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草根三國傳 作者:水瓶座杰(連載中)

jack210028 2012-6-2 00:1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11224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8 03:37
第三卷 第七十四回 公事私情
數日之後,江東吳郡富春,孫氏祖陵。

    孫氏一族世代居於吳郡富春。作為一個傳承了千百年的世家大族,在富春縣這裏有著他們的祖墳祭祠。到孫策掃平江東,成為江東霸主之時,宗族陵園自然少不了要大肆的翻修一番。

    (PS一下,瓶子可不知道孫氏的陵園在哪里,翻了半天的書,也只在《吳書?嬪妃傳》中找到一句吳國太的“合葬于高陵”。至於這個“高陵”是地區名還是陵園名,也真搞不清楚。這裏只是按國人的習慣,把孫氏的宗族陵園給安在了富春縣。)

    晨風微寒,但卻有一陣清幽婉轉的笛樂聲在陵園中隨著這微寒的晨風輕輕飄揚。再尋聲望去,是一身素白裝束的孫尚香正靜靜的跪坐在孫堅夫婦的陵墓前吹奏著竹笛。

    良久樂終,孫尚香尚未將手中的竹笛放下,身後便轉來了一個孫尚香頗為熟悉的聲音:“我就知道尚香你返吳時肯定會來此拜祭一番,卻沒想到當初那個只喜舞劍張弓的尚香,今時今日的笛藝竟然會如此出眾。早知如此,我就應該攜琴而來,在伯符兄長的陵前與尚香你合奏一曲,好教伯符知道當初那個成天胡鬧的野丫頭,今日卻已是何等的不凡於世。”

    孫尚香聞言回頭,一眼就望見了站在離自己不遠處的男子。只是這一眼望去,孫尚香可著實楞了老半晌才有些不確定的試探道:“仲、仲兄?”

    開言的男子正是周瑜。不過也難怪孫尚香會這麼不確定,要知道十幾二十年前的周瑜是出了名的江東美周郎,長相與氣質是何等的俊雅偉岸,單是一個平淡的微笑就可以令江東的少女們為之傾倒,可是現在孫尚香眼前的周瑜嘛……當初偉岸挺拔的身姿,現如今已經有些臃腫般的發福;赤壁之戰那一時期的意氣勃發,亦已被一副人畜無害般的和藹可親所取代。這個樣子的周瑜,也未免與孫尚香記憶中的周瑜相差太遠了點。

    孫尚香那裏還在發著楞,這邊的周瑜卻也被孫尚香的一聲“仲兄”給鬧得怔了一怔,心中在暗自尋思道:“仲兄?我有多少年沒有聽到過這個稱呼了?”

    二人就這麼一怔過後,孫尚香到終於能夠確定眼前這位中年發福的男子的確是周瑜,隨即呀然不已的道:“仲兄,你為何會在此?”

    周瑜笑了笑,先去向孫堅夫婦和孫策的墓陵前致過了禮之後才回身向孫尚香道:“我是如何,尚香你不必多問。到是尚香你,在建業城中做得好大的事!”

    孫尚香聞言默然道:“仲兄,你也打算去攻襲夷州嗎?”

    周瑜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環視了一眼周邊之後才道:“尚香,這裏可不是說話的地方……走吧,我知道附近有一間不錯的酒肆。你我多年未見,現在我很想和你喝上幾杯。”

    ——————

    數刻之後,某間道中酒肆的側亭(這種側亭類似于現代的VIP包廂),孫尚香與周瑜對桌而坐。稍有些令孫尚香意外的是周瑜的夫人小喬竟然也在,連帶著周瑜也就帶了幾十號家丁護衛在周圍保護。

    老實說,這是孫尚香的心機不深,人還很有些單純,並沒有能看出周瑜帶這麼多護衛在身邊的用意,還以為周瑜是因為帶著小喬出來踏青遊玩,所以自然是要多帶點人保護著。這要是換作李雪這樣的精明人在,恐怕一眼就會看出周瑜多帶人以保護小喬不過是個藉口,真正的目的實際上是為了保護好孫尚香。因為現在孫尚香要防備的,其實並不會是什麼山野草寇,而會是孫權或明裏、或暗中派來的人。

    此刻周瑜的護衛們分佈在亭外四周,小喬則坐在離亭稍遠的一棵樹下擺弄著茶具什麼的在為二人準備著茶點。孫尚香單純歸單純,但卻並不笨,一看周瑜這樣的安排就知道周瑜是有話要說,因此靜靜的坐在那裏品著香茗,只等周瑜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周瑜慢條斯理的啜了口杯中香茗,這才不緊不慢的道:“尚香,我記得當初你雖然也頗喜音律,但卻不會任何的樂具,那你的笛藝是何時變得如此出眾的?”

    孫尚香搖頭微笑:“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上行下效吧?夷州生活富足,薑夷州與蔡昭姬又都是當世的音律大家,所以在夷州,大家于閒暇之時都喜歡弄樂為樂。相比之下這竹笛便於攜帶,價亦頗廉,薑夷州又是以笛而稱於世,因此在夷州笛樂甚行。尚香久在夷州,也跟著學了不少,平時也常會和姐妹們一起弄一弄樂以自娛。”

    周瑜放下了茶杯:“轉眼之間,你在夷州為質已經多少年了?”

    孫尚香道:“建安十五年時,吳夷戰事啐發,先是呂子明偷襲泉州,接著就是吳郡東海之戰。次年,我正式前往夷州為質以息兩家刀兵。算將下來,時到今日已整整十年了。”

    周瑜輕歎道:“一晃十年啊……那時的你才不過十八、九歲的小丫頭,現在卻已是快年介三十的人了。至於我嘛……”

    說著周瑜伸手拍拍自己那頗有些渾圓的肚皮,自嘲的笑道:“你看,我在這十年中卻也稀哩糊塗的添長了這麼多的肥肉!唉,我這就是所謂的中年發福了。”建安十五年時周瑜三十六歲,十年過後是四十六、七,還真的是人在中年。

    孫尚香看看周瑜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的噗哧一笑。不過笑過之後,孫尚香的目光掃了一眼仍在那邊煮茶置點的小喬,面色隨即一正:“仲兄,你來此間似乎並不只是為了來與尚香敘這些舊的吧?”

    周瑜淡淡一笑之後面色亦為之一正:“還是那句話,尚香你在建業城中做得好大的事!搞得我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你……不過我現在只是很想問你一句,到底是為了什麼,你要這樣去做?”

    孫尚香很平靜的回應道:“當日我其實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尚香不希望因為二哥的背信棄義,使天下的諸候、世家都看不起我江東孫氏;更不希望因為此事,使得天下間的世人都看不起我們江東子弟。此外,尚香到也真有幾分私心……一邊是我的宗族親人,一邊是我的至交好友,尚香真不想自己的親人與好友成為仇敵。介時我夾在中間,我又到底應該向著哪邊?”

    周瑜輕輕頜首:“十年不幾相見,尚香到是直爽如初,無有半分的虛偽造作。看來你在夷為質十年,卻真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薑夷州他們從來就沒有為難過你。”

    孫尚香道:“彼視我為親友,非但從未留難,反而處處都以誠相待。仲兄你到是說說,對這等至誠好友,我們又是不是應該以誠相報?”

    周瑜查覺到了孫尚香話中的火藥味,連忙擺手笑道:“尚香切莫要誤會,我此來可絕不是來怪罪於你的。誠然,我作為江東重臣,凡事都當以江東之利為先,不能如你這般的感情用事,但也正是因為這個‘利’字,使我絕不贊同吳候冒然與夷州為敵。”

    孫尚香怔了怔,因為誤以為周瑜是幫孫權來罵自己而剛剛湧上來的火氣也在這一刻消散得無影無蹤。不管怎麼樣,孫尚香還是比較瞭解周瑜的,如果周瑜一上來就說不贊成孫權,那孫尚香不但會不相信周瑜,甚至還會懷疑周瑜是在玩什麼花招。可是周瑜明言了江東之利,卻使孫尚香知道此刻的周瑜是在說真心話。

    遲疑了片刻,孫尚香才迷惑不已的道:“仲兄你既不贊同二哥兵犯夷州,那為何不在廟堂之上勸諫於他?我猶記得那天我與他相見之時,他已是打定了主意要偷襲夷州。仲兄你若是勸諫過他,他不應會是那般得意忘形的模樣。”

    周瑜長歎了口氣,繼而苦笑道:“尚香你在夷州呆得太久了,間中國太過世時你雖有回吳奔喪,但也僅僅是滯留了數日便又匆匆再赴夷州,我又正好去巡視諸縣賑災,所以那次你我連面都沒能見到。故此這十年來的江東地界,有太多的事你根本就不知情。現在我也只能告訴你,今時今日的吳候,只怕絕難聽得進我周瑜的半句諫言。”

    “什麼?”孫尚香立時間便呆楞在了那裏,老半晌的才回過神來,隨即便慍怒道:“為何竟會如此?二哥他怎能如此對待仲兄?他難道忘了大哥臨終之時是如何囑咐於他的嗎?”

    “正是因為忘不掉,他才會如此對我的吧?”

    周瑜心中默歎完這句話,臉上的微笑也因此顯得有些落寞,搖搖頭向孫尚香道:“尚香,你終究只是一介女流,許多廟堂之上的事,你不應知道,也不必去知道。這話又說回來,看到今時今日的你仍然如當初那般的率直坦誠,到讓我明白國太尚在時偶爾召我入見閑敘,為何會感慨送你赴夷為質其實是做得很對的一件事。”

    一聽周瑜提及吳國太,孫尚香不由得心顫身顫聲亦顫:“母親……她說過什麼?”

    周瑜的目光鎖定了孫尚香,目光中既有一個兄長對小妹的關愛,卻又帶著幾分深深的羡慕:“國太曾對我說,若是將你強留在江東,且不論你會鬱鬱終日、難有笑顏,只怕用不了多久,你也會如同其他的世家女子一般,婚配給其他的諸候或是世家,以成聯姻之盟……尚香啊,話到這裏我也不怕你怨我,那時你若不是赴夷為質,我與吳候可都有將你送嫁于劉備之意,用意則不外乎向曹操示以孫劉聯盟之固。”

    孫尚香聞言大驚:“什、什麼?劉備!?仲兄,劉備他可年長於我三十餘歲啊!”

    周瑜向孫尚香歉意的一笑:“尚香莫怪,況且你也應當知道這姻親之盟乃是古之便有、由來已久……不過在你赴夷為質之後,我卻慢慢的想明白了一件事,就是那時的我根本就是年輕氣盛、目中無人,兼之還有一些急於求成。想細想一下,我那時為何會不如孔明?正是因為我的身上有著這些的毛病,可是孔明卻沒有,在心性上我就已經輸給了他。心既不如,有智又能如何?”

    孫尚香聽得有些雲裏霧裏:“仲兄,你這是想說什麼啊?”

    周瑜舉杯而笑:“那時的我太小看天下人了。其實那時既便是把你送嫁給了劉備又能如何?諸葛亮就會因此不對我江東多加提防了嗎?孫劉兩家之間的明和暗鬥,又會因為你嫁于劉備一事而欺過曹操了嗎?真要是那樣做了,欺的不是諸葛亮、劉備、曹操,而是我與吳候在自欺其人、掩耳盜鈴,最後不過是落得殆笑世人而已。反過來說,我們連至親之人都能隨便犧牲,那旁人到需要放手之時,豈不是會比我們更加無所顧慮?”

    “仲兄……”孫尚香此時不由得秀眉微皺。孫尚香本來就是個頗有些大女子主義的人,加上在夷州被李雪“毒害”了多年,因此對周瑜的這番話其實是很贊同的。只是這些話雖然與孫尚香自身有關,但現在的孫尚香想知道的,卻是母親曾說過些什麼。

    話說周瑜這也是壓抑了很長時間,突然一下碰到個可以傾訴一下的物件,一時間話頭就有些收不住。不過孫尚香那裏秀眉一皺,周瑜到也反應過來自己都不知道扯到哪里去了,因此複又向孫尚香歉意的一笑,開始扯回些話題:“這些話,在閑敘之時我也曾對國太說起過。記得那時國太聽完之後到也未曾斥責於我,只是感慨說身為世家豪族之女,只怕都躲不開這種命運與歸宿。若是所嫁之人年齒相當、門當戶對,且在婚後能夫妻恩愛或許還好,但孫劉兩家之間的爭鬥卻絕不會帶你給那樣的生活。”

    孫尚香聞言黯然。這一類的話,李雪也曾隱隱晦晦的和孫尚香提起過,所以此刻的孫尚香對這些話很有共鳴。

    周瑜接著道:“也許正是因為國太慮及於此吧?國太其實時常會暗中派人往赴夷州打探你的消息,每每聽聞說你在夷州過得自由自在、開心快活,甚至還以客卿的身份出仕任職,乃至夷州諸郡的百姓都對你交口稱頌,國太總是會為此慰然而笑。所以國太即使明明知道你隨時都可以歸還江東,即使國太明明對你想念至極,卻始終不曾差人去夷州喚你回江東稍敘親情。因為國太也怕,怕你一回江東,吳候就會將你強留下來,不再發往夷州為質。僅以親情而論,國太不希望因為自己一時的想念,卻害得你的臉上再無笑容,害得你將成為聯姻之女而鬱鬱終生。可憐天下父母心,國太又何嘗不希望你永遠如當初的那般率直可愛?今日見你如此,國太的在天之靈,想必也可以含笑而望了。”

    “娘親……”孫尚香黯然低頭。天下間的父母,又有幾個會不關愛自己的子女的?

    只是黯然了一會兒之後,孫尚香抬起頭來望定了周瑜,因為這些話題似乎與周瑜來此的目的八杆子都打不著什麼關係。周瑜明白孫尚香的意思,歎了口氣解釋道:“國太召我入見雖是閑敘,但目的卻是為了向我問及江東與夷州之間的關係如何。公事私情,國太難道還分不清嗎?如果是能夠不誤公事而顧全私情,國太才會真正的開心。”

    孫尚香急問道:“那仲兄你是如何看待的?”

    周瑜正色道:“以公事而論,瑜絕不贊成江東與夷州為敵。有些事我是不方便和你說,但多少還是有些事是可以告訴你的。這麼說吧,你知道孔明在臨出茅廬時向劉備說出的天下三分之計吧?此計之中,孔明視我江東‘只可為援,竊不可圖’,而我則可把這句話加在吳夷之上。夷州對我江東,也是一樣的只可為援,卻竊不可圖……今時今日的夷州是那麼好惹的嗎?”

    孫尚香默然點頭。她在夷州呆了那麼久,很多事遠比周瑜清楚得多。拋開個人感情不論,單以理性的角度來看這件事,孫尚香可不認為孫權有能力把夷州給一口氣吞掉。要是沒能一口氣吞掉,孫權將要面對的就將會是夷州沒完沒了的報復。

    周瑜又歎了口氣:“尚香,吳候意欲攻襲夷州一事實屬不智,可現在的我卻也沒有能力勸止於他。到是你日前那麼一鬧,恐怕吳候的打算就要徹底落空,說起來這其實也是件好事。”

    孫尚香道:“我那麼一鬧,二哥就會不對夷州用兵了嗎?”

    周瑜點頭:“夷州並非未曾留兵鎮守,而偷襲一事,重在一個奇字,你把事情鬧得那麼大,這個奇字早就蕩然無存。再者夷州就會沒有細作在此嗎?吳候有意偷襲夷州之事一傳回去,留守夷州的雪郡主肯定馬上就會對夷州各處進行佈防,那吳候還偷襲個屁啊!而偷襲不成,改為以力相搏的話……吳候也不會去做這種蠢事的。”

    孫尚香怪怪的笑了笑道:“想不到我這一鬧到鬧成了事。吳夷之間只要能不起刀兵,我願已成,再無他憾。”

    周瑜看看孫尚香,搖搖頭道:“不,我認為事情到這裏可沒有完。”

    孫尚香眉頭一皺:“怎麼?”

    周瑜道:“尚香啊,吳夷間的刀兵是難起了,可是吳候的臉卻已經丟得一乾二淨。”

    孫尚香平靜之極的一笑:“我知道啊!我不是一直在這裏等著他來拿我嗎?我壞了他的好事,他要拿我出氣,我也無話可說……誰讓他是我哥呢?”

    “……”周瑜哭笑不得的望著孫尚香,心說我們的這位江東郡主還真是直爽得可愛。歎口氣再搖搖頭後道:“尚香,你何其愚也!”

    “又怎麼了?”

    周瑜道:“你若是被吳候拿住,吳候固然是能泄心頭之憤,但對江東孫氏的名望卻無補於事;另一頭,你到底還是在夷州為質之人,若是回頭不能給夷州一個交待,你豈不是有負於夷州?別忘了你若不在夷為質,吳候行事多少也會少上幾分顧忌。”

    “呃……”孫尚香還真沒想到過這一類的事。稍覺恍然之後,問詢的目光可就投向了周瑜。

    周瑜呵呵一笑,再次的舉起了茶杯:“尚香啊,我有一策,不知尚香有沒有興趣?”

    “仲兄請講!”

    周瑜道:“姜夷州虛國赴北,是去征討五胡,於天下間有大義之名。而在這大義之名下,劉備與曹操這對生死仇敵,尚且能暫棄仇隙同討五胡。如今薑夷州在遼西抵禦鮮卑,劉備在涼地以拒羌叛,曹操在燕地抵擋匈奴,可我們江東子弟卻還窩在家裏一動不動,甚至還在打著其他諸候屬領的主意。此事到了天下人的口中,我江東子弟可真的是將要顏面喪盡了。”

    孫尚香無奈的歎了口氣:“是啊,可我那二哥……算了,不去提他!”

    周瑜笑道:“尚香,吳候不為,我們就不可以代他而為之嗎?”

    “啊——!?”孫尚香當時就懵了。

    周瑜道:“日前被你那麼一鬧,江東子弟多已盡知北境之患,你孫尚香的大名亦已是江東盡知。你若是舉義旗召集江東子弟再往赴北境助戰,相信應募者必會如雨駢集。”

    孫尚香遲疑道:“仲兄之意,是尚香以自身之名去召集江東子弟?只是召兵買馬之事需要大量的錢糧,尚香歸吳時乃是獨自一人,未有帶得什麼細軟,兼之與二哥鬧成這般局面,還能指望二哥供給錢糧給我召兵買馬?在他看來,恐怕會認為我是在胡鬧才對!”

    周瑜再笑道:“我雖為吳候疏遠多年,但念在舊日功績,吳候到也未曾薄待於我,每年之中的恩賞甚厚。以我今日的身家,召集個幾千江東子弟並非難事。至於尚香你嘛……尚香,你可速去吳郡陸氏那裏,請吳郡陸氏的當主陸幽資助於你。”

    “哎?這、這叫我如何開口?再者,陸當主又哪里會助我?”

    周瑜大笑道:“去吧,他一定會幫你的。”

    還有一句話周瑜沒說,就是陸幽背後的人,可是姜游與李雪……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7-4 09:53
第三卷 第七十五回 同病相憐
()噗

    夷州莽甲的牧守府衙之中,由吳郡陸幽派人加急傳送到夷州來的情報令李雪茶噴丈許,站在李雪身前的陳依依險些躲閃不及,差一點就被李雪給噴個正著-其他友正在看:。
   
李雪被這一口茶給嗆得是一陣猛咳,同時向陳依依連連擺手以示歉意。好不容易止住猛咳,李雪急忙指著手中的情報向陳依依問道:“這份斥報是何時送抵夷州的?”

    陳依依回應道:“今晨丑時中,吳郡陸氏來船在淡水抵岸停靠並著人急報于屬下。屬下見到來人時見信筒上標著至急圖樣不敢怠慢,故急駕快馬趕回莽甲將此斥報呈於郡主過目。”

    李雪聽過之後向陳依依表示贊許的點了點頭。丑時中即淩晨四點左右,現在的時間是早上七點多些,而淡水距離莽甲的路程是三百漢裏多些(約130公里),也就是說陳依依在三個小時的時間裏急趕了三百多漢裏的路,把這份至急情報及時的送呈給李雪。

    其實莽甲與淡水之間埋設有電話線,不過由於技術方面的限制,每隔五十漢裏(20公里左右)就要設置一個中轉站,以接力傳話的方式把淡水的消息傳遞到莽甲,三百漢裏下來就是要轉五、六道的手才行。如果只是一般的事情,那轉這幾道的手到無所謂,但是孫尚香突然返回江東的事,在夷州目前仍處在一個封鎖了消息的狀態,只有李雪、陳依依、黃忠等少數的幾個夷州頂層人員才知道而已。在一些事情沒有確定之前,李雪可不敢把這件事給洩露出去,以免引發出一些不必要的事端,甚至是魂亂。陳依依則正是因為知道這些內情,所以才會從急趕三百漢裏,把這份江東那邊傳回來的情報親自交給李雪。

    “依依你辛苦了”李雪嘴裏說著話,目光則重新鎖定了手中的情報,臉上的驚呀之sè也越來越重:“這、這這也太誇張了?真的假的?這事是不是也鬧得太離譜了點?尚香這丫頭,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我現在都不敢想像這世間還會有什麼事是她不敢去做的了!”

    陸幽漆封而來的情報,陳依依雖然是第一接手人但亦不敢sī拆,所以這會兒陳依依尚不知道陸幽的情報中是寫了些什麼。此刻見李雪如此驚呀,陳依依便忍不住向李雪開口問詢。李雪仔細的看完之後將情報遞給了陳依依,自己則端著茶杯陷入了沉思。

    這邊的陳依依細細的看起了情報,臉上的表情便隨著情報中的敍述一變而再變:“劫掠吳主孫權至街心鬧市自建業全身而退”

    當陳依依看到最後時,下巴就險些砸到了地板上:“今在吳郡,周瑜正變賣家產以資助孫尚香召募義勇,具言意欲赴北境助戰。因恐錢糧、舟船不濟,望吳郡陸氏能資助一二這麼大的事,難怪陸當主不敢做主,要急差人送信來請郡主定奪。”

    李雪將手中的茶杯一放,手托著下巴沉yín道:“這一連串的事情只怕遠沒有字面上寫得那麼簡單。以我對尚香這丫頭的瞭解,孤身回吳再劫持其兄孫權的事她的確能夠做得出來,而且她也確實有可以輕易的接近孫權再一擊得手的機會。不過之後的全身而退,還有去吳郡召募義勇準備赴北境助戰的事嘛,恐怕就不是尚香這丫頭自己的主意了。”

    陳依依皺眉道:“郡主言下之意,是指後面的事都是出自周瑜的手筆?”

    “很有這個可能!畢竟周瑜都魂進來了。”李雪點點頭,起身反背起雙手在廳間來回的踱了幾圈之後向陳依依問道:“依依啊,這件事你是怎麼看的?”

    話說陳依依雖然是陳宮的寶貝女兒,但卻並不怎麼擅長謀略方面的事。之所以會得到李雪的重用嘛拋開那些人情關係方面的因素不論,陳依依在民政方面的能力確實很有兩把刷子。會這樣主要是因為陳宮在歸屬夷州之後幾乎一直是在從事內政方面的工作,多年下來使陳依依於耳聞目睹之下不但對夷州內政的各個方面都非常瞭解,連帶著就培養出了很出sè的民政能力。而在另一方面,陳依依的耿直到是與其父陳宮如出一轍,論坦誠則是連陳宮都時常會自歎不如:

    “郡主明鑒,審計畫謀絕非依依所長,故依依不敢輕言-好看的小說:。依依此刻只是覺得孫郡主固然不是會施以詐謀之人,然周瑜多智,其用心難料,因此不可不防此事其中有詐哦對了,依依於晨間入城時偶遇荀文若荀老先生正在茶肆中品茗,郡主何不請荀老先生來問詢一二?”

    李雪再次點頭:“也對,這件事看上去是像太假了點,但如果尚香與周瑜真的是想去北境助戰的話,我們不作點表示反而會使得我們失卻信義依依你一路趕來辛苦了,本該讓你回家好好休息一下的,不過要是荀先生的看法與我一致的話,就需要你再辛苦一趟,有些事眼下也只有由你去辦才最合適。這樣,你先去衙中我的休息室休息,我這裏一有什麼安排也好隨時都找得到你。”

    “但憑郡主吩咐!”人陳依依可是個誠實肯幹的人。

    不提陳依依去補覺休息,只說李雪一回頭馬上就派了兩拔人出去。一拔自然是去請荀彧來衙中議事,另一拔卻是去召集當初由孫尚香帶來夷州,現在被編駐在莽甲女兵營特別偏營的江東shì婢。想想孫尚香去淡水接呂玲綺的時候有帶一些去淡水,李雪又趕緊一個電話打去淡水,讓淡水那邊陳依依的副手先以李雪的名義把那些江東shì婢召集到一起待命,同時要求淡水碼頭準備好船隻待命。

    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荀彧才優哉遊哉的晃悠到了衙中。光看荀彧那怡然自得的樣子,就不難看出荀彧這些年在夷州過得很是滋潤。話說曹cào稱公一事雖然是荀彧心底的痛,在原有的歷史上也不過是落得個“空盒”而服毒自盡的下場,但姜遊的出現與夷州的崛起,卻使現在的荀彧的命運頗有那麼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味道。

    這麼說,曹cào在意欲稱公時,其權與勢都已盛極,而且曹cào一直是在採取扶一家、打一家的成長策略,當時對荀氏一族早已是日漸疏遠。在這種局勢之下,荀彧很清楚自己已經無力去扼止住曹cào與曹氏宗族的野心,但如果只是這樣的話,荀彧似乎也用不著自殺?就因為自己看錯了人而飲恨自盡?這與荀彧的才智似乎也太不相符合了點。

    有關這個問題,姜游與李雪在二荀叔侄投奔夷州之後有在暗中認真的討論過-好看的小說:。根據姜、李二人在漢末三國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的經驗,再連同上現代穿越者的見地與思想觀念,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在原有的歷史上,荀彧是為了荀氏宗族的存亡而不得不死。

    簡單點說,曹cào這個人既愛才卻又忌才,尤其是對於不能為曹cào所用的出sè人才,曹cào寧可是親手將其埋葬掉也不願這樣的人才不為己用。曹cào稱公一事是觸及了荀彧對漢室的底線,但反過來說荀彧的態度又何嘗不是觸及了曹cào的底線?再者荀彧那是什麼樣的人才?曹cào手底下的頭號大管家兼總參謀長!這樣的人要是有心去下幾個絆子,別說是曹cào,就算是其他的老大恐怕都無法能夠承受得了!

    此外荀氏宗族的影響力可不是開玩笑的,曹cào能夠成事,在初期很大程度上是借助了荀氏宗族的這種力量,反過來荀氏宗族的好處也絕沒少撈。這樣到了曹cào的中、後期,曹cào對荀氏宗族的掌控也難免會有些尾大不掉,這可是曹cào深深忌諱的事(當然尾大不掉這個毛病也是終曹魏王朝都沒能擺脫掉的事),也因此曹cào對荀氏宗族的打壓可以說是不遺餘力。

    仔細的看一下史料不難看出,自官渡之戰以後,二荀在曹cào的面前似乎就再沒有過什麼出場獻策的事件,這或許也可以從另一個方面來說明曹cào從那時起就已經開始疏遠二荀以及荀氏宗族。之後再以曹cào稱公一事為導火索,荀彧公然的反對曹cào,曹、荀之間的矛盾好像就已經到了一個不可化解的階段。

    接下來就好解釋了。荀彧的才幹太出sè,荀氏的影響力又比較大,荀彧在曹cào稱公一事公然表明了不支持的態度,想讓曹cào不對荀彧與荀氏宗族痛下殺手恐怕是不現實的事。在這種情況下,荀彧作為荀氏的當主,只有用自己的死來減輕曹cào對荀氏的敵視,不讓荀氏宗族成為自己信念的犧牲品。而在這一點上,荀攸在曹cào準備稱王時的態度,也可以說是對荀彧自盡時的想法的一個佐證。(ps一下,演義中荀攸是怒斥老曹,正史中荀攸則是聲都不吭,這裏模糊一下帶過去就行了,太較真沒什麼意義。)

    不過分析到這裏時,姜游與李雪也有些犯迷糊,就是以荀彧的那種態度,最應該改投的人應該是劉備才對,而並不是他姜游-其他友正在看:。但是再稍遲一些,兩個人又經歷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之後才明白過來自己這是當局者迷,犯了一些常識xìng的錯誤。而有關於二荀會投奔到姜遊的夷州這裏來,原因也是多方面的。

    首先的首先,曹cào與劉備的敵對程度是不能忽視的。這樣的一對對手,其邊境之類的封鎖之嚴也是可以想像的。而二荀與其荀氏宗族基本上都是呆在曹境的腹地,想從曹cào的眼皮子底下偷渡到劉備的地盤裏去,一、兩個人可能還好說,一個龐大的宗族那就有些無異於癡人說夢了。再者曹cào會不防著荀彧?不盯緊著點荀氏?

    其次,荀彧既然是為了宗族在作打算,那麼宗族實力的發展也是個大問題。你去了新的地盤卻沒有立足之地,那不是去了沒用?而很遺憾的,就是劉備當時擁有的荊襄、蜀中,亦或是孫權擁有的江東,只怕都沒有給荀氏chā足與發展的空間。

    相比之下,反到是姜遊的夷州雖然富庶得讓其他的諸候口水直流,但宗族勢力卻不像其他的地方那麼多。嚴格的來說,時至今日夷州也僅僅是有徐州糜氏、中山甄氏、吳郡陸氏這三個主體的宗族勢力的存在而已。而且這三個家族都偏近于以商持家,在其他方面遠不及荀氏這樣的宗族家底雄厚。換言之就是荀氏在夷州,其宗族實力會有著很大的發展空間。當時不是正好鄭玄逝世了嗎?夷州急需一個擅長教育方面的家族來頂班,荀彧就抓住了這個機會成功的進入夷州。荀氏搞教育那可是輕車熟路,其他的三個家族則有些力不從心。

    再次,曹cào與姜遊這兩家的關係一向良好,通商往來比較密切,相應的封鎖也就遠不及對孫劉兩家那麼嚴,這對比較龐大的荀氏宗族來說,跑路也會方便許多、安全許多。

    當然了,如果只是這些,荀彧在夷州還不會過得怎麼快活,畢竟曹cào稱公的事太傷荀彧的心了,可問題就在於姜遊在對漢室的態度上很令荀彧滿意。

    姜遊一直是在堅持一種對漢室尊重但絕不盲從的態度,而令姜游與李雪想不到的是這居然與荀彧的理念很相近。確切的說,姜游與李雪發覺荀彧的治政理念,竟然無限接近於後世的君主立憲制,既皇室作為一個國家的代言人、招牌,理應受到相應的尊重與供奉,但權力卻不能讓皇室握在手中。

    其實荀彧的理念是來自於春秋時期,也就是諸候雖然爭霸,但對周王室卻很尊重的那種情況,只不過現在是把周王室換成了劉姓皇室,春秋諸候則是換成了天下的世家。換句話說荀彧這是站在世家的利益角度上,希望出現一種有能力的世家共同理政,從而振興漢王朝的想法。這也就解釋了荀彧當初為什麼會那麼支援曹cào的“挾天子以令諸候”,但是對劉姓皇室又會那麼在意的那種情況。而曹cào的稱公一事,卻使荀彧徹底的看到了曹cào想獨霸天下的野心,這與荀彧想貫徹的理念相差甚遠,因而也就促成了曹、荀的破裂局面。

    再到姜游這裏,姜游其實是根本就不把皇權當回事,自己既自知沒有能力也不想當皇帝。只是由於自己的地盤是夷州,其憤青情節使他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分裂國土的漢jiān,所以一直堅稱自己是漢室臣子,維持著國土大局上的統一。這就使姜遊既對漢皇室尊重且供奉不斷,但卻又不是事事都聽從皇室命令的局面,結果這就正好和荀彧的理念碰到一塊兒去了。

    荀彧知道自己無力制止曹cào,但在有生之年,還能輔佐一個有著相近理念的諸候,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安慰。尤其是姜遊從某種程度上能夠制約住曹cào的進一步越上,以及之後的為漢伐胡,都令荀彧感到無比的欣慰。故此今時今日的荀彧在夷州儘管沒有正式任職,但作為一個客卿、一個高級顧問,荀彧還是很盡心力的。只不過人xìng本惰,荀彧在夷州又沒有正職,再加上夷州的生活富足自在,荀彧這多年下來也就難免會變得有些懶散,畢竟年紀也大了嘛。要換在現代,早都可以退休了。

    閒話到此為止,只說荀彧晃悠到了李雪的面前,二人見視之後,李雪就把情報遞給了荀彧過目。有關孫尚香突然歸吳一事,荀彧並不知情,所以看到情報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嚇了一跳。接著再細看細思了一陣之後,荀彧向李雪問道:“郡主有何見解?”

    李雪道:“老實說,尚香想赴北境助戰一事,我想全力支持-其他友正在看:。畢竟江東那邊被尚香這麼一鬧,孫權再想對我們夷州幹點什麼,恐怕會jī起江東民憤,以孫權的才智,他也不會做這種蠢事。所以在這個時候,我們該給他個臺階好下臺。只是我有些吃不准周瑜是什麼想法,萬一周瑜夾雜了點什麼別的想法在裏面,我們夷州只怕就會吃不了兜著走。”

    荀彧笑道:“郡主過慮了。彧以為周瑜不會有什麼詐謀夾在其中。”

    李雪奇道:“先生為何如此肯定?”

    荀彧再笑道:“郡主不妨想想,這周瑜近數年來,在江東卻是何種處境?或許可以這麼說,現在的周瑜,其實未到夷州之前的彧很是相像,所以彧與瑜實可說是同病相憐。他如此行事的一些想法,彧也是能夠猜得到的。”

    李雪來了興趣:“還請先生細說一二。”

    荀彧撫須微笑道:“空有一身才智,空有胸中報負,卻只因與主不合而不得不就此按捺,甚至是埋沒終生。忽有一個良機就在眼前,既能夠不背主負友,甚至是幫主君做些什麼,同時還能一展長才、青史留名,換作是彧,彧也絕不會輕易放過。”

    李雪向荀彧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看來先生與我的想法也很相近,不過為了周全起見,我打算請周瑜來夷州小住幾天,先生以為如何?”

    荀彧笑道:“看來郡主是心中早有定奪,只不過是因為心有顧慮而其心未堅,召彧來不過是以堅郡主之心而已如此也好,彧卻也很想見見這個當初一把火燒退曹孟德的人物。”

    李雪道:“先生這麼肯定周瑜會來?”

    荀彧又是一笑:“如有詐謀,他必不敢來。但他無有詐謀,為顯己誠,又怎會不來?”

    (歐洲杯終於結束了,瓶子也脫了一層皮。每天酒裏通宵看球、賭球的人太多,無奈啊!)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7-13 23:22
第三卷 第七十六回 誰為誰忙
江東吳郡,陸氏宗族的某塊地頭,孫尚香正在對近日招募來的數百江東子弟進行著初步的訓練;不遠處有數間大棚,棚外旗杆上“赴義討胡”的大旗在迎風飄揚,周瑜則在棚中親自主理著新兵的招募諸事;而在距募兵棚稍遠一些的茶酒肆中,滿心憂慮的陸幽卻是死死的盯緊了周瑜,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話說此時的陸幽可當真是憂心如焚。有關資助孫尚香錢糧以招募義勇的事吧,其實錢糧什麼的對陸幽與吳郡陸氏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吳郡陸氏一直是姜游與李雪放在江東這邊的商務總代理,十幾二十年的下來,吳郡陸氏雖不能說是富可敵國,但其財力說是稱雄于江東諸郡卻沒什麼問題,真要養個萬兒八千的軍隊都跟玩似的。可話又說回來,這場事是能夠只用錢就擺平得了的嗎?如果只用錢糧什麼的就能擺平得了,陸幽也用不著去驚動李雪,請李雪來下決斷。

    還是那句話,孫尚香在建業城裏鬧出來的事也太大了點,會牽扯到的方方面面亦太多太多,陸幽經營吳郡陸氏這麼多年了,又哪里會看不到這裏面那錯綜複雜的關係?直接資助了孫尚香,基本等同於直接性的觸怒到孫權,儘管陸幽的背後有姜游與李雪撐腰,不怕孫權會來什麼報復,大不了整個吳郡陸氏開路閃人,可祖業所在且如今又家大業大的,換誰誰都不願輕易放棄;

    可不資助吧,陸幽又感到未免太說不過去了一些,孫尚香與夷州方面的關係,還有一直以來所作出的犧牲都是假的啊?姜游與李雪對孫尚香都很敬重,而且這次的事孫尚香又完全是為了夷吳之間不起戰端,以姜游與李雪的為人不可能會不幫孫尚香一把。回過頭來姜游與李雪可是吳郡陸氏真正的大老闆,且陸氏宗族真正的當主陸績(陸遜當初是代理當主)還是姜遊的幕僚,這姜游與李雪要是有意的想幫一幫孫尚香,順便的再借這場事在江東這邊攪攪混水,陸幽這裏卻一口回絕掉孫尚香,那不是在給整個陸氏找麻煩,甚至是斷掉整個陸氏日後的財路嗎?

    此外,周瑜會出現在孫尚香的身邊,也令陸幽大覺頭痛。其實對孫尚香本人,陸幽還是很放心的,可是周瑜一摻合進來,陸幽就不敢掉以輕心。天曉得周瑜是不是想在暗中玩點什麼花招,然後使夷州那邊出大問題。夷州要是出了問題,那陸氏宗族的日後財路就等同於直接斷絕,孫權再打壓一下陸氏,那陸氏恐怕就不會有翻身之日。而這也是陸幽最擔心的事,因此在這些天裏,陸幽幾乎是時時刻刻都盯緊了周瑜。

    兩邊為難之下,陸幽只能是先以族中秋後的錢糧散帳還沒兌齊為理由,暫時的先拖住孫尚香與周瑜,同時發出了加急快件去報知李雪。現在算算時間,夷州那邊的回信應該早幾天就回來了的,可是到現在都沒點動靜,陸幽又豈能不急?

    陸幽正在這裏犯著急,忽有一杯散發著濃濃茶香的香茗奉到了陸幽的面前,卻是周瑜的夫人小喬將一杯方煮好的茶敬給了陸幽。陸幽怔了怔,趕緊的向小喬道了聲謝,然後腦子裏就盤算開了說辭,回頭也好應付一下孫尚香、周瑜,亦或是就由小喬來開口的有關資助錢糧的事。只是陸幽這裏正盤算著,卻發覺小喬的一雙妙目早已鎖定了那邊棚中的周瑜,目光中亦儘是癡迷與陶醉之意。

    周瑜與小喬的恩愛在江東地界可以說是人盡皆知的事,也不知羡慕死了多少的癡男怨女。此刻陸幽見小喬如此,到也就沒有在意什麼,反到是可以借著小喬發癡的這個空檔好好的琢磨一下說辭。可就在這時有人輕輕的扯了扯陸幽的衣袖,陸幽皺皺眉再回頭望去時,立時便喜出望外——扯他衣袖的人,竟然是陳依依!

    陸幽大喜之下剛想開口,陳依依卻趕緊的向陸幽搖了搖頭,再向小喬那邊呶了呶嘴之後,人就悄無聲息的走到了小喬的身邊。小喬這時正發著花癡,渾然未曾查覺到她身邊多出來的這個女孩子她小喬並不認識不說,亦未曾查覺到陳依依絕不是一般的女孩子。

    陳依依順著小喬的目光望了數眼周瑜,卻也不由得輕歎了一聲道:“江東美周郎果然名不虛傳,雖已是年將四紀之人,風彩卻依然如此出眾。”

    這本來是一句帶著點討小喬歡心意味的客套話,是陳依依比較常用的交談技巧之一。幹了好些年的夷州女兵頭目,無論是常規的治安還是對流民的救助都少不了要從談話入手,因此陳依依深知談話技巧的重要性,而這種投其所好且帶著點奉承之意的話討好到了對方,接下來的話也會比較好談。

    只是陳依依的這句話一出口,仍在發著花癡的小喬卻是有口無心的接上了話道:“好些年沒有見到公瑾他如此了……”

    “呃……”

    小喬蹦出來這麼句話,到令陳依依很是意外,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接上話。還沒等陳依依反應過來,小喬卻又開了口,只是與其說是在對陳依依說話,到不如說是小喬在那裏對著周瑜而呐呐自語:“公瑾,你我夫妻多年,你的心中所想我豈會不知?赤壁一役,成就了你的不世英名,但也將你推到了風尖浪口。功高震主,自古以來便是國之大忌,哪怕你全心忠於吳候,哪怕吳候明知你忠義無雙,可旁人的禍亂之言又豈是能因此而斷絕的?

    “你怕,你怕再那樣下去,你的威望會遠勝吳候,使得江東之人會只知你周郎而不知吳候,你怕你怕會因此而使吳候失卻威信,使江東國勢不穩,更怕會因此而有負伯符重托,所以你寧可放棄建功立業之機,寧可百般的委屈自己,卻也要將兵權與威信一步步的交還給吳候。數年下來,你的官職是越來越閒散,你雖然在旁人的面前笑顏依舊,但我卻知道你的心中強壓著你的雄心壯志,你的心裏其實也一點都不好過。

    “今時今日,上蒼給了你這樣的機會,可以令你不負吳候、不負江東,又可以去北境一展你的雄才,向世人揚我江東子弟之威,你當初的意氣風發才會又回到你的身上……這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真希望吳候能夠明白你的一片苦心……”

    “……”陳依聽到這裏怔了一怔,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小喬的神態之後,這才悄無聲息的退回了陸幽的身邊。陸幽見狀又想說話,陳依依卻再次的擺了擺手再向陸幽遞了個眼色,兩個人便靜悄悄的離開了茶酒肆,來到了某個僻靜之處說話。

    陸幽與陳依依是老熟人。當初呂布臨兵敗喪命之前,陳宮把老母與妻女交托給姜游,請姜遊送去夷州代為照顧。那時的陸幽還只是姜遊身邊的家丁頭目,對當時還只是小女孩的陳依依自然是很照顧,二人到也因此有些叔侄輩的關係。此刻到了說話的地頭,二人也多餘的不客套什麼,陳依依直接就把李雪的安排告訴給了陸幽。

    按李雪的意思,吳郡陸氏大可對孫尚香全力資助,另外還要有意的放出有關這件事的口風,故意的讓孫權知道其實是夷州方面在背後支持著孫尚香。如此一來,孫權無論是想對孫尚香亦或是吳郡陸氏進行什麼報復,都得先掂量掂量會不會引發出什麼爭端。

    其次按路程來算,陳依依早幾天就該到了的,只不過要集合孫尚香的那班江東女侍再一起帶回給孫尚香,所以擔誤了幾天時間。而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孫尚香當時是孤身一人回的吳,現在鬧出這麼大的事,孫權在明面上不好對孫尚香下手,但暗中會怎麼樣就很難說了,孫尚香的身邊要是沒有可信的人來自保會很危險。周瑜找到孫尚香的時候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會以保護小喬這樣的家眷為由帶了不少的家丁在身邊,實際上卻是在保護孫尚香。

    再次就是有關周瑜。對周瑜,陸幽放不下心,李雪又哪里能放得下心來?特意把陳依依這樣的得力助臂派到吳郡來,用意不外乎讓比較擅長文政的陳依依來幫孫尚香招募義勇,這樣就能讓周瑜抽出身,然後就有藉口請周瑜去李雪那裏喝喝茶、聊聊天……另一層隱晦的用意,則是要讓孫尚香招募來的人直接聽從孫尚香的指揮,而不令周瑜有在裏面玩什麼手腳的機會。

    再有一點,周瑜如果敢去夷州與李雪面談上一番,那多半就表明周瑜沒有別的用心。即便是有,以李雪、荀彧的能力,面對面的時候也能查覺得出來;如果周瑜不肯去夷州喝喝茶,那事情可就真的難說了。

    話到這裏陸幽便皺起了眉,不無憂慮的道:“郡主的安排可謂周全,只是想請周瑜去夷州與郡主面談一事只怕很難吧?須知孫郡主呼周瑜為‘仲兄’,可見孫郡主頗信周瑜,這幾句話要是沒有說好,亦或是周瑜有心從中挑撥,恐怕會鬧得我們與孫郡主撕破面皮。”

    陳依依點點頭,但卻回想起了剛才小喬的自言自語。仔細的思索了一陣之後陳依依沉吟道:“我本以為這個口很難開,不過現在看來,或許請周瑜去夷州面談一事,會遠比我所設想的要簡單得多。”

    陸幽皺眉道:“依依你是想起了方才小喬夫人的那些話吧?恕我直言,周瑜與小喬夫人恩愛多年,彼此間早已心意相通,方才的那些話很可能是故意說給你聽的,你須防其中有詐!”

    陳依依撇嘴笑了笑:“應該不會。”

    陸幽有些犯急:“依依你不可大意啊!”

    陳依依再笑:“陸叔,一個女人于真情流露之時,是完全沒有什麼心機的。”

    陸幽疑惑道:“你能肯定?”

    陳依依這時笑得有點尷尬:“陸叔你別忘了依依是女兵營中的人。在女兵營裏,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

    ——————

    數刻之後,孫尚香這邊的訓練暫時告一段落,江東子弟們各自找地方休息。孫尚香來到了募兵棚中和周瑜打了個招呼,正想問問今天有招募到多少人,等候多時的陳依依便冒了出來喚住孫尚香。孫尚香一見陳依依也是喜出望外,而下一刻陳依依喚出孫尚香的兩百女侍時,孫尚香可就差點喜極而泣了。

    不提孫尚香在那邊如何的感動,只說周瑜在棚中靜靜的觀望著孫尚香與其舊部的重聚。而當孫尚香將陳依依引見給周瑜時,雙方禮過之後周瑜隨便找了個藉口就把孫尚香給支開,然後向陳依依高深莫測的笑問道:“想不到夷州雪郡主居然將陳從事你給派到吳郡來了……赴夷的快船應該已經在準備了吧?”

    陳依依一怔:“公瑾先生此言何意?”

    周瑜微笑,但在微笑中流露出了當初的幾分狂傲之態:“周瑜何人也?雪郡主又豈能不防?若不與瑜面談一回以鑒真偽,雪郡主斷然不會安心的。”

    “……”周瑜這麼直接,到令陳依依有些不知所措了。

    周瑜又笑了笑:“此間招募義勇之事就交于陳從事代勞了。瑜與夫人的行裝早已收拾妥當,隨時可以登船往赴夷州。至於尚香那裏,瑜亦早有交待過的,陳從事安心便是。”

    陳依依再楞:“公瑾先生要攜小喬夫人同往夷州?”

    周瑜輕輕頜首:“事情鬧得這麼大,若留小喬與瑜之子女在吳,瑜又如何能安得下心來?”

    陳依依這回下巴差點沒砸到地上去:“公瑾先生連子女也要送去夷州!?”

    ——————

    幾天之後的夷州莽甲,李雪萬分驚呀的看著周瑜、小喬,還有周瑜的兩子一女,早已準備好的說辭都有些說不出口了。別說李雪,就連荀彧這樣的老油條都有點搞不懂周瑜這到底是想幹什麼。連老婆、孩子都帶到了夷州來,難道說周瑜是想換個老闆不成?可是想想周瑜的為人心性,卻也實在是不太像。

    周瑜似乎很滿意自己一手造成的這個冷場一般的效果。等李雪反應過來,命人帶小喬與周瑜的子女去驛館休息之後,周瑜才向李雪致禮而笑:“多年不見,雪郡主仍是那般的光彩照人;文若公,久聞大名,恨不能相見,今日得見可謂大慰平生。”

    李雪乾笑道:“光彩照人就免了,我是快五十歲的女人一個,自己什麼樣子能不清楚?我說周公瑾,大家都是聰明人,所以不要說這些虛假的客套話了好嗎?你老實說吧,你這到底是想幹什麼?別跟我說什麼你想另投新主的話,你周公瑾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周瑜面色一正:“不錯,周瑜斷然不會做背主求榮之事。只是在如今的江東廟堂,周瑜早已是位居閒散之職,所說的話亦是無足輕重。眼見著吳候因為貪圖近利而誤入危局卻又無力勸止,只能是自己想辦法來行些非常之事,將江東將入危局之勢給強挽回來。”

    李雪奇道:“江東將誤入危局?此話怎講?我到是聽說吳主孫權覺得時機已到,想對我們夷州諸郡下手來著。”

    周瑜搖頭歎道:“十年前呂子明若是一擊得手,擊滅夷州尚有可為。可是十年後的今天……雪郡主,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我周瑜寧可對荊州用兵、對曹境用兵,也不願惹到你們夷州。今時今日的夷州,海域之廣、艦船之利,都不是我江東能招惹得起的。海上用兵與中原內陸不同,我江東對夷州根本就沒有吞併之力,一戰之後或可得一時之小利,但隨之而來的將會是夷州沒完沒了的報復,江東的沿海之地將永不得安寧。而我江東的沿海之地可都是與曹、劉兩家抵敵所依賴的後方腹地,豈能有失?”

    頓了頓,周瑜端起了酒杯:“以兵勢而論,薑夷州重兵雖在北境,但要歸還夷州與江東相爭卻並不是什麼難事。此外,薑夷州與曹操、劉備素來交好,而江東襲夷又有背信負義之失。姜夷州若是向曹操、劉備請援……劉備與江東有唇齒之依,可能還會設法調停,但曹操卻不會放過大軍南下的機會。劉備與諸葛亮見調停不成,也十有八、九會撕破臉皮,盡爭江東之利。吳候沒有看到這些,卻真以為曹劉兩家的兵力都被拖在了北境與西涼,是一大失啊!”

    李雪道:“簡單點說,你是怕吳夷兩邊一打起來,江東會被曹操與劉備撿了便宜是吧?只是這與你助尚香招募義勇,欲赴北境助戰又有何關係?”

    周瑜歎息道:“吳候有其性狹多疑的一面,某些事上亦難有容人之量。尚香在建業城中做下那等大事,吳候已是面上無光,我等江東群臣若是依尋常之法去勸諫,只怕會是勸諫不成,反而還會火上澆油。瑜唯有用此法,望如當頭棒喝一般震醒吳候……”

    一直沒說話的荀彧笑了:“公瑾多半是想將你之行事,卻冠至吳候的名下,借此為吳候挽回聲名吧?確實,江東群臣之中,這件事只有你來做才最合適。吳候亦是賢明之人,應該地明白你的苦心的。”

    李雪啞然道:“文若公的意思,是指公瑾會著人發散消息,說吳候在尚香的面前拉不下臉來,所以只好在暗中請公瑾出面去幫助尚香?”

    荀彧笑而望向周瑜,周瑜則向荀彧回以一個苦笑。荀彧與周瑜對視之後大笑道:“吳候疏遠於你,這才是江東的最大之失!”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9-18 02:07
草根三國傳第三卷 第七十七回 將心比心-
    北境,遼西右北平。(

    晚秋九月,南方的天氣或許還多少有點熱,但北境這邊卻已經是就差沒有下雪了。不過這幾天的天氣不錯,午後的暖陽曬得人份外的舒服。姜遊此刻就在後花園這裏架起了一張藤榻,懶洋洋的躺在榻上享受著這晚秋的暖陽。按理說這個場面挺恬靜詳和的,但姜遊放在胸前的通訊器裏李雪那喋喋不休的話語聲有點破壞這份恬靜。

    “……以上就是這些了。醬油,你怎麼看啊?”

    姜遊在榻上懶洋洋的伸手取過酒葫蘆小飲一口,回應的話語聲既倦惰又平淡:“周瑜和孫尚香要到我這裏來助戰的事你安排妥當就行了,我沒什麼可說的。”

    這平淡而又倦惰的回應令李雪既意外又有些光火:“我說醬油你怎麼回事?出了這麼大的事,東吳那邊都差點鬧翻了天,怎麼到了你這裏反應卻這麼平淡啊?”

    姜遊笑而回應道:“那你想我是怎麼個反應?尖叫上幾聲,然後滾榻落地,再然後又來點什麼搞笑劇裏的動靜?拜託啊雪腐,你我都是快五十歲的人了,你八卦加三八別扯著我和你一起八卦加三八好不好?”

    李雪很是不滿:“可你的反應是不是也太平淡了點?”

    姜遊無可奈何的笑道:“其實你一開始對我說美洲狼與孫尚香要帶幾千江東子弟到我這裏來助戰的時候我是嚇了一跳,只是你說話速度太快,我根本插不上嘴。然後你在那裏忙著說,我在這裏忙著想,某些事情一想通也就見怪不怪了。”

    李雪啞然:“是這樣嗎?那你到說說你是想通了什麼。”

    姜遊仰首望天,若有所思的道:“怎麼說呢?其實不管是誰,只要是還活在世間,恐怕就會不停的尋找著自己存在於這個世間的價值與人生的目標……”

    “停——!”李雪急忙喝止:“喂,你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居然連什麼‘存在於世間的價值’與‘人生的目標’都冒出來了!讓我感覺現在的你可真有點哲學家的味道!”

    姜遊再笑:“我們前前後後的經歷了那麼多事,現在又到了這個年紀,亂七八糟的事情與道理會想得多一些也正常……說實話,這次擊敗步度根與公孫淵之後,我這裏的時局有所好轉,倆孩子又跑來了身邊幫我的手,連帶著我可著實輕鬆了不少。而我這年紀大了吧,人又一輕閒下來,就不由自主的會去想很多方面的事。”

    換口氣再灌口酒,姜遊若有所思的道:“但凡是人,就總會想做點什麼,只不過各有各的目標而已。而往往越是有才幹的人,這種願望就越是強烈,周瑜就毫無疑問的是這一類的人。只是現時點的周瑜,在江東恐怕已經沒有了這種給他做什麼大事的機會……說真的,我覺得不止周瑜,連你、我、呂丫頭、孫尚香,還有我的倆孩子,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其實都和周瑜差不了太多。而唯一的區別,不過是有沒有機會、有沒有相應的條件的問題罷了。”

    李雪楞了楞,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遊道:“這麼說吧,你和我如果沒有穿越到這個時代,那你和我在原本的時代再活到這個年紀又都會是什麼樣子?”

    李雪沉吟道:“這個嘛……還真不好說。”

    姜遊道:“你會是什麼樣子我設想不了,畢竟你當時各方面的條件好我太多,說是個富家千金都不足為過,更何況還跟著個科學怪人一般的爺爺在一起搞些旁人簡直都無法想像的事,所以你身上無法預料的事太多太多。至於我嘛,那時的我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平平凡凡的草根青年,所追求的、能追求的,說到底、說白了就是有工作、有錢賺、有妞泡也就差不多了,了不起再加上個有車有房。在這種情況下,我即便是再有什麼憤青情節,也只能是在心裏想想,因為根本就沒有機會與相應的條件讓我去做些什麼與此相關的事。再退一步來說,就算是那時的我碰上了什麼機會,多半也會‘幹大事而惜身’的畏縮不前……雪腐你說會不會這樣?”

    李雪笑了:“十有**會是這種情況。其實在我們自己的那個時代,身上有正義感的人絕不在少數,但都會因為這樣與那樣的顧忌而不得不強壓下心中的正義感。我記得那時的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碰上事情卻不敢去做實在是平常得很。”

    姜遊亦笑:“你這話聽著有點刺耳,不過的確是大實話,可是今時今日的我卻又是什麼情況?我還記得兩年前,夷州上下的幕僚幾乎是一致反對我出兵北境的事,可我還是執意的帶著幾萬兵馬跑到了北境來。而在這兩年中,仗我打了,人我救了,而且並沒有使我們夷州陷入一個窮兵黷武的境地,你說我算不算是做了件成功的事?”

    李雪咯咯直笑:“嗯,是做得不錯,也值得表揚。”

    姜遊“切”了一聲表示鄙視,然後又扮起了哲學家:“最近我清閒下來的時候,就有很仔細的想過我為什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如此執意的來到北境,真的是因為我心底的憤青情節嗎?最後我想出來的答案是否,我之所以會這麼執意的做下去,是因為今時今日的我有著相應的條件、有著足夠的家底!如果沒有這些,我想此時此刻,我還是會老老實實的躲在夷州過我自己偏安於一隅的舒服日子。要是沒有這些條件、這些家底,那麼出兵北境的大事,我不是不想做,而會是受條件所限而不能去做……”

    李雪點頭表示贊同:“的確。說實話,我當初會改變初衷而支持你北上,也是有想過你不是那種會輕易就頭腦發熱的人。換句話說,今時今日的你,也是個謀定而後動的人……呃!我們這都扯到哪里去了?要說的好像應該是你為什麼會這麼放心周瑜才對哦!”

    姜遊笑道:“將心比心,借事比事。像我這樣沒什麼本事的草根出身,在有了相應的條件與家底之後都敢做出大事來,那像周瑜這樣的人還用多說嗎?周瑜的本事在三國中能排入前十,本身又是個據傲又有遠大抱負的人,因此想做出一番大事而青史留名的願望比誰都強烈,只是今時今日的時局嘛……不管是孫吳內部的排擠,還是孫吳外部的勢力環境,都使周瑜失去了能做出一番大事的條件與本錢。

    “周瑜是個聰明人,又有著相當出眾的大局觀,他的‘天下二分之計’就很能說明這一點。因此吧,周瑜也就比誰都清楚他想在孫吳的麾下再做出什麼大事,只怕這輩子已經是不太可能了。如果不是北境出事,再由我這裏牽起頭,那麼周瑜很有可能在江東鬱鬱終老,但是現在孫尚香在建業這麼一鬧,卻又讓周瑜看到了建功留名的希望。再進一步來說,在江東于現時點絕不合適與我們夷州開戰的前題下,我不認為周瑜會笨到去犯個這渾。動了我,對江東沒有任何的好處可言,相反如果周瑜好好的幫我,一則有助於江東與我們夷州繼續保持良好關係,連帶著能讓江東撈著不少的好處。二則,周瑜也是想幫著江東子弟把臉給賺回來。畢竟很多時候,臉面可比利益要重要一些。”

    李雪啞然良久之後才輕歎道:“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很想抓狂啊?你到是輕輕鬆松的幾句話一說就沒事了似的,卻不知道我這裏是考較了他多久才確定的。”

    姜遊笑笑:“行了行了,我不過是馬後炮。話又說回來,你辦事我要是還不放心的話,那我還能信得過誰?你確定了周瑜沒問題就沒問題。行了,送周瑜和孫尚香到我這裏來的相關諸事你看著辦吧……對了,這匹美洲狼這會兒又在幹什麼?”

    李雪撇撇嘴:“他在幹嘛?人美洲狼可是個聰明人,我在派人去吳郡之前,他就已經知道我們對他肯定會有所顧慮。他為了避嫌,吳郡那邊招兵買馬與初步訓練的事全是孫尚香與陳依依在主理。他自己跑來夷州和我見了幾次面之後也不到處轉悠,而是基本上每天都是帶著小喬泡在蔡琰的書館、琴校裏面與蔡琰討論琴棋書畫與詩辭歌賦什麼的……哦對了,他希望能將他的二子一女都留在夷州讀書進修。”

    “啥——!?”姜遊這回可真的是吃了一驚。

    姜遊這回的吃驚到是令李雪很是滿意,隨即得意的笑道:“小樣,還是被我嚇到了吧?”

    姜遊無語了半晌之後才道:“這又是怎麼回事?他的三個孩子不放在江東,扔到我們夷州來幹什麼?”

    李雪:“哦,這個事我不好明問,後來是蔡琰從小喬的口中才打聽到的。這麼說吧,周瑜雖然為孫權所疏遠,但畢竟周瑜對孫吳忠心耿耿,而且有赤壁大功,孫權也不好為難周瑜,所以孫權對周瑜的恩賞什麼的依舊極厚,說是祿賜巨億恐怕都不足為過。只是這一有錢了吧,周瑜的三個孩子就有那麼點要成為我們那個時代常說的富二代的意思。周瑜是個聰明且有遠見的人,不想他的孩子變成富二代,正好從孫尚香那裏聽說了你之前把還是小孩子的嵐兒、霜兒給送進遠洋船隊的事,於是也就冒出了讓三個孩子早接受磨練,以便日後成材的想法。只是考慮到在江東地界誰都會看在他周瑜的面子上讓著三個孩子幾分,不太利於孩子的成長,因此想來想去,就想借這次的機會,讓他的三個孩子到不會有誰買他周瑜的帳的夷州來進修求學。”

    “原來是這樣……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姜遊不由得歎口氣再點點頭,自己當初又何嘗不是如此才狠下心來讓甘甯與陳依依帶著小薑嵐、小薑霜去海上漂?再回想一下有關周瑜的史料,周瑜的兒子在孫吳後期好像就是因為富二代紈絝子弟一般的作風,搞得最後丟官罷爵。要不是孫權看在周瑜的份上放了一馬,小命丟掉都有可能。

    不過李雪沒理會姜遊的歎息,自顧自的接著道:“照我看還不止如此,我覺得周瑜這也是在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你別忘了,這個時代的世家大族,往往都不會只在一棵樹上吊死。像諸葛氏在魏蜀吳三家都有人,荀氏主流雖然遷來了我們夷州,但據我所知仍有一支支流去了蜀中。周瑜幫著孫尚香做了這檔子事,沒理由會不為自己的族人多考慮考慮。再論起現在的諸候之中,屬咱們的地頭最好混,而且逃命之後再辟個土什麼的最方便……”

    姜遊笑著打斷了李雪的話:“讓他混吧,反正他的三個孩子在我們夷州讀書,也很有那麼點作為他周瑜的人質的味道。”

    李雪:“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在你點頭了就行,我這裏會幫你辦好。對了,嵐兒和霜兒現在在你那裏都怎麼樣?”

    姜遊:“嵐兒跟著趙雲在騎兵軍裏面混,最近帶著新組建起來的三千精騎,有事沒事的就往附近的草原上跑,一碰著五胡部族,基本上就會被他連人帶牲口的搶得一乾二淨。按他的說法,現在是晚秋之季,正是五胡部族積存過冬物資的時候,與其被五胡部族搶咱們的,不如咱們掉回頭去搶他們的,這樣的話一個冬天過去,邊境的五胡部族不死也得傷及元氣。

    “霜兒相比之下要安份點,主要是跟著阿秀安置周邊百姓與巡警,不過死在她手上的五胡遊牧也不在少數。這倆孩子一攻一守的,配合得到很是默契。”

    李雪道:“聽你說得這麼輕鬆,顯然是沒什麼問題,那我也就放心了。不然的話,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去和蔡琰、韓柔交待。不過你可悠著點啊!哦對了,周瑜好像對北境戰事很有些什麼想法,不過眼下他覺得不方便在夷州這裏說出來。我詁計不出意外的話,你一見著他,他就會跟你說出來的,到時候你可要好好的看著辦。”

    這次斷更又是兩個多月,詁計看書的都快遺忘了這本破書吧?

    瓶子也是沒辦法。七月份被公司安排出差去海南將近一個月,回到南昌之後因為幫幾個同事帶了不少土產,哥幾個一高興就請瓶子去酒吧耍,結果一出門就撞了車,瓶子右前臂輕度骨折,左前臂輕度錯位。到八月二十七號右臂拆的石膏,九月四號去的夾板。這會兒右臂還沒完全恢復,不能用什麼力……md,仔細回想一下,瓶子這一年來超tmd流年不利,看來回頭得去觀音廟燒上幾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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