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蜀山新劍俠 作者:雲墨月(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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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s110 2009-3-4 21:20:2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6 366873
eriwind 發表於 2009-6-2 19:13
第四百三十五回 鳳兒身世
  徐清怎能真讓許飛娘跪下去,趕緊伸手把她扶住,道:「姐姐千萬別如此,豈不折煞了小弟。其實上次姐姐說起混元祖師之事,我也暗自留了心思。原想等此番開府之後,再騰出功夫特意去尋找,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許飛娘立刻收斂悲意,急切問道:「這麼說弟弟竟真找到他了?」徐清點了低頭隨即又搖搖頭道:「這個……我卻也說不清楚,唯獨姐姐當面辨認再說吧!」許飛娘雖然又急切又疑惑,也不好再多問了。


  二人聯袂同行就往仙宮偏殿走去,前日徐清給許飛娘發請柬時,就知她今日一定會來,早早就把鳳兒安排在此等候。雖然心裡一直疑惑,鳳兒前世就曾是混元祖師,但那畢竟全是猜測卻不能肯定。今天正好叫許飛娘來看看,若真是如此也能省去好些功夫。


  二人繞過一道門廊,就來到一座高大豪華的大殿門前。遠遠就看見鳳兒正坐在殿門口的石獅子頭上,一副意興闌珊的模樣。看見徐清來了,立刻眼睛一亮,飛身縱下直接迎了過來。跑時頭上兩隻小辮子上下擺動,一身青藍色的霓裳,正是芷仙給她做的。小丫頭對那衣裳珍惜得緊,若非今日開府大會,還捨不得穿呢!


  鳳兒跑到近前,一把拽住徐清手臂道:「眾位師姐全有差事,師父也給鳳兒一個差遣吧!一大早就讓人家在這候著,全都不理睬鳳兒,連白靈也不跟人玩了。」說時已看見了同行的許飛娘,不禁微微一愣,疑惑地望了一眼問道:「這位姐姐是誰啊?你可真漂亮!比大師姐還美!」


  此言一出,徐清心裡已斷定,鳳兒就是混元祖師。雖然轉世數次,早就失了前世記憶,但靈魂深處總是有些痕跡。許飛娘雖美,但之論容貌卻還遜色崔盈三分。唯獨鳳兒一言道出她比崔盈還美,想必是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許飛娘也驀地一愣,但她初來乍到,並不知道鳳兒來歷,根本沒想到丈夫竟轉世成了一個小女孩。只強打精神露出一個笑容,又問徐清道:「弟弟說帶我見他……」直到這時才驀地愣住,又瞅一眼笑瞇瞇的鳳兒,駭得已合不攏嘴,掩口指著鳳兒道:「弟弟所言不會就是她吧!」


  徐清笑著撫著鳳兒小辮子,道:「是與不是我也不知,唯獨請姐姐取出信物試試不就全都明白了?」鳳兒還不知怎麼回事,好奇地看著許飛娘,只覺得心裡非常喜歡這漂亮的大姐姐。


  剛才許飛娘根本沒想到徐清讓她見的人竟是個小女孩,雖然在修真界中轉世重修也不乏變換性別的。但她卻從來沒想過,有一日自己的丈夫居然會成了一個可愛的小女孩。不過許飛娘終究不是常人,僅僅一瞬間的驚訝之後,她就已鎮定下來,稍微定了定神問道:「弟弟還得把來龍去脈講個明白,否則我怎麼也……」


  徐清苦笑道:「非但姐姐如此,我又何嘗不是心存懷疑!十餘年前一次偶遇簡冰如師伯,便將她托付給我,轉世之後也才接來不久。至於前世之事再無旁人知曉,當初簡師伯也並未言明。唯獨這小丫頭修煉《混元道真》進境極快,我也把誅仙劍賜給她用,初次得劍竟不用祭煉就能駕馭,此中奇異之事還有許多,否則我也不會作此猜想。原本心裡以為八九不離十,這才請姐姐親來確認,若真能確定就是,豈不了去姐姐多年的夙緣!」


  許飛娘點了點頭,難免還有點猶豫,終於從懷中取出一支碧色的玉頭簪,輕輕戴在鳳兒頭上。小丫頭也聽出二人是在說她,又覺得這初次見面的大姐姐非常可親,見她送來玉簪不禁心頭歡喜,靜靜等著插在髮髻。


  只見那玉簪驀地閃出絲絲碧光,越來越盛竟把鳳兒都給罩住了!許飛娘目瞪口呆,淚水已忍不住淌了下來,撲身抱住鳳兒就大哭起來。鳳兒年紀雖小卻極聰明,剛才聽二人說話,如今又見飛娘如此模樣,立刻明白這看著親近的大姐姐應該她前世的親近人,被哭著抱住更已不知所措了。


  徐清稍微鬆了一口氣,輕輕拍拍飛娘肩膀道:「鳳兒這丫頭生來可人,只可惜命也太苦,從小無父無母。若姐姐喜歡何不認個乾親,日後時常走動也省得她心裡孤單?」


  許飛娘驀地一愣,神色怪異地看了一眼鳳兒。明知面前這小姑娘前世就是自己丈夫,但此刻再看已大覺怪異。徐清又催促道:「鳳兒既然喜歡,還不趕緊來認個乾娘。」鳳兒原本沒有記憶,怎會知道面前這漂亮的姐姐就是自己妻子。她倒是乾脆,一聽師父指示,趕緊雙膝跪地,恭恭敬敬磕了個頭,道:「鳳兒拜見娘親。」復又歡天喜地道:「日後鳳兒也不是沒娘的野孩子了,非但有了師父,現在又有娘親了!」


  飛娘稍微頓了一下,趕緊應道:「哎!鳳兒!好鳳兒!日後就是娘的閨女!」她也看出鳳兒今生已不可能恢復記憶,而且拜了徐清為師之後,徐清也不會希望她以混元祖師的身份出現。事到如今唯一能長久相處,又不得罪徐清的法子,大約也只能如此。前世夫妻一場,今世成了母女,也不枉那一場情意了。


  徐清見二人全都應了,心裡更是高興,隨即又接著說道:「姐姐這些年來四處奔波,也沒怎麼住在五步雲,想必那邊府第也荒廢了。何不如就搬來同住,日後也多多陪陪鳳兒。」


  飛娘自然知道徐清是什麼心思。雖然如今靈嶠宮的實力已相當雄厚,但相比起一些老牌的名門魔宮,還是顯得單薄。尤其真正拿得出手的高手,也只有徐清、崔盈,至於芷仙等人終究還欠磨練。而明妃、李旭、英花幾個雖然轉世重修進境驚人,也還需數十年才能恢復舊觀。若許飛娘能應下此事,日後住在靈嶠宮中,雖然並不算是門內之人,也可引為臂助互相照應。


  飛娘稍微思慮片刻,拭去腮邊的淚水,微笑道:「既然是弟弟邀請,我又哪能不從命!更何況九華山那邊也算不得一個家,如今弟弟和鳳兒全都在此,我也自然要過來。」


  徐清心頭大喜,無奈今日事情繁雜,只說了兩句,就留下她們母女說話,獨自往正殿去了。


  *****


  且不說飛娘鳳兒這對新認的母女如何增進感情,單說徐清才離了偏殿,就看見芷仙迎面來了,道:「原來師父在這邊,讓人家好找!剛才漠北鐵堡李名琦前輩來了,我已先讓雪兒去陪著,又想終究是師父結義兄弟,還是過去打個招呼妥帖。」


  徐清微笑道:「芷仙想得周到,鐵堡雖然實力一般,卻與咱們是天然的盟友。又有先前那五十年的約定和雪兒的關係,自然比別家更親近些。」說時二人已往旁邊一間偏殿行去。李名琦夫婦來了之後,因為二人乃是雪兒爹娘,也並沒隨著一同往正殿落座。


  徐清已有十數年沒見李名琦,二人一見立刻露出大喜之色,一番寒暄各自落座。李名琦笑道:「這幾年賢弟全是驚人手筆啊!當初見時我雖然看出賢弟大才,卻沒敢想竟能弄出這等大場面。」


  徐清也打量著李名琦,笑道:「我看兄長也是今非昔比啊!修為更精進數倍啊!」


  李名琦擺手笑道:「要說起來,這還得全拜賢弟所賜啊!當初我兄弟等人定居鐵堡之後,便已不思進取故步自封,百餘年不曾有半點精進。若非賢弟當初驚醒夢中之人,驅使我等兄弟重新奮發圖強,否則怎能突破當初瓶頸。」說著又站起身來,躬身施禮道:「為兄還得謝謝賢弟大恩。」


  徐清趕緊起身攙扶道:「大哥這可折煞小弟了!再說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我結拜兄弟,難道還如外人那般繁文縟節!」李名琦笑道:「是也!是也!」說罷又忽然臉色一正,四下看看屋裡陳設,低聲問道:「在這說話可方便?」


  徐清心知必有密事相商,揮手灑出一片精光,轉眼間成了一片光幕,把周圍數丈全都罩住。一邊說道:「今日許多前輩來訪,全有通天徹底之能,進到宮中之後,原來罩在宮外的大陣也不能防範。」說時光幕已成才輕輕拍拍手道:「這回兄長有何要事也不用顧忌。」
eriwind 發表於 2009-6-2 19:15
第四百三十六回 驚怒難明
  李名琦道:「我知前幾年賢弟與門下弟子全都寄居在幻波池,不知是否曾殺過一人名叫龐化成的?」徐清點頭道:「確實曾有此事,當時那廝與落神嶺的沙紅燕伍常山等人一同來犯,被我與盈兒一同擊殺,還得了一件厲害法寶。


  李名琦微露急色道:「哎呀!這可如何是好!當初聽說此事我還有點不信,如今看來真是如此啊!」徐清疑惑道:「兄長切莫著急,有什麼話慢慢說。」李名琦道:「賢弟可知道那龐化成還有個師父,乃是千年前著名的散仙。雖然不知其名為何,但漢代就已入道修真,乃是與宇宙六怪同時的高手。唯獨因為隱居西海不喜外出行走,才在中原無甚名聲。他一生只收了一個弟子,並將最得意的法寶日月五星輪傳授使用,更可見對其寵愛有加。」


  徐清一聽此言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沉吟道:「兄長是說,今番開府那龐化成之師會來生事?」復又搖頭笑道:「兄長不用擔心,此番乃是天下盛會,正邪旁門的高手全都到場,就算那老東西修為高絕,也絕難討到便宜。」


  李名琦搖頭苦笑道:「賢弟想得太簡單了!常言道『人老成精』,那老東西活了一千多年,生性謹小慎微,怎會看不清當今形勢,他若真來一定是做好了萬全準備。」徐清微微皺眉道:「不知兄長從何處得來消息?」李名琦苦笑道:「賢弟聰明一世,怎麼就糊塗一時呢!其實這事早就盡人皆知,唯獨賢弟不知罷了!若是我所料不差,那西海強人來襲之際,赴會群仙全都不會出手,恐怕峨嵋派也……」


  徐清面色大變,眼中寒光一閃,隨即閉目養神,半天才恢復平靜,喃喃自語道:「近年來遭遇太順,彷彿全無一事能難住我,難免有點得意忘形了。滿以為開府之後就萬事大吉,看來有些人是要忘恩負義啊!」雖然言辭之間輕描淡寫,但森森殺機已昭然若揭。


  徐清起身恭恭敬敬給李名琦鞠一躬,道:「兄長今日能來給兄弟送個信,就算我徐清沒白叫一聲大哥。」李名琦擺擺手道:「人活在世須知禮義廉恥,我李名琦既然與賢弟結拜,就得對得起皇天后土。只可惜修為低微,要想助賢弟一臂之力也是枉然無用。」


  徐清明白這已是李名琦的底線,畢竟他還有老婆孩子和一眾弟兄,不可能豁出一切幫忙。緊緊握住李名琦的手,半天沒說出話來,終於輕歎一聲道:「今日人多事雜也無從招待兄嫂,已經見了面就早早回去,免得待會動起手來再有所損傷。」復又拍拍一旁的雪兒微笑道:「雪兒也有十餘年沒回家了,正好也隨著同去。」


  李雪兒聰明伶俐,剛才說話全都沒背著她,怎會不知其中凶險,小臉緊繃毅然地搖了搖頭道:「雪兒雖是女子,卻知師恩如山。更何況還有眾位姐妹全都同生共死,怎能遇上難事就獨善其身,雪兒日後還有何顏面立在天地之間。」


  李名琦夫婦也有些猶豫,但看見女兒主意已定,知道再勸也無用。雖然心裡擔心,只能無奈地搖搖頭,李名琦道:「既然如此就然雪兒留下吧!若真有意外也是天意如此。」說罷已起身告辭,直接往宮外行去,出了山門直接架起遁光回返漠北鐵堡去了。


  待李名琦夫婦走後,徐清又洩了一口氣,坐在椅上手指有節律地敲著茶几,雙目閉闔也不知在尋思什麼。芷仙和雪兒都在,剛才也全都聽出凶險,更不知如何是好。又待片刻徐清已恢復常態,微笑道:「你倆也不用緊張,自去做事便可,切記不可露出異色。所謂『兵來將敵,水來土堰』,若有哪個老不死的東西要來,咱們就讓他知道厲害便是。」


  二女見此也稍微振奮精神,更覺還沒見到敵人,又有什麼好怕的。又聽徐清說道:「芷仙你去把咱們家的人全都叫來。既然那些客人全都別有用心而來,咱們也不用熱情招待他們。」芷仙點點頭趕緊扭身去忙。徐清又對身邊的雪兒道:「你去把白靈和那蛇兒也叫來,還有鳳兒和許飛娘就在隔壁,你去告訴她們不要亂走。切記不要流露聲色,許飛娘雖然應該不是敵人,終究相處時日太短,也不得不防著一手。」


  雪兒應了一聲也趕忙去忙。只剩徐清一人坐在廳中,臉上掛著一絲苦笑,喃喃歎道:「難道這就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麼?想不到我徐清竟也有這一天。」復又釋然笑道:「不過也是,這些年來我也算風光了,不知逼了多少人心裡不痛快。如今眼看天勢大定,似乎我這個天意變數也不那麼重要了。」隨即雙目猛地閃出赫赫凶光,殺機一閃隨即收斂無蹤,方自施施然站了起來,緩緩往外走去。嘴角牽出一絲淡淡的冷笑,業已下定了決心要鬥上一場。


  *****


  單說徐清往外走出不遠,旁邊殿中許飛娘牽著鳳兒小手正望著他背影,喃喃道:「弟弟啊!這回你可真是遇上大麻煩了!」說著又對身邊的鳳兒道:「一會跟娘親一同出去走走……」然而還沒等她說完,鳳兒卻猛地掙開小手,臉上笑容漸漸收斂,斬釘截鐵道:「鳳兒年紀雖小,卻並非不知世事,一看師父臉色就知遇上了大事。鳳兒知道娘親對我好,但我與娘親只相識一日,卻與師父朝夕相處一年。師父教我修真給我寶物,他還是第一個抱過鳳兒的人。這世上要是有一個可以同生共死的人那就是師父,請恕鳳兒不能跟娘親同去。」


  許飛娘驀地一愣,看著鳳兒那美麗的大眼睛裡閃著莫名的神光,忽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那種眼神她再熟悉不過了,當初她才拜師學藝,每當提起師父時,不也閃著同樣的神光!只在此時她才終於明白,那曾經的混元祖師真已沒有了,現在這個鳳兒只是一個新生的小姑娘。


  飛娘又拉過鳳兒小手苦笑道:「若他是鳳兒可以同生共死的人,那鳳兒就是娘親能同生共死的人!既然鳳兒決定留下,那娘親也留下幫他就是。」其實鳳兒心裡也捨不得飛娘,只不過這一世她終究是個女孩,有些天性也不可能改變。


  且不說旁人如何準備,單說徐清孤身一人,沿著仙宮迴廊,直往後山行去。今日雖然開府宴客,也只在正殿前廳,旁處皆是禁地,無人敢隨意出來走動。徐清緩步前行速度卻快,片刻就到了一方宮舍前頭,只見簷下匾額書寫『真修亭』三字。雖說名字叫『亭』,可實際卻大得多,足有七八丈見方,四面也都有牆壁窗戶。之所以還稱其為『亭』,多半是因為蓋成了八角形吧。


  徐清推門進去,雖然多年未曾來人,但仙家府第纖塵不染,還光鮮如新的一般。徐清小心地關好門,又打出數道禁法,確定封鎖無漏這才走到屋中。只見地上全是白色的大理石鋪成,磨得油光昝亮,只有中心一丈見方被半圓形的光罩罩住。


  徐清走到近前,手掐法印唸唸有詞,隨即就打出三抹精光。就見五色神光猛地一閃,那光幕絲絲散去,就從中露出一個一尺見方三尺多高的圓形柱子。柱頂上留出一個凹槽,能有拳頭大小,四外突起雕刻雲龍,正可往裡鑲嵌一顆珠子。


  徐清毫沒猶豫,手腕一翻就幻出一片金光,在掌心顯出一顆漆黑如墨的珠子,還散發著森然的寒光,正是上次鄧隱給的渾天陰陽珠。那寶珠本來就有陰陽兩個,全是佈置大陣的寶物,自從徐清接手了靈嶠宮之後,非但加固了原來宮中陣法,更重新佈置一座大陣。


  畢竟原來赤杖仙姥修為絕頂,門下弟子全有千年法力,誰腦袋讓驢踢了才會上這找不自在,就算宮中有些防護陣法也都威力一般。但徐清可不敢粗心大意,這些年來他精心研究五行陣法,又得了兩儀微塵陣的陣圖,加之靈嶠宮原有的陣法,終於合成了一座『陰陽五行大陣』。全陣以五行神砂和渾天陰陽珠為根基,輔以上百條毒龍魂魄,其威力也不在凝碧崖的兩儀微塵陣之下。


  尤其徐清做事肆無忌憚,誰也不知道他竟把大陣與天蓬山下的地脈連接!可直接抽取地下真元靈氣,保證大陣運行生生不息永無休止。更可怕乃是此陣絕無破解,一旦有一日大陣被破,那山下地脈立刻損毀,直接引動地心毒火噴發。非但瞬間煮沸萬里大海,那十萬丈天蓬山轟然崩塌,定然引發百丈海嘯。屆時倒灌大陸,洪水漫山,更是無盡災劫。
eriwind 發表於 2009-6-2 19:16
第四百三十七回 暗中協議
  其實徐清此種設計也是與西崑崙山的沙神童子學的,那老魔頭就有一招『毀河源,返洪荒』的絕招,一旦有生命危險立刻毀去黃河長江和瀾滄江的源頭,致使洪水氾濫,重新回返當年洪荒水患。


  原本此法後患無窮,他心裡還有點猶豫,當時並沒把大陣完成。直到剛才從李名琦那得來消息,不由得心頭大怒,更揮去了最後一點顧忌。


  徐清將寶珠鑲嵌入那石柱中,隨即唸唸有詞,雙手瞬間變換數百印訣。只見那渾天陰陽珠突然閃出萬道金光,隨即整個屋子都隨之輕輕震顫。過了良久才漸漸平靜,而徐清的臉上也露出些許笑容,返身離開此處,又往南邊行去。越過後山花園,行出兩百餘丈,就見假山旁邊立著一個一模一樣的亭子,只不過匾上名字已改成了羅宇軒。


  徐清輕車熟路化去廳外禁制,又將另外一顆渾天陰陽珠嵌入柱內。這次聲勢更大,頓時一道金色的光柱沖天而起,攪動天上雲層,竟彷彿破開了雲天,直接刺入了宇宙之中。隨即光柱散去,又傳來一陣「隆隆」震動。此刻若飛在天蓬山頂上,定能看見東西南北中相繼閃出青赤黃白黑五色神光,方圓千里之內,所有靈氣真元全都分化五行,各自歸屬五方,成了一個龐大的陣勢。徐清雙目緊閉盤膝坐下,全以神念驅動大陣運行起來。弄出這麼大的動靜,仙宮正殿中的來賓也不可能沒有察覺,更有修為了得之人,已覺出乃是正在佈置陣法的動靜。這時芷仙正把崔盈叫來,二人一同往殿中招呼幾個妹子匯合。


  雖然殿中人口甚亂,但只要稍微留心,也不難發現她們動作。徐清吩咐只叫同門,至於英瓊靈雲等人全都不在此列。她們全是峨嵋派的弟子,就算一會有變也必無危險,而且若是此次真得了三仙二老的默許,就算英瓊等人有心幫忙也無濟於事。


  大殿中招呼客人也只有徽佳徽黎夢雯三人,崔盈已去尋找另幾人。芷仙將她們三人叫來,正想往殿外走去,與眾人匯合。沒想到又生變故,還沒等三人走到門口,忽然被一個身材高大臉膛青紫的漢子攔住,明顯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芷仙道:「道友急沖沖地這是往哪趕啊?若有什麼急事在下倒是能幫忙跑跑腿。」


  芷仙並不認識此人,唯獨顧念乃是來賓,眉頭輕蹙擠出一絲微笑道:「道友客氣了,今日乃是我靈嶠宮開府的好日子,這些瑣碎事情怎敢勞動客人伸手。」說著就想要繞過前行。沒想到那漢子竟得寸進尺,閃身一挪又把芷仙去路攔住,笑道:「既然知道今日來地全是貴客,不在此伺候還出去作甚?」說話時的語氣已有些輕浮,明顯帶著調戲之意。


  芷仙頓時大怒,俏面生寒冷冰冰盯著那人。大殿雖大,但有些動靜也瞞不住人。氣氛稍微不對,就把群仙注意力吸引過來。芷仙不禁心中著急,若在這糾纏恐怕脫不得身。正在這時忽聽一聲冷笑道:「呦!但這不是無量山靈犀洞的紫面金剛麼,幾年沒見膽子長了不少啊!今天在這殿上多少能人好手,還輪到你在這撒野嗎!」


  那紫面金剛不禁臉色一變,回頭一瞅正好看見崔盈似笑非笑地走進來,那玉琢似的小手按著腰間寶劍,誰也不知何時會突然翻臉就讓人血濺五步之內。但這個紫面金剛也並非沒有仗恃,否則怎會在此時出來生事。強自定了定心神,笑道:「我當時誰,原來是玉娘子,聽說你現在拜了徐清為師,要按輩分算來是否也應該叫我一聲師伯呢!」


  崔盈眼中寒意更盛。卻笑容依舊淡淡道:「哦?我倒是不在乎叫一聲師伯師叔還是阿貓阿狗的,就看你敢不敢應著。」說罷也不再瞅她,直接對芷仙等人道:「師妹咱們走。」那紫面金剛還不依不饒喝道:「玉娘子來了也留在這陪陪咱們兄弟,還要上哪走去……」


  還沒等話音落下,就聽「鏘」的一聲乾天一元劍業已出鞘,猛地打了一道厲閃。紫面金剛正要欺身上前,已被寶劍架在了肩上。與此同時周圍十數漢子全都擰眉立目站起身來,各自備好寶物,氣氛一觸即發。


  其實崔盈也並沒真想殺人,畢竟在這個時間這個地方,全都不合適動起手,否則乾天一元劍又怎會還握在手裡。唯一沒想到對方竟得理不讓人,而且早就有所準備,此刻已把他們姐妹全都圍在當中。至於殿中其他各方勢力全都作壁上觀,既不勸解也不幫腔,一時間整個仙宮大殿都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境地。


  崔盈俏面寒煞,冷冷盯著那紫面金剛,森森的劍罡甚至已破開了他的皮膚。那紫面金剛雖然看似鎮定,心裡也七上八下。玉娘子地凶名可早就在外,即使剛才已有人向他保證,崔盈絕對不敢動手,他也沒有完全把握。只不過那背後之人遠非他能抗衡,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就在這時忽聽一聲輕咳,徐清一身華服施施然從後殿行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彷彿根本沒感覺到殿中異樣,嘴裡還自顧自地說道:「哎!這世上有些人原本不用死,為何還要自己爭著送上門來呢?」若是旁人說出此言只怕會被當成一句笑談。但是在徐清口中說出,卻已帶上了一股陰惻惻的肅殺之氣。


  說時徐清旁若無人地走到事發地點,瞅了崔盈一眼,淡淡道:「今日大喜,少動刀兵,盈兒還不收了兵器。」崔盈微微一愣,但她早就心知徐清的性子,一見他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此事絕無善了。不禁嫣然一笑,乖乖收起寶劍,憐憫地望了紫面金剛一眼,拉起芷仙帶著徽佳徽黎和夢雯一同往外行去。


  眼看幾女要出了大殿,與紫面金剛同來的一個壯碩的漢子忽然喝道:「等等!」隨即又低聲與那紫面金剛道:「老仙可吩咐了,不能放任他們離開大殿。」紫面金剛臉色微變。其實他面對徐清也有點發怵,但兩邊誰也得罪不起。他正在躊躇之際,就見徐清雙目金光一閃,喃喃道:「哎!看來剛才那話都白說了,竟真聽不懂麼?還是以為我徐清說話當放屁呢?」


  與此同時就見剛才連同紫面金剛一同站起來的那十幾條漢子全都面色一滯,隨即露出驚恐狀態,彷彿要驚呼尖叫,卻怎也發不出聲音,眼看著就從天靈蓋飛出一抹灰氣。再看徐清稍微抬起左手,就將那十餘團灰氣全都抽了過來。只見那灰氣彷彿人型上下跳動奮力掙扎,也不能逃脫徐清的掌控。


  原來剛才僅一瞬間,徐清就用烏芒詭瞳的妙法,將這十餘人的元神全都擊傷,更盡數攝出收在手上。再看眾人身體彷彿斷了線的木偶,「噗通!噗通!」全都軟倒在地上,雖然還面色紅潤,卻已沒了一絲生機。


  要說徐清修為了得眾仙也全知曉,但此等水準還是有點出乎人的意料。剛才那十餘人全是好手,若單打獨鬥固然不是對手,但一瞬間全都制服也足以讓人目瞪口呆。殿中鴉雀無聲望著,唯獨眾矢之的地徐清還若無其事地笑道:「剛才就與爾等說了,偏偏全都不信,如今後悔莫及卻已晚了。」說時五指一併,就要捏碎群人元神。


  就在這時又聽一聲輕笑,只見一個白衣老者起身行來,道:「今日乃小友開府大喜之日,這些人全是前來祝賀,稍有不敬也罪不致死。不如給老夫個面子,將他們放了如何?」徐清扭頭一看,來者並非旁人,正是追雲叟白谷逸。眾人一見白谷逸說話,也全都鬆了一口氣,畢竟三仙二老的名頭在那擺著,如今出面說和還能有何變故。


  徐清微笑道:「原來是白前輩,既然是白前輩說話,那晚輩自然是不敢不從。唯獨還有一事不明,當面請教前輩。」徐清原本心高氣傲,如今這般低聲下氣反而讓白谷逸心裡覺得不對勁。這事本來也不干他事,只因剛才那十餘人中,有一個乃是故人之後,若眼看死在此處,更無法向故友交代,這才出面求情。


  也不等白谷逸回應,徐清已淡淡問道:「莫非剛才這些人刁難我門下弟子,全都是白前輩事先安排?」白谷逸臉色一滯,這事不是他指使的自然不能胡亂承認。見白谷逸搖頭,徐清又接著說道:「既然如此前輩還是不要多管閒事,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話音一落忽然猙獰一笑,隨即五指一合,十數元神頓時全都魂飛魄散。


  殿中數百修士誰也沒想到徐清竟如此決絕,白谷逸也沒料到竟被當場撥了面子,氣得臉色發青,咬牙啟齒道:「好!徐清!真是好樣的!」徐清冷笑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若沒有我,屋裡在座這些人,有多少都已死於非命!還有臉在這跟我叫板,數次警告依然故我,莫非以為我徐清好欺負不成!」說罷瞅都沒瞅白谷逸一眼,甩袖子就往峨嵋派所坐的位置行去。


  追雲叟白谷逸又驚又怒,成道千年不曾讓人如此蔑視,甚至有心當場出手。但他終究老奸巨猾,心性涵養遠非常人可比,只一瞬間就壓下火氣,旋即釋然一笑,喃喃自語道:「小傢伙還想逼我出手,想把局勢攪亂,來個渾水摸魚麼?」


  這時矮叟朱梅也湊上前來,笑瞇瞇地望著徐清背影道:「小傢伙生氣了,看來這回要出大事!」白谷逸冷笑道:「哼!終究只是給黃口小兒,原來有峨嵋派給他撐腰,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了。如今助力全無,任他還能翻起多大浪花。」


  才等說完卻聽有人笑道:「這世上小看了徐清的人全都沒好果子吃,白老頭你可小心了!」循聲望去,說話那人不正是玄龜殿的易周!白谷逸微微一皺眉道:「上次你與他交手,竟真有那麼厲害!」易周搖了搖頭道:「要說修為那小子可能還不及你我,但差距也只在毫釐之間。但這小子瘋起來什麼也不顧,也夠你老東西喝一壺。」一旁的矮叟朱梅忽然插上一句道:「幸虧我早看出今日要出大事,唯獨看不出他到底能鬧出多大事來。」


  與此同時徐清已走到妙一真人身邊,恭恭敬敬施禮道:「弟子拜見掌教真人,如今開府事宜全都必備,直等時辰一到,就可舉行大典。」妙一真人點點頭道:「你自去忙吧,不用在此招呼。」徐清面無表情地問道:「難道師叔就再沒有訓示了?」


  妙一真人微微一笑搖搖頭道:「前路漫漫,自有你選擇餘地,何必再來問我?」徐清躬身施禮,又對玄真子點了點頭,就直接望向了滅塵子。原本徐清與玄真子糾葛極少也談不上恩怨,但滅塵子不同,徐清相助他重回峨嵋派,對他還有天大恩德,笑著問道:「滅塵子師叔還有何訓導?」


  滅塵子沉吟片刻,隨即歎息道:「其實你早已知道了,又何必再來為難我?有些時候情勢所逼,即使咱們峨嵋派再強,也不敢與天下強者力抗,你還是自己多加小心吧!」說著從懷中取出一顆金丸拋到徐清手上,又以秘術傳音道:「當年入門時師父就算出我今生命運多舛,唯恐日後兵解失了靈性,才留下這顆靈丹,兵解轉世也可保住靈識,送給師侄以防萬一。」


  徐清看了看手上的金丸,又拋還給滅塵子,淡淡笑道:「東西雖好,可我用不上。若身上帶著這東西,沒等開始就已輸了一半。」隨即又輕蔑冷笑道:「天下強者!我倒要看看這些天下強者到底有什麼本事,要想卸磨殺驢也得放著讓驢踢上一腳。」


  玄真子和妙一真人也微露驚駭,滅塵子更眉頭緊鎖道:「你究竟想怎樣!」徐清微笑道:「你會知道的。」隨即笑容更盛道:「好像外邊又來了貴客,請恕師侄前去迎接。」


  眼看徐清離去,妙一真人面色嚴峻道:「也許這次我們真錯了,原來以為徐清這小子油滑變通,這回怎麼就非要鑽牛角尖!」玄真子也歎息一聲道:「天意如刀,人心難測!果真不假啊!事到如今會成什麼結果,也只有全憑天意定奪了!」


  *****


  再說徐清來到山門外,就見十餘人分成兩撥。


  左邊的正是血神鄧隱、哈哈老祖、兀南公、軒轅法王和妖屍谷辰五人。右邊乃是辛如玉、陳紫芹、屍毗、盧嫗、枯竹,再加上沈琇一共六人。除了沈琇再無一個下代弟子。兩邊全是剛剛才到,看來全都掐好了時辰。


  徐清笑著迎上前去,熱情與眾人見禮寒暄,就往宮中正殿讓過去。一邊走著徐清一邊介紹宮中景點,正在說得興致盎然忽然驀地一頓,停住身子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問道:「想必眾位前來也並非真想看我開府吧!聽說你們早就達成一致,唯獨剩了我一個傻瓜還懵懂不知。」


  眾仙全都臉色微變。俗話說『拿人家手短,吃人家嘴軟』。在這裡好些人全都與徐清關係不錯,甚至互相全有恩惠。最主要若是沒有徐清,根本不可能形成如今這種局面。要說人情,在這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得記著徐清好處。但到頭來卻要翻臉不認人,任憑他們活了千年,也覺老臉發燒。


  徐清早知如此結果,也並沒露出驚愕,淡淡笑道:「不過如此也好,原本開不開府我也不在乎,能熱鬧熱鬧也就罷了!至於那西海的什麼散仙……」說到這裡徐清眼中已難以抑制地閃出凶戾地神光,緩緩接道:「放心吧!我會把他打發回去。」


  軒轅法王冷笑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真以為自己有多大本事!」徐清毫不客氣,反唇相譏道:「我本事大小不勞你多操心,白活了近千年還不能飛昇,竟有臉在這指手畫腳,就不覺得臉紅麼?」軒轅法王被說得老臉通紅,心頭大怒咬牙切齒道:「小子找死!」說著就要動手發難。


  然而就在此時忽聽哈哈老祖陰惻惻地笑道:「軒轅老怪莫中了他的激將法!這小子故意要你出手,才好趁機渾水摸魚。」軒轅法王冷哼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再說這修真年頭最多的也不是我,只不過這小子太過氣人!」


  徐清淡淡道:「剛才白谷逸那老東西也不上當,原以為軒轅法王沒什麼心眼,竟也是裝傻充楞,諸位真堪稱『老奸巨猾』啊!」另一邊的辛如玉接過話茬道:「小友這話是恭維還是挖苦?」徐清信誓旦旦道:「當然是恭維!辛前輩可不要多心,那四字評語全都出自真心,更暗含敬仰之意。若何日我也能練得老奸巨猾,也不會落到今日境地吧!」


  辛如玉嫣然一笑,緩步走上前去,伸出手指輕輕托起徐清下巴。因她身量高挑,徐清還需仰頭看她,其中調戲意味更濃。嫣然笑道:「當初我還曾欠你一個人情,是否現在用了?我出面可幫你化解此次厄難。」哈哈老祖那邊五人全都臉色一緊,沒想到會出這等驚人變化。辛如玉素來喜怒由心,辦事全由著自己性子來,而且言出必踐,此刻說出這局話就一定做得出來。


  然而更讓人愕然,徐清居然拒絕了!只見徐清望著近在咫尺的美人,竟伸出舌頭極快在辛如玉拇指上掃了一下。雖然辛如玉反應極快,立刻縮回小手,無奈徐清舌頭更快,已碰到她指尖。辛如玉娥眉輕蹙,臉色甚為不豫,冷冷道:「看來你是不想要那舌頭了!」


  徐清卻早就死豬不怕開水燙,還吧嗒吧嗒嘴,微笑著說道:「真的很香!」辛如玉臉色微紅,頭次遭了調戲還有點不知所措了,但瞬間已恢復常態笑道:「想不到竟被你這小屁孩調戲了!不過你給我記住了,哪天被我逮住,小心打得你屁股開花。」


  徐清不以為意地笑了笑,道:「既然辛前輩還記著那個人情,我也沒有其他請求,唯獨一旦有事能護著我門下幾個弟子周全。辛前輩若能應允,我已感激不盡了。」辛如玉笑道:「只有這點事也需你如此鄭重?我就應你便是。」


  徐清也鬆了一口氣,雖然他已做了許多防備,卻害怕有個萬一,芷仙等人受了殃及。如今得了辛如玉的承諾,才敢保證萬無一失。就在這時忽然從山門外邊傳來一陣「隆隆」巨響,竟有驚天動地的氣勢。隨即就聽有人高聲喝道:「徐清!你給我出來!」


  徐清腦中靈光一閃,立刻聽出是當日在幻波池時,那個駕馭蟲蛇的百蟲道人張輝。只因其修為低微,才沒想到敢在今日來襲。尤其還弄出這麼大動靜來,便知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徐清也不著急,依然把辛如玉等人送到大殿門口,才返身往仙府門外迎去。
eriwind 發表於 2009-6-2 19:18
第四百三十八回 商家二老
  遠遠就看見一個青袍道士立在空中,鬚髮皆白張目嗔怒,山門外頭十數條足有百丈長的巨蟲猛力撞擊山外護陣。徐清神色嚴峻地立在山門下頭,卻並沒望著張輝而是往左右望去,冷笑道:「土木島二老也是成名多年的前輩,想不到竟是暗中埋伏背後偷襲的無恥小人。」又輕蔑瞅一眼張輝淡淡道:「我就知道你一個無名小卒,怎敢來我山門撒野,自以為靠上了兩棵大樹,我就不敢殺你麼!」


  話音沒落就見徐清雙目猛地閃出金光,隨即霜蛟劍化作游絲電射而出。那百蟲道人只來得及張口驚呼半聲,就被劍光旋掉了腦袋,連元神也被玄火燒淨了。其實張輝與旁人還不一樣,他與徐清本來沒有大仇,若是依著原來使其知難而退也就罷了。但剛才徐清得知群仙暗中伎倆,早忍不住心頭大怒,更合該張輝氣數已盡,正好撞在槍口上。


  與此同時左右猛地飛出兩個高大的漢子,模樣有七八分相似,全都怒目猙獰,彷彿護法金剛一般,不用說正事土木島的商梧商栗二老。原本徐清還想出劍擊殺山外妖蟲,但此刻見到這二老可不敢輕舉妄動,趕緊小心提起戒備。他與商家二老可是殺子殺徒之恨,一旦動手全無一絲留情的餘地。


  眼看那十餘條巨蟲撞擊山門,外面禁制就要破開,而徐清還不想此刻就發動陰陽五行陣。那幾乎是他最後的底牌,過早顯露底牌更已再無勝望,但張輝一死群蟲全都失控,若被其攻開山門,那更是顏面大失。


  就在徐清焦急之際,忽然從後面衝出來一道白光,眨眼間已到了近處。只見白靈「喵喵」沉聲厲吼彷彿,彷彿聞到了魚腥味,雙目閃爍著貪婪的精光望著門口那些巨蟲。原來張輝那些巨蟲全都是從沙蟲雜交變異來的。而白靈貓和沙蟲乃是天敵,二者互為捕食從來勢不兩立。上次在幻波池時,也是白靈不在,否則哪還用徐清出手。


  只見白靈看見那巨蟲也嚇了一跳,渾身毛都豎了起來。它還以為認錯了,沙蟲雖然厲害,卻也沒這麼大,但細細嗅嗅氣味又肯定沒錯,猶豫片刻終於本能戰勝了理智,喵的一聲就飛撲上去。這些巨蟲因為張輝祭煉多年,早就毀了靈智,此刻只知回應著最後的命令,猛力地攻擊靈嶠宮外的禁制,根本就沒防備到白靈。


  洞府外這麼大動靜已引起裡面人注意,而且剛才徐清幾乎把話挑明,也無需再有什麼顧忌,殿中來賓也全都湧了出來。一則出來看看出了什麼事,再則靈嶠宮畢竟是徐清的地頭,生怕他在宮裡頭做什麼手腳。


  卻說白靈落在巨蟲身上,興奮地伸出爪子猛刨了一通,繃得火星子亂射,卻只留下一堆白痕。原來上次被徐清一劍轟殺愛蟲,張輝痛定思痛,不惜透支蟲子的生命力來加強外皮堅韌。白靈爪子雖利卻並非神兵,自然不能破開。


  不過白靈自有它的法子對付,見此法不成立刻眼珠一轉,一躍而起就從那巨蟲口中鑽了進去。只見那血盆大口開闔兇猛,裡面全是環形牙齒,彷彿一個巨大的絞碎機器,只不過它口內可不像外邊那麼堅韌了,白靈爪子一旋,就豁開一個巨大血洞,閃身衝到其中,直往巨蟲腦袋鑽過去。


  那巨蟲雖力大無窮,卻終究是個死物,主人一死也早就陷入混亂,被敵人攻入體內也渾然不知。不多時白靈就衝到顱腦中,又刨又扒不一會就找出一顆核桃大小的珠子,頓時大喜過望,一口就吞了下去。


  那珠子本是巨蟲的精元所在,乍一失去立刻如同洩了氣的皮球,「轟隆」一聲軟倒在地上。白靈還意猶未盡,渾身浴血又衝了出來,看準旁邊一個巨蟲故伎重演,沒用多時那十餘巨蟲竟全都弄死。


  等眾人一同出來,也只看見白靈渾身浴血,坐在一隻巨蟲頭上,得意洋洋地舔著爪子。更有些別有用心之人不禁大吃一驚,原還指望張輝的巨蟲能攻開山門。雖然對徐清也無甚危害,卻能使他顏面掃地。沒想到被一隻不起眼的小白貓給攪和了。


  同時徐清的弟子也都跟出來,與英瓊、靈雲、霞兒等人在一塊。同行的還有雲鳳、寒萼、紫綃,許飛娘拉著鳳兒也在其中。稍微遠一點就是辛如玉和陳紫芹二人,顯然剛才的承諾並非虛言。


  話分兩頭,各表一枝。就在白靈收拾巨蟲時,徐清那邊已與土木島二老動起手來。三人本來已是不共戴天之仇,都沒有多餘的話說。只見青黃二行真氣風捲橫飛,就把徐清鉗在當中。這二老早就恨透了徐清,先殺了弟子後又死了兩個兒子,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只不過原來牽制甚多,一直未得下手機會。


  然而徐清此時早就不是昔日的吳下阿蒙,縱使孤身面對強敵也全無懼色。憑借不死之身,加之五行真氣正好能克制土木島的法術,飛身穿行青嵐黃霧之中如入無人之境。二商早知敵人厲害,見土木真氣不能克敵,趕緊變了招式。只留商梧一人拖住徐清,商栗飛退百丈,掐動法訣,揚手就拋出一片金色大網。


  徐清早就留心敵人變化,看出那大網不凡,萬一被困馬上就得陷入被動。趕緊施展『天璣掠影』之法,瞬間飛退千丈。與此同時指尖炫動,天上已落下三道乾罡五神雷,分往二老和那金網打去。現在徐清練成五行真氣,神雷威力更勝從前。只見三道五色光柱從雲天縱下,裹挾無邊罡煞之力,勢如破竹彷彿能劈開天地。


  天下人皆知聖姑伽因的乾罡五神雷的厲害,商家二老自然也不例外,早就防著徐清此招。只見二人同時從懷中取出一隻青色銅斗,祭上空中頓時散出一片金芒,乾罡五神雷竟不受控制往那銅斗上打去!


  徐清早知前輩修真絕無一個易與之輩,乾罡五神雷雖然玄妙也不可能一擊必中,只求破那金網。眼看神雷擊偏,又已施展烏芒詭瞳,強大的精神力化作金光頓時就擊中二老。商家二老雖然早聽說過烏芒詭瞳的厲害,但自恃精神修為高絕,以為此法只能對付一些宵小之徒。直到此刻身臨其境才知道厲害,就覺腦袋彷彿要炸開了,「嗡」的一聲眼前儘是金星。雖然一瞬間就恢復過來,卻被徐清抓住了機會。


  只聽徐清唳喝一聲「商梧招劍!」說時一道銀光灑洩而出,直奔其心腹刺去。商梧驀然大驚,趕緊放出飛劍抵擋。然而兩者一碰卻出現驚人結果,徐清那道銀色劍光竟如同枯槁,只被敵人劍光一碰就已潰散無形。


  那商梧猛地愣住,旋即不喜反驚,高聲喝道:「二弟小心!」卻終究晚了半拍。就見商栗身後銀光一閃,那才是真正的霜蛟劍,直往他脖子繞了過去。那商栗修為原本就比其兄弱些,剛才精神震盪還有點頭昏腦脹,就覺心頭一顫,預知危險襲來,趕緊揉身飛掠。他反應也不可謂不快,終因剛才元神受創,還是慢了一絲,正好被劍光打在肩頭上,當即血光迸濺險些卸了一條膀子。


  商家二老還沒度過三次天劫,並沒練成不死之身。徐清一劍得手更不饒人,揮手打出一片五行神雷,隨即劍光一旋又欲奪命。商栗雖然一身修為,只恨剛才一時大意,幾乎被烏芒詭瞳傷了元神,現在還沒恢復過來,哪有招架之力。


  商梧一見弟弟受傷,不禁又驚又怒,怒吼著推出兩道神光,全往徐清背上打去。然而徐清根本就不理敵人圍魏救趙的法子,兩邊幾乎同時擊中。商栗被五行神雷轟得搖搖欲墜,眼看劍光又往脖子旋來,已嚇得魂飛魄散,把心一橫咬破舌頭尖吐出一口精血,施展保命法術。見他渾身猛地放出萬道金光,竟把徐清飛劍給擋在外頭。而徐清早練成不死之身,此刻被商梧二行真氣打中,竟只晃了晃身子便安然無恙了。


  其實徐清也是強行挺著,那商梧成名多年,就算練成不死之身,又有五行真氣克制,強受一擊也不好受。只不過今日這種形式。哪還容得他露出一絲頹勢!壓住震盪的內腑,徐清臉上又閃現出猙獰的笑容,厲聲喝道:「商栗!給我死!」說時又已連放出三道乾罡五神雷。


  眼看五色神雷從天上轟來,商栗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只得硬著頭皮硬抗。只聽「轟」地一聲,神雷一落當即將其護身神光擊散,後面兩道神雷流星趕月似地接踵而至。一片精光之中,就聽「哎呀」一聲慘叫,那商栗已頹然墜落。


  待光嵐逸散,只見那商栗面色死白,鼻口噴血,半邊身子竟已成了焦炭。商梧悲呼一聲,趕緊要上前接住,卻又見對面閃出一抹銀光,直往商栗脖子繞去。商梧怒目圓睜睚眥盡裂,「賊子敢下毒手!」徐清卻只用行動來回答他。乍見銀光一閃,飛也似地在那商栗腰間繞了一圈,當即就把他斬成兩截,隨即「噗」的噴出一蓬玄火,瞬間就把商栗元神燒燬。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尤其修真鬥法更是千鈞一髮。此一變故已把在場之人全都震驚,雖然那商梧商栗乃是外海的散修,在前輩中也不算強者,但以二敵一竟被一個後輩擊殺當場也足以驚人。


  其實要論實力商家二老聯手還勝徐清許多,只不過二人就顧報仇,又輕視敵人,自以為穩操勝券,難免心神懈怠。而徐清恰好相反,幾乎抱著必死之念,破釜沉舟一戰,此消彼長結果自然顯而易見。


  只見那易周笑瞇瞇地捻著鬍子道:「我說白矮子,怎樣!我說的沒錯吧!剛才要是打起來,你也未必能討到好處。」白谷逸也倒吸一口冷氣,道:「他竟真敢下手,竟連元神也滅了!」話音沒落就聽另有人接道:「殺徒殺子,不共戴天,這種仇家難道還需手下留情麼?」


  易白二人循聲望去,不禁吃了一驚,趕緊躬身施禮。原來說話這人正是極樂真人李靜虛,剛才也沒見他在大殿露面,卻不知何時來了。只見李靜虛一身青衫身長挺拔,已是真身而來,尤其腰間還配著寶劍,顯然是來者不善。


  易周笑道:「真人眼看修成陸地金仙,竟也有興致來此觀禮?」極樂真人淡淡笑道:「天理循環,報應不爽。當初我欠了徐清小友人情,難得機會能還,又怎會坐視不理?」白谷逸眉頭緊鎖道:「莫非真人要倒行逆施!」極樂真人瞅他一眼冷笑道:「那又怎樣!你想攔我?」白谷逸臉色一變,眉毛抖了兩下,強笑道:「這……我怎敢與真人動手,只不過如今群仙心意已決,只怕真人也無力回天吧。」極樂真人淡淡道:「也許我是不能,不過你們可不要小看了徐清……」


  與此同時,就在不遠處,軒轅法王望著空中爭鬥,面色漸露猙獰,指尖上閃出一抹精赤的神光,對準了徐清後腦抬手就往外打去。然而還沒等他那神光出手,忽然腕上一緊彷彿被鋼爪鉗住。就見鄧隱眼含厲色,竟不知何時到了身邊!


  軒轅法王倒吸一口冷氣,雖知道破除心魔之後,鄧隱修為精進許多,卻沒想到有這麼大進步。稍微定了定神,好整以暇道:「鄧隱!你這是什麼意思!」鄧隱面色陰戾地按下軒轅法王的手,不答反問道:「你又是什麼意思!」軒轅法王怒道:「上次已說好了,徐清必須得死!玄真子也同意了,莫非你還想救他!」鄧隱陰惻惻道:「徐清是死是活也用不著你來動手吧!
btm06 發表於 2009-6-2 23:44
第四百三十九回 熙元上人

   兀南公見二人僵持,趕緊上來打圓場道︰“軒轅法王何必太心急,大局已定還擔心徐清那小子能翻天!更何況當初咱們聯合逼迫峨嵋派讓步已是底線,只等西邊那老怪一來,把徐清宰了不就完了。那熙元上人與徐清乃是殺徒之仇,絕不可能手下留情。道兄現在多此一舉,豈不枉做惡人,平白招來許多怨恨。”復又對鄧隱道︰“鄧兄也別動怒,我等也知鄧兄與徐清關系匪淺,但現在大勢所趨,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沒等兀南公說完就被鄧隱打斷道︰“我也並非拿得起放不下之人,只不過事事皆有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當初約定乃是引來西海崇罹島的熙元上人,無論勝負旁人皆要作壁上觀。”隨即又冷冷盯著軒轅法王道︰“不要做些無謂的事,否則即使徐清死了,你麻軒轅也別想活。”

    軒轅法王冷笑道︰“就憑你!”鄧隱冷笑一聲,眼神就往峨嵋派那邊一瞟。只見玄真子、妙一真人和滅塵子也全往這邊望來,那臉色已非常不善。鄧隱復又沉聲道︰“不知道現在夠不夠弄死你!”軒轅法王也心頭一顫,壓著怒火道︰“你想反水!”鄧隱冷道︰“你逼人太甚!”

    剛才還想勸解的兀南公已往後退了稍許,明顯不想再參與其中。妖尸古辰更無意再與峨嵋派成仇,這時也只剩下哈哈老祖還能說話。只見他一閃身橫在了軒轅法王和鄧隱中間,笑道︰“二位兄弟火氣太大了,莫氣傷了身子。熙元上人的修為如何咱們心里都清楚,若是沒有外援,徐清絕對又死無活,軒轅法王又何必太急。”

    軒轅法王冷道︰“萬一要有外援呢!”哈哈老祖也笑著問道︰“不知鄧兄怎扂艘樣作答?”鄧隱面無表情道︰“剛才我已說了,一切都已定好,就必須按照規矩來!今日徐清若死在熙元上人手上。乃是他氣數已盡,天意如此也怨不得旁人。”軒轅法王一听此言,冷哼一聲也不再言語。

    再說徐清擊殺商栗之後。那商梧痛不欲生,更憤恨如狂,發瘋似的又沖上來,氣勢之猛更盛剛才一倍。徐清眼看二行真氣再次打來,卻露出一絲輕蔑的冷笑,淡淡扂艘抎晛道︰“心神失守,自亂陣腳。今天我看你還不死!”說時已分化元神,放出萬點神雷,全往商梧籠罩過去。

    在修真界中真正知道徐清還會這手的人也不多,此刻見其使出殺招,心里更是愕然難平。而那商梧痛失兄弟,已心神混亂,眼看無盡神雷打來,竟然不躲不閃的直沖上來!徐清也盡了全力,他心知後面還有個西海散仙,只怕比商家二老還強。

    然而就在徐清放出萬雷。以為志在必得時,忽又突生異變。只听有人一聲叱 ︰“徐清賊子!給我受死!”隨著話音猛地從人群里沖出一道人影,隨即金光閃爍。只見一只金色錐子飛射而出,直往徐清後心打去。

    顯然那人早就處心積慮想要偷襲,時機拿捏恰到好處。正好趕上徐清才剛出手,無心他顧之時,而且那把金色的錐子也不是尋常之物。如今幾乎全都知道徐清練成不死之身,既然敢出手偷襲。想必也是厲害寶物,否則無異于自尋死路。

    徐清也覺察到了危險,只不過此刻正趕上舊力剛去新力未生之際。敵人準備萬全,只怕躲不過去,若想抵擋定然要放棄擊殺商梧。那商梧本來就是高手,只因剛才痛失至親才露出破綻,若是現在放棄了,以後定然再難擊殺。

    瞬間思前想後,徐清把心一橫。管他是什麼法寶。只需硬抗一擊,先殺了商梧再說。說時遲。那時快,千鈞一發之際,萬雷籠罩聖光無限。縱使那商梧有一身本領,心慌意亂也難逃一死。一陣綿密的“隆隆”雷聲之後,再尋人跡早已無蹤,竟被轟成一團齏粉。

    徐清親眼看見商梧已死。終于松了一口氣。他已做好準備承受敵人偷襲。然而預料之中地重擊竟並沒到!再等徐清收懾心神回頭一看。不禁大吃一驚!只見孫凌波仿佛斷了翅膀地天鵝。拖著一抹血光直往下落去。心口位置已被鑽出一個血洞。竟用血肉之軀去擋那偷襲地金錐。只覺心頭一顫。一瞬間全是與她相識以來地音容笑貌。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徐清雖然不愛孫凌波。但長久以來也因她痴情感動。

    徐清本來不是這個世界地人。萬千波折之後更希望能有淡淡如家地感覺。又覺神仙修業不同凡人。還有無數時日可以揮霍。日後一同住靈嶠宮也如同一家人。萬沒想到孫凌波竟在眼皮底下香消玉殞。只覺心如刀絞。縱身飛去。一把抱住佳人。

    唯一所幸那金錐子專傷肉身不損元神。乃是專門弄來對付徐清地不死之身。徐清稍微松了一口氣。只要有靈丹修補肉身。還不難保住性命。然而當他想取出靈丹喂食。卻被孫凌波按住手臂。雖然此刻孫凌波已不能說話。但徐清看得出來。她已不想再這麼活著了。

    徐清只稍微猶豫了一下。孫凌波已元神離體。她也並沒刻意凝練元神。只被天風一吹。就落入輪回轉世投胎了。徐清還抱著只剩空殼地肉身。取下她隨身包囊。其中全是貼身之物。也好日後尋找轉世。

    其實徐清也算出孫凌波早晚有此一劫。而且轉世重修更是一次莫大地契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不過他卻沒想到竟會是這種結果。更不能容忍一個女人死在自己懷里。他輕輕闔上孫凌波雙眼。隨即手上法力一吐。只見精光過後尸體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一顆淡青色地寶珠。小心翼翼地取過珠子。捧在手里珍若心肝。似乎想放到兜里收著。又怕有所閃失。索性把嘴一張先吞到了肚里。那珠子乃是孫凌波今世修煉地真元精氣。只等來生轉世更能助她。

    徐清稍微吐了一口氣。也並沒見暴怒之色。反而顯出了淡淡地微笑。喃喃道︰“死了!終于死了一個!很好!很好啊!”

    顯然孫凌波之死也出乎了許多人的意料之外,就連三仙二老等人也微顯愕然。原本以為到了這種層次的斗法,根本不容徐清那些弟子出手。卻沒料到竟有個人背後偷襲。更不料還有人毫不猶豫甘心為徐清去死。

    只見徐清話音一落,忽然笑容收斂,瞟了一眼辛如玉抎晛,冷冷道︰“不要忘了剛才的諾言。”辛如玉也是臉色發青眼色凌厲。雖然剛才她只承諾護著徐清弟子,但孫凌波是靈嶠宮地人也不容辯駁。更何況到了她這種身份,也不屑為此辯駁。

    隨即徐清又往那偷襲之人望去,乃是一個身著藍衣的中年道士。面孔陌生過去並沒見過。只不過徐清神目通幽,一眼看透他用法術遮掩真容,竟就是那曾有兩次恩怨的雷起龍!看其面目凶戾一身邪氣,顯然已修煉了異種魔功。想必是上次被滅了肉身,懷恨在心立志報仇,更不知拜了哪個老魔為師學來魔功。這幾日趁亂混在來賓中,才搶在剛才時機突然發難。

    雷起龍也有點不知所措了,原本計劃只此一下就能打傷徐清,後邊自有人來收拾他。沒想到做賊心虛,剛才正好讓孫凌波看見他賊眉鼠眼地。就覺此人不懷好意。才想跟崔盈報告,見他惡狠狠地盯著徐清,已取出金錐子開始施法。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孫凌波痴心一片苦戀徐清這些年,又覺自己殘花敗柳匹配不上,早就情願為君殉命。此刻更見情勢危急,想都沒想就飛身攔住,又打亂了敵人算計。

    就這時忽然從四面八方傳來如同洪鐘似的聲音,獰戾笑道︰“怎麼!才死了一個賤人就心疼了!徐清!我徒兒死得慘啊!今日非但你得償命。你那些徒弟也全得陪葬!”只隨話音一落就見西邊天際金光一閃,緊隨“隆隆”雷聲猛地沖了過來。

    徐清怒極反笑,心知今天的正主來了,生死仇敵更不用講究什麼規矩,身劍合一化作一道百丈銀光,勢如神龍翻卷飛騰,直往那金光撞了過去。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一眨眼功夫。兩者就撞到一塊。

    “轟隆隆”一陣驚雷暴怒。撞擊之處猛地升起一團赤色金光,仿佛早晨升起地太陽。隨即那光球驀地一縮又猛力炸開。環形罡風四散輻射。附近有些修為稍弱之人,已被吹得東倒西歪,風卷殘雲,天開千里。有等片刻金光散去,交手二人全都退出萬丈,遙遙相對而立。

    只見一個青衫籃裳的高大老者立在空中,一臉怒容瞪著徐清,仿佛個張目的金剛。身外環繞異彩,一身仙風道骨。此人正是西海崇罹島地熙元上人,也就是那龐化成的師父。

    剛才還手足無措的雷起龍一看見熙元上人立刻心神大定,趕緊迎了上去,呼道︰“仙師恕罪!並非弟子無能,乃是半路忽然出來個不要命地賤貨,否則徐清早就重傷。”復又惡毒笑道︰“不過仙師神通無窮,想要殺他還不易如反掌,如此讓他感受親友死去,反而更加痛苦難受。”熙元上人哈哈大笑道︰“不錯!不錯!”復又冷森森的望向徐清道︰“你都听見了!你很幸運,還能親眼看見徒弟是怎麼死的。”

    徐清震得臉色潮紅,剛才一擊已試出這老東西法力渾厚,還比自己勝出不止一籌。不過此刻徐清早就債多不愁,任憑今日捅破了大天也不怕。就在熙元上人望向後邊崔盈芷仙等人時,他已不聲不響搶先出手。只見身影一閃,施展天璣掠影之法,瞬間就竄到雷起龍身前。隨即探手一抓就把他脖子鉗住,還沒等他喊叫一聲就落到徐清手中。

    誰也沒想到徐清面對熙元上人時還敢逞凶,竟然搶先發難。尤其熙元上人只一愣神,不禁心頭大怒,若讓徐清擄走雷起龍,豈不如同在他臉上抽了一記耳光。大吼一聲揮手去奪,打定主意即使不能救人也要一下弄死,免得當著眾人再受折辱。

    無奈徐清身法太快,抓住雷起龍之後,立刻閃身而退,再等熙元上人來救已經退出萬丈。同時霜蛟劍橫在中間一擺,已化去襲來掌影,安然無恙立在空中。

    今日變故太多,群仙更是目不暇接,連連驚愕已有些麻木。剛才一見熙元上人現身,全都以為徐清鐵定完了。怎麼也沒想到,徐清非但一擊並沒吃虧,反而趁機奪來雷起龍,更使敵人顏面大失。

    徐清輕蔑的瞅一眼熙元上人,復又往正邪群仙望去,冷笑道︰“你們還指望這種人來殺我!不過是個自高自大的老匹夫,滿口天下無敵,實則狗屁不通,連手下一個走狗都護不住,還有臉在這丟人現眼!”話音一落就听“ 吧”一聲脆響,那雷起龍頸子已被扭斷。

    熙元上人氣的渾身發抖,咬牙切成都說不出話來,周圍群仙更是一陣默然。然而徐清還不打算如此放了雷起龍,眼看元神飛出,探手吸到掌心。眼珠子通紅,盯著那掙扎的灰色小人,狂戾獰笑道︰“別害怕,我保你元神不死,即使被玄火灼燒萬年也不會死,慢慢享受吧!”言罷手心里就吐出一顆如豆地紅色火焰,正好落在元神心上。
btm06 發表於 2009-6-3 19:50
第四百四十回 五行奪命

玄火生于天地玄冥之間,獨立于五行之外的一種火焰,專門克制元神。此刻被打入元神內就如同萬蟻噬心,痛苦之巨難以言表。徐清揚手一拋,就將雷起龍的元神往靈嶠宮里面扔去,欲使他永陷絕地不得解脫。

    誰想那元神才及脫手,就見一道劍光飛射而去。看得出那人並非想救人,而是要擊散元神,免去雷起龍玄火焚心之苦。群仙背棄加之孫凌波之死,徐清心頭憤怒,幾乎著了魔障,若非他心志堅韌早就走火入魔。此刻也不壓制自己情緒,揚手就甩出一擊五行神雷把那劍光擊偏。同時霜蛟劍飛射而出,一道銀光比閃電還快十倍,就往出劍之人刺去。

    此刻還想幫著雷起龍,也只有與他夫妻一場的杜芳蘅。自從上次失了肉身之後,雷起龍性情大變。杜芳蘅知他心里煩悶,開始還百般遷就,但日子一久也忍受不住。二人屢次爭吵,說話越來越傷人,終于分道揚鑣。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剛才杜芳蘅見前夫如此淒慘,不禁心生憐憫,就像幫他解脫,這才出劍攻去。原本以為徐清四面楚歌,也沒工夫顧她,卻沒想到給自己招來了殺身之禍。

    眼看皎潔如銀的劍光打來,杜芳蘅趕緊御劍抵擋。但那徐清飛劍多快,還沒等她準備好就已到了眼前,一劍下去不死也傷。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忽然一個人影擋在了前頭扂艘抎晛,揚手推出一道金光,正好抵住襲來飛劍。

    杜芳蘅驚魂未定,一見那人也驀地一愣,趕緊恭恭敬敬施禮道︰“謝大先生救命!”她本是申無垢的弟子。而鄧隱又是申無垢的丈夫,雖然二人後來分開但名分還在。只不過當初這師父的丈夫稱呼還有點怪為難的,一直以來杜芳蘅見到鄧隱就全都稱呼大先生以示尊敬。

    鄧隱對她點點頭也沒多說,直接回身望向徐清,二人眼神一踫已有了默契。徐清瞪了杜芳蘅一眼,也不再多說。其實他也並非真要追究,只不過借這個由頭,敲山震虎,讓一旁觀戰之人瞧瞧。除非身後有鄧隱這樣地靠山,否則別出來生事。

    熙元上人見雷起龍已死。也並沒惱羞嗔扂艘怒,冷笑道︰“小子手腳倒是挺快,卻不知我要殺你徒弟,你能不能攔住。”徐清笑道︰“殺人容易防人難,我自認修為不及你,自然是更難防範。”熙元上人哈哈大笑道︰“算你還有自知之明,那就等著給你徒弟收尸吧!”

    徐清心里早就有底。淡淡道︰“我是攔不住你,可你又能勝辛前輩麼?人總是分成三六九等,別以為僥幸活得年頭多了,就真天下無敵。剛才辛前輩親口答應護著我弟子周全,你若不信自可去闖。”

    熙元上人眉頭一皺,望向辛如玉沉聲道︰“真有此事!”辛如玉絲毫不以為意,淡淡道︰“有這事又怎樣,難道你還想跟我試吧試吧!別忘了前翻約定,也只許了無人阻你復仇,並沒說我不行護著這幾個女娃。”熙元上人面色陰戾道︰“辛如玉!現在退開還來得及。若再冥頑不靈,休怪……”還沒等他說完,辛如玉玉面一獰。柳眉倒豎翻臉罵道︰“別給臉不要臉,該干什麼就干什麼,記吃不記打的東西,莫非忘了當初怎麼逃到西海!”

    熙元上人被說的滿臉通紅,惱羞嗔怒道︰“好!辛如玉!既然你要給這小白臉撐腰,老夫就看看這些年來你有什麼長進!”復又掃視一旁群仙道︰“想必眾位不會也反悔當日約定吧!”不用旁人說話,辛如玉嬌聲笑道道︰“好真把自己個當盤菜了,就憑你個夯貨還用旁人相助麼!”

    熙元上人冷笑道︰“我看你怎麼護著那些小賤種!”說著又怪笑這瞅了徐清一眼。把手一揚厲聲喝道︰“給我殺了那幾個小娘們!辛如玉這賤婢我來應付。”話音沒落忽然從人群中沖出二十多人,全是凶神惡煞般的漢子,各自放出飛劍法寶,全往眾女攻去。

    原來熙元上人本來也並非真的清心寡欲,恰恰相反他野心非常大,當初才修煉小成時,就打算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事業。只可惜他遇上了更驚才絕艷的宇宙六怪,幾乎事事遜色一籌。最後無奈隱居西海苦心修煉。並暗地培養門人弟子。只想假以時日再卷土重來。

    原本此番龐化成東來中原,就有意探探前路。沒想到在幻波池還沒等一顯身手,就被徐清崔盈聯手殺了。此次熙元上人前來,一則是為愛徒報仇,更重要也是要在天下群仙面前露露臉,更顯示一下威能,來日才好正式開宗立府。那些涌出的漢子也全是他的弟子門人,早就埋伏好了,就打定主意要滅了徐清一門,在天下同道面前立威。

    辛如玉俏面寒煞,素雪如玉的指尖輕輕一跳,已從手邊閃出一抹金光。而那熙元上人也舍了徐清,放出飛劍準備與辛如玉一戰。他原本就瞧不起徐清,以為一個後生小輩,想取其性命就如抎晛探囊取物一般,就算殺了徐清也不及與辛如玉力戰一場更能揚名。

    只不過徐清可不甘心呆在一旁成了可有可無地小人物,只見他嘴角牽出一絲陰戾的笑容,一開始暗自念動咒語。忽然從靈嶠宮後山沖天而起兩道金色光柱,刺破天穹引動“隆隆”驚雷之聲,仿佛天地都隨之巨變。隨即四外數百里都分化青赤黃白黑五色神光,聚成五行真氣往天蓬山聚攏過來。

    再看徐清仿佛狂顛了,哈哈大笑還含混不清的念叨︰“死!都給我死!”只等他話音一落,就見五色神光猛地就往崔盈芷仙等人的所在罩了過去。那四周的眾人全都大驚失色,也不知是誰還有些見識,忽然驚呼道︰“快跑!是五行大陣!”

    雖然他們反應全都不慢,但陰陽五行大陣乃是靈嶠宮的護山大陣,徐清早就準備好了,只差最後一環就能發動。此刻大陣全都運轉起來,五行罡風驟然而至,除了崔盈等人所在一個小圈,全都被五色神光罩住。但凡身在周圍百丈之內的人,一瞬間全都被絞成血霧魂飛魄散。

    眼看神光一閃,竟眨眼間死了三十多人,全是修為不弱地強手。尤其隨著熙元上人來的些人更是在上百弟子中精挑細選的能手,卻沒想到還沒等發揮威力,就全都死在了大陣里頭。

    再看徐清長身而立,狂笑稍止又往眾人掃視,冷冷道︰“人有打虎意,虎有傷人心!就全看誰能棋高一著,卻不知在下這陰陽五行大陣的威力如何?”說著又望向熙元上人,抬手一指厲聲喝道︰“給我殺!”隨此言一起,驟見四方五行罡風全往熙元上人涌去。

    任憑誰也沒想到竟會成了這種局面,原本剛才辛如玉主動要與熙元上人一戰,徐清正可借機抽身。雖然今天的開府算是失敗了,可至少還能留住師徒幾人的性命,誰承想徐清竟還有一張底牌。

    熙元上人也駭然變色,大喝一聲就從手上涌出一團藍光把自己護住。然而陰陽五行大陣乃是匯聚周圍千里靈氣,輔以地脈走勢,顯化五行罡力,威能豈是一般!熙元上人首當其沖,幾乎整個大陣的威力全都扂艘在他那一點爆發出來。任憑他有通天本領也承受不住,護身寶光只支撐片刻就被五行罡力壓迫。全仗早就練成不死之身,才強行從中突圍出去。

    只等退到三百里之外,熙元上人才停下身形。須發亂飛,道袍損毀,已是狼狽不堪。心有余悸的回頭望了一眼天蓬山。當然往四外飛退的也不光是他一個人,在場眾人哪個不怕死,剛才一看那要命的架勢,全都往外退出數百里。只不過數百里說來已非常遠了,但對于修真者來說,也不過是拉開一個大圈子罷了。

    只見徐清施施然對周圍一抱拳,淡淡笑道︰“眾位全是貴客,剛才出手似乎有些莽撞了,還請諸位海涵。”稍微頓了一頓又接道︰“至于剛才死地那幾位,呃!也就該著倒霉了,若家里還有老婆孩子,就麻煩認識的給照看一下啊!”

    熙元上人吃了大虧心里憤怒之極,徐清說話雖沒髒字,可明顯語帶譏諷,好懸沒把他鼻子給氣歪了,咬牙汽車道︰“徐清小狗,你欺人太甚!……”徐清猛地臉色一變,聲嘶力竭道︰“你放屁!你上我家門口喊打喊殺,還有臉說我欺人太甚,今兒老子讓你知道什麼叫欺人太甚!”

    要說修真之人怎麼說也是半個神仙,就算生死仇敵,多少也得保留些涵養。尤其是稍微有些名聲地,極少有人如此罵人,徐清橫眉怒罵業已憤怒極了。
eriwind 發表於 2009-6-4 19:07

[仙俠]蜀山新劍俠 作者:雲墨月(已完成)

第四百四十一回 大結局
  熙元上人被罵得一愣,活了千年還沒被人指著鼻子大罵,氣得腦筋都蹦起來了,指著徐清喝道:「徐清!別以為有個大陣就能保你師徒平安,要破此陣易如反掌!今日不將你一門形神俱滅,老夫誓不為人!」


  徐清毫不畏懼,輕蔑地冷笑道:「老狗狂言也不怕閃了舌頭,實話告訴你,這座大陣連通地脈,一旦被破立刻引動地心毒火上湧,萬里東海焚燒煮沸。天蓬山轟然崩塌,掀起百丈海嘯倒灌人間。屆時滄海桑田人間地獄,若有膽量就來破了此陣,我若攔你就是你孫子!」


  熙元上人倒吸一口涼氣,微微沉吟又冷笑道:「這種小孩伎倆也敢在老夫面前賣弄,你以為隨便說句焚江煮海,就能嚇住我嗎!」徐清微笑道:「隨你便,若是覺著我所言不實,你大可破了此陣試試。」說著又對一眾弟子道:「連累徒兒跟著為師一同等死,所幸還有世上千億生靈跟咱們師徒陪葬,就算死了也不虧。」


  芷仙想都沒想,立刻跪倒道:「弟子願隨師父同死!」隨即崔盈徽佳徽黎等人也全都跪在山門地下,皆言求死無一畏懼。其實徐清也並非真要魚死網破,也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先率領弟子皆言全不畏死,則再無人以死威脅,這才有更大機會爭取勝利。


  熙元上人心裡也犯嘀咕,他根本不信徐清早就預料今日危險,更不信有那麼大魄力,佈置同歸於盡的殺陣。但萬一所言為實時,一旦破陣引發大災,所造罪業就算千世也難抵償。只怕立刻降下天罰,但凡參與此事的人誰也別想有好。


  與此同時外圍群仙也全都眉頭緊鎖面色嚴峻。不知何時三仙二老、四大神僧、哈哈老祖一行人,還有枯竹盧嫗屍毗老人,凌渾乙休等幾個絕頂的散仙,全都聚在了一塊商議。


  玄真子和齊漱溟耷拉個眼皮,老神在在的也不吱聲。至於旁人的臉色可就沒那麼好看了。白眉禪師歎息一聲道:「竟以此法綁架天下,不顧蒼生死活,此舉無異於魔。」玄真子淡淡道:「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人?就算是魔也我等逼迫。」


  軒轅法王怒道:「徐清是你峨嵋弟子,此事到底如何化解?」齊漱溟冷笑道:「哦?剛才孩子受窘迫時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全都啞巴了,難道這會還有臉上去勸解!此事早就已經定好,就是徐清和熙元上人了斷。就算最後真要到了那一步,也是咱們咎由自取,又能怨得了誰。」


  哈哈老祖笑道:「齊道友莫說氣話,所謂『此一時彼一時』,當初咱們算定徐清無力反抗,這才定下那些計策,如今他竟弄出這個大陣,是否咱們也隨之變通啊。」軒轅法王道:「哼!我看那小子一個屁倆謊,剛才說那些話是真是假尚不可知,我就不信他真敢引動地心毒火焚燒東海。」


  枯竹老人應聲接道:「軒轅道友還別不信,我看那小子什麼都幹得出來。只怕早就預料到可能會有今日狀況。當初圍攻神劍峰時,他就曾對我說過,若易地而處定然發動同歸於盡的招數,挾持方圓千里生靈,看誰還敢冒著功德虧損之險。只不過這次他做的更大,竟要挾持天下,眾位行事還需三思啊!」說罷還不禁唏噓感歎後生可畏。


  眾人全都默然不語,歸根結底他們全都愛惜羽毛,誰也不願事情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正這時忽聽有人冷笑道:「全是聰明人,反倒辦糊塗事。想卸磨殺驢,卻被小倔驢給尥蹶子了。」說時就見極樂真人似笑非笑地飛身過來。


  眾人不禁臉色怪異。當初聯合商議此事,極樂真人就不同意,斷定徐清決不可能坐以待斃,甚至中途退出也絕不參與。此時已證明極樂真人全都料中。


  芬陀神尼道:「阿彌陀佛!事到如今道友莫再揶揄。事關天下蒼生,不知可有破解之法?」極樂真人搖頭笑道:「事到如今還能怎樣破解?那徐清心頭積聚怨氣。只怕沒那麼容易化解,有些事總得有人負責。」說著已望向了那熙元上人。


  這裡全是聰敏絕頂之人,立刻就明白極樂真人的意思,乃是想讓熙元上人替罪頂缸,化去徐清心中怒火。其實這也正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徐清左右是豁出去了,要死就大家一塊死。但他們卻豁不出去,最後選擇妥協也是必然。只不過這事至始至終全是他們一同商議決定,此刻忽然想反其道而行之,也並非馬上就能下定決心。


  徐清也看見那些強人聚到了一塊,自然明白是現在的窘境讓他們感覺到頭疼了。不過僅僅這樣徐清還不滿意,他還要得寸進尺,讓人世人永遠記住不要隨便來招惹他。揮手喚起眾弟子笑道:「爾等且先回宮中守著,若有人前來破陣儘管隨他。來而不往非禮也,為師還得上西邊走一趟。」


  眾人深知現在形勢急迫,也不敢多言其他,趕緊往靈嶠宮內退去。原本英瓊、靈雲、紫綃、雲鳳等人也與芷仙眾人待在一塊,此刻見她們往裡退去,只稍微猶豫一下也全都跟了進去。事前她們也不知道情況,直到剛才知悉群仙決定,不由得又驚又怒。再回去找自己師長理論,也全都無果而終,索性把心一橫,打定主意全與徐清共同進退。


  親眼看見眾人回去,徐清也鬆了一口氣,隨即嘴角牽出一絲獰笑,瞅著熙元上人陰惻惻地說道:「聽說你家仙府就在西海崇罹島,周圍一百零八島,全是你親友門人,不知他們可否有我靈嶠宮這般銅牆鐵壁的護衛。」


  熙元上人驀地一愣,頓時心頭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隨即眼前精光一閃,就見一道流光直往西方飛去,眨眼間已不見了蹤跡!他立刻就明白徐清的意思,不禁又驚又怒,厲聲喝道:「小賊你敢!」然而徐清早就沒了人影,更聽不見他的怒喝。


  與此同時在場的群仙也全都一愣。極樂真人淡淡笑道:「好小子!竟要主動出擊了!」哈哈老祖也赫然變色道:「日月五星輪!他要滅了崇罹島!」餘人聞聽全都震驚,已知今日局勢全都脫出控制。


  *****


  單說徐清身化長虹一道流光,天璣掠影已催動到極致,轉瞬之間已經越過中原西域。遠遠看見汪洋之中立著一座大島,四周眾星拱月般,圍著上百小島,料定就是熙元上人所在的崇罹島,想都沒想揚手就拋出青玉望天吼,就尋那有宮舍人蹤的地方往下砸去。


  「轟隆」一聲巨響,如山峰般的寶印轟然砸下,直震得地動山搖天風海嘯。西海崇罹島雖然是熙元上人的老巢,不過他自恃前輩高人,無人敢上門放肆,山外禁制也並不甚堅固。加之門下弟子這些年來早在西海橫行慣了,做夢沒想到竟有人突然襲擊。望天吼一下就把道外禁制轟開,隨即金銀神光縱橫而起,五色厲芒漫天四散,日月五星輪拖著百丈神光迴旋翻轉。但有山峰土石捲入其中,立刻化成齏粉煙消雲散。


  島上留守之人全都沒有防備,禁制一破就被捲入寶輪中,神光來回一攪,任憑他修為多高,也全都絞成一團血泥。眨眼間日月五星輪就在崇罹島上來回犁了兩圈,原來凸出海面數百丈,足有萬丈縱橫的大島,竟被削去三分之一。


  徐清還意猶未盡,分化元神放出萬道神雷,如同下雨般往下落去。島上修真還有不少沒死,才剛飛起來準備迎敵,又被如雨神雷罩住,陣陣慘嚎炸得血肉橫飛。


  西海崇罹島原本就是一座火山島,雖然萬年不曾噴發,但底下地殼卻不穩定,驟然遭到重擊再也承受不住,「轟隆隆」一陣如雷巨響。萬馬奔騰般聲音越來越大,隨即驟然一頓「嗵」的彷彿放禮炮般,噴出一道岩漿火柱,直衝雲霄萬丈。地火噴湧,巨力無邊,裹挾億噸碎石衝上蒼穹,緊接著又如同流星般墜下。無邊黑煙遠在千里也可看見,赤紅岩漿橫流海面,那曾經突兀凌絕的崇罹島卻已永遠消失在海下。


  徐清下手又狠又快,從打到這再把崇罹島給弄沉了,來回也不過眨眼功夫。等熙元上人趕回來就只看見一片狼藉的岩漿濃煙,他經營了上千年的仙府就如此煙消雲散了,不由得腦袋「嗡」的一聲,險些沒氣得昏死過去。恨不得咬碎了鋼牙道:「徐清!要跟你勢不兩立!」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忽見不遠處又閃出神光,熙元上人太熟悉了,那正是日月五星輪的寶光。又聽「轟隆」一聲,遠處一個百丈許的小島又被毀去。徐清此刻正立在那小島上空,同時從四周島上飛出十數遁光就要把徐清圍住。卻見他狂笑一聲,一列銀光灑洩而出,如同神龍翻捲,閃電般在周圍繞了一圈,劍勢兇猛無與倫比,只此一劍就把圍去敵人斬殺大半。


  熙元上人心如刀絞,猛衝上去劈手推出一片神光,對準徐清猛然打去。無奈徐清身法極快,早知他已來了,拖著日月五星輪就往旁邊島嶼衝去。所過之處神光一抿,又將一方島嶼毀去,更可恨還補上一記乾罡五神雷,打透地殼引出火山岩漿。只來回幾次,就被毀去二十餘島,但凡有衝上攔截之人全被一擊絕殺。雖然也被熙元上人打中幾下,全仗不死之身硬抗。徐清也不回頭反擊,就一心圍著崇罹島轉非把熙元上人老巢毀個徹底。


  其實徐清心裡清楚,他與熙元上人全都練成不死之身,而且自己法力遜色良多,就算與之力戰最多能爭取平局。而今日這種情況,顯然平局還不足以讓他擺脫困境,因此他必須做出一副喪心病狂的模樣,才能有效嚇阻敵人。


  眼看東方一片彩雲,群仙這才姍姍來遲。一看崇罹島的狼藉慘狀也全都嚇了一跳。雖然早就想到徐清手段凶狠,卻沒料到他竟真敢如此肆無忌憚毀人洞府。


  徐清見人全都來了,又微微露出一絲笑意,身形一變直往崇罹島中間噴湧的岩漿衝去,還一邊聲嘶力竭地喊道:「熙元老匹夫!你不是要殺我嗎!看我攻開地心引來毒火,先端了你老巢!」群仙一聽這還了得,再也不敢作壁上觀,趕緊飛身就把徐清攔在,隨即兩邊合圍已把他困在當中。


  熙元上人獰戾笑道:「小子!我看你還狂,惹來眾怒必要死無葬身之地!」復又與群仙道:「眾位道友速與我一同出手,看這小子皮再厚還能頂住!」


  徐清身在重圍屹然不懼,輕蔑地冷笑道:「死到臨頭還不自知,也不知怎麼活了這麼多年!」熙元上人臉色一滯,又聽徐清對外圍眾人道:「今日之事孰是孰非姑且不論,唯獨事到如今還需眾位抉擇。」說著抬手舉起一團青氣又接道:「天蓬山上的五行大陣全在我心念操縱,只要我手上青氣一散,立刻牽動大陣崩潰,則地心毒火噴湧沖天,通天山脈瞬間崩潰。眾位全都身在此事之中,虧損功德恐怕十世別想補回,當即引動天雷擊頂,看能有幾人全身而退!」


  軒轅法王脾氣最爆,當即怒道:「小子你敢威脅我!」徐清聲調更高,橫眉喝道:「老子就威脅你了怎麼著啊!有種你上來殺我。」軒轅法王神色一僵,他雖然表面莽撞,可並非真傻,已看出徐清現在是生死不懼,比禿尾巴狗還橫。逮誰跟誰來,真要動起手來也絕佔不著便宜。


  哈哈老祖見軒轅法王僵在那了,二人畢竟是盟友,趕緊上來說和,笑道:「徐清道友稍安勿燥,我以為咱們全都需冷靜處置,畢竟你也不願死不是!」


  徐清翻著眼珠,陰惻惻地笑道:「人說『死有輕於鴻毛重於泰山』,現在我若死了,陪葬之人只怕堆起來比百個泰山還重吧!」復又掃視周圍一圈人等,全都是相熟的老面孔,三仙二老一子七真幾乎全在。旁門的宇宙六怪,魔道的三大巨頭。不禁歎然笑道:「今天能被諸位圍著,我徐清已倍感榮幸。剛才哈哈老祖說我也不願死,卻也未必,若眾位能陪著一起,我徐清定然心懷大慰,甘心赴死。」


  要不俗話說『橫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現在徐清是又橫又愣又不要命,偏偏一身修為已是極高,尋常手段根本奈何不得他。又握著陰陽五行陣,身陷圍困也敢大放厥詞。就算群仙心裡鬱悶之極,無奈他們全是有道高人,誰不愛惜羽毛,哪願跟徐清玩命。原本此次要滅徐清,就是希望把天意變數掐滅,再不要出現更大的變化。沒想到竟成了現在這種局面,現在圍著徐清這燙手的山芋,放也不是,殺更不行。


  眾人還在躊躇,哈哈老祖已率先說道:「要不今日就此作罷,你也不要口口聲聲要死要活的,過去之事一筆勾消,我等放你離去如何?」熙元上人一聽立刻臉色大變,怒道:「不行!當初已定徐清必死,如今我山門毀去,門人死傷,竟然就完了!」


  哈哈老祖冷笑道:「我說熙元道友『識時務者為俊傑』,你以為如今這種形式,還能殺得了徐清嗎?」熙元上人驀地一愣,也有點洩氣道:「莫非就這麼放了他!」此言才出就聽有人厲聲喝道:「哪有那麼便宜!」一看那說話之人,眾人又是一愣,原來說話的不是旁人,竟然就是徐清!


  見眾人望來,徐清接著說道:「今天本是我開府的大好日子,如今卻被攪和地一塌糊塗。尤其剛才毀去崇罹島,引發火山噴發,海底生靈死傷無數,難道這些罪業全讓我一人來背!事已至此必須有人出來承擔責任,絕不能就此不了了之。」白眉和尚道:「阿彌陀佛!那道友還想如何?」徐清瞅了一眼熙元上人,冷道:「要麼他死!要麼……」說時又環視眾人森森然道:「咱們大家一塊死!」


  眾仙全都臉色陰沉,白眉和尚沉聲道:「道友就不嫌有些過分了嗎?若依老衲,今日之事就此作罷,全都各退一步豈不皆大歡喜!」徐清冷笑道:「過分嗎?只怕過分的是眾位前輩上仙吧!說什麼皆大歡喜,只怕皆大歡喜的也是你們!剛才我已毀了熙元老匹夫的巢穴,殺他弟子無數。老賊恨我入骨,日後早晚尋機報仇。我雖並不怕他,可我門下還有弟子,莫非日後永遠困守天蓬山不出麼!其他的全都不用說,還請眾位前輩與我一同圍殺此獠,則此事就此罷休,日後咱們只有恩義絕無仇怨。否則我情願拚個魚死網破,也不願來日再看見弟子慘遭屠戮。」


  「你……阿彌陀佛」白眉和尚也被氣得臉色一變,隨即壓下怒火再不吱聲。一時間眾人全都沉默下來,尤其熙元上人心裡更急。他可並非傻子,剛才徐清說那些話也並不背人,若找不出更好的法子,最後倒霉的肯定是他。


  終於還是齊漱溟首先說話,只見他好整以暇道:「清兒也莫動怒,事到如今最好能尋求雙贏之法。又何必非要走入極端。」徐清對齊漱溟還不敢放肆,恭敬地一抱拳道:「原本掌教師叔說話,我也不敢不從,只不過此事事關我家十數個徒兒的性命。剛才眾位也都看見了,熙元上人根本就不顧忌什麼前輩身份,還派人暗中埋伏偷襲,就這種人我焉能信他!今日他若不死決不罷休!」


  齊漱溟歎息一聲也無可奈何,看出徐清王八吃秤砣已鐵了心,若再多言反而更傷感情。極樂真人笑瞇瞇地接過話茬淡淡道:「眾位道友還有何妙法嗎?若是沒有也就別再耽誤時間了。」說時已望向熙元上人,原本他與徐清也是不謀而合,就想拿熙元上人當替罪羊,才好把今日之事化解。


  群仙面面相覷,也露出意動之色。熙元上人萬沒想到會成這種局面,他活了千年深知世上人心難測,尤其他原本就與群仙並無多少私交,此番聚首全是利益相同罷了。此刻徐清得理不饒人,又有極樂真人幫腔。加之峨嵋派本就是迫於無奈,正好因勢利導調轉矛頭。另外的辛如玉剛才就表明態度,鄧隱也不願對徐清出手。至於旁人多少都與徐清有些瓜葛,原來因為自身利益,昧著良心要害徐清,如今遇上這種窘境,也就自然順勢而為。


  熙元上人驚怒交加,已知遇上前所未有的危機,心裡更很透了徐清。只不過此時以不容他發狠,眼看群仙眼神變化,便知已然有所選擇。索性把心一橫,身子一閃直往東南遁去。同時傳音喝道:「徐清!你給我走著瞧……」雖然心裡更恨群仙出爾反爾,卻不敢真把所有人都得罪了。活得時間越長就越怕死,他可沒有徐清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心。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忽見前方精光一閃,徐清竟已現身攔住去路,冷笑道:「熙元上人,你走不了了!」剛才一見極樂真人出面幫腔,徐清就知此事成了。料定熙元上人定然要逃,早就提神留意,見其一動立刻施展天璣掠影,後發先至攔住了去路。


  隨即在場群仙皆有默契,遁影閃爍已把熙元上人圍住,上下左右全是絕頂高手,任憑熙元上人有通天本領也是死路一條。把他氣得七竅生煙,厲聲喝道:「好!好!好!難道徐清小兒有滅世神通,我就沒有麼!放我離去一切好說,若是不然我立刻自爆,大不了同歸於盡!」


  不等群仙吱聲,徐清已冷笑道:「自爆!你敢嗎!自爆就是形神俱滅!即使自爆你還能把我們炸死嗎?今體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即便殺你也允你元神轉世,還有重修機會,將來未必不能飛昇仙府。」復又陰惻惻地笑道:「不過要我個人倒是希望你自爆,形神俱滅一勞永逸,反正我也不能飛昇,才不在乎你能殺死多少生靈。」


  熙元上人臉色數變,屢次想要魚死網破,卻害怕形神俱滅而不能下決心。就在這時天蒙禪師念誦佛號道:「阿彌陀佛!既然徐清小友承諾允你轉世,老衲也在此允諾,等道友轉世之後,願為道友引路,入我佛門參修大法。不需數百年便可修成正果飛昇佛土,還請熙元道友體念天意,不要自絕生路。」


  熙元上人躊躇半晌,眼看眾仙圍困,已是身陷絕地。雖然憤怒之極,但心裡權衡利弊,進一步形神俱滅,退一步飛昇佛土,思前想後更難決斷。沉吟半晌他終於吐出一口氣,頹然道:「罷了!我有今日之果,皆因妄圖揚名天下,否則隱居西海何其逍遙!唯獨害了門下那些弟子,平白遭了惡人毒手。左右今日不能再活,我也不欲再遭殺孽,可借哪位道友寶劍兵解?」


  眾仙也全都鬆了一口氣,若真要逼到自爆,其結果也不比剛才殺了徐清好多少。所幸熙元上人不願魂飛魄散,這才免去蒼生一劫,權且算他一樁功德吧。天蒙禪師道:「既然來世乃是你我之緣,正好在此結下因果。就讓老衲送道友一程。」說時袍袖一展便甩出一片佛光……


  後記


  時光易度,風月無痕,轉眼間已過去五年。天蓬山靈嶠宮後山上,忽聽轟隆一聲巨響,騰起一團煙塵。只見徐清袍袖一捲,揮出一陣勁風吹散煙霧。原本好好的園子就被砸出一個十餘丈見方的大坑。喝道:「盈兒速把神樹種下。」


  崔盈脆聲應和,就領著一個身形秀美,面目柔怡的女子,二人一同推著一株巨樹緩緩前行。只見巨樹通體鐵灰,高有百丈,隱含光華,枝繁葉茂。巨樹重逾萬鈞,二女全都法力精深,也不禁累得嬌喘連連。


  原來這巨樹正是前文所提,在滇西金雞山神鷹嶺白樺洞生出的地心神樹,而那女子就是崔盈好友墨香玲,如今早就拜在了徐清門下。當日熙元上人兵解轉世,經此一朝世上再無人敢小窺徐清。即使群仙不想有所變化,也再無可奈何,唯獨叮囑他不可輕易下山生事。


  事後徐清回到靈嶠宮,又馬不停蹄,帶著崔盈潛蹤到了雲南,偷偷取出神樹運來東海。所幸剛剛遭逢大變,所有人都需時間整理心思,一路並沒遇上任何凶險。唯獨巨樹太大,又是神物不能收放,路上運輸甚是麻煩。當時徐清還不敢顯露,只用陣法將其封住,直等了五年之後才取出種在山上。


  且說那巨樹落入坑中,徐清揮手一推,就將樹坑埋住,隨即灌注真元。猛然間神光閃爍瑞彩無邊,原本已勢頭極盛的地脈又注入了無限生機。隨即一陣「隆隆」巨響,地動山崖,那本已高絕的天蓬山竟又往上隆起數十丈。雖然數十丈相對於整個天蓬山來說也並不算什麼,但是隨著神樹生長,地脈之氣越來越盛,天蓬山也將越來越高。


  只等震動平息,芷仙等人全在一旁觀看,早就迫不及待地到樹下又看又摸。只剩下一個粉妝玉砌的小女孩,胖嘟嘟的小手抓住徐清的手指,興奮道:「師父!有了神樹咱們真有一天能撞破天穹嗎!」徐清笑著說道:「當然!等到那時師父就成了真正的神仙,凌波也成了小仙女。」


  原來那小女孩就是已轉世的孫凌波,雖然並沒恢復記憶,徐清還是給她取名叫凌波。小凌波微有些忸怩地小聲說道:「師父要是成了仙人,還會……娶凌波當妻子嗎?」話音沒落就見鳳兒歡快的跑來「咯咯」笑道:「凌波也真不害羞,小小年紀就想嫁給師父,就算要嫁也是鳳兒先嫁」……


  修真界的紛爭永無停歇,不因徐清到來而起,更不因他隱居東海而休。唯獨因他為天意變數,化去一場無量浩劫,避免末法時代的到來。又過百餘年,當西方列強地大艦巨炮來到東方,迎接他們地只有閃耀長空的飛劍……


  


  全文終!


  


  終於完本了!這也是我第二個完本,六個半月,一百八十萬字。想起不禁有點驕傲了,畢竟一輩子曾寫出這麼多字的人也並不多吧。非常感謝廣大書友的支持,寫出這些文字,能讓你們得到片刻的歡娛,就是我堅持碼字的價值。有些書友還覺意猶未盡,其實我本來也想再多寫,但思前想後還是決定開新書。本書名叫《蜀山新劍俠》,來去脫不開蜀山二字,而再往下寫便已不是蜀山了,又何必再掛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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