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金正太傳說 作者︰全部成為F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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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kokasd 2011-8-16 19:05:42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78 63875
kkokasd 發表於 2011-8-16 22:54
第三卷 王之盛宴 第四十章 問答
    在米露達重新開啟“龍巢”的同時,接受女僕衛隊全方面教學的阿雅和鳩兩人得到了最多兩天的休假日,至于什麼時候又要重新回到地獄般的學業中,就要看教官們何時從前線戰場歸來了。雖然兩人沒有親眼見證這些天煉獄城的劇變,不過既然從屬于女僕衛隊,即便是學員的身份,也能得到第一手的詳細情報。

    由數據反應出來的戰況十分慘烈,而且各方的作為和結果都被記錄下來,阿雅每當聯想到現場的人和事,就不禁頭皮麻。在她看來,有很多造成大量損失的行為是無比荒謬的,但她同時也明白,做出那種荒謬事情的人,每一個都比自己聰明百倍。因此她感到心中糾結,為什麼這麼聰明的人們,要做下這麼荒謬的舉止呢?

    在最危機的關頭,大家不更要齊心協力,放下往日的恩怨共渡難關嗎?明明是平時就盡可能藐視法律的貴族們,在戰事最吃緊的時候,卻抓住枝微末節的規矩不放,最終被敵人趁虛而入,一舉搗毀議會,這實在是太可笑了。

    不過阿雅卻笑不出來,她用力甩著頭,讓沐浴花灑的水線淋在自己熱脹的腦袋上,一閉上眼楮,她似乎就能听到無辜平民們在血與火中的悲慘哀叫。這時,她萬分感到,自己能夠在這里想這些事情,終究是因為自己是大貴族美杜沙的人,實在是太幸運了。

    美杜沙的戰斗力只在這種時候才以收拾爛攤子的姿態現身于戰場,其中的緣由,阿雅也想得出來,並不感到奇怪,可是她仍舊不自禁覺得,如果一開始就投入這樣的兵力,是不是就不會造成現在這種慘烈的損失了呢?是不是就會有更多的人得救呢?

    另一方面,她有想到,如果美杜沙真那麼做了。過早地將女僕們派出去參與戰斗,會不會讓那些平日和自己談言歡笑的女僕們遭到損失呢?

    到目前為止,直屬于美杜沙的人,沒有一個重傷和死亡,這無疑是美杜沙的勝利。然而,美杜沙地勝利和煉獄城的勝利。孰輕孰重,亦或,兩是等價的呢?

    這一切思考都太過復雜而沉重,阿雅只能靜靜讓它在腦中翻滾攪拌,直至變成一片空白。

    鳩又是怎麼想的呢?如果是她的話,一定會有更正確的答案吧,因為她是如此優秀。

    “衣服我替你拿來了,放在衣籃里。”鳩在浴室外說著,正要轉身離去。

    “好地……等等。鳩!”阿雅將她叫住了。

    毛玻璃外地人影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向她︰“還有什麼事情嗎?”

    阿雅沉默了半晌。才囁嚅地問道︰“鳩。為了大部分人而殺死小部分人和為了小部分人殺死大部分人。哪個是正確地?死亡地盡頭。可以得到正確地結果嗎?”

    外邊地人似乎也沒料到女孩會問出這種怪問題。好一陣呆立在那兒沒有回答。

    “抱歉……問了奇怪地問題。像我這樣蠢笨地女孩。果然不適合思考這種哲學性地問題呢。”阿雅又說到︰“不過這個世界一定是有真理地吧?無論什麼事情。都一定有著一個終極地判斷準繩吧?如果沒有地話。是何等可悲地世界。混沌就等于什麼都沒有。萬事不夠分明地話。就會令人無法是從。那又該是多麼無奈和痛苦。若這個世界真地有地獄。那必定是將什麼都攪拌在一起。看似哪種道理都說得通。但又全都說不通地。荒謬而混沌地世界。就算如此愚笨地我。有時也想找到那個準繩呢。因為我啊……不想活在混沌地地獄里。”

    “……到底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突然去想這種事情呢?”鳩傳來地聲音無比地平靜。就如同冰結成鏡面地湖水一般︰“我無法回答你地問題。因為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人類不能不思考。但若深入思考。反而會變成小丑。所以我一開始就決定不去思考……不過。如果你想知道地話。為什麼不問問主人呢?”

    “主人?你是指……”阿雅愣了一下。“我們所服侍地蛇。他站在這個世界大多數人所無法立足地高度。一定比大多數人更清楚這個世界地模樣。也更有資格回答你地問題。”

    “哈哈……”阿雅干笑了幾聲。“就那個小屁孩又能知道些什麼?算了,我也是一時心血來潮,自言自語而已。”

    “心血來潮……?”鳩冷笑了一聲︰“該不會是每個月一次的那個來了吧?這樣的話,別到處跑比較好哦。”

    阿雅地臉頓時漲了通紅,沖上前拉開浴室的大門,惱羞成怒地說︰“你才月經不調呢!”

    女孩濕漉漉的身體袒露在女僕打扮的鳩面前,她叉開雙腿,氣勢洶洶的站姿讓水珠不斷沿著青澀的線條,直至羞密處才悄然滴落。鳩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微微羞紅地偏過頭去。

    “混蛋小鳩!你臉紅個什麼勁,別把頭轉開啊!”阿雅用力將手刀劈在了鳩的頭頂上。

    鳩完全感覺不到痛覺般,握拳在嘴邊咳了一聲,才一本正經地轉過頭來對她說到︰“這麼不檢點的樣子,連身為同期生的我也感到羞愧啊。”一邊說著,一邊從衣籃里取出干毛巾仍在她地頭上︰“這麼干巴巴地身材就別現了,快遮起來,免得毒害我的眼楮。”

    阿雅地臉頓時窘迫得似乎要噴出火來,她取下毛巾,七手八腳地將身體圍了起來,然後用力抓了一下鳩的胸部,還刻意捏了兩下︰“你也不怎麼樣……哎?鳩,你這里好像又變大了……啊,混蛋!混蛋鳩!**混蛋!”

    她還在腦子里搜羅少得可憐的謾罵詞語,鳩已經沉下臉來給了她頭頂一個手刀,徹底打斷她的妄想。

    “誰是**啊!雖然主人喜歡,可是再長下去的確很重,不方便活動,我也很苦惱啊!我才不是自己想長這麼大的!”

    阿雅露出小貓一般的委屈表情,抱著頭蹲在地上喃啐著︰“明明大家喝的牛奶都是同樣的……”

    “你有完沒完?”鳩用力將她拽起來。拿起衣籃中的內衣就朝她地身上套︰“你不是說要去圖書館嗎?”

    阿雅老老實實讓鳩擺弄著,喊手就抬手,喊腳就抬腳,好似一下子就將之前那些糾結的愁思扔到了九天雲外。鳩在服侍和禮儀上的成績比阿雅高得多,雖然她並不是生活女僕,這總是讓阿雅感到萬分羨慕。

    五分鐘後。一個純真開朗的同齡女僕就出現在鏡子前。鳩在阿雅身後,替她打好三股辮,那認真的神情就好似對待真正的主人一般。

    “鳩真好,可惜未來是主人地呢……我有點吃醋了。”阿雅揶揄地盯著鏡子里的鳩道。

    鳩瞬間漲紅了臉,手微不可覺地輕輕顫了一下︰“笨,笨蛋!說什麼呢!”

    在女妖塔中生活了這麼長時間,阿雅對這樣安逸平靜的日子已經漸漸習慣下來,以前在生活女僕隊伍里工作的時候,她經常去生活女僕居住區的圖書館借書看以打時間。進入女僕衛隊後,卻因為緊張而令人疲倦的學習失去了閑暇時間。好不容易得到休假日,她決定去看看女僕衛隊專有的圖書館究竟和生活女僕的有什麼不同。

    得知女僕衛隊的駐扎層落也有圖行來的艾莉。對方是個沉默矜持地女性,幾乎和阿雅同時進入女僕衛隊,不過在阿雅的認知中,其名聲卻只在隊長蘭聖宮之下。

    畢竟對方是和小蛇一起擊退痛苦之王的八勇之一的風之劍士。

    雖然同在一個隊伍中,但是阿雅卻很少撞見她,也很少听到其他戰斗女僕們談論她的事跡,不過這並不妨礙女孩對這位優秀女性的仰慕和憧憬,在生活女僕中,她的人氣可是十分高的。

    那次見面正逢艾莉去圖那條側道是通向圖,不過阿雅真正有閑心和精力去走一遍的機會並不多。

    “雖然不知道你去圖︰“不過,如果你只是要借英雄故事來看的話,去生活女僕區的圖書館比較好哦。”

    “什麼嘛,我現在也是戰斗女僕了,當然要看看戰斗女僕的圖,不過沒到三秒,不愉的表情立刻被興奮沖垮了︰“里面都是些什麼書呢?一大堆的研究手札和技能書?”

    鳩想了想。回答道︰“差不多吧,不過,也有小說就是。”

    “哎?有英雄傳記?”

    “雖然是傳記和小說,不過該怎麼說呢……”鳩有點形容不出來︰“那並不是當做普通故事了,有很多關于地利、戰術、武器、辛密和技能的讀書筆記,不僅原書上標記得滿滿的,幾乎每本書都有前輩們所編撰的成本的讀後心得體會和猜想的手札。而且似乎也有人試圖重現小說中那些可能或不可能存在的技能,至于那些技能的理論是否完善。有什麼副作用……嗯。就得看自己的眼光和運氣了。不過,真地有很多有趣地技能呢!”

    “那些虛構的傳奇故事中地虛構技能?”阿雅的眼楮冒出了小星星︰“太棒了!真的能夠做出來嗎?例如究極無敵宇宙霹靂風暴。阿肯阿卡青蛙詛咒,還有還有……”

    “哈……反正你自己看吧。”鳩看到阿雅的樣子,不由得苦笑起來。
kkokasd 發表於 2011-8-16 22:54
第三卷 王之盛宴 第四十一章 重整
    城牆上的戰斗依舊慘烈,但是城中的戰火漸漸平息下來。在美杜沙的指示下,非美杜沙家的戰士十分之九都調往城牆的戰場上,維持城內秩序的戰士全由美杜沙及其關系者負責。雖然直屬女妖塔的戰斗女僕並不算多,但是幸存下來的貴族們也並非沒有戰斗力。以美杜沙的戰士為中心,輔以其他貴族的私兵,城內戰況開始穩定下來,甚至比起之前全由軍隊負責更加游刃有余。先不說殺手 ,至少幸存的以美杜沙為中心的貴族們,開始發揮其真正的力量。

    在不久前那場恐怖襲擊中存活下來的平民也開始得到美杜沙的支援,一手掌握了本城全部資源的美杜沙發放了大量的物資,逐漸將人心平定,甚至過得比開戰時更加滋潤,這樣一來,人心也以美杜沙為中心凝聚起來。

    因為大量城市建築被毀滅,原先可以藏于自家地下室的平民此刻不得不進行大規模遷移。無論是設施還是人心,都不足以個體或小團體的模式堅持下去,美杜沙為此以女妖塔為中心,在唯一損失最小的內城南區,以及外城的舊貴族荒廢區興建了八座集中營。

    在內城巡邏隊的掩護下,平民開始有計劃地分批向集中營轉移。因為有更加強力的保護,因此遷移一事進行得十分順利,甚至可以說,雖然放眼望去戰況激烈,可是波及到平民大隊的情況卻十分之少。凡是能夠穿越天幕的弱小怪物,在降落至轉移路線上時,就被駐守在四周的狙擊手消滅了大半。

    不少從驚恐中緩過神來的平民驀然發現,環繞在自己身邊奔馳著的戰士們,竟然大多數為女性,而且,除開各家貴族的紋章外,出現最多,人數也最多的,除了理所當然的美杜沙“蛇發女妖頭”之外。還有盛開在青色藤蔓上的白花。

    佩帶這兩種紋章地戰士無一例外俱是女性,而且平均戰斗素質遠比雜色零散的其他貴族紋章佩帶者強大。

    一時間,讓人恍惚覺得,這個煉獄城的男性戰士似乎快要死絕了。雖然早就有傳聞,男性戰士的數量在銳減,但是親眼在前線上目睹到如此眾多的女性戰士。即便是美杜沙所在的煉獄城,也還是第一次。

    她們所展現出來地戰斗力讓人不由得對這場戰斗的未來信心大增,但也令人心生感嘆。而有心人則皺起眉頭,思考著潛藏其中的意義。

    或許,煉獄城如今表現出來的姿態,才是這座城堡的真面目----一座被女性統治著的城堡。

    “太可怕了,這群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一名男性戰士唏噓著,*在被攔腰斬斷的殘屋牆壁邊。腹部的紗布正滲出血跡。之前要不是被一名身配常青藤紋章地女性弓箭手救下,這條命已經玩完了,而替他包扎的。則是美杜沙家的女僕。

    至今他所見到地這兩個紋章的戰士和後勤人員,俱是法力級巔峰的戰士,雖然並不說法力高就一定強大,但是能夠抵達法力級的巔峰,就一定不是弱小者。即便是在煉獄騎士團中,主力戰士們的水平也不過在四十至五十級之間徘徊,真正達到法力級巔峰的精銳者為數寥寥。而此時此刻,奔馳于城內的女戰士們,竟然都是精銳。

    這麼強大地戰斗力卻到了現在才出現。雖然以貴族地模式來思考。現在才出現才是正理。但也足夠令之前一直苦苦支撐地男性戰士感到一絲黯然。

    而且。稍微回想一下。他就回過味來。在這個煉獄城呆了那麼久。他還從來沒有見過紋章是常青藤地貴族。既然擁有這麼多強力戰士。自然不可能是默默無聞小貴族。可是。這些人究竟是從哪兒冒出來地呢?

    他敢肯定。這些常青藤一定和美杜沙有很深地關聯。因為她們全都是女性。而且。沒有常青藤地幫助。她們不可能藏匿這麼久。

    “這麼說來……”他緊緊抿住了嘴巴。不敢將心里話貿然說出口來︰這麼說來。之前那個突如其來。毀滅了指揮部地攻擊。也許就是美杜沙為了洗牌而刻意引導地。

    不過。即便有這樣地念頭。也沒有絲毫地證據可以證明這個想法。在覆蓋式地戰火洗禮中。一切陰謀地痕跡都被徹底抹去。就算有殘留。也被此時奔馳于城中地可能地幕後黑手們銷毀。

    回想著事態發展地前後。他不由得冷汗淋淋。即便是面對瘋狂地煉獄怪物大軍。也沒有此時來得恐懼和惡寒。

    戰士甩甩頭,將這一切塞進了記憶最深處的角落里,他還不想死。

    等到終于恢復到足夠支持作戰的氣力時,他拖著長刀站起來,轉眼朝四周望了一下,每一個角落都有廝殺的身影,但戰斗很快結束,而身影則奔向另一出怪物降落地地方。拜這種強大地行動力和戰斗力所賜,在他恢復傷勢期間根本沒有受到敵人的打擾。但是此時此刻,他油然生出一種不知何去何從地茫然。

    他的戰友、隊伍和上司死的死,散的散,說不定就連雇佣他的貴族都已經徹底在戰火中隕落,現在他就像一只無處可去的野狗一般,傻傻地愣在戰場上。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他回身望去時,對方已經如旋風般沖到他跟前。對方拉了一下韁繩,雄壯暴烈的馬匹發出嘶鳴,前蹄高抬,在他身旁停了下來。

    馬上的騎士是個女性,即便是騎士的全身甲,女性的樣式和男性也是不一樣的,十分容易辨認,不過這名全身著甲,頭盔的面甲拉下的女騎士就外表的體格來說,絲毫不弱于專注肉體鍛煉的男性戰士。

    她所乘坐的馬匹沒有拉下眼罩,一雙圓睜的雙目中散發出桀驁的氣息,也不是一般的男性騎士可以馴服的。她坐在馬上,整個身影如同烏雲一般,將最後一絲明亮都掩去。

    “你是從屬哪個貴族的戰士?”對方居高臨下問道,與其說是不客氣,更不如說,根本就沒有情緒。既不倨傲,也不喜悅,無論肉體還是心靈都疲憊不堪的男戰士看到了那雙藏在面甲後的眸子,宛如死水潭一般,令人喘不過氣來。

    真是可怕的煞氣,宛如一直擱在脖子邊的利劍。雖然不是敵人,但是男戰士仍舊不由得緊張起來。

    “貝特家……”他回答道,這個家族的家長野心勃勃,即便是他也看得出來,不過充其量也只是小貴族而已。如果他的判斷是正確的,那麼他的下場……

    果然,女騎士不咸不淡地點點頭︰“這個家族完了,你和他們一起走。”說著,用馬鞭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支車隊道。

    車隊仍舊以穩定的速度朝舊貴族廢區前進,板車上裝滿了一箱箱的貨物,一些孩子們坐在車邊,而成年人則在一旁跟隨,護衛們的裝備繁雜,顯然是不同的編制,而且動作顯得有些無精打采,散發著和他自己同樣的氣息。他一看就明白過來,這些人和自己一樣,是一群殘兵敗將,一隊剛剛重新整編的野狗。

    “好的。”男戰士露出勉強的笑容,點點頭,有些蹣跚地追上那支隊伍,走到半路時,他回過頭來,那名女騎士已經遠遠跑開了。

    車隊中的領頭和他打了聲招呼,不過隊伍並未停下來。

    “我是貝特家的……”男戰士習慣性報上身份,但旋即苦笑了一下,截斷了話頭。

    現在,已經沒有這個家族了。

    領頭的是一位女戰士,她了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同樣的苦笑︰“沒關系,我也一樣,而且這里都是同伴。”

    她雖然說得含糊,但是言下之意足夠明了了。

    “我們卻去哪兒?”他走在她的身邊,有些無話找話地問道。

    “第七集中營,現在的編制是暫時的,要在那里接受重整,征召進軍隊編制,今後我們就不是私兵了。”

    “啊……這樣。”男戰士有些沉默,甩了甩頭再次露出苦笑,其實他並不想進入軍隊,有可能的話,他希望可以重新選擇一家貴族,他就這個打算詢問了一下這名女隊長。

    “也不是不可能,不過我也不確定,這要看美杜沙的政策,現在必須經受整編,直到貴族們的會議開完為止。”女隊長聳了聳肩膀回答道︰“其實,我想去美杜沙家,就是不知道人家要不要,呵呵。”

    “你是女性嘛,被拒絕的機會可比我小得多。”他玩笑般回了一句,接著望向車上的貨箱問道︰“這些是……?”

    “貴族的財產,如果家族解散了就會被充公……”女戰士若有深意地笑了笑︰“如果還能繼續維持,就會物歸原主,當然,運費是少不了的,還有戰士們的補貼。”

    “原來如此,這可真是……真正的戰爭財啊。”男戰士也露出同樣的笑容,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個定律在美杜沙掌管的煉獄城中,並未被打破,無論如何,這樣就足夠了。
kkokasd 發表於 2011-8-16 22:54
第三卷 王之盛宴 第四十二章 牌局
    修利文將統計報表放下,身體仰*在寬大的椅背上。在殘酷天使行動中被打擊和波及的並不全是反對者,在他有目的的放縱下,實力強大的反對者聯盟遭到打擊,實力弱小的中立者也無法苟活,如同尚未統計完的數字已經顯示有三分之二的中小貴族遭到沉重打擊,即便家系還在,但只要再有一根稻草就會不堪負荷。可以說,這個城堡于百余年間建立提起來的貴族體系和平衡已經徹底瓦解。

    這並不完全是好事,王國不可能將這個人類對抗煉獄的最前線基地完全交由美杜沙一家手中。之前以美杜沙為中心,三巨頭鼎立,配以復雜的貴族聯盟的體系,可謂是王族和貴族們于政治上的彼此拉扯與妥協,經過最後才建立起的微妙平衡。這個平衡一旦打破,而且是在這個時候打破,美杜沙固然可以得到一時的本城最高統治力,但是洗牌後,對手就可以一種新的姿態,拋棄大部分的肘制,攜帶新的籌碼重新坐在牌局上,如果運氣好,有技術,就能摸到一副足以翻本的手牌,而且這個速度比所有人預想的都要快,也無法阻止對手上桌。

    一個牌局的勝利,意味著新牌局的開始,一局的輸贏,並不代表什麼,只要手邊有足夠的籌碼,放棄一場必輸的牌局反而是明智的選擇。貴族的人生,就是不斷坐在龐大而復雜的賭桌上打牌。

    美杜沙的這場牌局打了上百年,一直控制著優勢,如果就這麼拖到最後,很可能通吃掉所有人的籌碼,然而修利文卻不得不在這個時候結束這場牌局。有時候,並不是不想贏,就可以不贏的。

    新的平衡體系的重建迫在眉睫,既然對手一定會進入這個體系中,那麼當務之急,是鞏固美杜沙于新平衡中的地位。取得第一手的好牌。雖然距離正式援軍的抵達所剩下地時間並不多,但是要做到這件事,也並非十分困難的事情。

    修利文揉了揉太陽穴,明明有機會將整塊蛋糕全部吃掉,卻不得不分給其他人,雖然操刀人是自己。但也得照顧其他分食者的情緒,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不過,自己已經吃下去的東西,當然不可能吐出來。這一次行動後,美杜沙從遭到沉重打擊的貴族中繳獲到的財物多得令人咋舌,雖然表面上,隨時爆發地戰斗讓這些人不敢囤積太多的財物,甚至不將本城當做根據地使用,但實際上。越是危險的地方,上位的機會就越多,為了不致于在機會來臨時沒有足夠的物資。同時,也為了抵抗美杜沙的壓制,他們所秘密囤積的物資並不在少數。

    平時看上去十分稀少的私兵,即便遭受到殘酷天使計劃的洗禮,幸存者經過重新編制後,其數量也足以一天地戰爭消耗。

    現在,這些人死了,家系遭到打擊,無法再反抗美杜沙。他們的財產,無論是物力還是人力,自然由當前當之無愧的王者美杜沙笑納了。

    在修利文地命令下,美杜沙的消化系統達到百年來的巔峰狀態,所有這些輸給它的籌碼,都要盡可能在援軍抵達前掃落自己的口袋中,而他擁有的時間,最多只有兩三天。

    重新開局時,分給什麼人哪個位置。誰是對手,誰可以結盟,那些人帶了怎樣的籌碼,他們手中有什麼牌,出牌的順序,這也是必須仔細思量的事情。

    新局面地復雜程度讓修利文感到一陣頭疼。他覺得這已經超出了自己能力地極限。若非迫不得已。就算知道結束牌局後可以繳獲如此之多地籌碼。他也不想結束那場自己一直佔有優勢地牌局。

    “我不是適合打牌地人啊。”修利文咕噥著。

    瑪利亞走到他身邊。為他盛上一杯濃香地紅茶。少年卻站起來。走到衣架邊自己取了外套。看上去似乎要出門。

    “您要出去?”瑪利亞問道。

    “要去見騎士團地修大人。他因公受傷了那麼久。我還沒去看望一下。實在太失禮了。”

    “這麼突然。探病禮物都還沒來得及準備呢。”瑪利亞說著。走上前為他整理衣物。

    “不需要了,我想,他現在最想要的不是禮物,而是揍我一頓吧。”修利文回過頭來笑道。

    瑪利亞也撲哧一聲笑出來。

    “不過,無論他怎麼想都沒關系……”修利文低聲自言自語著。

    煉獄騎士團團長修在殘酷天使行動展開後不久,就在煉獄怪物圍攻議會時受到重創,能夠從那個臨時指揮所逃出來的人並不多,且在第一時間被監視現場地戰斗女僕們以援救的名義捕獲,並于女妖塔中軟禁起來。

    在一種被看管的獲救者當中,修的身份最重要,待遇也是最好的。

    此時他全身打滿了繃帶躺在病床上,雙手和右腳都打上了石膏,右半邊臉也被紗布遮住,面無表情地接受女僕的喂食。雖然可以說是體無完膚,骨頭也斷了十幾根,稍微動彈一下就痛得不得了,不過他的精神並不委頓,雙眼仍舊炯炯有神。

    號稱煉獄城最接近大師級的煉獄騎士團團長,最令人稱道和顧忌的,自然是這種超越了任何打擊地堅韌。

    況且,在行動開始前,他就猜到了美杜沙很可能會采取這樣地行動,以及自己的下場,雖然已經盡力去避免,但是,就算無法避免,現在地情況也可以說是盡在掌握之中。

    因為早知如此,所有沒有任何意外和怨憤,和所有牌客一樣,他所思考的,已經是新的牌局。

    在上一場牌局中,他是繼承者,替他人完成牌局,而在新的牌局里,他將是開牌者,將要迎接的,是真正屬于自己的牌局,兩者之間的重要性和靈活性是不可一概而言的。

    不過,這個中年男人究竟有什麼打算,坐在距離病床三米處削隻果的碧翠思是無法猜透的。

    此時她已經換下騎士服,換上了美杜沙家特地為她量身準備的裙裝,看上去完全是個文靜優雅的貴族小姐。

    少女的雙眼失去焦距,似乎在想心事,她還沒有徹底從得知殘酷天使計劃後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但也無法對其他人傾訴。她不知道蛇發者為什麼要將這個計劃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但是有一件事是肯定的,一旦她有將這個秘密泄露的動作,即便是誤會,美杜沙絕對會將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與其承受真相和保密的壓力,她寧可不知道這個計劃的真相。

    雖然心思不在自己的手上,可是水果刀仍舊嫻熟地旋轉著,她準確地將削好的隻果分成八瓣,扔在了一旁的果盤上,然後又抓起另一個隻果。她已經削了十多個隻果了,可是此時卻似乎毫無所覺般繼續著固定的動作。

    “在擔心你的家人?”修忽然發話了。

    “嗯?你要吃嗎?”碧翠思猛然回過神來,她看了一眼果盤上的大部分都開始發黃的果肉,臉上不由得浮現尷尬的紅潮。

    修無可奈何地笑起來,這個少女根本就沒有將他的話听進去。

    “既然城主大人將您和基麗一起帶過來,自然會派人保護你的家人,不必擔心。”修的眼楮定定看著天花板道。

    碧翠思聞言,心神漸漸穩定下來,她有些驚訝,雖然平時跟隨在基麗大人身邊,也知道這位修大人治軍嚴厲之余,並非暴燥的脾氣,而且他和基麗之間的關系也比其他人都融洽,不過沒想到會對自己溫言相勸。

    如今,這位曾經一手執掌軍事大權的大人物卻躺在病床上,至少有半個月無法下地,而自己雖然沒有受傷,但處境卻和他別無二樣,這讓她升起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曾經交好的基麗大人,所秉持的態度是毫無保留地偏向蛇發者,在這個時候,有身份和能力給予她幫助和安慰的也就只有這個男人了。她有些想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告訴他。可是,在話說出口前,卻有萬般顧慮讓她無奈打住。“你有什麼話想說嗎?”男人側過頭來看著她,那平靜深邃的目光,讓碧翠思覺得他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心底。

    少女張了張口,可是在她出聲之前,對方打斷了她,他嘆了一口氣︰“還是這麼沉不住氣,明明有基麗那個孩子言傳身教,可是為什麼總是這麼沒長進呢?”

    碧翠思聞言不由得漲紅了耳根,她騰地站起身來,可是基麗魁梧而冷然的身影在腦中一閃而過,她便又頹然坐下來,用力按住了額頭。

    修大人說的沒有錯,自己的表現實在太差勁了,那個女人從來不會無的放矢,她的做法,她的選擇,除了私人情感之外,還有什麼理由?明明警告過自己要學習對方的思考方式,可是自己到頭來,還是鑽了自己的牛角尖,在這兒做沒用的苦惱。

    實在太不成熟了。
kkokasd 發表於 2011-8-16 22:55
第三卷 王之盛宴 第四十三章 布局
    “看來您的精神很好呢。”修利文推開病房的大門說到,在他的身後跟著基麗,這名女騎士長並未換上休閑的長裙,實際上,從十歲開始,她就從未做過任何女性化的打扮。柔軟緊身的兩件式內甲勾勒出健美洶涌的曲線,古銅色遍布白色傷痕的肌膚露出大半,但第一眼望去並不會挑起任何**,反而令人吃驚于肌理所表現出來的澎湃的生命和力量。

    在這個年代,強大和美麗,幾遍無法直接畫上等號,也相差不遠。艱苦勞作的軀體和久經廝殺的軀體,自然是後更有令人奪目的魅力。

    雖然並非少見,但每一次見到,基麗的**之美都會讓碧翠思倒抽一口冷氣。那是一種**裸的,更貼近生存真理的氣息,作為一個女人,碧翠思並不認為自己的靈魂和**能夠與之媲美。

    無論對這個女人抱有怎樣復雜的感情,但是希望能夠更接近,並超越她的理想從未偏離片刻。

    “很高興見到您,城主大人。”躺在床上無法動彈的修將頭轉向門邊,用令人听不出任何想法的平穩語氣說到。

    修利文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朝一臉復雜表情的碧翠思點了點頭。基麗為搬來一張椅子放在少女的身邊,自己坐下,然後讓修利文坐在她的懷里。修利文向後擠了擠,背後的兩團充滿彈性的碩大頂著他的肩膀,隔著柔軟貼身的內甲,他可以清晰察覺到那兩粒頂端敏感的堅硬起來。修利文的身體雖然已經長成了少年,但是就身高和體格來說,和女騎士長比起來仍舊顯得十分嬌小,即便坐在她的懷中,對方仍舊可以用下巴抵在他的頭頂上。基麗用雙手環抱著他,宛如抱著心儀的玩偶一般。

    雖然早知道基麗和這位小蛇的關系,可是親眼見到兩人如此親密,修地心中還是升起一絲不悅。隨即是一種無奈,就如同父親看到為了情郎而出走的女兒一般。但是,他心中清楚,無論自己對這個女孩的感覺如何,對方最多只是將他當成一位可*且對胃口的上司而已。

    他調查過基麗的過去,像她這種孤兒出身。歷經塵世的洗禮,獨自在戰場廝殺到這個地位地女人,已經不再是尋常的女人了。她們所尋求和渴望的,是一種變質了的情感。

    她需要的不是親人,而是可以和她互添傷口的伴侶,為她提供安全感和歸屬感的巢穴。

    “您這一次前來的目的我已經清楚了。”修說到,雖然已經從蛛絲馬跡中判斷出面前地少年正是讓自己變成這副模樣的罪魁禍,但是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追究,那麼做無論對于現在還是未來。都是毫無意義的行為。從預測到這一步最差勁地下場開始,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現在要做的。就是讓劇本繼續按照它原有的樣子走下去。

    這是美杜沙的劇本,也是他自己的劇本,他根本沒有選擇的余地,甚至于他的職位和反應,本身就在美杜沙的預計之中。身為煉獄城三巨頭之一,一手執掌煉獄城軍事大權的他和另外兩人不同,苜蓿夫人是亞馬遜自治領密林商會地代表,而米斯先生則是佣兵協會的代表,而他的出身。僅僅是一個平民而已,雖然此時已經是軍功貴族,但是要開創一個家系,還得依*兩三代後人的努力。

    幼生地藤蔓不依攀堅固地大樹。是很難茁壯成長地。

    雖然在美杜沙清局洗牌後。他可以找到新地依*。但是無論現在還是未來。無論從交情還是底蘊來看。美杜沙都是比其他人更合適地支柱。

    所以。就算自己吃了苦頭。也不能有所抱怨。只要活下來。就能借此一步步成為關鍵地棋子。

    換句話來說。如果此時因為耿介而背棄了美杜沙。才是一件得不償失地事情。

    “我是煉獄城騎士團地團長修。過去是這樣。現在和未來亦是如此。”他說到。

    修利文好似舒了一口氣般勾起笑容。不過修並沒有這種看似稚嫩地表現迷惑住。這究竟是少年心性。還是故作安慰?他更傾向于後。雖然對方僅僅是個孩子。看上去還是個傀儡。但畢竟也是美杜沙地掌舵。一城之主。手腕當然不同尋常。所有小看他地人死地死。散地散。正因為他擁有這樣地力量。修才沒有反對基麗和他地關系。

    或說,基麗無視年齡和所謂地自尊選擇了這個孩子,那麼他當然沒道理去輕視這個孩子。

    “您當然是煉獄騎士團的團長。”修利文說到︰“基麗將會是您地副手,你們兩人,加上阿萊貝拉公將作為本城的代表直接參與聯軍的最高決策。”

    修听到這個答案,反而真正舒了一口氣。他當然不會指望自己能夠擔任聯軍的總指揮,就算日前沒有生那場導致大批貴族死亡的慘劇,且有美杜沙的全力支持,他的身份和資歷也不允許他坐上那個位置,能夠自領一軍,代表美杜沙進入聯軍的最高決策層,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多謝您的栽培。”修的語氣中終于流露出一絲情緒。

    “阿萊貝拉公將負責總體的規劃,但軍事方面由您全權處理,若有沖突,以您的意見為第一選擇,而基麗則負責您和阿萊貝拉公之間的協調。”修利文說到。

    “阿萊貝拉公……?”修的腦海里浮現關于那位幾近中年的男人的記憶,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雖然他不一定能夠記住城中全部的貴族,但是作為煉獄三巨頭之一,他對本城中等貴族有著相當程度的了解。阿萊貝拉公是沒有參與議會施壓的貴族之一,但就他的印象而言,那位男人雖然也可算有點能耐,野心也不小,可是綜合能力、心態以及家族影響力,尚不足以擔任這個未來以美杜沙為中心的貴族聯合的代言人。

    “不要擔心,他的長進不小,只要再稍加磨練,就能成為光的寶石。”修利文低聲笑起來。

    雖然看不清少年藏在劉海下的表情,但是碧翠思仍舊感到一陣寒意襲來。她回想起第一次和這個男孩見面的情景,在那黑暗的末日荒野上,雖然這個小蛇已經表現出與眾不同的特質,但是仍未像現在這般強烈。在短短幾十天中,不僅體格,就連思維也得到了飛速的成長,簡直就像有什麼怪物從這個嬌小的身體里孵化出來了一般。

    他曾經的天真和嬌蠻,究竟是自己的錯覺,還是他真的是一個怪物呢?

    “還需稍加磨煉嗎……”修反芻著這句話,美杜沙未來的計劃漸漸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依稀的輪廓。看來這個蛇女妖真的如同毒蛇一般,並不期望攜帶此時洗牌的萬鈞之勢力壓他人,而選擇了重新縮回洞中,以一種陰暗邊緣的姿態旁觀局勢的展。如果一開始就打算承受其他貴族的壓迫,示敵以弱,那麼被擺在前台的阿萊貝拉公,當然要經受一番磨礪。

    但是,這同樣是這位年輕的阿萊貝拉公展現自己真正實力的舞台。

    “原來如此,您還真是扔給了我一份苦差事啊。”修苦笑起來。他的責任,在于對阿萊貝拉公給予一定程度聲援的同時,還要維持一定程度的低調,如何處理兩之間的平衡,是一份相當講究經驗和手段的問題。

    這根本就是一份保姆式的苦力活。

    修利文也笑起來︰“這是十分重要的工作,也可以說是最重要的環節,這個城堡中只有您才能擔任這份職責。”

    的確如此,無論身份、經驗還是性情,在煉獄城中,只有這位從平民階級爬上來,比任何人都要*近美杜沙的煉獄騎士團團長,才能擔任這個角色。

    煉獄城三巨頭的另外兩人,苜蓿夫人偏向進攻,而米斯先生則偏向隱忍,且各自代表了一個龐大組織的利益,其他*近美杜沙的貴族,無論地位還是作戰經驗,都比他遜色了一籌,不足以擔任關鍵時刻的鼎立磐石。

    正和修多年來的猜測一樣,自己能夠因緣際會成為煉獄騎士團的團長,幕後推手肯定是美杜沙,從一開始,他真正的作用,就是為了黑暗獸潮爆後的這一刻。之前的戰爭、政治和考驗,都是為了讓他能夠成長起來的養分。

    這種橫跨了數十年的策謀,究竟是什麼人設計的?那個昏庸粗鄙的老蛇?亦或是……修定定看著房頂,迷離的目光似乎能夠穿透層層的阻攔,抵達女妖塔的最後一個層落。

    “援軍在這兩天就會陸續抵達,可是我這副模樣……”修並未將話說完。

    “不,這樣最好,我會將一切都準備好,您只需要在一個月後接收您的軍隊就可以了,您的聲望和名譽,將不會半點損失,而您的實力……總之,請盡情期待吧,我的煉獄騎士團團長大人。”修利文跳下地來,施了一個貴族禮︰“請暫且寬心休養,我就不再叨擾了,碧翠思,跟我來。”

    說完,少年毫無多留之意地離開了病房。
kkokasd 發表於 2011-8-16 22:55
碧翠思揣揣不安地跟隨前方帶路的少年。從得知之前那場災變的真相後,她的心中就一直有一根刺,即便知道這種心態必須糾正,但直到現在仍舊無法消除耿介。這種若有若無卻無法根除的敵意,這位美杜沙的蛇一定清楚明白。換句話來說,她正是那項計劃殘留下來的不穩定因素。在看不見的戰場上,只要政見稍有不同就會變成不死不休的敵人,更何況是了解真相卻無法苟同的人。

    可是,這個少年不打算抹消自己這個破綻,若他要做,早就做了----這才是最令她感到不安的地方,她根本猜不透對方的打算。

    為什麼要將自己留下來?她不認為是自己是基麗身邊的人的緣故。

    一只手掌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她回過頭去,跟在身後的基麗朝她露出安慰的笑容。

    “不要擔心,你的親人已經被集中營收留,正享受優渥的待遇。”

    親人嗎……碧翠思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是啊,親人,她絕非是那種心狠手辣,可以為了自己的打算而罔顧身邊之人的類型。無論自己的心情和理想是什麼,如今的她,只能在蛇女妖的掌心起舞。所以,她的擔憂根本是沒必要的事情,因為她自認為的破綻,在那位年幼的城主大人眼中,根本就不值得稱道----只要她的親人仍舊留在這個陰森的巢穴中。

    這個女人之所以說這番話,就是為了表達這樣的意思吧。

    一路上,女僕們紛紛向路過的修利文行禮,並且用一種奇異的目光打量著走在兩人中間的碧翠思----或許她們根本沒有那樣的意思,可是少女騎士就是覺得這種目光中包含著一種看透自己未來的調侃。

    這種調侃充滿了顏色,讓她的臉色不由得有些潮紅。她一瞬間想到,自己身上如果還有什麼是值得讓對方放過自己地理由,或許只剩下自己的身體了吧,除此之外。她想不出還有其它東西。她回想起這位小蛇過往的名聲和事跡,不由得更加確認了這一點,不過。這並非是一件壞事。

    小蛇並非薄情寡意之徒,如果用自己地身體,可以和美杜沙這樣的大貴族搭上關系。對于自己和自己的家族來說,是比和未婚夫家聯姻更加劃算地事情。在這個年代。如果不依附強大的人就活不下去,碧翠思身為貴族地女子,早就有所準備,雖然向往自由的戀愛和結合,但是。那終究是夢想而已,對于事實和理想來說。沒必要去排斥充滿功利的男女關系。

    畢竟,因為利益而結合,就算擺不上台面,卻終究得到幸福的例子並不在少數。換句話來說,無論什麼時代,自由戀愛結合所造成的悲劇也不在少數,大多數人猜到了開始,卻看不到結局,甚至拖累了家人。在碧翠思看來,那絕對是不穩妥也不值得稱道地做法。

    想到這里。她再一次微微低下眼光。看了一眼被緊身胸衣擠壓出來的豐滿,心中有些期待和緊張。

    就在這時。身旁地基麗出撲哧的笑聲,低聲在她耳邊道︰“碧翠思騎士小姐,你在想什麼呢?”

    基麗充滿穿透力的聲音好似直接掀開了她的遮羞布,讓她不由得漲紅了耳根,結結巴巴地道︰“你……我……沒,沒什麼。”

    “你已經有未婚夫了,若對方得知你現在的想法,真不知道會怎麼想。”基麗看穿了她的想法般說到,接著嘖嘖有聲地調侃道︰“那個男人實在太可憐了,明明有著不錯的能力,卻因為天生的家世不如人,就被自己的未婚妻放棄……”

    “夠了!基麗大人!”碧翠思沉聲喝止了她的話,雖然她覺得即便事情如此展也沒什麼大不了地,在其中沒有任何人犯錯,可是基麗地說法,卻讓她感到一種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羞恥。她緊緊握住了拳頭,那種羞恥感一旦浮現,就似沸騰地開水般不斷在腦海里翻騰,她咀嚼著這種不是滋味的情緒,眼神卻在看到基麗似笑非笑的嘴角時愈冰冷,在那沸騰的灼熱里,好似凝固起一塊堅硬的物質,這讓她毫不膽怯地和這個女人對視著。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覺得我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也無所謂,就算事情走到那一步,我也不會後悔。我有我的責任,讓私人的情感凌駕于責任之上,並非合格的騎士應該做的事情,我已經不再是您身後的跟屁蟲了!”

    “……不錯的眼神。”基麗的笑容收斂了調侃,卻顯得更加興奮了︰“你變強了,碧翠思。弱小和強大的差別,在于前更多是依*感情而生存,而後更多是依*責任而生存,我期待你綻放的那一天,不要讓我失望。”

    碧翠思沒有回答,她的眼神中失去了一些東西,但是另一些東西卻好似扎下根來,讓目光變得如同磐石一般堅定平穩。

    環繞在她身邊的氣質也悄然變幻著形狀,在前方帶路的修利文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回過頭來將目光落在少女的身上,愣了一下後出一絲輕笑。

    “變得有美杜沙的味道了呢,碧翠思。”他說到︰“這樣的話,接下來的事情我就放心了。”

    “您的意思是……”碧翠思追問道。

    “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忙。不過用說的比較麻煩,還是你親眼看一下計劃比較好。”修利文說著,將兩個女人帶進了自己的臥室。

    瑪利亞從辦公桌上起身恭迎三人,她在修利文出行後,就一直在處理剩下的報告。碧翠思第一次進入這個房間,她打量著周圍的擺設,被明火照得亮堂的房間里,隱隱散出一種旖旎的味道,若在以前,她勢必有些青澀的不安,但此時,心中那塊堅硬冰冷的東西讓她已經完全不會再有過度的反應。

    令她驚訝的是辦公桌上幾疊高度不同的文書報告,瑪利亞位置上的顯然是最多的,她一眼就能確認,這些報告的處理,竟然大部分是這位貼身女僕以主人的名義代勞。如此重要的工作,小蛇竟然放任手下的女僕來處理。

    修利文似乎看穿了她心中的想法,走到桌邊微笑道︰“我的能力不足,瑪利亞幫了我大忙呢。”說著,他從抽屜中取出一份計劃書,扔在碧翠思的懷中︰“你看看吧,有什麼疑問盡管提出來,我會給予解答。”

    在碧翠思一臉疑惑地翻開白色封皮的計劃書時,修利文跟瑪利亞耳語了幾句,女僕隨即躬身退下。

    聖女補完計劃?

    計劃的目的就在報告書的第一頁,碧翠思一眼掃過,不由得一臉異色,帶著驚詫的表情再度返回去仔細看了一遍。這份計劃的起名字一欄上明確寫著蘭聖宮,她記得這個名字所代表的女人的身份,以及各種各樣的傳聞,可是若不是親眼看到這個名字,她完全想像不出這項極有魄力的計劃竟然會是她提出來的。

    碧翠思沒有往下翻,在看清楚這項計劃的目的時,少女騎士的心中已經翻江倒海,她明白一旦自己往下看,就再也沒有拒絕的權力。她並非對這項計劃有微詞,只是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有能力完成這項計劃。

    她看了一眼基麗,對方聳聳肩,顯然她對于這個計劃根本就不知情。

    “怎樣?很有趣吧,蘭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呢。”修利文啜了一口冷卻的紅茶道︰“以一家貴族之力統合人類是十分困難的事情,貴族有局限性,它作為一家一人的組織,無論是程度還是範圍,都無法讓人心的凝聚力達到極致。而且,勢必讓家族處于浪尖風頭,一個不好就不得翻身。但是,換成是支持一個代言人的話,成功了,支持她的貴族就可以獲得極大的利益,失敗了,最壞的情況也不過是損失了一個人才而已。而且,我這里可是有一個好苗子能夠肩負這個重任。”

    碧翠思仍舊在沉默,她在思考這項計劃的成功率,她幾乎已經猜到了自己將要在這項計劃中扮演的角色。就和面前這位少年所說的一樣,她一旦接下這個任務,勢必處于浪尖風頭,成功了將得到無上的榮耀,家族的聲望和實力也將會一舉躍至頂峰,但是,如果失敗了……

    “如果失敗了,美杜沙也能確保你的家族的平安。”修利文承諾道︰“不過,說實話,你的危險反而要比你的家族的危險大得多。”

    不一會,瑪利亞帶著蘭聖宮走進臥室中,而陷入深思中的碧翠思一點兒都沒有注意到。

    修利文勾起一絲充滿誘惑的微笑︰“或許,你可以先見一見我們未來的聖女大人再做決定,雖然她尚未完成,但是她一定會讓你改觀的。不是嗎?我親愛的蘭。”說到最後,少年的目光落在走上來的女僕衛隊總長身上。

    “沒錯,她是我目前為止所見到的最質樸的原石,若非她的出現,我根本就不會提出這項計劃,要成為受到部分人擁戴的強不算困難,但要從一無所有開始,凝聚起全部人心,並非輕易能夠做到的事情。至今為止我所見過的人中,只有那個女孩有這樣的資質。”蘭應聲道
kkokasd 發表於 2011-8-16 22:55
王國歷法,暗黑紀年137年四月二十七日。

    阿雅尾隨鳩進入了戰斗女僕的圖書室,在真正踏入那扇和其他房間比起來,並沒有太多特殊之處的大門前,她完全無法想像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如此震撼人心的場景。

    看上去無論高度還是面積都完全超出女妖塔的空間中,是一座緊接一座的巨大書架宛如巨人的迷宮牆壁,小部分座落在地面上,更多則懸浮在空中,以一種復雜的軌跡旋轉移動。足以十多人並行的階梯也隨之改變自己的軌道。走在其中的女僕們,宛如暢游在巨人國度中的小人一般。

    這個超規模的圖書館的存在完全超出了阿雅的認知,在她看來就是神之奇技,而擁有這麼一座圖書館的美杜沙家,莫非是神的庭院嗎?

    雖然塔內的環境足以稱得上幽靜,可是進入此地,空氣仿佛又被過濾了一次,阿雅的肢體有些僵硬,生怕做出破壞如此氣氛的舉動。身旁的鳩看到她的模樣,凝固的表情稍稍解凍。

    “不用拘束,在這里就算你大吵大嚷,也不會吵到其他人的。”

    “你才大吵大嚷呢!”阿雅鼓起腮幫反駁道,不過被這麼一說,她倒是半信半疑地安下心來。

    “這里被固化了法術,只要不是超出大師級的力量,就會被限制在一定程度之下。”鳩忽然大聲叫了一下,阿雅的心髒一跳,就想捂住她的嘴巴。可是卻現那聲音雖然清晰,卻並不響亮,這麼一來,少女地臉上浮現疑惑的神色。

    “就是這樣。”鳩難得微笑地解釋道︰“無論聲音還是破壞力,像我們這種程度的人,根本就無法打破結界。實際上,大家都很希望有朝一日能讓圖書館每個角落的人都听見自己的聲音,因為那是大師級的戰士才能做到的事情。”

    阿雅露出驚奇又躍躍欲試的表情。先喊了一聲,然後又用盡全力喊了一聲,果然就算是自己,听到地音量和鳩之前所出的沒什麼區別。不過她的行為倒是吸引了不少路過的目光,雖然對方並未停留,卻有不少向她露出充滿善意和調侃的笑容。

    阿雅的臉頓時有些紅,她覺得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些丟臉。

    “沒關系,第一次來到這里的人都會這樣。”一向講究禮節的鳩卻沒有訓斥她,只是微微聳了聳肩。

    “這麼說鳩也和我一樣?”阿雅地臉上頓時散出緊逼的光芒。

    “這個嘛……秘密。”鳩說著。別過頭吐了吐舌頭,實際上,她剛來的時候,做得比阿雅還要過份。不過這是個人的小秘密。這個話題讓她回想起過去地美好,平時緊繃著的心情不由得松弛了下來。

    “嘿嘿……”阿雅若有所思的盯著少女笑起來,這讓對方不由得感到窘迫而臉紅。

    “走啦,我帶你去****。”鳩說著,牽起阿雅的手就朝不遠處的櫃台跑去。

    “我已經有借書證了。”阿雅說。

    “生活女僕的證在這里不通用。”鳩解釋道,將她推到櫃台前。

    在這兒穿梭的都是身穿制式服地戰斗女僕,根據不同的職責和等階。花色也各有不同,這點和生活女僕沒什麼區別,不過生活女僕在休息時可以換上其他心儀的服飾,而在女僕衛隊里,阿雅還從未見過有人穿上非戰斗女僕制服的服裝。雖然阿雅對服裝的要求不高。不過她同樣覺得這種情形很奇怪。當然,在隊規里並未要求諸人如此,不過在所有人都身穿戰斗制服地時候,自己身為最初級的女僕,卻大搖大擺地穿著其他服裝閑逛,未免太顯眼了。

    除此之外,阿雅從未將所有花色所代表的意義記住,無論是在生活女僕里,還是在女僕衛隊里都一樣,實際上。塔里的女僕也從未有人因為花色的不同而對人區別對待。

    在櫃台前負責圖書借記和登錄工作的女僕一共有二十位。阿雅注意到她們並非身穿戰斗制服,樣式和色調比起生活女僕和戰斗女僕。多了一份嚴肅和知性,和教授她禮儀的老師一般,儀態的端正和嚴肅讓人不由得繃緊心情。

    “請告訴我您的編號。”為阿雅****的女僕看了她一眼,從抽屜中取出一份檔案袋,里面只有一張羊皮紙。

    阿雅有些好奇和緊張地緊盯著那張空白地羊皮紙報上了自己地女僕編號。

    ****的女僕散出法力波動,大約三秒後,羊皮紙上陸續浮現出文字,正是阿雅地資料。

    “真神奇。”阿雅興致勃勃地說。

    ****的女僕抬頭看了她一眼,露出一個平和的微笑,這反而讓阿雅嚇了一跳,她還以為對方和自己的老師一樣總是扳著一張臉呢。

    對方取出另外一張羊皮卷疊在這張羊皮卷的下方,然後在資料羊皮卷的頁腳蓋了一個印章,將疊在下方的羊皮卷交給阿雅︰“請保管好,每次來都來都請先到這兒認證一次。”

    阿雅接過自己的借書證,現這張羊皮卷上同樣記錄著自己最簡單的資料,而且那枚印章變得拳頭一樣大。

    另一邊,鳩從女僕服的口袋中取出一個木筒,從筒中倒出一模一樣的羊皮卷,將其壓在一張鐫刻著魔法陣的石台上。魔法陣的光芒閃爍了一秒後平息下去,她這才將羊皮卷收回來。

    阿雅迫不及待地照做了一遍,臉上浮現興奮的光彩。這時那位****的女僕遞給她一個裝羊皮卷的木筒,阿雅十分高興的接過了,拉起鳩就朝那些巨大地書架和樓梯跑去。

    “等一下。你到底知不知道該在哪兒借什麼書啊?”鳩連忙喊到。

    阿雅恍然大悟地停下來,盯著同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周圍經過的女僕又出一陣善意的笑聲,這讓阿雅更加不好意思起來,她環視了周圍的人群,現了一個奇怪的問題︰“鳩,女僕衛隊不是才有兩百多人嗎?可是這里的人很多啊。”

    就算阿雅再不會數數,也能肯定這里戰斗女僕的數量要超出兩百很多。

    “明面上是只有兩百人,不過貴族多少都會私藏一些兵力的嘛。如果不是進入這個地方,有誰會知道女妖塔里會有這麼多人呢?”鳩無所謂地說到。

    阿雅理解地點點頭,地確,無論從平時能夠遇到的面孔,還是從經過的房間來判斷,都很難想像這麼小的塔里竟然可以容納這麼多女僕。這種匪夷所思的空間結構實在令人驚嘆。

    “那這兒一共有多少人呢?大家都住在哪兒?”阿雅問道。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很快就知道了,反正我遲早都會成為女僕衛隊總長的。”鳩信心十足地回答道。

    “真有趣,你這麼說。是因為自己已經被蘭大人指定為繼任了嗎?”聲音是從兩人身後傳來的,雖然語氣平淡,但是遣詞用句卻被襯托得有些辛辣。

    阿雅和鳩轉過身去,只見一位鼻梁上架著眼楮。兩條麻花辮墜落雙肩的女僕抱著一本磚頭厚的書籍站在那兒,渾身上下散出和圖書館管理女僕們類似地嚴謹氣息,尤其是那副僅僅遮住翡翠色眼楮下半部的眼鏡,給人一種充滿知性的感覺,與其說不友善,不如說是不太好相處。不過更令阿雅和鳩兩人在意的不是這一點,她們地目光不約而同落在辮子眼鏡女僕的胸部上。然後看了看自己,雙雙露出挫敗的表情。

    對方見到兩人的動作,不由得攥起拳頭在嘴邊用力咳了一聲,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羞惱。

    “啊,你。你好。”阿雅猛然回過神來,露出陽光的笑容,朝她鞠躬行禮︰“我叫阿雅,很高興認識你。”

    對方連忙也鞠躬回禮道︰“請叫我洛洛莉,雅大人,很高興見到您。”

    “雅大人?”鳩好似抽筋般勾了勾嘴角,她還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對自己的同伴用尊稱,不由得感到有些怪異。她微微欠身,朝眼鏡**女僕說到︰“我是鳩……”

    “你就不必介紹了。”洛洛莉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她的說話。

    “你……你這個家伙,究竟是什麼意思?”鳩地表情有些僵硬。

    “也罷。看到你這副模樣我就放心了。就算被指定為第一資格的繼任也沒關系。”洛洛莉自顧自說著。

    “……你听不懂人話嗎?”鳩平時總是十分沉穩可*,可是這時卻像是吃了火藥一樣。或許是相性相克的緣故,無論對方的表情還是說話方式,都讓她感到不可遏制的敵意。

    “還不明白嗎?”眼鏡**女僕壓著額頭嘆了口氣︰“也罷,凡人就是凡人,無法理解智地暗示。”她挺起胸膛,抬了抬鏡架,冰冷地說到︰“我是洛洛莉,女僕衛隊總長第二資格的繼任。”

    鳩的瞳孔不由得一縮。

    “不過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和你這樣的凡人去爭那個無趣的位置,我已經決定好,在不久後的將來效忠雅大人。”洛洛莉用一副充滿傲氣的口吻說到。

    “什,什麼?”阿雅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不由得大叫一聲。

    “說這樣的話好嗎?效忠雅大人?你會被謀逆罪處死的喲,別把我們也被牽扯進去。”鳩冷笑一聲說到。“我已經得到了許可,身體交給蛇大人,而靈魂交給雅大人。”對方露出陰惻惻的笑容︰“你是不可能理解地,像你這樣資質低下地凡人,終究只能做凡人極限的事情吧。”
kkokasd 發表於 2011-8-16 22:55
第三卷 王之盛宴 第四十六章 尾聲,走向深遠的命運
    “你這個家伙……”鳩的目光不善,她並非不善于言辭上的交鋒,只是對方也並不是單靠言辭就能戰勝的類型。

    這位自稱洛洛莉的少女看似和那些圖書管理員一樣渾身上下充滿了一種嚴謹智慧的氣息,但是說起話來,在畢恭畢敬中散發出濃郁的刻薄和自我的味道。她那炯炯有神的眼光藏在眼鏡片之後,卻絕對瞞不過鳩,那是和恭謹截然相反的一種自我催眠式的狂熱。

    不過,正因為如此,她雖然沒有听說過什麼第二資格繼任者,卻有七成相信了她的話。這種極端性格的女人通常極端的調教方式會產生強大的力量,在女妖塔中也是十分吃香的。

    阿雅也從洛洛莉的語氣和用詞中感到些微的熟悉感,她在目光在洛洛莉和鳩的臉上轉了一下,瞬即明白過來這種熟悉感源自何來。

    “真像啊……”她不由得發出驚嘆,鳩也是這般以天才自詡,將凡人的極限歸咎于他人。不過,這並非自大跋扈,更貼近一種自信和自勉的驕傲。若在一個月以前,阿雅也是無法接受也不明白這種驕傲的,但是,在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和接觸,明白鳩在自稱天才的背後所付出的血汗和淚水後,她開始接受了這種驕傲。 ^^首發3

    阿雅忽然覺得,雖然這兩位少女針鋒相對,可是,她們無論是成為對手還是成為朋友,對彼此而言,都一定不是壞事。

    因為,如此相似的她們,一定會在某時某地產生共鳴的。

    一時間,三人沉默下來,阿雅似乎察覺到了一些在空氣中糾纏交匯的無聲的信息,靜靜地浮現單純而愉悅的笑容。

    “你叫她雅大人……是怎麼回事?”鳩首先打破了沉默。

    阿雅也露出困惑的表情。她同樣對洛洛莉對待自己的態度感到不解,在她看來,無論地位還是能力,自己都沒有資格接受這種效忠般地態度。

    “這個是……”洛洛莉說了一半,忽然垂下頭,眼鏡片的反光遮去了她的表情,半晌,她面無表情地對鳩說道︰“既然你不清楚,那就表示這並非你現在可以知道的事情。”

    阿雅一臉期待的表情頓時垮了下來,她完全沒有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她原本鳩會發火。但出乎預料的是,鳩竟然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3qzw首發^^“鳩說道︰“怪不得沒在訓練中見過你,而老師們也沒跟我提起。在你做出這個選擇之後,只能算是曾經的第二資格繼任者了吧?真不好意思,我實在太優秀了。讓你毫無選擇的機會呢。”

    “哎,哎?什麼意思?”阿雅在一旁听得一頭霧水。洛洛莉面無表情地垂下頭,用眼鏡片擋住自己眼神。鳩感覺不到這個少女的任何情緒波動,心中卻響起危險地預警,在一霎那間,她**的法力開始調動起來。

    “不要擔心,我不會在這里出手的,你要說出去也無所謂,我的選擇。雖然也有你所想的那點原因,但並非全部如此。”洛洛莉用冰冷而平板語氣說著。

    阿雅感覺到兩人之間地氣氛有些不妥,令她感到一種敵意的寒冷,可是她沒有絲毫解決的辦法,不由得暗自著急。周圍地戰斗女僕們也注意到這種壓抑的法力波動。不由得朝三人這邊望了過來,但目光在三人身上轉了轉,便勾了勾嘴角不再關注。這讓阿雅不由得有些氣鼓鼓的,她覺得自己三人被她們當作孩子了。

    “實際上,雖然對自己做出的選擇並無不滿,可是對于自己為什麼是第二,而我是第一,始終無法完全接受吧?”鳩冷笑道︰“雖然不明白你的雅大人是什麼意思,不過大致能夠猜到一點……那麼,要不要找個時間打一場?”

    “咦。^^首發3咦?”阿雅被急轉直下的形勢急跳腳︰“笨蛋!好不容易認識新朋友。不要隨便就打架啊!”她一邊說著,一邊想按住鳩的腦袋。讓她收回之前那番話,不過鳩早知道她會這麼做般,不動聲色地朝旁邊拉開了距離。

    阿雅僵著伸手地姿勢,不由得一陣窘迫。

    “看到了嗎?”鳩斜著眼楮盯著她,對洛洛莉說道︰“你口中的雅大人就是這副德性,你過早地做出了選擇,真的好嗎?”

    “……雖然現在仍有瑕疵,不過,完美太過遙遠,太過虛假。就我個人來說,雅大人這個樣子就好了。”洛洛莉盯著阿雅,嘴角泛起笑容︰“您無需擔心,我和這個不知進退的女人切磋,僅僅是為了得到一個答案而已。”

    阿雅收斂起一臉的傻笑,認真地看了看兩人,覺得事態發展到這樣地結果,並非是難以接受的事情,仔細一想,甚至是必然的事情。爭執是理解的途徑,她的腦海里不意間浮現這句話,不由得嘆了口氣,露出一個包容的微笑道︰“算了,兩個人都不要鑽牛角尖啊。\\3”

    洛洛莉點點頭,又看了鳩一眼︰“時間和地點,就讓老師們安排吧。”

    鳩聳了聳肩。

    “那麼我先告辭了,雅大人,祝您今天玩得愉快。”洛洛莉抱著書朝阿雅躬身行禮,在她回過神來還禮之前,已經飄然遠去。

    “真是個有活力的女孩呢。”阿雅看著她的背影說到︰“而且……似乎很強的樣子。”

    “第二之所以是第二,正是因為比第一差。”鳩如此回答道。

    而在距離三人二十米的上方,兩名女性正倚靠在緩緩移動地樓梯間台地欄桿邊,將三人踫面的過程盡收眼底。這兩人正是女僕衛隊總長蘭聖宮和少女騎士畢翠思,她們之所以會在這里,正是為了觀察其中一人,不過,三位少女地相聚反而讓她們得到了更多的收獲。

    “那個阿雅就是種子?”畢翠思問道。

    “看得出來?”蘭聖宮笑了起來︰“怎麼樣?有興趣嗎?畢翠思騎士大人3”

    “……如果是她的話……”畢翠思露出一絲笑容,轉開了話題︰“另外兩位呢?”

    “如果沒有差錯,洛洛莉是你未來的同伴。另外還有八勇者地其中三位會加入隊伍。”

    畢翠思有些動容︰“是擊退痛苦之王的八勇者?”

    “沒錯,無論是實力還是名望都無懈可擊。”

    “是哪三位?能透露一下嗎?”畢翠思問道。

    “風之劍士艾莉,狂戰士賽巴斯安娜,學徒蒂姆。”蘭聖宮勾起嘴角,又加上了一個沉重的砝碼︰“學徒蒂姆是傳奇法師塔拉夏的徒孫,現在在阿拉諾赫隨塔拉夏大師修行,你們啟程後的第一個目的地就是阿拉諾赫,如果有可能,或許可以得到賢者帕德菲斯的幫助,不過他會加入這支隊伍的可能性太低。”

    听到這里。畢翠思更加清晰地把握到這項計劃的脈絡了。而此時,這個計劃的吸引力已經大到她無法拒絕地地步。

    ”史詩級的行動啊。”畢翠思苦笑起來。

    就在這時,蘭聖宮的動作忽然滯了一下,畢翠思立刻察覺出來,不由得問道︰“怎麼回事?”

    “沒什麼。援軍抵達了。”蘭聖宮眯起眼楮回答道。

    雖然畢翠思對身旁的女人究竟是如何得到這個消息的感到好奇,但是蘭聖宮並沒有說謊,就在兩人商討不久地將來即將展開的史詩級行動的時候。城門處傳來一陣歡呼聲。最先注意到援軍地戰士並未親眼看到那支于層層煉獄怪物中穩步前行的隊伍,只是怪物群騷動的異狀讓他第一時間聯想到這種可能。

    當他抽空將這個推斷告訴身邊的同伴時,那支援軍已經隱隱出現在視野里,雖然在密集的怪物群中看得不甚清晰,但是經由諸口相傳後,這種喜悅的情緒迅即傳遍了整個戰場。

    “援軍到了!大家加把勁,清理城門的怪物!”指揮者大聲疾呼。並開始組織一次反攻地隊伍。原本平均分配的戰力逐漸向南門傾斜,而作為主力的則是在集中營處重新整編的貴族私兵和雇佣兵隊伍,負責這一次反攻計劃的是美杜莎家地女僕騎士,這段時間的活躍讓所有人都無法置疑她們的戰斗力和統治力。

    南牆上的遠程攻擊在城門打開的一瞬間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強度,猛烈的完全不計持久性的覆蓋打擊眨眼間就在煉獄怪物群中清出了一片空地。在怪物群重新合流前。突擊隊如同一把尖刀直插而上。

    對面的援軍顯然也注意到城門的情況,立刻加快了行進地速度,雖然洶涌而來地怪物群將人類軍隊不住擠壓,尤其是前去接應的不到一萬人地突擊隊,在兩側的凶猛攻勢下顯得有些搖搖欲墜。

    兩軍匯合在一起時,第二波的全力覆蓋性遠程攻擊再一次落在他們的左右和前方,這一下,匯合的隊伍再一次加快了速度,如同一大團液體順著流出的軌跡反涌回巨大的閘門之中。

    當他們沖進煉獄城,重新關上城門時。整個戰場似乎一瞬間變得寂靜下來。只剩下怪物的怒吼和攻擊的炸裂。而通向南門的大道上,人們宛如幽靈般一個接一個地出現。

    法力的靈光如火花般在天空閃爍。地面拉扯出一大片無聲的影子。

    下一刻,有人用兵器跺向地面,緊接著,第二人,第三人……整個天地都陷入這蒼涼的響聲中。咚咚咚,咚咚咚……

    王國歷法,暗黑紀年137年四月二十七日,第三次黑暗獸潮之戰進入新的篇章。

    人類開始走向更為深遠而殘酷的命運。

    (第三卷王之盛宴完)
kkokasd 發表於 2011-8-16 22:56
第三卷 王之盛宴 第一章 新的傳說
    空氣開始變得灼熱起來,蒂姆解開皮水袋潤了潤冒火的喉嚨,抬頭望了一眼天空。(百度搜索 8白晃晃的光格外刺眼,雲層又厚又低,投射在地面的巨大陰影隨風緩緩移動。

    連風都是熱的。

    經過一個月的長途跋涉,蒂姆的法師長袍佔滿了風塵,又髒又破。他自打出了煉獄城後就馬不停蹄地朝阿拉諾赫前進。他大概猜得到一路追殺的敵人是什麼人,不過那沒有半點意義,他的身上帶著一顆靈魂石,那是除非他死亡就不能丟掉的東西。對方追逐他,並非一定要殺死他,只要他交出那塊石頭。不過這當然是他們痴心妄想。

    經過一段時間的試探後,敵人失去了耐心,鐵了心要將他干掉。在一些藏在暗中,時不時伸手托他一把的護衛的幫助下,他連打帶跑,終于看到了這一望無際的干燥戈壁。他還記得在一周前還能看到零散的綠洲,可是越向前行走,黃褐色的石塊就堆滿了視野,從昨天開始,他就已經沒在看到半點綠色。

    起伏的沙石好似浪濤一般,在銳利的陽光下散發出干涸的光芒,蒂姆一腳深一腳淺地前進,偶爾會發覺一些耐旱的生物快速從一個陰影鑽進另一個陰影,敏捷的動作加上扁長的身軀令人幾疑是看花了眼。這些小東西是危險而劇毒的,並非只有蠍子,還有沙蟲,蒂姆听聞有幾層樓高的巨大沙蟲,幸運的是他沒有踫上。

    廣闊的大地處處是道路,站在丘陵頂上,幾乎讓人產生大地在旋轉的錯覺,蒂姆覺得自己有些迷失了,只能順從本能和指向針前進。

    導師帕德菲斯留給他關于傳奇法師塔拉夏的法師塔的線索,可是究竟如何才能找到它,只能依靠蒂姆自己。

    經過這一個月的獨自磨練,蒂姆的身軀愈發精壯起來,沐浴在大自然的偉力里,對法術奧妙的體會也愈加深刻,更重要的是,他的心靈始終沒有被壓垮,即便是在厄境環繞,還有困在靈魂石中的魔神進行誘惑的時候。

    這讓他變得無比堅定,就像經過打磨的原石,變得剔透而耀眼。

    現在他不再是法師學徒,而是一個真正的法師,法師蒂姆。

    蒂姆停下腳步,敏感地嗅了嗅,空氣中傳來不祥的預兆。無論是誰,在煉獄城服役久了,來到死氣和煉獄之力沒那麼濃厚的王國內地,總會變得十分敏感,任何微小的死亡味道都會撥動心弦。他緊了緊法杖,躬下身子向前緩緩移動,不一會就進入了丘陵的陰影,不過並未太過接近它。

    很多危險的生物會在那個位置埋伏,給注意力渙散的旅人致命一擊,但是只要小心翼翼,就會讓它們知難而退,就這點來說,它們蠻聰明的,令人揪心的是一開始就在平地大張旗鼓獵食的敵人,它們具備強烈的攻擊性,凡是進入它們視野或嗅覺範圍的生物,都免不了為生命搏上一搏。

    誰都知道看似空曠寂寥的阿拉諾赫的是危險的,這些危險不僅來源于大自然。

    煉獄的步伐曾經踏入此處,但被擊退,卻留下了隱患的種子。巨大的沙蟲、跳躍者、禿鷹惡魔、沙地騎士……就某個方面來說,它們甚至比追在背後的敵人更危險,因為這兒是它們的地盤。

    風聲變得駁雜起來,蒂姆摟緊了法師長袍,蹲在地上縮減可視面積,同時保證可以隨時沖刺,死站在原地用魔法攻擊和牽制是法師最普遍的做法,這能保證法術的有效性和精準,但並不適合每一個地方。在阿拉諾赫,你就是要動,停在原地就會被從地下的埋伏者偷襲,對于法師來說不締于嚴酷的考驗。他的法師長袍是經過特殊藥水浸泡的,不僅能夠更有效地藏匿身形,更可以隱藏人類的味道。

    蒂姆一直在移動中戰斗,他很快就適應了這個戰場。

    不過三息的時間,他听到了逐漸清晰的腳步聲,一伙六個的木乃伊邁著沉重的步伐從前方的丘陵腳邊轉了出來。將已故的死者用特殊的制法淘空內髒,綁上白布,保存長年而不腐爛,這是阿拉諾赫地區人民的習俗,但是對于煉獄來說,它們是最好的士兵材料,只需要不多的煉獄之力就能喚醒它們。所以,如果踫到陵墓,你可能找到水源,但更可能有一大群木乃伊等候你的大駕光臨。

    這些木乃伊並不總是呆在自己的墓碑前,它們成群結隊在曠野里出沒,殺死所有進入嗅覺範圍的生物。它們擁有強大的力量和不死性的軀體,除非支離破碎,否則就不會真正死去。對于出沒于此處的商隊來說,是非常危險的煉獄怪物。

    蒂姆還听見了高空的尖鳴,三個黑點在高空盤旋,那是禿鷹惡魔,也被稱為食腐者,不過除了力量之外,它們和尋常的禿鷹區別不大。經常跟在獵食性生物身邊,當獵物奄奄一息時就會撲下來強奪。通常只有在自己變得虛弱的時候才需要關注它們,只要表現出旺盛的戰斗力,以及不要受到太大的傷害,就不會將它們引下來。

    蒂姆不知道這兩伙怪物是否注意到自己,他還是決定躲藏,開戰意味著消耗,並不總是好事,他並不缺少戰利品。

    木乃伊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晃了過去,眼看就要離開,忽然背後發出一種頻率極高的振響。蒂姆暗道不妙,連忙在聲音抵達自己身上之前向旁邊滾開,一只沙蟲從他身後飛撲出來,落在地上直打滾。它的背上扒著三只蠍子,渾身腫脹發紅,被蟄得皮開肉綻。它不為人知地躺在蒂姆身後的丘陵里,也許是埋伏,也許是睡覺,可是現在卻成為了毒蠍的獵物。這些毒蠍個頭有腦袋大,被蟄上兩三口,人類就會痛死。

    正因為丘陵里總是有一些未知的東西,所以蒂姆才不願意太過挨近它的腳邊,即便那兒比較涼爽,且看上去能夠擋住背部,比較安全。

    沙蟲想要鑽進沙子里,但是卻疼得直打滾,眨眼間就再也動彈不得,與此同時天空的禿鷹惡魔飛撲而下,想要分一杯羹。

    劇烈的響動讓蒂姆有些喪氣,雖然有法師長袍的保護,可是一旦注意力被移到自己身上,這種偽裝被識破的幾率很大。他看到木乃伊朝這邊轉了過來,不一會,視線就落在自己身上不動了。他頓時知道自己已經**。

    蒂姆彈起來,木乃伊開始朝他飛奔,看似步伐沉重,但是要甩開它們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劇烈的運動反而會過渡消耗精力。他調整著方向,計算著距離,確保沒什麼智慧的木乃伊們呆在一起,不會分兵攔截。

    然後,他發射了一枚火球,在它們的身前炸開一個大坑,然後又在坑前施展了油膩術,六只木乃伊沒有受到直接攻擊,沒頭沒腦地踩上油滑的地面。雖然沙石地降低了油膩效果,但還是順利地讓它們滾進了大坑中。緊接著,他射出一張蛛網,將大坑蓋住。

    現在木乃伊們要掙脫蛛網,逃出大坑,非得花上三四秒的工夫,趁這個時間,蒂姆施展了一個戲法,具備一頂壓力的水柱破壞了剛站起來的一個木乃伊的平衡,它們再次滾成一團,松散的沙石垮下來,濺了它們一身。

    沙石和水稀合起來,變成暫時的泥漿,下一刻則凝結成了石塊。

    化泥為石,這是蒂姆前不久才學會的新法術。

    隨後,三發火球擊潰了爭奪沙蟲尸體的禿鷹惡魔和毒蠍,沙蟲那個空皮囊可是上好的燃燒材料。

    蒂姆確信四周再沒有其它威脅後,這才走上去,用匕首肢解了被固定在石塊中的木乃伊。

    這樣的戰斗輕車熟路,沒什麼好得意的,蒂姆拾起戰利品,匆匆離去,過不了多久,新的獵食者會為這些肉塊發起新的爭斗,這里不是久留之地。

    晚上,蒂姆不得不歇息,他找了一個兩人高的小沙丘,在背風處挖了一個洞,並用法術固定,確保不會有生物能夠輕易挖穿。然後開始對著水袋吃干糧,這個時候,曠野的風聲讓他感到孤獨,這種情緒自從離開煉獄城,孤身上路之後,就一直伴隨著他。

    他不能結伴而行,因為他肩負重任,其他人都不值得相信,即便對方看上去善良而主動地想要給予幫助。他知道自己所要承擔的風險,就算對方真心想要協助他,他也不能讓這些人冒上生命的危險。

    在這個時候,蒂姆總是十分想念煉獄城的生活,在那里有他的戰友,有他的同伴,有對他的期待和囑托。這些回想如同沙漠中的清泉,滋潤著他的心靈。

    “你總是這樣,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這麼狼狽還不讓人一起承擔。你需要力量,這樣你才有資格獨自前行。”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那是靈魂石中惡魔的聲音,這些日子來總是不厭其煩地打擾他。

    蒂姆沒有說話,他覺得那沒用,他無法說服它不做惡,就算它保證,也沒辦法相信它的證明。他曾經被告知,煉獄的惡魔是守信的,但卻喜歡鑽空子,能夠真正和它們做交易的聰明人在世界上沒幾個,他相信其中並不包括自己。所以,他打定主意不去理會它,也不認為它能夠說服自己。

    他知道自己是個愚笨而死腦筋的家伙,曾經給其他人造成了一些麻煩,但正因為如此,才被托付了這樣的任務。他們相信自己不會受到惡魔的誘惑,這是他的榮幸,他要做到最好,將靈魂石安然帶到傳奇法師塔拉夏手里。

    蒂姆沒有冥想,他專注地聆听毀滅之王巴爾的聲音,從它的語氣分析它的心境,他從不和它對話,這樣它就沒法知道他的想法,也難以做出態度和語言上的陷阱,但是他卻能琢磨它的想法。他發現,隨著自己的前進,一開始巴爾並不在意,但很快,一絲不和諧的波動逐漸摻雜進了它的態度里。

    這是十分細微的變化,只有總是仔細聆听,仔細分析才能分辨出來,它的勸誘似乎變得頻繁起來,它似乎在急躁?蒂姆想,或許這個強大的毀滅者並非毫無畏懼,在阿拉諾赫,有令這種狀態下的它稍微顧忌一些的存在,那或許正是那位偉大的人類法師,塔拉夏大人。

    這麼想著,他感到痛快,更加期待找到法師塔的那一天。

    第二天,他繼續前進,溫度還在升高,汗跡很快就被烤干,和沙粒一起粘在皮膚上,又干又硬。到中午時,他一共遇到了七波敵人,都是沙漠中的怪物,墮落者和人類似乎已經停止了對他的追殺。

    頻繁的遇敵讓他消耗了許多精力,這天的旅途不順,腿向灌了鉛一樣。他很想停下來歇息一陣,正午的陽光格外毒辣,這時候行動可不是什麼好主意。當他挖好營地的時候,風忽然大了起來,空氣好似陡然凝結,變得格外窒悶。

    環境的突然變化並非好事,蒂姆緊張起來,他跑上身邊一座最大的沙丘,向四周遠眺。目力所及之處,原本寂靜的世界逐漸如同沸粥一般騷動起來,東南方有大量生物朝自己這邊跑來,它們就像一波灰色的浪潮,每卷過一地,數量都會變得更多。

    嘈雜的叫聲暴燥不已,平時針鋒相對的敵人在此時都變得相安無事,它們根本沒時間管顧對方,只是一個勁地向前跑,跑得不快的,立刻就向下鑽,似乎在躲避什麼。整個空曠寂寥的世界頓時變得喧嘩起來,帶著一種壓抑的恐懼的氣息。

    蒂姆的臉色變得蒼白,他知道究竟是什麼狀況才能令它們變得如此慌亂。在遙遠的地平線上,黑壓壓的雲層閃爍著白光,陡然間,數條扭曲的長柱騰起,連接了天地,地平線變得無比的模糊。

    是風暴!

    陰暗隨著風四處蔓延,那些強大的自然偉力距離還很遠,可是蒂姆腳本的沙石已經不安份地跳動,漂移。風聲很快和生物們的叫喊持平,再過不久就會壓倒它們。蒂姆已經跳下沙丘,拼命地挖掘和加固自己的坑洞。

    平日最具備攻擊性的生物跑過他的身邊,都對這個大活人不理不睬,說的也是,它們現在自身難保。在阿拉諾赫,這種夾雜閃電和龍卷的風暴會在眨眼的時間徹底改變所經之處的地貌,沒有任何生物能夠在正面波及後存活下來,即便神明也……

    蒂姆封住洞口,盤坐在洞中,感受著地面的顫抖。他想,若是地獄的魔神正面遭遇這種大自然的偉力,究竟誰會獲勝?

    這是沒有意義的問題,誰都沒有見過有哪個神曾經正面和自然對抗過。傳說它們創造了世界、生命和所有自然的災害,但也許,它們也不過是寄生于偉大宇宙的可憐蟲而已。法師不害怕神明,正因為,神明並非不可戰勝,不可分析,不可猜測,對法師來說,神明並不是一個概念,而是一種實質的存在。

    這就像對“全能全知的神”這個短語的解釋,對信徒來說,“神”是“全知全能”的概念,神就是“全知全能”;而對法師來說,絕對的全知全能根本就不存在,因此“全知全能”和“神”畫上等號的基礎根本就不存在,若無法做到全知全能,神便不是神。

    是的,法師也有信仰,他們相信,這個世界一定有一個終極完美的形態,那是通向一切真理的大門,如果有神,它一定住在充滿全部真理的房子里,對到處都是瑕疵的人類世界不屑一顧。法師鑽研世界,鑽研自己,就是為了進入那扇真理之門,找尋那真正而絕對的全知全能。

    這才是法師最原始的形態,但是,純粹總是稀少的,這個世界上,大部分的法師只是斗爭的工具之一。為了物質的形態而相互征伐,為了相對的理念而彼此敵對,這是何等渺小啊。蒂姆感受著那席卷一些的風暴,體味著自己曾經見過的愚昧,他的心靈在這一剎那無比純粹,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蒂姆的心中有一個影子,它正逐漸擴大,靈魂石變得灼熱,毀滅之王再一次開始呢喃。

    追求物質最根本的存在,探索思想和靈魂的極限,蒂姆的靈魂正向著冰冷而原態的法師靠攏,他想,這個世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混濁的呢?人類或許並非從開天闢地起就存在,天地很久以前就不再純粹,物質和生命的多樣化正是最明顯的佐證,說不定,天地都是復雜化的結果,而這個演化的過程,將會持續下去。

    順著這個思維,蒂姆輕易就得出一個令自己大吃一驚的結論,世界正變得混沌。

    若世界是從一個極度的純粹而開始的,就像萬物一出生就向著死亡前進,世界也如是,它的復雜演化消耗著它的生命,令它衰老、多病、變得丑陋,當復雜到了極致,就是一種瀕臨死亡的混濁。然後呢?它會變得怎樣?

    蒂姆想起有學者說過,看似白色的陽光,實際上是七彩的,也就是說,太陽其實也並不純粹,只是太過復雜而顯得純粹。白色和純潔就是復雜和融合,復雜到極致變得混濁的物事,或許會像陽光一樣,最終變得一種似是而非的純粹?

    這並非試驗結果,而是一種最樸素的哲學所得出的結論,人類能夠從一個客觀的例子分析出真正的答案,這點由過往歷史的哲學主義者給予了證明。他們的驗證手段遠不如現今豐富,可是對世界的概述卻在如今一一驗證。

    蒂姆為自己的想法感到惶恐,世界在死亡?復雜意味著死亡,意味著回歸,意味著一個新的循環。他想,或許這就是宿命的真理。只有一開始就保持純粹的姿態,才能避免這一切發生,若沒有開始,就沒有結束,若沒有演化,就不會存在污濁。

    “沒錯!毀滅吧!讓世界重新歸于原始,那是最純粹而美麗的世界!”靈魂石的聲音在他的腦海種咆哮,蒂姆悚然一驚。

    他回過神來,冷汗濕了一身,整個世界靜悄悄的,好似凝結成一團。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兒坐了多久,雙腿開始發麻,而呼嘯的風聲已經不可听聞,大地的震動也已經停止。

    風暴停止了。

    蒂姆甩甩頭,將那種危險的想法拋之腦後。自己怎麼會產生那麼荒謬的幻想?這一定是煉獄的魔神在作怪!

    “我不會受到誘惑的。”他憤怒地朝著靈魂石大叫,他用力地捏著石頭,然而那顆石頭完全沒有半點變化,似乎陷入了沉睡,他似乎能听到對方藏在角落里勾除陰謀的笑。

    “我不會受到誘惑的。”他喃喃自語,再也無法呆在這個狹窄窒息的地方。

    他挖開洞口,迅即被劇變的地貌嚇了一大跳,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世界毀滅的幻像,宛如看到了末日信徒宣稱的終結之日。

    曾經的沙丘被夷平了,在他的身後,全新的更大的丘陵拔地而起,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任何活動的跡象,蒼涼和死寂擁抱著他,讓他的靈魂劇烈地顫抖。

    蒂姆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巨大的恐懼,他差一點就要跪倒在地上。他的臉色蒼白,但還記得自己的使命,于是他再一次拖起沉重的步伐。

    現在,前方不會再有更多的敵人了,身後的追擊者大概也停下了腳步。他自由了,一種徹底兒純粹的解脫席卷著他全身的細胞,卻無法讓他歡愉起來。

    蒂姆越過一個新的沙丘,風吹沙的聲音從左側掠過,他下意識轉過頭去,只見遠方陡然浮現一個朦朧的影子。

    那似乎是一個塔,一個巨大得通天貫地的巨師塔。

    他揉了揉眼楮,確信了那不是幻像。

    懷著一種忐忑的心情,蒂姆朝塔的方向走去。風暴過後,雲層稀寥,夜晚繁星萬點,清冷的光披灑在大地上。

    年輕法師越過一個又一個的沙丘,躑躅而堅定前進著。

    這又是新旅途,新的傳說的開始。

    永遠的tobecontinue……
kkokasd 發表於 2011-8-16 23:03
本帖最後由 kkokasd 於 2011-8-16 23:07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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