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歷史】草根三國傳 作者:水瓶座杰(連載中)

jack210028 2012-6-2 00:16: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3 211237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2:06
第三卷 第五十四回 爭鋒決意
“……學長,我們的這場仗可不好打了”

    鄧艾此言一出,其副將立馬便為之一楞,再稍一思索之後,臉色就變得有些陰晴不定**沸!騰*其實真論起來,鄧艾的這位副將又不是什麼愚笨之人,只不過是因為其較為沉穩厚道的性格,使得他在遇上事情的時候不會像鄧艾那樣想得那麼多而已

    再看鄧艾,方才的話未說完之前,人就已經在指揮艙中的地形沙盤旁轉起了圈而副將在好好的思考過鄧艾的話之後,也不由自主的望向了沙盤,數眼過後遲疑不定的道:“將軍的意思是我們已經沒有了足夠的時間?”

    鄧艾點點頭:“不錯,遼東兵馬跑得太快了,實在是乎我的預料之外,此乃我之過也想你我奉主公之命率軍出擊,第一任務是趕在遼東兵馬歸還遼東之前急襲遼東沿海郡縣,若事有可為還應當拿下樂浪郡、帶方港,以便接應主公的後繼兵馬,進而圖攻遼東諸郡……不過主公有在信令之中明言此略極難,讓你我不必苛求,不可貪功冒進因為如若有敗,定會折卻我夷州將士之銳氣……主公是賢明之主啊”

    副將跟著點了點頭沉穩厚道並不等於笨,再說他好歹也是從夷州士官學校以優良成績畢業再正式從軍的人,相應的軍事知識也並會不少,只不過在關鍵時候會轉不過彎來而已而此時此刻,他被鄧艾一提醒,人已經明白了過來,心中亦在暗自讚歎自己跟隨的是一個不會亂下軍令的賢明主公,再就是讚歎鄧艾會被薑遊破格提拔的確有其道理

    說起來,薑遊當日寫下的信令送到天津鄧艾手中的時候,自然也有將右北平目前的狀況一併帶給天津的守將知曉,因此鄧艾、荀暉等人都知道右北平那邊雖然打了大勝仗,但是夷州北方軍團的主力部隊折損較重,而在兵力要進行徵召補充,部隊要進行整編甚至是訓練的前題下,在一段時間之內只怕無法按當初陳宮、徐庶等人所預定的計畫,及時的將足夠的後繼兵力發派給進攻遼東的鄧艾

    另一方面,公孫淵雖然帶了近六萬的遼東精銳主力去攻擊右北平,但遼東諸郡縣並不是就此成為了沒有防備力量的空城現實可不是遊戲,在以《三國》的題材的系列遊戲中,諸如遼東、西蜀、西涼這些個地方都是後方沒有敵人,沒有後顧之憂,可以安安心心的往中原一條路發展的地頭,是建勢力的首選之地但在現實中的漢末、三國時期,西涼那邊的羌族亂七八糟,時不時的就會來一下;西蜀西面、南面的少數民族的動亂基本上就沒怎麼平息過;至於公孫氏的遼東,其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三韓、高句麗之類的棒子可都不是什麼好鳥

    有點扯遠了,打住反正按夷州方面所打探到的情報,遼東的兵馬總數大概是八萬左右,除去公孫淵帶去右北平的六萬,就仍有兩萬左右的兵馬留守遼東各郡縣,為的就是留下足夠的武備力量震懾住高句麗與三韓,以免這些不是什麼好鳥的傢夥生出什麼變故而這兩萬還只是遼東公孫淵自家的兵馬,公孫淵是對高句麗與部份三韓、鮮卑部族什麼的有著上位同盟的關係,也就是說在必要的時候,高句麗與部份的三韓、鮮卑部族肯定會派兵往援,因此遼東的實際守備力量很難詁測

    再接下來,公孫淵雖然在右北平敗了一陣,折損了萬餘戰騎,但其步軍主力卻並未受損,此刻也正在向遼東撤退……看清楚是撤退,不是潰退,兩者之間的意思相差很遠的一但及時的撤回了遼東,就憑鄧艾手上的五千人馬,又不能得到薑遊這裏及時而且充足的兵力支援……

    在這些因素之下,此時的鄧艾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向遼東本土伸手在原有的歷史上,鄧艾偷渡陰平的確是一個大膽的冒險,但除去鄧艾的運氣非一般的好,碰上的蜀中將領都不怎麼爭氣之外,還有一個很關鍵因素是不能忽視的,就是當時鐘會率領著大軍牽制住了蜀中的主力兵馬,給鄧艾創造了絕佳的機會如果沒有這個因素在,詁計鄧艾也不敢胡亂的去冒險

    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鄧艾的偷渡陰平與其說是在冒險,到不如說是在穩中出奇因為鄧艾的偷渡陰平即便失敗,鐘會那邊也並不會因此而受到什麼影響拋開當時鄧、鐘二人是在爭功的話,就是鄧艾即便失敗了也不會影響到主體的戰局,鐘會仍然會有很大的機會擺平整個西蜀

    但是反過來,鄧艾一但成功,功勞卻絕對是最大的一份也就是說,鄧艾的偷渡陰平其實是在爭奪功勳值話又說回來,鄧艾當時必須得去爭,因為鐘會的兵力是鄧艾的好幾倍,鄧艾如果是按正常的方法已然爭不過鐘會如果不放膽一搏,而是坐視鐘會成就大功的話,那麼日後鄧艾與鐘會同殿共事,被鐘會打壓得死死的可能都還算是好的結局,萬一鐘會什麼時候下黑手向鄧艾捅上那麼一刀,鄧艾又上哪里哭去?所以鄧艾也是不得不拼這一把

    又扯遠了,再次的拉回來只說現在的鄧艾與其副將都知道按目前的局勢,想對遼東本土的郡縣伸手實在是不太現實誠然,鄧艾有把握憑著手頭的五千人馬能把帶方港給拿下來,但夷州的後繼增援跟不上,公孫淵的兵馬又跑得這麼快,鄧艾就是拿下了帶方也一樣的守不住再說得難聽點,就是拿了也等於沒拿,完全就是在把夷州目前並不多的精銳兵馬往絞肉機裏塞如此一來功勞什麼的撈不回來到也罷了,回頭被薑遊怪罪再順便降個職什麼的……此時的鄧艾正是年輕氣盛之年,腦子裏儘是如何如何的去建功揚名的事,真挨上那麼一下他能受得了嗎?還不如乾脆給他一刀算了

    卻說鄧艾正在這裏暗自盤算著,同在檢視沙盤的副將皺眉呐呐道:“一百六、七十裏……如果是騎兵疾行也就是幾個時辰的事將軍,公孫淵尚有四萬餘眾,其中還有萬餘戰騎,而我軍卻只有五千,離船登岸之後亦皆為步卒按現在的情況,一但與遼東兵馬碰上,只怕根本就擋住不萬餘戰騎的衝擊,看來主公的第二條戰令……”

    姜游發給鄧艾的次一級命令,是要鄧艾帶領這五千人馬乘快船趕到公孫淵的前面去,再在合適的地頭對公孫淵進行阻截也不要求鄧艾能來個什麼大勝仗,只要鄧艾能擋住、拖住公孫淵幾天,為右北平這裏的夷州主力部隊爭取到整編調配並進行追擊的時間就行

    此刻副將話裏的意思也很明瞭,就是遼東兵馬撤退的行軍度太快,出了鄧艾的預料之外,而鄧艾所率領的部隊現在所處的位置,距離鄧艾預定的戰場,也是唯一能以五千夷州步兵阻擋遼東四萬兵馬的西塞山狹隘山道尚有七個時辰左右的路程換句簡明的話來說,就是鄧艾的五千人儘管能先公孫淵的四萬人馬一步抵達西塞山,但卻也沒有了足夠的時間去進行相應的戰術佈防五千人擋四萬人,沒有相應的戰術工事佈防,又哪里能夠擋得下來、拖得下來?

    副將的話,鄧艾自然有全數都聽在耳中而後面的話雖然沒有明說出來,鄧艾也明白副將是想勸鄧艾就此退兵算了說實話,鄧艾此時下令退還天津也沒有關係,因為薑遊在發下第二條信令的時候亦有告誡鄧艾,讓鄧艾對攔截公孫淵的事千萬要量力而為

    薑遊是不怎麼懂軍事,但他也不是白癡,因此在寫下信令之時有與陳宮仔細的計算過時間與路程方面的事考慮到海上航行很容易碰上一些會影響到航程的事,再考慮到年輕氣盛的鄧艾那急於立功的心態……旁人或許是會不清楚平時看起來有些深藏不露的鄧艾,但姜游與李雪這二位穿越者會不清楚鄧艾的為人心性?現在右北平的夷州主力部隊受損較重,天津也一樣的好不到哪里去,總算是有一個大勝仗保住了全軍上上下下的士氣與鬥志可這個時候若是急於立功的鄧艾來了那麼一下,薑遊這裏又不能及時的把援軍派過去,那丟了鄧艾與其五千人馬事小,影響到全軍的士氣與鬥志才是要命的事

    所以所以,薑遊在信令的最後再三的叮囑鄧艾,要鄧艾千萬的要量力而為能擋住公孫淵幾天最好,擋不了的話在艦船上虛張一下聲勢,嚇唬嚇唬公孫淵就可以了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姜游很清楚遼東這塊地頭在目前不是那麼好拿下來的,自己的部隊又需要相應的時間去休整擴編,那在這段時間裏少不了要對遼東進行一些遊擊性的騷擾作戰,該給鄧艾去打的仗也一樣的少不了,自然有有大把的立功機會給鄧艾而這些,薑遊都有很明確的告訴鄧艾知道

    有些囉嗦了,其實簡單點就幾句話,就是鄧艾現在帶著這五千人,哪怕什麼仗都沒打的就回到了天津,薑遊也絕對不會怪罪鄧艾一句,而這也是副將想勸鄧艾退還天津的主要原因副將心性沉穩厚實,而這種性格的人,往往會嚴格的遵循命令,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或許對這種性格的人來說,無過便已是大功但是嘛……

    “學長,傳我將令……”

    此刻的鄧艾正死死的望定了沙盤,雙眉亦是越鎖越緊副將見鄧艾如此又適時的開了口,也就恭身上前,準備接下鄧艾退兵的將令,但鄧艾接下來的話卻讓副將大吃一驚:

    “即刻傳令全軍艦船,船工水手全員作動,風帆與蒸汽機動力全開,艦隊以最大戰前進,務必要儘早抵達登陸灘頭五千戰士在登陸之前都XXD給我好好睡覺以養精蓄銳,若是到艦船臨岸登陸之時卻無精打彩者,斬”

    副將聞言可著實的楞了楞才回過神來,立時便驚道:“將、將軍,我軍會沒有時間……”

    鄧艾幾乎是跳著腳的吼了回去:“去傳令若有延誤,我拿你是問”

    副將嚇了一跳,趕緊的離開指揮艙傳令去了

    ——————

    這裏先扯上一些有關夷州艦船方面的閒話

    夷州現在軍方的主力艦船,基本上都已經是風帆與蒸汽機雙動力驅動,既在正常情況下,順風時用風帆,逆風時則收起風帆改用蒸汽機螺旋槳也就是說如果沒有必要的話,夷州艦船都不會風帆與蒸汽機雙動力一齊作動沒辦法,畢竟蒸汽機這玩意兒吃煤吃得很凶……當然這與夷州出產的蒸汽機品質還不怎麼樣有著很大的關係從李雪把蒸汽機弄出來到現在也才不過十幾年的時間而已,夷州軍方的正規艦船能有現在約九成左右的普及率已經是相當難得了而數量基本保證下來之餘,品質想再保證,卻還需要很長時間的實際經驗累積才能提升,再者品質提升還要有其他方面的保證才行像鋼鐵品質、橡膠品質什麼的,獨木難成林嘛

    此外有著這麼多的煤耗子,夷州本土的原煤出產量卻相對有限夷州有不錯的煤礦資源是不假,但以當時的發掘、開採能力,稍微深層一點的煤礦真要開採太容易發生重大事故,故此姜游與李雪也沒敢去亂動為此,薑遊早幾年都差點把自己的小舅子甄堯派去中山,好發展一下山西那邊對夷州的煤資源供應……

    不過這件事一提出來就遭到了甄宓、甄家老太太的強烈反對,甚至連李雪都持以不算很堅定的反對意見至於原因嘛,往大的層面上來說,河北地區是曹操的地盤;小的層面上,甄氏一族當初幾乎是被中山那邊的其他豪族給排擠出去的現在跑回去,地頭上的老大是曹操,其他豪族又會排擠甄氏,甄氏就不可能像在夷州這裏這樣得到姜遊的照應,而曹操考慮到其他豪族的心態,也不太可能會好好的照顧甄氏族人,甄氏想在中山重立足是相當難的立足難、虧損錢財什麼的到也罷了,最要命的是甄氏現在就甄堯這麼一根獨苗這要是甄堯在中山出點什麼意外,甄氏一族豈不是要那個了嗎?古人香火傳宗情節之重那可是不必多說的

    無奈之下,薑遊只好放棄了對直接對山西煤資源下手的打算李雪的建議則是從其他方面去下手試試,比如說先試著與山西地區的某個或多少豪族交好,然後由這些個豪族來幫夷州挖煤,而該花的錢仍然是要花的;亦或是看看夷州的其他商道能不能有什麼收穫不過這些個提議都需要較長的時間,急也是急不來的……

    閒話就扯到這裏而扯上這些閒話,主要就是說明一下此時的鄧艾艦隊還並沒有開啟艦隊的最大航前文有敘,此時是夏末秋初之季,鄧艾艦隊在海面上的風向較順,所以是只用了風帆來驅動船支,並沒有動用蒸汽螺旋槳的動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正常情況下,船載的煤燃料因為這樣那樣的條件限制都相對有限,胡亂使用回頭可不好交待

    但此時此刻,隨著鄧艾的將令下達,全艦船工水手的一齊作動,船尾的螺旋槳便一齊啟動,載運著五千夷州兵馬的艦船沒用多久就達到了目前可達到的最大航套用現代的話,之前如果艦船航是三檔,現在就已經提升到了五檔,整體的度快了幾乎一倍

    鄧艾此時又來到了船外的指揮臺上,參照著座鐘計算著時間過不多時副將歸來交令,鄧艾這才點點頭道:“按照現在的航,只需三個時辰左右便可抵達我預定的灘頭……士卒們都睡得安穩嗎?”

    副將點點頭表示還行,隨即猶豫著問道:“將軍,我們如此……合適嗎?”

    鄧艾側眼看看副將,輕聲歎道:“學長,主公固然是賢明寬厚之主,能夠體諒你我的苦衷,但在此事之上,主公也未免太過寬厚了一些學長你可知道,此戰其實可謂關係重大”

    副將茫茫然的搖了搖頭

    鄧艾平時的話並不怎麼多,但這會兒的他卻也很想找個人說說心裏的想法,這也幾乎是每個人都會有的一個通病,即心中有事的時候想找個能夠傾聽的耳朵:“右北平城下的決戰過後,主公勢必要襲取遼東,以為長久的北境立足之所而公孫淵雖然在右北平戰敗撤還,但其主力未傷、元氣未損,回到遼東之後也定然會用心提防主公發兵報仇如若任由其未曾受損的主力從容退還遼東諸郡,再借著這些兵馬從容佈防,那日後主公發兵征討之時,仗就會很難打”

    說著鄧艾猛的一拍護欄:“但如果這次我們將公孫淵攔截下來,主公那裏儘管仍需召兵馬備戰,但眼下可以調集追擊的兵馬之數卻仍然足夠而此一役,就當趁著遼東兵馬士氣未複、兵無戰意之時,打得他們潰不成軍軍既潰,心中便有畏懼之意,再到主公征討遼東之時,遼東兵馬便會未曾交兵,心中膽氣便已寒了三分如此兵無戰意一心避戰,主公率大眾再攻下遼東又會有何難處?”

    副將這時算是多少明白了一些,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所以只能點了點頭而這時的鄧艾卻還有一句話壓在心裏沒有說出來:

    “呂玲綺?我鄧艾身為男兒丈夫,又豈會遜色於你?”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2:07
第三卷 第五十五回 殲敵之始

    “呂玲綺?我鄧艾身為男兒丈夫,又豈會遜色於你!?”

    但凡是人,在心底就總會有著一份自負與傲氣,只不過在如何將這份自負與狂傲去展現出來的方式上會有所不同而已。有的人是明傲,有的人是暗傲,然後在傲氣與自負的程度上會有所差異。當然也有不傲的人。不過老實說,這個世界上不傲的人基本上是無限幾近於零,因為沒有自負與傲氣的人,基本上是心都已經死絕了的“行屍走肉”……

    舉個這樣的例子吧。在現代社會的生活當中,諸多的草根平民為了生存,在上司或是老闆的面前不得不忍氣吞聲,但這並不表示他們就是所謂的“受”。一但超過了某個承受的界限,一怒之下把老闆給反炒掉的事也屢見不鮮,這其實就是人們心底的自負與傲氣在作怪,只不過為了生存的問題,人們不得不把這份自負與傲氣給強行的壓抑下來罷了。然後呢?君不見在諸多的網路遊戲之中,僅僅是因為一點點的小事就惹出來的“喇叭大戰”多如天上的繁星?這就是因為在網路這個虛擬的社會之中不用負什麼責,沒什麼後顧之憂與心理負擔,所以就成了大家能毫無顧慮的去發洩壓抑的一個大舞臺?

    扯偏了,拉回來。漢末三國時代中傲氣的人很多,而明傲的代表性人物自然是首推咱們的關公關二哥,那傲氣一上來,幾乎就沒人能壓得住他;次一點的如周瑜、魏延也都是大家所熟知的,只不過周瑜碰上了命中註定的剋星豬哥,而魏延在劉備、豬哥仍在世的時候嘛……傲是傲,但還不敢過份。而在豬哥死後吧,說魏延想反叛,到不如說魏延是在其自負與傲氣的驅使下,想向所有人都證明一下自己其實要比別人強。

    明傲的說完了自然是暗傲,暗傲的人物則當推司馬懿。司馬懿隱忍的能力在三國之中屬絕對的超一流,正常情況下在人前幾乎就不會表現出來什麼,要不是他在豬哥死後將曹魏的大權牢牢在握,然後在征討遼東並經過家鄉時來了那麼幾句“豪言壯語”……

    貌似又不知扯到哪里去了,咱們這裏要說的人是鄧艾。鄧艾嘛,說起來也是屬於和司馬懿一樣暗傲的人物……也可以理解為悶騷。總之,鄧艾在人前一般是很少表現出來什麼傲氣的,但鄧艾的傲氣卻是深深的刻在其骨子裏的。像按照原有的歷史,鄧艾于少年時期在曹魏最初出仕時不過是個管些雜事的小吏,但鄧艾硬是能管得相當出色,引起了旁人的注意,然後又因為出色的軍事天賦得到了司馬懿的提拔。

    當然了,現在的鄧艾是出仕在夷州。從士官學校畢業之後成為一介巡城官吏,但卻同樣是因為工作認真負責而得到了高順的賞識,再被“慧眼識珠”的姜游與李雪破格提拔……也許這就是一種必然性?

    怎麼說呢?或許應該說鄧艾的目標就是“找到機會來證明自己,然後名正言順的出人投地”,而姜遊掌中的夷州其實就很適合鄧艾的這種想法。再到這次姜游帶著鄧艾來到北境,對鄧艾來說就是莫大的機遇。

    只是再仔細的看一下姜遊的北方軍團,卻不難發現鄧艾其實是處在一個很尷尬的位置上。

    在姜遊的北方軍團中,鄧艾無疑是處在一個高層將領的階層的,但問題是北方軍團的將領都是誰?文臣方面是陳宮、徐庶,武將方面是高順,這三位無論資歷還是能力都不是這時的鄧艾所能比擬的。

    再如荀攸,論資歷可能還不如鄧艾,但你得想想荀攸本身的名望與荀氏一族的社會地位!次一點的荀暉,在年紀、資歷上與鄧艾差不多,能力要比鄧艾差得多,但荀暉有荀氏的家族打著底,也不是鄧艾所能相比的。

    再後來趕到北境的甘甯,還有姜遊意外“借”來的趙雲……鄧艾傲歸傲,但卻不是笨蛋,他還不至於那麼狂妄的去和這二位比。

    總而言之,鄧艾在北方軍團的高層將領中,無疑是排在了最後的末席,基本上就相當於比較有身份的副將。再說得難聽點,就是守守城池什麼的活有鄧艾的份,沖陣殺敵、建功揚名的事則基本上沒鄧艾的份……至少鄧艾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當然了,鄧艾雖然對此有些不甘心,但也僅僅是不甘心而已。因為鄧艾很清楚,以他現在的資歷、身份什麼的,能成為姜遊北方軍團的高層將領並且守守城池什麼的,相對來說已經是相當難得的了。要換在別的諸候帳下,沒有足夠的資歷或是背景什麼的,以鄧艾現在的基準,了不起也就是個偏將什麼的,跑腿賣命有你的份,賺取功績的大活卻基本上沒戲。

    對此,鄧艾本來也沒什麼意見,但無獨有偶,呂玲綺正式的統軍出戰卻著實重重的刺激了鄧艾一下。要知道姜遊的北方軍團在接管右北平與天津之後,真正打的仗其實並不多,但呂玲綺出陣的回數卻絕對不少,基本上數得上來的出征,呂玲綺就全都有份!

    論身份,呂玲綺的身份相對來說比較特殊,姜遊也難逃一點“用人唯親”的嫌疑。不過在那個時代,子嗣晚輩隨著長輩出仕什麼的是常事,鄧艾這種沒背景的人也抱怨不了什麼,但關鍵問題在於……呂玲綺是女子!

    封建社會本來就是男尊女卑,姜遊治下的夷州雖然說由於姜游與李雪的存在,再加上一些亂七八糟的因素,其社會氛圍比較接近“男女平等”,在男子面對女子時那份心理上的優越感其實也只是沒別的地方那麼誇張而已。而對於鄧艾這種半道“移民”到夷州的人來說,在這種問題上,對女子與其說是“視之平等”,到不如說是一種帶著幾分“性別優越感”的欣賞。

    這次鄧艾來到北境,在其職位身份上,其實比呂玲綺還要高上一截,不過由於呂玲綺與姜遊有一份“沾親帶故”的關係,這種職位上的差距就基本上拉平了。然後再聯同上鄧艾自知在高層將領這裏排不上號的原因,鄧艾其實一直是將呂玲綺視為競爭對手。另外由於“性別優越感”的這份心態,鄧艾多多少少是有點看不起呂玲綺的。

    但就是這個或多或少有些令鄧艾看不起的呂玲綺,之前數次出征所賺下的戰功也就罷了,鄧艾還不怎麼放在心上。可是在右北平這次的決戰之中,呂玲綺用幾近於自殺式的攻擊換來了右北平的大捷!鄧艾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雖然面上不表示出來什麼,但心中的震驚卻著實比誰都要重上幾分。

    鄧艾在一改心中對呂玲綺有幾分不屑的看法之余,對呂玲綺自然也多出了幾分敬重。但也正是因為份敬重之心,反過來又刺激到了鄧艾的自負與傲氣。要知道鄧艾一向就認為自己絕對不比呂玲綺差,所以呂玲綺能做到的事,他鄧艾也一樣能夠做得到,而且絕對會比呂玲綺做得更好,所欠缺的僅僅是機會而已。

    年輕人往往氣盛,心中的傲氣與自負也極強。如果說此時的鄧艾是十幾二十年後與薑維交手多少而老成恃重的鄧艾,或許還不會執意去攔截公孫淵,但問題就在於這時的鄧艾才不過二十來歲,正是最為年輕氣盛的時候,骨子裏的那份拼命勁之強,恐怕不是旁人所能瞭解的。

    另外再拋開鄧艾想建功立名的私心,鄧艾還有另外的一個想法——上陣搏殺?女人們還是躲在我們男人的背後比較好!男兒丈夫,若是要女子去上陣拼命,那***還算什麼男人!?

    ——————

    鄧艾在海面上收到斥候的打探回來的消息時,大概是在晚上的十點左右,而在鄧艾下令全速進軍之後,三個時辰不到,艦隊就抵達了預定的登陸地點,而這時大概是淩晨四、五點鐘的天色黑暗之時。

    當然,這只是鄧艾的主力部隊。鄧艾作為一個很有軍事天賦的將領,不會愚蠢的去犯一些低級錯誤。在主力艦隊靠岸之前,鄧艾就已經派出了輕快小船與斥候前去偵察。再到主力艦隊臨登陸之時,鄧艾也接到了斥候的回報。

    西塞山山道,是幽州與遼東之間的一條咽喉要道,雖然不像蜀中棧道那麼險要與誇張,但其要道的意義卻是不容置疑的。鄧艾作為參與了陳宮與荀攸合謀遼東的人員之一,很早就有派人探查清楚西塞山的地形,同時也知道公孫淵在西塞山山道上修建有一座城寨。現在既然是想對公孫淵進行攔截,那麼能否將這座城寨給及時的搶攻下來就是關鍵。

    當然了,鄧艾可沒有笨到從正面去攻擊這座城寨。夷州軍團有海上的優勢,不善加利用那就是笨蛋中的笨蛋。所以鄧艾所選擇的登陸地點是在城寨的後方,而斥候打探回來的消息,此刻更是令鄧艾欣喜若狂:

    “什麼?城寨之中僅有千余守軍,還個個都疏懶大意?”

    想想也是,公孫淵帶了六萬人攻打右北平,這個城寨就變成了大後方。再者當時的資訊傳遞不快,城寨這裏都還不知道公孫淵吃了敗仗正在退兵,一個二個的都還以為公孫淵會在右北平城中吃香的喝辣的。前線都爽翻了天,後方又哪會有什麼戰事可言?基於這種心態,城寨中那些半吊子的守軍會嚴防死守?這種慣性的思維,諸多的名將、大將都會有,更何況這些平平無奇的遼東軍兵?就拿原有的歷史來說吧,鄧艾偷渡陰平的時候,最先碰上的江油蜀中守將馬邈就是這種情況……

    聞知此訊,鄧艾當機立斷,命令五千士卒全線登陸,以急行軍的方式向西塞山城寨進軍。要知道鄧艾選擇的登陸地點距離西塞山城寨仍有四十裏左右的山道,如果動作不夠快,搞不好會連城寨都還沒攻下來,公孫淵的大軍就已經退回來了。

    鄧艾率領四千人先行一步,副將則領著餘下的一千人分成了兩部。一部五百人由副將率領著對遼東方面進行警戒封鎖,另外五百人則忙著將艦船中的糧草器械裝車,差不多的時候要運到鄧艾那裏去。

    除去這些,鄧艾還給艦隊下了一道命令,就是東西全部搬完之後,艦隊中的主力艦船固然是退在近海區域接應以防不測,而輕快船支則馬上回航天津,向姜游稟報鄧艾這裏的動態。簡單點來說就是一句話,鄧艾清楚自己這是在幹什麼。雖然說有信心把城寨給搶下來,然後利用城寨對公孫淵的遼東大軍進行攔截,但若是右北平方面的援軍沒能及時的開過來,鄧艾手上的五千人馬也絕對攔不住公孫淵!

    四十漢裏的山道,大概是十六至十七公里,對於鄧艾手上幾千訓練有素的士卒來說,即便是急行軍也要三到四個小時才能完成。而鄧艾他們登陸是淩晨四、五點,到趕到西塞山城寨下時,時間已經是上午八點至九點之間。

    鄧艾是個有腦子的人,不會胡亂的去打硬仗。在臨近城寨之前,他及時的授意士卒們吃飯休息,並且派出斥候去打探城寨上的情況。等到飯罷覺醒,斥候的回報也到了,就是西塞山城寨的巡邏與防備極其疏忽。當下鄧艾也不作多想,馬上就命令四千士卒全速前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發動了奇襲。

    也該西塞山守軍倒楣。疏忽大意也就罷了,鄧艾發動攻擊的時候,正趕上這些守軍正在開飯……漢時人們的習慣是大食與小食的一天兩頓飯,大食是早上十點至十一點之間,小時一般在下午五點左右,鄧艾在登陸之後也是算好了這個時間點才發動的攻擊。總之一句話,西塞山城寨幾乎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落入了鄧艾的手中。

    初戰小捷,鄧艾卻不敢大意,第一道命令就是喝令麾下士卒將千余遼東守軍全部斬殺……鄧艾是個狠角色,清楚戰場上不能有婦人之仁。特別是現在,如果讓這些遼東守軍有人逃脫,然後去公遜淵或是襄平那裏報信的話,自己肯定會死得很慘……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2:07
第三卷 第五十六回 知與不知
且說鄧艾在正午時分佔據了西塞山城寨之後,自然是命令麾下的四千士卒抓緊時間加固城寨,同時派人去通知副將把守好後方山道的出口,以免遼東守軍有漏網之魚回襄平那邊報信,再就是還要把後繼的糧草、器械什麼的趕緊送過來急行軍帶不了多少糧草與器械,而現在的目標是要用這不足五千人的兵力擋住公孫淵至少十天,沒有足夠的糧草器械那根本就是在扯淡

    當然了,這個城寨裏有一定的存糧,從數量上來算足夠原有的千余守軍食用半年左右一般的人或許不會對此在意什麼,但鄧艾是多精明的人?細看了一下糧米的鮮程度之後,馬上就命人在城寨主帳中找出了糧草周轉方面的記錄果不其然,城寨中的糧米是上個月才從襄平那裏送來的按照遼東這邊的軍方習慣,對這座西塞山的例行補給是每三個月一次,但由於現在的時節已是夏末秋初,入冬之後道路行走不便,所以一次性就運送了半年左右的糧草,下一次的補給得到明年開春,道路上的冰雪消融之後簡單來說,就是說在這半年的時間之內,襄平方面不會有什麼軍隊或人員派到這裏來

    “天助我也”

    鄧艾一想通此節,立時就大呼走運之前他為什麼會讓副將帶五百人對襄平那頭進行封鎖與警戒?還不就是因為西塞山要道的位置正好在右北平與襄平之間?城寨這裏的漏網之魚固然不能讓其走脫,襄平那邊要是正好在這個時候有什麼人過來,難道還能指望著副將率領的那五百人完全的封鎖住?所以確切的說,副將帶著的五百人對城寨這頭是封鎖,對襄平那邊是警戒一但襄平那邊查覺到西塞山城寨這裏的情況不對勁並有點什麼舉動,鄧艾就要作好兩面受敵的準備

    可是現在呢?城寨這裏不久前才得到補給,按遼東軍方的習慣,只怕這半年之內都不會有什麼人過來看看……鳥不拉屎的偏僻之處,右北平那裏的前線又貌似情況一片大好,再加上北境入秋之後天氣就很冷,鬼才願意往這裏跑再說得簡單點,就是鄧艾不用擔心襄平方面可能會帶來的威脅,因此鄧艾才會如此的大呼一聲“天助我也”

    當然,為了預防萬一,鄧艾並沒打算把副將的那五百人也調到城寨這裏來,畢竟除去封鎖與警戒之外,副將的五百人還要保證與艦隊的聯繫萬一事有不濟,鄧艾有這招後手,多少也是有著一條退路

    後方既然不用憂心什麼,鄧艾的腦汁就全擠到了前方城寨在緊張的進行著加固,斥候也一早就派了出去到臨近黃昏之時斥候趕了回來,向鄧艾稟報說公孫淵的四萬多大軍在距離西塞山尚有五十餘裏的地方下了寨

    對此鄧艾並不覺得意外昨夜得到消息時,公遜淵距離西塞山是一百六、七十裏,現在還有五十裏,也就是說他們一個白天下來已經趕了一百二十多漢裏的路一百二十漢裏,換算成現代單位的話是五十公里左右,聽上去好像是不怎麼多,但各位可以試試一口氣走五十公里,累都能把人給累死即便是在現代社會,以公車一小時二十五公里的時,兩個小時的車程坐下來,也一樣能把人給坐暈掉

    簡單點說,公孫淵現在所率領的兵馬,其中大半是步兵,加上這些天下來一直在不停的快行軍以避免被姜遊的右北平大軍追殺,全軍上下的體力都損耗得很凶,現在一個白天下來能趕一百二十漢裏的路,其實都已經是到了極限用鄧艾的話來形容,就是跑得已經相當之快了

    得到這個消息時,鄧艾很明顯的松了口氣之前按鄧艾的推算,公孫淵的大軍會在次日的淩晨左右抵達西塞山——逃命嘛,哪里會管白天還是黑夜?按現在的距離,公孫淵如果連夜行軍,的確會在淩晨左右抵達西塞山城寨而現在公孫淵駐營暫歇,大致可以想像出其大軍都累到了什麼程度,血肉之軀畢竟是要休息的只是如此一來,鄧艾所率領的人馬也得到了一夜的休息時間,再對比起已經趕了那麼多路,早已勞累不堪的遼東兵馬,鄧艾的這四千多乘船過來的士卒可真的是勁頭十足了

    而有了這些時間,已經足夠鄧艾玩些花招的說……

    ——————

    轉眼便已是次日的近午時分

    蹄聲隆隆之中,約有數百騎出現在城寨之下,當先騎尉遠遠的便向城寨喝喊,要城寨打開寨門,準備迎接公孫淵的大軍只是喝喊許久,城寨之上並無一人應答,騎尉怒氣上湧,立刻就拍馬上前準備開罵

    說起來也可能是這些天不停的趕路,這騎尉累得有些昏了頭,也不想想這城寨之上的氣氛有那麼些的不對頭他這裏靠近之後幾句話才剛剛喝喊出口,城頭之上便有一支羽箭激射而出騎尉於啐不及防之下,這支羽箭不偏不倚的正中其心口,接著自然就是墜落于馬下

    騎尉身後的眾騎立時愕然,還不及反應過來,山道兩旁人旗影閃動,漫天的箭雨亦隨之而來不過片刻之間,這數百騎就全都成了刺蝟……不過最後面的幾騎總算是反應快些,而且前面有人擋著,一見勢頭不對立時就掉頭開溜百忙之中回頭一望,發覺牆頭的旗織正在換成夷州軍旗再聽呐喊之聲響徹山間,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有多少軍兵,只能是落慌而逃

    鄧艾在牆頭見少量有意放走的遼東戰騎已然逃遠,立刻命令打開關門,讓之前埋伏在山道兩側的兩千士卒退回城寨之中至於留在那裏的軍旗什麼的,鄧艾也懶得理會本來就是放在那裏嚇人用的,撤掉幹嘛?

    到兩千人撤回城寨之中,道路上的佈置也于時完成,鄧艾又下了一個命令:

    “把關門給我徹底堵死”

    早就準備好的木料、石塊、泥土在不停的送入關門廊洞之中,用不了多久關門便已被完全堵死鄧艾是要擋住公孫淵,這關門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用處,萬一被攻破反而麻煩,不如乾脆堵死而關門堵死之後,要做的就是等待公孫淵大軍的攻擊

    ——————

    另一頭,公孫淵沒用多久就接到了逃回來的戰騎的回報至於這回報,則聽得公孫淵心驚水已……其實說白了不外乎什麼“我軍退還之路已被夷州軍兵截斷”、“夷州軍兵極多”之類的鄧艾先來這麼一下,目的就是要讓遼東軍兵搞不清楚城寨中的實際兵力,進而擾亂遼東兵馬的軍心

    很不幸的,公孫淵還就真的上了這個當說實話,公孫淵會上這個當也不意外姜遊的夷州海運能力之強,公孫淵作為夷州曾經的貿易夥伴之一,還是比較清楚的其實早在公孫淵出兵之初,公孫淵就有考慮過姜遊可會隨之而來的報復按照公孫淵的設想,這一仗只要打贏,姜遊的北方軍團肯定會被打殘,右北平哪怕是落到鮮卑的手裏,自己也同樣能賺到足夠的好處,也不怕已經傷了元氣的姜遊從海上進行什麼報復……

    當然右北平落入自己的掌中那好不過有足夠的內陸地盤,還能怕了姜遊的沿海攻擊不成?了不起把沿海地帶的百姓什麼的全都遷回內陸再者姜遊落敗之後元氣大傷,江東肯定會有什麼舉動,姜游介時自顧不暇,哪還有力氣來北境搞東搞西?等到姜遊把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兒搞定的時候,他公孫淵早就坐穩了,加不怕姜遊才對

    很可惜,右北平戰敗之後,公孫淵就知道事情不好,要不然也不會跑得這麼快這些天以來,遼東步兵每天都要趕一百里以上的路,就是擔心姜遊那裏的動作會快但是擔心什麼就來什麼,現在退路讓人斷了不是?

    基於這種思想,公孫淵再聯想起夷州的海運能力,對西塞山會有大量夷州兵的事,還真就沒什麼懷疑只是公孫淵還不知道,右北平一役,姜遊的夷州北方軍團的損失真的很大,不經過休整又哪里會有足夠的兵力直接調動上船,再來斷他的退路?

    閒話少說,公孫淵不是不懂軍事的二百五,很清楚右北平的追兵可能隨時就會壓過來,自己一但有所猶豫,那就是等著姜遊來把自己給包了餃子當下急忙下令,全軍全前進,務必要以最快的度把西塞山山道給打通

    公孫淵離開遼東前往右北平時帶了六馬人馬,其中步兵四萬,騎兵兩萬右北平一役,騎兵損失了一萬有餘,但主力的步兵卻沒什麼損失現在全力攻擊西塞山山道城寨,騎兵是派不上什麼用場的,全得靠步兵去堆

    沒來由的,公孫淵忽然很想哭這四萬多步兵,原本是打算攻打右北平城時用的,可是現在卻是用來攻打本屬於自己的一處要道關隘,這種事,可能放誰的身上都會很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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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七回 誘敵失時
夜已漸深,西塞山山道之上儘是一片寧靜之意,只是雖然寧靜,在這靜夜之中卻少了幾分本應同有的詳和……城寨之下遍地屍身,使得這山間彌漫著一股濃厚的血腥之氣,亦使這這原本應該寧靜詳和的夜色,無端端的多出了幾分肅殺之意

    城寨的牆頭之上燈火通明,照得牆下十余步的範圍亮如白晝鄧艾此刻就站在牆頭上,舉目向山道的那一頭遠遠眺望許久過去,鄧艾緩緩的收回目光,在牆下眾多屍身上徐徐掃過,眼中卻也隱隱的閃過了幾許嗜血紅芒,口中亦在無聲的輕詠著他早些時候從姜遊那裏學來的“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鄧艾是不是嗜殺之人,這個很難說清楚但有一條很明顯,就是鄧艾的建功立業之心極盛,因此他很需要“萬古枯”來為他鋪就“一將功成”的臺階現在有這樣的機會,他自然不會留任何的手今日午後的一役,鄧艾可以說是身先士卒,在城牆上或刀或弩的,被他親手擊殺的遼東士卒幾乎過百而這一打,除去鄧艾的建功之心外,鄧艾的心頭還有一份這樣的感覺:

    “兩軍對陣,浴血搏殺,這才是一個大好男兒當行之事”

    鄧艾正在無聲輕詠,身後卻忽有人登牆喚道:“將軍”

    鄧艾應聲回望:“學長來了輜重器械可都送達?”

    副將點點頭並向鄧艾交令之前鄧艾留了一千人給副將,其中五百人進行警戒與封鎖,現在已經在後方的山道口那裏打散駐紮;另外的五百人負責將糧草軍械送到城寨這裏來副將安排好手邊的事之後追上了運輸部隊,這時也來到了城寨之中而副將登上城牆時,隨軍工匠已經在忙著安裝軍旅用的輕型發電機與探照燈

    此刻副將掃了一眼牆下山道,略顯遺憾的道:“看樣子我錯過了首戰”

    鄧艾微笑道:“學長放心,今日首戰不過是小打小鬧往後的十數日中,只怕咱們的硬仗打都打不完”

    副將點點頭,再抬眼望瞭望山道兩側的戰旗,忽然遲疑著向鄧艾道:“將軍,那些旌旗是不是也太……太容易被人看穿了?”

    鄧艾也抬頭望了幾眼,輕聲冷笑道:“我還就怕公孫淵看不穿不過還好,看今日首戰,公孫淵到也不是那麼笨的人”

    “啊——?”副將被鬧了個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鄧艾知道自己的這位學長很多時候頭腦會轉不過彎來,於是彎腰拾起了幾塊碎石擺出了一個大概的地型圖再向副將解釋道:“西塞山固然是公孫淵歸還遼東的要道,但若真的無法打通的話,公孫淵完全可以繞道而行,從北面繞過西塞山,經由草漠之地歸還遼東”

    順手再將一個小石子放在西塞山山道的位置:“如果我軍在此的兵力充足,公孫淵於自知無法攻克城關之下,恐怕馬上就會掉頭繞道,如此一來我們卡在這裏就沒有意義了”

    再抬眼望了一眼林木之間的旌旗,鄧艾微笑道:“我故意弄出這些容易被人看破的伎倆,就是要讓公孫淵知道我們在此處的兵力其實不多,然後讓公孫淵以為我們因為兵少而心虛,想誘騙得他繞道而行”

    副將遲疑道:“將軍之意,是要將公孫淵完全的牽制在這裏?”

    鄧艾點點頭:“若是公孫淵往北繞道,北面的草原、荒漠地勢空曠,一不利於主公派來的大軍追擊,二亦難以聚而殲之但若是將他們卡死在西塞山一帶,公孫淵便是插翅難逃所以我們不但要擋住公孫淵,要主動的吸引公孫淵來強攻因此我才故意向公孫淵示之以贏弱,表面上好像是要靠玩弄一些伎倆才能勉強擋住公孫淵的四萬大軍,如此一來公孫淵便會一意強攻此地”

    副將顯得有些猶豫:“要是公孫淵強攻數日未果,繼而改道向北又當如何?據在下所知,主公的後繼兵馬,恐怕沒有半個月左右是到不了這裏的”副將也沒問擋不擋得住的問題因為之前他與鄧艾一起參與過天津攻防戰,因此對防守戰也頗有心得此時細看過周邊地形之後,心中對四千來人防守這座關卡半個月還是比較有信心的

    鄧艾這時卻微笑依舊:“學長放心,只要我們能先誘導住公孫淵五日左右,公孫淵再想繞道卻也來不及了日前探馬來報,公孫淵於退兵的路上多有派出戰騎四下劫掠糧草,沿途不少的村莊被其擄掠殆盡不說,稍往北一些的遊牧部落亦為其所掠”

    副將恍然道:“公孫淵的糧草不多了?”

    鄧艾點點頭其實會發生這種事,也在鄧艾的意料之中早在公孫淵開春舉兵的時候,鄧艾從水路派過去的細作就已經探知公孫淵全軍上下所攜帶的糧草大概是可以支用半年左右之後公孫淵一直在右北平附近駐紮,雖說沒有打過仗,但六萬多遼東人馬總不可能因此而不吃飯?

    再到鏊兵至夏末決戰時,公孫淵所部的糧草本來就已經不太夠用本來是想趁著姜游與步度根決戰時趕緊的撈上一筆,但卻沒想到會被擊敗,公孫淵這裏的糧草就沒了進項之後又因為要急撤軍,公孫淵也不得不扔掉了不少,這時其全軍上下的糧草基本上只是夠順利的返回遼東的路上的口糧而已,然後就是在路上靠騎兵去打打草穀,保證有那麼點的贏餘而已

    現在鄧艾來了這麼一下,公孫淵的四萬大軍無法順利返回遼東,糧草供給肯定會出問題當然了,如果公孫淵聰明一點,這個時候就開始繞道往北的話,四萬多人馬省著點吃,並且再打劫一下沿路的遊牧部落,七分饑三分飽之下回到遼東也是可以的雖然會餓得難受,但至少能把這四萬遼東精銳給帶回去只是在這裏多拖上幾天……

    這可不是幾天糧草的問題那麼簡單公孫淵晚繞道幾天,就意味著姜遊的部隊會拉近幾天的路程姜遊既然是要追殺,那肯定派出來的全是騎兵,而現在的公孫淵大軍七成左右是步兵再一個比較關鍵問題就是姜遊派出來的追殺部隊會放任公孫淵去進行劫掠性的補給?你敢出來一隊就吃掉一隊

    此外還有一條,就是公孫淵如果繞道的話,步兵的行進度偏慢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如果沒有追兵的話,步兵要走大概將近兩個月才能回到遼東屬境而現在的時節已經是夏末秋初,安安心心的走兩個月就已經差不多入了冬以北方嚴寒的氣候,不用到入冬時節,草原與荒漠上就多半會降下大雪雪一降下,騎兵都難走得要命,步兵就別提了,要是身後還有追兵的話,那是雪上加霜姜遊派出的追兵也不用打得太凶,只要再多拖上個十來天,公孫淵的四萬多遼東兵馬就算不餓死也都凍死……北方嚴寒的天氣是開玩笑的不成?

    當然了,嚴寒的氣候對姜遊派出來的追兵也會有影響,不過夷州兵馬不用擔心補給的問題,而且必要的時候只要趕到海邊,大批的船支可以直接把夷州兵馬接回去

    因此,這最初誘敵強攻的幾天是很關鍵的幾天除了要擋住公孫淵之外,要向公孫淵示之以弱,好讓公孫淵以為這裏完全可以一口氣打通,結果使公孫淵失去退兵的最佳時機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如何引誘公孫淵來強攻,對此鄧艾到不怎麼擔心今天的首戰,鄧艾已經看出公孫淵有試探的意思,不然也不會只是扔下了幾百具屍體之後就退了回去反過來鄧艾這裏也沒有盡全力,到是故意的讓公孫淵發覺山道兩側的旌旗都只是擺設鄧艾相信此刻的公孫淵已經斷定西塞山城寨這裏並沒有多少兵馬,完全可以一舉攻克而接下來的,就是配合著公孫淵的想法,用一個個“慘勝”來堅定公孫淵可以一舉攻破西塞山城寨的想法只是這場戲想演好,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

    天方大亮,西塞山山道上已然是殺聲振天

    一隊又一隊遼東步兵有如不要命一般的向城寨發動猛攻,鄧艾則率領著夷州士卒憑依著城寨拼命死守鄧艾固然是想演演戲,但真打起來的話,四千多兵力面對四萬多大軍怎麼說都有些不夠用,想留手也著實是留不了萬一演戲演得城寨被攻破,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既然戲演不了,那還是實打實的打

    話雖如此,鄧艾還是耍了一點小花招,就是他命令一部份士卒哪怕沒受傷,也得在身上纏上幾道繃帶再塗上點血至於血……戰場會找不到血跡?此外副將運來的軍械中,如拆裝型的輕型投石架、射型連弩,鄧艾也並沒有全部取用,只是視戰況而定總而言之就是在盡可能的給公孫淵造成鄧艾這邊後力不繼的錯覺當然了,也僅僅是錯覺,真到不行的時候,鄧艾可會毫不猶豫的把全部家底都拿出來

    就這樣,一下子便是三天的時間過去,而不過六、七米高的寨牆之下,早已堵起了近兩米高的屍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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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五十八回 意外之援
“給我滾下去——”

    城寨牆頭,鄧艾發出了一聲暴喝,手中長矛疾刺之下,刺中了一名才剛剛登上牆垛的遼東兵的小腹,鋒利的矛尖直接刺穿了這名遼東兵並不堅固的皮甲與身軀,帶著血跡卻又閃著寒光的矛頭出現在了遼東兵的後腰

    若換作旁人,此時一般都會撤手拔出長矛之後再接後招,可鄧艾卻並非如此,而是近乎於兇殘的再將長矛向前推出幾分,直到整個矛頭都透過遼東兵的後腰,使得這可憐的遼東兵完全被長矛挑起而在之後短暫的一瞬間,鄧艾就如同將一具敵兵屍身挑在了自己手上的長矛上一般,帶給人的感覺是殘酷與血腥

    鄧艾是不是嗜殺之人,但在戰場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沒有半分的情面可講,也不可能有半點的手去留因此鄧艾絕不會介意自己在這個時候扮演一個殘忍嗜血的修羅殺神但凡是熱血男兒,在血戰的戰場上都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別人眼中威風懍懍的神,不管是戰神也好,還是殺神也罷,甚至是惡魔都不要緊,最重要的就是能夠有豎立起一個形象而將敵人有如穿冰糖葫蘆一般穿在自己的武器上,不正是一個最好的POSE嗎?

    如果可以的話,鄧艾真的很想一直保持著這個POSE,但現在的戰場之上並不允許他這麼去做剛才也說過,長矛透體而過之後,一般人都會選擇撤手拔出長矛再接後招,可鄧艾是很乾脆的一鬆手,遼東兵那帶著透體長矛卻還沒有完全死去的身軀就此從牆頭墜落下去,身軀帶著矛杆還順便砸著了幾個仍在拼命想攻上牆頭上去的遼東兵

    再看牆頭的鄧艾已經順手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唰的一下向剛在垛牆上露出個頭的遼東兵斬去這遼東兵尚來不及舉盾,鄧艾的刀鋒已經斬在了其側額之上,紅白混合的液糊之物幾乎是噴射而出,這時的畫面似乎已經不是“血腥”這個詞能夠形容得了的了

    屍身尚未從攻城梯上墜將下去,鄧艾身側兩個夷州士卒已經將手中的戰戟向前探出,戟鋒與戟牙之間的戟鉤頂在了攻城梯的兩根主杆之上……那樣子到有點像晾衣服用的畫叉頂住了晾衣架再看這兩個夷州兵都一手頂住了戟尾,一齊發力向前猛推

    在這兩個夷州兵發力時的怒喝之中,攻城梯的頂端被推離了牆頭梯底扶持的遼東兵這時根本就無法穩住攻城梯,整個攻城梯就此向另一個方向倒下,仍在梯上的遼東兵也趕緊跳離梯上,高處的人也難免會重重的摔上一下

    “將軍讓開”

    聽到這個聲音,鄧艾急忙閃身讓過,卻見另外兩個夷州士卒用一口行軍用的大鍋裝著滿滿一鍋燒得通紅的木塊趕了上來趕到牆垛上二話不說,一整鍋的通紅的木塊就這樣傾泄而下,牆下也隨即響起了一片的慘叫之聲

    聽著這慘叫之聲,鄧艾年輕的臉上浮現出了幾分猙獰之意,口中冷笑道:“你們這些遼東兵知足這裏我急行至此,來不及準備什麼東西,只好命令後備的將士砍伐樹木製成火炭要換在天津牆頭,不說我們夷州那威力駭人的火炮,單是那些酒精、煤球、魚油,我就能讓你們生不如死”

    再探眼一望牆下稍遠一些地方,因為山道地型而不得不聚集在一起的遼東兵,鄧艾不由得又是一個帶著幾分殘忍的冷笑,左臂亦隨之高高揚起,喝令道:“後排連弩手準備仰角三十度拋射……放”

    一蓬蓬並不能算密集駭人的箭雨漫撒而出,但帶來的效果卻不是一般的好鄧艾此行,隨軍攜帶的物資十分有限,別的不說,單是箭支就並沒有多少加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有後續的後勤供應,不像守天津港的時候可以讓弓弩手放開了射,現在的戰場上又沒辦法對射出去的箭支進行回收,因此鄧艾對現有的弩箭使用十分謹慎要不然的話,四千夷州弓弩手放開了射,遼東兵馬能不能靠近城牆進行攻城都是個問題

    謹慎歸謹慎,該用的時候鄧艾絕不會留手鄧艾的眼光很毒,每次下令放箭,箭雨都會在遼東兵中間打出一個斷層,使得遼東兵的前後兵力在一定的時間之內銜接不上後繼的在短時間之內跟不上來,前排的卻又攻不上城牆,造成的結果就是前排的遼東兵被夷州兵抓緊時間一口氣吃掉即便是吃不光,也會被打得半殘簡單點說,鄧艾的這個戰術,就好比是騎兵對對方軍團進行穿插分割,然後再把分割出來的小塊敵軍給消滅掉

    沒過一會兒,鄧艾喝令弓弩手停止射擊,不過這時城下的遼東兵已經沒多少活口鄧艾接過士卒遞來的長矛,再掃了眼又在壓上來的遼東兵,嘴角再次掛上了殘忍的冷笑……

    ——————

    夜色降臨,已不便再戰,遼東兵不得不再次的退了回去此刻的鄧艾說不累那是騙人的,在確定遼東兵撤退之後早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背靠著護欄喘息不止

    副將這時提著一袋酒食坐到了鄧艾的身邊,隨意的鋪放好之後將腰間的酒葫蘆遞給了鄧艾鄧艾接過來之後二話不說開蓋狂灌,半葫蘆下去之後才胡亂的擦了擦嘴,呵呵笑道:“好酒沒記錯的話,這是主公上次賞賜給學長你的……什麼酒來著?我不記得了,只知道這是糜主母和郡主用葡萄釀制而美酒,在咱們夷州都還買不到主公賞賜給學長你的那幾桶,你都一直捨不得喝,現在卻便宜了我”

    副將笑道:“你還不是一樣?我是捨不得喝,你是嘗過之後就著人送回夷州交給令堂,還說什麼變賣之後可以給令堂添些花用主公一向對我等極厚,你也不差那點錢?”

    鄧艾神色微微一黯:“你我從軍在外,母親閒居在家,似如此也算是為母親送去點為人子女的孝心……不說這些了將士們現在怎樣?”

    副將道:“适才檢點了一下,陣亡了三百多弟兄,重傷而不能再戰者亦有兩百多人其餘的不說人人帶傷,卻也有四成的兄弟帶了傷再除去三百雜事士卒,我們現在的能戰士卒還有三千五百餘人”

    鄧艾微微皺眉:“戰事之烈,遠我想像之外,弟兄們的傷亡也令我有些始料不及”

    副將道:“今日才不過第六天就已這般慘烈糧草什麼的還好說,可是箭支、軍械消耗得太快,照如此下去,我們能擋得住嗎?”

    鄧艾目光一寒:“我軍扼守要道城關,再觀此險要,有三千兵馬足可抵擋數萬大軍我們已經輕輕鬆松的擋了六天,再擋下去又有何不可?學長,今日已是第六日,自明日開始也不必再留手,該用的、能用的,咱們全都用上”

    也許是受鄧艾的感染,副將也猛的一拍大腿:“對為了演戲拖住公孫淵,這幾天都還沒盡過全力現在已經拖了這數日,大可不必留手將軍你先吃著,我這就去讓將士們把傢伙都裝配到位”

    ——————

    次日平明時分,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慘烈的攻防戰再次開始只是開打沒多久,遼東兵就駭然發覺來自城牆上的攻擊比起前幾日要厲害上了許多

    之前數日,城牆上並不會有什麼嚇人的東西,除去時不時會來上一下的箭雨之外,遼東兵幾乎就是在與夷州兵短兵相接可是此時此刻,牆頭卻多出了幾架奇型怪狀的大弩,射出的箭又快又狠不說,箭支也有如連綿不絕一般而時不時的,城頭又會飛出一大堆的碎石,砸得遼東兵人仰馬翻

    這些都也罷了,遼東兵不是不知道夷州大型連發機弩與投頭機,可是有時投石機居然會扔出來漫天的沙土沙土這玩意兒直接性的殺傷力是不強,可是一陣陣的土霧沙塵,卻會迷得遼東兵的雙眼睜都無法睜開

    山道本來就地勢狹隘,遼東兵急於攻城之下,兵力經常會擁擠在一起對面的城頭時不時的扔出一片專門迷人雙目的塵沙土霧,實在是一手陰損之極的招數你想啊,一大堆的人急著往前沖,突然有人雙眼看不清,腳下又都是山石土坑甚至是屍體什麼的,突然被拌上一下再摔倒在地實在是平常不過而某人……應該說某一片的人群一倒,後面的人一個收腳不住,踩踏之災便會隨之而來

    踩屍體好說,反正人都死了,踩上去也沒什麼可是誰都知道腳下是活人的時候,又會有幾個人下得去腳?這裏的人一遲疑,還有些在踩與不踩之間猶豫的時候,後面的後面的人可就擁上來了

    鄧艾也是損人一個投石機的石彈收集不太方便,可是沙土什麼卻是隨時都有,必要的時候往腳下直接挖就行因此,鄧艾吩咐投石機每隔一段時間就扔上幾輪的沙土,然後再用石彈進行配合性的攻擊

    就這麼打著打著,副將卻一臉詭異之神的找到了鄧艾鄧艾正在指揮作戰,對把他拉去一邊的副將很是不滿,方想喝罵,副將卻先鄧艾一步開了口道:“將軍,我們後方來了一支兵馬”

    不說還好,這一說出來,鄧艾當時就嚇了一跳,一探手就揪住了副將的衣領急道:“城寨之後?襄平那邊的遼東援軍嗎?來了多少人馬?糟了,退路被截斷,我們只能拼力死守,撐到主公的大軍來援……只是我們又哪里有足夠的兵馬兩頭作戰?後方步置的那五百人都是死人嗎?消息怎麼會走漏過去的?”

    副將急忙扳開了鄧艾的手道:“將軍誤會了,來的是我夷州援軍……”

    “援、援軍?”鄧艾剛才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間就放鬆了回去,大氣長籲道:“驚煞我也驚煞我也……也不對啊從我們登陸海灘到天津,最快也要六天時間,而且還必須是順風順水方可,算起來我派回去報信的船支最多也就是剛到天津,天津的援軍不可能這麼快就到的學長你快再去看看,莫要被遼東兵馬奸計所欺”

    副將慌忙搖頭道:“將軍,末將敢肯定來的必是我夷州援軍,只是這支援軍……末將真不敢接入城中與我們並力拒敵?”

    鄧艾火了,城上戰事正激,副將卻在這裏和他扯這些淡,換誰誰都會發火:“這是何故?既是援軍,接入城寨之中便是我軍兵力不足,有援趕來正當其時”

    副將這時都差點沒哭出來:“將軍,你以為我不想接援軍進來助戰嗎?可你知不知道領軍之人是誰?”

    鄧艾再怒:“是誰?”

    副將欲哭無淚:“來援者……是大公子嵐與二小姐霜”

    鄧艾的頭嗡的一下差點沒暈過去:“嵐公子與霜郡主?他們怎麼會在這裏?”

    不說鄧艾如何犯暈,只說在三天前的右北平城中,陳宮亦在館舍之中跳著腳的大罵道:“這倆小娃娃怎麼跑到北境來了?還跑去西塞山給士載助戰?主公那裏這叫老夫如何交待啊?”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2:10
第三卷 第五十九回 膽大包天
西塞山城寨另一頭的山道之上,一支約為兩千餘人的夷州部隊正在靜靜的駐立而望隊首處,領隊之人是一男一女,男的不過二十上下,女的最多十八、九歲青年男子一身戎裝,英氣逼人什麼的在這時到沒什麼,倒是這少女穿著一身不怎麼會妨礙到行動的齊膝宮裝短裙,手中還打著一柄漂亮卻不顯奢華的大傘,看上去是那麼的俏生生卻又柔弱無比——正是姜游的長子姜嵐與次女姜霜

    又駐立了一會兒,薑霜忽然輕笑道:“哥,都這麼久了,城寨中怎麼也沒人來回個話?這是不是也太不把我們兄妹放在眼裏了些待?”

    薑嵐輕哼了一聲道:“你少來我是沒你那麼多心機,但也沒有那麼笨你現在心裏面在想些什麼,我還是很清楚的”

    薑霜微笑道:“真的清楚?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兩千多號人像木頭人一樣站在這裏,咱們兄妹固然是心中有數,可後面的兩千多號人不給他們個交待,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哥,再怎麼說,我們的身份不一樣哦”

    薑嵐楞了楞,隨即反應過來,呵呵笑道:“也是在這些細節之上,我怎麼都不如你看得仔細……來人,傳令下去,所有人原地坐下休息,不得喧嘩再告訴大家,城寨中的兄弟們正在拼死抵敵,著實抽不出空來接應我們入寨,若是有誰因喧嘩之故害得寨中的兄弟們分心他顧,斬”

    命令迅傳下,這兩千來人就地坐下,或是小聲的議論,或是很乾脆的閉目養神,但卻沒有人敢放大一點聲音薑嵐看過之後表示滿意的點了點頭,再回頭時卻見薑霜已經找了一片樹陰跪坐下來,背靠著樹幹閉目養神,那柄傘亦合了起來置於膝頭

    姜嵐幾步走到樹下,身子一歪靠到了樹幹上,再懷抱起雙臂俯視跪坐在地上的薑霜道:“希望鄧士載別那麼笨”

    薑霜眼也不睜的回應道:“鄧士載比哥你年長不了幾歲,但卻被父親與雪姨破格提拔,必然會有其過人之處而這幾天在船上,我仔細的聽參與過天津之戰的人的述說,愈發的明白父親與雪姨為何會如此提拔鄧士載……若小妹所料不差,今日只怕是要到公孫淵的兵馬退去之後,鄧士載才會迎我們入城寨”

    薑嵐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本來我是想走慢一點,到臨近天黑的時候再趕到寨下,免得給士載拒敵添什麼麻煩不過考慮到天黑之後山道難行,一路趕來又怕鄧士載這裏因為天暗之故辯不清敵我而產生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在這個時候趕將過來”

    薑霜撇嘴一笑:“哥,這些我都不怎麼擔心,我真正擔心的,卻是這一仗打完之後,父親會如何處罰你我”

    姜嵐聞言後一時間也是大感頭痛:“我也頭痛這個……要不我們打完了就跑,然後想辦法求我們的幾位母親說說情?”

    薑霜也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到時候再說”

    ——————

    鄧艾收到姜嵐、薑霜來援的消息時,時間已是下午頭痛歸頭痛,鄧艾卻絕對不是那種分不清事情輕重的人,很快就從姜氏兄妹平淡而寧靜的舉動中分析出姜氏兄妹這麼做是不想讓鄧艾分了心,心中大定之下還很巧妙的借此來造了一下勢……其實說白了就是鄧艾喊出來的話是“主公命大公子與霜郡主率軍來援,我等當如何如何”

    漢末三國中的二世祖不少,但在夷州卻沒有人敢這麼去看姜嵐與薑霜因為自姜游與孫權淡和之後沒多久,姜游就把姜嵐與薑霜送上了甘寧的遠航船團去接受磨練,而當時的薑崗只有九歲,小薑霜是才七歲這兩娃娃是從最基層的水手做起的……當然了,所謂的“優待”肯定是有一點的,但經歷過海洋上那狂風暴雨所洗滌過的人,誰又敢否定他們的存在?正是因為如此,鄧艾傲歸傲,卻從來就不敢小看姜嵐與薑霜,至少至少也不敢把他們兄妹當成沒什麼出息的二世祖

    鄧艾一面吩咐副將先去後面好言穩住一下姜氏兄妹,畢竟心知歸心知,該給姜嵐與薑霜的臉面是一定得給的,自己這裏則毫不放鬆的抵敵遼東兵馬到天黑時分,遼東兵強攻無果徐徐退去之後,鄧艾這才連休息一下都顧不上的趕去了寨後

    例行的客套話多說無益,只說鄧艾問起了姜氏兄妹怎麼會在北境出現的事不問還好,這一問一答之下,鄧艾的頭立時就大了好幾倍

    話說姜遊在率軍北上之後,依照漢時的執政慣例,姜嵐與薑霜就得老老實實的留在夷州,原定的一些出航任務也全部取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因為姜遊率軍在外,一但姜遊出了什麼意外,薑嵐就得馬上繼位……也就是所謂的“國不可一日無主”了

    這種事別說在當時,就算是在整個中國封建歷史長河中都是一慣如此,姜游與李雪雖然對治下的夷州進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改革,在這種事上卻也實在鬥不過帳下諸多的幕僚們再說姜游與李雪的能力就那麼多,本身又不是什麼大聖大賢之人,私心作怪之下也不願對這種理念進行什麼改變後代的事只能是作好一定的鋪墊,別真的來個什麼“富不過三代”也就很滿足了

    這些是閒話,還是轉回到姜嵐與薑霜的身上來姜嵐與薑霜可以說是從小就在海上漂,說是為人心性早就野了都不足為過,突然一下讓他們老老實實的在家裏呆著,這二位又哪里能夠坐得住?再說他們兄妹倆,姜嵐今年剛滿二十,薑霜才十八,正是心性最野、最坐不住的時候倆兄妹最後一合計,表示都不願意就這麼幹坐著,最後索性來了一招“瞞天過海”——

    先向李雪表示想帶二娘韓柔去馬尼拉玩上一段時間,死纏爛打的得到了李雪的允許之後,馬上就在暗把自己數次出海遠航的原班人馬全部找齊,然後把韓柔送到馬尼拉安排妥當,再靜悄悄的帶著船團北上而倆兄妹一路北上的時候,李雪都還以為這倆兄妹仍在馬尼拉玩得不矣樂乎說起來李雪也是想想倆兄妹近乎于關了兩年的禁足,這會兒不來煩自己,李雪卻也樂得其所反正馬尼拉離夷州並沒有多遠,真有什麼事用不了半個月倆兄妹就能趕回來,所以一直都沒有查覺到倆兄妹早就跑到北境去了

    至於倆兄妹的實力……要知道十多年的航海歷程下來,這倆兄妹早就聚起了一幫自己的班底,林林總總的足有三千多人至於船隊的船支,本身就是倆兄妹專屬,名義上雖然是姜遊自家的商務船隊,但真正來說,就算是姜游與李雪在正常情況下都調用不了

    不要小看姜嵐與薑霜的專屬船團,十年來早就在波斯灣、印度、東南亞這些個地頭跑了個遍而因為財大氣粗貨物油水足之下,亂七八糟的大仗小仗也打過不少,甚至有一次倆兄妹被印度的某個地方王族惹火了,三千多人的船團乾脆就把這個地方王族打得差點滅族姜遊在聞訊之後也沒多說什麼,只是跟倆兄妹說了一句“下次別打得這麼狠,但該打的就一定要打”……姜遊這也是回想起自己本處的時代,阿三在中印邊境問題上的囂張,實在是有些氣不過,因此算是半默許了倆兄妹的舉動

    總之,倆兄妹的船團的水陸戰能力絕對不差話說,倆兄妹帶兵打仗的師傅是誰?甘甯甘舉霸,從長江錦帆賊升級為大海盜之後,能把北境沿海與東吳沿海攪得天翻地覆的人只是倆兄妹的帶兵能力,甘寧有時候想起來都會冷汗直冒,這就足夠說明問題了

    他話不說,只說倆兄妹趕到天津的時候,正好碰上鄧艾派回來報訊的快船幾句問詢之後,倆兄妹當機立斷,馬上率領麾下船團趕赴西塞山戰場倆兄妹其實心裏都清楚,自己跑來天津找事,肯定馬上就會驚動到姜游以姜游與陳宮等幕僚的脾氣,肯定馬上就會被“押”回夷州既然如此,反正錯也犯了,不如乾脆再來一下,爽夠了再回去挨姜遊的罰也是一樣最要命的是呂玲綺受重傷的消息被倆兄妹得知……倆兄妹與呂玲騎這位大姐姐的關係可不一般,聞知此訊之後那駭人的怒狀,連留守天津的荀暉看著都有些後怕倆兄妹也商議定了,說什麼也要幫呂玲綺向公孫淵討回這個仇

    只是如此一來,荀暉頭就大了多少倍首先倆兄妹的船團並不受荀暉的指揮調度,荀暉想攔根本就攔不住,甚至連藉口都找不到;而且倆兄妹的身份特殊,向荀暉索要補給,荀暉也是不得不給唯一能卡住的是倆兄妹索要兵馬的要求,可一則是天津現在的兵力本來就不怎麼夠用,二則倆兄妹有自己的班底,能不能要到荀暉的兵馬根本就無所謂因此最後荀暉是在碼頭上眼睜睜的看著倆兄妹的船團揚帆遠去卻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萬般無奈之下,荀暉只能是修一封,令人快馬連夜趕去右北平向陳宮報訊,所以在三天前的右北平,陳宮才會氣得在館舍之中直跳腳……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2:13
第三卷 第六十回 請不如激
“大公子、霜郡主,且恕艾直言,公子與郡主皆乃千金之軀,如此行事只怕……”

    鄧艾的話只說到一半,薑霜就笑著擺擺斷了鄧艾的話道“士載兄不必憂心,我們兄妹既然引眾來此,就早已做好日後受罰之備。「功能變數名稱-..-請大家熟知」 至於什麼千金之軀嘛,我與兄長以孩童之年便已登船出海,身子骨絕沒有那麼嬌嫩。嗯……亦或是說,士載兄對堅守此間之事心中無底?怕一朝關破之後我們兄妹二人有失?”

    這話如果是由薑嵐說出來,以鄧艾的聰明程度恐怕馬上就會看出是『jī』將法,但由薑霜說出來就不一樣了。鄧艾心底可是有一份“『xìng』別優越感”的,又哪里願意在薑霜這個小丫頭的面前『lù』出那麼一點點的怯態?

    近乎於咆哮的幾語抗辯之後,鄧艾氣呼呼的跑去整點將士,薑嵐輕輕的用肩頭撞了薑霜一下再低聲道“妹子,你想把他氣瘋掉啊?”

    薑霜狡黠的微微一笑,頗有興越且意味深長的遠望了鄧艾一眼,隨即扭回頭向薑嵐正『sè』道“哥,适才你我都已經仔細的檢看過此間關防,那哥你認為這關防能否堅守得住半月之久?”

    薑嵐沉『yín』道“這城寨雖小,但依險而建,本身就可稱之為雄關。若給我三千人,只要小心謹慎一些,我有把握能抵擋得住五萬大軍一個月。”

    冷兵器時代可不要小看關隘的作用。像原有的歷史上,諸葛亮出祁山時,十幾萬訓練有素的大軍硬是拿小小的陳倉城沒辦法,最後還是用詭計,而且還是趁著郝昭重病的機會才拿下了陳倉。\\ 提供本章節最新\\這種事,從兵法的一句“十倍圍之”上也是不難看出來的,因此鄧艾也好,薑嵐也罷,只要能力不是太差或是馬馬虎虎,這一類的話也絕不是什麼大話。

    薑霜點點頭“不錯,正因為哥你有這種把握,所以我相信鄧士載他也有這種把握,因此我們趕來這裏,依戰局而論不過是錦上添『huā』,並非是雪中送炭。但是哥你想想,一則你我兄妹身份特殊,二則我們兄妹來此有違父母與雪姨之意。如此置身於險境之中,不管換作是誰恐怕都會慌了手腳,心念也難以得專。若換作是公台先生、高順將軍這些老一輩的人物,或許還能以老賣老的將你我強行趕回夷州,但這個鄧士載卻沒有什麼資歷可倚仗之人,這心念亦會因此而更加不專。反過來說,我們兄妹趕來此間是為了助戰,卻不是為了拖他的後『tuǐ』來的。”

    薑嵐揚了揚眉頭,若有所悟的道“小妹你的意思是?”

    薑霜道“今日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個鄧士載,發覺他『xiōng』中有才,只不過有些年輕氣盛且傲氣自斂,再說得難聽點,就是有些軟硬不吃。若是你我兄妹依照常法,好言相求他會當成是施憐憫於他;依仗身份強壓著他吧,他的心頭又必生厭惡之意。現在大敵當前,不是我們與他爭衡之時,若雙方因此而產生爭執,只會是『luàn』了自家的陣腳。想來想去,對鄧士載這一類的人,就得用雪姨教我們的那招……”

    薑嵐笑著接上了話“請將不如『jī』將。”

    薑霜笑而點頭“正是如此。此外我們是來助戰,不是來爭功的,故此守城將令也應仍以他為主,我們帶來的親隨人馬則應當全力配合。父親也教過我們,上位者不但不應與從幕爭功,更應將功績讓與從幕。再往長遠之處來想,哥你將來要接手夷州,也應當將功績讓與那些能臣。夷州幕僚的年輕一輩中,這個鄧士載是個奇才,哥你要好好對待才是。”

    薑嵐雙手一攤,微微皺眉道“你又來了!我到是希望咱們兄妹兩個能像父親與雪姨那樣,你如雪姨一般主政於內,我這個兄長在外搏業。”

    姜霜狠狠的白了薑嵐一眼道“去!你什麼想法我會不清楚?用雪姨的話,你是想當甩手掌櫃,把煩人累人的事都扔給了我,自己卻去乘風破『làng』。”

    薑嵐嘿嘿一笑,並不多說什麼。姜霜也有些奈何不了薑嵐,只能恨恨的咬了咬牙,然後複又正『sè』道“哥你去把鄧艾士載找回來吧。看看他的氣消了,拉他回來商議正經事。”

    薑嵐撇撇嘴“怎麼你不去?是你把他惹火的,當然是你去向他道個歉。”

    薑霜慵懶的斜過身軀倚到屏風上“壞人我作了,好人的活當然得是哥你去幹。再說了,小妹我這麼柔弱的一個『nv』孩子家,你好意思讓我大半夜的在外面跑?且不說這一天的山道趕將下來,小妹我早就累得一身是汗,這萬一有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對小妹我起了不軌之心,小妹我豈不是要飲恨終身?”

    薑嵐扶額擦汗“得了吧!誰惹著你誰倒楣好不好?你還柔弱『nv』子?不說你的鬼點子一個接一個的讓人叫苦不迭,論武的,你傘裏的劍一『chōu』出來,二、三十個尋常的壯漢會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靠!現在想起來,你還真是把雪姨的為人脾『xìng』學了個十成十!”

    薑霜嘻嘻『jiān』笑“既然知道,那哥你還不快些去?是不是想等你大婚之後,幾位嫂子全都被我拉到我的閨房裏去,然後對你是理都不理?”

    姜嵐聞言汗下“……行行行,我去我去。我怎麼就會有你這麼個妹子?”

    ——————

    一個時辰之後。

    “大公子、霜郡主來援之恩,艾心中感『jī』不盡,然爭戰之地,險境也,艾實不敢令公子、郡主在此間涉險。如若有失,艾有何面目去面對主公?主公對艾有知遇之恩……”

    這次是薑嵐打斷了鄧艾的話“士載兄,這些客套之言我們不再多說。我只問你,你率數千士卒涉險而守,其本意卻是為何?”

    已經到了這個份上,鄧艾也不會向姜嵐、薑霜隱瞞作戰意圖,當下就大致的說了一遍。

    薑嵐聽過之後點頭道“那便是了。只是士載兄你可曾想過,公孫淵雖然已被士載兄攔在此間七日,損耗糧草無數,但若是他現在就北上繞行,右北平的追襲兵馬又是否能竟全功?”

    “這個嘛……”這個問題鄧艾的心中還真沒多少底。戰略計畫固然設定得好,但『luàn』七八糟的變數,誰又能說得清?

    薑嵐回望了一眼姜霜,姜霜則向薑嵐輕輕點頭,於是姜嵐便向鄧艾笑道“士載兄,你之前示之以弱,『yòu』公孫淵強攻誤機的策略固然不錯,但這數日過去之後,公孫淵見強攻未果,難免會生出回繞之意。而在這個時候,我們兄妹突然『lù』面,你認為公孫淵又會如何?”

    鄧艾多聰明的人,一聽這話當時就瞪圓了雙眼,驚道“大公子、霜郡主,你們、你們竟然是想以身作餌!?”

    這時薑霜那不冷不熱的聲音飄了過來“怎麼?近六千的夷州『jīng』銳士卒盡聽士載調度,難道士載還會守不住這小小的西塞山城寨不成?”

    請不如『jī』,年輕氣盛的鄧艾再次上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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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六十一回 安排香鉺
次日平明,西塞山山道城寨的攻防戰再一次開始

    對公孫淵而言,這一日的強攻依然無果,但有件事卻引起了公孫淵的注意首先是敗退下來的士卒都說有聽見夷州士卒在死守時,總是會大喊什麼“保護大公子、郡主”之類的話,其次就是有人看見城牆之上居然有十來個女子在幫著搶救傷患

    沒來由的,公孫淵便犯了疑其實在漢代,軍中帶著一定數量的女性並不算是什麼稀奇事,像曹操在官渡之戰準備進行決戰的時候,就下過一道將軍中所有婦孺送回後方的命令而夷州方面,夷州女兵也算是天下聞名,遼東方面在此之前與夷州貿易多年,對這一類的事也知道不少

    數日的激戰過後,看見夷州兵這邊突然有女兵出現,公孫淵本來也並不意外,但那個什麼“保護大公子、郡主”之類的話,卻著實讓公孫淵有些摸不著頭腦世人皆知姜游老婆雖然好幾個,但子嗣方面卻只有一子一女,按之前的情報,姜嵐與薑霜都應該呆在夷州才對,那這時夷州兵喊出這些話,又是什麼意思?

    公孫淵正在這裏犯著迷糊,卻不知道西塞山城寨之中,姜嵐與薑霜這倆兄妹正在與鄧艾一起合力的演著一出戲……

    ——————

    “你,別偷懶,快挖”

    皮鞭狠狠的抽在了幾個正在城寨中挖掘沙土的遼東俘虜的身上這幾個被俘的遼東兵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原因是他們在爬上城牆之後還沒來得及廝殺就被打暈了,然後就成了夷州兵們的俘虜一天的戰事結束之後,這幾個俘虜被夷州兵安上了腳鐐,在一隊夷州兵的押解下挖掘沙土再送去投石機那裏作為彈藥儲備只是這腳鐐並不是鐵制的,而是用比較結實的麻繩打了幾個死結的那種不過雖說是麻繩,但卻是浸過油的那種,尋常的刀斧沒個十下八下的也砍不斷,要不然夷州兵也不會放心遼東兵在挖土之餘,亦有聽聞夷州兵的閒聊,知道這種麻繩在夷州多用於船帆上的纜繩,此刻在軍中是找不到金屬的鐐鎖,才臨時用這種麻繩來代替一下

    鞭響鍬動,被俘的遼東兵知道這會兒想活命就得賣力氣,也只能忍氣吞聲的悶頭苦幹這裏正挖著,夷州兵的閒聊卻引起了少數遼東兵的注意:

    “喂,兄弟,咱們這麼死守要守到什麼時候?”

    “天曉得哦這也是該當咱們倒楣,本來我以為這次跟著大公子和霜郡主出航,到了天津之後再轉去三韓商販能賺上一筆的,哪曉得在路上會碰上大風暴,然後咱們就莫名其妙的漂到這裏來了若是漂到別的地方還好說,可偏偏漂到了遼東兵馬的退路上”

    “就是,咱們這趟真的是很背在天津的那幾天你們也都聽說了?公孫淵偷襲右北平,呂小姐都險些喪命,主公與公孫淵因此結仇,兩家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咱們因為船支大多損壞停在了這裏,又正好碰上公孫淵的兵馬敗退,真是連修船撤離的時間都沒有還好鄧將軍反應快,第一時間就搶下了這座城寨得以堅守,保全了大公子和霜郡主不然的話要是讓公孫淵撞見了大公子和霜郡主,咱們這些弟兄就是逃得了性命都回不了夷州”

    “哎你到是說說看,要是公孫淵抓住了大公子和霜郡主會怎麼樣?”

    “還怎麼樣?你想啊,公孫淵偷襲主公卻被主公擊敗,主公在北境可以說已經站穩了腳根,回過頭來休養好了就肯定要發兵向公孫淵報仇這個時候要是被公孫淵意外的抓住了大公子和郡主,那公孫淵肯定是把大公子和郡主扣為人質,好讓主公不敢對遼東用兵不但不敢用兵,時不時的向主公要錢糧、要軍械,主公想不給都不行主公的夫人好幾個,可是膝下就這一子一女,主公又已年將半百,對大公子、霜郡主可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都重……”

    “那你再說說看,大公子和霜郡主如果向公孫淵求和,要公孫淵讓出道路,好從陸路返回右北平如何……”

    “你咋這麼笨啊這種事情可能嗎?如果不是大公子、霜郡主在這裏,公孫淵可能是會放出條路讓我們去右北平,可是讓公孫淵知道大公子、霜郡主在這裏,要換作是你,你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不?咱們現在就這兩千來號人,真要離了城寨不夠人家幾萬人馬塞牙縫的,公孫淵要抓住大公子和霜郡主還不是易如反掌?大公子和霜郡主去向公孫淵談和那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有去無回與其冒這種險,還真不如先死守在這裏,等鄧將軍派去天津報信的快船帶援軍回來接應咱們回天津”

    “也對哦我算算……前天小五他們就搶修好了幾隻快船出發去天津,不過因為逆風逆水的關係,可能至少要七天才到得了天津天津那裏準備兵馬大概要一天,到上船並趕回來最快大概要五天左右,再算上山道上的路程……半個月應該差不多了?”

    “半個月?唉……咱們弟兄真是有夠倒楣的……算了算了,不說這些哎你們說,霜郡主漂亮不漂亮?”

    “廢話咱夷州年輕一代的大家閨秀中,霜郡主可是屬一屬二的說起來,以前想見一見都見不著,可現在誰能想得到,咱們居然會和霜郡主呆在這樣的一座小城寨裏?”

    “喂,你看那邊,那不是霜郡主嗎?哎呀,過來了哥幾個打起精神,別讓霜郡主看了咱們的笑話”

    閒聊聲中,姜嵐、姜霜、鄧艾三人引著十來個衛士,一路向這邊巡視了過來姜嵐與鄧艾是一身戎裝的按劍而行,姜霜卻依然是一身仕女短裙,手中也仍然柱著她的那柄傘路過這裏時,所有人都有看見薑霜臉上的那深深愁容,隱隱約約的還聽見姜霜在向姜嵐、鄧艾問詢:

    “兄長、鄧將軍,我們能守得住這城寨,直到天津來援嗎?”

    ……

    就這麼議論著,遼東戰俘心中已經大致的明瞭此中詳情,耳邊聽著夷州兵在直呼倒楣,遼東戰俘又何嘗不是在心中大呼倒楣?右北平戰敗之後的退兵路上,偏偏碰上了這麼一支沒有半點商量餘地的夷州人馬

    終於,沙土挖夠了,押解遼東戰俘的夷州兵又讓這些遼東戰俘運送一些食物什麼的去城牆上給警戒的夷州兵們就食也許是因為天色已晚,看上去很是勞累的夷州兵有些犯困,對遼東兵的看管便出現了一些疏漏幾個遼東兵目光一交,趁著夷州兵一時不備,直接就從垛口上跳下了城牆這六、七米高的城牆,正常情況下只要不是頭先著地,本就摔不死人,何況牆腳下早已堵滿了亂七八糟的屍體?

    人肉墊子的緩衝效果不錯的說,跳下去的幾個遼東兵無一傷亡此時夷州兵也反應了過來,動作快的直接將沒來得及跳下牆頭的遼東戰俘就地格殺,還有人慌忙的取弓就射,此時跳下牆頭的遼東兵有人中箭身亡,但總有那麼幾個運氣比較好的,借著夜色的掩護及時逃離了城牆上的光照之處,至於身上帶著的箭,還有城牆上的呼喝之聲,卻也顧之不上了……

    直到遼東戰俘完全消失在夜色之中,姜嵐、薑霜,還有鄧艾與其副將終於從暗處走了出來看看對面漆黑一片的山道,鄧艾皺眉沉吟道:“不會還有什麼缺漏之處?”

    薑霜亦閉目沉吟了半晌,最後才搖了搖頭道:“應有的細節、變數,我都已經想過了,應該不會有什麼缺漏之處若不出意外的話,明日公孫淵發動的攻勢會無比猛烈士載兄,我等應作好萬全的準備方可”

    鄧艾點頭表示贊同薑嵐這時接上話道:“士載兄,明日暫且將你的士卒撤下,換上我部人馬如何?這數日的激戰下來,你部下將士都業已勞累不堪,讓他們下去好好休息一下養精蓄銳且待我部堅守三日之後,再換上你部人馬,如此人力不疲,堅守無憂”

    “這個嘛……”鄧艾鎖緊了雙眉老實說,鄧艾對這倆兄妹的戰鬥力有些不放心

    姜嵐看出鄧艾的心事,上前兩步拍拍鄧艾的肩頭笑道:“士載兄請放心,薑嵐與小妹姜霜可不是什麼無能之輩這樣,若事有不濟,我會及時請士載兄登城助戰,士載兄以為如何?”

    鄧艾又皺了皺眉,想了想之後點頭道:“大公子有命,艾不敢不從但且容艾多事,交戰之時還望大公子能讓艾在牆頭觀戰,為大公子掠陣”話裏的意思很明白,鄧艾這也是想保險起見萬一事情不對,鄧艾也好及時的調人助戰

    姜嵐、薑霜對此表示理解,薑嵐是抽出佩劍望瞭望,薑霜卻以傘柱地的笑道:“哥,我們有多久沒有聯手對敵了?”

    話一出口,鄧艾可嚇了一跳,急問道:“霜郡主也欲登城作戰?不可,萬萬不可”

    薑霜再笑:“不,明日交兵,我與兄長必須親自露面,如此方能堅實公孫淵之心”

    鄧艾大急:“可是霜郡主乃千金之軀,又如此弱柔……”

    薑嵐哭笑不得的一扳鄧艾的肩頭,再順手一指薑霜:“她柔弱?士載兄,你可千萬別被她看似柔弱的外表給騙了士載兄不信也罷,我只告訴你,你真要和她動上手,不打足十二分的精神,多半還贏不了她”

    “……”鄧艾還是有些不信

    薑嵐無奈,悄悄的在鄧艾的耳畔低語了幾個人的名子,鄧艾的臉色數變,最終也只能慢慢的緩了下來這幾個人的武藝,哪一個都是鄧艾不服不行的主——高順、甘寧、貂嬋、孫尚香,還有呂玲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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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六十二回 再誘公孫
當日的午夜時分,幾個可憐的遼東俘虜終於逃回了公孫淵的遼東大營,接著公孫淵就從這幾個遼東俘虜的口中得知了西塞山城寨的情報也沒什麼別的事,無非就是“寨中夷州兵不過兩千”、“彼因船遇風暴而漂零至此”、“姜游之子薑嵐、女薑霜皆在寨中”之類的話其中“兵不過兩千”與“姜嵐、薑霜皆在寨”中這兩件事是最令公孫淵在意的

    正如同姜嵐、薑霜這倆兄妹所分析的那樣鄧艾之前幾日的以弱誘敵固然是很成功,但這兩天因為沒有再留手,在防守城寨時所展現出來的戰鬥力也未免太過強勢了一些公孫淵眼見著連續強攻數日未果,對手好像還越打越強,心中對能不能及時的攻下西塞山城寨,打通回遼東道路的事已經是相當的沒有底

    再聯想起陸路于右北平方面可能會來的追兵,還有夷州強大的海上運輸能力對鄧艾可以進行到的及時的支援,公孫淵這兩天已經在考慮是不是應該馬上撤出西塞山,然後繞道北上,由西塞山北方的草原、沙漠地區回歸遼東的事而在這個時候,從西塞山城寨逃回來的遼東俘虜帶來的情報,無疑給公孫淵吃了一粒很要命的定心丸

    女孩子天生心思就很細膩,加上姜霜自幼時起就深受李雪的“毒害”成為一個鬼靈精,因此布下的這個局雖不能說天衣無縫,但想找出什麼紕漏還真不是一般的難細想一下,薑霜全面的考慮到了夷州兵在這裏出現的時間、原因,以及為何不能與公孫淵和談的緣由,這些就已經讓智力值不是很高的公孫淵相信西塞山會出現夷州兵完全是一個意外的巧合,並沒怎麼往這可能是夷州軍團早就設下的陷阱上去想

    另一方面,薑霜又借遼東俘虜之口提醒公孫淵,姜嵐與薑霜這倆兄妹如果被公孫淵意外的抓到,就將會是公孫淵使姜遊投鼠忌器的王牌而城寨中現在才不過兩千來人的兵力,又在引誘著公孫淵去賭上一賭當然了,姜霜有意的誤導了公孫淵的時間概念,一大串的“解說”令公孫淵誤以為他至少還有十天左右的時間去啃西塞山山塞這塊硬骨頭——四萬遼東兵馬會拿不下西塞山山道上這個小小的城寨?

    “只要一攻破山寨,馬上調兵駐防山寨,便可阻擋右北平追兵;一但拿住姜嵐、薑霜這兩個娃娃,便可令姜遊投鼠忌器,不敢對遼東妄加兵馬”這就是公孫淵現在的心中所想

    當然,公孫淵也有仔細的盤問過幾個逃回來的遼東俘虜,以防其中有詐不過看看這幾個遼東俘虜幾乎個個帶傷,甚至有兩個傢伙的腳脖子上還帶著從中間斷開的麻繩腳鐐,還有那雖然笨拙但卻異口同聲的回應,公孫淵也就信了

    如果是夷州兵打著“叛逃”之名來報信,公孫淵多半是打死也不會信但這種探明了一些寨中情況的遼東士卒嘛……用薑霜的話來說,這就叫“因間於敵,取敵之信”,遼東兵的話多少比較好讓他們同為自己人的遼東兵好相信一些派夷州兵那叫死間,不但不容易成功,而且十有**還會有去無回

    閒話少說,並不是很精明的公孫淵在確定情報之後,還心中暗呼“天助我也”,一夜未睡的在大帳之中磨拳擦掌,恨不得天馬上就亮,然後一舉攻克西塞山城寨並抓住姜嵐與薑霜,接著就可以以姜嵐、薑霜為要脅,向姜遊索要錢糧、軍械……右北平一役,公孫淵什麼好處都沒撈著不說,還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現在他可就打算借著姜嵐與薑霜,把原本算計著能撈到的好處從姜遊的身上撈回來

    ——————

    平明時分,激戰再起

    遼東兵如潮水一般湧向城寨,公孫淵是親自在後面觀戰掠陣,同時用從夷州購置來的望遠鏡向牆頭上觀望望遠鏡這玩意兒,姜游與李雪知道想完全禁止銷售是不太可能的事,畢竟夷州的商船船團那麼多官方的還好說,可民間的難道要一個一個的都要管過去?你進行報備與限制又能如何?別人偷偷的賣了,回頭說在航行中不慎遺失了還不是一樣?你總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望遠鏡就限制別人的船隊出航經商?商隊減少了,夷州的稅找誰收去?因而公孫淵借之前與夷州互貿多年之便購置了幾架望遠鏡,就是這價錢可著實貴了點,品質上也遠不及夷州官方與軍方所使用的望遠鏡那麼優質

    閒話少扯,只說公孫淵一面督戰,一面遠望牆頭而這一細望之下,公孫淵很快就發現了本不應該出現在如此激戰的戰場上的風景:

    “竟然連女子也登城助戰?是了薑嵐還好說,男兒漢自當披堅執銳,可是女子嘛……以薑霜夷州郡主的尊貴身份,如果不是到了兵力不繼之時,她又何必親自登城,與其兄聯手抵敵?”

    再看此刻的城寨牆頭,薑嵐在鎮定自若的指揮著戰鬥,薑霜卻帶了一隊近衛女侍在城頭來回的遊走仍舊是那一身俏麗迷人的仕女短裙,但外面卻覆上了一身輕便卻不失堅固的女用戰甲,手中也依然是那柄漂亮的大傘只是這柄大傘在平時固然是薑霜擺POSE、耍耍萌的工具,真到打起架來,卻著實是一件令人頭痛非常的奇門兵器

    且看某處牆垛上出現了短暫的空缺,某個遼東兵的半截身子已經冒將了出來,就在附近的姜霜幾步上前,手中並未撐開的大傘如長劍一般疾刺遼東兵的前胸遼東兵才剛剛露出半個身子,雙手尚有一手按在牆頭維持身體平衡,另一手的武器也來不及舉起來,身軀是不便躲閃,因此被這一傘結結實實的頂在了胸口,於受到重擊之下發出了一聲悶

    發出這聲悶哼,遼東兵也是有苦自知這柄大傘看上去好像是輕飄飄的,可實際發出來的撞擊力道卻很重最要命的,卻還是覆著皮甲的前胸傳來了刺痛,這刺痛分明是被利刃刺破了肌膚的刺痛

    遼東兵現在很想看看是怎麼回事,但眼下卻絕不允許這麼做被薑霜以傘一撞之後,扶牆的手拼命的穩住身體的平衡,另一手的刀則就勢向薑霜斬下這一刀也不求殺敵,只求能把薑霜逼得退開也就行了

    只是遼東兵的刀才剛剛舉起來,頂在其前胸的大傘卻突然張開,且張開時的衝擊力道也著實不小但聽得“嘭”的一聲脆響,張開的大傘傘沿不但就此擋住了遼東兵揮刀的手肘,那厚實的傘骨衝擊力甚至將遼東兵的手臂震得發麻,聯手中的刀都拿握不住,就此離手最要命的是由於大傘張開,遼東兵的視線受阻,根本就看不到傘後早有兩柄長劍蓄勢待發

    啪的一聲大傘重合上,這遼東兵尚未反應過來,就發覺兩柄閃著寒光的長劍自薑霜肩側疾刺而出,目標正是自己的心臟與小腹想躲?對不起,劍太快了點,兩道寒光過後,劍尖都已透體而出而這時薑霜已經合起的大傘再次向前一頂,這遼東兵的身軀便自城頭直落而下

    這短暫的幾下過去之後,馬上另有夷州兵士頂上了防位薑霜帶著女侍後退數步,讓出了空間後又再在牆頭遊走起來

    關下的公孫淵固然是看得直瞪眼,跟在薑嵐身側的鄧艾也直吐舌頭鄧艾帶兵又不是一天兩天,早就看出這倆兄妹與其麾下士卒的配合默契,戰鬥力絕對不會比鄧艾的士卒差而這牆頭上的作戰,也給鄧艾一種很難言喻的感覺

    帶著這幾分疑問,鄧艾找個機會向薑嵐問詢出口薑嵐聽過之後呵呵笑道:“我和妹子自幼登船率隊想這城頭雖小,卻與船上甲板相差不大;而這地面堅實,甚好發力,比之船在海上,甲板時常會搖擺不定要強出太多”

    鄧艾立時啞然,心說你們這是拿城頭的攻防戰給當成了船隻的舷接戰來打啊?難怪會這麼的適應,如此的輕車熟路了不過仔細的看看城頭,貌似還真和船舷甲板差不了太多……

    ——————

    倒退一下時間,來到鄧艾從天津出發的數日之後,也就是荀暉把姜嵐、薑霜私自出兵的事轉報去右北平的時候

    陳宮正在館舍中暴跳如雷,連徐庶、趙雲一起來到了房門口都沒有注意到

    徐庶與趙雲當初在野的時候關係不錯,現在來找陳宮也是想問問陳宮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在房門口聽到陳宮憤恨的呐呐自語,多少也搞清楚這是發生了什麼事,臉色也跟著一齊大變

    都是軍事經驗豐富的人,徐庶與趙支深知此中輕重說實話,鄧艾帶五千人冒險去擋住公孫淵的事雖然危險,但畢竟是按姜遊的命令行事再說得難聽點,哪怕丟了鄧艾、丟了這五千人,問題都還不是很大可是姜嵐與薑霜這麼摻合進去,問題可就鬧得不一般了

    還是那句話,姜嵐與薑霜的身份不一樣,這倆兄妹要是出了點什麼事,姜遊這裏的麻煩可就不是一般的大了而現在的問題,是陳宮該怎麼去和薑遊說……


hk84888863 發表於 2012-6-23 02:16
第三卷 第六十三回 兵出北平
開篇PS:這裏咱們得先算一算時間

    以右北平決戰結束,姜遊抵達右北平的那天為起始點,然後鄧艾於次日率軍自天津登船出發趕往西塞山,經六天的航程抵達並登陸,並且登陸結束時就派人回天津報信,同時在戰據城寨之後又有派出人回天津報信兩次報信的船隻由於是單獨行動,故而回航度很快,僅用三天就返回到天津,這時已是第九天而這時姜嵐與薑霜的大船隊抵達,聞訊之後姜嵐與薑霜是當天就出發,荀惲的消息則是連夜送到右北平也就是說,陳宮這裏收到荀惲的消息的時候,是右北平決戰之後的第十天,鄧艾與公孫淵開始接戰的第三天別說瓶子囉嗦,扯清楚這些時間是考慮到右北平兵力調度與休整的需要

    ——————

    姜嵐與薑霜私自率軍參戰的事,對此刻的陳宮等人來說,無異於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無奈之下,陳宮依著自己對姜游為人心性的瞭解,再與徐庶、趙雲商議了一下之後就急匆匆的趕去姜遊那裏報信

    姜游這些天白天忙完了正事之後,晚上一般都呆在呂玲綺這裏陪一陪呂玲綺呂玲綺的傷勢太重,姜遊與貂嬋多陪陪呂玲綺,也是為了讓呂玲綺目前的傷勢儘快穩定下來,看看差不多就準備送回夷州去好好靜養

    這裏正與呂玲綺聊著閑天,陳宮的突然到來令姜遊心中咯噔一下,知道陳宮這個時候來找他就肯定是出了什麼大的變故臉上不動聲色的安慰了呂玲綺幾句,姜遊就急急的轉去了正廳,之後陳宮把事情大致的這麼一說,姜遊的臉色一變再變,最後就在廳中沉悶了下來整個大廳在沉寂中過去了許久,姜遊才咬著牙恨恨的罵道:“這兩個小混蛋可真能給我惹禍”

    陳宮、徐庶、趙雲互相對望了一眼,最後還是由陳宮向姜遊開了口:“在主公看來,此事當如何應對?”

    姜遊恨恨的道:“如何應對?公台先生,我現在已經被這兩個小混蛋給氣糊塗了,要不是我還有幾分清醒與理智撐著,我真不知道我會亂下什麼軍令三位,你們有何良策就快點說”

    徐庶接過話頭:“主公有何憂心之處?”

    姜遊道:“公孫淵撤離右北平的時候尚有四萬餘眾,且都是遼東精銳我的這倆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只帶其麾下的三千私兵就跑去助戰,一但寡不敵眾,敗退了可能還好,萬一被公孫淵抓住再扣為人質,卻又教我如何向遼東用兵?”這裏補充一下前面漏掉的姜嵐與薑霜的船隊滿編是三千餘人,帶去鄧艾那裏是兩千多,另外的近千人和鄧艾的安排一樣,一半負責對西塞山以東方面的警戒,一半正在進行後勤運輸

    徐庶搖頭道:“庶與興霸都曾為主公子女的師長,故而深知公子與郡主雖然年幼,卻深通兵法之妙庶料他二人雖是私自引兵前去,但必不會冒然犯險,而應是與鄧士載合兵一處,堅守西塞山險要之地阻截公孫淵按鄧士載送回來的圖本,其城寨只需數千人馬便足以抵擋數萬大軍,而鄧士載本有四千餘眾,再加上公子與郡主所率的三千餘眾,兵力已在七千以上,嚴防死守之下公孫淵應難進寸步才對”

    姜遊道:“話是這麼說,可是……”

    徐庶大笑道:“主公只是關心則亂罷了其實庶以為公子與郡主固然有違主公之命私自參戰,然引兵斷絕公孫淵之退還之路,正合先前我等所定之計所以庶以為主公應當機立斷,馬上自右北平起兵奔襲”

    姜遊苦笑道:“我又怎麼會不知道戰機不可失?只是嵐兒與霜兒如此插了一腳進去,各部的整編又尚未完成,如此出兵,恐怕旁人會說我公私不分……”

    陳宮翻了個白眼,心說我就知道你會擔心這個,當下不緊不忙的道:“此易事耳嵐公子與霜郡主乃是私自參戰之事尚未傳開,而右北平軍兵整編尚未完成,天津兵力不足之事也是眾所皆知,回頭主公大可說是臨時調派嵐公子與霜郡主的生力軍去支援士載便可而眼下至急之事,卻是從右北平派出多少兵力追襲,領軍主將又該是誰”

    說是這麼說,陳宮的目光卻飄向了旁座的趙雲意思其實很明白,現在這個當口,適合幹這活的只有趙雲追襲追襲,當然是以騎兵為主,而目前姜游這裏,原先唯一的騎兵將領呂玲綺現在躺在傷榻上,夷州精騎則由趙雲來暫時統領不過問題就在於趙雲是客將,陳宮不能直接調動,這是其一;其二嘛,這次的追襲掛上了姜遊的家事所以這件事得由姜遊親自來開口才行

    姜游明白陳宮的意思,想了想卻只能歎口氣,向趙雲一禮道:“趙將軍,你看這事……”

    趙雲向姜遊微笑點頭:“雲自當從命他話不說,明日雲便率五千夷州精騎馳援”

    呂玲綺的夷州精騎自右北平只剩兩千七百餘騎,不過由於原先的定編是一萬,因此除去呂玲綺正編參戰的六千之外,訓練即將完成的預備役並不少,差的僅僅是後續的裝備與相應的上等戰馬而已右北平決戰之後,回收的裝備與收繳的戰馬解決了這個問題這十天的時間下來,初步的老磨合已經基本完成,再經過趙雲的挑選,除去兩千仍需進一步訓練與磨合的之外,五千夷州精騎的整編已經大致完成雖說仍然是老參半,不過戰鬥力是有相當的保證的

    對趙雲,姜遊客套話也不願多說,當即拍案道:“五千精騎,一人雙馬,可否?”

    趙雲本就是北方人,而且由於其早年間的經歷,使得趙雲對這一帶的地型道路都比較瞭解,因此在聽過姜遊的話之後閉目盤算了一下,隨即應答道:“最多七日可至”

    姜遊點點頭:“那就勞煩子龍兄了我會著甘興霸另率步卒隨後跟上,子龍兄只需纏住公孫淵,令他在西塞山前進退不得便可待步卒抵達,我要公孫淵的四萬遼東精銳盡沒”話到這裏時姜遊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趙雲點頭不過低頭想了想之後,趙雲道:“姜夷州,可否容雲去與呂丫頭道個別?夷州精騎出自她手,雲與她招呼一下,也可令其心安再者呂丫頭身為溫候之女,右北平一戰已足見其遠勝其父多矣,雲心中敬佩啊”

    姜游看看趙雲,點點頭表示應允隨後趙雲來到了呂玲綺的閨閣之中,與呂玲綺說了些什麼,姜遊也不得而知

    ——————

    次日上午,五千夷州精騎已經在城外集結完畢待姜遊檢閱過後,趙雲就應該帶著這五千精騎馬上出發的,不過趙雲卻一直望向了城門,似乎是在等待什麼姜游見狀想起趙雲昨夜曾經與呂玲綺私談過,心中若有所悟,卻也不願點破,只是在那裏與趙雲一起等待

    過不多時,城門那裏出現了一隊夷州女兵,正中央卻是貂嬋推著一乘輪椅,椅上坐著的“木乃尹”除了呂玲綺又還會有誰?

    等呂玲綺來到陣列之前,趙雲向呂玲綺點點頭,隨即手中的銀槍一招,再看五千夷州精騎在馬上一齊向呂玲綺致禮,雄壯的齊聲向呂玲綺道:“見過呂將軍”

    呂玲綺看看自己的這支夷州精騎,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想舉手示意,手卻舉不起來,只能是大聲的道:“給我好好的打別丟了我們夷州精騎的臉”

    “誓為呂將軍報仇雪恨——”

    聽著這吼聲,呂玲綺心情激蕩,很想再說點什麼,卻扯動了身上的傷口,劇痛之下俏臉顏色數變,又哪里能再說得出什麼話來?

    趙雲看得真切,當即在馬上向呂玲騎大笑道:“呂丫頭且安心養傷,等你傷好回來的時候,雲叔會還給你一支戰功卓著,強悍無比的夷州精騎”

    呂玲綺勉強的向趙雲一笑,回應道:“有勞雲叔”

    趙雲亦是一笑,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喝令夷州精騎啟程呂玲綺一直目送著這五千夷州精騎遠去,眼角卻見了隱隱的淚花

    姜游來到了呂玲綺的身邊,悄聲問道:“昨夜子龍兄與你談了些什麼?”

    呂玲綺沒有回答姜遊的問題,卻向姜遊反問道:“姜叔,我還有機會回來帶領這支夷州精騎嗎?”

    姜遊沉默了片刻之後回應道:“你傷好之後肯定是有機會回來的丫頭你可能不知道,我們軒轅華夏的子民,與北方的遊牧民族的爭鬥,一、兩千都不見得能打得完,而這裏面要牽扯到的東西也太多太多,我跟你也解釋不清,很多的事我也沒有能力做得到而我所能做到的,就是在我的有生之年,盡自己的全力把五胡遊牧打殘、打痛,給我華夏北境帶來幾十年的安定”

    “姜叔,這……”呂玲綺顯得份外不解

    姜遊笑了笑,翻身下馬親自推送呂玲綺回城,一邊走一邊道:“傻丫頭,好好養你的傷就是了,等你傷好之後,我還打算讓你打到五胡的王庭所在之處,然後在那裏立上幾塊石碑……當然了,幾塊石碑是嚇不住那些骨子裏都有匪氣的五胡遊牧,但總得讓他們知道,我們軒轅華夏的子民雖然是喜歡安定生活的人,但卻絕對不是好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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