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聊齋假太子 作者:哆啦i夢(連載中)

 
Babcorn 2019-9-14 13:53:40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43 8216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5 16:07
第一百四十章 死志已決

  天色一暗,城隍廟中就開殿了。

  蘇陽坐在殿上,手中拿著陽間縣令燒來的牒文,在這牒文之中,陽間祁縣令聲稱張善浮浪欺瞞,敗空家產,氣死父親,犯不由尊長,私動家中財物,致使家中破產,杖一百,父親新喪,忘哀作樂,杖八十,父親氣死,屬於過失,杖一百,合謀行騙……諸罪合在一起,縣令判了他絞刑,收押在監獄之中,等待上面文書。

  教書先生劉瑞伯,害人性命,也是絞刑。

  魏三巧假借閻羅之名,矇騙百姓,因白蓮教關係,在這裝神弄鬼方面大乾王朝律令極嚴,直接絞刑。

  其餘眾書生也各自有罪,在這牒文上面寫的清清楚楚。

  在這牒文後面,祁縣令聲稱已經開始著手調查陳誠騙取風源家產之時,若是調查無誤,定然會依律處置。

  蘇陽看過牒文,心中有數,將這牒文交給顏如玉,由她放置,而蘇陽在處理前來報導的陰鬼之餘,也詢問一下沙福林,關於普賢寺可有什麼印象。

  「普賢寺原本有個大師,叫做勝慈,勝慈禪師在普賢寺的時候,普賢寺大門常開,廣施方便,自從十多年前勝慈大師圓寂之後,這普賢寺被他的幾個弟子把守,就少了人情味,我就不去了,後來的事便不太清楚了。」

  沙福林生前也是青雲山城有名的善人,經常到寺廟裡面燒香,對於普賢寺也認識一些,不過近來十多年沒去,再得知普賢寺的消息也多是聽人說。

  例如普賢寺的和尚打人,普賢寺的和尚罵人,普賢寺的和尚化緣時候跟人吵架,普賢寺和尚要辦盛會,要家家戶戶捐錢……

  「看樣子,是這師傅死了,弟子就亂了。」

  蘇陽聽沙福林說起這些,心中就明白了,這普賢寺的和尚平常為人就不怎麼樣。

  佛家十善有不妄語,不惡口,不貪慾,不嗔恚,不偷盜。

  而這偷盜包含了,直接、間接,有形、無形,就比如普賢寺的和尚們對蘇家莊百姓的操作,就屬於佛家戒律中的偷盜。

  顏如玉也從後院走出,對蘇陽匯報一下在青雲典籍中所知普賢寺的事情,資料老舊,十多年都沒有更新了,並沒有參考意義。

  「嗚嗚嗚……」

  「城隍爺啊,替我們做主啊。」

  就在蘇陽想要退出前堂,到後面練練字,然後修持功法的時候,自這前殿裡面又進來兩人,一男一女,皆無頭顱,渾身血污,實屬新死之鬼,像這種新死之鬼,頭顱殘缺,能夠一路摸爬滾打來到這城隍殿中,不是有大冤,就是有大仇。

  蘇陽本欲離開,此時卻坐定下來,讓這兩個人到了前面,問道:「你二人叫什麼,哪裡人氏,被什麼人殺害了?」

  這兩個無頭之鬼跪在地上,就開始痛哭起來,哭泣道:「小人陳誠,這是我妻子陳葉氏,我們是青雲山城中人,我們兩個都是被風源給害了啊!」

  陳誠?

  風源?

  白日才將這件事告訴縣令,今天晚上此事就發了。

  蘇陽皺皺眉頭,問道:「你就是在青雲山城裡面,辜負了兄弟托家之情,謀奪了兄弟家產,讓風家兒子重病無錢醫治,致使病死,讓風源的妻子鄭伍兒在城外上吊的陳誠?」

  跪下的陳誠一聽在堂上的城隍爺將此事知道的清清楚楚,心裡就慌了幾分,但仍舊說道:「城隍爺,冤枉啊,事情非是如此!」

  「哦?」

  蘇陽聞聽此言,問道:「事情究竟如何?」

  陳誠聽到這話,連忙說道:「小人被風兄託付家業之後,便購置了賬簿,將風兄家中開銷一一記下,這全是為了避嫌,為了不讓人說我佔了風兄的便宜,但是風兄走後,他家的運數就沒了,生意是一日不如一日,用他家錢購買的貨物多半都是賠的,最後導致了家產敗落,而小人能夠起家,也全都是小人的生意所致,小人在風兄那裡支取了一點銀子,記在賬上,而小人的這一點銀子往往能夠賺數倍的銀子,這全然是運數來了啊!」

  運數?

  蘇陽看著下面陳誠和陳葉氏,這兩個人沒有腦袋,也看不出臉色如何,沒有心跳,也聽不出這心臟跳動加快沒有,但是這人家的銀子不賺錢,自己的銀子賺數倍的鬼話,讓蘇陽感覺到了他的無恥。

  這做生意,不過是左手買,右手賣,在中間賺取那麼一點利潤,而這一點點的利潤若是累積的多了,便能夠發家致富,但是買賣做生意,購置的貨物中總有賺錢的,不賺錢的,東邊長,西邊平,有賺有虧,但若是說人家的銀子不賺錢,自己的銀子能賺錢,這就是瞎話了。

  這不過是將賺錢的東西劃到自己名下,將不賺錢的東西弄到人家名下罷了。

  「既然如此,你就沒有向風源解釋?」

  蘇陽問道。

  「解釋了啊。」

  陳誠跪在地上哭道:「但是我話都沒說完呢,他就拔刀了,先將小人殺了,又將小人婆娘殺了,將我們兩個的頭割了下來,說是去祭奠亡妻。」

  蘇陽聽了連連點頭。

  這才是大丈夫嘛!

  「城隍爺,小人是真的沒有貪風家的銀子啊!」

  陳誠跪在地上說道:「風兄臨走之前,給我百兩黃金,裝在一個小木匣中,讓我妥善保管,聲稱無論如何都不能去動這百兩黃金,要將它妥善埋著,等他回來有用,這百兩黃金我是一分錢都沒動!見到風兄的時候,我便將這金子挖出來給他了!我若是貪他的錢,這百兩黃金豈會還給他?」

  嗯?

  蘇陽聽到這裡眉頭挑起,問道:「這風源臨走之前,給了你百兩黃金?」

  「對啊!」

  陳誠說道:「有這百兩黃金為證,我豈會貪風兄家的錢財?」

  蘇陽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你奪風家的家產是真,你能夠給風源守住金子也是真,恐怕這百兩黃金,一本賬薄,不僅是給風源的交代,也是給你良心的一個交代吧。」

  陳誠說的這些話,在陽間的時候就騙不了人,何況在這城隍廟裡騙鬼了。

  風源能夠將自己的家產妻兒託付給陳誠,想來當時的陳誠品格端正,能夠讓風源放心,待到這陳誠的品格因為金錢動搖的時候,心中必然也有良知做過鬥爭,而守住這百兩黃金,和製造這一本賬簿,是他的良知和金錢彼此妥協的產物。

  小人閒居,為不善無所不至,見君子而後厭然,揜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視之,如見其肺肝然,其何益也?

  「小人沒有啊,小人真的沒有!」

  陳誠一聽蘇陽的話,連忙狡辯。

  「夠了!」

  蘇陽一拍桌子,這鄭伍兒還在城隍廟的牢獄之中,蘇陽讓顏如玉將她帶出,如此兩相對峙,陳誠曾經想要欺辱鄭伍兒,鄭伍兒誓死不從,如此陳誠變本加厲剝奪風家財產,以至於鄭伍兒手邊沒有半點錢財,最後無錢治病,致使兒子死亡的事情就清清楚楚了。

  蘇陽將這兩個人押下,關入到了牢獄之中,只待將風源魂魄召來,在這城隍殿中對案,就能夠將此事了結,送這陳誠和陳葉氏以及鄭伍兒進入地獄之中,至於風源,他有如何罪責是在陽間認定的,死後是無罪的。

  陰曹地府的主要職責之一,就是拆解仇怨,風源既然已經報仇,對陰司來說還省事了。

  「城隍爺!」

  鄭伍兒跪身而出,哀求道:「我在陽間苦等十年,就是為了等他回來,此時他既然已經回來,懇求城隍爺網開一面,能讓我去見他一見。」

  「去吧。」

  蘇陽張口准了。

  鄭伍兒死了之後,是入了風家的墳地。

  此時天色昏暗,四下黯淡,唯有這墳頭有燭火兩點,香火三炷,而在這香火之前擺放著的是陳誠和陳葉氏兩人的人頭,皆是雙眼瞪大,死不瞑目。

  一陣又一陣的冷風吹襲著墳地,吹得這墳地前面燭火搖曳。

  風源穿著短衣,背著斗笠,看著眼前墳墓雙眼滿是血絲。

  「我被人所逼,離家十年,現在終於學成本事,能夠回到這裡,卻不想我們兩人已經陰陽陌路……本來我是想要帶著你們一併走的,現在我也沒有什麼活著的念想了……」

  風源看著墳墓,看著上面燒著的香火,說道:「明天,我要殺了那群賊和尚,以報這讓我們分離十年的仇,他們是讓我們家到這一步的罪魁禍首!你若是有話說,就在這香火沒燒完的時候,降下來一點異像……」

  只是這香火燒完,始終沒有半點異像落下。

  風源無奈起身,看著周圍又黯淡一片,抬頭看天,一抹烏雲過後,月亮微微透出點光。

  「呱呱……」

  一隻烏鴉在這半空慘叫,而後撲撲楞楞的從空中落下,栽在地上。

  風源舉目四望,也不見周圍有半點鬼影,哀嘆一聲,向著墳地外面走去,在墳地旁邊的一棵松樹上面,白日和他結伴的那人跳將下來,說道:「這烏鴉落地,不是你娘子給你的異兆?她想來是不同意你去尋死的。」

  「不算。」

  風源搖頭說道:「香燒完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5 16:07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戒刀黃金

  天色如洗,四下湛藍。

  蘇陽孑然一身,手中拿著一個木杖勉強登山,胸前背後均被汗水打濕一片,連帶著讓他穿的灰衣裳皺巴巴的一片,如此接連喘氣,來到了普賢寺的門口。

  普賢寺屬於方圓幾十里最大的佛寺,蘇陽在老遠就看到了黃牆青瓦,此時走到門口更覺恢弘不凡,佛寺大門敞開,入目是正是彌勒佛,體胖腹大,笑口常開,正坐在門口。

  邁步入門,繞過彌勒佛像,在這後面是一韋陀像,而後再往前面是放生池,在這放生池裡面多是鯉魚,但蘇陽也看到了幾個烏龜,將一個巴掌大小的鯉魚咬死,就在橋柱入水的地方正在分吃。

  蘇陽立足橋上,打量著整個佛寺,由此進入,正當中是一棵約有千年的銀杏樹,左右是羅漢堂,正當中是普賢殿,在普賢殿的左邊是藥師佛殿,右邊供奉著佛的十大弟子,阿難迦葉等等。

  晨鐘,暮鼓這些隨意擺放。

  寺廟裡面空寥寥,蘇陽已經進入到了佛寺裡面,還不曾見過一個知客僧。

  老子白給你們演了……

  越過放生橋,蘇陽正殿旁邊的偏門方向看去,在那裡面另有別院,門虛掩著,透過期間縫隙,看到有幾個和尚正在說說笑笑。

  「你幹什麼的?」

  蘇陽正在看時,後面有人喝道,回頭看來,是一個三十來歲的和尚,身寬體胖,僧衣更胖,穿起來鬆鬆散散,聽說話語氣的貌相都帶著幾分凶悍,此時眉頭豎起,向著蘇陽這邊走來。

  「阿彌陀佛。」

  蘇陽雙手一合,說道:「大師,我來這邊遊玩。」

  這和尚看著蘇陽,上下審視,看到蘇陽這前胸後背都是汗水,料定蘇陽不是什麼江湖人士,問道:「遊玩就遊玩,別東張西望的,那邊是後院,是我們寺中和尚唸經的地方,閒人莫入,轉了之後就趕快離去,我們寺廟裡面不管飯。」

  說著,和尚別過蘇陽,一搖一晃的向著隔壁小院走去。

  「大師。」

  蘇陽連忙攔住這和尚,笑道:「我這爬山到此,口乾舌燥,也前胸貼後背的,還望你們行個方便,容我在這裡吃一頓飯,我必將奉上香資。」

  從錢袋裡面嘩啦啦抓出一把銅錢,蘇陽塞入到了和尚的手中。

  和尚揣揣手中的錢,再看看蘇陽鼓囊的錢袋,喜笑顏開,說道:「非是我們不給方便,是近來青雲山城鬧了蛇患,這米價貴了太多,寺內養我們這些和尚都夠辛苦了,施主若當真是想要在這裡用齋,一碗飯我們還能供應,施主,請……」

  和尚說著,要給蘇陽做嚮導,帶著蘇陽往前面的普賢殿裡去。

  「哇哇哇……」

  正要進入普賢殿之時,蘇陽聽到隔壁宅院裡面有嬰童哭聲,不由往那邊看去。

  「蛇難之時,不少人家破人亡,留下嬰童無人照應,我們寺的常恩師傅廣發慈悲,收養孩童,都在那邊禪院裡面。」

  和尚對蘇陽說道,而後給蘇陽介紹這普賢寺的概況。

  這普賢寺內,一共有二十三個和尚,分為三輩,最上面一輩的是常有,常取,常受,常觸,常行,常恩,中間一輩的是無,下面一輩的是空,而這個帶著蘇陽的知客僧就是中間一輩的,叫做無顯。

  「普賢寺的出現,源於三百三十年前,在三百三十年前,有一個雕刻師傅,雕刻的佛像多有靈異,惟妙惟肖,故此有許多人不遠千里都想要在他那裡雕刻個佛像,請到自家的廟裡,有一個和尚叫做洪德,也去那個雕刻師傅那裡請了神像,請的就是普賢菩薩的神像。」

  無顯對蘇陽說道:「山路崎嶇,不能動用馬車,這洪德師傅就用繩子將神像綁著,負在背上,如此一步一步的在山上行走,待到走到這一棵銀杏樹下的時候,洪德師傅累的實在走不動路了,就將神像放下,靠在了銀杏樹上睡著了。」

  「在夢中,洪德師傅見到了普賢菩薩,普賢菩薩為他講經說法,開解佛門五味百法,這一場睡夢之後,洪德師傅見識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身體疲勞也全都飛走,醒來之後,洪德師傅拜過了普賢菩薩,意欲請普賢菩薩繼續上路之時,這神像已經在地上生了根,洪德師傅也就在這神像周圍添磚加瓦,建立了這普賢寺。」

  無顯和尚對蘇陽說了這普賢寺的來歷,也說了這普賢菩薩寺廟的靈異。

  蘇陽看向正殿中的普賢菩薩像,果然只是一個石像,和人同高,但是這一點一劃,惟妙惟肖,很是靈動,似是出乎天然,不見斧鑿痕跡。

  「阿彌陀佛。」

  對這石像,蘇陽誠心的念了一句佛號。

  「嗯嗯……」

  無顯和尚嗯嗯兩聲,將手中的銅錢叮叮噹噹的投入到了功德箱中,說道:「這供奉普賢菩薩,並非是張張嘴,唸唸佛就好的……」

  這都是明示投幣了。

  蘇陽拿起錢袋,叮叮噹噹的撒進去一把錢。

  「阿彌陀佛。」

  無顯看著蘇陽穿的平凡,卻又如此闊氣,對蘇陽更慇勤,帶著蘇陽又到了藥師佛的面前,聲稱一切病症,只要叩拜藥師佛均能得免。

  作為一個大夫,蘇陽看著佛像,忍了又忍,零零散散在這功德箱裡面撒了一點,如此無顯才又帶著蘇陽往下一個地方走去,這關於普賢寺創建的傳說應該是實,而除卻這個傳說之外,無顯所說的多是牽強附會,蘇陽也就配合著聽兩句。

  如此在整個普賢寺內轉了一圈,蘇陽才跟著無顯和尚,走入到了偏院裡面。

  這偏院裡面還有一院,蘇陽在這外院僅有一個伙房,水井,再往裡面去就是和尚們居住的地方,這地方也是不開放的。

  由無顯帶領,蘇陽進入到了伙房裡面,不過是一碗稀粥,一個饅頭,一碟鹹菜,這算是普賢寺內的素齋。

  「施主。」

  無顯和尚說道:「用過午食,我們這裡就要封寺,不接見外客了,希望施主能夠配合。」

  「哦……」

  蘇陽端著稀粥喝了一口,在這稀粥裡面嘗出了豬油味道。

  打開了舌識,蘇陽舌頭極為敏感,能夠分辨千般滋味,甚至顏如玉做菜,蘇陽在吃的時候,能夠複述出來大多步驟,而這稀粥裡面,應該是之前用鐵鍋炒過菜,在這年代裡,洗刷油膩的鐵鍋終究是有些不乾淨,而就是這一點點的異常,就讓蘇陽嘗了出來。

  整個伙房裡面只有蘇陽和無顯。

  蘇陽看向無顯,看他端起碗筷用餐的時候,極難下嚥,心中就明白了,這稀粥鹹菜饅頭,不過是招待蘇陽這種外人的,而他們和尚吃的是另外的。

  「青天白日的,為什麼要封寺?」

  蘇陽問道。

  無顯和尚看看蘇陽,自覺這話告訴蘇陽也並無不可,說道:「是我們的師叔祖要回來為我們講經說法,這經法屬於佛寺內討論的,非是向外所說的,故此要封寺。」

  師叔祖?

  蘇陽算算輩分,這個人應該是沙福林所說的勝慈和尚的師弟吧。

  「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要求見本寺的主持方丈。」

  蘇陽將稀粥喝完,對無顯和尚說道:「懇請師傅代為通傳。」

  聊完了,飯也吃了,接下來該談談正事了。

  「我們主持沒空!」

  無顯和尚粗暴說道,蘇陽的油水已經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三核桃倆棗,可要可不要,這主持方丈可不是隨便能求見的。

  「我要說的是……」

  蘇陽正待要說,聽到了偏門處有動靜,又聽砰的一聲,坐在伙房吃飯的蘇陽看到了這前院偏院中間的門扉被踹飛起來,伴隨著這門被踹飛,從外面走進來一個男子,年齡三十六七,面貌成熟英俊,穿短袖,戴斗笠,踏步履,手中搬著一個黑木匣子。

  這一點動靜,直接讓普賢寺的和尚們跑了出來,蘇陽略略一數,這除了知客和尚之外,從裡面跑出來有十八個和尚,個個嘴上都抹了油,看著闖進來的男子,已經有和尚喝罵出聲了。

  「你到底是干什麼的?」

  無顯和尚走上前去,挽起衣袖,只要稍有不對,就準備給他一個教訓。

  「買刀的!」

  風源將懷中木匣打開,青天白日,這木匣子裡面的金子黃的耀眼,如此一看,足有百兩,這些金子當前,頓時就讓和尚們目眩神迷。

  「阿彌陀佛……」

  無顯和尚態度一下子大轉變,看著風源說道:「敢問施主是買什麼刀?」

  「買一把刀刃有破口的戒刀!」

  風源看著無顯和尚,說道:「十年前,六月十六,我在這佛寺裡面看到了你們玩弄女眷,而後我被你們發現,我就往山下跑,待到我跑回家的時候,常行和尚給我一把刀和一百兩黃金,讓我選一個,當時我選了黃金,閉嘴,離開了這青雲山,現在我拿著那百兩黃金,來將那一把刀換回來!」

  周圍的和尚們對視一眼,便知這眼前人是來找事的,當下無顯和尚便先出手,伸手就準備抓著風源,而風源束手如刀,直接對著無顯和尚戳去,這一手沿著肋骨縫隙,直戳內臟,僅此一擊,就讓無顯和尚沒了性命。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5 16:07
第一百四十二章 豈無神應?

  一擊殺掉了無顯和尚,風源抽出手來。

  這偏院之中,眾位和尚對視一眼,各個擺出了武功把式,並肩向著風源衝來!

  「滄!」

  就在這裝了黃金盒子的夾層之中彈出一把三尺長刀,刀身雪亮,映著天上的陽光光燦燦一片,讓這疾步往前的和尚們一見,個個心驚膽顫,都往後跑,而風源手持長刀往下一劈,一顆圓滾滾的腦袋便飛了起來。

  鮮血飛濺,風源一下子便紅了眼,這夫妻分別十年,待到回家物是人非,妻子上吊,孩子病死,兄弟變心,家產被奪,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十年前在這普賢寺內多看了一眼。

  這一眼就是十年。

  「狗賊!」

  風源持刀上前,一刀揮砍在了一和尚背脊上面,直將那和尚劈的趴在地上,一時不能動彈,風源邁步上前踩著和尚後心,又是一刀,將這和尚也給砍死。

  這連斃三人,讓這些和尚嚇的直往後院跑去。

  「阿彌陀佛!」

  內院裡面有和尚口呼佛號,從人群中縱身而出,身若猿猴,幾個縱身,就繞到了風源身後,抬手是雙龍擺尾,腳下是枯樹盤根,上下齊出,對著風源打來。

  前後均有敵人,風源長刀掄圓,由前及後,身雖刀轉,人也在半空中一個翻騰,躲過了前後夾擊,上下齊施,也將這一把長刀劈到了後面和尚的肩胛骨上。

  長刀一旋,這和尚頭顱橫飛!

  「狗賊!來啊!」

  渾身濺血,風源再度轉身,這一身凶悍之氣,嚇的後面和尚連連後撤,縱然是他們已經抄出了戒刀禪杖,此時也不敢與之爭鋒。

  「無量佛……」

  和尚之中傳來了一聲佛號,兩邊和尚自然分開,從裡面走出一老和尚,年齡有五十來歲,鬍鬚花白,形容乾枯,看著風源嘆了一句,說道:「當日縣令在側,本座不願招致風波,這才給了你黃金,讓你閉嘴遠走,扣下你妻兒,免得你出去反悔,這本是慈悲善意,兩全其美,卻不想當日一念之仁,竟然給寺中招來血禍……阿彌陀佛……南無阿彌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彌唎都婆毗……」

  話說到後面,這和尚已經自顧開始念起了往生咒。

  這和尚,就是風源的目標,常行和尚。

  「念你媽呢!」

  風源揮刀往前,迎面對著常行和尚劈來,常行和尚見此一刀,腳步輕移,間不容髮避過了此刀,伸手就拿住了風源手腕,微微一笑,正要擺出高人面孔,忽然便覺腿上一疼,是風源以戳腳攻擊,正踢常行和尚脛骨。

  江湖拳腳,素有南拳北腿之說,這戳腳就屬於北腿之一,在武林中極有威名,蘇陽是在轉輪王殿看了秘典,而風源這是遇到了武術名家指點。

  脛骨受創,常行和尚感覺腿腳痠疼,正欲強攻,便覺這風源腿上連環,連連勾踹,待到想要抬手將風源扔出反擊之時,這腿上受創,手上無勁,反而是被風源踹飛過去。

  「師叔……」

  「師叔祖……」

  一群和尚連忙將常行和尚扶起,只是這站立起身,常行和尚雙腿顫顫,立足不穩。

  本以為是個王者,結果是個青銅。

  蘇陽坐在一旁看的想笑。

  風源暴喝一聲,持刀就衝入到人群之中,這凶氣打開,只如虎入羊群,和尚們就算持刀拿杖也不敢硬擋,這三下兩下,就又劈死了幾個和尚。

  「住手!」

  「停手!」

  院子那一側傳來幾聲厲喝,兩個和尚並肩而來,當先的筋骨紮實,穿僧衣袈裟,腳步紮實,後面的和尚目光陰鷙,身材幹瘦,這兩個人,一個是普賢寺的方丈常有,另一個是普賢寺的監寺常受。

  兩人一來,這和尚們立刻就有了主心骨,在常受的示意下,和尚們手持刀兵,圍成一團,將風源困在其間。

  「轟!」

  這兩個人剛剛出來,後院就是一聲轟鳴,在這轟鳴之後,後院山牆倒塌,女子,嬰孩哭成一片,慌慌張張的沿著破損的山牆往外去了。

  「還有一人!」

  常有面色不悅,回頭往後看去,但見後院的山牆上面立著一人,斗笠披風長衣短鞋,立在山牆上面,披風迎風而展,在這人的腰間掛著一個短刀,如若匕首,此時正抱胸看著他們。

  「七爺!」

  風源看到這山牆上的人叫出聲來。

  這個人姓朱,名星團,是風源所拜師門中排行第七,他的這一身武藝,全都是這「七爺」一手教他,他武功練成,要回來報仇,這朱七爺知道普賢寺的和尚不是好相與的,故此跟著前來幫襯。

  「常有和尚,勝慈禪師修行不淺,為何會在十年前一病而沒?」

  朱星團立在山牆上面,喝問這常有和尚。

  常有和尚看向後院,知道這當真是後院起火,又見那些女眷帶著嬰孩都往山下跑去,知道今日難以善了,索性坦誠說道:「十年前我們抓了幾個女子,被勝慈這老和尚罵了一頓,我們就將他殺了!你們若是想要找他,就往閻王爺那裡去吧!」

  話畢,這常有和尚手中禪杖放光,對著朱星團投擲而去,朱星團伸手拔出腰間短刃,這短刃合同陽光,頓顯七色光芒,對著常有和尚的禪杖迎面打去,只聽叮噹一聲,這禪杖便斷成兩截。

  好刀!

  蘇陽看這短刀心中驚嘆,昨夜鄭伍兒不能和風源見面,便是因為這朱星團腰間短刃,此時親眼見到這短刃霞光,蘇陽才確信威力不俗。

  一擊得手,朱星團從牆上跳下,伸手召回短刃,幾個閃身,便將這和尚砍死幾個,另一邊的風源也連忙出手,如此兩人裡應外合,瞬間便將這擺好的陣型沖散。

  常行和尚在人群中想要抵抗,風源刀光來時,毫不憐惜,一刀便將此人斬殺,如此舒展了自己胸中惡氣,而朱星團一人迎戰常有,常受兩個和尚,因手中兵刃,佔盡上風,打的兩個人左支右拙。

  「嗤!」

  長刀劈砍劈中一和尚,這和尚臨死之前,凶相畢現,伸手抓著長刀,將這長刀卡死在身體之中,風源抽刀之時,幾次三番拔不出來,剩下的和尚們見狀,忽然一擁而上,手中戒刀木杖一併打來,讓風源無奈之下,只能棄刀閃躲,在人群之中左躲右閃,僅以拳腳對敵,險象環生。

  「鐺!」

  常有和尚拿出一缽,格擋住了朱星團手中利刃,常受和尚施手,如此兩人一前一後,前一刻優勢極大的朱星團在這一刻,便被這兩人所制。

  那一邊的風源也被打翻在地,戒刀全都架在了他脖子上面,只待方丈一聲令下,就能夠將他亂刀砍死。

  「哈哈哈哈…沒有人能夠殺我…」

  常有和尚拿著朱星團的短刀笑了起來,說道:「居然是這等精緻的神物,也多虧了你將它送上門來,有這一刀,這些徒子徒孫死的值!」

  短刀薄如蟬翼,在這陽光下面自然折射霞光,刀意惶惶,殺意騰騰,是難得的神兵。

  「呵……」

  出招不嚴謹,被人抓住了破綻,現在勝負已定,朱星團躺在地上也無話可說,他前面有六個師兄都是死在了江湖上,他既然踏足江湖,也早有了這一日的心理準備。

  「抱歉,七爺。」

  風源嘆道:「連累到你了,本來由我一個人就行的……」

  這本來是他個人的送死之路,只要臨死之前能夠將常行和尚換了,風源自覺已經無憾,並且自己提前已經報官,等到官差來此,見此一幕,想來也有評定。

  「一個人就行了?」

  常有和尚笑道:「今日是我們要迎接貴客,在裡面做些準備,將貴客要吃的嬰孩洗淨,將貴客要玩的女人洗好,才讓你們鑽了空子,進了門扉,若在平日,別說你們兩人,就算是兩百人,到了這裡也是有進無出!」

  「當年勝慈老和尚的本事,高過我們豈止十倍,該死的時候不一樣死了?」

  常有和尚對自己的師傅不稱師傅,只呼老和尚,說道:「沒有人能夠殺我們!」

  常受和尚,常取和尚聞言,一併哈哈大笑,這普賢寺內原本只有二十三人,被朱星團風源一鬧已經折損過半,但對他們這些真正核心力量來說,還是無傷大雅。

  「哈哈哈哈……」

  在這些和尚們笑的時候,有一個人隨著他們而笑,待到這些和尚們笑過之後,這笑聲仍未停止,一群人轉過頭去,方才留意到在這伙房裡面坐著一人,面前擺著稀粥鹹菜,看著他們正在哈哈大笑。

  「你是什麼人?笑什麼?」

  常有和尚問道。

  「笑可笑的。」

  蘇陽擺擺手,看著眾多和尚說道:「一群和尚,行事荒唐,唸著經文,忤逆犯上,圈錢霸地,不法勾當……」

  說話時,蘇陽也站起身來,意態落落,指著和尚們嬉罵道:「倚翠偎紅,辱沒門風,爭強好勝,毀了本性,金銀刀兵,遮掩風聲,不為人誅,豈無神應?」

  此話一一說來,讓在場和尚連連皺眉,常有和尚看著蘇陽,問道:「你是什麼人?」

  「青雲山城隍!」

  蘇陽應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9-9-25 16:07
第一百四十三章 坦然受死

  不為人誅,豈無神應?

  這陰間的創建,本就是補陽間不足,而像普賢寺內的這些孽障,正應該施展雷霆手段,方能讓他們知道天理昭昭,報應有時。

  蘇陽抬腳在地上一踏,土龍真氣在風源,朱星團兩人身邊破地而起,一時間地面動盪搖晃,真氣衝擊,也讓守著兩人的僧人們衝擊而起,四散飛去,如此便將兩人救下。

  「拿下他!」

  常有和尚一聲大喝,倖存的小和尚們自覺有底氣,手中拿著戒刀棍棒上前,一併向著蘇陽撲來。

  蘇陽會和他們動手?

  這刀槍棍棒未至眼前,已經格然而響,而後虛空扭轉,陰陽倒顛,五龍真氣在身邊流轉,這些和尚們便覺眼前一黑,喉口一甜,血脈逆流,肺腑鼻塞,立時斃命!

  點了心神肺竅,這斃敵手段簡單有效。

  滿寺廟的和尚,現在就剩下了常有,常受,常取,常恩。

  常觸是一開始襲擊風源的人,被一刀秒殺,常行是風源的仇人,也死在風源的手中,現在這寺廟中僅剩下了這四個和尚。

  四個和尚對視一眼,常取和尚快步上前,撲通一聲就跪倒在蘇陽面前,叩首痛哭,泣道:「城隍爺,這普賢寺內所有一切,皆和我無相干,他們殺了師傅,在這普賢寺內為非作歹,我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我在這裡,只是想要敲鐘唸佛,誰知道誤入賊……」

  正在哭泣的常取忽然抬起頭來,嘴中不知何時已經含著一個鐵哨,嘴上臌脹,對著蘇陽用力吹了過來。

  自這鐵哨中出現了一股黑煙,濃煙瀰漫,氣味極腥,遠遠的朱星團和風源兩人嗅到氣味,都感覺口乾舌燥,眼前發黑。

  「哈哈哈哈……」

  常有和尚笑了起來,說道:「我們師傅修為精深,受了這一招也要了性命,就算你是城隍,壞了你的身體,你還剩下幾分本事?」

  失去了身體憑依,魂魄就是無家的鬼,而佛門秘法,有的是降服魑魅魍魎的本事!

  這玩意叫毒?

  蘇陽張口一吞,將這些黑煙霧氣全部吸人肺中,這等變故,讓四個和尚一愣,看著蘇陽,只覺是蘇陽自尋死路。

  我再給你加點料!

  「呼……」

  蘇陽張口對著跪在地上的常取和尚吐出氣來,這心屬火,肺出風,對著常取和尚吐這一口氣,常取和尚正中之後便是雙眼圓瞪,只覺原本就有劇毒的黑煙蘊含一股能夠將它血液燒乾的火焰,而在劇毒在熱風之中顯得更為凶厲,迎面而來,就算閉氣不嗅,毒也從周身孔竅中來,血肉立時腐化。

  血肉消融,心肺風化,最後剩下的幾根骨頭也僅僅只是支撐一下,而後就化作煙塵散去,在蘇陽的一口氣中,常取和尚再無蹤影。

  四個和尚裡面,也就只剩下了常有,常受,常恩。

  蘇陽的這一手,讓三個人心驚膽顫,此時再看蘇陽上前,三個人怪叫一聲,一左一右,另一個人則往後跑,就適才的那一手,可謂是七尺長的被子……滿展,這一招過後,真正底牌就沒了,眼下他們對蘇陽已經沒有反抗的心思,只想要快點逃跑,早早擺脫。

  「下來!」

  蘇陽動用城隍權能,對這寫在生死簿上的人唸誦咒語,強行拉扯三人魂魄,讓這三人半空中一聲慘叫便落在了地上,唯有緊守心神,避免魂魄被奪。

  「饒命,城隍饒命,我有話說……」

  常有和尚在地上叫道。

  「有什麼話死後說。」

  作為城隍,這人活著不肯交代的話,死後在城隍殿上都是能交代的,蘇陽對風源施以眼色,風源見狀,拿起地上戒刀,走上前去,一刀一個,這三人可謂是七尺變六尺……腦袋搬家。

  「多謝城隍爺。」

  風源和朱星團兩人對蘇陽拱手行禮。

  「份內之事。」

  蘇陽含笑說道。

  風源和朱星團兩人給蘇陽通了名字,立時就讓蘇陽對這兩人另眼相看。

  「這些都是七尺布攔腰剪,不三不四的東西,以往我不曾在這青雲山任職,是以不知,倒是讓他們在這裡為禍數十年,真是便宜他們了。」

  蘇陽說道:「當下已經將他們擒拿,自然當將他們投入到十八地獄,讓他們飽受苦難,如此償清孽債。」

  風源和朱星團聽聞這些,自覺果然是報應有時,讓他們也舒了口氣。

  蘇陽向著普賢寺的後院走去,在這後院之內,看到這裡也有幾棵竹子,裝點的像是禪淨盛地,但是這後院中不曾被抱走的嬰孩,還有一些滯留在這裡的女眷,毫無疑問就表示這是一個賊窩。

  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畜生,才會想要要吃嬰童?

  蘇陽進入到了後面的房間裡,幾次搜尋,終究是搜尋出來了一些書信,在這書信裡面,是常有和尚的師叔勝明和尚所發,聲稱他遭逢大難,死而復生,勉強到了許昌,近來就會回到這普賢寺內,望他的這些師侄們多多準備嬰童,女子,為他滋補身體,調解陰陽,以讓他早日恢復往常。

  除了這些書信之外,在這房中蘇陽也找到了普賢寺和尚的地契,包括在蛇難之時,讓蘇家莊以及周圍幾個村鎮百姓簽的契約,除此之外,這地下還埋著一箱子的金銀珠寶。

  如此這些和尚們為惡的證據,可算是證據確鑿。

  「城隍爺。」

  風源看蘇陽放下地契之後,來到身前,對蘇陽行禮,說道:「城隍爺,您是陰司之神,知道這陰間的事情,我的妻子鄭伍兒早年上吊而死,我兒子也得病而亡,不知她們兩個可曾入了陰間,不知她們……」

  「鄭伍兒死後一念執著,成為厲鬼,目前被扣押在城隍廟中。」

  蘇陽對風源說道:「至於你的兒子,則早些年便被鄭伍兒送入陰間,在陰間生活究竟如何,我也不清楚。」

  「啊……」

  聽聞蘇陽如此說,風源只覺內心千心萬念都在心頭,一時心亂如麻,看著蘇陽,請求道:「城隍爺能否准我們夫婦見上一面,能夠讓我親口對她說出這些年的思念?」

  蘇陽回過頭來,上下審視著風源,眼睛一眯,說道:「你是想要和鄭伍兒見上一面,然後去浪跡江湖,待到死後背負罪孽,在陰司償還,還是想要和妻兒團聚?」

  這風源是個好手,蘇陽動了心思。

  「請城隍爺指點。」

  風源說道。

  「你若是想要和鄭伍兒見上一面,今夜便到城隍廟中,我定然讓你們夫妻相見,只是這見過之後,你這殺了陳誠夫婦,又屠戮了普賢寺的凶手,就必須離開這裡,在這世間躲躲藏藏,苟且度日。」

  蘇陽說道,這陳誠夫婦,普賢寺的和尚確實有罪,但是在陽間的規矩,也必須是官府來將他們殺死,而並非是由百姓來殺,這種事情,風源屬於「擅殺」,並且這殺人過多,也是死刑。

  「若是你想要和鄭伍兒長相廝守,稍後這官差來時,你便對他們坦誠認罪,服從官府的審判,如此你死之後,一切恩仇全了,我可以讓你在城隍廟中做一武判官,待到鄭伍兒進入陰間,受過刑罰之後,你們夫婦便可長久團聚。」

  蘇陽對風源說出了第二條路,而後向著外面走去,剩下的就讓風源和朱星團兩個人商量。

  兩人商量之後,風源選擇了成為武判官這一條路,用朱星團的話來說,是走著條路,風源就算是走上仕途了,夫妻團圓,生活穩定,勝過這跑江湖數十倍,並且在陰司任職,死人活人沒有多大分別。

  「你的這小師傅看的挺透徹的。」

  蘇陽看著風源,問道:「你們是什麼門派的?這門中還有多少人?」

  若是門中弟子優異,又有朱星團這種有見識的人物,可以將他們介紹到這裡任職嘛,只要本性好,蘇陽都能接納。

  「我們這門派極小,江湖上並無名字,說了城隍爺怕也不知道。」

  風源聽完蘇陽的話,老實答道:「並且我們這門中,現在僅有一個師祖,年齡老邁,上一代的也就這朱七爺,還有一個小師姑,下一代的僅我一人,我這師傅您也見了,我那小師姑出身高貴,面貌絕美,性子極冷,不可能來這陰司。」

  出身高貴,面貌絕美,性子極冷。

  蘇陽暗暗對比一下聊齋中的女子。

  山門外面,已經有官差衝了進來,蘇陽御五龍法運轉,輕易便隱匿到了山林之中,蘇陽是準備在這山林之中蹲伏,等著普賢寺內的勝明回來,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

  而朱星團則在普賢寺內打包了一些財物,包袱一背,對著蘇陽和風源灑然告別,從山崖處下山去了。

  風源將刀扔下,搬著板凳坐下,看著外面衝進來的官差縣令,又看著地上躺了一地的屍體,心中突然很不是味:自己這拳腳比起城隍和師傅算是粗笨的,這普賢寺內二十三個和尚,他就殺了九個,剩下的都是他師傅和城隍兩人做的,但是到了最後,是他一個人在這裡定罪受死。

  他居然還覺得挺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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