炎熱,你們好好想想該怎麼練吧。」說著,葉思忘掏出元帥令符給了兩人,讓石闊協助兩人訓練士兵。

    郭嘯武和蘇長風顫抖著手接過,激動的看看葉思忘,又看看手中的令符,對於閒賦已久的兩人來說,重上戰場殺敵一直是兩人最大的願望,但是,朝中權臣當道,他們又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根本就掌握實權,領兵打戰的機會,此刻葉思忘讓他們重上戰場,領兵殺敵,等於是給了他們重生的機會,兩人如何可能不激動。

    葉思忘笑了笑,沒再說什麼轉身就走,讓兩人逕自激動去,只叮囑石闊一定要盯著兩人,讓他們把該做的事情趕快做了。

    辦好這些事情,葉思忘帶著玉小莧一行人回府,正是正午時刻,躲過了中午熱辣的太陽。

    葉思忘命人把玉小莧送回府,自己卻佩上天龍劍,帶著人四處巡視,去查看物資準備的情況。打戰講究的是糧草先行,葉思忘不想在這個最重要的環節上出任何的錯誤。

    葉思忘得皇帝賜天龍劍,並用天龍劍斬殺了故意為難他的工部庫部司侍郎官常福清和兵部派去的不合作的將官,瘋狂的行為,讓眾官員私低下稱他為血腥駙馬,心中又恨又怕的同時,卻也不敢為難他,生怕他什麼時候抽出天龍劍,也給自己來這麼一下。

    御使台御使大夫宋夕客的府邸中——

    「宋大人,葉思忘倚仗著手中的天龍劍,濫殺無辜,我家大人已經魂歸九天,就盼宋大人為妾身主持公道了!」常福清的夫人哀哀切切地哭著,向一臉深沉的宋夕客求道。

    「是啊,大人,我家大人也被葉思忘折磨得不成人形,差點連命都沒了,臣妾等也是去找了右相大人,右相大人讓我們來找您,請求你為我們主持公道,宋大人,您一向嚴正清明,與我們老爺交情頗深,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受此欺辱嗎?」曲飛的夫人哭著說道。

    宋夕客頭痛的看著眼前跪著的四個哭哭啼啼地婦人,想起了剛才右相派人送來的書信,心中暗自思索,葉思忘,那個人是那麼好惹的嗎?右相大人好生狡猾,自己不想招惹他,居然把這樣的難題丟給自己!

    宋夕客心思百轉,客氣的一笑,向四位婦人道:「各位夫人,本官雖然身為御使台大夫,掌管著御使台,但掌握分察百僚、巡按州郡、糾視刑獄、肅整朝儀的是御使台下設的察院的職責,你們應該去找監察御使馬行風大人,只有他才有權力舉薦官員的不當行為,這樣吧,本官修書一封,讓四位帶去給馬大人,希望他能為四位主持公道。」

    四個婦人停止了哭泣,怔怔看著宋夕客,但有求於人,且四人根本就不懂其中的厲害關係,只能移師到御使台察院監察御使馬行風的府邸去了。

    馬行風皺著眉,看著正在表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四個婦人,又看了看手中宋夕客的書信,頗有些無奈,如果部打發了她們,就讓她們這麼鬧下去,實在師有礙觀瞻,於是,馬行風一臉誠懇的勸解四人:「四位夫人,你們的心境,本官十分明白,況且,四位大人與下官有著同僚之誼,在情在理,本官都應該幫助四位夫人討回公道,故,四位夫人請放心,都回去吧,等明日上朝的時候,本官自會向皇上稟明一切,請皇上為四位夫人主持公道。」

    於是,第二天的早朝,葉思忘被皇帝從忙碌的準備中招了來。

    「陛下,臣以為,葉大人胡亂使用天龍劍、九龍玉珮,是對朝廷、對皇上的侮辱,為了皇上的聲譽和朝廷的威嚴著想,臣請陛下收回賜出的天龍劍和九龍玉珮。」倒霉的馬行風又被右相一派推了出來,做此次參奏的發言人。

    在昨日柳智清給宋夕客的書信中,柳智清讓宋夕客把事情隨意的處置一下就行,因為在現在這樣的時候,皇帝是不會太過為難葉思忘的,況且,葉思忘的行動雖然過分,但皇帝根本就沒有什麼反映,看來好像是默許了似的。

    那麼,就沒必要在這種時候觸皇帝的霉頭,徒自惹皇帝不高興,況且,死了的常福清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人,三個軍官也被罷了職,就是找回了公道,皇帝也不會再恢復他們的職位,柳智清手中的權力也被搶走了,皇帝根本就不可能再把這幾個位置還回去。又何必在這種最不該出風頭的時候出頭呢?

    於是,柳智清明知道皇帝不會處罰葉思忘,便讓宋夕客隨便的敷衍一下四個婦人,打發了他們,如果能讓葉思忘獲罪,那就盡量的讓他獲罪,如果不能也不用勉強,只是警告他一下就可以了。

    皇帝點點頭,轉向葉思忘,道:「葉卿,卿有何解釋?」

    葉思忘神色平靜,絲毫不為馬行風的參奏而驚慌色變,笑了笑,道:「啟稟陛下,臣問心無愧。」

    「既然葉大人問心無愧,那麼就請葉大人為我等解釋一下其中的因由吧,皇上,畢竟,葉大人如此棟樑之材,怎能隨意的讓人侮蔑呢?」老狐狸一般的柳智清呵呵笑著向皇帝提議,說的在情在理,根本就讓人無從反駁。葉思忘也不反駁他,道:「皇上,既然右相大人過問,那臣就說一說臣的理由。」

    「准奏,葉卿盡可把你的理由說出來。」皇帝點頭同意。

    「是,陛下!」葉思忘應是,面色誠懇恭敬,但口中卻來個睜眼瞎說:「陛下,右相大人,此次臣奉命領軍出征南荒,乃是重振我朝天威的第一步,如果這一步走好了,那放眼四海,天下誰還敢輕視我朝?誰還敢認為我朝可欺?」

    皇帝點點頭,表示同意,雖然皇帝心中不願承認,但事實就是天朝一向不被各國所重視,俱認為天朝文強武弱,軟弱可欺,根本不把天朝放在眼裡,天朝確實需要一場可以證明自己強大的戰爭,那麼,這一次的戰爭,就如葉思忘所說的一般,是一場具有重大意義的戰爭。況且,死的人全部都是柳智清的人,在皇帝心裡來說,死的越多越好,他不僅不會怪責葉思忘,反而想賞賜他。

    「陛下,右相大人,但凡戰爭,講究的是糧草先行,充足的物資準備,保證糧草的供應,才是獲勝的基本保證,但常福清此人,包藏禍心,故意為難臣等,左右找借口不肯給臣需要的物資,臣受點委屈事小,但戰爭的勝負事大,如果損到我朝、我皇的天威,讓各國輕視,那常福清擔當得起嗎?」

    「另外,臣是此次出征的元帥、領將,不止要保證戰爭的勝利,還要最大限度的減少士兵不必要的傷亡,為我天朝開疆拓土。」

    「天龍劍和九龍佩乃是皇上親賜,代表的是皇上對臣的重托和信任,臣無論如何也不敢辜負,戰爭是不容許犯錯的,錯了可能代表的就是永遠的失敗,今日臣容忍了他們的錯誤,那來日如果因為四人的過失導致了我軍的失敗,那麼,請問馬大人,你還有閒心在這裡參奏我嗎?」

    馬行風被問得一窒,面上肌肉抽搐著,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葉思忘一眼,卻不知該怎麼回答。

    葉思忘神情一揚,砰一聲跪在地上,昂然道:「臣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錯?如果一心為了朝廷著想也有罪,一心為了振我皇聲威也有錯,那臣無話可說,請陛下賜臣死罪,臣必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葉思忘的話剛說完,皇帝還沒說話,耿直的柳嚴已經當場喝彩:「壯哉,斯言。陛下,行軍作戰,紀律為先,葉大人此為也可說是為了嚴明軍紀不得已而為之,請陛下明察。」

    皇帝點點頭,這時,柳智清突然微微的笑著道:「葉大人真是用心良苦,不過,本相還有一處不解,希望葉大人為本官一解疑惑。」

    「右相大人請說。」

    「好,本相聽說葉大人選拔此次隨行將領的時候,故意讓前去候選的十名武官在大太陽底下等了一天,不止一口水也不准他們喝,還在葉大人珊珊去遲之後命人端上火盆烤之,不知是否有這回事?」

    「沒錯,是有這麼回事。」葉思忘面不改色的承認。全朝官員為之嘩然。

    「原來真有此事,葉大人如此苛待朝廷命官,不知是為了何故?」柳智清裝出一副關心的神色問著葉思忘。葉思忘粲然一笑,道:「這樣做有兩個原因。」

    「哪兩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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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節責難

    「第一是考驗他們,第二是鍛煉他們。」葉思忘笑了笑,朗聲說道。皇帝和群眾都是一愣,只要明眼人都看得出,葉思忘根本就是故意整人,現下卻夷然不懼的要在朝堂之上講出,眾人心中不禁湧上一陣怪異的感覺。

    「此話怎麼說?」

    皇帝問著葉思忘,其在皇帝心中,對葉思忘的作為可謂萬分的歡喜,該殺的就殺,不能殺的就只是警告一下了事,可謂沒有一點過分之處,反而減少了他的心頭隱患,因此,在他的心中,只要葉思忘能說出個理由,他就不會治葉思忘的罪,只要讓他有一個可以堵住群臣嘴巴的理由就夠了。

    柳智清則瞇起眼睛看著葉思忘,心中不停的揣摩著,不知葉思忘會說出什麼理由,雖然這一次已經做好了不能治葉思忘罪的準備,但是,誠然如柳文龍所說的,難得有機會可以收拾葉思忘,即使不能一次就收拾了他,但給他一點警告也是好的。因此,柳智清一臉關切的問道:「哦,葉大人此話怎講?我等願聞其詳。」

    葉思忘笑了笑,慢條斯理的環視一周,讓眾人對自己眼中的坦然清晰可見,表示著自己的問心無愧,道:「首先,是第一個原因。不知皇上和各位大人是否知道,南荒天氣濕熱,與京城大大的不同,特別是現在的季節,毒辣的太陽,根本不是我等這樣的北方人能承受得了的,許多從北方去的人,就因為適應不了南荒的氣候而導致客死異鄉。臣等此去不是為了別的,是去打戰,如果南蠻王故意隱匿不出,讓我軍因受不了嚴苛的氣候而不戰自敗,那莫說勝利,恐怕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問題。況且,臣早已說過,兵者,詭道也。臣之所以故意遲到,乃是為了考驗十位大人的耐性,如果僅僅為了區區幾個時辰就暴跳如雷,那麼,如果敵軍使用毒計算計我軍的時候,需要將領們沉著冷靜應對的時候,帶兵的將領就必須冷靜,不能因為輕舉妄動,沉不住氣而導致戰爭的失敗。」

    眾人點點頭,帶兵的將領需要擁有絕佳的冷靜功夫,這是眾人都贊同的事情,欲速則不達。

    「那第二個原因呢?」

    「還是如上面所說的,南荒天氣炎熱,將領的健康左右著軍隊的勝敗,如果此次跟隨臣到南荒平亂的將領病倒了,那對於士氣、對於軍隊的指揮都將造成巨大的影響,甚至可能導致戰爭的失敗。臣之所以故意烘烤十位大人,乃是模仿南荒最炎熱的天氣,讓十位軍官體會,如果不能撐過去,那麼,他就沒有資格參加此次南荒平亂的戰爭。」葉思忘氣定神閒的說著,表情輕鬆,一點也不為柳智清等人的責難擔心。

    皇帝點點頭,道:「愛卿之言有理,愛卿所作一切都是為取的戰爭勝利做準備,朕不認為有過,反而有功,各位愛卿認為呢?」

    柳智清板著臉孔,冷冷一笑,道:「那麼,葉大人為何要殺了曲飛三人呢?難道不是倚仗著手中的天龍劍和九龍佩,恃強凌弱嗎?」

    「哈哈……」葉思忘笑了起來,臉上的表情彷彿柳智清說了一句多麼可笑的話。葉思忘先朝皇帝告罪,請求皇帝原諒自己在這個金鑾殿上還如此的輕狂,然後看著柳智清,一副冤枉痛心的表情,道:「原來右相大人寧願被冤枉,寧願被破壞名聲,寧願讓人認為大人是一個不知進退、結黨營私、以權謀私、隻手遮天,凌越皇上的人。」

    「放肆!」柳智清想不到葉思忘竟敢如此說,臉色一變,一邊大聲呵斥,一邊偷看了一眼皇帝的表情。「葉大人怎可當著皇上如此侮蔑本相,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皇上,葉思忘如此大逆不道,請皇上治他一個心懷不軌,侮蔑朝廷命官的罪責。」

    皇帝臉孔繃得緊緊地,表情陰沉,輕輕放在龍椅地扶手上,有些高深莫測,讓人摸不準他的心思:「葉卿,朕要知道你何處此言?柳相是朝中重臣,國之棟樑,如果沒有證據,朕不准你如此說他。」

    「是皇上,臣遵旨。」葉思忘恭敬的應著,然後轉向柳智清,滿臉不解的說道:「柳大人,在下官前去領取戰備物資的時候,在下官挑選隨行將領的時候,常福清、曲飛、彭春、鐘昌四人,不止一次的提到右相大人,皆言如果沒有右相大人的手令,即使下官有天龍劍和九龍佩也不能提取,特別是曲飛三人,身為軍人,理應服從上司的命令,可是三人倚仗著右相大人的提攜,蔑視下官手中的九龍佩,本官欲治他們蔑視皇上,不從軍紀之罪,曲飛三人甚至威脅下官,即使下官手中有九龍佩,只要右相大人出面,下官一樣腦袋不保,就算是皇上也保不住下官,不知右相大人是否知道此事?」

    朝中群臣聽了葉思忘的話,不禁倒抽一口氣,雖然柳智清勢大,但皇帝終究是皇帝,臣子以就是臣子,即使權傾天下,也只是一個比較得勢的臣子而已,根本就不可能凌駕皇帝。

    柳智清心中大驚,連忙跪在地上,恭敬的向皇帝說道:「陛下,臣從來沒有此意,請陛下明察。」

    皇帝的臉色頗為難看,冷哼了一聲,冷淡的看了柳智清一眼,問葉思忘:「葉卿此言可當真?」

    「陛下,當時在場的郭嘯武和蘇長風一干軍官都可以為臣作證,曲飛三人確實是如此說的,但臣以為,右相大人對朝廷、對皇上皆忠心耿耿,先後服侍三代君王,乃是我朝一大大的忠臣,怎麼可能會做對不起皇上、對不起朝廷的大逆不道之事,一定是曲飛三人侮蔑右相大人,於是臣當場審問了曲飛三人。」葉思忘昂然說道。

    「結果如何?」皇帝淡淡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柳智清,問葉思忘。

    「果然真是曲飛等人侮蔑右相大人,臣感於大人用心之險惡,意圖挑撥皇上與右相大人之間的君臣關係,侮蔑右相大人的一代忠臣的清譽,臣才一怒之下斬了三人。」葉思忘一派痛恨的表情,慨然說著。

    「陛下,右相大人,如果臣這樣做有錯的話,那臣無話可說,請皇上收回九龍佩和天龍劍,賜臣死罪!」

    葉思忘拿出懷內的九龍佩,天龍劍因為不准官員攜帶兵器入皇宮的規定,仍然在駙馬府中供奉著。

    葉思忘恭敬的跪在地上,一臉平靜的等待著皇帝下令定罪。皇帝沒有急著定葉思忘的罪,而是望著柳智清,問:「柳卿,你認為葉大人有罪嗎?朕應該定他何罪?」

    葉思忘在心中冷笑著,面上卻一派滿不在乎的表情,看著直冒冷汗的柳智清,反正現在人死無對證,況且,自古以來,謀逆造反,恃權專橫,功高震主皆是皇帝最忌諱的事情,不管是否真的,不管是否有證據,皇帝皆可為這個理由而殺了大臣。

    柳智清在朝中的權力和影響力確實比皇帝大,但那也只是私低下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但這是絕對不能擺上台面說的事實。但此刻葉思忘把這個問題捅了出來,還把事情的起因算到曲飛三人的頭上,讓柳智清即使有萬千的理由說葉思忘濫用權力,但也不敢在此刻說出來,因為現在事情的性質已經改變,最重要的不是如何定葉思忘的罪,而是如何從心存不軌,意圖謀逆的麻煩中脫身出來,畢竟,現在的柳智清還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同時抗衡皇帝和長樂公主的力量,雖然柳智清一方確實比兩方強,但他也沒有把握能夠消滅兩人的勢力,因此,他只能忍。

    「陛下,」柳智清突然哭了出來,一臉感動和悔恨的道:「臣錯怪葉大人了,葉大人一片維護臣之心,臣卻因為一時心軟,受了幾個婦人的矇騙,就以為葉大人存有私心,濫用權力,臣實在愧對葉大人,愧對皇上,但臣對皇上的一片赤忱之心,請皇上明鑒,就如葉大人所說的,曲飛三人狼子野心,意圖挑撥臣與皇上的君臣關係,請皇上明察。」

    「柳卿明白就好!」皇帝緊繃的表情突然鬆弛下來,一臉欣慰的笑看著柳智清,道:「柳卿家的忠誠,葉卿家已經在事發的當天就趕進宮中向朕說明,葉卿家一力為卿擔保,說卿家絕對沒有曲飛三人所說的不軌意圖,力陳卿家的功勞和忠心,朕深感同意,因此,朕今日才在朝堂之上與葉卿家一起,為卿家正名,今後,如再有人像曲飛三人一樣侮蔑卿家的名義,朕就讓葉卿家斬了他!」

    「謝皇上隆恩。」可憐的柳智清,只能吞下這個大大的黃連,向皇帝謝恩,然後轉向葉思忘,一邊擦眼淚,一邊感激的說道:「本相真是愧對葉大人,如不是葉大人,那本相與皇上的關係必然會因為小人而破壞,葉大人今日之賜,本官一定要好好的報答一番。」

    說到報答的時候,柳智清眼中閃爍著冷厲的光芒,大有深意的看著葉思忘,與還在哭泣的樣子一點也不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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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節出征

    葉思忘知道他是在警告自己,雖然這一次讓他僥倖逃過了,但是,下一此他葉思忘就不

會有如此好命了。

    葉思忘淡淡一笑,道:「大人言中了,這是下官做的,畢竟,右相大人是朝廷的棟樑,

是皇上不能或缺的重臣,怎麼可以為區區小人所害?下官既然遇到了,那就有義務維護大人

,雖然下官不希望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不過下官還是希望把所有心懷不軌的人都找出來,以

更好的維護皇上和右相大人。」

    柳智清「呵呵」笑了笑,表情有些不自然,看了葉思忘一眼,道「葉大人有心了,有了

葉大人如此正直之人,那本相就沒有後顧之憂了,諸位同僚也可以放心了。」

    「過獎,過獎,這是下官應該做的!」葉思忘嘻嘻笑著謙虛的說道。

    「很好,諸位愛卿都是國家的棟樑之材,是朕依靠的左膀右臂,朕看到諸位愛卿和樂融

融的樣子,今日很高興,朕有了諸位愛卿,何愁我天朝聲威不震?何愁我天朝大業不成?哈

哈……」皇帝欣慰豪邁的笑了出來,群臣連忙跪在地上,向皇帝恭喜著。

    葉思忘和柳智清也跪著,柳智清陰狠的瞟了葉思忘一眼,葉思忘卻衝著他笑了笑,燦爛

的笑容和柳智清的陰沉對比起來,讓柳智清覺得分外的刺眼。

    一場風波就這樣平息了。

    在殺曲飛三人之前,葉思忘就料到了柳智清一定會趁機打壓他,但不可能殺了他,因為

皇帝不會允許的,皇帝還等著南荒戰爭的勝利呢。因此,葉思忘利用兩人之間的心理顧慮,

趁夜進宮,向皇帝稟明一切,慫恿皇帝趁機削弱柳智清的勢力,把這三個職位重新換上人選

,而張朝新一派的五名軍官,經葉思忘這一折磨之後,只要皇帝不反對,治葉思忘的罪,那

肯定人人自危,再不敢亂來,必然會和皇帝合作。皇帝聽從了葉思忘的建議,也就有了上面

朝堂上的一幕。

    皇帝微微的笑著看著葉思忘,想起了前幾日皇妹長樂公主深夜進宮時說的話:「皇兄,

您不能太過信任葉思忘此人,如果柳智清是狼子野心,那葉思忘就是養虎為患,都是我天朝

的隱患,皇兄,臣妹懇請您收回葉思忘的九龍佩,並派出隱門的人隨時監視他,要不然,待

葉思忘成了氣候,那一切都晚了。」

    「皇妹,朕知道你的擔心,葉思忘確實是一個難以馴服的人,但是,自他參與朝政以來

,對朕,對朝廷一直忠心耿耿,甚至為了維護朕的利益,敢於冒著生命危險,得罪柳智清那

個奸賊,以朕的之憂為憂,以朕之樂為樂,雖然此次他向朕主動要權有些放肆,但是,葉思

忘還只是一個年未弱冠的少年男子,又心急朕的處境,難免血氣方剛,沉不住氣,一時衝動

也是可以諒解的,不過,皇妹放心,朕會懲戒他的。皇妹,為兄自登基以來,葉思忘是唯一

一個肯如此為朕犧牲的人,朕想信任他,不過,皇妹放心,朕還會再繼續考驗他之後才會信

任他,皇妹不用憂慮。」

    「這……臣妹明白了,是臣妹多慮,那讓隱門的人監視葉思忘的事情……?」

    「暫時不用了,朕心中自有計較,無須皇妹多慮。皇妹,關駙馬去世多年,皇妹孤苦,

不知有沒有什麼中意的人,如果有,朕為你作主,皇妹一定不要和為兄客氣。」

    「是,如果有,臣妹一定不會隱瞞皇兄。」長樂公主幽幽的應著,向皇帝告了禮,出宮

回府。

    皇帝呵呵笑著看著葉思忘,如果葉思忘是虎,那他就是獵人,葉思忘根本就逃不出他的

手心,一個柳智清已經讓他受夠了,他決不會允許再有一個柳智清產生。

    只要掌握了葉思忘,利用他擊倒柳智清,那麼長樂公主就失去了牽制的作用,一個女人

,還是不能讓她手中有太多的權力,否則,有朝一日,她可能會成為另一個柳智清。

    皇帝深沉的想著,命人擺開筵席,邀了群臣在御花園中慶祝,葉思忘以出征在即為借口

,只是稍微的喝了一點點酒,然後就告退而出,皇帝心中大尉,准許他提前離席。

    經過一番稠密的準備之後,選了一個黃道吉日,葉思忘與家中嬌妻作別,帶著玉小莧和

雲鳳語領軍出征了。

    這一次,原本也只帶玉小莧的,但司空明月提出雲鳳語曾經到過南荒數次,對南荒地形

比較熟悉,也許能幫上葉思忘的忙,葉思忘便把雲鳳語帶上。畢竟,他雖然知道一些南荒的

情況,但是也只是從師父和幾位師娘口中知道的,實際並沒有去過,如果能有雲鳳語這個熟

悉南荒的人跟著去,也許會更有把握。

    於是,大軍乘船從京杭運河出發,順水而下,進入長江,再順著長江沿水南下,至天朝

最南邊的城鎮雲州之後,棄船步行,進入南荒地境。

    南荒,傳說中密林遮天,猛獸成群的酷熱之地,擁有著許多天朝沒有的奇花異草,有著

天下最高大的樹木和最神奇的藥草,或許一顆不起眼的小草就可以毒死一萬人。

    葉思忘擦拭著臉龐,看著高入蒼天的樹木,密密麻麻地寄生在樹木上的雜騰,明明是大

白天,森林裡卻又陰又暗,只有幾縷日光稀落的射了下來。雖然沒有陽光,但是天氣卻依然

炎熱,空氣濕濕的粘在皮膚上,讓人極端的不舒服。

    葉思忘一邊命人用刀砍著路上齊腰的雜草和厥類植物,一邊向雲鳳語詢問著:「鳳語,

這裡就是南荒地境了嗎?」

    雲鳳語從葉思忘身後探出頭來,道:「不是,這裡離南荒還有三百里,這只是挨近南荒

的地區,對了,思忘,我讓你收集的雄黃等避蛇蟲之物,你準備了嗎?」

    葉思忘點點頭:「準備了,差不多人手一塊。」

    「那就好,要不然南荒多的是蛇蟲等毒物,如果不準備雄黃等物,你的士兵恐怕進不了

南荒。」雲鳳語頷首應著。

    正說著,一聲馬嘶突然響起,隊伍後面的馬屁突然人立而起,然後砰一聲倒在地上,一

陣驚叫「有蛇!是毒蛇」的叫聲響了起來,隊伍亂作一團。

    葉思忘皺起眉,叫了親兵,讓他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親兵領命而去,瞭解之後回來向葉

思忘報告,是馬屁被毒蛇咬了,不過,士兵沒有受傷。

    葉思忘眉頭皺得更緊,思索著問雲鳳語:「鳳語,沒有更好的路嗎?我們必須要走這樣

的密林嗎?」

    雲鳳語也皺著秀眉,滿臉的憐憫之色,關切的望著傳出被毒蛇咬的事情的方向,憂慮的

說道:「是的,這是到南荒最好的路了,如果我們走另外一條路,蛇蟲更多。」

    「南荒沒有官道嗎?那如何與天朝做貿易往來?」玉小莧見葉思忘著急擔憂的樣子,連

忙問雲鳳語。

    雲鳳語點點頭,輕輕撫摸著葉思忘的肩膀,希望能緩解他的憂慮,蹙著秀眉答道:「沒

有,南荒多是少數族裔,不與天朝往來,故沒有官道,與天朝的貿易往來,有專門的馬幫在

做,不過馬幫走的路更加的危險曲折,也更加的崎嶇難走。」

    「馬幫?」

    「那是專門遊走天朝邊陲,與南荒等少數族裔做貿易往來的馬隊,根據專門的線路走,

繞遍所有有人的地方,進行貿易,南荒所有和天朝的貿易往來都靠他們。」雲鳳語向葉思忘

和玉小莧解釋著。

    「鳳語你的意思是說,馬幫的路不適合我們行軍走,對嗎?」

    「嗯。」

    葉思忘揮刀砍下一片高大的雜草,微微一歎,道:「那麼只能這樣了,我已經讓士兵隨

身攜帶雄黃和解毒藥粉,不過,我們的行進速度必須加快,要不然時間拖得越久,對我們越

不利。」

    葉思忘心疼的看著玉小莧香汗淋漓的樣子,玉小莧雖然練過內功,但是比起他和雲鳳語

來說,仍然稍嫌弱了一些,不像他與雲鳳語已經達到了寒暑不侵的程度。

    微微一歎,葉思忘心中一動,想起了自己的劍上繫著的寶珠,解下繫在腰間的纏綿,繫

在玉小莧的纖腰上,道:「我的劍上系有避毒、避塵、避火三珠,來,你繫上就不用這麼辛

苦了。」玉小莧也不推辭,反而打了葉思忘一下,嗔道:「你欺負我!」

    「嘎?」

    「你明知道人家的功力沒有你和鳳語姐姐高,做不到寒暑不侵,有這麼好的寶貝不早點

拿出來,人家出了那麼多汗,你才拿出來,不是欺負我是什麼?」

    面對玉小莧無理的指控,葉思忘除了苦笑,還是苦笑,和淡雅的笑著雲鳳語對望一眼,

滿臉的委屈,卻不說什麼反駁的話,女人不講理的時候,誰也不用試圖和她講理,那都是徒

勞的。
golive 發表於 2007-4-27 19:33
第十八節初入南荒

    在葉思忘加快行軍速度的嚴令下,隊伍行進的速度快了許多,聲響也大了許多,或許是

因為聲響過大,把一些藏身在樹林裡的小動物都給嚇跑了,不過這樣一來,危險也少了許多



    隨著隊伍越加的深入南荒,天氣也越加的濕熱起來,皮膚感覺總是粘粘地,好像隨時都

在流汗一般,讓人極度的不舒服。

    穿過森林,葉思忘一行人終於算正式到達南荒地界,高聳的山峰,密集不見天日的森林

,蛇蟻毒蟲橫行,讓葉思忘帶領的北方士兵頗為不習慣,有幾個甚至水土不服,生起病來。

    葉思忘下令在一個山與山之間的平地上安營紮寨,不過,隊伍剛剛才安定下來,立即又

有人叫了起來:「螞蝗,有螞蝗!好多!」

    葉思忘連忙奔過去查看,士兵的腳上、身上爬滿了顏色與土相近,柔軟細長的螞蝗,那

些螞蝗正在緩緩的爬行,試圖鑽入士兵的盔甲去吸血。

    皺著眉,葉思忘扯下爬在自己身上的螞蝗,輕輕一拉,螞蝗原本柔軟短小的身體竟然被

拉得尺餘長,韌性十足。

    雲鳳語一邊運功護住身體,不讓這些可惡的小蟲子近身,一邊說道:「由於南荒濕熱多

雨,更是雨季,地表濕潤,是螞蝗、田螺等昆蟲很多,特別是現在是雨季,螞蝗更多了。」

    葉思忘無法,只好讓人在地上多鋪了幾層幕布,不過成效並不好,螞蝗的身體柔韌性很

好,可以鑽過細小的縫隙,根本就防不住。

    葉思忘沉著臉坐在中軍帳中,左右兩邊是此次隨行的將領,人人皆愁眉苦臉的。玉小莧

直接高高的坐在葉思忘身旁,不敢讓腳接觸地面,她不像雲鳳語與葉思忘,擁有高深的功力

,可以讓這些討人厭的小蟲子近身,她不會運用內功防身,只能採取這樣的辦法。

    「如果不先解決這些惱人的問題,那麼,南蠻王還沒有來攻打我們,我們就不戰自敗了

。」葉思忘沉著臉孔說道,一雙眼睛佈滿血絲,顯示著他的焦急。

    這是他的第一戰,是一場只許勝,不許敗的戰爭,勝了,那他的理想就可以大踏步的前

進,如果敗了,那代表著一切的努力都將白費,他將倒在追求理想的路途中。

    在座的杜冰影、花多情、石闊、蘇長風、郭嘯武五人默默地低著頭竭力的思索著。郭嘯

武原本性子就急,見眾人都沒有辦法,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不停的來回走著,口中喃喃的

念著「怎麼辦?怎麼辦?」,差點沒把其餘幾人的頭給晃暈了。惹得其餘幾人狠狠瞪了他一

眼,瞪得他一眼,讓他露出了尷尬的笑容,只得強自抑制著重又坐下。

    「一般來說,防蛇蟲鼠蟻最好的是藥物,貧僧來過南荒幾次,都是自帶藥物防備,但是

,現在我們有十萬大軍,到哪裡去找那麼多的藥草。」花多情數著手中的念珠,悲憫的說著

,不停的念著佛號。

    「元帥,屬下有一方法,不知是否恰當。」蘇長風抱拳向葉思忘請示,葉思忘揮手示意

他快說。

    蘇長風說道:「屬下是光海人,我們沿海天氣也很熱,遇到雨季需要耕種的時候,為了

消滅毒蟲,我們一般都採取火燒的方式。」

    「你的意思是說,用火燒?」葉思忘輕輕地問著,思索著可行性。這時,一直默默在一

旁看著眾人商議的雲鳳語蹙著秀眉插嘴道:「不行,這個方法不行,南荒比光海氣候濕潤得

多,根本就燒不起來。」

    方法又一次的被否決,眾人對望一眼,郭嘯武急了起來,吼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那到底要怎麼辦?難道讓我們眼睜睜看著士兵一個個地病倒嗎?」

    「嘯武,這裡是中軍帳,怎可如此無禮?你先坐下來,商議之後再說!」蘇長風連忙拉

住郭嘯武,阻止他的衝動無禮。

    葉思忘搖搖頭,表示沒什麼,緩緩地說道:「除了火燒,我們沒有更好的辦法了,地表

濕潤燒不起來,那我們就想一個讓它燒起來的辦法。蘇將軍,我們帶來的桐油還有多少?」

    桐油是行軍打戰必備的物資之一,以保證軍隊無論在何種情況之下都能燒火做飯。不過

有些將領會特意多帶一些,用來在找到機會的時候火攻。

    「回元帥,我們帶來的桐油所用不多,這一路上來,天氣炎熱,除了做飯之外,基本用

度不大。」蘇長風連忙回答葉思忘。

    葉思忘點點頭,剛要下令,一直沉默著,未發一語的玉小莧開口了:「那如果燒出一塊

我們可以安營紮寨的地方之後,還會剩下多少?」

    經玉小莧一問,葉思忘也想了起來。南荒的地形、氣候都是一樣的,到處都是毒蟲,如

果在這裡就用了大部分的桐油,那對於隊伍以後的推進將是一個大問題,他們根本就無法與

南蠻王作戰。

    葉思忘在心中歎了口氣,面上表情未變,一點也沒有露出焦急之色,吩咐道:「這件事

先擱下,我看一下地圖,明天再行商議,今天就暫時先用幕布應付一下,在帳中點上火把。

」有地圖嗎?」

    「是,元帥!」眾人領命離開中軍帳,回自己的帳幕去了,只有蘇長風一臉欲言又止的

表情。葉思忘淡淡一笑,道:「蘇將軍,來,請坐,你有什麼話想對本帥說嗎?」

    蘇長風看了雲鳳語和玉小莧一眼,欲言又止,想了想,道:「元帥,我朝律歷明文規定

,行軍途中不可以攜帶女眷。雖然這兩位姑娘的化妝很巧妙,但是,只要是經常行軍打戰的

人都可以看著她們不是男的。」

    葉思忘微微一笑,看了兩女一眼,道:「你從氣質動作看出來的,對嗎?」蘇長風點點

頭,道:「元帥身後的那位姑娘,原本屬下是看不出來的,但是她好像很害怕蟲子之類的東

西,一直縮著腳,一般來說,只有女子才會這樣。而元帥身後的那位姑娘,太過嫻靜了,即

使是化成了男子裝扮,那位姑娘出塵的氣質仍然掩飾不了,特別是她說話時的神態。屬下懇

請元帥別讓兩位姑娘出帳,要不然對大人大大的不利。」

    葉思忘微笑著點點頭,道:「放心,本帥自有計較,不會讓人發現的,不過,還是感謝

蘇將軍你的提醒。」

    蘇長風這才放下心來,道:「元帥客氣了,這是屬下應該做的,畢竟,屬下是一個軍人

,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戰場上,是元帥給了屬下繼續上場殺敵的機會,屬下非常的感激元帥。



    葉思忘笑著站起身,拉起一臉感激跪在地上的蘇長風,拍拍他的肩膀,道:「男兒膝下

有黃金,不要隨便就跪下。即使你是個軍人,但也有衣錦還鄉的權力,一個好的將軍,是不

會讓他的士兵隨便的犧牲的,對於士兵來說,好的將軍就是能帶著他們從戰場回家的將軍,

而不是讓他們死在戰場上的將軍。」

    「元帥……」

    蘇長風神情一震,激動的看著葉思忘,嘴唇顫抖著,不知要說什麼才好。葉思忘哈哈笑

著用力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摟著他走了出去,一邊走一邊說道:「好了,好了,別多想,現

在我們一起出去視察一下士兵的情況吧。」

    兩人出去後,玉小莧和雲鳳語尷尬的對望一眼,玉小莧淡淡一笑,放下縮著的腳:「我

還以為我扮得很像吶,想不到……」

    雲鳳語也紅著雙頰,羞赧的低垂著頭,她已經很努力的想讓自己看著像男人了,可是,

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一時根本就無法改變。留下兩女唏噓不已。葉思忘與蘇長風一起到各營

中巡視著。

    此次的軍隊編為五隊,分別是蘇長風統領的前鋒營,郭嘯武統領的玄武營,花多情統領

的青龍營,杜冰影統領的朱雀營和石闊統領的白虎營,每營兩萬兵勇。

    葉思忘先去看望了病倒的兵勇,讓隨軍的軍醫一定要治好他們的病,給一干地位地下的

小兵們留下了和藹可親的印象。

    不過,在巡視到朱雀營的時候,葉思忘不禁滿臉的錯愕。因為朱雀營的士兵正被他們的

統帥杜冰影訓斥,看著他們一臉的無奈和痛苦,再看著杜冰影口沫橫飛的樣子,葉思忘知道

肯定又是因為衛生問題。

    看看自己身上的樣子,又看看蘇長風的樣子,葉思忘自覺的離開,省得又被杜冰影囉嗦

。蘇長風則一臉被驚嚇過度的樣子被葉思忘拉走。

    「元……元帥!」

    「怎麼了?」

    「我們剛才看到的是杜……杜將軍嗎?」

    葉思忘瞭解地拍拍蘇長風的肩膀,道:「不用懷疑,絕對是他!」

    蘇長風一臉的震驚,如果不是葉思忘在身旁,他肯定會尖叫出聲,平時看著冷冷地,在

殺人的時候又是一副絕對冷酷血腥,這才是他心目中的杜冰影,一個絕狠的修羅,怎麼……

怎麼是現在一副囉嗦婦人樣的訓斥別人不整潔?這……這……

    葉思忘同情的看著蘇長風,憐憫的笑了出來,又是一個被杜冰影嚇到的人,偶像破滅了

,真可憐。
golive 發表於 2007-4-27 19:34
第十九節無謂的理由

    巡視回來,葉思忘攤開地圖,一邊看,一邊思索著。雲鳳語和玉小莧走上前來,陪他一

起看。

    「我們現在在的是這個位置,還是南荒的邊緣地帶,而南蠻王一族居住的就在這裡,靠

近江邊。」雲鳳語拉著衣袖,纖纖十指指著地圖給葉思忘解說著。

    葉思忘點點頭,端詳一陣地圖,道:「靠近江邊的位置,螞蝗什麼的肯定更多吧?我們

的軍隊根本無法在這樣的環境下作戰。」

    「這個還是次要的!」玉小莧蹙著黛眉,滿臉憂慮的說道:「怕就怕南蠻王偷襲,這裡

的森林樹高林深,南蠻又熟悉地形,而且他們人少,要搞偷襲很方便。」

    葉思忘皺著眉頭沉思著,但一時間還是找不出合適的辦法來,如果能知道上一次張品風

的軍隊是如何敗給南蠻王的就好了。

    「探子呢?我們先前派出去的探子回來沒有?」

    「探子剛回來,我這就派人去傳。」玉小莧連忙派人去把探子傳來。

    派出去的三個探子,在被葉思忘傳來的時候,身上還穿著喬裝打扮用的南蠻服侍,看來

是傳的太急,讓他們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

    「小的參加元帥,尚祈元帥恕小的三人衣冠不整的失禮之罪。」三人跪下行禮。

    葉思忘示意三人起身,道:「無妨,三位辛苦了,來,快給本帥說說你們探來的情報。



    「是,元帥。」當下,三人把探來的情況向我一一報來。

    這三人是特地從雲州府調來的,精通南蠻文字、語言,又伶俐乖巧,作探子乃是不二的

人選。

    三人奉命喬裝打扮一番,深入南蠻居住之地的集鎮。其實所謂的集鎮,不過是南蠻一族

平日裡貿易的場所,並不向天朝內地的集鎮繁華。

    張品風帶來的二萬大軍,在路上就已經因為水土不服等原因折了一半,傷的傷,病的病

,死傷無數,待深入到南蠻曼頗一帶的時候,遭遇了南蠻王的弩隊和象隊偷襲,兵敗被擒。

    「弩隊?像隊?」

    「是的,元帥,南蠻人個個都是打獵的好手,弩是他們打獵經常用的工具,易於攜帶,

殺傷力強。而像隊就是南蠻人訓練的大象隊,武士騎在大象上,驅趕大象攻擊軍隊,張品風

將軍的部隊就有很多人死在大象的腳下。」

    葉思忘眉頭深深地鎖了起來,弩隊,像隊,真是讓人頭痛的軍隊啊,難怪以南蠻區區兩

萬之數竟然能打敗天朝的二十萬大軍。

    「你是說軍隊只能進到曼頗就不能前進了,對嗎?」玉小莧突然問道,指著地圖讓探子

辨認。

    探子看了看玉小莧的地圖,點點頭,道:「是的,大人,張將軍的軍隊就是在曼頗被消

滅的。」

    玉小莧點點頭,和葉思忘對望一眼,看著地圖研究起來。

    「元帥,小的還探到一個消息,不知當講不當講?」三人對望一眼,有些猶豫的說道。

葉思忘皺起眉頭:「講,凡是你們探到的都講出來,不用管合適不合適。」

    「是,元帥。」

    原來,三人前去探察的時候,與南蠻的老百姓交談、打聽中得來,南蠻一族之所以向天

朝宣戰,造反作亂,乃是因為管轄他們的雲州府不僅擅自增加賦稅,雲州府的知府公子還調

戲了他們最尊敬的南蠻王刀厘的女兒。

    在張品風帶兵前來平亂的時候,南蠻王刀厘曾經派人把情況告訴過張品風,只求把女兒

還給他,並殺了知府公子,但張品風拒絕了,才遇到敗兵的結果。

    「啟稟元帥,南蠻的百姓都說他們根本就不想打戰,打戰就要殺生,他們的教義不允許

他們殺孽過重的。但為了保衛他們的王和奪回他們的公主,他們願意戰至最後一人。」

    葉思忘眼中閃過一絲厲芒,點點頭,道:「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休息。」

    「是!」三人退了下去。葉思忘讓人把杜冰影一干人找來,把探子探來的情況告知幾人



    杜冰影依然面孔冷峻的坐著,不發一言,花多情輕輕的呼著佛號,數著手中的念珠,蘇

長風和郭嘯武則陰沉著臉,為了這樣的理由打戰,真是……

    「大人有何良策?」

    「還能怎麼辦,在這個地方,我們根本就不佔優勢,要想打勝這樣的戰爭,只有火攻一

途,但我們沒有足夠的桐油能把所有的森林都燒了,否則,單單是南蠻的弩隊和象隊,我們

就一點勝算都沒有,根本什麼都不用談。」葉思忘冷冷地說著,表情平板。

    「大家請來看地圖。」玉小莧拿過地圖鋪在眾人面前,指著道:「這裡就是曼頗,據探

子回報,張品風的大軍就是在這裡遭受南蠻的偷襲的。」

    「嗯,這裡我知道,這裡雖然樹木高大,但密度不如其他的地方,很適合大象藏身其中

。」雲鳳語看著地圖向眾人解釋。

    眾人沉默著,光一個地形氣候就夠讓人麻煩的了,現在還多了一個弩隊和象隊。南蠻人

熟悉地形,只需隨意的藏身樹叢中,就可以輕易的偷襲到軍隊。但最恐怖的還是象隊,那麼

龐大的身體,刀也好,劍也好,無論什麼兵器都無法抗衡,只能等待著被踩死的命運。

    「我有一個辦法!」

    雲鳳語和花多情突然齊聲說道。

    「花大哥先說吧。」雲鳳語溫婉一笑,有禮的向花多情道。花多情搖搖頭,微笑著的眼

睛裡有著絲絲苦澀,道:「還是弟妹說吧,對於我的辦法,我希望能不提。」

    葉思忘心中一動,目光深沉中含著關切的看著花多情,杜冰影則低下了頭。花多情微微

一笑,對著葉思忘搖搖頭,表示沒什麼,閉上眼睛,繼續數自己的念珠。

    雲鳳語道:「十多年前,我和師父曾經來過這裡幾次,來看她的一個好友,此人在南蠻

一族中頗有聲望,如果思忘你能把南蠻的公主找回來,帶到那人處,請她出面與南蠻和談,

或許,這場戰爭就能避免。」

    「姐姐你說的是不是被人稱為南荒雪狐的玉情?」玉小莧眼光閃了閃,連忙問雲鳳語。

雲鳳語點點頭,秀美的面孔泛起淡淡的紅暈,道:「沒錯,就是玉情前輩。」

    葉思忘聽了兩女的話,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望著花多情,花多情依舊閉著眼睛,但手中

數念珠的速度卻越來越快,有時還會數錯了。

    「你們說的玉情是何人?」葉思忘問道,眼睛依舊看著花多情。

    玉小莧也發現了花多情的異樣,和葉思忘對望一眼,道:「玉情是二十年前出現武林的

,與花大哥、公孫無我、朱師兄,還有雲姐姐的師父掬霞仙子並稱五大高手的人,來歷、師

門都很神秘,我對她的資料不多。」

    「玉情師叔是師父唯一的摯友,我曾聽師父說過,玉情師叔的師門好像是密教的一個分

支,至於她的身世師父沒有和我說過。」雲鳳語蹙眉思索著說道,畢竟那是她小時候的事情

了。

    「玉情是南蠻族的王族中人,現在的南蠻王刀厘是她的侄兒。」花多情突然睜開眼睛說

道。

    「大哥,如果覺得痛苦,你可以不說,我們可以不提。」葉思忘看著花多情的樣子,關

切的說道,花多情這樣的痛苦,彷彿就像看到當初的自己一般。

    花多情笑著搖搖頭,道:「三弟,不用了,大哥想過了,該來的還會來,就算不說,但

事實終究是事實,從大哥絕對跟著你出征開始,就已經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玉情是南蠻的

王族,南蠻一族有難,她不可能不理,刀厘也會去找她的。而我,很想見見她,知道她過得

好不好。」

    「嗯,大哥,我明白了!」葉思忘鄭重的點頭。

    「蘇長風,我讓二哥帶著天龍劍陪你一起到雲州去,把雲州知府父子抓起來,然後把南

蠻公主找回來。其餘的人馬,我們繼續前進,到了曼頗一百里處駐紮下來,然後等待蘇長風

回來。」

    「是,元帥!」

    葉思忘把天龍劍交給杜冰影,對蘇長風道:「如果那父子倆人敢反抗,你只管動手,一

切有我擔待,不用顧忌什麼。」

    「是,元帥。卑職告辭。」蘇長風和杜冰影告辭而去。
golive 發表於 2007-4-27 19:34
第二十節夜襲

    於是,軍隊在休息三天之後繼續前進,越往前進,樹林就越加的茂密,在高大的樹木上滿是各種寄生的籐類植物,把太陽高照的天空遮得不透一絲縫隙,陰暗得就像黑夜一般。

    軍隊依舊是邊開路邊行走,不過雲鳳語特別提醒,說南荒的植物中,有些是不能砍的,因為這些植物的汁液是劇毒,沾上了就只有喪命一途。弄得眾人只能在小心翼翼地前進中,盡量加快速度,但依然慢如蝸行。

    好不容易到了離曼頗一百里,地圖上喚做曼青的地方,葉思忘命令使用桐油燒出一塊乾燥的地方安營紮寨,作為今後軍隊駐紮的地方,又命人在營帳周圍豎起柵欄,防止野獸的偷襲。

    中軍帳中,眾人齊聚一堂,圍著地圖看著。

    葉思忘沉著臉道:「雖然我們已經派人去抓雲州知府父子和找南蠻公主,但戰爭卻是不可避免的,而且,還是一場必須贏的戰爭,如果不贏,那我們根本就無法和南蠻王和談。」

    「是這樣,我仔細問過探子,南蠻軍根本就不出森林,不出森林的戰場,他們是無敵的,我們的軍隊根本就無法取勝,但是,我們又必須與他們有一戰,否則,一切都不好談。」玉小莧也說道。

    「如果我們能把南蠻軍引出森林就好辦了。」石闊扼腕的說著,「元帥,如果我們用南蠻公主引誘南蠻軍出林,能不能一舉打敗他們?消滅他們?」

    「這是不可能的!」花多情睜開眼睛,苦笑著說道。「你們不瞭解玉情,她不會坐視自己的民族被天朝的軍隊消滅的,只要她出面,南蠻王即使多麼地想救南蠻公主,也會聽從她的吩咐,決不會出這個森林一步的。」

    葉思忘深吸一口氣,平穩住自己的表情,雖然心中憂慮,但面上依舊是一副平靜,向雲鳳語問道:「鳳語,你瞭解南蠻人的習俗嗎?」

    雲鳳語搖搖頭,道:「我與南蠻人接觸不多,玉情師叔的做派很接近天朝人,如果不是花大哥告訴我,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南蠻族的人。」

    葉思忘蹙眉沉思著,目光怔怔地看著地圖,手中輕輕的敲擊著,口中喃喃地不知念著什麼,良久,葉思忘突然站了起來,迅速的看了一遍地圖,道:「我有個辦法!」

    眾人全都看向葉思忘,等待著他說是什麼辦法。

    「但凡動物,必然怕火,火攻依然是最好的策略,而且,南荒之地濕潤多雨,地表都非常的潮濕,特別是這密林中,我們的桐油不夠完全的打敗他們,但是暫時的嚇阻、立威還是能做到。戰爭之道,攻心者為上。我們以守為攻,派人把桐油傾倒在地上,桐油不溶於水,必然會浮在地表上,地表雜草叢生,眼睛根本就看不出來,等南蠻軍來襲擊的時候……」

    葉思忘說到這裡,在場的人都明白了,開始沉思起來。

    「可是這樣一來,會不會燒到我們自己?我們四周都是森林,如果用了桐油,很容易就會燃燒起來,不要敵人沒有傷到,反而傷到自己那就得不償失了。」郭嘯武撓著腦袋,問出自己的疑惑。

    眾人笑了起來,葉思忘嘴角噙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道:「這個嘛,就看我們倒油的技術了。你們立即去把士兵召集起來,聽從我的吩咐。」

    葉思忘命令剛下,各營士兵立即以最快的速度執行,整個軍隊被調動起來。

    在離營地三十尺的地方,葉思忘命人挖了一條寬約一丈的壕溝,然後在離壕溝五丈的地方開始倒油。油不需要倒得均勻,只需灑在葉思忘指定地範圍內就行。

    在日夜趕工之下,這一切終於在一天之內完成了。葉思忘視察了一遍,緊皺的眉頭依然沒有散開。

    「這個辦法最大的一個缺點就是氣味太大,更何況我們又撒了這麼多,在這樣的森林中,氣味不容易散開,很容易就可以發現的。」

    一干人愁眉苦臉的回到帥帳中,相對無言。

    「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好處。」玉小莧說道。

    「什麼好處?」

    玉小莧明眸看著葉思忘,道:「最起碼,這樣一來,敵人就算是發現了我們的計謀,也拿我們無可奈何,如果他們進攻,那他們就要有被火攻的準備,如果他們不進攻,與我們乾耗著,那麼,只要我們在後面的物資一到,那我們的勝算就更大了。」

    石闊、郭嘯武點點頭,葉思忘則一直沉思著,花多情開口說道:「如果此次刀厘請了玉情來的話,那麼,以玉情的性格,必然不會把戰事拖得太久,再過幾日就是收割的季節,南荒氣候炎熱,夏天雨水充沛,正是收割稻穀的好季節,而南蠻族一年只種一季,一年的糧食都靠這一季的收成,如果因為戰事耽誤了收成,那麼南蠻一族將無法過完這一年,他們會餓死的。」

    葉思忘沉吟一陣,道:「那麼只能命人加緊巡邏,謹防不要被偷襲才好。」說到這裡,葉思忘有些懊惱的拍了一下手掌,恨道:「只是冷情帶領的人馬還未到,否則,我們哪會如此被動,如此狼狽!」

    在座的除了郭嘯武之外,都知道南宮冷情帶領的人馬是專門訓練的武林高手,俱都同意葉思忘的說法。如果南宮冷情帶領的隊伍能早日到來,那麼,以整個隊伍的武功、身手來看,即使南蠻王刀厘有弩隊、象隊也不足為懼。

    郭嘯武納悶的看著葉思忘一干人,卻強忍著不問出來,因為蘇長風在臨走前,再三的叮囑過他,葉思忘雖然與別的將領不同,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但是,該遵守的東西必須遵守,要不然得罪了他,後果一定比曲飛三人慘!

    雖然這對郭嘯武來說,做起來有點困難,但是,想起曲飛三人的死法,郭嘯武寧願憋在心理難受也不敢問出來,一點也不希望去體會那種大熱天也會出冷汗的感覺。

    葉思忘分派著巡邏任務,上半夜由石闊帶隊巡邏,後半夜由花多情來,白天就由郭嘯武來。

    石闊和花多情都有不俗的身手,郭嘯武雖然也不錯,但沒有內功做基礎,六識不像石闊和花多情那麼靈敏,夜間這樣的危險時候,正是需要六識靈敏的人來巡邏。

    任務分派好之後,各人忙自己的工作去了。葉思忘並沒有睡,而是坐在床上調息著,雲鳳語。玉小莧兩人端坐在他的左右,也一起調息著,門口有著親兵把守。

    在離營帳不遠的地方,五條如貓一般靈敏的身影聚在一起——

    「你們聞到什麼味道了嗎?」

    「嗯,整個樹林裡都是這種味道,好像是油的味道。」

    「油?!」

    「我想起來了,這是桐油的味道!」

    「桐油?!這是……天朝的軍隊想要火燒森林嗎?青妹你快去向師父報告這個消息,我們繼續執行任務。」

    一個個子嬌小的身影點點頭,轉身迅速的消失在樹林裡。剩下的四人對望一眼,點點頭,各自手裡拎著兩個大大的袋子,看樣子似乎有些沉,只是不知裡面裝了些什麼。

    四人悄悄的靠近,也不急著潛入,而是默默地觀察著,尋到空隙,分成四路潛入軍營中,然後悄悄地靠近軍帳,也不進去,而是蹲下身,把袋子打開,傾倒出來。

    看四人的身法和動作,竟然全都會武,特別是四人的輕功身法,敏捷詭異,輕輕地一點,就無聲無息地射出老遠,與中原武林的武功大為不同,顯然是自成一派。

    袋子打開之後,竟然全是或紅或黑或綠的毒蛇,花紋奇特而艷麗,絲絲地吐著蛇信,四散爬了開來。

    而另一個袋子裡看著就沒有毒蛇那麼的觸目驚心,全都是一些螞蝗和蜘蛛之類的毒蟲,但比葉思忘他們在樹林中遇到的大。被倒出袋子之後,緩緩地、無聲無息地蠕動著前進。

    弄好之後,四人一如來時般,小心的退了出去。石闊雖然是高手,但高手畢竟只有他一個,除了他,士兵都是些普通的士兵,根本就查不到四人的潛入。

    夜色依舊,樹林中偶爾傳來一兩聲不知是什麼動物的聲音,天上的月光,從樹木的枝葉縫隙中,零落的撒在地上,一切顯得安靜又美好,只是那一條條懷速滑動的冰涼身體,還有那一隻隻不起眼的小蟲,正快速而安靜地轉入帳篷中尋找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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