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玄幻] 鳳凰面具 作者:蘑菇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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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wan 2007-6-24 15:19:1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7 527850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7-25 22:59
鳳凰面具 第六卷、湖秀繁花 五、運氣(下) 蘑菇

  傑瑞斯宣布休息,祝童最後一個起身,到吧台要杯白水,端著走上甲板。

  只有在海上,才能看到如此清晰璀璨的星空。

  “未來公爵”號在海浪中輕輕搖擺,甲板上能聽到海浪的低吟。海面之上的一切都籠罩在黑暗裡,沒有航標沒有燈塔,滿眼都是閃爍的繁星。站在這裡,在這夢幻般的世界裡,星星似乎已經與海融為一體。

  “我叫藍湛江。”紳士走到祝童身邊,手裡搖著杯紅葡萄酒。

  “哦,你可以叫我阿豪。”祝童沒說自己的真名;藍湛江既然和柳伊蘭一同出現在這裡,一定知道他是誰。

  出現在賭局的人不少,江湖八派來了一半,證明大師兄放出的氣球確實引來不少人;越是這時候越要小心,蝶神到如今還沒清醒,祝童也探測不到雪狂僧隱匿在哪裡;不過,祝童有預感,雪狂僧一定在這艘船上。

  “藍先生似乎不在狀態,輸了不少。”祝童收回眼光,凝視藍湛江;他知道面對的是三品藍石的人,一個大人物;但是又如何?江湖在他眼裡一錢不值。

  “賭局還沒有結束,誰也不能說輸贏;運氣不是隨時都在眷顧,你不是也輸了嗎?”藍湛江微微舉杯,輕抿一口,動作協調優雅;“今天的輸贏對我無關緊要,能見到阿豪你才是最大的收獲。”

  他,就是隱身在柳伊蘭身後的人嗎?祝童喝口水,直視對方的眼睛;但是,從這雙眼睛裡看不出多少內容,藍湛江很坦然。

  一顆流星從船頭劃過,兩個人都看到了,流星過後,星辰依舊矜持地掛在天空,看不出少的是哪顆。

  “殞逝之美,只在瞬間。”藍湛江輕嘆一聲:“這一刻,你無法掌握。突然來臨又瞬間消逝,留下的只是短暫的光華。”

  “我不相信運氣,只相信自己。”藍湛江話裡有話,祝童在裝糊塗;三品藍石有什麼事,應該找祝黃師叔說,或者二師兄。

  藍湛江大有深意的看他一眼:“生命短暫,沒有誰是永恆的;跑得快了,必然是會丟掉些東西;跑得慢,會錯過前途的風景。如果是常人,錯過與丟棄都不是壞事;如果是流星,就要懂得取舍。祝童,女人對你應該是裝飾品,就像你這只CK,在某些人眼裡是好貨色,超越這個階層,你會發現它很一般;真正的名表和美麗的女人一樣,只對合適的人群服務,就看你有沒有資格享受。”

  “藍先生的意思,我不太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只是個賭徒,賺錢養家,小富即安,沒有追求燦爛的奢望。”祝童與他碰一杯,喝光杯中水;大廳裡,傑瑞斯回到賭桌,賭局再次開始。

  確實,藍湛江的話對於祝童是有些深奧,他在暗示什麼?但對目前的祝童來說,興趣不大。

  “小心江小魚,他是衝你阿豪來的;還有他……”藍湛江晃動手裡的酒杯,點向神秘的中年人;“江湖上有傳言,說上海有個寶藏,把很多隱匿很深的人都勾出來了。”

  祝童點點頭,他還是知道好歹的,能感覺到藍湛江對自己的關心。

  第二節,祝童開始剔除對手;他今天算計的是趙永兵,需要把賭桌上的可能與趙永兵同路的人請出賭台。第一個目標,是那個叫謝晶的女人;她身前的賭注大約有三百萬,是第一節的另一個贏家。

  小騙子要通過她,試探一下賭局中各人的深淺。

  五輪過去,機會終於出現。

  傑瑞斯發出牌後,祝童底牌是紅心八,面上梅花八,湊成一對。獨臂海盜面牌是黑桃K,底牌不會很大,剛才,他的拇指輕搓兩下,應該代表失望。

  而謝晶應該底牌不小,她面牌不過是張方片七,左手無名指卻卷向手心。祝童判斷,她下面不是A就是七。

  趙永兵也許是賭局中惟一純粹的賭徒,這一次他的面牌最大,黑桃A,馬上叫出五萬。祝童判斷,他下面那張不會超過十,應該是搏牌的架式。

  三張發完,祝童拿到一張八,一張K,獨臂船長和藍湛江已經PASS,江小魚同樣扣牌,賭桌上的賭資累計到一百萬以上。

  “三十萬。”謝晶叫牌。

  “跟,再加二十萬”祝童喊出今天第一個大注,從身邊的煙盒裡彈出支煙。

  侍者馬上走過來為他點上。

  祝童深深的吸一口,徐徐吐出煙霧。

  “我膽子小。”中年人一直賭的很灑脫,技術也很細膩,遇到大注從來不跟。

  趙永兵看一眼,咬牙要跟,想想又把牌扣掉;祝童不用看就知道,謝晶在下面有暗示。她也拿到一對,不是七是K。

  賭桌上已經出現三張K了,趙永兵面子上有希望湊出同花,他退出的瞬間,祝童已經確定,謝晶不可能湊出三條K,這局牌他穩贏,現在要做的是把謝晶的勇氣調動起來。

  “美人,你還要加嗎?”祝童眼裡閃出挑逗的神色,把個煙圈噴過去。

  “哼!”謝晶拋出兩個紅色的籌碼,沒正眼看祝童。

  傑瑞斯再次發牌,謝晶黑桃J,祝童是紅桃Q。

  “梭了。”祝童推出自己面前的全部籌碼。他從這一節開始一直在小勝,如今大約有二百萬,只要謝晶跟上,她身前的籌碼就全光了。

  “女人不適合賭博,太情緒化了;就如同愛情,你今天賭在某個人身上,覺得自己贏了,也許過後一開牌,滿盤皆輸。美人,這次你輸定了,還是留點資本回家買條項鏈好了。”

  祝童說著,又吐出個煙圈,飄飄搖搖就到謝晶眼前。

  謝晶伸出像牙般的手扇動兩下,驅散煙圈,嘴角緊繃,倔強的把面前籌碼推出去:“我就不信,你是三條八。”

  “啊,果然是女中豪傑,佩服。”祝童抽出底牌;“但是,我正是三條八;美人,勸你別衝動就是不聽,謝謝了。”

  謝晶的底牌果然是七點,她的兩對當然大不過祝童的三條,無奈的站起來,退出賭局時眼睛裡還有些迷茫:自己怎麼會如此衝動?想也不想,就上這個人的當了。

  江小魚皺皺眉頭,謝晶離場時好像踹他一腳;看來兩人之間的關系不淺,謝晶在責怪江小魚沒幫襯她。

  祝童轉眼看一圈,卻看到那個中年人也在注意江小魚。

  據老騙子說,贏女人的錢會倒霉的。

  祝童本來不信這個,但後面果然是冗長的低潮期,再沒有遇到合適的機會,還輸了一些。

  第二節結束,藍湛江輸完了自己的籌碼,他果真不善於這樣的賭局,贏家是祝童,還有江小魚。

  江小魚的賭風沉穩凶狠,卻很小心,很少叫出大注;在這樣的賭局上,最適合這樣的人。

  獨臂船長維持不輸不贏的局面,趙永兵面前的賭注也不多。

  休息時,祝童要了杯香檳,還是走到甲板上看星星。珊珊走過來,想說什麼被祝童打斷:“你只要看就行了。”

  柳伊蘭來到祝童身邊,輕聲說:“你好像很有把握贏錢,但是,我看不出你能在今天這個賭局上讓趙永兵破產;鼎燃星空雖然被砸了個稀巴爛,但是還總值三、五千萬吧。”

  “伊蘭姐,我很不習慣你這副樣子。答應的事情,我一定做到。你要做的一是怎麼給我個交代,二是想想怎麼處置趙永兵。還有珊珊,勸她冷靜些。”祝童沒看柳伊蘭,她今天的面孔太妖艷,加上惹火的身段,風塵味道十足。

  “你就那麼自信?”

  “我需要安靜。伊蘭姐看好珊珊,她是第一次,別因為感情衝動或緊張,弄出什麼婁子。”祝童再不理會柳伊蘭,抬頭仰望星空。

  小騙子確實需要安靜,江小魚的手一直都很穩定,祝童到現在也沒有看出他的破綻。賭局還有十八輪,把獨臂船長切出局容易,把江小魚切出賭局,實在需要絕好的運氣。

  但運氣這玩意兒,歷來飄忽不定,誰知道什麼時間在誰頭上下雨?

  柳伊蘭與珊珊到另一邊低聲說話,中年人走上甲板,他剛從衛生間出來,雙手還有水跡。

  “你運氣不錯,今天晚上的贏家一定是你。”中年人走近,朗聲笑著道。把他身上的陰柔氣息衝淡不少,奇怪,祝童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有這個印像。

  “先生也沒輸啊,船還在海上,誰能堅持到最後還不一定。”祝童注意著對方的手,這雙手在賭桌上動作很多,但就是看不出與他手裡的牌有什麼關系。

  “今天這個賭局最奇怪了,只有三個人是為賭而來,一個是他,一個是我。”中年人指的是趙永兵。

  還有一個是誰,祝童沒問,只是笑笑:“先生也不是為賭而來。”

  海上風光無限,室內又走出兩個人,原本寬闊的小甲板,顯得擁擠了。

  身邊香風起,是被趕下賭桌的謝晶走近。

  她身邊是位僧人,高僧,看不出年齡大小的那種高僧。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7-25 23:19
鳳凰面具 第六卷、湖秀繁花 六、千局(上) 蘑菇

  人剛出世的時候雖然無知,但並不愚蠢。

  忠誠、寬容、善良,我對此當然不反對。但遠先生(原文如此)想把人人都變得和他一樣“高尚”,這種行為在我看來就是一種罪孽。

  “你暗算我。”謝晶第一句話就讓祝童輕笑。

  “願賭服輸,這裡有完善的監視設備,小姐如果不服氣,可以要求回看剛才的全過程。但是,千萬別亂說話。”

  謝晶想想,歪頭研究祝童的表情一會兒,點頭道:“你不是一般人,我從來沒有那麼衝動過。”

  “衝動?愧不敢當,你我素昧平生,我李宰豪怎麼能有如此榮幸,讓一位美麗的小姐衝動?”

  祝童壞壞的笑著,故意把衝動念出曖昧的意味。也許是帶著面無*@%$敵$龍$*書屋整理具的原因,謝晶似乎沒感覺到他的壞,伸手在虛空裡抓一下,似乎要撈起顆星星。

  “我沒說不服輸,但是下次你就沒那麼容易贏我了。唔,李宰豪,這個名字不錯,專門宰富豪嗎?煙子妹妹說起過一個人,似乎也有這樣的愛好。”

  祝童沒再搭腔,謝晶提起煙子,他似乎是沒什麼好說的;如果是以前,小騙子八成會順杆而上,說些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之類的話,順便挑逗一下眼前這個美人。

  謝晶,年紀應該不到二十,正是花蕊一樣的嬌嫩,近距離觀察,肌膚上閃爍著淡淡的太陽棕,她喜歡戶外運動,在床上也許也很狂野;藍湛江說她是銀槍的代表,那是台灣造假幣家族的女兒,應該不相信什麼真實與虛幻的區別。

  如果幾個月前,祝童也許會再說些什麼挑逗一下這個少女,但他剛剛度過那個階段,那時他太迷戀身體本身,對愛情之類的東西是很冷淡的,只是在追求更年輕美麗的身體而已。

  直到遇到葉兒,祝童才感覺到牽掛的滋味,混江湖的生活雖然瀟灑,但是太鬧,葉兒帶給他的是安靜。

  “施主,才出苦海,又入刀山,回頭是岸,回頭是岸,回頭吧。”謝晶身邊的高僧合什道。

  “回頭?”祝童奇道:“和尚到賭船上來,是為勸人回頭是岸?呵呵,下面很多,和尚應該勸他們。”

  “他們的生死與和尚何干?此次善性乃受人之托,貧僧陪謝小姐而來,小姐不關心的人,貧僧沒興趣度化。”

  “咦?請問大師如何稱呼?”

  和尚原本道貌岸然的臉上,露出頑皮的笑:“無聊。”

  “無聊?明白了,原來和尚法號無聊。”祝童大笑,尋常人一定會被他騙過,但這樣的機鋒是他最擅長的;“原來無聊大師是位無字輩高僧,請問師承哪位?”

  “阿彌陀佛,貧僧啟蒙恩師正是空寂。”

  好厲害,無聊是一品金佛掌門空寂的弟子,小騙子不由也加了份小心;好像,藍湛江也不知道無聊的身份。

  傑瑞斯又一次回到賭桌前,祝童走向大廳,謝晶在後面輕聲說一句:“小心點,小魚這次來上海,就是為了對付你。”

  “開玩笑,他一定不是為了我。”她怎麼會這樣說?謝晶和江小魚之間什麼關系?祝童沒回頭,疑惑著坐到賭桌旁。

  藍湛江和謝晶已經退出,五個人的賭局到底寬敞些,撤下兩個座位後,祝童正好面對江小魚。

  他認出自己了嗎?祝童不能確定。江小魚臉上一直面無表情,看什麼都是冷冰冰的。他很冷靜,在賭桌上這是個優點。

  祝童又點燃支煙,江小魚也抽煙,每支煙只抽一半就按滅了,對於祝童的吞雲吐霧,賭客們都習以為常,已經是兩點鐘,是需要靠香煙來提提精神。

  機會又一次來臨,這次,是獨臂船長撞到祝童槍口上了。

  從賭局一開始,獨臂船長就在觀察祝童;他沒看出什麼,人家賭無*@#%$敵$龍*書屋整理的很規矩,該跟的跟,該跑的跑,雖然面前的籌碼一直在增加,那時憑判斷和運氣贏得的。眼睛不亂看,手一直在賭桌上,除了抽煙,什麼小動作也沒有,連傑瑞斯都不認為他有什麼異樣。

  但是,這一次他還是很為難;獨臂船長拿到一副好牌,面上是同花型,底牌是A;這一輪開局他就拿到一對A,所以賭注一直很大,如今桌上的籌碼就有四百萬,而最後一輪發牌後,祝童又梭了。

  只看牌面,祝童有兩個對子的可能,也可能只有一對虛張聲勢的偷機;前幾輪,小騙子曾經用過這招嚇退了江小魚,獨臂船長低頭看看籌碼,再看看對面的祝童。

  “梭了,你就不怕我是同花?”

  “不怕,你頂多是一對。”

  祝童嘲弄的笑笑,又抽口煙,吐出煙圈;這個姿勢很帥,吐出的煙圈很圓;但獨臂船長有抓住他把他扔下船的衝動,這瞬間,對方的笑是如此可惡。

  “我跟你梭,即使我輸了,也要看看你的底牌。”獨臂船長熱血上湧,推出籌碼甩出底牌A。

  祝童亮出另一對:“你真的沒同花,一把手,你是我最佩服的一個人,賭品好,有錢有派,人也好。”

  侍者上前替祝童收攏起籌碼,他面前大約七百萬。

  江小魚面前的籌碼大約有三百萬,趙永兵,如今又回到起點,在兩個賭壇高手,應該說是三個高手面前支撐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他的籌碼還有不到二百萬。

  這是祝童成心留下他,還有獨臂船長,他也不會對趙永兵大開殺戒。

  “我要加籌。”獨臂船長不甘心被趕出賭局。

  “抱歉,我不同意。”祝童搖頭,即使獨臂船長是賭船的主人,在這個牌局上也要遵守規矩,想要增加籌碼必須得到大多數人的同意,也就是說,獨臂船長必須得到剩下四個人中三個人的同意。

  中年人無所謂的,江小魚也搖搖頭:“您是該離開了。”

  如今的水一閣裡,都是江湖知名或風雲人物,獨臂船長無奈的站起來,離席。

  “看來,今天我運氣不錯。”祝童得意的看侍者收起籌碼,扔給傑瑞斯個十萬的紅籌,示意他開始。

  “是嗎?我看你是得意的太早了。”

  江小魚整晚的第一句話,對的就是祝童;兩個人的眼睛第一次對到一起,祝童能從他眼睛深處看到濃重的恨意。

  傑瑞斯繼續發牌,祝童看也不看底牌,跟著面牌最大的趙永兵投下十萬的籌碼,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江小魚那雙出奇穩定的手上。

  只為煙子,江小魚不應該對自己有如此大的敵意;以前的江湖兒女之間,分分合合是為正常,既然游走江湖就免不了要有這樣那樣的遭遇。只有大世家的女子才會愛惜聲譽,但是,那樣的嬌小姐是不會輕易出來行走江湖的。

  況且,祝童還不能確定對方是否認出自己了,那是為什麼呢?

  “早晚沒什麼區別,賭局進行到現在,我的本錢最多,你們兩個加起來也不過五百萬。五十萬,我喜歡八,跟不跟隨便。”祝童叫出一個大注,他面上得到一對八,江小魚是同花型,趙永兵是雜牌,看不出能成什麼大牌的樣子。

  “為什麼不跟?不過五十萬,還有一張牌;搏到同花至少賺四倍,可以了。”江小魚跟,很正常,奇怪的是趙永兵也跟。

  傑瑞斯發出最後一張,祝童是張Q,趙永兵緊張的捂住牌好久才放出來,他還是一副梅花6,面上最大的K,底牌不可能湊出一對,也許是9或J,祝童判斷著。

  “我的運氣不錯,梭了。”江小魚最後一個松手,他得到了一張紅桃5,湊上面上的一串紅桃,確實有氣勢。

  “你真是同花?”祝童奇怪的看一眼江小魚,推出二百萬;“厚道人跟你一把,同花應該贏錢。”

  “我要求加籌碼。”趙永兵也跟著梭,問題是,趙永兵的錢不夠。

  傑瑞斯擺擺手:“先生,您還有一百萬,不夠梭,加籌碼需要您的同桌同意。”

  祝童點點頭,他可不想提前結束賭局;江小魚也點點頭,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中年人是今天的另類,盡管祝童和江小魚用盡手無*#%$敵$龍$*書屋整理段,他始終堅持一個原則:不跟大注。他面前的籌碼一直保持在一百五十萬到兩百五十萬之間,不大輸也不大贏,說實話,這樣的對手誰碰到都要頭疼;最後,兩人只好認可他的存在。事實上,人家確實表現出一副沒有理想的樣子,很安然的混在這個賭局中。

  獨臂船長走進來,他如今的身份換了,不是賭客是主人。這一局雖然輸了二百萬,但是他能得到勝利者百分之五的抽頭,也就是一百二十萬;如果有人要增加賭本,只要沒人反對,對於他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您要加多少?”

  “四百萬。”趙永兵報出數字,他有足夠的信用。

  “趙先生,您只能透支二百萬。”但是這次不行,獨臂船長要求支票或信用卡;誰都知道,趙永兵剛倒霉,被一幫水兵把場子砸了,信用也隨之降低。

  二百萬也好,趙永兵同意了,把侍者送上來的籌碼推上去,夠這次梭的數目,手裡還有幾十萬,他要的四百萬,怕的是祝童加注。

  “二位好像都要贏,怪了。”祝童這才看一眼底牌,毫無用處的黑桃3。

  江小魚?如今,他不能確定對手的牌,這是最難受的:“我不跟。”祝童扣牌PASS,面前的籌碼還剩六百萬。

  “趙先生還加注嗎?”江小魚手離開牌桌。

  “不加,你已經梭了,一對6。”趙永兵竟然是一對6,而跑路的祝童是一對8。

  “我贏了。”江小魚抽出又一張紅桃,翻牌的瞬間,由於手已經離開桌面,手的動作有些大。

  趙永兵很沮喪的樣子,眼前不過幾十萬,而兩個同桌對手一個是六百萬,一個是七百多萬,沮喪是應該的。

  祝童搖搖頭,接過傑瑞斯再次發過來的牌。對面的兩個人在演戲,也就是說,趙永兵和江小魚在做局,他們之間有微細的動作。剛才最後一張牌時,趙永兵把自己的底牌換給江小魚。

  確切的說,是江小魚把趙永兵的底牌偷走了,在趙永兵同意並且配合的情況下,這樣的作弊在江小魚這樣的江湖高手使來,真真是神妙非常,連監視器後面的人也難以察覺,但是祝童看清楚了,小騙子不清楚的是,他們的目的只為桌面上的千多萬賭注嗎?

  很好,那麼就兩個人一起算計,不過這樣的腦力活動至少要加大兩倍;同時對付兩個人,比起對付一個人來說,不只是加法那麼簡單;形式、算路也不只是復雜了一倍。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7-26 00:07
鳳凰面具 第六卷、湖秀繁花 六、千局(下) 蘑菇

  江小魚也不希望趙永兵很快退出賭局,祝童接連幾把牌都不是很好,到這一節結束時,趙永兵面前的籌碼還有二百來萬。

  這一次休息,祝童沒有到甲板上去,他走到獨臂船長面前,拉著他低語。

  “一把手,如果有人在你的賭場出千;我是說如果,我可以以惡止惡嗎?”

  這裡是貴賓室的衛生間,門前有侍者,任何客人靠近都會得到殷勤的問候,祝童不怕有人偷聽。

  “你難道賭的很老實?”獨臂船長對自己的失敗還在念念不忘,狠狠的看著祝童;但是,他確實沒有證據。剛才,在監控室負責技術監督的手下和傑瑞斯都說,祝童賭的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

  “我是憑本事吃飯,大家都可以證明。”祝童點點在一角的監視器,伸手替船長拉上褲子拉鏈:“他們倆是一伙的,你抓不到證據,但傑瑞斯知道。”

  有人在自己的賭場出千,無論如何不是件很光彩的事情;特別是今天的賭客都是大有來頭的;獨臂船長在洗完手後說到:“我會關閉對著你的高清監視器;但是,全景監視器還在,你不要太過分。”

  能得到這樣的承諾已經足夠了,走出豪華衛生間,祝童進入休息室,要了杯極品龍井慢慢啜吸,冷眼觀察諸人的動靜。

  柳伊蘭與謝晶湊到一處低聲說笑,離開賭局後,女無*@%$敵$龍$*書屋整理人身上的零碎不再成為限制,披掛上胸針、耳環、項鏈、戒指、名表後,謝晶顯得珠光寶氣,沒來由竟高貴了許多。

  特別是胸前的那掛翡翠項鏈,沒鑲嵌任何鑽石金銀,圓潤的天然珍珠襯托出一塊(原文如此)。

  珊珊一直呆在甲板上,竟然與那個法號無聊的高僧在一起,還有藍湛江,他們三個湊在一起,倒也別致。

  最後一節賭局開始,在休息室的人都聚集到玻璃牆前,似乎知道,這裡馬上要開始的賭局才是今天真正的豪賭。

  傑瑞斯發牌前照例要征求一下四位賭客的意見。

  “先生們,最後一局,還剩十三副牌,你們可以選擇是賭九輪還是十三輪。”

  “隨便。”祝童拋出切牌卡,去掉前六張。

  “十三輪。”江小魚冷靜的說,趙永兵沒意見,中年人也無所謂,就算定了;這一節雙方要賭完剩下的十三副牌。

  據說川北清洋家有敢愛敢恨,睚眥必報的傳統,煙子就是個典型,那邊剛一翻臉,立刻就施展出強烈的報復攻勢,差點要了小騙子的小命。

  祝童對江小魚微笑,看來,不只是自己需要運氣,對手也需要運氣啊。

  前三輪牌大家運氣都不好,所以祝童有的是時間查看他們之間的聯系方式,桌面上大家都很規矩,那麼就在下面了。賭桌上彼此相距甚遠,兩只腳要勾搭在一起,也是要費些工夫的;此時此刻,小騙子也不可能把頭伸到下面去看人家腳與腳之間的交流,很沒教養的。

  所以祝童邊隨便玩牌,邊觀察趙永兵的手;對於江小魚,祝童已經徹底放棄了,他出奇的穩定,好像一架機器般。祝童以為,如果不出千,憑本事公平的賭博,江湖上沒幾個是江小魚的對手,前提是,江小魚的運氣別太糟糕。

  “奇怪,世人都相信運氣,卻又相信自己能戰勝命運。都有個運字,運氣和命運之間,到底有什麼聯系?”第四輪,祝童底牌是梅花K,面牌的黑桃Q,難得,這是他最近得到的最大的一把;拋出枚紅色的籌碼,得意的說道:“十萬。”

  祝童已經連續三輪沒跟,說出十萬後,江小魚想一想,拋出枚紅色的籌碼,趙永兵也跟上。

  時間,原來是時間;祝童不經意間發現了江小魚這個破綻,沒有誰是完美無缺的,這真是個真理啊。

  江小魚思考、判斷是需要時間的,雖然他一直把時間控制到十秒鐘左右,但是其中微小的差別終於被小騙子捕捉到了。

  當江小魚對底牌不很滿意時,會遲疑那麼一到兩秒,這就夠了,綜合面牌傳遞過來的信息,祝童判斷他的底牌不會超過十點。

  趙永兵,相對就簡單不少,面牌J,底牌不會超過八,並且不同花,這把跟上來,完全是為了配合江小魚。

  很快,傑瑞斯把牌發到最後一張,祝童面前排出一對K,完後是兩張雜牌,基本是沒什麼用。

  桌面上的籌碼也有一百萬,祝童翻開牌,嘴角含上支煙,侍者替他點燃後,祝童噴出口濃濃的煙霧,看著趙永兵還在暈牌的手說:“我要是你,這張牌不看也罷,明顯是贏不了的牌,跟到現在,不是奇跡就是有錢沒地方糟蹋。”

  趙永兵手一哆嗦,手臂與江小魚碰到一起;江小魚的臂肘由於這一下抖動,跟著抖一下。

  這就夠了,監視器後面的人能分析出兩人之間的小小動作;祝童要的只是他們出千的前提,傑瑞斯明顯看在眼裡,嘴角閃出一絲嘲弄的微笑。

  “我不跟。”趙永兵舉起牌後,果然什麼也沒有,撤出戰場。

  江小魚面牌出現個順子型,7、8、9、10,也許是顧忌中年人的存在,喊出個不大不小注:“一百萬。”

  “跟你一把。”祝童推出一百萬,只有面上那對K,他是看看對手的底牌是不是6,如果不出這一百萬,連看牌的資格都沒有。

  中年人思考很久,面前排出的也是同花,是花色最小的梅花。

  手裡的籌碼翻的劈啪亂響,才推出一百萬的籌碼:“該來的早晚要來。”

  “看來,今天的運氣過了。”江小魚翻出底牌,果然是6。他從煙盒裡抽出支雪茄,咬幾下,也不點燃,就那麼咀嚼著吞下去。

  “一個人的運氣,當然沒有兩個人的好。”祝童無*#%$敵$龍$*書屋整理灑然一笑,抬頭看看監視器的位置:“頭頂三尺有神明,福禍自知。”

  趙永兵聽到祝童這麼說,心虛的看一眼江小魚;他不是江湖中人,對獨臂船長也不了解,不知道如果出千被識破,其實還有別的解決方式。

  “哈,總算贏一把大的。”

  中年人喊一聲,翻出自己的底牌:梅花J,正好贏了江小魚。

  祝童莞爾一笑,江小魚也露出難得的微笑;對於這個圓滑的對手,兩人都無從下手卻又不得不提防。

  傑瑞斯又發出一輪牌,祝童又拿到一把好牌,底牌是A,面牌也是A,天生大牌,但這樣的牌最不好經營。

  “五十萬,拿到A不容易,太小氣會倒運的。”

  “跟。”

  “跟。”

  “跟。”

  三個人都跟,這當然沒有問題,問題是:趙永兵的籌碼又不夠了,他面前最多只有一百多萬,即使祝童不加碼,也只夠跟兩輪。

  第二張和第三張明牌發出後,牌桌上的形勢很微妙。祝童沒有加碼,趙永兵面前的籌碼也沒有了。

  趙永兵是同花順型,祝童是A加一對8,江小魚有同花型。

  中年人的牌最奇怪,面上三張5點,牌最大,卻顯得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

  “同花說話。”傑瑞斯擺手,明顯的,趙永兵面前的籌碼不到二十萬,他連叫牌的資格都沒有。

  “我要加籌碼。”趙永兵又一次要求見獨臂船長,拋出張金卡:“裡面有八百萬,我要五百萬籌碼。”

  “我不收信用卡,只收現金、支票,房契也行。”

  獨臂船長又一次拒絕,小騙子也認為那張金卡裡沒什麼八百萬。

  “我拿鼎燃星空的一半抵押,可以嗎?”趙永兵似乎得到江小魚的某種暗示,氣勢洶洶地拋出殺手?f。

  “這就要問您的同桌願意不願意了。”獨臂船長看向祝童,在他看來,抵押鼎燃星空與耍賴沒什麼區別。但這是賭客之間的事,牽扯到實物,要征求客人的意見,這是規矩。

  “鼎燃星空?據說那是個不錯的場子,可惜被人砸了;不過,趙老板要抵押多少錢?我是說全部,抵押一半沒什麼意思。”祝童轉著手裡的籌碼,彈出支煙讓侍者點燃。

  賭梭哈重要的是審時度勢,要有運籌帷幄的度量才能決勝千裡;還要預算可能出現的任何情況。所謂一招不慎滿盤皆輸的情形,從來都是因為輕視對手或太過貪婪。

  牌面上,祝童最大的可能就是出現三條帶一對;趙永兵可能會出現同花順,江小魚可能是同花,大家都在搏,如果都搏起來,是趙永兵最大。但是,有一個變數,中年人的牌有可能搏出四條5,也許人家下面已經是四條5了。如果那樣,無*@#%$敵$龍*書屋整理最後的贏家將是這個一直混在賭局中的人。

  “三千萬。”趙永兵遲疑一下,還是咬牙說出個價錢。

  “鼎燃星空得罪過大人物,誰接手到不好辦啊。”祝童看著趙永兵;“那一攤也就趙老板玩得轉,黑白通吃的大人物,上海灘可沒幾個;我出個價,兩千萬,如果認可,趙老板可以繼續玩下去;如果不行,請便。”

  “兩千萬就兩千萬,你就吃定我這局輸定了?我要看看,你有沒有足夠的籌碼吃下去。”趙永兵思量一會兒,咬牙應允,他賭的是中年人沒那麼多錢和他拼命。

  獨臂船長擺手叫過休息室裡的文書,起草一份文件後讓趙永兵簽字。這時,他既是賭場老板又是公證人,只這一項,就能得到兩成的花紅。如果趙永兵反悔,獨臂船長要負責執行,不然就要自己付出兩千萬。

  侍者送上籌碼,趙永兵一咬牙推上去:“梭了。”

  趙永兵梭了,但是還沒發出最後一張牌,如果要跟,祝童要拿出兩千萬,江小魚也要拿出兩千萬。

  祝童面前還有三百萬,明顯不夠,但他有支票。

  “這裡有兩千萬現金支票,船長可以檢驗一下。”

  現金支票基本上就等於錢,只要真實性被確認,沒人反對,就可以換到等額的籌碼。

  祝童的牌明顯沒有趙永兵大,他首先點頭;中年人也點頭同意,江小魚似乎有些猶豫,最後還是點頭答應。

  獨臂船長接過支票彈幾下,示意侍者送上籌碼。

  “我跟你賭這局。”祝童也推出去。

  江小魚如果看牌面,他應該PASS,兩個人無論誰搏起來都要比他的大;但是,這局牌離開他,趙永兵可沒把握贏下來。

  祝童嘿嘿冷笑著,他已經看清楚眼前的局勢,不止是自己在布局,江小魚也在布局算計趙永兵;趙永兵被江小魚騙了,今天注定要血本無歸。

  江小魚的目標不是別人,也不是賭桌上的籌碼,他也是衝著鼎燃星空來的。

  “我能借錢。”江小魚看向休息室,謝晶與別人一樣注意著賭局的進展。

  祝童眼看謝晶替江小魚買下一千五百萬的籌碼,嘆口氣:“自古美人惜豪傑。”

  “可惜英雄多無情。”江小魚推出籌碼;“這是最後一局,無論勝負,輸家都沒本錢玩了。”

  “大錢吃小錢,不公平啊,不過世道本就如此。知足常無*@#%$敵$龍$*書屋整理樂,呵呵,今天賺了不少了,我退出。”中年人扣牌,他決定不加賭注,面前的五百多萬就是他最後的收獲。

  傑瑞斯發出最後一輪牌,他的使命就基本結束了,如今看的是開牌後最後的結局。

  趙永兵在暈牌,江小魚也在暈牌,祝童沒看自己的最後一張牌,他在吞雲吐霧,眼睛注視著趙永兵的手。

  江小魚的牌對於他是無所謂的,主要是看趙永兵能不能拿到同花順。

  看手上的輕微動作,趙永兵沒得到希望的牌,他的尾指翹起來,這個習慣可不太好。

  江小魚有嗎?祝童噴出個煙圈,飄飄搖搖送向趙永兵面前。

  “定!”江小魚突然輕喝一聲,賭室的空氣微微震蕩,祝童神情恍惚。

  趙永兵更受不住這一聲佛門獅子吼,嘴角眼角一起哆嗦。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8-10 13:03
鳳凰面具第六卷、湖秀繁花七、出千(上)蘑菇

  三家梭哈之後,賭局上籌碼已定,應該是一翻三瞪眼的局面。

  江小魚喝出“定!”後,雙手花樣抖動,第一個翻開底牌,果然是一副同花。

  只要祝童沒有翻出三張8帶一對A的鐵葫蘆,只要趙永兵沒有翻出同花順,江小魚就是今天的贏家;鼎燃星空與祝童的兩千萬都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

  趙永兵慘叫一聲,右手哆嗦,竟跟著把底牌和面牌亮出來,沒有同花順,只是個雜牌。

  “為什麼?”趙永兵茫然的看著江小魚,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被人左右了情緒,進而左右行為。

  此刻沒人理會他,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祝童手上。

  小騙子叼在嘴角的香煙,隨著那聲“定!”掉到牌桌上,手裡扣的什麼牌只有他自己清楚,根本就不可能湊出鐵葫蘆;更要命的是,他手裡的牌只剩下一半。

  江小魚喝出“定”字隱含的勁力兩分衝趙永兵去的,八分襲向祝童。

  同時,手指翻轉如花,右手中指彈出一絲綠芒,擊中了祝童手裡的牌。

  那是枚茶葉,江小魚手裡暗藏的一枚茶葉,毀掉了祝童手裡的牌,浸透茶葉的那滴水撲上祝童胸前。

  盡管祝童胸前部分已經被鳳凰面具護住,上身還是搖擺一下,頭腦更是有片刻的迷茫。

  “你很厲害。”祝童很快清醒過來,伸出左手拿起那只香煙,在空中緩緩虛畫。

  淺灰色的煙霧在空中凝結,祝童最後一筆畫出,香煙燃盡,賭桌上漂浮著一個大大的“禪”字。

  眾人都啊一聲,江小魚受到的感受最深,雙眼再離不開那個字。

  “禪”字寫完,祝童輕喝一聲“開”,右手拋出底牌A和面牌8,湊出一個葫蘆,只有同花順才能戰勝的葫蘆;哈哈一笑:“又是8,果然吉利,今天運氣不錯,贏錢就贏到8上了。”

  “漂亮。”中年人鼓掌贊嘆,輕輕吹出口氣,“禪”字漸漸歸於虛無。

  “你出千。”趙永兵站起來,怒吼著要撲向祝童。

  “證據?”祝童沒動,自有賭場侍者去拉住他;“願賭服輸,是你要加注,沒誰強迫你賭。”

  祝童出千了嗎?獨臂船長看一眼傑瑞斯,老傑瑞斯搖搖頭,意思是自己沒看見;獨臂船長又看看站在門前的侍者,他耳朵裡帶著耳麥,同樣搖頭,監控室裡同樣沒有發現。

  江小魚還在呆呆看著賭桌上面的虛空,似乎輸贏和他沒關系。

  “今天的賭局到此結束,李宰豪先生是最後的贏家。”

  獨臂船長宣布賭局結束,江小魚才清醒過來,看也不看趙永兵,走到祝童面前伸出手:“李先生厲害,無愧於宰豪這個名字。”

  “過獎,運氣好罷了。”祝童的手與他握在一起,小心的運起蓬麻功。

  江湖人中,見面拱手是有道理的;即使是熟悉的人,也不會行握手這樣的禮節。

  握手,在江湖語言中,基本上就等於無聲的挑戰;彼此的修為高下,在一握中就能估計出個大概。

  江小魚收緊虎口,他練的是佛門內功,雪狂僧唯一的俗家弟子,本事不是蓋的,這一握曾經握碎過剛玉球。

  但祝童的手卻與他的人一樣,圓滑而有韌性,江小魚幾次發力要握碎他的手骨,卻都被他消彌於無形;江小魚最後運氣上衝,勁力只到寸關穴,從祝童虎口穴傳來強勁的反彈,把江小魚的手彈開。

  “但願,李先生的運氣能永遠這麼好。”江小魚走了,對於趙永兵的拉扯,揮一揮手臂把他彈開:“把鼎燃星空輸掉,你就一錢不值,連只狗都不如。”

  “你們設局騙我,你們是一伙的。”趙永兵似乎真成了瘋狗,沒拉住江小魚,又回頭要去拉祝童。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祝童揉著酸軟的右手,繞開趙永兵走向門口:“賭博賭博,重要的不是賭,是搏;搏者鬥也,傻瓜才相信運氣呢。”

  “?P!”一聲悶響,祝童盡管已經出了賭廳,心裡還是一寒。

  江小魚出手太狠了,這一推雖然看似無力,但趙永兵胸口的骨頭一定被震酥,他還能像正常人一樣支撐多久?一天還是兩天?

  剛才的握手,祝童雖然不動聲色,右手的經脈已經被傷了,沒個十天恢復不過來;趙永兵挨這樣的高手一下,不死也廢。

  但是,江湖道有個傳統,秘傳功夫不允許對一般人使用;江小魚在一群江湖人眼前這樣做,根本就是毫無顧忌。

  “這是你要的。”祝童又一次來到甲板上,柳伊蘭跟過來,祝童把趙永兵簽字的文件遞過去;“我說到做到,伊蘭姐,你答應我的,也要給個交代吧?”

  “三天內,等我的電話,我會給你個交代。”

  “一會兒船靠岸,讓珊珊去趙永兵的別墅,他已經是條死狗了。”

  柳伊蘭跟隨祝童走向甲板邊緣,問:“你讓珊珊去別墅干什麼?那裡現在……”

  珊珊端了兩杯葡萄酒走過來,遞給祝童和柳伊蘭一人一杯,看祝童的眼神裡除了崇拜就沒有別的內容了。

  “放心,趙永兵在這裡,他的手下不是秦可強的對手,珊珊的安全沒問題。珊珊,趙永兵一會兒會回到那裡,他只剩那一個地方可去,即使你放過他,趙永兵也活不了幾天了。”

  祝童不在意的搖晃著手裡的酒杯,這是他今晚喝的第一杯酒,走到甲板邊緣,手隨便的扶在欄杆上,點點微細的紙屑順海風,被吹進無邊的黑暗。

  “你還是出千了。”柳伊蘭覺察到祝童在毀滅證據,他的袖子裡至少有兩張牌。

  “這樣的賭局誰是干淨的?我出千是因為別人先出千,獨臂船長知道。按規矩,一半歸他所有。伊蘭姐,鼎燃星空是你的,我今天沒掙什麼錢。”

  祝童贏下這一局,主要靠的是祝門密藥迷幻粉;那些都被藏在香煙裡,需要時噴到對手臉上,加一點心理暗示,對手會糊裡糊塗鑽進祝童布下的陷阱。

  其實,祝童早就准備好出千,玩弄這些小玩意兒,對於一個祝門弟子來說不是很困難。

  在前三節中,祝童很小心的偷了三張8藏在袖子裡,以銀針別住,隨時可彈出來換掉手裡的牌。但蛇有蛇路,狗有狗道;祝門不是千門,歷來不以此為生,小騙子研究這些,說來還是受老騙子影響。

  誰都不是聖人,賭船是生意,為的是掙錢;獨臂船長也看出祝童最後一張牌的蹊蹺;之所以為他遮掩,為的就是一半的收益。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山不轉水轉,祝門明顯比那個什麼上海灘的黑社會厲害,只要沒有在台面上露出馬腳,獨臂船長樂得悶聲發財。

  這種千術叫迷魂陣,無聲無息,連獨臂船長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被祝童踢出賭局的。

  小騙子說是沒掙,柳伊蘭可不相信,暗自算算,微笑道:“總也有五百萬吧?”

  “五百萬?去掉抽紅,我只有六十萬。”祝童把酒杯扔進大海,搓搓手,證據毀滅完畢。

  “她是什麼來歷?好像和江小魚很熟的樣子。”祝童有些擔心謝晶,她輸掉將近兩千萬,看上去不怎麼對頭,看向這裡的眼神有恨意。還有無聊和尚,嘴角掛著無聊的笑,竟坐在鋼琴後彈奏一首小夜曲,聽眾只有一個,藍湛江。

  “以前我們大意了,現在看來,銀槍與清洋早有聯系,江小魚是個厲害角色。”

  “但是他如此本事,也在盯著鼎燃星空,你今後還有麻煩。況且,他還販毒。”

  “沒證據別說。”柳伊蘭搖搖頭,大家有矛盾是一回事,販毒是另一回事,層面不同。

  “是啊,沒證據,江湖也需要證據。”祝童嘟囔一句;從民國起,江湖道就有公論,禁止八派沾染上鴉片。

  “江湖是需要證據,特別是現在;比如說你,小情人,如果金佛有證據證明你把空寂掌門的師弟雪狂僧弄成這樣,情況會怎麼樣呢?”

  “雪狂僧怎麼了?呵呵,無論他怎麼樣都和我沒關系。”祝童最擔心的就是他。

  “一代高手啊,如今基本上與個白痴差不多。如果可能,請放他回山。”柳伊蘭嘆息一聲:“大火輪怎麼樣?他也和你沒關系?空木大師把他帶回金佛寺,為的就是讓金佛高僧們參詳一下,你這個祝門高手用的什麼手段,把他搞成半身不遂、神志不清。”

  “唔,應該的,大火輪……他和江小魚關系如何?”

  “為什麼這麼問?”柳伊蘭回眸,奇怪的看著眼前這個小騙子,他似乎對大火輪的傷病不在意。

  “煙子以前可不認識大火輪,他們這麼快就混到一起,中間一定有牽線人;我了解煙子,她不是個輕浮的人。”

  “你是說,江小魚在為自己的妹妹拉皮條?”柳伊蘭說出皮條,臉上也沒來由發燒;說起拉皮條,最擅長的還是八品蘭花。

  “如果真是那樣,江小魚就夠厲害的;他是一品金佛高人雪狂僧的俗家弟子,五品清洋嫡傳弟子,再和四品紅火扯上,還有販毒的嫌疑,這一切證明什麼呢?還有三品藍石的藍湛江,今天這個賭局真他媽的熱鬧,都是高人。”

  “證明什麼?”柳伊蘭問。

  “不證明什麼,沒證據啊。伊蘭姐,是不是藍先生希望我放雪狂僧一馬?還是沒證據。”祝童哈哈一笑,轉身去找獨臂船長算賬。

  小騙子如今打的什麼算盤,柳伊蘭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果然,獨臂船長清算完畢後,付給祝童兩千三百六十萬,其中兩千二百萬是賭本,一百六十萬,就是小騙子今夜的收獲。

  “祝老弟,你要什麼?”獨臂船長又一次輸給祝童,連帶著還輸個公道,他很怕小騙子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

  “現在還沒想好,等想好再說。我現在想知道,他的底牌是什麼?”祝童本來想問點關於師父老騙子的事,忽然感覺沒這個必要,獨臂船長的人情,價值是超越金錢的。

  “你真想知道?”獨臂船長知道說的是那個中年人,按開監視器。

  大家離開賭局後,傑瑞斯翻開中年人的底牌,赫然是一張5,配上面上的三張,是最大的四條。

  “他才是高手,人家能贏你們沒出手。”

  “他是誰?”祝童心底一顫。

  “江湖規矩,你只要知道他是江湖中人就可以了。但是不是你們八派中人。”

  “他是不是千門前輩?”

  “無可奉告,天還早,你可以到樓上休息,也可以到樓下再玩幾把。”獨臂船長斷然拒絕祝童的探問,打開門把他請出船長室。

  小騙子心情隱隱沉重,走出電梯後,他已經換成另一個樣子,身上的衣服也換了。

  大廳裡依舊人聲鼎沸,賭客們圍繞在一坐坐百家樂賭台前,為幾百、幾千的輸贏歡呼。

  趙永兵的保鏢一直注視著水一閣的電梯,但是祝童走的是另一個電梯。

  “他們會對付自己嗎?”祝童正在狐疑,看到江小魚走近他們,低聲在嘀咕著什麼。

  小騙子微微遲疑一下,選擇快速離開,他不想牽扯到江湖是非裡,特別是江小魚,由於煙子的關系,祝童感覺理虧。

  唉!都是以前留下的風流債,還起來實在是有些難。

  這裡是五層酒吧,裡面的客人還沒有打扮花枝招展的侍女多,僅有的幾個酒客,明顯的都是些輸光最後一塊錢後來借酒消愁的。

  CK表的指針指向凌晨四點,海洋依舊在沉默,蝶神也在沉默。

  祝童注視著舷窗外的黑暗,想起葉兒,心頭一顫,她不會出什麼意外吧?

  祝童剛喝下兩只啤酒,正在與醉漢們打成一片,感覺到雪狂僧在接近,心頭叫糟:老和尚雖然神志不清,功夫卻在,至於怎麼找上自己的……

  小騙子還沒想明白,雪狂僧巨掌就揮過來,攜帶絲絲寒氣。他甚至來不及躲閃,後背已被重重印上一掌,身體如怒海輕舟,輕飄飄貼到長長的舷窗上。

  祝童撞破厚厚的玻璃,嘴角滲血,卻面含微笑飄出舷窗。

  雪狂僧既然出現,葉兒就安全了。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8-10 13:04
鳳凰面具 第六卷、湖秀繁花 七、出千(下) 蘑菇

  酒吧裡亂作一團,醉鬼們到處躲避,侍者和保安圍過來勸阻;但是,他們哪裡是江湖高手的對手,連祝童和雪狂僧的衣角都沒摸著,酒吧裡已經沒有了兩個鬧事者的身影。

  舷窗下五米是四層甲板,雪狂僧那一掌乃正宗般若掌,他自幼為武痴狂,這一張下去,就是頭牛也要被干掉了。

  小騙子被擊中的部位是後背,那裡雖然有鳳凰面具保護,也自不好消受。

  祝童在空中勉強調整好內息,剛抬頭,就看到一只腳尖點過來,無可躲避的迅捷。

  “唔!”小騙子悶哼一聲,勉強以右臂格擋,身體借力滑向另一邊。

  這一下,祝童才感受到佛門高人的厲害,第一掌還只是內息紊亂喉頭發麻,右臂卻被這一腳踢得痛徹骨髓。

  如不是近來功力大進,也許這一腳就交代了!小騙子咬牙切齒,才勉強咽下湧出的熱血,手上卻沒含糊,腳尖點一下甲板,蝴蝶樣飛起,左手轉動銀針刺向雪狂僧,右手扯下神傳琥珀隱在身後。

  蝶神還在沉睡,甲板上兩道人影飛舞飄忽,瞬間從四層跌到三層、二層。

  祝童只刺出兩針就發現,雪狂僧根本就不懼怕他的金針刺穴,針上的迷幻劑對他也毫無作用;十多分鐘內,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憑借輕盈靈便的身法躲避對方的進攻。

  雪狂僧似乎不知疲倦,攻勢如船外的海浪般,一浪接一浪;祝童可沒那樣悠長的內力,論實戰經驗更是天差地別,如果不是身體輕盈的不像話,每每在間不容發的絕境以奇異的身法尋到最細微的空間逃逸,早就支撐不住被打下大海了。

  兩個人漸漸移動到船頭,祝童已經把神傳琥珀塞進嘴裡,咬破舌尖,以自己的血滋養神傳琥珀,召喚蝶神。

  啟明星虛無在漸漸瑩白的天幕,“未來公爵”號結束一夜狂歡,緩緩靠上北外灘國際客運碼頭。

  有贏錢的嗎?祝童又一次出現在甲板上,看著走向舷梯的賭徒們,希望從他們的臉上找到些答案;但是,誰一夜沒睡,都是一副迷糊的樣子。

  趙永兵失魂落魄的走下船,身邊的保鏢卻還精神。

  柳伊蘭與謝晶先下船,坐上她那輛奔馳600絕塵而去;祝童走到街邊正要打的,藍湛江開輛別克過來,滑開車窗:“上來吧,我送你。”

  祝童坐進去,以衣角捂住嘴,把含在裡面的鮮血吐出來。

  “你受傷了?”藍湛江關切的問,遞過來個黃蠟丸;“吃下這個,道家回生丹。”

  如今不是客套的時候,祝童打開蠟丸,塞進嘴裡。

  清晰的暖流衝開淤塞的穴道,胸前傷處淤塞的血氣慢慢疏散,祝童閉目運轉蓬麻功,就在別克車上入定療傷。

  再次睜開眼,發現別克車依舊在緩緩行駛,外面的風景是海洋醫院前那條路。

  “你的電話響了三次,我說你喝多了,還沒睡醒。”藍湛江把祝童的手機遞過來。

  “幾點了?十點半,藍先生,謝謝你。”

  祝童道謝,翻看來電顯示:一個是葉兒,一個是王覺非,一個是秦可強。

  這次療傷用去三個多小時;祝童感覺一下,傷勢好多了,但是雪狂僧那樣的人誠心要他的命,注定不是好耍的事。

  “雪狂僧怎麼樣了?你沒弄死他吧?”藍湛江半開玩笑半戲虐的問。

  “我哪裡有那樣的本事?”祝童揉著胸口,受傷的後遺症顯示出來,手腳無力;“他跳海了,十多海裡的距離,雪狂僧那樣的高手,淹不死的。”

  “噗嗤!”藍湛江輕笑著撥通電話,雪狂僧被小騙子弄下海,就是不死也要扒層皮;“謝晶小姐,雪大師中途落海,告訴他們這是最後一次。”

  祝童聽藍湛江講完電話,靠上椅背思索片刻:“為什麼幫我?”

  “你是東海投資的執行人,我不幫你,難道去幫江小魚?”

  “我不是,我是李想,是醫生,不是什麼執行人。”

  “你是的,早晚有一天,你會知道,江湖就是江湖,一旦進入就別想徹底擺脫;祝童,為了今後的江湖人不走你的老路,你必須承擔這個責任。為了葉兒好,為了自己好,你要早做決斷。”

  藍湛江的話音不高,明顯的,比小騙子更有力量。

  “停車,你們離我遠點。我和葉兒的事與江湖沒有任何關系,今後,江湖與我也沒任何關系。”

  祝童拉開車門走出去,身心疲憊;這一夜的遭遇,在他心頭蒙上重重的陰影,特別是和雪狂僧的交手,差點死在那老和尚的手裡。如果不是生死關頭蝶神神奇的蘇醒,掉進海裡的一定是小騙子。

  “你會回來的。”藍湛江看著祝童走進海洋醫院的大門,搖搖頭。

  車門打開,柳伊蘭坐進來,現在的她衣著樸素,一點也不華麗,看上去就是個普通的上海婦人。

  “把趙永兵給他,三妹,讓肯停止對清洋家的調查。不是生死攸關的時候,不必出手。他太叛逆、太自負,應該吃點苦頭。”

  “不好吧?江小魚會輕易放過他?大哥,您這樣做太冒險;祝童不是貓,他沒有九條命。”柳伊蘭心疼的看著祝童的背影,女人同情弱者,最同情受傷的英雄。

  “他有兩條命。”藍湛江打開別克車上的LD,上面演示出祝童與雪狂僧激鬥的鏡像。

  柳伊蘭看完,驚異道:“他竟如此高明?看不出來。”

  “祝童的身法不是祝門身法,甚至比三百年前鷹飛的碎雲飄都飄逸;他如此圓滑,會輕易被干掉嗎?經歷過與雪狂僧這一戰,江小魚……在他身上占不到什麼便宜。你看到沒?雪狂僧身上的古怪真的與他有關,祝童是命令雪狂僧跳海,似乎還對他說了些什麼。你估計,他會對雪狂僧說什麼?”

  “不會是讓他殺死自己的徒弟江小魚吧?”柳伊蘭心情好一些,看這樣一場高手之間的搏鬥,確實是件神清氣爽的樂事。

  “這要回去讓唇語專家辨別,沒想到,祝門還有個高明的前輩,把他調理的這麼厲害;我剛才讓祝童知道了我們的目的,他會考慮的。江小魚,會逼著祝童走出夢境。”

  “我看,祝童的進步還有別的原因。”

  柳伊蘭心細,在祝童身上感覺出點什麼,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告訴肯,放開對秦渺的約束。”藍湛江最後說。

  “我以為那樣做不太合適,弄不好會適得其反。”對於祝童與葉兒的感情,沒來由,柳伊蘭竟有些感動;放開對秦渺的約束,祝童能應付過來嗎?

  她知道:祝童的固執,只在維護如今的身份與葉兒的感情,那是他的底線,誰也觸碰不得。

  藍湛江發動汽車:“這是個試探,看祝童會如何反應。”

  “並且,你這次上祝童的當了;珊珊那樣的女孩子到處都是,他也許會因此憤怒,但是你也看到了,他用江湖上最低級的賭局來算計趙永兵;按照祝門的語言,他在借這個機會告訴祝門前輩,有人在找他們。”

  “祝門的語言?”柳伊蘭不解,一個賭局在信息傳遞的方式,她不能理解。

  “自從祝門走進江湖道,從來不涉及賭場;以祝門弟子的技巧算計,只要他們願意,哪個賭局也不會有贏家。賭局上關鍵的不是最後那把牌,是祝童剔除對手的過程,你能看出破綻嗎?”

  別克車在道路上滑行,柳伊蘭回憶著,搖搖頭:“但是,他確實出千了。”

  藍湛江注視著前面:“那是做給你看,也是對千門有個交代;他唯一忌諱的是江小魚,祝童這樣做,是不想得罪五品清洋。他是個滑頭,祝門有三戒:戒殺、戒賭、戒妄。祝童設計這個賭局,是為了試探你與祝紅前輩有多少聯系。”

  “我不相信,他確實在訓練珊珊。”

  “珊珊在他看來,是你拋出的誘餌;祝童以往的作為你知道,他沒去調查珊珊的底細就出手,可能嗎?他一定在想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東西。瞧,今天被他引出來亮相的人,包括我,包括他,都不是為了賭或錢;也不是為了鼎燃星空,倒是很有點閱兵式的味道啊。”

  “嘻嘻,閱兵式。”柳伊蘭輕笑幾聲,又問:“那是為什麼?江小魚確實想得到鼎燃星空。”

  “祝童在借這個賭局讓大家知道他的厲害,還有立場,也許還有別的什麼。江小魚今天表現的也很意外啊,他竟然向謝晶借錢?”

  “借錢是要還的。”柳伊蘭低沉著嗓音道;“謝晶和江小魚是在互相利用。”

  “不錯,借錢是要還的。問題是,江小魚真的拿不出這一千五百萬?如果答案是否定的,只證明一件事,他要把銀槍拖到他那邊;一千五百萬不是小數字,為了江小魚能還上這筆錢,銀槍會與他牽扯越來越深,還有無聊和尚……”

  “無聊和尚怎麼了?”

  這次,藍湛江沒有回答。

  別克駛上浦東大橋,柳伊蘭燃起支香煙,忽然笑道:“是香煙,祝童是用香煙。”

  “他沒有掩飾,謝晶知道,江小魚也知道。你輸了,明天你把祝紅前輩的消息告訴祝童。”

  “又是我。”柳伊蘭不滿的抗議。

  “只能是你。”

  別克車停在游艇碼頭上,藍湛江殷勤的為柳伊蘭打開車門,兩個人挽著手、情人般,走上一艘華麗的游艇。

  謝晶走上甲板,身邊還有個白發老者,一襲粗布白衣,手握玉丸,鶴發童顏飄然如神仙。

  趙永兵渾渾噩噩撞開門,昨天,他還是身家半億的富豪,一夜之間,變成喪家犬。

  失去鼎燃星空,他這個黑社會老大靠什麼養活那一幫小弟?他的毒品生意該怎麼做?以往對他稱兄道弟的“朋友”們,會怎麼看他?

  一切都始於貪婪,趙永兵本想在賭船上消遣一下,順便撈些錢把鼎燃星空修繕一下,卻沒想到會輸得如此慘,一想到將要面對銀行的追債,將要面對上下家買主的冷眼,還要面對同行仇人的報復,他就後悔得嘶聲大叫。

  這間別墅裡住的是趙永兵的媽媽,是她從小在石庫門裡把趙永兵拉扯大;這個自私的女人一輩子都在詛咒可惡的命運,年輕時頗有姿色,也曾有風光無限的好時光;後來因為未婚先孕無奈才嫁給個工人,老實的丈夫被逼死後,她對唯一的兒子非打即罵,這也是趙永兵對女人仇恨的誘因。

  趙永兵已經准備好了要與媽媽對峙,無論如何,他也要把這間別墅的房產證抵押給銀行,他需要錢,需要資本去做生意。

  但是,別墅裡並沒有老婦人的嘶吼,即使他已經為母親提供了優越的生活環境,兩個人之間也沒說幾句好話。

  還是媽媽好啊,知道我倒霉了,准備這麼一桌好飯。

  別墅客廳裡,擺著一席豐盛的酒菜,趙永兵坐下來,發現沒有酒。

  “老板,你在找這個嗎?”

  珊珊端著托盤裊裊從室內走出來,上面放著一瓶黑方,兩個玻璃杯。

  “你怎麼來了,你不是死了嗎?”趙永兵定定神,背後發麻。

  “我特意來接你的啊。”

  別墅裡光線黯淡,所有的窗戶都被厚重的窗簾遮蓋著。

  “你媽媽剛進去,她讓我對你說,她不放心你,讓我來接你。”

  珊珊冷笑著一擺手,起居室的門無聲打開,趙永兵看見自己那討厭的母親呆坐在沙發裡,無聲無息。

  “你……你……別過來,我不要死……”趙永兵一夜沒睡,神情本有些恍惚。

  “老板,我舍不得你啊。”

  珊珊拿出只銀色的火機,“啪!”一下打著,燃起一支白蠟燭。

  “我們很多姐妹都在裡面等著你呢,老板……”

  半小時後,一輛急救車開進海洋醫院,趙永兵被抬下來,原本高大健壯的身體,痛苦的萎縮成一團,四肢顫抖著,嘴角唾液橫流,不斷哀嚎著。

  送他來的幾個保鏢,雖然面似恭謹,回首間卻露出不屑。

  這幅德性,哪裡有一點老大的樣子嘛?!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8-10 13:05
鳳凰面具 第六卷、湖秀繁花 八、依情(上) 蘑菇

  聖誕的氣氛充斥上海的大街小巷,海洋醫院也不能免俗,小護士與醫生對這個洋節日最熱心。

  祝童坐到自己的病房裡,正看到床頭滿眼花海中,擺著一只單薄的康乃馨,下面墜枚小小的手寫卡片。

  您是好人,祝您早日康復。

  落款:小民工。

  一支康乃馨,在滿屋子的花籃花束中是如此渺小,竹筒卻看著它深思良久。

  小民工是誰?

  祝童其實沒出多少力,打個電話而已;六萬多的醫藥費也是辦公室出的,祝童甚至沒到他的病床前去過,到現在,對他究竟長什麼樣都記不得了;但是,人家記得他。

  溫情對於他只在轉念間,祝童馬上拋開這一切,思索起剛剛過去的那個夜晚的一切。

  雪狂僧現在怎麼樣了?不會被淹死吧?

  小騙子梳洗完畢,坐在燈影下發呆,仔細回想著黎明前在甲板上那一戰,他有事後學習吸收總結的習慣。論身法,如今的小騙子有絕對的信心,雪狂僧肯定追不上他;得到蝶神後他的身體無*@%$敵$龍$*書屋整理在漸漸輕盈,就如蝴蝶一樣;前提是,蝶神在清醒狀態,它只要揮動起翅膀,祝童的身體也就和長了翅膀一樣,飄逸而迅捷。

  雪狂僧本來已經把祝童逼到死角裡,“未來公爵”號雖然不小,但是甲板上總沒有陸地大;祝童被擊中一掌後,蝶神感覺到危險,從昏睡中清醒過來,小騙子才得以反敗為勝。

  蝶姨到底是老手,種在雪狂僧身上的蠱蟲一經被祝童催動,雪狂僧立即呆若木雞,祝童說一句:“從哪裡來,回哪裡去。今後離我遠點。”

  雪狂僧連個場面話也沒說,“撲通!”一下就跳進海裡了。

  該來的好像都來了,場面看來不小;以祝童以前的面子,可不能引出這麼多的高人露面。看來,大師兄散出去的消息很有影響力;別的人祝童都不怎麼擔心,只有兩個人:藍湛江和神秘中年人,他們都是不看重金錢的人。也許,會有些變數。

  江小魚肯定會入局,該給他找個厲害些的對手啊;江湖上有合適的厲害家伙嗎?

  祝童思來想去,還是感覺不安穩,抓起電話打給老騙子,他需要一個參謀,高級參謀。

  序幕已經拉開,登場的人大約也有了影子,此刻大意不得。

  半小時後,台海言背著台筆記本電腦走進病房,他有些拘謹,剛才接到電話時,李主任的語氣很奇怪。

  “海言,坐。”李主任看來精神不錯,台海言輕松下來,把電腦放在床頭櫃上打開。

  “主任,這是您要的東西,我用藍精靈整理了一下,還是有些亂。”

  祝童瞟一眼電腦,不在意的拉扯起別的東西;他雖然迫切的想看台海言收集來的關於江南藏寶的信息,但總要表現出領導的風度。

  不過,台海言確實不是一個好的談話對像,兩個人扯一會兒就沒什麼話說了。

  “信息中心馬上要獨立出來,事情一定很多,海言先回去吧;我考慮一下,你既然不想離開醫院,借這個機會好好表現;過兩天我找機會和院長說說,把你提成管技術的副主任,可以嗎?”

  “副主任?可以可以,不過……”

  台海言撓著頭,腦袋轉幾圈才想明白李副主任馬上要成為正主任了。

  “不過什麼?”

  “沒什麼,主任休息,我回去了。”

  “記得,嘴巴嚴點,別亂說。”

  “我知道。”

  “不止在醫院,在網上也別亂說。”祝童指指電腦。

  “是,是,誰都不說。”台海言猛點頭。

  臨近歲末,葉兒的工作繁忙起來。

  作財務就是這樣,平時可能清閑,到年底各項總結、彙總、考核接踵而來,黃海的媽媽都忙的顧不上來看兒子,葉兒電話漸少,在醫院的時間也越來越短。

  祝童抱著電腦看了一個上午,繁雜的信息充斥他的頭腦,感覺疲倦之極;中午隨便吃點東西,給葉兒打個電話後,換下衣服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他身上中了雪狂僧一腿一掌,加上無*@#%$敵$龍*書屋整理先前與江小魚握手,雖然身負蓬麻功,胸前、手臂、手腕的幾處穴位被震傷,所處經脈閉塞,恢復起來就慢。

  “大哥,起來了。”

  祝童勉強睜開眼,卻是朵花,捧著一只精致的食盒,笑吟吟坐在床頭。

  “吃飯,葉兒姐姐說,你喜歡喝白粥,我剛給海哥熬的,給你一份。”

  朵花穿一套紅色少女裝,看上去清新怡人,但祝童就是看著別扭,仔細端詳一下,才看出朵花把頭發染了。原本烏黑的秀發,被染成深咖啡色,劉海處還挑出幾絲金黃;整個人感覺更時尚,發梢微微向外翹起,突出她的天真可愛。

  “朵花,你怎麼染發了?”祝童喝著粥,皺起眉頭;外面的天色暗淡,這一覺竟睡了大半天,只是葉兒怎麼還沒有來?

  問出的話卻是:“朵花,蝶姨有消息嗎?她什麼時候來上海?”

  “不知道呢,她不給我打電話,我找不到媽媽。”說起媽媽,朵花有點難過的樣子;長這麼大,她是第一次離開蝶姨這麼久,祝童算算總有一個多月了吧。

  “這些錢給她寄去。”祝童喝完粥,從衣袋裡掏出兩疊鈔票,嶄新沒拆封的兩萬,這是昨天晚上的收獲,大頭都存進另一張信用卡裡了。給朵花幾萬是應該的,他有責任照顧朵花,就像黃海照顧葉兒一樣。小騙子如今的錢有將近三百萬,夠在上海買一套不錯的房子了。

  但是,他也面臨一個問題:洗錢。

  葉兒知道他身邊有一百多萬,兩個人為了買房商量過,如今祝童忽然多出一百六十萬,葉兒的職業是財務,很明白一個人,想在葉兒眼前把這一百六十萬黑錢洗干淨,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要,海哥給我的錢夠花。”朵花看也不看,收拾東西要走,祝童攔住她。

  “不是給你的,這是給蝶姨的;她一個人在山裡用不了多少錢,但是來上海路上要用,還要買些衣服,都要用錢。朵花,你和黃海還沒結婚,不能總花他的錢,今後有需要用錢的地方來找我拿。”

  朵花歪頭想想,接過去:“我掙錢了會還給你的,大哥,這些我寄回去,能不能再借給我一些?”

  小騙子給她的錢根本就沒打算要回來:“要多少?”祝童拿過皮包,看裡面還有多少錢。

  “八千!”朵花興奮的說:“大哥,我們那裡有個教跳舞的,太棒了,每次去培訓班上課,我都要站在門口看好久呢。但是,海哥不讓我學跳舞。我啊,我還想學彈琴,就是……”

  “去學,想跳就跳,想唱就唱,總比悶在屋裡強,他一忙起來誰也顧不上,朵花學學跳舞是應該的。”

  祝童干脆拿出一張卡,裡面大約還有十萬,遞過去問:“會用嗎?”

  “你以為我是傻瓜?”朵花接過去端詳一下,“密碼?”

  花錢是很爽的事,給女人的錢感覺也不錯;雖然小騙子是給朵花花錢,但是心裡也是暖暖的,比賭錢的時候感覺好。

  朵花走後,祝童去衛生間洗漱。

  鏡子裡面是個面色浮白憔悴的青年,按按胸口還是沉沉的,祝童對鏡子苦笑一下;高手就是高手,雪狂僧那一掌的威力如今才顯示出來,胸前背後隱隱不適。

  祝童數數自己的狗皮膏藥,只剩三貼,其中一張是經過自己改良的。猶豫再三,終於不敢拿自己的身體做實驗,在背後貼上一張傳統方法做的狗皮膏藥,閉目體會著暖暖的感覺。

  病房門響,葉兒下班趕來,一身疲憊,外面的天已經黑透了。

  祝童不用看就知道是她,這是很微妙的感覺,只要葉兒出現在百米內,祝童就能感覺到。也許,這是情傳後的附屬獎勵。

  “汪汪,汪汪!”葉兒把陰陽狗也帶來了,不過今天小狗很奇怪,看到祝童先是撲過來,馬上就退縮著躲到葉兒身後,探出小腦袋,狐疑的看著祝童。

  “毛頭不認識你了,這幾天太忙了,可能照顧無@#%$敵$龍$*書屋整理不到,我把毛頭帶過來。你知道嗎?昨天我回去的時候,毛頭病了,我帶它到醫院……”葉兒快活的說東說西,終於感覺到什麼,湊到祝童眼前仔細看看:“你好像病了?”

  “昨天晚上沒休息好,沒什麼的。”祝童把葉兒攬在懷裡,輕輕溫存著,多希望自己真是李想;“你也要多注意,這幾天太辛苦你了,臉色不好,瘦了;是不是黃媽媽對你有壓力?”

  “唔,沒什麼,在你懷裡真舒服。”葉兒搖頭否認,在愛人懷裡溫存一會兒,與陰陽狗一樣,也感覺到狗皮膏藥的難聞味道,推開祝童;“我們去看看黃海,你們兩個都在醫院,正好,咱們在這裡開個PARTY,一會兒蕭蕭也來。朵花帶粥給你喝了嗎?我今天沒時間……”

  不是才怪,以前葉兒可從來沒如此忙碌過,精神也沒如此疲憊,她一定在承受著壓力。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8-10 13:05
鳳凰面具 第六卷、湖秀繁花 八、依情(下) 蘑菇

  晚上的聚會不只是蕭蕭來了,程震疆也來了,還有他漂亮的女朋友,一個海軍女少尉。

  八點左右,三個與他們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也帶著女伴來湊熱鬧;祝童只知道一個在檢察院,一個在海關,最氣派的那個帶來一瓶價值過萬的好酒,他是搞金融的,具體怎麼搞,人家沒說,也沒人問。他們帶來的女孩卻各有特色,哪一個身上的零碎都值個十多萬,說話天然發嗲,夾雜著一串串英文單詞,哪一個也不像省油的燈。

  高干病房也是病房,裝不下許多人,夏護士長來請他們不要太喧嘩,這個樓層還住著不少真正的高干。

  黃海喜歡熱鬧,由於傷處不能外出,也不敢太張揚,不到九點就開始趕人;那三對走了以後,病房裡才安靜下來,所謂的PARTY就在小範圍的閑聊中度過。

  祝童與程震疆在黃海身邊喝酒,年輕的少校已經知道葉兒與他的事,所以很好奇;在他們那個圈子裡,黃海是標准的叛逆,很大原因,是因為他與葉兒這個美麗的不像話的女朋友做出的那些事。

  “李醫生好本事,蘇小姐與海哥不是一、兩天的感情,你能插進去,還能作為海哥的朋友,我真要說佩服了。”

  “叮!”兩只酒杯碰一下,祝童喝的是白酒,為的是配合狗皮膏藥的活血通脈。

  “我也沒想到,一切都是緣。”小騙子敷衍一句,警惕著程震疆;論心計,他比黃海要高明。

  “阿疆,你不懂情況就別亂說。”黃海開玩笑般沉下臉,朵花在給他按摩後背,臥床久了確實不舒服。

  蕭蕭走過來,她一直在找機會接近祝童,她這兩天一直在努力說服吳助理幫忙,把海洋醫院將要采購的一套設備訂單拿下;但吳助理說,這件事李主任出面比誰都管用,王院長不是誰的面子都賣的。

  “程少校,為什麼不接我電話?”蕭蕭看來和程震疆很熟悉,剛才一直無*@#%$敵$龍$*書屋整理躲在角落好像不存在的樣子,等那一群走了以後才冒出來,她這樣一說,程震疆臉上露出尷尬的樣子。

  “你的電話誰敢接?我怕海哥?[我;前一段在海上訓練,蕭小姐,不許亂說話啊。”

  “放心,我知道你怕什麼。”蕭蕭扭動豐滿的身體,轉頭看一眼程震疆的女友,葉兒正陪她在客廳說話。

  祝童看在眼裡,大約有個印像:兩人之間一定有點什麼,而葉兒和黃海都不知道,今天蕭蕭來,對程震疆不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氣氛尷尬且話不投機,蕭蕭喝了些酒臉色微紅。程震疆很小心的,他女友據說家裡也很有背景,嘿嘿笑著起身告辭了。

  蕭蕭沒走,湊到祝童身旁:“李主任,我的事還請你多幫忙,對王院長說一說;這筆生意做成了,給你這個數。”說著,筆劃一個六。

  “六萬?”黃海問,祝童正在檢查黃海傷處的恢復情況;葉兒和朵花在收拾客廳裡的殘局;雖然是簡單的聚會,還是留下不少垃圾。

  “六十萬,我是知道規矩的,這套設備別家報價六百一十萬,我們公司只報五百八十萬,只要王院長點頭,一定能中標的。”

  “你怎麼知道別人報什麼價?”祝童掃一眼蕭蕭,馬上明白,一定是吳助理透漏給她的。

  “原來,做醫生真的很容易賺。”黃海嘿嘿笑著;“李醫生,你在這裡混得不錯,說句話就值六十萬。”

  “對不起,我不要這樣的錢。”祝童冷冷的拒絕,也許蕭蕭以為黃海是自己的熟人;但是,她也許還是太嫩了,也許是在這一群人中缺乏自信,這樣的場合談這樣的事,很不恰當。

  “不要什麼?”葉兒走過來,祝童也檢查完畢,黃海的肩胛骨恢復的不錯,兩周內應該能痊愈。

  “你們家李想不幫我,葉兒,這個單子很關鍵,拿下來我就能升職。”蕭蕭剛被祝童噎得夠嗆,看到葉兒似乎又看到希望。

  “李想,能幫就幫蕭蕭一次,她很不容易。”葉兒今天心情不錯,蕭心無*@#%$敵$龍$*書屋整理梅是她好朋友,順口對祝童說。

  “好吧,不過我只能對王院長提一下,不保證能不能成。那六十萬我也不要。”祝童無奈的點頭應承下來。

  “蕭蕭,李想可不是你想像的那樣。”葉兒有些生氣,冷下臉。

  黃海還是有見識的,看蕭蕭不知所措的樣子,知道葉兒要緊的是李想不被那些錢害掉,笑著道:“蕭蕭,你如果想讓李想幫忙,就別提什麼回扣不回扣的。他如果想掙錢,也不會在意你這點。”

  氣氛緩和下來,祝童輕笑著說:“我現在只有薪水啊。”

  “今天吳助理來查房,他說,李主任的手法、針法都是超一流的,一定是出自世傳名家,特別是你的膏藥,知道嗎?隔壁的那位要出一千萬買你的膏藥秘方。”黃海悠悠道。

  “隔壁?你是說……池田先生?”祝童問,黃海說的很認真,不像在開玩笑;至於吳助理說的手法、針法,祝童現在又有些討厭那張嘴了。

  “就是他,池田一熊很有來歷啊,他是金融家,井池財團的副總裁。今天從日本來了三位專家,對你的復位手法贊不絕口,對你的膏藥,說是奇跡。他們找了你一天了,吳助理和夏護士長說你在休息。”

  葉兒吃驚的看著祝童,而小騙子在後悔,不該去為那個什麼池田治療,狗皮膏藥這樣的東西,與七由散一樣,也不應該出現在世人面前。

  “池田先生說的是日元吧,我的膏藥是不賣的。”祝童說完,撫摸著黃海的肩膀,輕輕發功按摩。

  蕭心梅這才釋然,原來,李想醫生竟然如此本事,她羨慕葉兒的好福氣,忙不迭的承認自己錯了。

  很晚了,三個女孩說笑著離開醫院,祝童又折回黃海的病房。

  “我那輛車怎麼辦?才開了半天就毀了,都是因為你,黃海,你要給我個交代。”

  “程震疆答應,再給你搞一輛;至少是原裝奧迪。”

  “這還差不多;黃警官,我可沒多少錢。這輛車要多少?”

  “這次不提錢,我對阿疆說好了;李想,你真的不考慮一下?池田說的是一千萬人民幣。”黃海還在想發生在這個年輕中醫師身上的神奇,掌握著價值千萬秘方的人,一定很有來歷。

  “他就是出五千萬,我也不能賣;黃海,我就給你交個底吧,這種膏藥不是能隨便生產的,裡面有幾味藥材可遇不可求,那牽扯到我們中醫的傳承和聲譽。”

  “什麼藥材?難道是千年人參,萬年靈芝?”黃海嘿嘿笑著,明顯不相信這些。

  “打雷閃電你知道吧?這裡有味藥是被天雷劈開的松塔,還有一味,是活過三十年的狗腎,不能泄陽的那種。你見過一百五十歲還能生孩子的老翁嗎?”

  “確實夠玄的,你會養那樣的狗?”黃海被鎮住了。

  祝門對於狗是有研究的,以前,做狗皮膏藥的狗也有嚴格的規定,但是那些都不是老騙子傳授的內容;祝童不再多說這些玄妙的東西,舒緩道:“中醫的好多東西都是不能被世人理解的,比如我的狗皮膏藥,外國人買去也研究不出什麼。為了中醫無*#%$敵$龍$*書屋整理本身,這些東西也是不能外傳的。祖先留給我們的東西,剩下的不多了。”

  “你可以賣膏藥啊,干脆,池田如果再找你治療,換膏藥的時候,開價一萬一貼。”黃海壞笑著。

  一萬一貼?這個價錢是祝童不能接受的,制作狗皮膏藥的苦,外人是不好理解的。祝童抽出銀針,在他肩膀穴位處點刺:“他是因為我們才受傷,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掙這筆錢;確切的說,池田先生是因為你黃警官才受傷的,我是在為你積德。”

  “呵呵,原來中醫的講究這麼多。李想你是個好人,比我想像的還要好。”

  終於,小騙子在黃海心中豎起一個正人君子的形像,黃海臨睡前,看祝童的眼光裡有了少許的敬佩。

  祝童回到自己的病房,強行抱起陰陽狗交流,強迫恐懼的小狗適應自己身上的氣息。

  電話響了,祝童掏出手機,是個陌生的號碼,接通,傳來成風興奮的聲音:

  “師叔,我到了。”

  “你來上海做什麼?”祝童奇怪的問。

  “啊?不是你讓我來上海的嗎?”

  “對對對。”祝童一拍腦門,想起來確實是自己要求這個小機靈鬼來幫自己的忙,這幾天又是撞車被人追殺,又是賭局,猛一下沒想起來。

  “成風,先找地方住下來,買個手機等我的消息。”

  “師叔,你就這樣歡迎我?還以為你要帶我去好好腐敗腐敗呢。我聽說,上海有洋妞。”成風故作失望,不過,確實透露出對上海的好奇與暢想般的意淫。

  “還有洋狗呢,別那麼多廢話,我要休息了,明天上午十點半給我電話。”

  “什麼是洋狗?”

  “就是假洋鬼子,洋人的走狗。”

  “明白了,師叔,你叫我來是為打狗?”

  祝童沒理會他,按斷電話;門開,夜班查房的護士進來了。

  護士查房,在高干病房是比較勤的;但祝童住的這件病房,他在這裡看書的時間還多些。

  但是,今天這個護士,讓祝童說不出拒絕的話,小騙子看到她以後,任何話都說不出口。

  小護士帶著口罩,穿著護士服,麋鹿一樣的眼睛裡,是關切和試探。

  “聽說你出車禍了,我總放心不下,實在忍不住才來看……”護士走到祝童身邊,摘下口罩,現出一張潮紅的面容,天生麗質,純情中透出成熟。

  上海的冬季氣溫偏低,高干病房裡有中央空調,她臉上的潮紅是那麼艷麗,不只是因為溫度的原因。

  “秦渺,你還是來了。”

  “別怪我,我實在是忍不住,秦大哥答應我來的。”秦渺緊張的看著祝童。

  “都是我的錯,是我先騙你的。”小騙子難得的誠懇,事情早晚要面對,躲避總不是個辦法;“坐,要喝點什麼,茶?”

  “不用,我只是來看看你,李想,我……”

  “別說,總之是我的錯。”祝童還是為她倒杯水,秦渺的情緒太激動了,聖誕節的夜晚,如她這樣的女孩子多在男友或情人陪伴下在熱鬧的都市裡狂歡;祝童能想像到,穿一套護士服混進高干病房,秦渺需要鼓起多大的勇氣。秦可強一定是勸不住她,才勉強答應。

  “這束花很漂亮,我喜歡它的溫馨。”祝童指指花瓶裡的康乃馨,葉兒剛才就取笑說,有小護士看上他了;祝童知道,是有小護士,那就是秦渺。

  “李想,我只是來看看你,不會干擾你的生活,她很漂亮,很優秀,我看到她了。”秦渺總算安靜下來,喝下半杯水,臉上的潮紅褪去。“看看你就好了,李想,我走了。”

  秦渺終於抵擋不住祝童的目光,站起來要走,祝童攔住她。

  “你對今後有什麼打算?”

  “不用你操心,我已經申請到海洋醫院,過年後會考試。”

  “你想留在這裡嗎?”祝童試探著秦渺真正的意圖,海洋醫院的護理專業學生很多,能留在海洋醫院的只是很少一部分。

  “上海機會多,我想留在上海。”

  “你會得到這份工作的。”祝童向她承諾,幫助他達成這個願望。

  “我不是這個意思。”秦渺猛然倒進祝童的懷裡,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腰,抽泣著低喊:“我心裡難受,李想,你離我那麼近,我忍不住……”

  少女的身體是那麼柔軟,不能說對小騙子沒有誘惑;而且秦渺學生樣的清純氣質,她那豐滿的乳房軟軟的摩擦著他;祝童又不是和尚,正是需求旺盛的時期,生理的衝動早先於理智,豎立在兩人之間狹窄的空間裡。

  秦渺的雙手慢慢上移,摟住無*@%$敵$龍$*書屋整理祝童的脖子,溫軟的唇喃喃道:“給我一個吻,我就走。”貼到祝童嘴上,祝童本能的想推開她,感覺這樣對不住葉兒,但先勾引人家的是他,如今即使是智計百出的老騙子,應該也不知如何拒絕。

  小護士的眼角還掛著淚痕,緋紅的臉充滿了激動的光澤,渾身顫抖。

  一股暖流衝撞著祝童的心,無聲的張開嘴,讓她的舌頭一點點探進去。

  祝童的手被牽引著,探進護士服;下面只有一件軟薄的內衣,柔滑的乳房細膩而富有彈性,生平第一次,小騙子被女孩引導著,撫摸一具春情洋溢的美麗胴體。

  炙熱的吻已經冷卻,秦渺享受著溫存的愛撫,臉委屈的靠在他耳邊,咬緊牙關低聲嗚咽。小騙子除了撫摸她顫抖的身體,似乎也找不到更合適的方式安慰她。

  “再愛我一次,好嗎?”她的身體漸漸炙熱,呻吟著哀求。

  秦渺想要褪下祝童的上衣,卻遭遇到堅決的拒絕。低聲呢喃著,手探下去,握住祝童的堅挺。

  此時此刻,如果再裝大尾巴狼,也許對她的傷害更深。

  祝童抱起她,撲倒在床上,一件件解開秦渺的衣服;修長柔軟的身體,嫵媚的俏臉,潔白的胸脯和稚嫩的乳溝,輕微的悸動,都染上層紅暈。

  曾經滄海,這樣的狀況也在刺激著祝童的欲望。

  祝童熄滅微弱的床燈,伏上去的瞬間,秦渺纏繞住他,悄聲呼喚:“報緊我!”

  陰陽狗躲在床下,歪著腦袋傾聽著,對人類的這些奇怪的玩意兒,最是想不明白。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8-10 13:06
鳳凰面具 第六卷、湖秀繁花 九、主任的權利(上) 蘑菇

  黎明,病床上的兩個男女徹夜未眠。

  “你需要什麼?”

  “不知道,我能經常看到你就足夠了;李想,幫助我離開你,但是,不要太突然。”

  秦渺披上護士服,回頭看一眼,拖著澀澀的腳步離開。

  一到上班時間,祝童就找到夏護士長,要求馬上辦理出院手續。

  對於秦渺,小騙子實在不知道如何是好;用錢解決明顯不合適,秦渺學的是護理專業,師姐師妹關系好處,找機會溜進高干病房太容易了,在找到合適的方式之前,還是躲避一下為好。

  這,正好解決夏護士長的難題。

  在某種情形下,醫院的高干病房更像個交際平台,是領導給下屬和各方面關系人士一個接近的機會。

  臨近年底,高干病房的床位照例是最緊張的時候;一般說來,在醫院裡接見下屬,對某些領導來說,更有人情味,也更有親和力。所以官場上有個潛規則,不會住院的領導,不是好領導。

  上午,辦完出院手續,祝童回到網絡信息中心。

  幾天沒上班,陳小姐已經把隔壁的兩個單位要過來,周東正指揮幾個工人在裝修。

  台海言看到祝童,傻笑著把他拉進機房。

  “主任,我想好了,跟著你干,但我不想辭職。”

  “可以嗎?”

  “如果只負責技術,我在哪裡都一樣;我有兩個師弟,他們可以去負責公司的技術。咱們這裡的設備好,適合開發產品;如果出什麼問題,在這個平台上檢驗、解決,比在外面更快。”

  說起具體的技術問題,台海言比祝童考慮的周到;新公司確實不可能如海洋醫院一樣,建立起龐大的網絡設施,也不可能出巨資購置起這一套高級設備。

  “不錯,回頭我再和院長商量一下。燕子,你是不是對別人說起這件事了?”

  祝童剛要走,忽然感覺到不對勁,以前的台海言可沒這麼精明。

  “嘿嘿,稍微對秋詩說過一點,她說……她說,海洋醫院的工作比較穩定,辭職有些冒險。她說,我們還在供樓,最好,等公司站住腳,再辭職。”

  台海言期期艾艾的說著,臉上現出不好意思的紅暈。

  真是個實在人啊,祝童拍拍他的肩膀,忽然問道:“你多大了?”

  “二十四。今年是本命年,所以,要小心。我媽說,本命年……要小心。”

  “好,聽媽媽話是好孩子。但是,男子漢自己要有主見。”

  祝童笑呵呵的走出機房,他還帶著陰陽狗,要早些回紫金豪苑去,那裡不管怎麼說,也是他暫時的家。帶著小狗上班也不合適,陳小姐就表達出輕微的不滿。

  秦可強的的士,就停在海洋醫院門前,小騙子這次沒上他的車;無他,他發現自己被跟上了,海洋醫院門前,有三雙眼睛在注視著他。

  祝童帶著三條尾巴逛上海灘,第一天,沒跑好遠。

  上海的古玩市場有三處,最大的一個就是豫園,也就是老城隍廟了;諾大的藏寶樓上,彙聚了眾多的商家和人流,小騙子抱著小狗,細細在這裡逛了一上午。東瞅西瞅的收了幾個印章,幾乎是看到貴些的古印就買,一上午就花出去六萬多。

  十一點多,他才意猶未盡的打車回紫金豪苑,幾條尾巴當然都留到藏寶樓裡了。

  幾天沒回來,公寓還是老樣子。

  剛安置好陰陽狗,柳依蘭的電話就來了,她是在履行自己的承諾。

  “我們沒有找到鳳卓青羽的主人,只有一個線索:三十三年前,祝門前輩祝紅從緬甸出國,經由印度洋到中東地區;帶她出去的也是一個祝門前輩。他們最終落戶到地中海,祝紅前輩目前在法國近海的一個私人小島上隱居。具體位置不明,他們很少與外界聯系。”

  “你能確定她還活著嗎?”祝童聽到這個消息,心裡湧起莫名的激動。

  “她很健康,三年前有人在巴黎的一個社交場合與祝紅前輩見過面;據說,她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祝童,你們祝門的養身功夫太奇妙了,姐姐我出五百萬,傳授點初級功法好不好?”

  “就是一千萬頁沒得商量,依蘭姐,你們蘭花的素女經據說更好,沒必要貪圖別家功法。”

  “素女經雖然好,但時代在進步,我們發現有些姐妹就不適合修煉這個。算了,珊珊讓我對你是說,謝謝你;她馬上要出國整容。珊珊還讓我告訴你,她沒殺趙永兵。”

  “這樣最好,手上沾上血,心裡總會有陰影的。我想知道,是誰,在什麼場合見過祝紅師叔的?”

  “巴黎的交際圈就那麼幾個,有些互相交叉有些相對封閉。祝紅前輩有個法國名字,她在的那個交際圈主要以珠寶商和古董商為主,還有一些藝術家,不過他們都是點綴。我們就是從一個畫家朋友那裡得到這個消息的,想要找到她要看機會,她不會輕易出現。”

  “這麼說,祝紅師叔混得不錯?”

  “是不錯,不然,也不可能有那麼一個小島作為隱居地;中國人在國外有私人游艇、私人飛機的不多。她雖然低調,但是大家都很羨慕她。”

  “這就奇怪了,柳大姐,你是花多少錢得到鳳卓青羽的?”

  柳依蘭一愣,這個問題她確實沒想到;祝童的思維敏捷得令人吃驚。

  “八百萬……歐元。”

  “八百萬歐元?”祝童重復一遍;“那一定會引起轟動的,我能知道,那場拍賣會是在什麼時間舉辦的嗎?哪家拍賣公司?”

  “祝童,你在懷疑我?”柳依蘭迅速調整好狀態;“有一個世界是只為富豪服務的,那裡時常會出現一些奇怪或敏感的拍賣品;不是那個世界的人,就憑你如今的局面,連聽說的資格都沒有。”

  幾句話,把祝童噎得張口結舌,對於那個世界,他確實一無所知,只好說點實在的:

  “鳳卓青羽價值八百萬歐元,如此說我們還欠你五千萬?”

  “嘻嘻,別這麼說,大家江湖同道,義氣為重,互相關照是應該的。”柳依蘭難得在小騙子面前占上風,心情不錯。

  “這份人情我早晚會還給蘭花。”祝童從來不相信什麼義氣,只知道欠賬還錢的道理,在哪個世界都是一樣的;“依蘭姐,我還有件事,能幫忙嗎?”

  “什麼事?只要姐姐幫得上的一定幫。”

  “謝謝依蘭姐,這件事在你是小菜一碟,幫我把一個朋友送出國。海洋醫院的學生,秦渺。”

  得到鼎然星空後,柳依蘭實在是太得意了,沒想到祝童會提出這個要求,她當然不好拒絕。

  電話掛斷後,祝童想著得到的消息;終究還是沒什麼用啊,難道要到地中海去找祝紅師叔的下落?鳳卓青羽,只要祝紅師叔沒事就好,也許是她想離開祝門,以這種方式把祝門神器送回來呢。

  下午,祝童又帶著幾條尾巴在上海灘轉悠一大圈,最後上到城市的最高處,東方電視塔上。

  成風正在望遠鏡前看風景,小和尚很興奮,師叔明顯比師父混得高級,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混到上海的幾家電腦城裡去;當搬運工也好,當送外賣的伙計也好,考察幾家合適收購的電腦公司;時間,一個月。

  師父只是收廟裝和尚,師叔收購的是公司,那一定是要裝老板了;在喜歡熱鬧的年輕的小和尚來說,層次境界當然不可相提並論。

  “師叔,我在地鐵裡看到剃刀張了。還有,這幾天地鐵裡好亂啊,聽說紅火被人尋仇,傷了不少手下。”

  “別理會他們,以後離地鐵遠點;不行就打的,別讓他們的血沾到咱們身上。”祝童當然知道這是為什麼,大火輪廢了,四品紅火以前的仇人知道他們的消息後,找上門來報復、火拼是一定的。

  “我要裝伙計啊,打的太張揚了吧?”

  “誰讓你天天打的了,公交車也是人坐的。這裡有一萬,省著點用夠一個月了,記住,這一個月內不許和我聯系。”

  祝童知道師兄對手下弟子比較嚴格,想來,小和尚對上海還比較陌生;但是,這個階段他必須盡快適應,最好的辦法就是撒出去讓他自己闖,多吃虧多碰壁才能長見識。

  “但是,師叔,這幾家公司都在哪裡啊?”成風翻看著小師叔給他的一疊資料,剛看幾眼頭就大了。

  這幾家公司是祝童委托另一個商業調查公司挑選出來的,適合被收購的電腦軟件公司;祝童也沒時間去一家家甄別,成風來了,正好是個鍛煉的機會。他讀書不多,好像小學都沒正經上完,目前的身份是個職高畢業生;成風雖然不是個電腦白痴,但是也僅限於上網聊天的境界,混進這樣的公司,實在是有些難度。

  “這點事也能難住你?成風,這幾年跟你師父都學什麼了?”祝童給小和尚打氣,還是稍微指點一些注意事項;小和尚到底是機靈的,從小混江湖,經驗還是大大有。說到底,電腦公司也是人在做事。

  看著成風落開自己的視線,消失在大上海的人流中,祝童換上電話卡,撥通二師兄的電話。

  本來是想說些感謝的話,沒想到,逍雲莊主先訴苦:

  “師叔要求把我的道場改成識字班,師弟快給我出個主意,那樣可行不通;我手下百十號人呢。師叔說傳授大眾書寫……”

  祝雲苦惱的說著一個多月來的難處,有這麼個師門高人在,祝門確實看起來威風不少,但是,他說祝雲的路數不正,要把那幾十座廟宇改造成宣化眾生的道場。

  小騙子呵呵笑著,對於師兄的苦惱,除了安慰還真沒什麼好主意,祝黃師叔他也不敢惹。

  “既然這樣,給他個廟好了,師叔不是帶著成虎嗎?你把他支遠點,看哪一個偏僻的地方有合適的廟,就交給師叔去折騰。他那些治字不是誰都能學會的。對了,你的錢我剛給你彙過去,一百萬,注意查收,分四次彙的。”

  說完師叔,祝童把以前欠的帳還掉,心情高興,對師兄開玩笑道:“這條路注定是走不通的,你先抗幾天,等大師兄出來,把師叔交給他伺候;嘿嘿,我看啊,他們兩個倒是很般配。”

  “說的容易,現在我就有些受不了了,馬上到年關,正是掙錢的時候;我要到各地……”祝雲還是有些沮喪;過年時節的頭幾柱香,在任何一座廟裡都是筆大買賣。

  “這樣,你對師叔說,祝紅師姑有消息了,有人在巴黎看到她;我會再找機會盯著這條線;唔,你把他打發到上海來吧”,掙錢要緊。”

  “打發到你那裡?”祝雲有些懷疑祝童的誠意,以他對這個小師弟的了解,祝童是從來不喜歡太多牽掛的。

  “不錯,我給他找個好地方養著,盡點孝心嗎。”祝童想的是,讓祝黃師叔帶尾巴逛街,也許更好。

  實在不行,把師叔送到山東小鎮,讓被驅逐出去的老騙子頭疼幾天。也許,這個死腦筋的師叔看到老騙子的局面,會受點教育。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8-10 13:07
鳳凰面具 第六卷、湖秀繁花 九、主任的權利(下) 蘑菇

  與熱鬧的聖誕節相比,元旦的鐘聲,在上海敲響的微弱許多。

  過去的一周裡,祝童每天上午到網絡信息中心看看,到黃海的病房轉一圈,中午陪葉兒吃過飯後就回到紫金豪苑,名義上是准備研究生考試。

  對於這個借口,有不少人表示懷疑,其中就有院長辦公室主任周小姐。

  這段時間,祝童又去了兩次古董市場,炒賣自己拋出的古印;到現在為止,他已經向市場上拋出兩枚玉印,兩枚銅印,從第一顆的兩千,玉印已經被炒到兩萬每顆,銅印更高,且還有價無市。

  其實賣家只有他一個人而已,為的是引人注目,特別是引起江湖同道的注意。

  新年第一天,祝童與葉兒去蘇州看望梅長老,買了好大一堆禮物;碎雪園裡很熱鬧,是後院竹道士那裡。

  祝童看到了道宗五大長老,周圍還有多名道宗高手;心下感慨,大門派就是大門派,這麼一批高手,沒有深厚的根基不經過長久的積澱是鍛造不出來的。

  祝童到時,正聽到竹道士傳下法旨:“不要相信江湖傳言,不要都聚集在上海;年前這段時間各處道場香火旺盛,要仔細安排,不能給信眾太大負擔,道場內外多加人手注意安全;今年……”

  他們也收到消息了,祝童雖然沒想到過讓竹道士與江小魚對上,但是沒有道宗參與,會少很多熱鬧的。

  又是周一,祝童剛與陳小姐研究完招聘的事宜,周小姐的電話就打到祝童辦公室上的內線電話。

  一定是周東給她報的信。祝童聽到周小姐的聲音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這一段,由於祝童雜事多,周東享受的針灸療法停止了,他又不好要求,李主任畢竟是領導,又不是針灸師。

  “李主任,您能下來一趟嗎?”周小姐邀請道:“年終獎要發了,吳助理剛才要我們的意見,我們辦公室的幾個主任碰下頭,把這件事定下來。”

  掛上電話後,陳小姐點一下祝童:“她這一段心情不好,網絡信息中心成立後,她受的打擊最大,這個時候我們要小心點,對各方面都要盡量維持。”

  “為什麼?”祝童雖然名義上還屬於周小姐的手下,但是院長辦公室已經確定了網絡信息中心的框架,只要正式文件一下來,大家就不相干了,至少,祝童是這麼認為的。

  “你是真傻還是裝糊塗?”陳小姐大大的眼睛裡閃著光,最近一段,她時常以這樣的眼光看小騙子,雖然不動心,但也頗有些受用。

  祝童問過王覺非,他肯定了祝童的判斷,陳小姐是為積累經驗才到海洋醫院來的,一旦浦東的那座現代化醫院建成,陳小姐一定會離開,也許會作為那座私人醫院的董事長。

  “你以為,海洋醫院成立一個新單位就那麼簡單?王院長是能作主,但是還要衛生局下文確認;副主任級別的聘用不是什麼大事,你這個主任的任命牽扯到行政級別,需要到衛生局備案批准的。周小姐的父親,以前是副局長,管人事的副局長,現在雖然退了,如果她想給你使小絆子,總是不好的。”

  “對對,是要小心,有陳小姐這樣的貴人來幫忙,我這個主任省心多了。行政級別?我現在是什麼行政級別?”小騙子到底是有些虛榮心,問出的話就有些低級。

  “副處。”

  “唔。”小騙子應一聲,到樓下去開碰頭會,心裡想,副處級的騙子,到底還是不自由。

  到小會議室內,祝童首先得到是一片祝賀聲,大家都知道他要升官,今後就是另一個單位的負責人,當然會客客氣氣。周小姐對祝童能來也很欣慰,這代表著對院長權威的尊重。

  所謂年終獎,竟是一筆很大的數目;祝童在海洋醫院一個多月還沒領到薪水,上個月是因為手續沒辦好,這個月補發後,周小姐遞給他簽字的工資條上竟是九千多。

  “這麼多?”祝童感覺自己真的沒做什麼,每天不是看書就是亂轉,後幾天干脆就在紫金豪苑准備考試,拿那麼多錢,當然有些不好意思;據說,薪水是勞動所得,他勞動了嗎?

  “這是一個月零二十天的薪水,不算多,有些醫生每個月都要幾萬呢。”

  “就是啊,李主任來的時間短,莫非你們北京……”

  在大家的閑聊中,小騙子默認了這個現實;年終獎的事情也一樣,周小姐主張發兩個月平均薪水,幾個副主任希望是三個月;祝童沒插嘴,到最後跟大家一舉手,又得到將近兩萬。

  碰頭會還在扯皮中繼續,小騙子漫不經心的應酬著,心裡在盤算自己到上海後的開銷。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租房買車那樣的大頭不說,一個多月來,祝童至少花掉兩萬元。

  紫金豪苑的水電費是祝童付的,還有就是平常應酬或外出的費用,祝童以往大手大腳慣了,不習慣簡樸的生活;買衣服什麼的從未想過去還價,吃飯也只進大門面;元旦新年送給葉兒的那件羊絨衫三千多,給蘇絹一家的新年禮物,也許更貴一些。

  兩個人平時的家常吃喝多是葉兒負責,祝童曾經要給葉兒張卡,她拒絕了,祝童知道那也要一筆不小的數目。

  “還有件事,李主任稍等一下。”散會後,周小姐叫住祝童,等別的副主任離開後,坐到他對面。

  “昨天市外事辦轉來個文件,要求你負責池田一熊先生的治療。來送文件的人說,這是外賓指定的,池田先生只相信你的醫術。”

  “我能拒絕嗎?”祝童思量一下,感覺周小姐的神情鄭重,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但是,看病還需要下文件,在小騙子看來,確實是滑稽。

  “這是個政治任務,李主任最好不要拒絕,那樣王院長也很難辦。”

  “政治……任務。”

  “不錯。”周小姐拿出份文件讓祝童看,裡面赫然寫著李想的名字,用詞也是不容置疑的權威、嚴肅。

  “李主任,池田先生本來在等待從日本來的專家,您給他治療後,池田先生感覺良好;井池財團在上海有大量的投資,所以,市外事辦才會下這個文件。”

  周小姐等祝童看完,含笑注視著他:“你這幾天沒到池田先生的病房去,高干病房的陳主任也不好意思叫您,大家都知道您在准備考試。”

  “但是,我沒膏藥了啊。”祝童嘟囔一句,拿起文件回到網絡信息中心。

  陳小姐正在辦公室電腦前准備資料,看到祝童滿臉不高興的樣子,打趣道:“是不是年終獎沒你的不高興?”

  “我不要,他們硬要給,那東西是拒絕不了的;還有一個拒絕不了的,他媽的,看病竟成了政治任務。”

  “李主任,說話注意點,這裡是您的辦公室。”陳小姐走過去關上門,接過文件看看,輕笑道:“這是好事啊,說明您李主任不是那些人說的,是個只靠關系的笨蛋。”

  “誰說的?誰說我是笨蛋?”祝童心情不好,瞪著眼問。

  “海洋醫院裡這一段的私下議論都集中在兩個人身上,一個是吳助理,一個就是您李主任。反正不是什麼好話,您還是不知道為好;吳助理到底是醫院的老人,這一段做得不錯,只是您,還需要一件事證明您的能力,這件事正是個機會。”

  陳小姐靠近一些,幾乎就和祝童貼在一起了;小騙子能看到她臉部細膩肌膚上微微蠕動的絨毛,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很高級的貨色,他見識過一個用這種香水的女人,夜女人柳依蘭。

  “李主任,我也知道這件事,池田先生說過要出一千萬買您的膏藥配方,您拒絕了。”

  “那東西是沒辦法大量生產的,我就是賣給他也沒什麼用;再說,我不想被人罵。”祝童移開身體,從抽屜裡取出精致的針匣。

  蝶神都快成邪神了,與秦渺一夜風流後,蝶神受到大補,這幾天活躍的厲害;它一活躍,祝童可就受罪了,不僅睡不著覺,更嚴重的是,祝童發現:蝶神活躍期正是自己性欲的高潮期,任何異性接近它的寄主都要引起些反應。

  陳依頤卻湊上一步問:“為什麼?”

  “漢奸啊,我如果把秘方賣給日本人,那些在背後嚼舌頭的人就更有的說了。”

  “李主任,其實已經有人這麼說了。”陳小姐坐回自己的位置,網絡信息中心還在籌備階段,目前,兩個主任只能在一間辦公室工作。

  “我才不管別人怎麼說的,不過,我還是要快些走,不然的話,會有緋聞的。”

  “撲哧”一聲,陳小姐微紅著臉低下頭去,祝童不知道,他與陳小姐之間的緋聞已經開始流傳了,在某些無聊人的刻意操縱下。

  池田一熊的病房裡,依舊坐著幾個從日本來的醫學專家,上次就是因為他們要對祝童的治療過程錄像,小騙子才匆匆結束治療,並且再也不進這個病房。

  這次,是夏護士長陪著祝童進來,還有高干病房的陳主任和吳助理,黃海的媽媽與他關系不錯,陳主任還是海洋醫院裡面的海洋病研究所的主任,在醫院裡也是個權威。

  “對不起,李醫生,上次冒犯了,是我們不好,請原諒。”

  祝童一進門,躺在床上的沉田一熊就開口道歉,幾個日本來的專家也同時鞠躬,手裡再沒上次看到的一堆零碎了。

  “沒什麼,治病救人是我們職責。”還是陳主任有風度,祝童跟著笑笑,來到池田病床前。

  吳助理大約知道祝童對那些數據、圖片看不明白,小聲解釋著。

  祝童還是先下針,邊聽吳助理介紹邊默默召喚蝶神,喚醒種進池田身體內的蠱蟲。

  借助蝶神,祝童對池田體內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三枚金針刺下,蠱蟲被趕到池田頸椎傷處;在祝童手指的按壓下,從裡面扶植受傷的經脈、神經束。

  淤積在神經周圍的血腫被蠱蟲清除、吸收,蠱蟲被引導進頸椎內,疏通被傷害的脊髓。

  終於,祝童撕下貼了多天的老狗皮膏藥,換上最後那副私自改良過的狗皮膏藥。心裡想的是:福禍未知,我實在是沒膏藥了,這一副便宜你了,誰讓你嚷嚷著要出一千萬呢。

  池田呻吟一聲,右手抬起來,左手也抬起來。

  癱瘓十多天的池田,上肢恢復知覺了。

  病房裡的人都是有教養的,生怕影響祝童的治療,屏息注視著這個奇跡。

  頸椎錯位均伴有不完全性癱瘓或完全性截癱,即使池田一熊的頸椎骨完全復位,恢復以前的感知也需要個或長或短的過程,多數情況下,能不能恢復還要看運氣。

  貼上膏藥後,蠱蟲嗖一下離開,遠遠的躲到池田一熊下部陰交穴;那裡有濃重的陰氣,正好遮擋狗皮膏藥的煞氣。

  “七天內就會有結果,池田先生,您不會有癱瘓的危險。”

  祝童抽出金針,讓吳助理調整好牽引架。

  池田一熊睜開眼,緊緊盯著祝童:“李先生,我需要您。您是個奇才,井池財團可以為您提供一筆資金,您隨便用來做什麼都可以。”

  “真的嗎?”祝童微笑著問。

  旁邊的陳主任皺皺眉頭,吳助理好像沒聽到的樣子,夏護士長臉上還是溫柔的微笑。

  “只要您願意,多少都不是問題。”

  “一千萬,如果池田先生有誠意的話,替我捐給中華慈善總會吧。”

  祝童開玩笑的說一句,轉身離開病房。

  黃海的狗皮膏藥也該換了,可憐小騙子身上也有傷,卻不敢用;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找地方殺只狗做一次狗皮膏藥。

  唔,海洋醫院沒有中藥,還要到別的醫院去買,千萬別買到假藥。

  祝童看完黃海的傷,心裡嘀咕著離開海洋醫院。

  這可是有先例的,四年前祝童就因為買到假中藥弄出一鍋奇怪的狗皮膏藥,貼到身上與春藥差不多。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8-10 13:08
鳳凰面具 第六卷、湖秀繁花 十、新車(上) 蘑菇

  “李想,你的車來了,阿疆在門口,你去接一下。”

  黃海打電話時,祝童剛走出海洋醫院的大門,遠遠的看到馬路對面停一輛掛軍牌的轎車。

  不是奧迪,是輛祝童沒見識過的小車,看車標是雷諾,只是,這車也太……溫柔了。

  “雷諾.威賽蒂,新款,3.5升全自動擋;李醫生,這可是我開的車,不是黃海的面子;哈哈,我才舍不得給你呢。”

  程震疆看到祝童走近,拉開車門讓他上去;從外表看,這輛雷諾確實比不上捷豹的威猛。

  不過,人家是給黃海面子,祝童也不好多說什麼。

  “這輛車多少錢?”

  “海哥說了,錢的事不用你操心;那輛車是因為他才毀掉的,這樣才公平。怎麼能讓李醫生吃虧呢?”程震疆堅決不要錢,祝童也沒辦法,只好問:“那麼,市場上賣多少錢?”

  “四十萬左右吧。”程震疆敲著方向盤對祝童道:“瞧,你們醫院好車多了,這輛車在他們那裡也不算小氣。”

  正是下班時間,從醫院大門裡開出的汽車確實不少,其中不少是醫生們的座駕。

  “別再想了,李醫生,上海灘是這樣的,笑貧不笑娼,沒多少紅眼病的;你開輛好車,別人只會說你有本事,沒事的。”

  “不是因為這個。我是想,該到哪裡請您吃飯?”

  “好說,好說,一般的酒店就行。”程震疆爽快的笑著轉動鑰匙,低沉的引擎聲讓祝童心裡喜歡,看來這輛車不像外表那麼平庸。

  下午四點,祝童開著雷諾拐進郊區一所小院落,車上是他剛從寵物市場上買來的一只串種黑貝,快死的樣子。

  小院是兩小時前送程震疆回基地看到的,門前掛著出租的牌子,四周很安靜,祝童就把它租下;裡面能停一輛車,還有三間房子。

  但祝童只不過用這裡一回做狗皮膏藥,他付了三個月的房租,如果師叔來了,就讓他和成虎住這裡;祝門需要在上海有個安靜的落腳點。

  這鍋膏藥耗費了四個小時才做好,祝童走出臭烘烘的房間,外面已經華燈初上。

  剛才,在做狗皮膏藥時,不止祝童被那氣味熏得昏頭昏腦,蝶神也被熏得匍匐不動;它有些懼怕祝童畫出的符文,比小騙子還忍受不得狗皮烘烤的味道。

  雷諾拐進市區,祝童走進他看到的第一家花店:“小姐,我要買花,你這裡所有的花。”

  當然了,買空一間花店的錢,小騙子還是有的,問題是,人家不賣。

  最後,祝童拉著半車花回到紫金豪苑;地下車庫的保安不認識他,但祝童把車停到黃海說過的車位,保安也沒干預,那個車位已經空閑很久了。

  只不過,保安可沒想到,小騙子在車內停留的幾分鐘,是瘋狂的吞吃花朵的幾分鐘;當祝童捧著僅剩的一束紅玫瑰走到他身邊,拋下一張百元大鈔時,保安看到的、聞到的,是一位衣冠楚楚、滿身花香的男士。

  “麻煩你把那裡收拾一下,對不起,我沒注意把那裡弄髒了。”

  祝童走了,保安走到掛軍牌的雷諾前,看到滿地的花枝,一片葉子也沒有,更別提花瓣了。

  葉兒今天加班,回紫金豪苑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她勞累了一天,進屋看到門廳裡擺放的一束鮮艷的紅玫瑰,渾身疲憊一掃而空。

  祝童走出來,輕輕抱起她:“辛苦了,餓了嗎?”

  “唔,好香,在局裡吃過工作餐;你呢,吃了嗎?”

  “吃了,在茶樓隨便吃了點。”

  葉兒陶醉在愛人甜蜜的擁抱裡,她可不知道,眼前這個文雅書生,十分鐘前還在浴室裡使勁擦洗著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丟在洗衣機裡的那套衣服,也是從紙袋裡直接塞進去的。

  實在是太不像話了,祝童吃完一堆鮮花後,身上的異味消失了,但是,從皮膚裡滲透出另一種味道,花香。

  “我發薪水了,連年終獎兩萬多,你來安排吧。”祝童掏出兩萬現金遞過去,這些是他剛取出來的。

  對於薪水這樣的東西,小騙子是陌生的,得到的是如此容易,但總歸是正經來路的錢,給葉兒心理負擔小些。

  “我也發了,就是沒你們醫院多,五千八。給你買了件西裝,一會兒試試。”葉兒沒接錢,從身後拿出個紙袋,歪著頭奇怪道:“咦?你才上班,怎麼會開這麼多?”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補貼吧。”祝童掏出西服,他以前那件被血污了,沒洗干淨,這些時間一直沒有穿。真過起日子來,在葉兒監督下,錢不敢亂花。

  “補貼?”葉兒還是不甘心;“你們醫院的副主任都這麼多?”

  “我現在是正主任了,網絡信息中心升格,我也就跟著升官了。哈哈,不好嗎?”

  祝童穿上西服,左右看看:“不錯,葉兒的眼光很好啊,穿著像新郎官一樣。”

  “臭美。”葉兒微紅了臉,撫摸著祝童的胸口,輕聲道:“李想,我還是想讓你做專業醫生。”

  “知道,我正在考研究生,去去,別干擾我看書。”小騙子有些怕談論這個問題,正經的看病對於他來說,如今已經怕了,太容易出風頭。

  葉兒嗔笑著點他一下,關上門去換衣服;梳洗完畢,抱著陰陽狗又走進書房。

  “李想啊,它很奇怪呢。你是不是欺負它了?”

  “沒有,我怎麼會和一只看狗一般見識呢。”祝童虛偽的笑著,伸出手:“陰陽,來。”

  小狗從葉兒懷裡掙脫出來,沒撲向祝童,一溜煙跑向客廳,那裡有它的小狗窩。祝童身上的味道對於它是恐怖的,無論是花香還是異味。

  “瞧,我們有車了。”祝童轉起車鑰匙;“等我下周考試結束,帶你出去兜風。”

  “雷諾,要二十萬吧?”葉兒知道黃海在給祝童買車,皺皺眉頭。

  “沒那麼多,是黃海托朋友買的罰沒車,就是那個程少校。”

  “李想,以後別再麻煩人家了。”葉兒不忍心責備祝童,輕輕的點一下,表達出些許的不滿。

  “我是不想再麻煩梅小姐了,你跟馬老學畫,還要人家每周接送,不是更不合適?”

  “那是不一樣的,馬老和梅小姐是藝術家,程震疆是軍人,有紀律的。好了,不說了,今後不許你和他們混到一塊,好好學習,別太累了。還有,早些把車牌換成地方牌,我不想欠他們太多。”葉兒在祝童臉上吻一下,帶上門到另一間房去畫畫。

  “藝術家?”祝童嘟囔一聲,如果葉兒知道他們的身份,會怎麼想呢?無解啊。

  把車牌換成地方牌照,除了罰沒稅,還有一筆不菲的牌照拍賣費和各項稅費,加起來怎麼也要一、二十萬吧?祝童有些心疼和無奈,葉兒說的是正理。

  公寓裡安靜了一會兒,朵花回來了,一臉的不甘心。

  “海哥不讓我去學跳舞……”說著,小丫頭依在葉兒的肩上哭起來。

  上海的生活畢竟與湘西差別巨大,朵花收斂多日後,終於爆發出來。

  “我不想海哥不高興,可我就是想去跳舞。他罵我……”

  “朵花,黃海還在養傷,你想去跳舞只管去,不對他說就是了。”

  “你們在說什麼呢?”祝童和朵花的話,葉兒聽不太明白,好奇的問。

  如此這般,朵花把一切說一遍,葉兒安慰的拍拍她的頭:“黃海說得對,你現在要抓緊時間補習,想跳舞也行,業余時間再去。”

  朵花委屈的點點頭,她剛才在醫院裡對黃海透一點口風,就被罵了一頓。

  “李大哥,你身上好香,嘻嘻,是不是偷用葉兒姐的香水了?”就這麼一會兒,小丫頭雨過天晴。

  她的鼻子比葉兒靈敏,高興起來以後,馬上發現了祝童的異樣。但她剛說出口就明白了,祝童身上的花香和媽媽身上的類似。

  “我才沒那麼好的香水呢,李想,老實交待,你身上的香味是怎麼回事?”

  葉兒也跟著起哄,祝童轉頭回到書房看書,解釋不來的東西最好不解釋,清者自清。

  朵花不想自己回去,在客廳裡看會兒電視,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葉兒為她蓋上毛毯,到書房裡看祝童,手裡捧著一杯清茶。

  祝童面對葉兒的柔情心裡有些發虛,接過茶杯啜吸一口道:“謝謝葉兒,你這幾天不回去,姐姐知道嗎?”

  “對姐姐說過要加班,她要我別太辛苦,晚了就住這裡;姐姐說,那個李想啊,看起來還不錯,人也有本事,對你也好;有他照顧你,我放心。”

  “真的?”小騙子深表懷疑,蘇娟這一段對他不錯,但是不會有如此高的評價。

  “騙你呢,姐姐才不會這樣說呢。”葉兒把自己偎依進祝童懷裡,纖纖玉手摩挲著他的眉頭,凝視著那雙閃亮深邃的眼睛;“姐姐還以為,還以為……你已經欺負人家了呢,她只勸我小心些。”

  說這些時,葉兒沒臉紅,祝童臉紅了;以他的精明,稍微一想就明白,一定是葉兒故意給蘇娟這個印像,也許啊,姊妹兩個因為自己又有過什麼爭執。比較起來,黃海看在任何一個上海人眼裡,都比李想強不止一點。

  “我沒欺負葉兒啊,是不是有些冤枉呢?”

  一時無言,書房內氛圍曖昧起來,兩人互相享受著肉體的貼近,祝童感動的收緊手臂,葉兒低聲呻吟著,把滾燙的臉掩在祝童腦後,呼吸漸漸急促起來。

  葉兒已經換下警服,穿一套居家便裝也掩飾不住美妙的玉體,堅實的乳房在祝童胸肌擠壓下微微顫抖。純棉襯衫的紐扣在兩人扭動中滑開,現出一片嫩白無*@#%$敵$龍$書屋整理的乳溝,祝童看到白色的蕾絲花邊,熱血沸騰。

  一邊尋找著葉兒的嘴唇,一邊伸過手去,握住一只輕輕按揉著。

  葉兒的喘息更加急促,兩手環過祝童的頭,柔軟的唇微微張開,閉目獻出丁香軟舌,任君品嘗。

  “李想,朵花還在外面,你……”

  葉兒努力鼓起一絲理智,輕呼一聲,此刻,她已被抱起,正走進臥室。嚶嚀一聲呻吟,兩個人倒在圓床上,身後的門神秘的自動關閉。

  葉兒的襯衫被卷起,一段纖細的蠻腰露出來,白嫩的肌膚上閃著暈紅。

  “別……唔……”葉兒勉強去攔住祝童的手,他正探下去。

  “你不想嗎?”祝童看著癱在面前的少女,輕輕問。

  這次衝動是如此強烈,不可抑制;蝶神吸收了大量的花瓣精氣,回來後又吞下幾粒蝶蛹,一直在亢奮的舞蹈;祝童對葉兒擁抱親吻時,蝶神開始不斷散出的花香,如春藥一般,不止迷惑了葉兒,也迷惑著祝童。

  “我……不知道。”葉兒臉上的淡淡紅暈轉為緋紅,清澈的眼睛裡竟蕩漾出幾許嬌媚,讓小騙子怦然心動,也變得更加瘋狂、更加大膽。

  三把兩把扯開葉兒的襯衣,把唇伏上去,不顧輕重的含咬吸啜。

  “我……李想,輕……”葉兒抖動的更加厲害,不自覺的把自己靠上去,靠近那痛楚中蘊含的陌生快感。

  公寓裡的電話不合時宜的鳴響起來,它被放在客廳,午夜的公寓裡,這聲音那麼驚心。

  祝童正在脫解兩人最後的阻隔,根本就不去理會,而葉兒,是想理會卻渾身酥軟,連個指頭也抬不起來。

  “梆梆!”朵花在臥室外敲門:“李大哥,是醫院來的電話,說是有個病人出事了,請你盡快去。”

  “快點。”葉兒清醒了,奮力脫開去,橫祝童一眼:“色狼!”

  “醫院出事……是要去看看。”小騙子正亢奮得要命,想說醫院出事關我屁事,猛然想起自己的身份,還有那兩個病人,迅速扮演起好醫生的角色,穿起衣服。

  “李主任,對不起,打你的手機沒人接,情況是這樣的:池田先生出意外了,他現在渾身滾燙;護士剛量過,體溫四十二度。請問,是以物理降溫還是用退熱藥?”

  電話是高干病房的夏護士長打來的,祝童這才想起,自己在池田一熊身上貼的自己改造的狗皮膏藥;在此之前,他還說過自己負責這個病人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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