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草根三國傳 作者:水瓶座杰(連載中)

jack210028 2012-6-2 00:1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11241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1:53
第三卷 第四十四回 一戰破敵
    一年多之前,也就是呂玲綺向姜遊請命,懇求姜遊能讓她正式的去帶兵陣的時候,姜遊將自己那把隨身的左輪手槍送給了呂玲綺。5

    猶記得當初,姜游在吳郡近海與孫權談判之時,正是用這把左輪手槍一槍擊穿了亭柱,震懾得孫權不敢妄動。而今時今日,呂玲綺身陷重圍,自知難逃此劫的她拼儘自身全力之下,在與遼東主將二十步不到的地方突然抽出了這把她一支珍藏在身邊的左輪手槍,一槍正中遼東主將的面門,將這員她尚不知姓名的遼東主將一槍擊斃。

    只是下一刻,呂玲綺便被慌亂的遼東騎兵縱馬撞翻,雜亂不堪的馬蹄重而又重的踩踏在呂玲綺的脊背之。此時的呂玲綺早已無力去閃躲亦或是蜷身自護,只能任這些馬蹄在她的脊背亂踩亂踏。

    馬蹄重踏之下的痛楚一陣接著一陣,可是呂玲綺此刻的心中卻無比的平靜,甚至在平靜之中還帶著幾分欣慰,臉亦帶著幾許微笑,仿佛脊背的疼痛根本就與她無關一般。而人在亂蹄之下,呂玲綺盡力的將執槍的右臂縮了回來並護在了身下……確切的說,呂玲綺是用身軀護住了手中的那把左輪手槍。

    “這可是姜叔送給我的,可千萬別弄壞了……”

    雜亂的馬蹄過後,慌亂的遼東騎兵終於徹底的回過神來。此時某遼東偏將喝開了其餘眾人,舉起了手中的長矛便向地的呂玲綺刺下。呂玲綺的氣力早已用盡,被馬蹄亂踏了一陣之後更是早已全身是傷,對這索命的一矛又哪里還能閃躲得了?可是呂玲綺卻毫不在乎,臉也是微笑依舊:

    “斬將奪旗,為將之榮;馬革屍還,為將之幸!混帳老爹,女兒可比你要爭氣得多了……”

    長矛在急刺而下,斜下裏卻突然傳來了一聲馬嘶之聲,緊接著一道如光電一般的白影突閃而至,卻是呂玲綺的坐騎戰馬小白不知什麼時候急沖了過來。舉矛的遼東偏將人方微微一怔,戰馬小白已然沖到了近前。但見戰馬小白軀頸一矮繼而奮力一縱,整個身軀都直撞向了舉矛的遼東偏將。但聽得一聲轟然悶響,這員遼東偏將連人帶馬硬是被戰馬小白這一撞給撞得橫飛了出去,其刺下的長矛也因此未能刺到呂玲綺的身。

    戰馬小白這突如而的一撞,撞得周圍的一眾遼東騎兵全都楞了神。片刻之後反應過來,卻見戰馬小白擋在了呂玲綺的身前,馬頭低垂了下去,咬住了呂玲綺的後衣領正在拼命的拉拽,看那架勢竟然是想將呂玲綺硬拉出重圍之中。而這一刻,周圍的遼東騎兵全都楞住了,楞到連他們手中的兵器該不該舉起來都有些遲疑。

    戰馬小白在拼命的拉拽著呂玲綺,呂玲綺的手卻按到了戰馬小白的側頰之:

    “小白你別費力了,你自己快些逃,千萬別落到這些賊兵的手裏……”

    戰馬小白甩了個響鼻,不再咬著呂玲綺的衣領硬拽,但卻伏下了身軀,馬頭也在拼命的向呂玲綺與地面之間的縫隙拱擠,意思是想將呂玲綺背到其背去。只是任憑戰馬小白如何努力,此刻的呂玲綺又怎麼能得了馬背?

    看著這一人一馬,一眾遼東騎兵又再一次的遲疑了。而呂玲綺則奮力推開了戰馬小白的馬頭,叱喝道:“小白聽話,我叫你自己快點逃!!”

    戰馬小白沒有聽話,可是又無法背起呂玲綺,焦燥之下便圍著呂玲綺的身周圍轉起了圈。一但察覺到有哪個遼東騎兵想接近,戰馬小白要麼就是直接的撞將過去,要麼就是揚起後蹄飛踹向來人。而戰馬小白這麼一鬧騰,周圍的遼東騎兵竟然在一時半會兒之間也無法靠近呂玲綺:

    “瘋的,瘋的!這人是瘋的,連馬也是瘋的!!”

    周遭儘是遼東騎兵,真要制服戰馬小白再斬殺呂玲綺又哪里會是什麼難事?之所以現在還沒能得手,無非是被戰馬小白的舉動給弄得遲疑了一會兒而已。當小白帶給他們的遲疑與驚愕盡去,包圍圈便急的縮小,只消再過片刻,呂玲綺與戰馬小白就都會在劫難逃。

    “呂將軍——!!”

    就在此時,圈外忽有十餘數夷州精騎喊殺而來,卻是先前被擋下的呂玲綺從騎在衝破了阻擋之後又在混戰之中與其他的幾名夷州精騎匯合,遠遠的望見這邊戰馬小白在亂撞亂踢,卻又始終不肯離開原地,想都不用多想就知道這邊是生了什麼事,立刻就急援而來。

    呂玲綺帶兵之法師從高順,而本身又因為常年帶領夷州女兵司管治安與救助,再加受李雪的“毒害”極深,對麾下的士卒既嚴格卻又不失寬厚。正因為如此,正式帶領夷州精騎這一年以來,夷州精騎對呂玲綺又敬又愛。若是套用一句現代的話,可以說夷州精騎都是將呂玲綺視作女神一般的偶像?反正此刻一望見呂玲綺墜馬在地,這些夷州精騎的眼都紅了,人亦有如了瘋一般向這邊殺將過來。

    了瘋的人那是開玩笑的嗎?更何況遼東諸騎主將已失而無人統領,現在圍毆一下氣力用盡的呂玲綺是還行,可是真碰一群了瘋來拼命的人,根本就擋不住……也沒誰敢去擋。

    十數夷州精騎刀槍並舉,只在轉瞬之間就已經沖入圍中。戰馬小白雖是戰馬,但很通靈性,知道這些人是來幫自己的,所以並沒有去阻攔夷州精騎。非但沒有阻攔,甚至還張開口齒,咬著某夷州精騎的戰袍,把這名夷州精騎連人帶馬硬拖到了呂玲綺的身邊。看到這夷州精騎飛身下馬,戰馬小白又馬伏到了呂玲綺的身側,好讓這夷州精騎能更方便的把呂玲綺扶己背。

    “小白好樣的!”

    另有一夷州精騎喝喊了一聲之後亦飛身下馬,與之前的夷州精騎一起將呂玲綺扶了小白的馬背。此刻的呂玲綺已經是奄奄一息,自然無法正常的騎馬,只能是橫伏在小白的背。人伏在馬背之勉力的抬眼,見十餘夷州精騎正護在周圍,拼盡全力的與周圍的遼東騎兵廝殺,一時間也不知哪里冒出來的氣力,怒喝道:“誰要你們來救我的!?”

    扶著呂玲綺的兩名夷州精騎當場楞住:“呂將軍,這……”

    呂玲綺再怒:“忘了我教過你們什麼嗎?騎戰廝殺,重在往來衝突。馬勢一停沖勢盡消,騎兵會尚不及步卒!你們都給我馬去縱馬衝殺!!”

    “可是呂將軍你……”

    呂玲綺怒道:“遼東主將已死,遼東諸騎軍心正散,此時不趁亂殺敵更待何時?我戰死沙場不過是小事一樁,可如果此刻被遼東諸騎重立新將再衝突城池,我們右北平必失無疑!你!”

    伸手一指身邊的夷州精騎:“你暫代我行將令,喝令此處所有將士趁亂擊敵,絕不能讓這裏的遼東騎軍靠近右北平城下半步!快去!!”

    “將軍!”

    呂玲綺奮力的一扭身,強行的從小白背摔了下來。而人一落地,呂玲綺再次的喝令道:“快去!要是漏了遼東一人一騎,我死後就是化作冤鬼也不會放過你!!”

    “……謹遵將命!!”

    眾夷州精騎各自暗中咬牙。呂玲綺是什麼脾氣,夷州精騎們再清楚不過。此刻呂玲綺的將令一下,夷州精騎們只能是咬緊了牙再開始縱馬衝殺。但衝殺歸衝殺,這十餘精騎卻始終是圍繞著呂玲綺這裏在轉著圈,如此方可令遼東騎兵無暇去對呂玲綺下殺手。

    遼東騎兵是兩萬,夷州精騎只有六千。而真在混戰之中,人少的一方總會處在一個劣勢,更何況夷州精騎之前就已經激戰了半日有餘?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眾夷州精騎氣力皆將耗盡,跨下戰馬也都快跑不動了。如此一來,又還能保住呂玲綺多久?

    正在此時,整個混戰的戰場忽然被一支新加入的部隊硬生生的撕開了一道口子,當先一將白馬銀槍,槍勢更有如狂風暴雨一般,遼東騎兵只要碰就沒有誰能不被挑下馬去的。

    “夷州騎卒聽令,隨在趙將軍身後結陣衝殺!!”

    新加入戰場的部隊並不多,總計也不過就兩百餘騎,卻是趙雲與徐庶在與陳宮的主攻部隊碰頭之後得以抽出身來,眼見這邊已經混戰成一團便急忙馳援而來。當先的雖然只有兩百餘騎,但徐庶與趙雲從天津帶來的步兵是一萬餘人,即便是分了五千骷髏水師給甘寧,還有激戰半日之後的傷亡,但步軍仍有三千以。而此時此刻,落在後面的步軍也在向這邊急趕。

    沖陣救人?趙雲可以說是三國戰將中的行家。而在撕開陣口之後,徐庶則急命兩百余騎齊聲大喊,因此只在幾次往來衝突之後,先前分散混戰的夷州精騎便漸漸的匯合到一處,重新集結起了有效的衝擊戰陣。

    本來遼東騎兵與夷州精騎的主將都已有失,可是現在夷州精騎一方突然有趙雲這樣的大將帶頭,整體的戰鬥力驟然升,衝擊也變得更顯成效。反觀遼東一方,卻沒有人能領頭帶隊,被打得也越來越散亂。

    又是幾次衝擊之後,徐庶帶了百餘騎沖到了呂玲綺這裏。幾下衝殺殺散遼東騎兵之後,徐庶滾鞍下馬,小小心心的扶起了呂玲綺。呂玲綺此刻已經處在一個半昏迷的狀態,勉勉強強的睜開些眼,看看徐庶之後再微微笑道:“元直叔……看見你,我就知道城下戰況肯定沒事了……”

    徐庶輕歎了口氣,由衷的贊許道:“呂丫頭,擋得好!你不擋住這一下,這場決戰只怕我們就輸定了。”

    呂玲綺再次微笑:“行,那玲綺就放心了……玲綺好累,現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覺……”

    話到這裏,呂玲綺心滿意足的合了雙眼。徐庶見狀嚇了一跳,急伸手去探呂玲綺的鼻氣,感覺呂玲綺雖然合了雙眼,但仍有著微弱的鼻息,這才松了口氣道:“呂丫頭你可別嚇我!你要是出了什麼事,回頭叫我如何向主公交待?主公可是視你如親女的啊!!”

    操蛋,操蛋!本來是想過完年之後好好寫的,可沒想到幾個同事一起辭了職……他們都是學生,到瓶子工作的地方打的是假期工。年一過完,就一起辭職回校安心求學去了。這到好,搞得瓶子這段時間天天加班,想寫都沒時間去寫……

    再,本來是想讓呂玲綺戰死的,想來想去還是讓她活著。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1:54
第三卷 第四十五回 審計再三
數日之後,右北平城中。

    數日之前的那場大決戰,姜遊的夷州北方軍團在右北平城下以六萬不到的兵力,一舉大敗鮮卑與遼軍的近十五萬聯軍。,決戰之末,步度根僅率領本部族直系騎兵愴惶北逃,十二萬的鮮卑大軍半數以四散奔逃,其餘的則是或死或降。

    遼東來的兩萬騎由於主將被呂玲綺擊斃,之後又遭受了混戰與趙雲的整合衝殺,最後是有約萬餘騎按來時的路散亂的向遼東方向撤退,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撤回去與後面的遼東步兵匯合。

    整場決戰,夷州北方軍團殲敵超過三萬,降俘與繳獲的軍械、戰馬不計其數,戰果可謂十分輝煌。但是真正的反觀一下夷州北方軍團的損耗與傷亡卻也很大,光是之前一年多時間裏積蓄下來的戰備物資幾乎打空。其中特別是呂玲綺率領的六千夷州精騎,由於是為了阻擋遼東來援的兩萬戰騎,呂玲綺強行採用了混戰的方式,傷亡率也因此而極高。戰後清點,六千夷州精騎因此而折損了半數以,現在連三千騎都不到。

    雖然如此,卻沒有人會怪罪呂玲綺。大家心裏都清楚,當時如果不是呂玲綺率領六千夷州精騎用混戰的方式擋住了兩萬遼東戰騎,那右北平城下的這場決戰,夷州方面九成九會輸掉……

    ——————

    決戰結束的當天,右北平這裏就派出了信使去向身在天津的姜游報捷,姜游聞迅之後自然是馬就從天津動身趕到了右北平。而此時此刻,剛剛抵達右北平的姜遊就站在右北平的城門樓,靜靜的觀望著右北平城下的軍兵百姓在打掃著戰場。

    抬眼遠眺間,城北十裏處的篝火之光有如繁星一般密密麻麻,但姜遊卻知道那並不是什麼篝火,而是甘寧率領著骷髏水師與陳宮拔調給甘寧的軍民,正在那裏驅策著大隊的降俘火化這場決戰過後那數目眾多的屍骸。

    良久過去,陳宮來到了姜遊的身側:“見過主公。”

    姜遊很是清冷的回應了一聲之後問道:“大戰的戰果如何?”

    決戰大勝,旁人都是興奮不已,但陳宮的神情卻顯得沉穩自如、古井不波:“計斬殺來犯之敵三萬三千餘人,其中鮮卑胡騎兩萬八千,遼東戰騎則有過五千之數……”

    姜遊擺擺手:“都說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現在這樣的一場大戰打下來,我們在右北平還有多少兵力?”

    陳宮這時也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道:“決戰之前,右北平原有守軍約四萬五千,徐元直從天津帶來援軍是一萬之數。而這五萬五千的士卒,現在只剩下不足四萬之數。”

    姜遊長歎道:“折損了一萬五千餘將士……好慘烈的一仗!一仗就打掉了我們這麼多的將士!想我們自夷州立足興業至今,都還從來沒有過如此之大的傷亡損耗。”

    陳宮亦歎道:“的確。此役之中損失最重的是呂丫頭的精騎,六千精騎現在折損過半,僅剩兩千七百余騎,呂丫頭本人更是……”

    姜遊再次的擺擺手打斷了陳宮的話,繼而神情冷峻的向陳宮道:“公台先生,有件事我始終想不通,你是否能為我解答一下?”

    陳宮在姜遊的旗下已經混了多少年了,早就深知姜遊的脾性如何。此刻一望見姜遊的神情,陳宮已經隱隱約約的知道姜遊為何會如此,心中也微微一驚。只是驚歸驚,陳宮面仍然是古井不波的向姜遊致禮道:“主公卻是有何事不明?宮願聞其詳。”

    姜遊緊鎖起了眉頭,目光也盯住了陳宮:“記得去年入冬之時,我正是因為探知遼東業已整軍待發的消息,這才趕去漢中勸曹操退軍還保中原。時至今日鮮卑大軍兵至此間已逾數月,而右北平連接遼東的道路亦早已積雪盡消……公台先生,連我這個不曉軍事的人都知道要提備遼東來敵的趁亂來襲,而以你、元直、公達公,還有年輕一輩的鄧士載的才智,卻為何竟然會連半點的提備都沒有!?”

    “……”陳宮默然了半晌之後才道:“主公你哪里是不曉軍事?在宮看來,主公分明就是外愚而內明。”

    “……”姜遊皺了皺眉再搖搖頭道:“公台先生,此時此刻,在我的面前就不要說這些奉承話行嗎?且以公台先生你的剛直,這種話也不應出自你的口中。說,這次的大戰,你們到底是如何設想的?”

    陳宮又沉默了好一陣之後才道:“既然已被主公看破,那宮就不對主公再作隱瞞了。其實這次的大戰,宮與元直、公達、士載是作好了兵敗右北平的準備的。”

    姜遊儘管已經有猜到個大概,這會兒多少有些心理準備,但真聽到陳宮親口承認時,姜遊仍不免大吃一驚,繼而便驚問道:“你們、你們想丟掉右北平?”

    陳宮深吸了口氣,搖頭振聲道:“主公誤會了!宮等絕非是有意的想丟失右北平,而是先行就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宮想主公也知道,右北平雖是堅城重鎮,然步度根率鮮卑大軍十五萬,是我夷州在北方州郡總兵力的一倍,且尚有遼東兵馬數萬在側虎視眈眈。再者右北平周邊儘是開闊原野,適合騎兵馳騁縱橫,我軍卻皆為步卒。真與鮮卑、遼東騎兵在這等原野之地交兵甚是不利。”

    姜遊道:“這些我當然知道!我現在只知道的是你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陳宮道:“我軍既處在不利之局,自然要設計以謀得先機……於今年開春之季,步度根不與遼東兵馬合兵一處便率鮮卑大眾來犯,反過來遼東兵馬於鮮卑圍城經月之間卻遲遲未曾露面,似如此就正如宮等初時所料想的那樣,鮮卑與遼東明雖相聯,暗中卻各有爭土奪利之私心。而這正是我軍當善加利用之事。”

    “……”姜遊這時多少已經明白了一些,但一時半會兒間他又哪里能完全想明白?所以當下示意陳宮繼續說下去。

    陳宮手腕一翻,從腰解下了葫蘆就往嘴裏灌。這時葫蘆裏裝的是酒,不再是濃茶:“主公恕罪,宮已經數月沒有沾過酒了,如今大戰得勝,也讓宮先開開戒。”

    “……”姜遊有些無語,但還是示意陳宮隨便喝就是。

    陳宮灌了好幾口酒,這才滿意的一擦嘴道:“主公,其實遼東戰騎於鮮卑圍城之時遲遲未曾現身之事,宮等於初時便以料知必會如此。因為鮮卑與遼東暗中各有爭利私心,而遼東實力遠遜於鮮卑,欲取回堅實之利,就唯有趁我軍與鮮卑打得難解難分、兩敗俱傷之時乘虛而來方可,所以宮等亦早已料定遼東戰騎定然會在我軍與鮮卑決戰之時會突然來襲。”

    姜遊有些怒了:“既然早已料定,那你們還打這場大戰?萬一右北平丟失了怎麼辦?”

    陳宮很是淡定的一笑,身軀一躬伏到了牆垛:“主公,孫劉兩家的聯盟是否穩如泰山?”

    “……???”姜遊被這句話給鬧得頭冒出了一連串的問號,半晌過去才遲疑著道:“先生你的意思是?”

    陳宮微笑道:“十餘年前,孫劉兩家於赤壁之戰前結成盟,乃是迫於曹操之勢耳。而赤壁之戰孫劉一經勝出,這兩家就為了荊襄九郡之所屬而鬧得面和心不和。而曹操呢?他卻只在荊州留了多少的人馬?主公外愚而內明,應該明白曹操為什麼只放那麼點的兵力在荊襄。”

    姜遊皺眉道:“這我當然明白,曹操這是故意的留一塊肥肉,好讓孫劉兩家為了爭這塊肥內而來個狗咬狗……”

    話到這裏姜遊猛然清醒過來,驚呀的道:“公台先生,你們是想效仿曹操,有意的丟掉右北平,然後好讓鮮卑與遼東來個狗咬狗?”

    陳宮道:“雖有此意,但那是假設我們守不住右北平的下下之選……其實這場決戰,主公就好比是赤壁之戰時的曹操,鮮卑與遼東便是劉備與孫權。至於這場決戰,我軍若能一戰大勝自然是最好不過,但宮等較之以勢,主公兵力遠不及鮮卑與遼軍聯軍,又處在不利之境,實無有必勝的把握,故此宮等要早謀後計。而計中的重中之重,就是要示之以疲,無論如何也要把躲在一旁的遼東兵馬給引出來,這就是為什麼宮等會執意打這場決戰的原由了。”

    姜遊皺眉微慍道:“話雖如此,可這一仗也未免打得太險了。都說兵敗如山倒,真到城池丟失之時,兵馬人眾皆四散奔逃,又如何能管束得住?而且決戰大敗,全軍下的士氣也會一落千丈,想拉回來又談何容易?”

    陳宮道:“宮豈不知?只是這一仗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因為再拖下去,只怕遼東兵馬見鮮卑大軍圍城不下,要麼是退還遼東擁眾自保,要麼則是改為真的與鮮卑大軍合兵一處。後者不必多提,右北平蒙圍一久必陷入懸卵之危局。即便是前者,主公在全力應對鮮卑大軍之後也必然會元氣大傷,介時又哪里會有氣力去攻討一兵一卒都未有折損的遼東?再者曹操就在主公身後,主公又難道不知曹操是何等的奸詐?眼下是尚有軻比能率軍屯於居庸關下,曹操自己也在抵敵著匈奴,因此此時的曹操對主公亦無力相圖。可若是再拖延下去,曹操能得以抽出手來……主公,你也不想為曹操所趁?”

    “……”姜遊無語了半天,腦子裏也在仔細的消化著陳宮的這番戰略構思,良久過去才歎道:“此戰大勝,固然已是好處多多,但如果敗了卻又當如何?”

    陳宮道:“五胡游戎素來貪利,而右北平城中錢糧豐盈,步度根得城之後定然會急於奪貲取貨,必無心對我軍進行追擊,是以我軍雖敗,安保師旅退往他處卻絕非難事。除此之外,宮刻意的在右北平留下大批錢糧,也是想借此以令鮮卑與遼軍因爭利而反目,至少也會加重他們彼此之間暗中的不和之心。”

    姜游聽到這裏時表示理解的點了點頭。

    要不怎麼說陳宮太瞭解姜游的為人了呢?光是這些話還不夠,陳宮接著補充道:“其實在決戰當日,宮雖親率我軍三萬餘眾出城決戰,然留守在城池中的七千士卒多為主公自夷州帶來的親信舊部,是我軍步卒精銳中的精銳。再連同秀主母親率的近兩千女兵,統而計之就仍有近萬之眾。宮當時有留話給秀主母,言及決戰戰況但有不利,宮便會在軍陣之中放出信火彈,秀主母一望見信火彈就當率城中之卒棄城而走。以此近萬之精銳,透圍而出再趕去天津與主公匯合並不是什麼難事。”

    “……”姜遊再次的表示無語。

    陳宮略帶著幾分戲謔的呵呵笑道:“主公莫怪,亦請恕宮言語嬉鬧。其實主公在妻妾諸事之與舊日的奉先相差無幾。宮深知秀主母一但有失,主公定然會方寸大亂,介時什麼謀略、計策都會無有用處。所以在秀主母的安危一事之,宮還是很用心的。”

    “……”姜遊這時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甚至心裏都冒出了幾分被陳宮給算計了的想法。而因為帶著幾分尷尬,姜遊真不好在這種問題再扯下去,只能用力的擺擺手並扯開話題:“別扯這些了。我現在只問你這一仗如果真的戰敗了,你們又是如何安排的?”

    陳宮這時也面色為之一正:“宮會率領出戰步卒主力向薊郡撤退,元直則會率領其餘的人眾向天津撤退。主公這次是從海路歸來的,沒有從薊郡路過,所以還不知道這一年來公達有在易京要道興建城防。憑藉易京關防與公達帶去薊郡的兩萬將士,介時再加宮所率將士,擋住鮮卑與遼東兵馬,令他們不能繼續向西並非難事;至於天津一路,這港灘之戰本就是我夷州將士之所長,兼之有舟艦為助,進退皆自如無阻,是以天津甚憂慮可言。而我軍于薊郡、天津兩地屯兵,亦可對右北平成夾攻之勢。如此再稍假時日,鮮卑與遼東進不能進而無利可取,右北平可取之利又有其限界,他們就必會因分利之事而自起爭端……他們可不是劉備、孫權那樣的梟雄。其實即便是劉備與孫權,還不是在荊州歸屬的問題爭議不斷?打起來也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

    “……原來你們想得這麼遠!”姜遊這時還能說什麼出來?長歎了口氣之後道:“我說我人在天津的時候,元直他們怎麼會那麼堅決的反對我親自領兵來援,現在看來,是你們讓我老老實實的呆在天津,萬一戰局不利,我人在天津也可以隨時登船返夷……哎?只是照你們的這種設想,那呂丫頭豈不是傷得太冤了?”

    陳宮連忙搖頭道:“非也非也!适才宮所說的那些,都只是不敵而敗時的預留後招。而這場決戰能夠破敵大勝,終究才是佳之局……怎麼說才好?其實遼東兵馬出現之時,宮審視戰局於我軍不利,心中已有敗退之意,到是呂丫頭的勇烈剛毅著實出乎宮的意料之外,只怕就連當年的奉先亦比之不啊!”

    姜遊眉頭再次皺起:“此話怎講?”

    陳宮長歎道:“宮既知遼東兵馬必會趁戰事膠著時突然來襲,又豈會不留心提備此事?所以遼東兵馬出現不久,宮便已經得知。當時本欲趁鮮卑軍心大亂、我軍軍勢正盛之時知會元直等人借勢而退,卻沒想到呂丫頭會帶著六千精騎直迎而去,而且一交兵就用混戰的方式擋住了遼東兵馬,令彼無力前行,宮當時想著人知會呂丫頭都知會不到。但實話實說,若不是呂丫頭擋住了這兩萬遼東戰騎,這場決戰我們根本就勝不了。而一但依預留之計退兵他處,只怕至少也得在半年之後才能尋機攻破鮮卑與遼東。”

    “……”姜遊也不知道這是自己的第幾次無語。良久過去,姜遊才沉聲質問道:“公台先生,你有沒有在故意的算計呂丫頭?請你說實話,即便是,我也不會怪罪你,因為我知道大戰若想取勝,很多的人與事是不能捨不得的。”

    姜遊的這番話其實有些傷人,但陳宮瞭解姜游的為人,因此並不以為意,只是歎了口氣再向姜遊搖搖頭道:“主公啊,雖說宮等定下的計略不可輕泄,但事先沒有告訴呂丫頭的確是宮之過錯。宮也是沒辦法,呂丫頭的心性有多率直,主公是知道的。宮怕一但事先告知呂丫頭,呂丫頭會一時不慎走漏出去而誤及大事,所以不得不對呂丫頭有所隱瞞。可此時此刻,宮到真的希望呂丫頭有被宮算計,因為呂丫頭如果是被宮算計,宮肯定會留一條後路給她,至少至少也不會令她傷得如此之重。”

    “……呂丫頭的傷勢如何?”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1:55
第三卷 第四十六回 炎黃血脈
“呂丫頭的傷勢如何?”

    面對姜遊的問詢,陳宮很是無奈的搖頭長歎道:“宮此刻亦不知其詳,只知呂丫頭的傷勢極重。這場大戰之後,宮須司理的雜務甚多,這數日間只抽出了兩次空去探望呂丫頭,但都被秀主母給轟將了出來……”

    “轟出來……”姜游聞言啞然。這麼多年了,姜游很清楚貂嬋是把呂玲綺當成親生女兒來看待的。現在呂玲綺傷得那麼重,多少又有點是被陳宮給算計了的味道,因此在姜遊看來,貂嬋只是把陳宮給轟出來已經是很給陳宮面子了。

    陳宮一看姜遊的神情就知道姜遊是在想些什麼,趕緊的搖頭擺手道:“主公切莫誤會!秀主母絕非是在記恨呂丫頭的重傷乃宮之過錯,而是、而是……唉,呂丫頭周身是傷,醫治之時要盡褪身的衣物方可。似如此,宮又如何可以近榻探望?”

    “……”姜遊無語。

    陳宮望望姜遊後輕聲道:“主公是不是想現在就去探望一下呂丫頭?”

    姜遊沉默了一會兒,末了卻搖了搖頭道:“既然阿秀沒有差人來報信,那就表示呂丫頭並無性命之憂,看望呂丫頭的事就還是先放一放。眼下我軍雖獲大勝,但各部人馬皆折損頗重,軍心因此急需勸慰與鼓舞,而我這個時候急著去看望呂丫頭,只怕旁人會說我只眷顧家人而不體恤將士,會傷到將士們的心的……夷州下下不都說我將呂丫頭視如親女的嗎?唉,真論起來,我也有我自己的苦衷與無奈啊!”

    陳宮的目光鎖定了姜遊,心中在暗暗的點頭贊許。就像陳宮自己說的那樣,陳宮知道在妻妾家人這一類的問題,姜游其實與呂布差不了太多,但姜遊好就好在分得清輕重緩急,至少至少在冷靜的時候是分得清的。相比之下呂布在這方面就差了很多。

    這邊姜遊甩了幾下頭,隨後問道:“這幾日可有犒軍?”

    陳宮道:“暫時還沒有。一是主公未至,二是鮮卑與遼東可能尚未去遠,宮實不敢有所怠慢與疏忽。不過方才哨騎來報,鮮卑與遼東兵馬都已全部撤出右北平郡界,我軍再無憂慮,主公又已至此,正可下令犒軍。”

    姜遊點點頭,再俯身望瞭望城內城外的軍兵百姓之後沉吟道:“那傳令下去,全軍下犒軍七日,另外發放錢糧給周邊百姓。再就是陣亡將士的撫恤之事萬萬不可怠慢,其所遺家人但凡是鰥寡孤獨者,回頭送往夷州好生安置。”

    “正當如此。”

    姜游回望向陳宮:“午食過後,勞煩公台先生陪我一起去各營各部巡慰一下將士,今夜則在府衙設宴款待諸將……哦對了,等下傳句話給興霸,戰俘那裏讓心霸留心一點。”

    陳宮笑道:“怎麼主公還怕興霸會管束不住降俘不成?”

    姜遊亦笑道:“搶人之類的事是他的老本行,他管束不住降俘才是怪事。我是想說興霸為人粗猛嗜殺,傳句話給他是讓他手留著點情,別殺人殺得太過火了。這諸多的降俘對我來說可還有用處的。”

    陳宮道:“宮理會得。如此之多的青壯降俘,正好押送回夷州作我們鋪路建城的苦役。”

    姜遊道:“此外再著興霸挑選出兩千老弱傷殘的降俘,待諸多的屍骸火化完成之後,就發給這兩千老弱降俘歸還其部的口糧與駑馬,好讓他們把鮮卑與遼東陣亡者的骨灰都帶回去。而最重要的是讓他們幫我傳句話給步度根與公孫淵,就是讓這倆傢伙都洗乾淨脖子,等著我去把他倆的腦袋給砍下來!”

    陳宮道:“主公果然是外愚而內明。如此行事既可顯主公之仁,又可向鮮卑、遼東示之以威。”

    姜遊搖頭道:“公台先生,你又在奉承我了。我其實沒想那麼多,就是想借此事先威懾一下鮮卑與遼東,再為我們自己壯一壯聲威而已。”

    陳宮笑了笑道:“主公,其實宮亦有一事不明,主公可否明示?”

    “公台先生是想問什麼?”

    陳宮正色道:“宮一直想不通,主公屬領遠在南疆海外,距離北境何止千里萬里?故此即便是北境五胡生亂,主公安居於海外之地,這五胡於主公之利也無甚折損。若是擔心與曹家的商利會因此而受損,在宮看來也大可不必,因為主公的商道已可遠至天竺、中東,其利之巨遠勝與曹家的商貿往來。既然如此,主公卻為何執意的要率軍北,助曹操抵禦五胡兵馬?再聽得主公适才的言語,宮聽得出主公仍有要率軍北入荒漠之地之意。而宮所不明者,便是主公為何會如此的執著於此?”

    姜遊低頭笑了笑,再抬頭時向陳宮問道:“此番決戰我軍大勝,下一步公台先生卻又是如何設想的?”

    陳宮沉吟道:“主公且恕宮直言。此番的北境五胡之亂,以鮮卑、遼東為主,烏丸、南北匈奴與西羌不過是應勢附合之眾。而主公先于居庸關助曹彰擊破烏丸大軍,烏丸之勢已潰,如今又大破鮮卑、遼東聯軍於這右北平城下。想鮮卑步度根的十數萬人馬分崩裂散,鮮卑之勢已折其半,而無鮮卑之助,遼東的數萬兵馬也成不了什麼事,因此可說到今時今日,此番的五胡之亂已十去五、六。而剩下的西羌斷然不是劉備的對手,至於南北匈奴,曹操亦完全能夠應付得了。”

    說到這裏陳宮灌了口酒,然後再晃了晃酒葫蘆閉目沉吟道:“今時今日,主公可以說是已經功成名就,實不必在去做什麼添足之舉。兵法雲軍爭為利,無利則不往,主公若是執意率眾北入荒漠之地,宮實在想不出有何利可圖,而且這軍需用度耗費極巨。以我夷州之富,雖不至於勞民傷財,但府庫吃緊數年卻也是很難避免之事。再者曹操在側,定然會有暗圖主公之心;主公的夷州根基之地,江東孫權亦常懷虎伺之意。若是主公一朝敗而失勢,南北兩雄必然會一齊趁機向主公用兵,介時主公縱然是有通天之能,只怕也難逃傾頹之局,故此宮還望主公能三思而行。若是主公仍然憂心北境安危,也不必率軍北入荒漠,只需繼續陳兵于右北平與天津,對鮮卑、遼東成震攝之勢便已足矣。待曹操收拾了匈奴,再從容不迫的將右北平與天津還給曹操,如此曹操也不敢對主公有何動作。”

    陳宮的這番話立時就使姜遊陷入了沉思。想姜遊自穿越至今已經近三十年,而當年還只是個毛頭小子的姜游為人處事就有那麼圓滑,三十年後已年近半百的姜游其實是可以用老奸巨滑這個詞來形容的,更何況前前後後姜遊經歷了多少事,還混了十幾年一州之主這樣的位者?而此時此刻,所有的這些都在告訴姜游,陳宮剛才的分析與建議都是在情在理的穩妥之策。只是姜游明明知道陳宮的策略應該採納,但心裏卻有一個自己在一時半會兒之間都說不清楚的理由,一個要拒絕這些策略的理由。

    人伏在城牆複又沉思了許入久,姜遊總算是理出了一些頭緒與話頭,這才向陳宮點頭微笑道:“公台先生,我知道你适才所說的都是顧全我夷州安危大局的良策,我也應該盡納此策才對。只是先生啊,如果真的只是顧全我們自身的安危,我當初根本就不必出兵至。就如同先生問的那樣,先生知不知道我為何會執意如此?”

    陳宮略一拱手:“還望主公能一解宮心中疑惑。”

    姜遊笑了笑:“因為我是個憤青,而且無論年齒如何增長,我心中的這份憤青情節卻始終不會消減半分。”

    “憤青?憤青情節?”陳宮對這兩個詞份外的摸不著頭腦。

    姜遊又笑了笑:“我知道先生你會鬧不懂。其實這一類的話,就算是我與雪腐之間,一般都不會說出口來。哎,我都有點不知該從何說起了……嗯,這麼說。公台先生,你有沒有恨過這些個五胡遊戎?”

    “這個嘛……”陳宮眯起了雙眼:“雖說談不什麼恨意,但宮自幼讀,多有讀及這些五胡遊戎如何劫掠我中原百姓之事,故此對五胡遊戎無有任何的好感。”

    姜遊道:“沒錯。其實在這種事情,我和公台先生一樣,對五胡遊戎這些個強盜,我們都沒有什麼切身之痛。而且我們居於南疆海外,與這些五胡遊戎隔了千里萬里,也扯不什麼直接的關係,的確是可以對他們愛理不理。再說得難聽點,我們完全可以‘各人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霜’,北境安危如何,與我們又有什麼干係?”

    陳宮點頭。

    這時姜遊輕歎道:“但是先生你有沒有想過,自古軒轅時起再時至今日,無論竹帛青史中的朝代如何變更,無論是由哪家人來稱王稱帝,我們都始終是軒轅炎黃的子孫血脈。而這片華夏神州,是我們祖祖輩輩繁衍生息、辛勤勞作的家園。再論及文明與開化,我們都遠勝五胡遊戎太多太多。可為什麼自古以來,就只有五胡游戎來華夏中原劫掠之事,我們炎黃子孫也只能是在被動的挨打?”

    “……”陳宮一時之間卻也無言以對……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1:56
第三卷 第四十七回 軍爭為何
    姜遊的這番話使陳宮在一時之間無言以對,而姜遊自己亦仰望天空的陷入了沉思與回憶。

    薑遊說自己是個憤青,這的確是句大實話。其實別說是姜游,在姜遊自己本來所處的時代,各種各樣的憤青在網路、論壇幾乎也是隨處可見。而穿越之前的姜遊,不過是這諸多草根憤青中的一個而已。

    用姜遊自己的話來說,自己作為軒轅炎黃的直系血脈,若仔細的翻開歷史看一看,總是會讓人覺得氣憤莫名。論文明開化、展進步,軒轅炎黃文明一直到明末清初之前都處在世界前列。可儘管是這樣,軒轅炎黃直系的歷朝歷代就幾乎沒有過真正的對外擴張過。

    可能有人會說元朝不是打到了歐州去嗎?可在姜遊看來,元朝並不能算是軒轅炎黃文明直系的文明傳承。真正嚴格的來說,元朝其實是軒轅炎黃被外來民族給征服的一段屈辱史。而元朝打到了歐州這樣的莫大榮耀,也根本不屬於軒轅炎黃的直系血脈。

    當然,元朝的統治並不成功,沒傳幾代就被趕出了華夏中原。但是但是,之後的清朝又何嘗不是軒轅炎黃直系血脈被外族給征服的一段屈辱史?只不過清朝開頭幾代統治者遠比元朝的統治者要精明得多,蘿蔔加大棒的策略用得非常好,還一直在鼓吹什麼“滿漢一家”,這樣慢慢的使百姓們都認可了清政權。而在之後的歲月中,關外的滿族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漢族給反同化掉了,成為了五十六朵花中的一朵。但對姜遊這樣的憤青而言,仍然不認同清朝是軒轅炎黃血脈的直系傳承。

    可能有人會說,姜游這樣不是成了狹隘民族主義者了嗎?但是用姜遊自己的話,那就是“我就狹隘又怎麼了?我希望我的民族繁榮富強,這又有錯嗎?但凡是有點血性與良知的人,又有幾個會不希望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國家繁榮富強?如果只顧著自己的私利,卻為此對國家與民族不顧,那xxd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漢奸!”

    想到這裏,姜遊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然後接著沉思與回憶。

    憤青情節歸憤青情節,此時的姜遊也難免會覺得那時的自己真的相當幼稚而可笑,因為對這一類的事如果只會牢騷,那實在是和氣憤不過的駡街差不了太多。而且在穿越之後,姜遊在殘酷的現實中摸爬滾打,並在慢慢成熟的過程中早已明白許多的事單憑著一腔熱血是什麼都做不了的。打個比方來說,三分歸晉之後的五胡亂華,憑當初那個碾轉流離的姜遊又能夠去阻止嗎?別說是阻止這麼大的事,真正來說那時的姜游只怕連吃飯都差點成問題。這麼說,姜遊明白在沒有相應的實力與明確的目標的前題下,像個潑皮一般的駡街與牢騷是沒有用的,而在這種情況下套用一句古話,還是“窮則獨善其身”比較現實,否則的話誰會理你啊?

    但是今時今日的姜游已然完全不同。今時今日的姜遊已是一方諸候而且國富民強,其強大的經濟實力、海實力就連曹操這樣的霸主都不敢輕視,換言之就是現在的姜遊已經具備了“富則兼濟天下”的實力。而這次的五胡生亂,也使姜游初時還不怎麼麼明確的目標……或者應該說是心底的夢想漸漸的明確了起來。就如同姜遊自己所說的那樣,已快年近半百的他仔細的回想一下自己的人生歷程,總感覺自己這個穿越者還就一直沒做過什麼像樣的事。現在有這樣的機會放在自己的眼前,姜遊就想抓住這個機會,讓自己這個軒轅子孫、炎黃兒女做點像樣的事出來。再說得差勁一點,就是姜遊知道自己沒有能力、沒有魄力去擺平曹劉孫這三家,然後再來個一統天下的王圖霸業。但是狠狠的教訓教訓五胡遊牧,為軒轅炎黃之血脈立一立威卻還是能做得到的。

    想完了這些,姜游的思緒已漸漸清晰,再扭頭望向陳宮時,見陳宮正捋著鬍鬚、眯著雙眼的望定了自己,不由得啞然失笑,心裏也明白自己如果是想現在做點什麼像樣的事,先就必須得說服陳宮,畢竟陳宮已經跟隨了自己二十餘年,身為夷州陣營中的筆頭人物,對文武諸將的影響力也不是開玩笑的。換句話說,就是陳宮如果對自己北伐五胡的事持以堅決的反對意見,那對諸將的影響、事態是否能夠順利可都有著很大的影響。

    再在沉吟中措了措詞,姜遊這才開口道:“公台先生,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碰過這種事。就是在市井之間裏,地痞無賴恃強淩弱,仗著手裏有把刀就去欺淩他人,而旁觀之人卻因為怕自己被傷到而敢怒不敢言。”

    陳宮捋須笑道:“怎麼會沒有?”陳宮年輕的時候正是天下大亂的時候,這種事碰的自然不會少。不過陳宮又哪里知道姜遊所說的,其實是現代社會中已經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

    姜遊笑而問道:“那公台先生認為在這種時候,周邊的百姓心裏面最想的是什麼?”

    陳宮道:“自然是能有一義士劍客仗劍執義,狠狠的教訓教訓一下這些地痞無賴。更有甚者,還希望自己能夠提劍而,仗義直行。”

    姜遊又笑了笑,再俯身望瞭望城牆之外,隨即向陳宮召召手道:“走,我們且下城去看看。”

    陳宮那也是個人精型的角色,聽姜遊話到這裏時多少已經明白了一些,當下也並不多嘴,而是微笑不語的跟在了姜遊的身後。再看這二位帶著些衛士下了城牆再出了城門,七拐八拐間就來到了城下某處正在打掃戰場的百姓群中。姜遊環顧了一下,舉步來到了某位老者的身邊,隨便的問了幾句話再自我介紹了一下之後,那老者自然是慌忙下拜,姜遊也趕緊的扶了起來。

    又是幾句沒有油鹽味的話之後,姜游向那老者問道:“老人家,你恨這些五胡賊人嗎?”

    “如何不恨!?”

    姜遊的問話可正好捅到了老者的心底痛處,接下來的話幾乎是聲淚俱下。這老者原本是一個很普通的七口之家,老者有二子一女,而且二子俱已成婚數年,老者連孫子都抱了,膝下的女兒也即將出嫁。只是本來一個好好的農耕家庭,在這次的五胡之亂中二子一孫皆死,兩個兒媳與女兒亦被胡騎擄去北境,至今生死不明,這位老者也因此成了孤老。

    待老者哭訴完,姜游回頭向陳宮道:“公台先生,這五胡賊寇就好比是方才我們所說的市井街頭中的地痞無賴,而這些北境百姓就是被這些地痞無賴任意欺淩的良善之人,那我們呢?只因不願傷及自身,就對這些地痞無賴置之不理嗎?老實說,我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好人,如果我沒有能夠征討五胡的實力,我或許真的會視若不見的就此避過。但是我現在有實力,就好比是大家都期望的仗劍義士。而這劍,公台先生你到是覺得我們該不該出?”

    陳宮聞言沉吟,但卻並沒有開口回應。

    姜遊說話時旁邊有的是人在聽,而話到此處時,旁邊的人可都明白了姜遊話裏的意思,當時就稀哩嘩啦的跪下了一片,亂七八糟的聲音也不絕於耳。不過亂歸亂,意思卻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姜遊能夠征討五胡,為北境百姓報仇雪恥。

    姜遊環顧了一禮之後也沒有明確的回答,而是喚過軍士好生安頓百姓,這才帶著陳宮慢步回轉城樓。人在路,陳宮終於輕歎道:“看來主公之意早已決下,宮多言亦無用處。”

    姜遊回身道:“公台先生,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我是覺得有些仗一定要去打。就像我方才所引喻的那樣,市井中的地痞無賴如果不好好的教訓一下,令其心生畏懼之意而不敢欺淩良善,那只會使其氣焰愈的囂張,對良善百姓的欺淩也會愈來愈過。同樣的,對這些五胡賊寇,該打的時候也要狠狠的打幾仗,打得他們不敢再生劫掠之心!如果他們連劫掠之心都不敢生出半分,那又豈敢糾合部眾掠土害民?當然我也知道這世不可能會有一勞永逸之事,但我認為這一仗打將過去,北境至少能夠安寧三十年。”

    話到這裏姜遊忽然卡住,心說這句話怎麼這麼熟?記憶中應該是哪位偉人曾經說過來著。一下:“一仗和平三十年”這句話是老.毛在新中國建國不久後的中印邊境衝突說出來的。事實證明老.毛的這種做法相當的正確。在中印邊境衝突的三十年之後,阿三們又開始不老實了,但在這三十年中,阿三們沒敢做過什麼事。

    姜遊這裏卡住,陳宮這邊卻接話道:“主公只是想打好這一仗?再無其他了嗎?”

    姜遊回過神來,連忙搖頭道:“當然不止這些。怎麼說呢?我也知道這仗的確不能亂打,否則我們就是在自取滅亡……适才在城樓之,公台先生所言及的那些弊端,我多少也有想到過一些,但同樣的我也相信凡事只要好好的計較再三,就終究會有兩全其美的辦法,諸多的不利也總有可能會化為有利。比如說……”

    陳宮揚眉笑道:“看來主公心中稍有定略,宮願聞其詳。”

    姜遊背著手沉吟道:“兵法說軍爭為利,無利則不往。我們現在陳兵於北境,而且我還打算揮師北,表面看起來的確是勞民傷財之舉,除了能賺回一些好名聲之外好像就再無好處,而且還會引諸多的弊端。想到這裏時我卻想起了漢武帝的西征之事……公台先生,你說武帝西征為的是什麼?”

    陳宮道:“自然是向匈奴復仇,揚我大漢國威……哦,武帝西征也是有為了西域的汗血良馬。”

    姜遊擺手笑道:“不止如此!我認為武帝真正想做的,是打通西域商道,與極西之地的西域大秦羅馬帝國互通商貿。”

    陳宮笑道:“主公以商起家,想事情也總是掛著商利。”

    姜遊亦笑道:“掛著商利有什麼不好的?商道通暢則國富嘛!”

    還一些話姜遊不能說,就是姜遊翻看史料,明末清初時的鄭芝龍,也就是鄭成功的父親,完全就是靠著海商利來支撐著自己的王國。鄭成功之後能夠收復臺灣,與鄭芝龍留下的資本有著很大的關係。這實在是鄭成功的後人不怎麼爭氣,不然清庭想拿下臺灣詁計還不知道得拖到什麼時候。而現在的姜遊其海實力只怕還在鄭芝龍之,要撐起某個程度的場子完全沒問題的說。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屁話的時候,姜遊再思索了一下之後道:“公台先生,既然我總是把商利掛在心頭,那我就有在北境之事往商利方面來想。這麼說,不管怎麼樣,我們夷州與北境的商貿往來都十分密切。而做生意賺錢這種事嘛……如果是激戰不斷的地區,販賣軍械與糧草會獲利極豐,但對我們而言,第一我們夷州商貿並不以軍械為主,獲利多的仍然是我們夷州的各類特產,第二我們是來這裏打仗,賣軍械出去那不是在幫助敵人來打自己嗎?所以我們的夷州商道想在北境這裏賺錢,最需要的仍然是一個安寧的北境。北境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我們的生意才會更好做一些,賺的錢也會更多一些。”

    陳宮笑而點頭:“不錯不錯,主公言之有理。”

    姜遊接著道:“其次,我們如果把五胡賊寇給打怕了,使北境安寧下來,我們除了能賺回一個好名聲之外,一則我們賣了個很大的人情給曹操,二則我們對曹操、對五胡,甚至對遠在西蜀的劉備、虎伺夷州的江東孫權也都立下了足夠的威,這樣也算得是恩威並重。在這種情況下,曹操要賣面子給我們,劉備孫權也會不願惹到我們。至於五胡部族,再想劫掠北境則要考慮一下我們會是什麼態度。這話又說回來,五胡的許多特產也是我們南方商道很需要且獲利極豐的,五胡部族如果怕了我們,我們再適時的甩出些差不多的條件,相信五胡也會很樂意安安份份的和我們做生意。公台先生,你意如何?”

    陳宮大笑道:“看來主公也全然不似宮所猜想的那般高風亮節!”

    姜遊回以大笑:“高風亮節?從某種意義來說,高風亮節就是迂腐不堪!我說句難聽點的話,高風亮節的名士的確值得令人尊敬,但他們也只能是一種精神的範疇,而其迂腐真正的又能做得成什麼事?有這麼一句話公台先生你聽過沒有?說‘做一個好人只要一顆良心,做一個壞人則需要千條妙計,如果想做一個能制服壞人的好人,則既需要良心,又要有千條妙計’。我現在是想做能制服壞人的好人,那我就絕對不能迂腐……話又說回來,如果我真是那種完完全全的高風亮節的人,公台先生您又會跟隨我這麼久嗎?”

    陳宮楞了楞,隨即再次大笑道:“當然不會!若主公真是那種迂腐……哦不,是過份的高風亮節的人,宮跟隨到今日只怕早就死了多少次了。”

    姜遊又笑了笑,然後正色道:“公台先生,這北伐五胡之事本是我胸中夙願,我又想到了一些可以化不利為有利的大致方略,但軍事終究非我所長,所以還望先生能夠傾力助我這一臂之力!”

    言罷姜遊便行以大禮。陳宮之前一直是連著在笑,姜遊又不是什麼笨人,已經看出陳宮有支持自己的意思,所以這會兒該給的臺階一定要給!

    陳宮這邊見薑遊行以大禮趕緊還禮,禮罷之後正色道:“實不相瞞,宮早已料到主公定然會決意北伐五胡,因此也早有定下方略。只是宮擔心主公是僅憑著一腔熱血與怒意而執意出兵,若真要是那樣,這場仗就會使主公陷入無邊困境,不打方為策。但現在見主公思慮良多,顯然不是在任意妄為,宮已心安矣!”

    姜遊心說是這樣?你是擔心我是在頭腦熱的亂來啊?隨即笑了笑道:“兵法雲‘主不可因慍而興師’,這點我還是懂得的……嗯,不扯這些了。公台生先,你是如何設想的?”

    這會兒這二位已經走到了城門附近,陳宮也沒有急著說話,而是與姜遊回到了城門樓之後再揮退左右,這才靠近到姜遊的身邊低聲道:“主公啊,之前宮有所言及,右北平城下的這場決戰的重中之重,是在於能不能把遼東兵馬給引出來。而除去先前向主公所明言的那些,主公可知宮還有一層用意沒有說出來?”

    “……”姜遊有些茫茫然的搖了搖頭。剛才的那些說辭已經不知讓姜遊的腦細胞死了多少,這會兒頭暈暈的,哪里還多想得了什麼事?

    陳宮很是陰險的一笑:“主公既然決意北征五胡,但根本之地卻是遠在千里萬里之外的夷州,想要北征就需要在北境有一個真正的立足之地。可是這右北平與天津,終究是向曹操借的來地盤。曹操一但有變,這右北平與天津,主公是還還是不還?若還,主公可能會前功盡棄;若不還,豈不是正好給了曹操趁機攻伐主公的絕佳藉口嗎?”

    “嗯……”姜遊皺起眉點了點頭。

    陳宮再次陰險的笑道:“自古以來,若是師出無名,這仗就會很不好打……”

    姜遊猛然間反應過來,呀然道:“遼東兵馬突然來襲……這不就是給了我們打遼東的藉口嗎?公台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們把遼東先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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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四十八回 策走連環
“公台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們把遼東先拿下來!?”

    姜遊此言一出,陳宮便笑而點頭。;   姜遊見狀遲疑道:“先拿下遼東?這個……公台先生,這真的合適嗎?”

    陳宮笑著豎起了手指:“右北平這一戰過後,取遼東立足之事,其便有二。

    “第一,最初之時主公決意出兵北境,雖然早有派商船船團在遼東打探回遼東公孫與鮮卑五胡勾結之事,但遼東始終都只是在暗中與鮮卑五胡勾結,明面之上卻並沒有什麼舉動,主公若是在這次的右北平此役之前就兵征遼東便是師出無名。再者一直以來主公與遼東都有著還算不錯的商貿往來,若是隨意兵遼東,遼東百姓與夷州百姓都會認為主公是在施以暴虐,如此一來民心上便對主公不利,仗就會很不好打。但這次的右北平之役,遼東兵馬偷襲我軍便是為失理在先……這裏且不論遼東百姓會如何看待,只說夷州上下對遼東無故侵襲我軍之事定然會人人義憤,主公於此時下榜文,告知百姓主公欲向遼東興復仇之師一事,想夷州百姓久蒙主公之恩,自然會人人踴躍。此是為名之便;

    “第二,遼東兵馬約有六至七萬,若是全軍固守遼東諸境,主公大軍想將遼東拿下來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畢竟主公在北境的總兵力也不過只有八萬左右。www.huaixiu.netbsp;看小說就到--沸騰文學--~更何況之前我軍北方軍團駐守右北平,最先要應對的是鮮卑的十幾萬大軍,也根本抽不出足夠的兵馬去攻伐遼東。而這次的右北平之戰,步度根的十幾萬鮮卑大軍已土崩裂散。且不論步度根等鮮卑部族業已膽寒,就算他們仍想再戰,宮料想在兩年之內,步度根也無法重聚鮮卑各部族再成大軍。如此一來,主公便可將右北平的兵馬抽調出來轉戰遼東。

    “另外遼東的六、七萬兵馬,光是這次的偷襲就來了約有兩萬左右的戰騎,其跟在後面的步卒自然也少不到哪里去。這麼一算,遼東的兵馬至少出來了八成左右,留守遼東城池的兵馬並不會多,而且也都是些老弱之眾。換言之,此刻的遼東本土正值空虛之時。再者此戰來襲的遼東兵馬雖已敗退數日,但遼東距右北平足有千里之遙,等他們一路拼命的逃回遼東的時候,只怕早都一個個的累得不成個樣子了,而且士氣低迷,難有接戰之力。

    “反觀主公大軍,大勝之後士氣正銳,且對遼東有切齒之恨,接戰之時無不以一當十。除此之外,我軍雖當趁勢急攻遼東,但卻不必像遼東兵馬那樣在陸路拼命的跑。荀長倩(荀惲)所率領的艦隊在天津一直沒有動過,主公這次歸還右北平又有率大規模的艦隊前來,因此主公的大軍只需急赴天津再登上海船……呵呵,以我夷州艦船之精良,或許當主公的大軍已經殺到了襄平城下的時候,由此間敗退的遼東兵馬都還只是在半道上呢!而且我軍將士在艦船之上無有賓士之勞,大可養精蓄銳,以便接戰之時一鼓破敵!此便為兵勢之便。
    姜游聽到這裏時忍不住高揚起眉頭,然後順手就從懷中摸出了地圖冊檢算,一邊算著一邊咕噥道:“是啊!從右北平到遼東襄平,陸路上還要繞一個半弧的圈,而且西塞山又不是什麼好走的路面,那遼東兵馬的行程應該快不了。而我們走海路的話,卻是一條直線就過去了,而且現在是臨近入秋之季,海面上的風向也比較順,航快一點的船一天一夜可以輕輕鬆松的走出去兩、三百里海路……公台先生,正所謂兵貴神,那我們是不是……”

    陳宮擺擺手道:“主公不可如此心急。右北平這裏剛剛打完大戰,各部兵馬都折損頗重有待整編,亦需好生犒勞以慰將士之心,再者鮮卑方走不久,有些事不可不防,所以右北平的主力兵馬暫時還不能妄動。到是天津那邊不是還有鄧士載在嗎?主公當馬上修一封,著鄧士載率五千精甲水軍即刻登船啟程,趕赴遼東先去虛張一下聲勢。如事有可為,最好在半道上把敗退的遼東兵馬攔截住。想鄧士載雖然年少卻勇而有謀,給他五千精甲水軍,以他之能要拖住遼東兵馬十天半個月並不是難事。而有這十天半月,主公在右北平這裏已經能做很多事了。”

    姜遊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在原有的歷史上,鄧艾敢只帶著幾千人去偷越陰平,在完全沒有後援的前題下搞定成都,足見鄧艾的能力如何。而現在只是讓鄧艾先帶五千人去拖幾天時間,鄧艾沒理由會搞不定才對。當下也不作多想,反正隨身就有帶著紙筆,伏在城牆上就是一通疾,然後喚過一名貼身衛士,著這名衛士帶著這封手一人三馬的趕去天津。天津距右北平是三百來漢裏,一人三馬的話只要不出意外,今天夜裏這封手就能送到鄧艾的手上。再以鄧艾的能力,最遲明天天黑之前,五千精甲水軍應該就能登船出。至於天津防務,暫時全權交給荀惲也就行了,反正這數日之內天津不會有什麼戰事,右北平這裏一犒完軍,姜遊就另調他人去鎮守天津。

    陳宮在一旁靜待姜遊把事做完,二人的身邊近處再次的沒了人,這才又向姜遊低聲道:“主公已下令犒軍以慰右北平將士之意,這幾日就讓將士們好生的歇息一下。不過犒軍一畢,主公當馬上下令,著甘興霸率其骷髏水師由海路急援鄧士載;陸路方面……唉!可惜呂丫頭受了重傷,不然由呂丫頭率我夷州精騎追襲遼東敗兵,雖然難得大勝之局,但定能唬得遼東敗兵膽氣盡喪!”

    姜遊皺著眉想了想之後輕輕搖頭道:“這件事問題不大。呂丫頭雖然重傷,不能再領兵上陣,但我不是借了趙子龍趙將軍來嗎?讓趙將軍辛苦一趟便是了,我只要調幾員副將給趙將軍差遣,以便趙將軍統馭呂丫頭的精騎就行。除去這些,接下來我們又該如何?”

    陳宮看看姜遊的神情,略一沉吟之後道:“主公明鑒,現在我們要做的是重整兵馬。想右北平一役我軍折損頗重,然決戰既勝,民心皆定,而且皆有向五胡與遼東用兵復仇之心,主公若於此時下榜文,號召周邊久遭胡虜欺淩之苦的百姓民眾應募從軍,百姓必然欣然來投。如此宮相信不過只在旬日之間,再集得數萬將士並非難事。”

    姜遊輕輕點頭:“既如此,增兵之事就勞煩公台先生你全權負責……等擺平了遼東,再到北征五胡的還師之日,我還打算在草原那裏立一塊碑,告訴五胡遊虜,不管我們中原華夏如何的混亂與內鬥,只要五胡他們敢進犯一步中原一步,中原華夏就總會有我這樣的人會站出來把他們狠狠的收拾一番!”

    陳宮笑道:“壯哉!此碑一立,主公就名傳千古了!”

    “……”姜遊有些尷尬的擺了擺手,卻忽然想起了什麼並向陳宮問道:“公台先生,右北平這一仗若是打輸了,我們也還要向遼東用兵嗎?”

    陳宮道:“那更加要用!因為如果是那樣,遼東的主力兵馬就幾乎會全數集中在右北平與天津,那我軍登船越海攻襲遼東,遼東諸境便會與無人之境無異。只是最不方便的地方,卻是右北平一役如若我軍戰敗,我軍北方軍團要分兵拒守易京與天津,兵力會很吃緊。想要攻襲遼東就得動用夷州的後備兵馬。而夷州的後備兵馬一但動用,只怕孫權就會很不老實了……”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1:59
第三卷 第四十九回 人情事故
右北平的城門樓之上,姜遊正站在那裏望著天空發呆。(看小說就到--文學--•--文學-- ..bsp;   大致的方略,陳宮也說得差不多了,其餘的則有待細細考較。看看天色已過正午,陳宮也得去忙如何犒軍、如何整編的事。這話又說回來,這一類的事總不能讓姜遊這個上位者去忙吧?所以這會兒的姜游反到成了個閒人。

    閑歸閑,姜遊的腦子可沒有閑著,有在將陳宮之前所說的各類事情仔細的考較,每每想到點什麼或許有用的事,便會馬上在筆記本上記錄下來。

    腦子這麼不停的運轉,時間稍久也難免會感到疲憊。看看筆記本上已經記錄好的那些,姜遊揉了揉雙眼再掐掐太陽穴,收起了筆記本打算先休息一下再說。接著俯身往城牆下略一眺望,卻發現一身便裝的趙雲正牽著馬緩步走出城門,看樣子好像是想到哪里去。見到這般情形,姜遊想了想之後便在城門樓上喚道:“子龍兄意欲何往?”

    趙雲聞聲回望,見是姜遊便拱手一禮道:“右北平是雲年少之時的仕主之地,今日無甚雜務,所以想去各處走走看看,權當是故地重遊。”

    姜遊想想自己現在也沒什麼事,不如和趙雲一起去走走,於是就向趙雲開口問詢。至於趙雲到也沒有推辭,於是二人帶上了十餘從騎,徐徐的策馬而行。

    右北平這裏大戰方過數日,根本就沒什麼景色可言,所入眼的儘是軍民在如何的打掃戰場而已,因此姜游與趙雲一開始聊的也都是一些沒有油鹽味的閒話。但有一條,就是趙雲遠遠的望見北面五胡與遼東的降俘在受勞役之時,眼中閃過的卻儘是忿怒之意。

    姜遊一直都很留心著趙雲的神態,此刻見趙雲如此,心中多少明白了點什麼,當下便開口問道:“子龍兄,你似乎對這些五胡賊寇恨意頗重?”

    趙雲回轉過神,看看姜遊之後隨即輕歎了口氣再點頭道:“不錯……雲本常山真定人氏,而常山距離北境邊關雖不近,卻也並不算遠。(看小說就到--文學--•--文學-- ..bsp;   趙雲比姜遊年長幾歲,這會兒不過五十出點頭,反算一下就可以知道趙雲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正是東漢末年恒、靈兩帝朝政最為**的時候,而那個時候北境的五胡早已經不將漢王朝當回事,對北境百姓更是劫掠成性,那趙雲小時候對五胡的罪行看得絕不會少。換言之,就是趙雲對五胡的仇恨是從小時候就在心裏紮下了根的。

    姜遊略一思索就明白了這些,再拿眼掃了掃那些五胡降俘,卻也是從鼻孔裏噴哼了一聲道:“這些五胡賊寇,現在罰他們做苦役,也算是罪有應得!”

    趙雲亦悶哼了一聲,再回頭望望右北平城,卻又輕歎道:“姜夷州,你可知雲當初擇主之時為何會棄袁紹而追隨伯圭將軍?”

    姜遊多少已經猜出一些,但想想這會還是裝傻比較好,所以是搖了搖頭。

    趙雲現在是故地重遊,心中感慨連連,話自然就多:“其實當初的北境之地,袁本初都還只是于董卓入京之後才到的渤海,而那時的幽並之地,可投之主尚有劉虞。”

    姜遊道:“劉虞不是被伯圭將軍所滅的嗎?”

    趙雲再哼一聲道:“滅的好!劉虞太過迂腐,一味的向五胡部族講究什麼以仁德感服,卻不知五胡部族不服教化,越是只對他們講求仁德,他們卻越會以為你好欺負!劉虞治北境,真不知害得多少我大漢邊關百姓為五胡所害。相比之下,伯圭將軍婁征五胡,當年的白馬義從更是令五胡賊眾聞風喪膽,伯圭將軍所治之境亦從無五胡之患。(看小說就到--文學--•--文學-- ..bsp;   姜遊揚了揚眉頭:“那袁紹呢?”

    趙雲搖頭道:“且不論袁紹是如何的色厲膽薄,難成大事。只說他取冀州之後便與伯圭將軍相爭,為此亦多向五胡部眾拉攏聚勢,卻又因此害得北境百姓多為五胡所掠。雲正是因為如此,才率鄉人投至伯圭將軍帳下的。因為只有當時只有在伯圭將軍的帳下,雲欲效衛、霍那般征五胡之願才能得償。”

    姜游聽到這裏時真的很想問趙雲一句“如果公孫瓚沒有死,你又會不會去追隨劉備”,但想了想還是別問的好。這時趙雲又拔轉了馬頭,往某個方向行去。姜游看看趙雲走的方向,已經明白趙雲是想去哪里,但姜遊沒有出聲,而是召了召手,讓從騎一起跟上。

    果不其然,姜游與趙雲等人走出數裏,卻是來到了一處墓陵。只是這處墓陵早已殘破不堪,只有依稀的石碑上的字跡在告訴他人,這裏埋葬的人就是公孫瓚。

    看看殘破的墓陵,趙雲忍不住長歎了一聲,翻身下馬之後抬袖撣去了墓碑上的雜土,繼而便大禮見拜。姜游亦下了馬,但沒有靠上前去,而是靜靜的在稍遠處等趙雲先行完了禮再說。

    過不多時趙雲禮罷,姜遊這才走到近前。亦參了一禮之後,姜游向趙雲道:“去年我到右北平的時候尋鄉人問詢過,鄉人說是袁紹把伯圭將軍的遺體安葬在這裏的。”

    那年頭的諸候都是這樣,除非真的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否則對對手的遺體都會依禮安葬,像曹操安葬了呂布、袁紹之類的就都是如此。反過來說,這也是一種當時的基本道德標準,一但有違對自身的名望不利。比如武子胥開棺鞭屍的事,就一直為人所不恥。而袁紹是個“重虛名”的傢伙,自然不會去犯這種眾怨。

    趙雲細看了一下碑文之後道:“這碑文尚新……”

    姜遊道:“去年我到右北平的時候曾來拜祭過伯圭將軍。那時見這陵墓已年久失修,便命人重修過,因此碑文尚新。只是這次的五胡之亂,鮮卑軍兵勢大,我等也實在是護不住這陵墓,因此才會又殘破成這般模樣吧。”公孫瓚死在官渡之戰之前,到姜遊抵達右北平的建安二十三年都將近二十年了。

    趙雲歎道:“雲理會得。戰亂之中,活人尚且難保自身,死者的陵墓談何護之?只是……薑夷州,雲有個不情之請……”

    姜遊擺擺手道:“不必多言,伯圭將軍的陵墓再遲一些我定會命人重修。”

    趙雲躬身一禮道:“大恩不言謝!”

    姜遊再擺擺手:“子龍兄不必如何。在我心中,伯圭將軍或許不是什麼英雄人物,但卻是一個能將五胡賊寇打得不敢犯境的國之棟樑,值得我尊敬。”

    趙雲點點頭,隨即問道:“卻不知薑夷州此戰過後又當如何?此一戰,薑夷州兵馬錢糧折損頗重,然以鮮卑為首的五胡之亂已然十去其半,薑夷州是不是準備收兵還夷?”

    姜游看看趙雲,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之前我已經與公台先生計較過了。用我的話說,憑什麼只能是五胡賊寇犯我大漢疆界,卻不能是我大漢兵馬征討五胡,打得他們數十年之內不敢有所舉動!?所以這場仗我還要打下去……子龍兄,你是不是想歸還劉皇叔處了?”

    趙雲亦搖搖頭:“主公既然已得兩川與漢中,蜀中勢安,正需養民收心;而曹操蒙五胡之亂,亦無力對主公用兵,想來數年間主公那邊並無甚大戰之事。再者今日的主公帳下謀臣勇將比比皆是,多雲不多,少雲亦不少。到是北境這裏,雲既得此機,也想驅眾入漠,算是得償年少之時的胸中夙願。薑夷州,舉兵征討五胡之日,但有用雲之處,雲定然聽令而行!”

    姜遊心說得!趙雲這是鐵了心的要去打五胡了。不過這樣也好,雲哥是什麼樣的人物?收是收不來了,但能幫忙幫到底,對姜遊來說還是求之不得的。

    ——————

    接下來如何犒軍、怎樣酒宴都不必多提,只說犒軍兩日之後,陳宮與徐庶等人就忙著計較下一步該怎麼走,趙雲在接手夷州精騎的事。另一頭的天津,鄧艾已經帶上了五千精甲水軍出發,而姜遊這會兒卻又成了個相對的閒人。

    當然不是真的就有那麼閑,在忙完了一些雜務之後,姜遊終於抽出了時間,來到了右北平城中呂玲綺的居所。一進到內院,貂嬋迎將上來,卻是二人相對無語了老半天之後,貂嬋才輕歎道:“思歸,你總算肯過來看看玲綺了。”

    姜遊無奈的亦歎道:“沒辦法啊,有些事我不能不顧忌著點……呂丫頭現在怎麼樣了?”

    貂嬋回望了一眼呂玲綺的閨閣,再次的搖頭長歎道:“你要我怎麼去說?我只能告訴你,呂丫頭全身上下,能斷的骨頭幾乎都斷了。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不能斷的骨頭到也一根沒斷。當時的呂玲綺挨的是亂蹄齊下,能有這種結果真的是萬幸。這丫頭也真是不要命,臨戰之時竟然將鎧甲卸下!這是幸好她身上還有一套南海鱷皮製成的皮甲,擋得住尋常的刀斬矛刺,不然的話……”

    姜遊這幾日已經有從旁人那裏聽說到當日呂玲綺是如何拼命激戰的事,這會兒也只能是不住的搖頭。再望了一眼那邊的閨閣,姜遊輕聲問道:“現在如何?我能不能進去看看呂丫頭?”

    貂嬋點點頭:“你早就該來看看呂丫頭了……”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2:00
第三卷 第五十回 以樂相慰
時辰已是午後,姜遊此刻就坐在呂玲綺的榻側**沸!騰*望著榻上的呂玲綺,姜遊很想發笑,但卻又著實的笑不出來細看此時的呂玲綺,全身上下儘是石膏與繃帶,咋一望簡直就和木乃伊沒什麼分別姜遊依稀記得自己在穿越前常常會在那些搞笑片裏看到這般情形,而這一類“木乃伊”的角色一出現,隨之而來的往往就會是哄堂大笑可是真到面對的時候,姜遊卻真的是笑不出來

    也許是剛吃完午飯沒多久,人很容易犯困,而傷病之人是如此的關係,呂玲綺這會兒仍在沉睡姜遊見狀也不願吵醒呂玲綺,只是靜靜的坐在那裏望著呂玲綺發呆身側的貂嬋幾次想上次叫醒呂玲綺,都被姜遊抬手攔了下來,然後再輕輕的搖頭,示意貂嬋讓呂玲綺就這樣睡著眼見著呂玲綺傷成這般模樣,姜遊可以想像得到當日的決戰有多麼的激烈,呂玲綺當時又是在如何的玩命現在決戰已過,還是讓呂丫頭好好的休息一下

    就這樣過去了不知有多久,呂玲綺“嗯唔”了一聲,迷迷糊糊的睜開了一條眼縫,看那樣子就知道是睡得久了想翻個身什麼的,並不是真的睡醒了只是這眼縫一睜,呂玲綺自然就望見了靜靜的坐在榻旁的姜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覺還沒睡醒,人有些暈暈呼呼的緣故,呂玲綺居然沒有反應過來,雙眼也隨即再次的閉上

    姜遊見狀無聲微笑,人也在微微搖頭,到是身側的貂嬋真的看不下去了,用力的乾咳了兩聲

    姜遊想攔沒能攔住,而這邊的呂玲綺被貂嬋的乾咳聲一提醒,人也突然反應了過來,急忙睜開了雙眼再次的細看過去這一望之下,呂玲綺驚呼道:“姜、姜叔父”

    出於條件反射一般的習慣,呂玲綺慌忙的就想向姜遊行禮,卻忘了自己現在全身都是傷,根本就動不得,結果這一動之下扯動了傷勢,痛得一張俏臉都差點變形

    姜遊見狀想伸手去按,卻因為不知道哪里可以碰而停在了那裏還是跟在姜遊身後的貂嬋反應快些,趕緊的越過姜游來到呂玲綺榻前,伸出手去在呂玲綺身上能碰的地方將呂玲綺按回榻上

    過了一會兒,呂玲綺方才的痛楚漸褪,姜遊這才坐到了榻沿上向呂玲綺搖頭輕歎道:“玲綺,姜叔現在才來看望你,你可別怪姜叔啊”

    呂玲綺咧嘴一笑:“哪能呢右北平的這場決戰方過數日,姜叔你又才到右北平三天,要忙的事會多如牛毛,能今天就來看看玲綺已經很早了其實、其實姜叔你再晚幾天來看望玲綺都沒有關係對了姜叔,玲綺的夷州精騎如何了?”

    姜遊道:“大戰過後折損過半,原先的六千精騎現在僅餘兩千七百余騎不過呂丫頭你放心,這一戰我們繳獲的北地優良戰馬極多,現在亦正在徵召的戰士另外我與公台先生商議了一下,準備將這支精騎部隊擴編到一萬五千騎”

    呂玲綺急問道:“那、那夷州精騎將由何人統領?”

    姜遊歎道:“你這丫頭現在傷成了這個樣子,還顧著這些幹什麼?好好的養你的傷”

    呂玲綺急道:“可是、可是……”

    姜遊道:“你是擔心所托非人,然後就將你花費了諸多心血的夷州精騎給搞砸掉?玲綺你放心,夷州精騎現在暫時由趙子龍將軍代為統領如果說別人不放心,趙將軍你還不放心嗎?當年右北平公孫伯圭麾下的白馬義從,你是知道的,而趙將軍就是當年白馬義從的統領之一且真要論及騎戰,呂丫頭你拍馬都追不上人趙將軍的哦”

    “哦、哦……”呂玲綺也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眼中劃過了幾許失落的神色

    姜遊見狀呵呵笑道:“傻丫頭,不甘心了是不是?不用這樣的啦趙將軍畢竟是我意外的從劉皇叔那裏借來的人,到時候還是要還給劉皇叔的等趙將軍歸還,而你的傷也養好了之後,咱們的夷州精騎還是得由你來統領所以你這丫頭現在什麼也別多想,安安心心的先把傷養好了再說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別說上馬作戰,就是自己下地走路都成問題”

    呂玲綺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姜叔說得是,玲綺會好好養傷,儘快康復的”

    姜遊道:“那就別逞強要我說,你這丫頭當時那麼拼命幹什麼?那時你率軍突入遼東戰騎軍中,把遼東戰騎的編隊打亂了也就行了,幹嘛非要拼了命的去斬殺對方來將?你差一點可就回不來了你還年輕又沒有成婚,萬一有個什麼意外,你要姜叔父如何向你死去的父母交待?”

    呂玲綺聞言沉默了一陣,忽然輕聲問道:“姜叔,玲綺怕給你……啊,還有怕給死去的父親丟臉……”

    “……”姜遊複又歎了口氣:“記得那時你向我請命帶兵也是這麼說的,可是我現在都不知道讓你帶兵上陣到底是對還是錯你這丫頭帶著這樣的想法,本身的性子又倔,一但有點什麼情況就會急著去玩命”

    呂玲綺咬了咬嘴唇,吱吱唔唔的道:“姜叔,玲綺沒有給你、沒有給父親丟臉?”

    姜遊歎道:“你比你父親爭氣多了現在右北平這裏的將士們都說你是‘有女如此,死有何憾’”

    “真的嗎?”

    姜遊用力的點點頭

    呂玲綺如釋重負一般的松了口氣:“總算沒給姜叔你丟臉”

    姜遊很是無奈:“你這丫頭啊……”

    這時有侍女端著熬好的湯藥入室,姜遊順手就接了過來,執起湯勺親自喂呂玲綺服藥而一向強烈倔強的呂玲綺,此刻也有如溫順的小貓咪一般,乖乖的把湯藥全都服下等喂完了藥,呂玲綺望望姜遊,眼睛轉了轉忽然問道:“姜叔你還記得嗎?玲綺很小的時候,你也曾經這樣喂過玲綺湯藥”

    姜遊仰起頭回憶了一下之後才道:“那還是很早我們都在長安的時候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你才三歲還是四歲來著”

    這裏說著,一邊的貂嬋卻又輕聲乾咳了一聲而這一聲乾咳的意思,姜遊心裏明白,因為舊年的長安之事,是貂嬋最不願去回想的事情

    當下姜遊略顯尷尬的笑了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到是呂玲綺接上了話頭:“後來玲綺年長了一些到了徐州,姜叔你還帶玲綺四處遊玩過”

    一句話使姜遊愈發的尷尬,因為那個時候是要討好呂布,偶爾的帶呂玲綺四處遊玩,卻是以向呂布邀寵的成份居多

    呂玲綺可沒注意到這些,而是帶著幾分回憶的道:“姜叔,這場決戰,玲綺立下了大功?”

    姜遊見話頭扯開,趕緊的點頭道:“那當然如果不是你拼死擋住了遼東戰騎,並且擊斃了遼東戰騎的先鋒主將,這場決戰我們很有可能會輸掉,接下來的事就相當棘手哦對了,你可能還不知道被你擊斃的遼東主將是誰?他叫公孫靖,是公孫淵的族弟,也是公孫淵最得力的部將之一現在被你擊斃,公孫淵等於斷了一臂丫頭,論功行賞,你是頭一份哦”

    呂玲綺面露微笑:“姜叔,玲綺哪需要什麼功賞?自到夷州之後,玲綺蒙姜叔照料,說過得是榮華富貴的日子都不足為過……”

    說著呂玲綺遲疑了良久,最後才懇切的道:“姜叔,玲綺真的不要什麼功賞到是現在……姜叔,記得在徐州的時候,姜叔你時常會吹奏曲樂給玲綺聽,但離開徐州之後玲綺就沒怎麼聽到過了今日且恕玲綺任性,姜叔現在能為玲綺吹奏一曲,權作對玲綺戰功的恩賞嗎?”

    “……”姜遊無語了,很是尷尬的笑了老半天之後才道:“怎麼我突然感覺呂丫頭你現在不像個三十來歲的人,反到是那個十四、五歲的調皮丫頭?罷了罷了,呂丫頭你立下大功,甚至差點連命都沒了,現在只是想讓姜叔吹首曲樂給你聽,這要求一點都不過份只是我都有很長時間沒有吹奏過曲樂,感覺都生疏了”

    呂玲綺喜上眉梢:“不會不會姜叔吹奏的曲樂,對玲綺而言肯定是最好聽的”

    姜遊卻又想起一事:“不行啊自離夷州開始,我就再未將竹笛帶在身邊,可現在……”

    呂玲綺急道:“無妨無妨我的梳妝屜中有……哎喲”

    這聲“哎喲”卻是呂玲綺在一急之下又扯動了身上的傷處,俏臉亦再次痛得變了形姜遊與貂嬋慌忙的將呂玲綺按住,待呂玲綺傷痛消褪,姜遊也是有些無奈的去呂玲綺的梳粧檯拉開了抽屜,入眼的卻是數支竹笛一楞之下,姜遊問道:“這些竹笛?”

    貂嬋接上話道:“都是呂丫頭沒事的時候收集回來的,裏面有兩支是不錯的珍品,本來是想在合適的時候送給你的……”

    姜遊在無語之中諸支試音,最後挑出了一支回到呂玲綺的榻前問道:“丫頭,想聽什麼曲樂?”

    呂玲綺看看姜遊,再望望窗外明媚的午後秋陽,隨即微笑道:“晨曉煦韻”

    姜遊點點頭,笛至唇畔開始吹奏而在這柔和的音樂聲中,呂玲綺閉上了雙眼靜靜的傾聽,過不多時就在滿足的微笑中再次睡著……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2:01
第三卷 第五十一回 心頭信念
呂玲綺居所的後院,姜遊正反背著雙手在院中漫著步而反背在身後的手中,則在無意識的把玩著呂玲綺收集來要送給自己的某支竹笛

    貂嬋一直無言的跟在姜遊身側,良久過去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姜遊無意識的把玩著的竹笛忽然一下失手滑落,貂嬋手急眼快的一探手將滑落的竹笛抄到了手中,在交還給姜游時才秀眉微皺的開口道:“思歸,你不用去忙軍政之事嗎?”

    姜遊搖搖頭:“事情在這兩天都基本上安排下去了,我文不成武不就的,胡亂插手反而會給公台先生他們添亂再說確實有什麼事,公台先生會著人來尋我的……我是覺得我這麼遲才來探望呂丫頭,呂丫頭她嘴上雖然不說,但心裏總會有些難過想想現在天色已近黃昏,又沒別的什麼很要緊的事,那我乾脆就留下來陪呂丫頭吃頓飯他話不說,自從奉先死後,呂丫頭真正的親近人,不就只有我們兩個嗎?傷病之中的人是最希望親近之人能陪在身邊的,我們多陪她聊會兒天也是應該的”

    貂嬋遲疑道:“思歸,你不覺得呂丫頭對你很、很尊敬嗎?甚至尊敬得有些過了頭”

    姜遊道:“奉先亡故的時候她才多大?十來歲的女孩子最渴望的自然是父親的關愛,之後的我多少也算是頂上了這個缺所以這麼多年來她一直都將我當作父親,我又怎麼會不知道?”

    貂嬋皺了皺眉,一些話終究還是壓在了心底沒有說出來

    再看姜遊歎了口氣,仰望著天空道:“阿秀,你說我讓玲綺帶兵作戰這件事,到底是對還是錯?她才三十來歲,而我一時心軟的決定卻差點就把她給害死了”

    貂嬋沉吟良久之後搖了搖頭道:“說實話,我也說不清楚這件事是對還是錯,但我總覺得這次如果你沒有讓她帶兵作戰,回過頭來她很可能會抱憾終身”

    姜遊道:“這話怎麼說?”

    貂旭在亭欄上坐了下來,搖頭輕歎道:“當年奉先的那些事,別說是你我,就連天下人都在鄙夷著奉先的為人這些年來玲綺幾乎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儘管她嘴上從來沒有說過什麼,但我心裏明白她也以有一個那般無信無義的父親為恥不都說人知恥而後勇嗎?她一直在努力的尋找著證明自己的機會,證明無信無義的溫候,其女卻與其父完全不同……再說得直白一些,就是她想用自己的努力,來洗刷掉心中奉先留給她的那份恥辱她碰上點什麼事就會想著去玩命,不正是這份心態在左右著她嗎?現在她做到了,得到了旁人的贊許與認同,對她而言或許比什麼都實在所以我覺得如果你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她會因此而抱憾一生、自愧一生”

    姜遊長歎道:“唉……你們女人的心事,恐怕我們男人是永遠也想不透的”

    貂嬋抬眼看看姜遊,再次輕輕搖頭道:“你這樣說我們女子?思歸,真論起來你自己還不是如此?”

    姜遊愕然:“怎麼又把我給扯上了?”

    貂嬋道:“難道有錯嗎?玲綺是在用自己的性命來證明自己,你又何嘗不是在用自己的努力來證明自己?在你決意發兵北境的時候,你麾下的文武幕僚是何等的苦諫於你,但現在的你又身在何地?我幫你司管夷州女兵多年,就算再不懂文政武事,卻也知道這兵出得對夷州、對你幾乎沒有任何的益利可言,這根本就不合你一直以來的處世為人思歸啊,你我這麼多年了,我知道你或許是一個勢利小人,但你也有著你的操守和信念……軒轅炎黃本一家?真不知道這世間還會有幾人有與你同樣的這種想法”

    姜遊聽過之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現在的世人可能還不怎麼瞭解我的這個想法,但以後大家會明白的”

    貂嬋無奈的搖了搖頭道:“罷了罷了,我都不知道在與你瞎扯些什麼你既為我夫,又是吾主,你決定了什麼事,我一定會跟著你走到底的行了,說幾句正經話,思歸啊,呂丫頭不能再留在北境這裏了”

    “怎麼?”

    “玲綺她受的傷太重了,而右北平這裏一則是醫藥條件有些跟不上,二則北境天寒,玲綺她身上的傷並不適合在北境這邊靜養再者北境隨時都會發生戰事,玲綺性情又急,戰一打起來,她自己卻又什麼都做不了,這心可就靜不下來了心不能靜,又談何靜養傷勢?把她留在右北平這裏養傷,只怕會越養越重啊”

    姜遊點點頭貂嬋司管主理夷州治安與救治工作的夷州女兵多年,對救治方面的事熟門熟路,此刻對呂玲綺的傷勢所說出來的話那可是有權威性的,當下便點頭道:“你說得對,要儘快把呂丫頭送回夷州去靜養才行……以她現在的情況,經得起舟旅船程嗎?”

    貂嬋道:“我已經找熟識航道的船工問過了,現在是夏末秋初,航道上的風向較順,而且不會有什麼大風大浪的天氣,此時登船船程平穩,無有大憂若是再晚一些到了入冬之季,以北境沿海之地的氣候就很難說了所以過幾天就將玲綺送回夷州最合適不過”

    姜遊道:“那就這麼辦回頭我就寫信給駐留天津的荀長倩,讓他好生安排一下”

    貂嬋提醒姜遊道:“你最好用千里傳音知會紫炫一下,讓她也提前作好些準備玲綺傷得那麼重,萬一出點什麼紕漏,搞不好就會殘疾一生的”

    “嗯我這就通知紫炫”

    ——————

    夷州,首府莽甲

    庭院之中,忙裏偷閒的李雪與孫尚香正悠哉悠哉的躺在籐椅上享受著臨近黃昏之時那略帶著幾分燥熱,但卻又並不灼人的日光而略帶搞笑的,卻是這二位的臉上都貼滿了黃瓜片

    “雪姐,這黃瓜片貼在臉上清涼怡人,真的很適服啊不過以前怎麼沒看你用過?”絕大多數的女人在一接觸到與相貌有關的東西時,智商什麼的往往都會有所下降,孫尚香也並不例外

    李雪有些無奈的噓歎道:“這個方法我早就知道了,可問題是找不到黃瓜這不是今年開春的時候商隊購置回來了一些黃瓜的種子嗎?我就趕緊的讓糜氏老農幫我種下了咱們現在用的可是頭一批的上品,現在的市面上都還買不到哦”

    孫尚香取過一截削去了皮的黃瓜呐入口中品嘗,試過之後讚歎道:“清甜可口雪姐,回頭記得送我一些,我著人送去江東給那幫土豹子嘗嘗鮮順便的也讓大小喬二位嫂嫂嫩一嫩肌膚”

    李雪嘿嘿暗笑,心說夷州近幾年有什麼貨,都是孫尚香你帶動出江東那邊的銷售市場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2:01
第三卷 第五十二回 身不由己
話說姜游于建安二十三年率軍北上時,由於考慮到接手從曹操那裏借來的右北平與天津這兩塊地頭上,除去對原有的百姓要進行安撫之外,對已蒙受五胡之難的百姓的的安撫工作肯定多而且亂,需要有對百姓的救助與安撫工作有著豐富的經驗的人頂著,所以是將貂嬋與呂玲綺這一正一副的兩位夷州女子兵團的統領都帶去了北境沸-騰_)

    至於夷州本土的治安與救助工作,姜游與李雪反到不怎麼擔心畢竟這二十年下來,夷州第二、第三代接受過良好教育,有著較高素質的人口已經成為了夷州當前人口的主流,連帶著夷州本土有著十分良好的社會風氣用當時的話來形容,基本上已經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當然這話多少有些誇張,不過在這種比較良好的社會風氣之下,夷州本土的治安與救助工作,其任務都不怎麼重

    再按姜游與李雪的設想,這次將貂嬋與呂玲綺一齊調離夷州,也正好借此磨練一下加入到女子兵團中的成員像陳宮之女陳依依,早已完成了對姜嵐、姜霜遠航時監護工作,於兩年前正式調編入了夷州女子兵團而這一類的入成員相對來說都比較缺乏實際經驗,平時也都只能算是跟在貂嬋、呂玲綺的身後轉而已現在貂嬋與呂玲綺因故調離,正是磨練她們的好機會

    當然,貂嬋與呂玲綺這一正一副的兩位統領的一併調離,使夷州女子兵團不可避免的出現了一個沒有正式高層人員來統領的真空期而在這個時候,孫尚香就很好的補上了這個缺

    就身份而言,孫尚香雖然是東吳遣送入夷的人質,但在姜游與李雪刻意的安排之下,夷州內部對這位自願入夷為質,而且這數年來一直在用心維繫著夷吳和平的東吳郡主孫尚香都很敬重;反過來,孫尚香也很喜歡在夷州這種雖然身為人質,但卻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並且可以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的生活

    因此,孫尚香的身份雖然是人質,但在夷州這裏在實際意義上卻可以說是有著比較特殊的身份的客卿另一方面,孫尚香呆在夷州基本上就一直是在女子兵團裏混,與貂嬋、呂玲綺又是推心至交,因此在人脈關係、工作經驗上都相當的豐富雖說由於身份敏感而特殊的原因,不好直接性的擔任什麼正職,但作為一個受李雪直轄,以客卿身分來擔任女子兵團的教官性質的指導者卻正合適不過

    不過如此一來,孫尚香與李雪之間的關係自然而然的就愈發的親密,連帶著孫尚香受李雪的“毒害”也自然就越來越深若非如此,以孫尚香原本剛強好勝,從不以針紅梳妝為意,甚至以過份的講究這些為恥的孫尚香,這會兒又怎麼會與李雪李大腐女湊到一塊兒來做皮膚保養?

    卻見孫尚香幾口把去皮的黃瓜吃完,再側眼看看躺在一旁的李雪,一時間忍不住伸出手去揭下了李雪臉龐上貼著的一片黃瓜,然後再伸指輕輕的掐按了幾下,繼而便由衷輕歎道:“粉嫩如斯,說是吹彈可破都不足為過……雪姐,你的肌膚絕佳,真是羨煞尚香了”

    李雪嘿嘿笑道:“還行啦不過不管我保養得再怎麼好,最終還是會敵不過歲月蹉跎的算將過去,我都已經是四十五歲的人了,真不知道我現在這還看得過去的樣子還能保持多久到是尚香你正值風華正貌,這才真正的讓我羡慕死了呢”

    就這樣聊著女人之間常有的八卦,忽然有人送來了一些公文李雪躺在籐椅上大致的看了一下之後道:“很好,今年的夏糧入庫出我們預想三成有餘,東南亞與印度方面的商道亦獲利極豐,再加上各個軍械生產點都提前完成了訂單,如此一來老哥那邊的軍需供應完全沒有問題了”

    孫尚香坐起了身來,接過公文掃了幾眼,繼而秀眉微皺道:“薑夷州自去年發兵北境,到現在都快兩年了?前些時候姜夷州發信回來,說要趕回北右平率軍與鮮卑決戰,也不知道這場大戰打了沒有,戰果又是如何”

    李雪笑道:“怎麼了尚香,我怎麼感覺你有著幾分不甘心,人也有些坐不住?”

    孫尚香尷尬的一笑,但隨即目光流離的的沉吟道:“不瞞雪姐,尚香還真有些坐不住想我自幼隨父兄習武,也曾夢想過如父兄那般的上陣殺敵、建功立業不過後來年齒漸長、閱歷漸豐,我卻也漸漸的明白這仗並不能亂打,功業也並不是打打仗就能立下的而可以打的仗我沒有能趕上,不可以打的仗,我卻趕上了幾次……”

    李雪搖搖頭勸慰道:“尚香,吳夷之爭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現在吳夷之間交好,你這位郡主可是功不可沒的”

    孫尚香輕歎道:“雪姐,尚香真不願意再看到吳夷之間發生什麼戰事……”

    李雪連忙擺擺手:“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些剛才我也只是說你在夷州坐不住,人也有些不甘心而已據我所知,你其實是不想輸給呂丫頭?”

    孫尚香這時甩甩頭,甩開了那些不開心的往事,然後向李雪點點頭道:“就像雪姐你說的,尚還真不願意輸給玲綺其實在夷州這裏,與尚香最為交好的只有三人,一是雪姐你,二是秀姐,三就是玲綺不過雪姐、秀姐均年長尚香許多,對尚香而言有長輩之尊,尚香對雪姐、秀姐是由心而敬到是玲綺嘛……玲綺與尚香年齒相當,武藝才幹亦不相伯仲,故此尚香與玲綺之間是最要好的姐妹之誼,卻又是最好的比鬥對手想想現在玲綺受薑夷州之授能統兵上陣,為國家上陣殺敵、掃除五胡之患,可尚香卻只能是閑坐在這裏……唉”

    李雪伸出手去拍拍孫尚香的肩頭道:“尚香你也別這般鬱悶常言道‘人生不如意十之**’,不論你我都不可能事事都那麼順心的是不是?說實話,我到是挺願意把你派去北境,也如玲綺那般統兵上陣,然後你們兩個一起為咱們女子打出威風但是話又說回來,畢竟你的身份太過敏感了一些你萬一出點什麼差池,卻要我與老哥如何向吳候交待?話再說得難聽一些,那不是正好給了令兄吳候向我們夷州宣戰的藉口嗎?”

    孫尚香輕聲苦歎:“雪姐不必多說,這些事尚香心裏明白的……”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2:02
第三卷 第五十三回 一南一北
“雪姐不必多說,這些事尚香心裏明白的……”

    李雪聽著孫尚香的幽幽歎息,感覺不能再在這種問題上瞎扯下去,於是趕緊的扯開了話題道:“尚香,現在天色已經不早,你身上也沒什麼緊要之事,那今天就住在我這裏好了一會兒我讓廚下做幾個你喜歡吃的菜,晚上我們再睡一塊哦”

    孫尚香聞言點點頭

    李雪繼續的把話題扯遠:“唉……老哥帶了一幫子人去了北境;昭姬最近在鄭先生的故居整理文獻;嵐兒、霜兒又拉著韓柔去了馬尼拉遊玩至於糜貞、甄宓,她們都有自己的產業要打理,一月之中都不會有幾天在這裏結果到好,現在這裏時常就我一個人呆著,有時候想找個說說話的伴都沒有這也是幸好還有你在這裏能陪陪我,不然我非悶出病來不可”

    孫尚香嘿嘿一笑,與李雪又閒聊起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八卦話題就這麼聊著聊著,時辰已臨近黃昏,李雪身上的通訊器忽然振動了起來想這數年下來,李雪也沒拿孫尚香當外人,再說夷州這裏的有線電話也已經不是什麼稀奇事再從另一個角度來說,讓孫尚香知道姜游與李雪之間有這種遠端直接通信的能力,就等同于讓孫權也知道,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對孫權的震懾

    這麼說,姜遊帶兵去了北境,夷州的守備力量因此多少會有些不足,對孫權而言無疑是對夷州用兵的好機會可如果孫權知道姜游與李雪之間有這種直接通信的能力,那就得好好的考慮一下自己打夷州打到一半的時候,姜遊的北境軍團是不是已經從海路直接殺奔了江東地界別的不多說,當初孫權授意呂蒙偷襲泉州的那一戰過後,甘甯與徐庶的海盜部隊可把整個江東的沿海地帶給攪得雞犬不寧

    而那時一則是夷州的軍事力量還不怎麼樣,二則是甘甯與徐庶當時率領的海盜部隊才多少人馬?當時那種情況下的夷州都能讓江東地界不得安寧,今時今日的姜遊又真是那麼好惹的?簡單點說,就是孫權要是想動夷州,如果不能在姜遊無法回援的情況下一舉把整個夷州拿下來,那還是老實一點的比較好沒准真把姜遊惹急了,再向曹操借點兵馬什麼的,請曹操從合肥一線壓將下來,海路內陸同時進攻江東,那孫權的江東就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再有一條,就是千萬不要小看通訊能力對戰局的影響要知道在原有的歷史上,呂蒙想偷襲荊州時就相當的頭痛關羽在荊州沿線所布下的烽火臺,後來是專門玩了一手“白衣渡江”才解決了這個問題

    有些扯遠了,只說這會兒的李雪當著孫尚香的面直接就摸出了通訊器並接通了對話:

    “喂?老哥啊臭老哥你還知道和我聯絡啊?說,這次又是出了什麼事,還是說準備問我要兵馬錢糧什麼的?”

    孫尚香知道這對兄妹經常這樣笑鬧,所以只是在一旁笑了笑儘管心裏想讓李雪問一下北境戰況如何,但還是先並不言語才比較好不過接下來,孫尚香馬上就發現李雪收起了嬉笑之態,繼而便換上了凝重無比的神色

    半晌過去,李雪在一番點頭應答之中結束了通訊,而一旁的孫尚香也實在是忍不住了,急急的向李雪問道:“雪姐,北境戰況如何?看你神情如此凝重,難道說北境戰況不利?”

    李雪深吸了口氣再搖搖頭道:“北境戰況大好,右北平城下的一場大戰,老哥他擊潰了鮮卑與遼東的近二十萬聯軍……”

    孫尚香呀然道:“大勝?這是好事啊可雪姐你為何?”

    李雪再搖搖頭道:“玲綺重傷,身上的骨絡斷得七七八八,差一點點就連小命都沒了現在老哥發信回來,是要我們在夷州早作準備,好好的給玲綺治養傷勢”

    孫尚香立時驚道:“玲綺重傷?”

    ——————

    夜幕下的海面,數十隻夷州戰艦正在向正東方徐徐前進而在旗艦的指揮臺上,鄧艾正懷抱著雙臂在臺上望著北面的海岸線楞楞的出神不一會兒鄧艾的副將登上指揮台,見鄧艾如此便上前道:“將軍,現在已是三時分,將軍還是先回艙休息”

    鄧艾搖搖頭:“我睡不著……派出去的斥候還沒回來?”

    副將道:“尚未歸來將軍先去休息,斥候一回來,末將會于時稟報的”

    鄧艾再次的遙搖頭,仍舊望著北面出神,副將見勸不動鄧艾也沒辦法就這樣過了好一陣,鄧艾忽然發覺北方海面有一隻輕快的舟船過來,馬上就抽出了望遠鏡探望過去,再細看了一下舟船上所打出的燈語,手隨即重重的一拍護欄:“總算回來了”

    過不多時,滿身風塵的斥候兵長來到了鄧艾的面前,簡略的軍禮過後,鄧艾問道:“遼東兵馬現在的情形如何?”

    斥候兵于時開始回稟根據鄧艾所派出的斥候兵所打探回來的情報,遼東兵馬中的騎兵于右北平城下折損了約一半,剩下的約有萬餘騎,自敗退之後撤出右北平境界,與半道上的遼東步軍匯合

    遼東步軍主力約有三萬餘眾,領兵主將正是公孫淵其騎兵敗退之後與步兵匯合,使得現在的公孫淵總兵力為四萬余眾因聞知鮮卑步度根大軍戰敗,公孫淵自知現在無力攻取右北平,所以正在向襄平回撤而這斥候兵長於今日黃昏時分登上船隻趕回來時,公孫淵的遼東兵馬距離西塞山大概還有一百六、七十裏

    鄧艾皺了皺眉沉吟道:“距離西塞山只有一百六、七十裏路程?遼東兵馬跑得可夠快的”

    一旁的副將笑道:“他們在右北平城下被主公殺得大敗,現在正是在逃命,跑得自然很快”

    鄧艾聞言側眼望瞭望副將,心中卻暗自的搖了搖頭其實這員副將的年紀比鄧艾還大幾歲,而且還是比鄧艾早一屆的夷州士官學校畢業生,卻很明顯的做事雖然沉穩幹練,但在關鍵問題上比較欠缺多方面思考的能力當當副將,幫著處理一些雜事雖然遊刃有餘,但作為主將卻真的不怎麼合適

    按夷州學府的習慣,鄧艾出於尊重得喚這員副將為學長,所以這時是搖了搖頭道:“學長,事情可不像你想得那麼簡單要知道遼東兵馬自遼東千里遠赴右北平,而且方蒙大敗,士氣正應低迷,因此跑其實是跑不了太快的可是這才幾天?他們又有三萬多的步兵,卻竟然在大眾不亂的情況下趕了這麼多的路現在他們離西塞山不過一百六、七十裏,如不出意外,最遲在後日的清晨,他們就將抵達西塞山……學長,我們的這場仗可不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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