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重生] 戒指也瘋狂 作者:四排長 (連載中)

檸檬雙子 2009-7-4 12:14:43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03 370908
sin83712 發表於 2014-2-25 00:40
第五百零六章  夏先生


楊軒用的是從鄒家保鏢那裡搶走的一把仿六~四式手槍,威力不算太大卻也不小,尤其是近距離開槍,雖然穿了防彈衣也不能抵消子彈的衝擊力。打在胸部的兩槍倒還好說,左肋的一槍不知道是不是打斷了肋骨,稍微一動就鑽心的疼。

咬牙強忍著爬起來,將起爆器小心的用石料壓住,再爬上旋梯將妹妹從天車上放下,解開她手上的繩索和身上的炸藥,夏若芸已經疼的滿頭大汗,嘴唇發青。夏若冰絕處逢生,就好像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話都說不出,哽嚥著叫了聲「姐」便一把抱住夏若芸放聲痛哭。夏若芸啊的一聲,連忙說:「別!疼,好疼!」

看她傷的不輕,夏若冰也顧不得再哭,連忙扶著姐姐下了旋梯,找來一架運貨的小拖車,拖著她跑出倉庫去找李衛東。剛一出門便嚇了一大跳,只見一隻斷腳扔在那裡,淌了一大灘血跡,夏若芸還好說,夏若冰已經忍不住捂著嘴別過頭去,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吐出來。

楊軒的慘叫聲早就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吭哧吭哧的聲音,像是在拉動一架破風箱,聲音粗重而且斷斷續續的。兩人納悶的左找右找,結果在一堆石材後面發現李衛東正跌坐在地,目光呆滯,旁邊是一個半人多高的金屬圓筒,楊軒只露出頭來,滿臉血漬,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古怪的聲音正是從他嘴裡發出來的。

「東子?你、你沒事吧?!」夏若冰嚇的聲都變了,拖車一扔飛奔過去,上下前後看了看,也沒發現李衛東身上有什麼傷口,忙抓著他肩膀連連搖晃,說:「東子,東子?你醒醒,可別嚇我啊!到底怎麼了?」

此時的李衛東腦袋裡一片空白。他並不知道夏若芸穿了避彈衣,其實如果是正常情況下,聽到槍響他的第一個反應絕對是去救夏若芸,畢竟戒指空間裡還有逆天的泉水,關鍵時刻興許還有機會保住一命,然而讓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是竟在那一瞬間陷入了徹底的瘋狂,就像是蟄伏在體內的嗜血惡魔再度甦醒了一樣,眼睛裡就只剩下一個目標:楊軒!

之後發生的所有事情,李衛東一點都不記得了,思維到此戛然而止,大腦完全處於短路狀態。夏若冰見搖不醒他,更是急的不行,湊巧旁邊一隻水桶裡還盛著大半桶水,順手提過來照著李衛東當頭澆了下去。別說這一招還真是見效,李衛東給冷水激的觸電似的跳了起來,茫然四顧,說:「怎麼了怎麼了?冰冰?咱們這是……在哪裡?」

「你沒事?靠!你故意嚇我啊是不是?」看李衛東渾身上下沒有一點受傷的樣子,夏若冰氣的真想一巴掌抽過去,指了指身後的拖車說:「還不看看我姐去!豬頭,還以為你掛了呢!」

李衛東用力晃了晃腦袋,之前發生的事就像一個個破碎的片段,逐漸拼湊到了一起,直到最後一個畫面定格,夏若芸抱住楊軒一同從旋梯上摔下,李衛東心裡頓時像是給大鎚狠狠砸了一記,只覺眼前陣陣發黑,大叫了一聲:「芸兒!你不會死,我來救你!」跌跌撞撞的朝夏若芸奔了過去。

夏若芸其實第一眼看到李衛東坐在那裡發呆就已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這就是俗話說的失心瘋,也叫迷了心竅,往往在人遇到一些突發事件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就會有這種短暫思維停頓的表現,道理上跟範進中舉差不多,這種事也並不新鮮。本來想到李衛東為了自己竟然會失心瘋,可見自己在他心目中是多麼的重要,夏若芸心裡一陣甜蜜;不提防這牲口突然緩過神兒來,張牙舞爪就衝過來了,夏若芸嚇的花容失色,連忙摀住肋下的傷說:「我沒事,你別、別……唔……咳、咳咳!」

可憐她躺在拖車上動也動不了,眼看著李衛東發了瘋似的衝到跟前,飛快的取出戒指空間的泉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塞進夏若芸的嘴巴裡就是一通猛灌,嗆的她直翻白眼連連咳嗽。夏若冰又好氣又好笑,趕緊過去搶下李衛東的瓶子,順手一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說:「你豬啊!我姐本來沒死,你再這麼折騰她就真給你嗆死了!蠢貨,還不快打電話叫救護車!」

李衛東猶然不敢相信,扒開夏若芸眼睛看看,又伸手去摸她胸部的槍傷。夏若芸俏臉頓時飛紅,奮力打脫他那隻亂摸亂捏的爪子,說:

「滾!」

「芸兒,你、你真的沒事?太好了,太好了!」

看到夏若芸身上穿著避彈衣,李衛東欣喜若狂,一時想不開就在她臉上重重蓋了個章。這一下牽動了夏若芸的傷口,連聲叫痛,夏若冰在一旁氣的說:「靠!剛才老娘也差點掛了好不好?李衛東你這個沒良心的,眼睛裡就只有我姐,還來救我幹嘛?反正沒人疼,讓我死了算啦!」

李衛東哈哈大笑,摟過夏若冰的小蠻腰在她臉蛋上使勁兒親了一下。夏若芸打趣兒的說:「咦?剛才也不知是誰說的再不吃醋,才這麼一會兒,醋罈子都快打翻了!」

這麼一說夏若冰也紅了臉,一推李衛東說:「親個屁,不稀罕!我姐受傷了沒看到麼,快打120啊!」

李衛東手機之前過河時進了水,這時已經徹底黑屏無法開機了,夏若芸的手機也是一樣。夏若冰一指楊軒說:「我的手機讓這王八蛋給扔了,找他,他有電話。」

直到此時李衛東才想起楊軒,看他在金屬桶裡露個腦袋出來,呼呼直喘,還很奇怪自己剛才居然沒把這狗日的給弄死,實在不像咱哥們兒的風格。不料剛走到圓桶前面探頭一看,頓時腹中一陣翻江倒海,捂嘴已經來不及,哇的一聲把昨晚吃的飯菜吐了個乾乾淨淨。

夏若冰覺得奇怪,剛想過來看個究竟,李衛東慌忙揮手說:「別過來!不能看!」原來這哪是什麼金屬桶,根本就是台碎石機,楊軒整個人被活生生的塞了進去,下半截身子已經蕩然無存,血肉混著腹髒流的到處都是。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撲鼻而來,那呼哧呼哧的聲響也根本不是楊軒在喘氣,而是旋轉的鉸刀在一下一下刮著他的上半截軀體,牽動肌肉,嘴巴也就跟著一張一合了。

靠,太噁心了!突然就想起個腦筋急轉彎,問吃水果的時候吃到幾條蟲最噁心,答案是半條,現在李衛東看著楊軒的半截屍體差不多有種同樣的感覺。殺人李衛東當然不是第一次,但是能殺到讓自己都嘔吐不止,這可絕絕對對是破天荒第一遭了!

楊軒的衣服已經被扯的七零八落,李衛東本以為手機肯定也給絞碎了,湊巧就在這個時候卻響起了傑克遜的手機鈴音,順著聲音找過去,卻是一部多普達遠遠的掉在地上。夏若冰肯定的說:「沒錯,就是楊軒的!」

拾起手機,李衛東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只見螢幕上清清楚楚的顯示著四個字:隱藏號碼。按下接聽鍵,李衛東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聽筒那邊的聲音。

「李衛東?」好一會,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說:「看起來你又贏了,我是不是該恭喜你?」

「應該是我恭喜你才對,到現在為止,好像所有能對你構成威脅的人全都栽了,對吧?」李衛東嘴角浮起一絲冷笑,一字一頓的說:「我想我們是時候見個面了,你認為呢,夏先生?」
本帖最後由 sin83712 於 2014-2-25 00:42 編輯

sin83712 發表於 2014-2-25 00:42
第五百零七章 都不是外人

「東子你說誰?!哪個夏、夏先生?」

夏若芸臉色立刻就變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掙紮著想要坐起來卻被夏若冰按了回去,李衛東抬手示意她不要出聲。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呵呵呵的笑了起來,笑聲先是嘶啞低沉十分難聽、好像氣隨時都會不夠用一樣,漸漸就化為清越爽朗底氣十足,聽上去渾厚之中又帶著種長者特有的溫和慈祥。

「好吧,我就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你說的對,改走的棋都已經走完,是該解開最後的謎底了。一小時後,翠湖度假村,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一切。」

掛了電話,李衛東微微嘆了口氣。從打第一次接到這個神秘的電話開始,就好像有一雙眼睛始終在背後盯著他,如影隨形無所不在,讓李衛東如芒刺在背,而現在終於證實了他的推斷,李衛東的心裡卻仍是沉甸甸的。沉默了一會才說:「芸兒,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有很多話要問我,可是我不想說。那個神秘人約我一個小時後見面,他會告訴你一切答案。」

夏若芸的心砰砰亂跳起來,不知怎麼突然有種強烈的不安。作為能夠執掌一個家族的大小姐,她當然不會是傻子,對於李衛東口中的那位夏先生究竟是誰,她並非猜不出,準確的說應該是根本不敢去想。自從父親遇害她就發誓報仇,為了尋找真相多少次出生入死,可是現在真相就擺在眼前,夏若芸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勇氣去面對!

直到此時她才真正明白今天早上李衛東對她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如果真相會帶來傷害,與欺騙相比哪一個更讓人難以接受?抬起頭,旭日正從東方冉冉升起,灑下萬丈光芒,可是照在夏若芸的身上,卻是一片冰冷。

「先去醫院,你身體要緊。」李衛東拿起手機撥了120,那邊才剛剛接通,就聽頭頂傳來嗡嗡的聲響。抬頭看去,兩架直升飛機正在晨光中轟鳴著飛來,因為飛的不高,很清楚能看到第一架直升機上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正貼著駕駛艙的玻璃緊張的向下張望,正是鄒家的老管家張敬之。

飛機一落地,老頭便磕磕絆絆的跑了過來,後面跟著鄒長猛、鄒長勝兄弟還有一票保鏢,全部都荷槍實彈如臨大敵。原來鄒家人到底還是擔心李衛東這位新家主的安全,幾乎出洞了所有人手包括發動道上的關係,已經把青雲鎮整個圍了個水洩不通。

見李衛東安然無恙,大家總算鬆了口氣,鄒家兄弟帶著人興沖沖的跑去找楊軒準備鞭屍,可是一看到內臟到處都是、僅剩下半截不到的屍體,頓時就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哇」聲一片了,七個人整整吐了三對半。

不過最讓大家感到驚訝的並不是楊軒,而是夏若芸,差不多所有人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跟當初李衛東的反應一模一樣,驚豔到震撼。鄒長猛人如其名,屬於那種典型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看夏若芸蹙眉躺在拖車上動也不動,也沒經大腦就脫口說:「臥槽,這假人做的比真人都漂亮……」

他哥哥鄒長勝嚇的臉都綠了,一個大嘴巴就抽了過去,咬著牙說:「2B,不會說話就他媽閉嘴!這是夏大小姐!」

「啊?不會吧!」鄒長猛捂著臉再看,果然穿的還是夏家大小姐的衣服,當時就蒙了,結結巴巴的說:「李、李、李先生,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大、大小姐比假人漂亮……額,不是不是,是長的太漂亮了,不像真人……我,我那個……」
鄒長猛越急越說不清楚,哭的心都有了,本來就犯愁怎麼才能巴結上新家主,現在一句話就給得罪了,以後還有好日子過?

李衛東跟夏若芸這時候哪有心思搭理他,對兩人來說跟神秘人見面比任何事都重要。留下鄒家兄弟應付警方,李衛東跟夏若冰乘直升機送夏若芸去了就近的醫院。夏若芸的傷不算太嚴重,肋骨骨折,然後又去救妹妹,一翻折騰結果導致斷骨錯位,靜養一下就沒事了。
等醫生處理完傷情,已經是八點一刻,距離跟神秘人約定的時間還有不到二十分鐘。翠湖度假村在昆明的東北方向,從這裡過去要橫穿整個城市,不過鄒家有私家直升機而且是兩架,飛一架拖一架都沒問題。

趕到度假村,並沒有李衛東預計的一票保鏢守衛、戒備森嚴,只有一個服務經理模樣的人來迎接。在度假村的最裡面,是一座木別墅,歐美風情的那種,緊靠一座池塘,周圍栽滿了櫻花。此時二月末,正是櫻花盛開的季節,放眼一片爛漫,如雲如霞,再倒影著碧綠的池水,風景如畫,美不勝收。

可這樣的美景並不能讓夏若芸感到絲毫的放鬆,相反卻更加緊張,坐在輪椅上緊握住李衛東的手,手心一片冰涼。連一向愛說愛笑、對任何事都滿不在乎的夏若冰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麼,只低著頭默默推著姐姐的輪椅,一言不發。

經理上前拉了下門鈴,是復古的鈴鐺那種,清脆的叮噹聲響過之後,別墅裡便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一個穿著白色休閒裝、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推門而出,國字臉,短鬍鬚,寬闊的額頭,挺直的鼻樑,兩道濃眉彷彿刀筆畫成,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目光中又透出長輩特有的慈祥和藹。沒有陸伯涵那般淩厲的氣勢,也沒有鄒長龍那樣的狂傲,更不像方震南的圓滑、嶽天雄的陰沉,給人感覺看一眼便自然有種親近。相信無論用任何一個時代的標準,這都是一位標準的美男子。

「父親!!!你,你……」

夏若芸臉色陡變,很難用一個準確的詞去形容她此刻的表情,也許是震驚,激動,懷疑,害怕,或者是這所有表情都摻雜到了一起。從打第一次聽到父親的死訊,到現在時隔一年,突然間用這種突然的方式看到一個活生生的父親站在面前,夏若芸只覺得一顆心通通亂跳,彷彿稍一用力就會從嗓子裡跳出來。一時甚至忘記了自己身上還帶著傷,條件反射的站起,可肋下的刺痛又讓她哎喲一聲,險些跌倒。

「芸兒!」中年人——夏繼嶺一步上前,伸手扶住夏若芸,關切的將她從頭看到腳,「怎麼你受傷了?傷到哪裡,嚴不嚴重?」

「我,我……」

夏若芸剛一開口便覺得嗓子像是給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眼淚唰的湧了出來,抱住夏繼嶺的胳膊大哭不止。夏繼嶺愛憐的撫摸著她的頭髮,說:「沒事了,乖女兒,一切都結束了。你看我不還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我們父女經歷了這麼多危險還能重逢,應該高興才是,對麼?」

轉過頭看著夏若冰,夏繼嶺的臉頰忽然抽動了一下,一把伸出手想去拉她,卻被夏若冰敏捷的退後一步躲開了。夏繼嶺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喃喃的說:「冰冰,你是冰冰?真像……都長這麼高了。女兒,我……我是你的父親啊!」

夏若冰小臉繃的緊緊的,作為一個從小就沒有享受過父愛和母愛、在孤獨中長大的孩子,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過某天跟父母相見的情形,對於她來說任何原因任何藉口都不能作為拋棄自己親生女兒的理由,就算真的有天相見,也絕不會原諒他們。可是她心裡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許哭不許哭,眼淚卻還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纖秀的肩膀也在微微顫抖。

「冰冰,你不想……不想認我這個父親麼?」

夏繼嶺臉色泛起一陣蒼白,呼吸一瞬間變的急促起來,高大的身材也跟著搖晃了一下。夏若芸連忙扶著他坐在櫻花樹下一張長椅上,手撫額頭喘息了一會,夏繼嶺臉頰才算恢復了幾分血色。夏若芸說:「父親,你的病……」

「不礙事。」夏繼嶺擺了擺手,看上去有些疲憊,「冰冰,我知道這麼多年來,我虧欠了你很多,我沒有……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我也對不起你死去的母親。如果你真的不想原諒我,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從你呱呱墜地知道今天,這十八年來我無日無夜不在思唸著你,可是我真的……真的……」

話未說完,聲音已經哽嚥了。夏若冰滿臉淚痕,捂著耳朵大聲說:「我聽不到!我什麼都聽不到!我不認識你,跟你們夏家也一點關係都沒有!李衛東,你今天帶我來,就是想讓我聽這些無聊的話麼?」

夏繼嶺再也忍不住,一顆淚珠從眼角簌然跌落,長嘆一聲說:「好吧,好吧。冰冰,既然你不想認我這個父親,我不會勉強你。小東,我們終於見面了,是你保護了我的兩個女兒,我很感激你。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話想問我,芸兒,你先陪一下冰冰,我想跟小東單獨談談,好麼?」

「為什麼要單獨呢?」李衛東忽然笑了,毫不迴避的注視著夏繼嶺,一字一頓的說:「既然她們是你的親生女兒,也都不是外人,難道夏先生對她們也要有所保留麼?」

夏繼嶺的眼中陡然閃過一絲寒芒,像一根尖銳的針刺出,雖然在溫暖的陽光下,但那一瞬間的淩厲卻讓李衛東忽然有種莫名的寒意。不過這眼神祇是一閃而沒,夏繼嶺哈哈大笑起來,說:「好你個小東,看來你對我意見很深啊!好吧你說的對,我的女兒怎麼會是外人?小東,芸兒冰冰,你們跟我來。」
sin83712 發表於 2014-2-25 00:47
第五百零八章 舊恨


一桌,一椅,一張老式沙發,一座書架再加上一盞檯燈,這就是書房裡面僅有的陳設,跟這座木別墅外表的奢華別緻完全不相稱。夏繼嶺也完全不像傳說中的商界奇才、風雲人物,臉上始終帶著溫和慈祥的微笑,看上去更像一個和藹可親的隔壁大叔。


「簡陋了點,不過我想你們應該不會介意,隨便坐。」從桌子底下翻出一個根雕煙缸,夏繼嶺笑著遞給李衛東,說:「我知道你吸煙,這些年我的哮喘病已經好多了,所以你可以隨意。」

李衛東在煙缸上摸了一下,纖塵不染,也笑了,說:「看來夏先生自從『遇害』之後,就一直住在這裡?」

夏繼嶺讚許的點了點頭,說:「你很細心,應該說是大部分時間都在這裡。中國最大的特點,就是只要你不把G.C.D惹毛了,這個國家就是最安全的避難所,沒有人可以找得到你,即使是在最危險的地方。」
夏若芸忍不住說:「可是我不明白,我明明……明明……」

「芸兒,你是想說明明看到了我的屍體,對麼?」沉默了一下,夏繼嶺說:「我知道那個時候一定讓你很痛苦很難過,但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現在的整形技術很發達,安排一個一模一樣的替身並不是難事,至於DNA鑑定報告……」

「至於DNA鑑定報告,根本就是國際刑警在搗鬼。」李衛東抽出支煙點燃,說:「為了對付將軍和岳天雄,夏先生已經跟國際刑警達成了秘密交易,由警方來替他弄虛作假,偽造出包括DNA鑑定程式在內的各種證明。世界上好像沒有什麼東西比警方的報告更可信更權威的了,以至於連方震南、嶽天雄那麼精明的人甚至包括將軍,統統都被你騙過了。楊倩柔告訴我,她真正的幕後老闆並非ICPO,而是有人與ICPO秘密合作,這個人當然就是你,對麼夏先生?」

李衛東的每一句話說的都很直接,多少帶出點火藥味兒,這讓夏若芸未免有些緊張。她覺得李衛東從來都不是那種裝13的性格,或許對於父親的有些做法會感到不滿,但畢竟是她爹老子,也就是李衛東的未來准岳父啊!

雖說李衛東跟夏若芸已經正式定親,可那是陸伯涵做的主,也就是說,這樁婚事並沒有得到夏繼嶺的正式認可。現在父親死而復生,萬一惹惱了他,反對婚事怎麼辦?就算婚姻自由,作為女婿也不好太過分得罪岳父吧,不然婚還沒結呢,翁婿倆先鬧起來,豈不讓人笑話死了!

豬頭!就算你有什麼意見,委婉點說會死麼?更別說你本來就多吃多佔,想把人家兩個女兒都娶了!夏若芸偷偷拉了一下李衛東的手,低咳一聲示意他別太過火,夏若冰則對這些統統當做沒看到,自顧在一旁拿著楊軒的多普達手機給姚薇發短信。

夏若芸的小動作並沒能瞞過父親的眼睛,微微嘆了口氣,夏繼嶺說:「小東,我知道你之所以對我有意見,是因為覺得我在利用你。我承認,你確實幫我做了很多事,包括對付方林、嶽天雄、還有將軍,但是我沒有別的選擇。我身邊的人,連親手撫養長大的楊軒都背叛了我,還有誰可以相信?如果沒有你,今天就不會有我夏繼嶺站在這裡跟你們見面,甚至連我的兩個女兒,也是凶多吉少。不過小東,希望你能相信,你原本就不是我計畫之中的一部分,就算我利用了你,那也絕非我的本意。」

李衛東不無譏誚的笑了笑,心說當然。我跟冰冰第一次去廣州參加珠寶展的時候,也正是你導演的「遇害」計畫揭開序幕,而那時我才剛剛從遊戲世界得到裝備,就算你先知先覺,也不可能知道我的這一身本事是從哪裡來的吧?

「我跟嶽天雄的仇恨,以及同陸家之間的種種糾葛,都源自十九年前一場荒唐的婚事。」夏繼嶺推開窗子,望著外面一大片盛開的櫻花,神情忽然變的有些黯然,「冰冰,今天你不認我這個父親,我真的理解,只是有些話這些年來一直埋在我心裡,我想也應該讓你知道當年的真相了。就算你會怨我恨我,至少把下麵這段話聽完。」

啪,夏若冰手裡的手機跌落在地,她的手因緊張而微微有些顫抖。其實在來的路上她就隱隱感覺到會提起當年的那些舊事,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什麼都不聽、什麼都不理會,可是當自己的親生父親提起這個話題的時候,她卻無法放下多年來一直糾纏在心裡的疑問,一句「我不想聽」就在嘴邊,可是卻怎麼都說不出口。

「夏家曾經也是個望族,曾祖正安公曾在同治年間做過道台,四品大員,後因開罪了李鴻章而棄官從商,輾轉上海經營船埠生意。一直到日本人打過來,民國二十六年上海淪陷,祖父因暗中幫助國民政府運輸藥品,遭到日本人的殺害,船埠被查封,夏家也被殺的殺、抓的抓,從此沒落,到父親這一輩連生計都成了問題,只好遠渡香港謀生。」

「在我十六歲那年,父親病逝,迫於生計只好放棄學業,去陸氏珠寶做學徒,因為踏實肯幹加上腦子還算聰明,很快便嶄露頭角,得到了賞識和重用,從學徒到經理再到集團助理,我漸漸成了老爺子的心腹。當時的陸氏集團正如日中天,但一直都有一個宿敵,就是內地鄒家,兩大家族明爭暗鬥已有幾十年。由於一次決策性的失誤,陸家產業差點被斷送了半壁江山,幸好我識破了鄒家的計畫,化解了這一場危機。老爺子高興之下,當眾宣佈將陸家大小姐也就是芸兒的母親許配給我,招我為婿,可就是這個決定,成了之後種種仇恨的引子。」

「陸伯涵的兩個女兒,大女兒素性沉靜,二女兒卻是活潑外向,因為我經常出入陸府,所以跟菁菁——冰冰,也就是你的母親,我們經常見面,久而久之就有了感情,只是陸家規矩一向很大,所以不敢向老爺子提起。直到那天老爺子當眾宣佈了他的決定,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本打算找機會向他坦白,不想他……他為了拉攏同為客家幫六大家族的岳家,就在宣佈我跟盈盈婚事的同時,竟做主將菁菁許配給了嶽天雄!」

「因為當時有各界名流在場,那種情形下你們應該可以想像,如果我說出實情,陸家一定會顏面掃地。為了顧全大局,我也只能接受這個命運的玩笑。如果事情就到此為止,就算痛苦也不會引出後面那麼多的糾葛,可是,可是偏偏……」
夏繼嶺肩膀一陣顫抖,扶著窗櫺喘息了好一會才漸漸平復下來,從背影看上去傷感中帶著一絲憔悴。夏若芸忍不住叫了聲:「父親,你身體……」

夏繼嶺搖了搖手,繼續說道:「菁菁當時正在英國留學,得知我跟她姐姐定親,她也被許配給了嶽天雄,連夜趕回香港,不巧我正好因為生意上的事去了臺灣,結果她誤會是我變了心,一怒之下同意了跟嶽天雄的親事。直到她留學歸來,無意中知道了當初的原委,竟在大婚前夜出逃,找到了我。那一晚我只記得跟她一邊喝酒一邊哭,直到酩酊大醉,第二天才發現……才發現我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

「菁菁性情率直,一直都是敢愛敢恨,敢作敢當。她下定了決心要跟我在一起,可是那時盈盈已經懷了芸兒。無奈之下我只有跟盈盈坦白一切,盈盈的性子跟她妹妹正相反,沉靜賢淑,而且很大度,她知道如果這些事傳開來,會丟盡陸家的臉面,為了顧全大局,默許了我跟菁菁的事,對誰都沒有聲張。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久之後這件事還是傳了出去,老爺子自然是暴跳如雷,誓要殺我一雪恥辱,而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發生了另外一件事。」

「菁菁逃婚,對岳家來說當然也很難堪,岳家跟陸家就此決裂。岳庭山也就是嶽天雄的父親,為了挽回顏面替兒子又說了一門親事,是東亞船王的掌上明珠,兩家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沒想到嶽天雄雖然跟菁菁只見過幾次面,卻對她一見鍾情,發誓非她不娶,以至於鬧到最後氣的嶽庭山中風而死。及至我跟菁菁的事傳出,岳天雄自然把一切都歸罪到了我的頭上,認為是我害死了他父親,千方百計想置我於死地!」

「面對岳家跟陸家兩大家族的追殺,我只能東躲西藏亡命天涯,所幸盈盈和菁菁兩姐妹對我不離不棄,加上芸兒跟冰冰的出生,那段時間雖然每天提心吊膽,但卻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可是我卻沒想到命運又一次跟我開了個殘酷的玩笑,我,我竟然會親手殺死了菁菁,我這輩子最心愛的女人!」

「什麼?!你再說一遍,是你殺了她?!」
夏若冰蹭的跳起,緊盯著夏繼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夏繼嶺臉色變得越發蒼白,呼吸一陣急促,用力按住胸口說不出話。夏若芸哽嚥著說:「冰冰,你先別激動,父親身體不好,還是……還是我替他說吧。父親當時為了躲避追殺,帶著我媽還有小姨逃亡到了臺灣,那時他哮喘正發作的厲害。有一天夜裡小姨起來喂他喝藥,父親剛巧醒了,房間裡又沒有開燈,迷迷糊糊中看到床前站著個人影,還以為是老爺子或者岳家派去的殺手,結果……結果就……」

「夠了!我不想聽!!」夏若冰眼淚唰唰湧了出來,肩膀簌簌直顫,說:「夏繼嶺,你今天就是想讓我聽你說這些麼?讓我知道我爸怎麼親手殺了我媽?從小到大我都是孤苦伶仃的一個人,別的孩子受了委屈,可以賴在父母懷裡撒嬌,我就只能躲在牆角裡哭!你知道我是什麼感受麼,你知道我有多少次夢見我爸媽來接我麼?好,現在你又告訴我是我爸把我媽給殺了,你是想讓我原諒你,還是覺得我不夠可憐,還想對我更殘忍一點!!!!!你,你們……好……」

話未說完,夏若冰忽然搖晃了一下,整個人直挺挺的向後便倒。李衛東手疾眼快連忙扶住,只見她雙眼緊閉,但還有脈搏,原來是一時氣急暈了過去。用力在她人中按了幾下,夏若冰低低哼了一聲,緩緩吐出氣來,看到李衛東先是呆了一呆,接著就一頭撲到他懷裡嚎啕大哭。

夏繼嶺此時也忍不住老淚縱橫,無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說:「冰冰,我知道我沒資格請求你的原諒,我,我是個殺人兇手!我沒有臉面對你,更沒臉面對你母親的在天之靈!但我還是想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你,就算你恨我,至少不會糊裡糊塗的過一輩子,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對麼?」

夏若芸也顧不得傷口疼痛,掙紮著下了輪椅,握著妹妹的手說:「冰冰,我知道這些事會讓你難以接受,但是你不覺得父親也是個受害者麼?因為小姨的事,我媽也離開了父親,落髮為尼從此青燈古佛,父親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更擔心跟陸家還有岳家的仇恨會牽連到你,所以才會忍痛把自己的女兒遠送內地,骨肉相隔。就算這些全都是老天爺的懲罰,你不覺得命運對他也一樣殘酷麼!」

李衛東此時卻顯得出奇的平靜,剛才從夏繼嶺口中說出的這些話,與夏若芸還有陸伯涵告訴他的基本一致。待父女三人情緒都稍稍平復了一些,說:「夏先生,那後來呢?」

「後來的事,差不多你應該猜到了。」夏繼嶺低頭長嘆了一聲,說:「陸老爺子之所以能在省港立足,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組織的支援,我之前替他做事,也跟將軍打過交道。直到我跟陸家徹底決裂,將軍欣賞我的才幹,以擺平我跟兩大家族的仇恨為條件,讓我替組織做事。在當時的情形之下,我根本沒的選擇。嶽天雄雖然表面上同意跟我和解,甚至在鄒長龍的一力撮合下我三人結成了拜把兄弟,但是我知道他心裡對我的恨意絕對不會消除,他是個很能忍的人,一定在等待機會,對我發出最致命的一擊!」

李衛東眉頭忽然微微皺了一下,說:「鄒長龍之所以要跟你和嶽天雄結拜兄弟,想必是為了共同對付陸伯涵了?」

夏繼嶺苦笑了一下,說:「這世界上除了利益,還有什麼可以讓人和人之間成為朋友的呢?我剛才說過,鄒家跟陸家原本就是宿敵,鄒長龍當時剛剛繼任家主的位子,見到岳家跟陸家決裂,而我又讓老爺子蒙上了奇恥大辱,認為他的機會來了。可事實上他還是低估了陸家的實力,老爺子麾下四大金剛坐鎮,尤其是老大陳烽、老三連輕侯,一個極具人脈魄力,一個是出了名的智囊,此二人聯手,再加上陸家在東南亞多年養成的根基,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撼動。就連將軍跟他的組織,都不得不對老爺子容忍三分。」
sin83712 發表於 2014-2-25 00:48
第五百零九章  另一個版本


「原來如此。」李衛東笑了笑,說:「看來鄒長龍還真是個性情中人,只不過招子不夠亮,沒想到自己竟掛在結拜兄弟手上。您說是不是,夏先生?」

夏繼嶺臉色微變,但只是一瞬間便掩飾過去,搖搖頭說:「人心難測,往往越是你最信任的人,才會在背後給你致命的一刀。鄒長龍全家被嶽天雄滅門,固然令人同情,不過你也別認為他就是好人。我之所以被逼到走投無路不得不裝死,至少有一半是拜他所賜!」
夏若芸跟李衛東對視了一眼,忍不住說:「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害你的人難道也有他一個?」

夏繼嶺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剛才我說能夠讓人成為朋友的是利益,而能讓朋友成為敵人的也是這兩個字!」微微頓了片刻,長長嘆了口氣,「或許我真的有點商業天分,在組織的這些年,凡是經我手的生意做的都還不錯,替將軍聚斂了大量的財富,在組織中的地位也變得越來越重要。當時組織負責資金鏈的鐵三角,嶽天雄負責聯絡買家,方震南負責中轉,而我則負責最終交易和資金的漂泊,這也是整個鏈條中最重要的一個環節。軍火和毒品交易賺取的大量金錢,再以基金的形式進行投資,這筆基金也由我來掌管。」

「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君子無罪懷璧其罪,當這筆基金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龐大,我也漸漸成了眾矢之的,並且小東應該知道將軍一向都是個很多疑的人,這樣一大筆錢無論由誰來掌管都不會讓他感到放心。另一方面,血手終歸是個恐怖組織,就像一個大泥潭,在帶給你財富和地位的同時,很可能也會令你永遠都上不了岸。於是我開始計畫抽身退出,轉做正行。」

「而就在這段時間,發生了一連串讓我沒有預料到的事,一直以來在生意場上都是順風順水的我,在歐洲接連幾次投資都遭到了慘敗,甚至敗的讓我自己都莫名其妙!十幾年攢下的家底只短短兩年便輸的乾乾淨淨,我急紅了眼,竟做出了這輩子最失誤的一個決定,就是……」

李衛東目光閃動,突然插口說:「挪用了組織的基金?」

「不錯,小東你的頭腦確實讓人佩服。」夏繼嶺讚許的點了點頭,說:「我這個人,一輩子都不服輸,哪裡跌倒,就一定要在哪裡爬起來。這或許是一件好事,但也可能讓你走上極端。而我當時恰恰就是昏了頭,急於翻身所以鋌而走險,挪用了組織的基金。可這一次厄運又再次降臨到我的頭上,我被哥倫比亞一宗偽鈔岸捲了進去,雖然案件本身後來是不了了之,我卻被歐洲一些國家當局列為高度危險人物。結果可想而知,我賭上了身家性命的投資,再次以失敗而告終。」

「而就在這個時候,多年來一直在等待機會向我報仇的嶽天雄,也終於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他偷偷向將軍告了我的狀,還編排出許多子虛烏有的罪名,這讓原本就對我很不放心的將軍極為惱怒,開始對我秘密調查,甚至跟蹤監視。我隱隱意識到這件事可能是個陰謀,無路可走只好去求助鄒長龍,希望他能念在結拜的情分上,幫我賭上基金的窟窿。鄒長龍答應的十分痛快,但是卻開出了一個讓我意想不到的條件,就是作為抵押,我必須將基金的電子識別卡交給他來保管!」

「當時的我已經根本沒有拒絕的餘地,只好答應了鄒長龍的條件。但是這也沒能挽回敗局,將軍最終還是查到了我挪用基金的證據,對我發出了格殺令!差不多也就在同時,我意外的發現了一個讓我十分震驚的秘密!」

夏若芸緊張的手心都出了汗,脫口說:「什麼秘密?」

夏繼嶺微微沉默了一下,說:「其實除了盈盈和菁菁,我還經歷了一次婚姻,那是我在巴黎的時候,因為一些生意上的關係娶了一位議員的女兒。這完全是一場政治婚姻,可是直到基金事發,我才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秘密:這位議員原來竟有一半的中國血統,他的生母其實是中國人,論輩分是鄒長龍的姑母!」

夏若芸一下子握住李衛東的手,低低的啊了一聲。夏繼嶺一聲長嘆,說:「直到這時我才真正明白,為什麼我的每一次投資都會莫名其妙的失敗,為什麼我已經對嶽天雄十分提放,卻仍然每一步都讓他搶在了前頭。這從頭至尾根本就是個陷阱,為了我手裡這筆巨額財富,鄒長龍早就跟嶽天雄做了一路!我夏繼嶺從商這一輩子,黑的白的全都做過,卻從沒有栽過這麼大的跟頭,而這一切,全都是拜鄒長龍所賜!」

「血手剷除異己的手段,小東還有芸兒你們都明白,我已經根本沒有活路可走,唯一的辦法,就只能裝死,暗中與ICPO合作。至於那筆基金,所幸當初我留了條後路,雖然電子識別卡落到了鄒長龍手上,但啟動許可權卻設置成芸兒和冰冰,也正因為如此才能讓我兩個女兒逃過一劫。將軍急於拿回識別卡,讓方震南跟嶽天雄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全力以赴追查,而嶽天雄則正要趁這個機會,繞過將軍,最終將基金據為己有!」

「鄒長龍是否想過要對付嶽天雄,我不得而知,但嶽天雄卻是心狠手辣,他當然不會跟鄒長龍坐地分贓,而是根本想要獨吞!所以才會有後來的陸家滅門案,害死老爺子並嫁禍鄒長龍,再殺掉鄒長龍全家,致使兩大家族火拚,他嶽天雄則坐收漁翁之利!至於方震南,生性過於謹慎,只是我完全沒料到他兒子方林居然會如此狠毒,為了錢不惜勾結嶽天雄,對自己的親生父親下殺手!」

「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完美的計畫,就算我後來發現了嶽天雄的陰謀,也已經無法挽回了。小東,如果沒有你,嶽天雄現在已經是最大的贏家,我可能永不會重見天日。我老了,對於生死早已經看淡,但是我卻放不下芸兒跟冰冰,要不是你,恐怕她們已經……」
「小東,感激的話我不想多說,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我們終於都可以不必再提心吊膽的活著。我說想跟你單獨談談,其實是想告訴你,我知道你很喜歡我的兩個女兒,也知道她們同樣喜歡你。很慚愧作為一個父親,我沒能帶給她們安穩快樂的生活,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這個心願,替我照顧她們姐妹倆,不離不棄。有一點你可以放心,只要芸兒和冰冰接受,只要你能保證真心對她們、讓她們永遠都幸福快樂,我不會在乎你有別的女人,也不會在乎所謂的道德倫理。小東,我想將我的兩個女兒嫁給你,願意做我的女婿麼?」

夏若冰仍然賴在李衛東懷裡,自顧摸著眼淚,夏若冰則低低的說了聲:「父親!」俏臉一陣暈紅,讓本就國色天香的她看上去更是嬌豔不可方物。

齊人之福這種事,對於絕大多數的男人來說只能在夢裡YY一下,何況是這樣一對漂亮的一塌糊塗的姐妹花,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換做是任何一隻牲口都要輕則失聲尖叫、重則吐血身亡的。李衛東卻是一陣默然,良久才輕輕嘆了口氣,說:「夏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我娶了芸兒和冰冰,那你就是我的岳父泰山,就算我有什麼地方懷疑到你,也沒辦法說出口了,是麼?」

夏若芸姐倆同時吃了一驚,夏若芸連忙抓住李衛東的手,說:「你傻了,胡說什麼呢?」

夏繼嶺臉色一沉,好一會才淡淡的說:「小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可就聽糊塗了。我對你雖有感激,但希望你不要把這當成是無所顧忌的本錢,好像這個世界上敢這麼跟我說話的人,還沒有幾個!」

李衛東笑笑說:「是的,我這樣子跟你說話,的確不像是一個女婿應有的語氣,如果我能選擇性失憶,適當的裝個傻什麼的,那咱們現在就是和和氣氣的一家人,多好。可是夏先生,我天生就不會這一套,我想一定讓你很失望吧?」

微微頓了頓,李衛東緩緩說:「芸兒,冰冰,我說過今天只想帶給你們一個真相。剛才夏先生說的這個故事,聽上去倒也合情合理,簡直跟真的一樣,可是你們想不想聽聽另外一個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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