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玄幻] 鳳凰面具 作者:蘑菇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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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wan 2007-6-24 15:19:1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77 527847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6-25 21:34
鳳凰面具 第五卷、副歌 七、萌動(下) 蘑菇

  “珊珊一定會用火機吧,但是火機和火機不一樣,用法也不一樣。從現在開始你就是睡覺也要拿著它;不是那樣攥著,而是像我這樣,輕輕用手指夾住……對,你很聰明。這幾天你需要學會三個動作,一點也不能錯,瞧……”

  精巧的火機被祝童以更精巧的手法帶動,如有生命般,在指尖流轉。

  火焰明滅,如此精巧的手上功夫,把珊珊看得驚異莫名,連柳伊蘭和秦可強都看呆了。

  祝童取出一只遞給珊珊,仔細指點她拿捏好,把三個動作分解成十二步,真的開始教珊珊使用火機。

  一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基本動作教完,祝童收起自己的ZIPPO火機:“看起來很難?只要用心,其實很簡單,但是到時候是一點也不能錯的,珊珊,每天至少要練習五百遍。唔,也許女孩子不適合這樣的火機,先練吧,回頭我想想辦法。”

  “你就這樣走了嗎?”柳伊蘭擋在門前。

  “是啊,我還在上班,不能出來的時間太長,下午再來。”

  “我等你。”柳伊蘭讓開路;“祝童,你是個人才,不能總是回避。”

  “這就不勞伊蘭姐操心,我樂意。”

  回到辦公室,祝童頭一次鎖上門,閉目仰在椅子上,腦子裡飛快轉著一個個陰謀碎片。

  間或,小騙子打開電腦,在繁雜的信息流裡搜索著。

  陰謀的框架容易搭建,把一個個碎片拼接上去,形成完美的騙局,是件十分費腦子的事情。

  大家混江湖,如竹道士那樣有高遠理想的,畢竟是少數,多數人為的是名利二字。

  小騙子思索著,手無意識的拋動銀針,四品紅火來了,一品金佛來了,八品蘭花在上海,六品梅苑在這裡,竹道士在蘇州,他身邊的幾個道門高人也在附近。江湖八大派幾乎到齊了,祝童還弄不明白為什麼都聚到上海來,怎麼想也不是好事。

  祝童要把身邊清理一下,唯一的辦法就是讓這些看來閑著沒事干,在上海灘轉悠的江湖高手忙起來。

  午飯時間就這麼過去了,祝童甚至忘了吃飯,臉上的表情時而苦惱,時而平靜,周東在外面,還隱約聽到些得意的笑聲。

  下午,祝童走出辦公室轉到醫院門前買了幾個水果,啃著水果,在醫院裡來回晃悠悠散布。

  海洋醫院花草茂盛,畢竟不是公園;醫生護士奇怪,李主任今天太清閑了,竟轉到醫院的太平間,蹲在門口看幾個剛故去病人的家屬哭喪,還陪著人家抹幾下眼淚。

  四時許,祝童笑呵呵走進柳伊蘭租的房子。

  秦可強看祝童也奇怪,他似乎很恍惚,臉色隱隱透著潮紅。

  珊珊一直在練習,簡單的三個動作已經初具章法;這雖然不是很難,重要的是順序和技巧,錯一點都不成。

  柳伊蘭來了,這讓祝童很不滿意,徹底清醒過來。

  “伊蘭姐,你不能再來了。”祝童當著秦可強和珊珊的面沉下臉;“你這樣打扮、身份的人,出沒這樣的小區的很顯眼的,這裡不能再用,明天換個地方。”

  柳伊蘭很尷尬,看向秦可強,他也點點頭。

  “好吧,我只是想找你聊聊。”

  “我們今後也要少見面,有什麼事電話裡說。”祝童穿上外套走向房門外,絲毫不給柳伊蘭留面子;“我既然答應珊珊,就一定做到,但你這樣招搖是逼我退出。”

  “好了,別生氣了,我今後注意。”柳伊蘭嫵媚的一笑解除了尷尬,攔住祝童;“今天既然來了,就委屈你一會兒,咱們好好談談。”

  “我說過,馬上換地方,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祝童拉開門就走,砰的一聲帶上房門。

  小騙子是要給柳伊蘭點顏色看看,更是為自己的安全,以往的經驗與直覺告訴他,這個地方不能用。

  上海這個地方,勢利的人到處都是。

  柳伊蘭出入名車、衣衫高雅,人又艷麗,到哪裡都是引人注目的。這樣的小區裡進來輛奔馳就很顯眼,再有這麼一個美人,沒人注意才怪!

  柳伊蘭也確實看到了顏色,祝童剛出門,柳伊蘭就憤怒地罵一聲:“狂妄!”

  “小姐,他是對的,這次是你冒失了。”

  “我?”柳伊蘭點著自己的鼻子,又看向珊珊。

  珊珊也點頭,雖沒說話,眼裡的意思很明白,錯的就是她。

  “對不起,是我的錯,咱們馬上換地方。”柳伊蘭到底是有擔當的八品蘭花大姐大,知道錯了,決不堅持,那樣做比犯錯誤更愚蠢,會失去人心的。

  出小區沒多遠,祝童看到街角轉過兩個人影,那是——秦渺,還有她的同伴,眼鏡。

  小騙子眼利動作快,立即攔下輛的士鑽進去。

  秦渺眼睛近視,沒有看到三十多米外的祝童,與眼睛說笑著走近。

  “先生去哪裡?”司機職業性的問。

  “海洋醫院。”祝童注視著秦渺的身影,頭也沒回說一句。

  “可是……”司機師傅有點疑惑,海洋醫院就在街角,不過幾百米,走路也要不了幾分鐘。

  “莫非你不想掙錢?我累了,快些。”祝童這樣一說,自己再不說話。

  有錢不掙當然是傻子,在斤斤計較的上海灘,這樣的客人可不多見。

  短短的路程轉眼就到,祝童付錢下車,站在海洋醫院的大門前,看著走出來的同事們才想到:下班時間到了,自己應該回紫金豪苑的公寓。

  不過,自己是剛回來的樣子,是不是先回辦公室轉一圈?雖然沒什麼活計,總要做出個勤奮工作的姿態吧。

  祝童走進醫院大門,與面熟的醫生護士打著招呼,感覺,十分虛偽。

  走進自己的辦公室才長出口氣,秦渺的情緒似乎很好,梔子樹下,她臉上的笑容還是那麼甜美。祝童回憶著剛才的一幕,對錦江的兩天兩夜深為自責,他也許傷害了一個純真的少女。

  以前,小騙子可沒這樣的感覺,難道因為葉兒的緣故,自己變得善良了?

  “主任,你有時間嗎?”台海言推門走進來。

  祝童伸手讓他坐下,辦公樓裡該下班的都下班回家了,王覺非還在隔壁,祝童能感覺到他,是蝶神的感應。

  “我……想和你談談。”台海言有些緊張,祝童起身關上門,周東已經走了,秋詩也不在,網絡信息中心只有他們兩個,正適合這樣的談話。

  “有什麼事情盡管說,我們曾經是很好的朋友。”祝童把一杯水放到他面前,台海言雙手握住,還是有些緊張。

  “不是的,這件事,只有你能幫我。是……但是,我想……”

  “燕子,你要走出來,網絡的世界不是生活的全部;在那裡怎麼樣,現在還怎麼樣。我不相信,語言與符號之間有太大的隔閡。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你知道我的,完全可以把心裡想的都說出來。只要能幫上忙,我會全力幫助;但是,我不收你的銀子。”

  祝童這番話才讓台海言輕松下來,抬起頭與祝童對視片刻。

  “主任,我想賣給醫院一套軟件。”老實人一說話,小騙子立刻刮目相看。

  “說說看,什麼軟件?”

  “我編寫了一套軟件,可以在這裡控制全醫院的任何一台電腦。”

  “你以前就可以控制海洋醫院的任何一台電腦。”祝童不明白,以台海言的本事,這樣的本事還用說。

  “那是不一樣的,以前在檢驗這套軟件,經過半年時間……”說起專業知識,台海言的語言漸漸清晰,節奏與邏輯也合理了。

  但祝童聽起來卻越來越吃力,半個小時以後,經過台海言的反復解說,祝童才明白,這個整天不出門的呆子,似乎真做出件好東西。

  簡單的說,台海言做出的是個遠程桌面管理平台,在這個平台上實現了對海洋醫院所有三百多台終端設備的遠程支持、控制,安裝軟件也不用到現場操作,不僅能大幅度減少IT人員到現場支持的次數,同時能夠確保軟件和應用升級的順利進行。其涵蓋的範圍包括了整個海洋醫院所有IT設備的統計和追蹤、軟件和操作系統的安裝、日常維護、安全監控和管理、應用監控和服務器管理等。

  通過這個桌面管理系統,所有終端設備都可以自動根據管理人員在網絡信息中心控制台上做的設定進行安全修訂,非常快捷,使IT管理員從大量的重復工作中解放出來。

  “很好啊,台海言,我就知道,你是有本事的。”祝童由衷的贊嘆,台海言做的這個東西如果是真像他說的那樣,確實是個好東西。

  “但是,需要我幫什麼忙?這是好事啊,不止我會支持,王院長也會支持你。”

  台海言這是又扭捏起來,張了幾下嘴,才鼓足勇氣道:“我問過,這樣一套軟件在別的地方要賣幾百萬,我是想請主任幫忙……”

  “把它賣給海洋醫院?”祝童有些明白了。

  “是,我會給你30%的回扣,不,給你40%,這已經是很高了。”台海言急促的說完,把頭低下去。

  “幾百萬?”

  “是幾百萬。”

  台海言站起來走到祝童的身邊,熟練的打開電腦,登錄上一個網站。

  “他們這套要三百八十萬,我開發的藍精靈比它更好,使用更簡捷,操作起來也簡單。他們需要三個工程師日常維護,我這套更穩定,只需要一個工程師就夠了。”

  祝童仔仔細細把網站上的產品看一遍,想著:這個黑色鑽雲燕整天泡在機房,原來在搞這麼個玩意兒。

  賣給海洋醫院?可能嗎?醫院需要嗎?

  “台海言,我需要搞明白,確切的說。”祝童離開計算機,看著台海言;“你這個……”

  “藍精靈。”

  “對,你的藍精靈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好?”

  “我反復檢驗過了,市場上買的管理軟件都有一個弱點:他們不了解醫院,滿足不了醫院的特殊要求。我的藍精靈是專門為海洋醫院定制的,不需要再添置任何設備。現在醫院裡的十台電腦上,就跑著我的藍精靈。還有,它可以自動收集最新的醫療信息,只要列出目錄,就可以自動歸類。以前王院長說過,網絡信息中心收集信息的功能幾乎是擺設,通過它就可以,只要有人每天管理一下就可以了。”

  “財務處那台,也裝著你的藍精靈?”祝童對收集信息不很在意,網絡上的信息真假難辨,整理起來一定是海量的工作量;如今信息中心的這些人,作不了這個,小騙子更關心的是控制力。

  “嘿嘿,是,那台本來是不聯網的,我做了些手腳。”台海言不好意思的笑笑。

  “你想要多少錢?哦,銀子。”

  “這個,師傅你知道,我要買房子,要買車;我老家在蘇北鄉下,還要給父母留點;加上你的那份,二百萬?也許一百五十萬?……”

  “不用考慮我,滾回去吧,兩天後給你答復。但是,我不保證能成功。”祝童笑著推開台海言,他實在距離自己太近了。

  “嘿嘿,只要師傅出馬,沒有辦不成的事,我對師傅有信心。”台海言總算還會拍馬屁,恭維兩句渾身輕松的跑回機房去了。

  祝童整理一下思路,拿起電話撥通王覺非,他不在辦公室,今天下午是到醫學院講課的時間(前面還說就在隔壁,有蝶神感應,汗……)。

  “院長,我是李想,有時間嗎?”

  “李想,時間?有的有的,正好,咱們一起去應酬一個飯局。過十分鐘,我去叫你”

  王覺非爽快的答應著,從聲音裡能聽出,他的感覺相當好。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7-22 19:33
第五卷、副歌 八、飯局(上)

------讓各位久等了 , 小弟找遍各大小說論壇都缺此篇 , 不得不參考簡體圖檔自己手打 , 所以拖延至今

    祝童與王覺非已經十幾天沒照面,臨近年底,各個方面的檢查團、考核組都擁到海洋醫院裡來,多數都是吳助理和周小姐出面接待;由於吳瞻銘的介入,負責後勤的副院長這一段不得意,稱病在到外地修養。

    王覺非做為海洋醫學院的副院長,年底還要參與學校的一些重要事務,對於檢查組們只能應酬幾個敏感部門,卻也忙得滴溜亂轉,就是講課代學生也要抽空;也不知道今天要去見哪個?

    祝童想安靜的和他談談,也許飯後會有機會?先要給葉兒打個招呼,蘇娟今天回來,葉兒照例是要回家住的。

    “晚上我有應酬,要陪院長出去。”

    葉兒聽完祝童的彙報後,笑著道:“李想,不用這樣的,我不是那樣小氣的。你盡管忙你的,只要心裡有我就好了。”又小心的問:“是不是,我給你的壓力大了?”

    “我只是想聽聽葉兒的聲音,笑一個好不?”祝童也在想,是有壓力,卻是自找的,葉兒可有過什麼要求?他是做賊心虛。

    “今天好倒霉啊,在巴士上被賊偷了。”

    葉兒如此一說,祝童心頭一緊:八成又是紅火搞的名堂,忙問:“怎麼樣,受傷沒有?”

    “賊偷東西啊,不敢傷人的。”葉兒感覺到祝童的緊張,心情不錯,似乎丟點東西也不很在意了;咯咯笑著道:“皮包受傷了,很重的傷,被拉個好大的口子;不過我不怎麼帶錢,丟了幾張卡,已經掛失了。”

    這是警告嗎?祝童判斷著自己如今的行程;如果江湖人真想找到自己,又尋到葉兒身上,應該不是很困難,他根本就無可躲避。

    原本祝童還為自己的自私稍微不安,此刻,僅有的一點愧疚,由於葉兒被竊而蕩然無存。

    這是你們自找倒霉,怨不得老子把你們兜進去!

    小騙子心裡使勁,嘴裡卻安慰著葉兒。

    兩個人甜蜜的閑聊著,直到王覺非的秘書陳小姐來敲門。

    受這個刺激,本來模糊的計劃漸漸清晰,碎片聚集成雛形;不過,先要搞出點動靜,看看對手都是誰?有幾張底牌?

    王覺非的坐車是輛奧迪A6,司機是位干淨利索的大伯,陳小姐乖巧的坐在助手席,祝童隨王覺非坐到後座;小騙子這一段都沒如此近距離和王覺非接觸過,經過早晨大火輪的事情,對隱藏在王覺非身體內的蝶蛹分外好奇。

    為什麼會這樣呢;大火輪的蝶蛹隱藏在肩井穴,而王覺非身體內的,卻老老實實的呆在小腹下關元穴內;周東的在丹田穴,三個被祝童有意無意種下蠱種的人,情況全不想同。

    奧迪車在街道上疾馳,高級音響中播放著小提琴舒緩的旋律,沒人說話,正好讓小騙子安靜的體會、思索。

    看著車流在馬路上游動,每個十字路口都有紅綠燈;祝童嘴角浮出笑紋,終於明白了其中的緣故。

    蠱蛹應該是能在經脈中移動的,它最喜歡的是氣血流動最旺盛的地方。周東是年輕小伙子,氣血旺盛,最旺還是丹田內,所以蠱蛹呆在那裡。

    大火輪修習的是奇門武功,氣血流動最旺的是肩井穴;而王覺非,這一段緊張,關元穴是與性有關系的穴位,想來他沒少青梅那裡放松,蠱蛹就呆在聚集精力的關元穴內。

    三人裡,王覺非是年紀最大的一個,蝶蛹的發育最不好,想來是氣血虛虧的緣故。

    奧迪駛出市區,順大路走一段後拐上條安靜的小道。

    天剛黑透,背後的夜幕被都市的燈光染的昏黃,而喧囂都被越來越密的樹木過濾;小路的盡頭出現在車燈裡,原木搭就的門樓,上面掛塊原木招牌:江南水鄉。

    奧迪A6在上海算不上什麼好車,但是這個停車場裡,多數車都是奧迪A6或大別克,進口車也有幾輛,停在角落裡。

    沒有殷勤的服務生,沒有明亮的燈火,眼前是兩座小樓,三層,外表很樸實,占地卻很大。

    陳小姐到吧台上交涉幾句,拿把鑰匙過來;她似乎對這裡很熟悉,引著祝童和王覺非轉兩圈,停在二樓一間門前。

    “院長、主任,我去點菜,迎一下甘局長,你們先喝茶,慢等。”

    陳小姐打開門,按開房燈和廳燈,帶上門出去了。

    王覺非招呼祝童坐下:“來過這裡嗎?”

    “沒有。”祝童打量著房內陳設,只能以簡潔來形容,家具都是紅木的,室內布置也以厚重為主,樸實中顯出不凡。

    “陳小姐的哥哥是這裡的老板,來這裡吃飯的圖的只是個清淨而已,除了傳菜的小弟,沒人會來打擾你。能到這裡吃飯的,多是政府官員國企老板。不容易啊,陳小姐的哥哥是厲害人。”

    王覺非介紹過這裡的背景,問祝童:“你找我有什麼事?”

    “是有些事。”祝童整理著思想,把台海言的事說一遍,最後道:“院長怎麼看?”

    “不好辦,台海言屬於醫院工作人員,他開發的這套軟件使用的是醫院的設備,占用的也是工作時間。按照規定,醫院頂多給他一些獎勵。”王覺非微微一笑;“現在的年輕人只知道索取,台海言應該想想:海洋醫院是需要這套軟件,但是,沒有在醫院的這段經歷,沒有醫院為他提供的寬松條件,他不可能搞出那個什麼……。”

    “藍精靈。”祝童補充一句。

    “對,藍精靈;如果我給他二百萬,醫院非亂套不可。別人可以說,他這些是在工作時間做的,也可以說,那是他的本職工作。醫院頂多給他十萬塊獎勵。李主任,你最好別幫台海言,他的工作很好做,不理他就好了,過不了多少時間,他自己會想明白的。”

    “有沒有別的辦法?”祝童還是不死心,對於台海言,他有別的想法。

    “只有一個辦法,把這套軟件交給一家軟件公司包裝一下,那時,你就可以以采購的名義提出申請,名正言順的把這筆錢劃出去。不過,這裡面有風險,一旦出事,你的責任最大。”

    王覺非到底是在醫院院長的位置上,視野也比小騙子開闊。

    祝童想到過以別的公司的名義運作這件事,卻沒想到自己還要擔風險。

    “什麼風險?藍精靈已經被台海言多次測試過了。”

    “是新東西就有風險,按照你剛才說的,藍精靈可以設置多層管理;醫院各科室主任想來會歡迎,他們可以坐在辦公室裡監視下屬的活動,但醫生護士們可就要有意見了,這是內部的矛盾。還有,如果藍精靈如此優秀,別的醫院看到後,也許會到市場上找;那時,你怎麼解釋?別人會懷疑你在這裡面有什麼好處。”

    “嘿嘿,這我倒不擔心。”祝童嘴角浮起笑紋,王覺非當即感覺心驚肉跳,他見過這樣的笑紋,兩次,都是在某個特定場合。

    “院長不用擔心,可以讓台海言辭職。前提是,找到一個合適的替代者。”

    “你的意思是……?”王覺非疑惑的看著祝童,他猜到台海言辭職的意思,是要建立個電腦公司;猜不到的是,面前這個李想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不錯,我的意思是收購一家電腦公司,把台海言推到前線,我們兩個在後面操作。一定很賺錢的,你在醫療界有關系,我也有關系,只要藍精靈能賣出去十套……。”

    王覺非眨著眼睛,搖幾下頭才明白小騙子的意思:“可以嗎?”

    “完全可以,台海言是個人才,但在現實世界裡就是個廢物;他只適合做技術開發,外部的世界對於他是陌生的。”

    “那,股份比例怎麼分配?”

    “院長占三成,我占三成,台海言占三成。可以嗎?”

    “啟動資金需要多少?”

    “我們各出五十萬,應該足夠了,為安他的心,前期先給台海言二十萬;估計收購一家公司要不了多少錢,三十萬應該足夠了,剩下的五十萬做為流動資金。”祝童邊說邊想,腦子轉的飛快;“我們也許在開發一個金礦,上海的醫院那麼多;咱們把藍精靈做好了,王院長臉上也有光彩;或許還能成個典型,那樣別的醫院都會來學習,哦,取經。”

    “可以。”王覺非握住祝童伸出的手,這是個明顯賺錢的買賣,以王覺非的人脈,賣出十幾套沒什麼問題。他相信面前這個人不會騙他,再說,五十萬對於他不是什麼大數目。

    “誰出面合適?李先生也要辭職嗎?”

    “我說過,咱們都躲在暗處,找個職業經理人就可以了;剩下的一成股份就是留給他的。這個人不要太精明,也不能有太大的野心,關鍵是他要貪財。王院長,我們只要控制住財務就可以了,院長想必清楚,賣給醫院這樣的東西,回扣是少不了的;他有足夠的自由,如果出什麼事,就讓他做替死鬼。”

    “你很厲害,如果做生意,一定能發大財。”王覺非嘆息一聲;“就這樣辦,我把青梅那裡的會計派過去,找經理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全靠院長關照,如果沒有您,這樣的公司一筆生意也做不成,藍精靈再優秀也沒用。”祝童順勢一個馬屁拍過去,王覺非當然十分受用,笑著抬手看看表:

    “還是你厲害,眼光厲害,我怎麼就沒發現台海言有這個本事呢?呵呵,不說了,甘局長快到了,我今天只是陪客,甘局長要見的是你。”

    “甘局長?”祝童意外的問。

    “是甘局長,大家都知道吳主任在我這裡觸霉頭;有幾個人知道是你替我出面後對你很感興趣,甘局長指定要見你,我想,這是好事。”

    王覺非很自豪的樣子,想來上次送禮後,王覺非與甘局長的關系一定前進一大步。

    祝童不想摻攪到這樣的事情中去,他來上海只為葉兒,理想的狀態是做個令人尊敬的中醫師;網絡信息中心清閑,他這一段刻除了研究周東身上的蝶蟲,就是苦攻讀王覺非的海洋病論著,學習高深的考試資料,准備報考王覺非的研究生。

    “他為什麼要見我?”祝童話裡帶出點不滿;“王院長,我不想太出風頭。”

    “我也沒辦法,是甘局長指名要見你。你就看我的面子,應付一下好了。”王覺非對祝童有些忌諱,看到他冷下臉,竟感覺精神緊張。

    “沒什麼,今後這樣的事能推的替我推掉;院長,我准備考你的研究生,時間緊啊。”

    “你……真要考我的研究生?”

    “是啊,我想在院長指導下學習些專業的東西,畢竟,我是醫生啊。”

    祝童滿臉真誠,王覺非滿臉懷疑,上次兩人談過後,他還以為祝童是隨便說說;中醫研究生的課程雖然有不少西醫的東西,但是畢竟有區別,醫學研究生不是那麼容易考的;他,有這個實力嗎?

    “不是開玩笑?”

    “不開玩笑,我真要做你的學生;已經在醫學院報過名了,怎麼?歐陽院長沒對您說?”

    研究生考試報名時,王覺非正好外出開會,祝童是通過吳瞻銘幫忙,據說,海洋醫學院的歐陽院長知道。

    “只提過一句,嗯,你有個中醫研究生學位,再有個西醫研究生學位,前途不可限量。”王覺非掩飾著,他不相信祝童有考研究生的水准。既然已經報名了,馬上為祝童想辦法:“明天還有課,我再對歐陽說說,放心,你想進步,我們都會支持的。學習是好事啊。”

    “謝謝院長。”祝童乖巧的應一聲,估計到以前王覺非可能沒當成回事。

    考試當然要到海洋醫學院考,有王覺非出面找歐陽凡操作,考試幾乎就是走過場了。

    “不過,你還是要好好復習啊。”

    “我會的。”

    兩個人對視良久,同時哈哈大笑起來,都感覺,這個世界真的好復雜。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7-22 19:41
鳳凰面具 第五卷、副歌 八、飯局(下) 蘑菇

  門開,甘局長來了,他是個標准的南方人,個子不高,瘦瘦的,衣裝簡單渾身上下沒有什麼打眼的東西,眉眼間透著精明強干,南方口音也很重。

  陳秘書送甘局長進來,等王覺非介紹過後,就輕聲告退了;這個場合,明顯沒有女人和秘書的位置,甘局長就沒有帶秘書來。

  “李想先生,早就聽覺非院長說起過你,今天這次見面是我要求的,冒昧了。”

  甘局長握手的動作想來也是練習已久的,有力而不張揚,上下搖三下就放開。

  “甘局長看得起,是我的榮幸,今後還請多關照。”

  祝童對他的了解只在戴毛子的偵探報告,據說,他上升的空間有限,是個十分務實的官員。收受賄賂的擔子不大,且講究方法,王覺非送給他的那筆錢,就是經過兩層手續才到他的手上。

  由於雙方是第一次見面,氣氛還算融洽,彼此都很小心,所以,這頓飯沒談什麼實質性的話題;大多數時間都在閑扯上,但閑扯也有閑扯的意義。

  甘局長在試探,祝童何嘗不是,兩個人說的話都點到為止,王覺非就聽了個雲山霧罩。

  “據說,北京來了個金融工作小組,知道嗎?組長是原某副部長王向楨,看來,他們要在上海呆一段時間。”酒過半酣,甘局長貌似隨意的說了一句,眼光有意無意的觀察著祝童的反映。

  王向楨這個名字從來沒有聽說過,但他知道甘局長不會無緣無故說起這件事和這個名字;至於甘局長提起這人的目的,小騙子實在想不明白,只是在嘴角閃出一絲微笑,有些神秘,也有不在意的意思。

  “他不是要升部長了嗎?怎麼會插手到金融領域來?”王覺非對這個名字還有些印像,也許都是姓王的緣故。

  “王向楨是以退為進,到上海來避風頭;想做部長的不只他一人,我聽朋友說,這次他的局面很不好。這個金融工作小組也不簡單,據說華易基金會董事長向華是副組長。李想,你剛從北京出來,有什麼消息嗎?”

  甘局長猛然把話題轉到祝童這裡,小騙子舉起酒杯:“我只是個醫生,對政治不感興趣。”

  “向華以前是你們醫學界的,他可不是什麼人都跟的;李想醫生不會連他都不知道吧?”甘局長話裡話外隱含深意。

  但是,祝童對向華和王向楨兩個名字同樣陌生,腦子裡飛快的轉一圈,猛然想起猴子提供的李想的背景資料上,同仁醫院曾經有位院長姓向,卻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向華?

  王覺非先說話了:“向華博士,他……李想?”

  這就夠了,祝童喝下杯中酒:“向院長在時,我這個小醫生才剛進醫院,說不上熟悉。”

  甘局長試探不出什麼,呵呵笑著轉換話題道:“昨天吳主任正式離休,我去送行時,吳主任說的一句話很有意思,王院長知道吳主任說的是什麼嗎?”

  “他能說什麼好話?”王覺非提起吳主任就來氣,知識分子脾氣被酒精催動,不滿的撇撇嘴。

  “吳主任說:王院長有貴人相助,這輩子注定一帆風順,上海灘沒誰有王院長那樣的福氣。”

  這次,不只是王覺非在心裡罵吳主任,連小騙子都在詛咒這個老不死的家伙;有貴人相助這句話是能隨便說的嗎?落在官場人耳朵裡,不就是說王覺非有很深厚的根基嗎?

  “甘局長以為,他們來上海有什麼意思呢?”祝童不輕不重的問一句,他再不說點什麼,任甘局長這麼扯下去,誰知道會不會扯到哪塊牛皮上去?

  “上面的意思總是猜不透,咱們喝酒,干杯,今天能認識李想醫生,很高興。”甘局長順風轉舵,他是個明白人,知道有些事情只能心裡明白,萬萬說不得的。

  但是,甘局長實在是太明白了,明白的有點過頭了,比小騙子都明白他自己的身份。在他的猜測裡,李想與那個金融工作小組之間一定有聯系,要不然,吳主任不會說那樣的話。

  最不明白的是王覺非,他本來對祝童的身份有點猜測,吃了這頓飯後,似乎也明白了不少。

  回去的路上,祝童依舊和王覺非坐在奧迪A6上,陳秘書換了身衣服,把本來窈窕的身材勾勒的更具風情。

  “要過年了,李主任,你們網絡信息中心准備搞什麼福利?”

  “不知道。”祝童看著車外的行人,有些心不在焉,腦子裡想的是:怎麼盡快搞輛汽車。

  四品紅火進駐地鐵,這條路還是少走為妙;還想著,是誰出手在葉兒身上做活兒?

  至於甘局長這次見面,他是不怎麼在意的,那家伙一定有什麼事情,也許對李想的身份有什麼猜測,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還是要搞一下,我准備把網絡信息中心獨立出來,你來做主任。先給你通個氣,下周院務會上過一下,你到時候要出席;小陳,這幾天幫李主任准備一份材料報上來。”

  “好的,恭喜李主任了。”陳秘書回頭一笑,嫵媚的瞄一眼祝童。

  這個人情代表什麼意思?今後自己就和院長辦公室主任平起平坐了?祝童說聲謝謝,還沒回過味來,王覺非又說話了。

  “辦公室往年為網絡信息中心列的預算是每年四十萬,我看這些錢真正花到你們那裡的沒幾個,這幾天你想想,具體多少合適?需要增加人員就增加,房子不夠就把隔壁的資料室搬到樓下,設備缺什麼就補上,有什麼困難也可以提。年底的總結還沒有結束,現在正是時候。”

  “謝院長對我們的關心。”小騙子明白了,王覺非是在給自己送禮,不過這方式嗎,有點特別。

  “不要說感謝,信息時代,我們醫院需要更完善的信息條件;這幾天你可以到別的醫院考察一下,人家復旦醫院做的就比我們好,是全國最先進的信息中心,北京的醫院都去取經學習。海洋醫院以前的網絡信息中心很不完善,今後要把醫院網站搞好,還要注意收集國內外同行業最新信息。錢不是問題,我希望,別人能做到的,你們也要做到。”

  原來是在為兩人飯前策劃的電腦公司作鋪墊,祝童知道這個詞,此刻才理解到這個詞代表的意義與金錢。海洋醫院信息網絡中心,基本上就是管理內部IT設備,早就建立起來的醫院網站一直是個擺設,只有秋詩有時維護一下。

  如果真的獨立成科室,一定要加上收集行業和學術信息,那樣一搞工作量就大了,至少要增加幾個人。

  祝童對目前的工作環境很滿意,如果像王覺非說的那樣,豈不是要忙碌起來?不過,台海言明顯馬上就要離開,他的位置沒兩個人還真頂不下來。

  “主任能有配車嗎?”小騙子終於提出第一個要求,心裡怯怯的。

  “你需要用車,可以向辦公室要,醫院的車輛有限,三個副院長有車,吳助理也夠不上配專車,更不可能每個主任都配車。這幾年醫院效益不錯,好多醫生都自己買車了,周小姐那台也是自己買的。”王覺非笑吟吟拍拍祝童的手:“你可以先到車隊借用一台,這一段你要忙著網絡信息中心的大事,我明天給吳助理說一下,讓周小姐先撥給你一台。”

  看來,這個福利自己是享受不了了,祝童知道自己剛才的問題有些傻。

  奧迪A6把祝童送到紫金豪苑門前,陳秘書要下車開門,祝童攔住了。

  “陳小姐別客氣,我不是領導。”

  “我不只是為領導服務,李主任,我能到您的手下工作嗎?”

  陳小姐甜蜜的笑著,大大的眼睛裡注滿無聲的祈求。

  “王院長會舍得您這樣的美人離開?陳小姐是我們醫院的招牌,到我那裡明顯是明珠暗投,糟蹋人才啊。”祝童打著哈哈。

  “只要您點頭,王院長的工作由我來做。”陳小姐雖然沒有下車,輕柔的手卻撫上祝童的胳膊。淡淡的女人香襲來,小騙子心裡一蕩;陳小姐……只能用精美來形容。

  “這樣也好,陳小姐做我的秘書一年多了,也該安排個地方;李想,就讓陳小姐做你的副主任吧。”

  王覺非衝祝童輕微眨眼,意思卻是:注意點,她是個厲害角色。

  “跟著我可沒這麼好的車坐,陳小姐會不習慣的。”祝童最後一次拒絕,理由自己都感覺牽強。

  “那就一言為定,明天我就到李主任那裡報到,我早想跟李主任學學本事了。”

  陳小姐嫣然一笑,如春露花雨般甜美。

  奧迪A6開走了,祝童拍一下腦袋,提醒自己,陳小姐這樣蘊含貴氣的精美白領佳人,不是為一個普通醫生服務的,也不是一個海洋醫院的副主任能消受得起的。

  王覺非好像對她也有些忌諱,也許,應該調查一下她的背景?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7-22 20:11
鳳凰面具 第五卷、副歌 九、空木鬥蠱(上)蘑菇

  官員們吃飯,為保持風度、形像、距離,一般是喝不多酒的。

  祝童只喝了三兩左右五糧液,走進紫金豪苑的小花園,卻感到頭腦裡昏沉沉的。

  小騙子如今,頗有些草木皆兵的狀態,感覺任何人接近自己都有陰謀。思前想後,陳小姐的事情總是縈繞不去,本來很單純的網絡信息中心突然來了這麼一個副主任,王覺非似乎還在暗示什麼。

  祝童走到花園深處,撥通戴毛子的電話。

  “又有生意了,調查一個人,王覺非的秘書陳小姐。”

  “範圍?”戴毛子好像隨時都是清醒的,說話也不像別的南方人那樣羅嗦,簡練、直接。

  “家庭背景,以前的經歷,能搞到的一切我都要。”

  電話那端沉默片刻,祝童知道,戴毛子在算賬。

  “這次送你,不收錢。”

  戴毛子的報價一出來,祝童大為吃驚:“理由?”沒有多說,他知道戴毛子一定會給他個合理的解釋。

  “李先生,你這樣的生意我做起來害怕,所以,今後你的生意我不做了;這次不收錢原因只有一個,我要親自出馬,這樣的生意不能再交給手下去做。李先生,這個理由還滿意嗎?”

  “我是不是要保證,一旦出什麼事,與你沒有任何關系?”

  “是,這是我答應接你生意的條件。”

  “好吧,我答應。”祝童尊重有職業素養的人,戴毛子明顯就是一個。

  “我給你個新號碼,今後別再打這個電話。後天這個時候給你回信。”

  戴毛子干淨利落,給了新電話號碼後,立即掛斷與小騙子的通話。

  想來,人家已經聽到什麼風聲了;以戴毛子的精明,會很快聯系到自己;這次戴毛子做得對,是自己大意了;為了彼此的安全,是不應該再聯系。

  祝童思索著戴毛子的奇怪處,取出另一個電話卡,撥通師兄的電話。

  “我要個人,師兄,讓成虎跟我一段時間。”

  “遇到麻煩了?”祝雲關切的問,對於這個小師弟,他更多的是愛惜。

  “不算麻煩,我想,咱們祝門早晚要離開江湖走上正軌,我要在上海弄個公司,讓成虎過來邊幫忙邊學習。”

  “好啊,師叔也說你不會離開祝門,我這就為成虎准備一個新身份,三天內去找你。”

  “這與我離不離開祝門是兩碼事,成虎性格活潑,不適合跟著你混和尚。師叔……算了,替我問他老人家好。另外,師兄向江湖上散點消息,就說四品紅火吞並了上海地鐵,玲瓏刀就在上海,很是賺了筆大錢。哼!我就不信沒人眼紅。”

  “太狠了吧?”祝雲到底穩重些,對師弟的這個建議有些猶豫。

  江湖上不止八派,那些沒排入八品序列的幫派也在活躍著,只不過做事多不講江湖道義,特別是東北出來的那群扒手,與四品紅火的衝突由來已久。以前紅火的人全國各地到處跑,沒個確切落腳點,如果把玲瓏刀就在上海的消息傳出去,上海的地鐵想必要熱鬧一陣。

  “隱蔽些,沒關系的,這個消息遲早要傳出去,咱們不過是提前一點罷了。那女人早上還來試探我,你不是說玲瓏刀曾經傷過幾個東北高手嗎?現在正是時候,江湖債遲早要還,我不想她再打擾我。”

  祝雲答應了,這件事對祝門本身也有好處,大火輪帶人無端找上門去,本身就在挑戰祝門的底線。

  “還有件事,需要師兄幫忙演場戲。”祝童斟酌再三,低聲道:“師兄,我遇到麻煩了,你找個人向外面放點風,就說,祝門到上海,是在尋找什麼寶貝;這個消息要散的隱蔽些,別牽扯到你身上。”

  “你的意思是……?”

  “不錯,讓大師兄裝作無意透出一點,他關在裡面,身邊一定有八派中人。”

  電話那邊沉吟無語,祝雲也在思量,小師弟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這樣做,不是要擺明讓人去找祝童麻煩嗎?

  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山東,對方接到祝童的電話一點也不意外,大小兩個騙子在電話裡閑扯幾句,沒說任何事,嘿嘿笑著各自收線。

  祝童掛斷電話後走向公寓,十七樓的窗戶裡亮著燈,裡面有個心愛的女人在等著自己,這就足夠了,什麼江湖,都滾遠點去。

  公寓裡,朵花抱著陰陽狗在看電視,葉兒坐在側面,以朵花或陰陽狗為模特,練習素描。

  “你不是……”

  “朵花叫我來,只好回來了。”葉兒羞羞一笑,今天本來要住在家裡,還是想看到愛人才回來;說是朵花,借口罷了。

  “喝多了沒有?”祝童換上葉兒准備好的便裝,去衛生間梳洗,葉兒跟進來,關心的問。

  “根本就沒喝酒。”

  明顯是睜著眼說瞎話,葉兒在後面羞著祝童:“臉都紅了,渾身酒氣,還說沒喝酒?手指也傷了?”

  “我真沒喝酒,不信,你試試?”祝童不好解釋手指上的傷,開始耍賴。在葉兒面前撒謊,這個小騙子的本能漸漸變得遲鈍。

  “怎麼試?”

  “這樣試,很簡單的。”

  祝童反手把葉兒摟在胸前,兩唇相接。

  葉兒輕叫一聲,掙脫了幾下,慢慢把手臂收攏到祝童腦後,沉浸其中。

  “汪汪。”陰陽狗跑進衛生間,好奇的叫兩聲。

  葉兒推開祝童,緋紅著臉低聲道:“算你沒喝酒,壞蛋。寬帶接好了,你去試試吧。”

  “陰陽,在家乖不乖?”祝童抱起陰陽狗走進書房。

  寬帶果然已接好了,祝童打開電腦安裝各種需要的軟件。

  防火牆是必須的,雖然防不住台海言那樣的黑客;MSN和QQ也是必需的,這是最快捷的網上通訊工具,雖然不一定安全,但如果是台海言那樣的人使用,自有防範的辦法。

  搜索軟件也是要的,祝童第一個搜索的就是三個名字:王向楨、向華、華易基金會。

  奇怪,只王向楨的名字有簡單的幾個新聞詞條,以前曾任某地副市長、書記、副省長,前年調進北京,背景模糊;向華和華易基金會根本一點消息都沒有,難道他們是隱性人?

  朵花照例在客廳裡霸占著音響唱歌,她的嗓音柔美,樂感也很好,什麼歌聽幾遍就能唱的有模有樣。

  葉兒呆在臥室畫畫,祝童在書房看書,公寓裡一片祥和,就是有點鬧。

  上海近鄰,有一所安靜的寺院,曰普賢寺,與蘇州霞光寺齊名,是蘇滬地區歷史最悠久、規模最大、建築最雄偉的兩座佛教寺院。可惜,蘇州霞光寺如今被七品祝門占據。

  晨鐘暮鼓中,普賢寺頗為肅穆莊嚴;金銀堆砌出的佛家聖地,與周圍的水鄉風景渾然一體。不遠處幾個窩棚裡居住的拾荒者,最羨慕的就是廟裡的和尚們;出入名車,來往貴客,功德箱裡每天都能收不少錢。和尚們只是念念經而已,比拾荒舒服多了。

  普賢寺的大門是三門並立,中間一個大門,兩旁各有一個小門,稱為三門殿。步入三門殿,兩旁各塑有一座手持金剛杵的夜叉神。

  第一重殿叫天王殿,殿中間供奉未來佛彌勒,天王殿的兩側供的是為佛護法的四大天王。彌勒的背後,與彌勒背靠背的是為僧眾愛戴的韋馱塑像。

  此刻,外面已經黑透,天王殿內韋馱塑像前,大火輪神情萎靡的躺在軟椅上,頭還在不停的搖擺。想來,他這樣的狀態已經一整天了,嘴角枯枯(枯枯?原文如此)一串黃色的粘液,眼神疲憊,喉嚨裡輕輕嘟囔著:“大師救命。”

  大火輪叫的大師不是無情和尚,在他身邊另有一位老和尚,素衣布鞋,頭烙九枚香疤;瘦小的臉上肌膚灰白,偏偏一雙眼睛裡閃著異樣的光彩。

  “唉,施主的病在肩井穴封閉不暢,氣脈淤積在那裡才造成如今的狀態。老衲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小徒無情為施主打通肩井穴已經累得被迫休整,老衲的修為有限,也打不通這個穴位,好像淤積住施主肩井穴的是個活物。”

  “大師救命……”大火輪神情恍惚,只會這一句,說著,嘴角還滲出唾液。

  “空木大師,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玲瓏刀鴻佳欣用手帕替大火輪擦拭嘴角,不甘心的問。

  眼前的這個和尚,是一品金佛三大高僧之一,與掌門空寂大師平輩;在金佛寺潛修多年,修得木魚神術後才出山傳道,是名動江南的高僧,無情和尚就是他惟一的弟子。大火輪的怪病他也沒辦法,鴻佳欣想不到還能去找別的什麼人。

  “是非終有緣,祝門鬼神術歷來神秘莫測,去招惹他們本來就是危險的事;阿彌陀佛,老衲是對他的病束手無策。”

  “大師,您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們紅火是受無虛大師之托才出面的,出了事,金佛不能一推了之。”玲瓏刀有點著惱,本來,四品紅火和七品祝門相安無事,大火輪受師妹煙子之惑,與無虛和尚一拍即合強出頭,才落得如此下場。

  鴻佳欣到如今還在為早晨的那次交手後怕,祝童的身手雖然不錯,但是也不是特別高明,玲瓏刀雖然早晨吃了些虧,也摸清了祝童的路數;她有把握在下次交手時勝過那個可恨的小騙子,怕的是,如果祝童以這樣的手段對付自己,變成大火輪這幅鬼樣子,那是多麼恐怖的事情啊!

  “梆梆梆梆……”空木大師盤坐在地,以一只黑色木槌虛敲,大殿裡竟響起清脆的木魚聲。

  鴻佳欣也算是有本事的,她在峨眉山學藝多年,對佛家木魚聲早已熟悉;但是空木法師以木槌敲擊空虛處就發出實質的聲音,這種神通可是高明的緊。

  空木法師的黑木槌長只半尺,粗不過食指,木槌頭部也不過雞蛋大小,偏偏敲出的“梆梆”聲是震懾心神的,玲瓏刀在“梆梆”聲中安馨平靜,大火輪的神情也松弛了,頭搖擺的漸漸緩慢。

  同一時刻,在紫金豪苑十七樓的祝童,突然感覺眉心跳動,印堂穴內的蝶神雙須伸展,翅膀急速舞動;第一次,祝童感到蝶神的焦躁,它旋轉多圈後,把雙須指向西北方,呼呼扇動著翅膀,無形的能量從雙須傳送出去。

  “怎麼了?”祝童閉目暗查,剛運轉蓬麻功;“梆梆……”的震動隱約傳來,蝶神的兩只翅膀如雷達般,吸收、強化著遠處的微弱信息。

  “李想,怎麼了?”葉兒推門近來,手裡捧著杯茶;“是不是今天太勞累?”

  “沒什麼。”祝童睜開眼,感覺到腦袋上濕漉漉的,身上也在流汗。

  “你臉色很不好,是不是病了?”葉兒伸手試試祝童的額頭,卻馬上縮回去,捂住小腹就要倒下。

  祝童伸手接住她,葉兒太魯莽了,蝶神正在與什麼東西鬥法,葉兒的手冒然插進,接收到蝶神的殺氣,身體內的蠱蟲被觸動了。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沒事。”祝童在葉兒腹部急刺三針,威懾住蠢蠢欲動的蠱蟲,順手摘下她的神傳琥珀;“我可能需要這個。”

  葉兒這一段天天練習“靈”字,身體內的蠱蟲被靈氣洗滌,黑色早已散盡,變為純白色的小東西;三針下去,它安靜下來。

  “好吧,我扶你到臥室休息。”葉兒要攙扶他,祝童笑笑:“沒什麼,我沒事,可能是酒喝多了,睡會兒就好了。”

  說是這麼說,走路可是在搖晃,印堂穴內的蝶神舞動的越發厲害,連帶著,祝童整個頭都在“嗡嗡”作響,真跟喝醉酒的人一般,腿軟腳麻手臂僵硬。

  朵花看到祝童被葉兒攙出書房,連忙拋開話筒過來幫忙。

  “你們去休息吧,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祝童躺在臥室的床上,左手捂在額頭。右手按在小腹,緊抓著神傳琥珀。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7-22 20:27
鳳凰面具 第五卷、副歌 九、空木鬥蠱(下) 蘑菇
  
  祝童這個樣子,葉兒是怎麼都不會走的;連陰陽狗都跳上床,用小舌頭舔拭他的手背。

  “葉兒姐,咱們還是走吧,讓李大哥安靜地睡一覺。”

  朵花知道的到底比葉兒為多,她母親就是個高明的養蠱人,祝童剛才還對她眨了幾下眼睛,看葉兒要喂祝童河水,站起來拉她;“走吧,莫非你要陪李大哥睡這裡?”

  葉兒被朵花說紅了臉,但身體卻沒有離開的意思。

  “你們去吧,我是醫生,沒事的,關上外面的音響,讓我安靜一會兒,睡醒就好了。”小騙子睜開眼,微笑著看著葉兒;“要不然,你睡這裡?”

  “那,我……們去了。”葉兒到底臉皮薄,被朵花拉走了,臨走還沒忘把小狗抱走;小家伙把祝童舔得麻酥酥的,早想一腳把它踢開。

  外面的音樂聲停止,燈光熄滅,門響兩聲,公寓裡安靜下來。

  祝童立即掙扎著下床,褪下上身的衣服,面向西北打坐。

  先以絲線把神傳琥珀栓在額頭,固定在印堂穴正前方,閉目涵養片刻,運轉蓬麻神功。

  神傳琥珀散出黃色冷光,隨真氣映照進祝童全身,運轉三周,身體的不適慢慢減輕,身上的汗水消退,思維漸漸清晰明朗。

  普賢寺天王殿內,大火輪也是渾身汗水,肩井穴周圍的肌肉顫抖;呼吸間,肌膚汗毛孔內,濃重的臭氣一股股冒出,把玲瓏刀熏得退後三米。

  空木法師依舊不緊不慢的敲擊木槌,表情安祥,看不出得意的神情。

  “啊呀!”大火輪爆喝一聲,身體僵硬的站起,劈頭一掌掃向空木大師。

  老和尚正用木魚神術為大火輪扶正驅邪,本感覺到占據他肩井穴的活物逐漸萎縮,沒防備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大火輪的外門功夫本就厲害,這一掌結結實實擊在空木大使胸口。

  空木法師丟下木槌,仰頭吐出口鮮血,歪倒在伏魔天王韋馱像前。

  鴻佳欣口一張,舌尖輕彈,射出支玲瓏刺,刺進大火輪肩井穴;普賢寺的僧人被這裡的叫聲驚動,也跑過來。

  大火輪沒躲避玲瓏刀射出的無影神針,卻沒預料中的倒地,一步步逼向鴻佳欣,桀桀狂笑著:“大師救我……啊,大師救我……”

  到底是女兒家,鴻佳欣名頭雖響身手高強,此時也亂了方寸,她怎麼想不到一向對自己關愛有加的大師兄,怎麼會變得如此恐怖?難道,這就是祝門隱藏不露的“神術”?她渾身酸軟,忘了躲避,也被大火輪一掌擊在胸前。

  總算鴻佳欣在最後一刻驚醒,知道閃躲不及,左腳輕點地面,右腳踹向大火輪小腹;整個人借力橫飄,青影閃動滾落門外,嘴角也滲出一絲血跡。

  無情和尚第一個踏入天王殿,從背後點住大火輪三處大穴。

  “大師救命……啊。”大火輪好像對任何點穴之類的東西失去知覺,叫著救命,回身一拳擊向無情面門。

  無情雙手關門封擋,大火輪這一拳勁頭十足,把無情震的後退三步。

  普賢寺的和尚都跑進天王殿來,看無情步步退守,看住持空木法師口吐鮮血委頓在地,發一聲喊撲向大火輪。

  好漢不敵人多,這是江湖真理。大火輪雖然不懼痛苦不懼擊打,但是全身僵硬動作遲緩,被兩個和尚抱住摔倒,一群和尚撲上來,抓手的抓手、按腳的按腳,繩索加身被捆成粽子模樣,嘴裡還嘟囔著:“大師救我……啊。”

  “扶我去金殿。”空木法師指指大火輪,“把他好生看管起來,莫傷他,他是被邪魔附身了。”

  一般寺院的正殿,或稱大殿,多是尊奉佛祖釋迦牟尼的大雄寶殿。有的大殿雖然供奉的只是一尊佛像,但卻不是釋迦牟尼佛,而是報身佛毗盧佛,這是華嚴宗的祀奉形式。在大殿裡供奉阿彌陀佛的,是淨土宗的寺院裡。

  還有的寺院大殿裡塑的是五尊佛像,稱為正方佛。這是密宗的供奉形式。

  普賢寺的大殿供奉的是釋迦牟尼佛,兩旁立著佛的兩位弟子,年老的名迦葉尊者,中年的叫阿難尊者,這很正常。

  佛像後還有一小門,無情和尚把空木法師扶進去,燃起油燈,照亮一片小巧方正的秘室。

  秘室干淨整潔,內有聖壇,三柱檀香裊裊不絕,上面供奉的不是如來佛,不是毗盧佛,也不是阿彌陀佛,而是兩位並肩而坐的金燦燦法身。

  左邊那個手捏佛印,氣勢古樸、粗獷,面相豐滿軀體肥胖,神態莊重含蓄。

  右邊是個比丘尼,面相豐滿圓潤,軀體苗條,手持金錢樹,神情端莊聖潔,衣著繁復自有雍容華貴之相。

  他們共有一個名字:金佛;是一品金佛秘密供奉的神像。

  空木法師在金像前盤膝坐下,調息冥想片刻恢復些精神,對無情和尚道:“把他帶進來。”

  從香爐裡捻起香灰,澄心默念金剛經。

  紫金豪苑裡的小騙子,此刻一派得意洋洋,蝶神借助神傳琥珀傳出信息激活了大火輪身上的蝶蛹;祝童借助蝶神控制大火輪的身體,才在普賢寺鬧出那麼一場風波。

  祝童看不到現場的情景,只是憑蝶蛹傳回的微弱感覺在判斷,勝負對他來說只是玩笑,大火輪或別的什麼人與他沒任何關系,他看重的是體會控制別人身體的感覺。

  蝶神是有靈性的,天然能借助祝童的力量和神傳琥珀,它本身力量有限,本能的知道只有主人幫助它,它才能幫助蝶蛹,這是個奇怪的組合。

  公寓門又開了,葉兒到底不放心,在朵花處怎麼也睡不安穩,還是上來看看祝童的情形。

  臥室內,小騙子迅速爬上床,拉起毛毯胡亂蓋在身上。

  葉兒推門進來,借助外面的燈光查看一番;祝童很安靜,似乎已經睡著了,有微微的鼾聲。

  葉兒伸手試探一下他的額頭,這一次沒什麼異樣;她是聰慧的,早些時候自己身體內的異動使她想到,自己的愛人也許在面對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世界。

  祝童從來就沒有對葉兒解說過她身體內的蠱蟲代表什麼,也沒說過那個世界的凶險;葉兒幾次要問,都被小騙子輕輕避過,只是說:中醫裡有很多神秘的理論,說也說不明白。

  “咚!”一聲大震,祝童頭腦一麻,差點昏過去。

  蝶神本來已占據上風,突然傳來的這下攻擊讓它無可抵擋;蝶神到底還弱小,失去祝童的支持,失去神傳琥珀的庇護,被這下神秘的力量擊昏過去。

  葉兒終於走了,祝童再次坐起來,卻再也找不到大火輪的蹤跡。

  祝童抽出銀針,以氣字訣運轉鬼門十三針,第一次催動本身精氣補充溫養蝶神。

  濃烈的精氣中,蝶神受用良多,稍微清醒一些,搖擺著再次飛起,借助神傳琥珀搜尋良久,也沒有結果,它也累了,合起雙翅又一次沉入休眠。

  鴻佳欣在普賢寺的禪房裡等待,四品紅火此次來上海是她的建議,第一次與七品祝門的人對上就出了這樣的事,對玲瓏刀的自信是個絕大的打擊。

  門開,無情和尚走進來。

  “無情,師哥他怎麼樣了?”鴻佳欣焦急的問。

  “師父帶他回山了,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鴻小姐,您再仔細想想,祝童當時真的沒有什麼異常舉動?”無情和尚坐在禪房惟一的椅子上,他也勞累半夜,疲倦的樣子。

  “你當時也在,他們之間根本就沒有接觸,祝童和師哥對視幾眼,他就那樣了。無情師兄,那是什麼法術?”

  “我也看不出來,師父只是說,在他回來之前不要與祝門的人有任何接觸;他要回山與掌門師叔好好參詳一下。”

  禪房裡歸於寂靜,兩人都在想著一件事:祝門,江湖上最神秘的存在,怪不得一直少人去招惹他們,原來有如此詭異的法術,簡直就防不勝防,無可抵擋。

  “你的傷怎麼樣了?”無情站起來,走到鴻佳欣身邊。

  “沒什麼,師父……”玲瓏刀伸手推拒幾下,還是軟在無情和尚懷裡,嘴角永遠掛著一絲似嘲諷似無謂的微笑。

  鴻佳欣也頗有姿色,幾年前剛入江湖時,確是個玲瓏美人。

  無情揭開她胸前的遮蓋,柔軟綿實的乳肌上印著塊青痕。佛掌撫弄上去揉搓,鴻佳欣輕咬著嘴唇,半閉著眼睛,輕聲的呻吟著。抬起迷離的眼波看一眼,傷處的青痕不見了,是一片赤紅。

  無情和尚念聲佛:“師妹的傷好了,該怎麼謝和尚呢?”頭埋在鴻佳欣的粉頸、耳根處廝磨嗅吻著,兩只手依舊把玩她豐滿的乳房。

  鴻佳欣只感到一陣子的酥麻從耳際酥胸一路顛顫到四肢百骸,醉暈暈全身乏力,丹田裡慢慢燃起熱情,身體漸如熔蠟般火熱。

  “師父要怎麼謝呢?”兩個人雖然不是第一次,天性裡的嬌羞還是讓鴻佳欣依然有些抗拒,有些放不開,身體微微顫抖;此刻的欲拒還正是最好的春藥。

  普賢寺的禪房裡,一對欲海男女開始不顧一切禁忌,肆意交歡。

  終於風停雨住,無情趴在鴻佳欣曼妙的身上喘息著,享受著高潮余韻的美感。

  過了片刻,鴻佳欣輕聲道:“你就不怕師父知道?”

  “知道了也沒什麼,金佛入門弟子要持戒,貧僧修煉的是無情結,現在這個階段是不戒色的。”

  無情和尚端身打坐,雙手捏起無情結印,含笑打量著鴻佳欣赤裸的身體:“施主好一副皮囊,和尚有福了,謝施主慈悲。”

  “上海的地鐵是塊肥肉,一年少說也能弄個幾百萬;該感謝的是我們紅火呢。只要師父不棄,佳欣早晚會讓師父滿意的。”

  鴻佳欣也坐起身體,溫柔的親吻著無情和尚堅強的嘴唇、臉頰。無情結有什麼神妙她很好奇,剛才的交歡中,無情和尚到底是仙家佛體,勇猛異常,帶給玲瓏刀絕大的享受。

  “你們普賢寺香火這麼旺盛,每年能收多少?一百萬……還是兩百萬?”鴻佳欣又想起了什麼,好奇的問。

  “兩百萬?”無情呵呵一笑;“鴻施主,每年只過年初一的幾柱香就不只這個數。”

  “這麼賺?怪不得逍雲莊主要做和尚呢;無情,你看我是不是也出家算了。咱們這一行太危險,今年就折進去十多個兄弟;本來大火輪還想跟煙子學學祝童的招數,但煙子一聲不吭跑回家去,還憑空把七品祝門給得罪了,實在不劃算。”

  鴻佳欣依偎進無情懷裡,嘆息道:“混江湖有什麼好?膩味透了。”

  “祝童那樣的生意說好做也好做,說不好做還真不好做,你們沒他那樣的心計;玲瓏師妹,你如想出家,貧僧倒是有個主張;西邊有個紫霞庵,住持秀清師伯上月才回歸佛祖駕前,如今她們正在為住持一事爭吵。如果師妹有意走這條路,貧僧可以為你謀劃一下。”

  無情和尚慈悲心腸,出的主意也很實在,紫霞庵也出身金佛一脈,不過自幾十年前就逐漸有淡出的意思。

  “好啊。”鴻佳欣仰頭;“師兄原非無情。”

  “別高興太早,紫霞庵每年香火功德少說也有三百萬,幾十女尼的吃穿加尋常度用不過百萬。盯著它的真有不要人,鴻師妹想要走這條路,先得空寂大師的首肯。”

  “空寂大師,他不是你們掌門?我怎麼能說動他老人家?見也見不到呢。”鴻佳欣搖頭,她是真沒辦法。

  “你是見不到空寂大師,但你父親,鴻老居士能見到,他與空寂大師交情深厚;如果鴻老居士能為你說話,我再聯絡無處師兄出面,事情就不困難了。”

  “真的嗎?”鴻佳欣臉色凝重,提到她父親,事情就不能不慎重。

  玲瓏刀的外號不是白叫的,她可不想被人當槍使。

  一品金佛內部也不安穩,鴻佳欣父親那裡聽到些風聲,空寂大師目前只是表面的權威;一品金佛如今上得台面的有空、無、真三代和尚;空字輩不用說,只有師兄弟幾個,他們的弟子們無字輩中人才輩出,正是如今在台面上呼風喚雨的角色。

  無字輩收的弟子為真字輩,其中受過現代化熏陶的不少,有些還是博士和尚,彼此爭鬥的很厲害。

  比如無情和尚門下最著名的弟子真誠法師,以前就是上海某名校的大學生,由於家境突遭意外陷入貧困才被迫輟學投身空門。

  無處和尚門下的真傳弟子更厲害,如今竟混成風流名僧,出入名車派頭十足,在娛樂界廣收弟子,自己還出書立傳,據說還要拍電影。

  無虛和尚為代表的謹守佛門戒律,反對入世太深,對他們的做派頗有微辭。

  “無情,你不是想讓我拜在你的門下吧?”鴻佳欣懷疑的笑問。

  “怎麼會如此想?”無情把鴻佳欣翻轉,壓上去:“師妹,我想多個朋友,多結善緣。無情有情終得破,但憑清水琢玉心。”

  “誰信你……唔,佛家的善緣都是如此……結……呵。”

  玲瓏刀意亂情迷,無情和尚已經寶相莊嚴捏起無情結,雙眸神光外露,面露慈祥微笑。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7-22 20:39
鳳凰面具 第五卷、副歌 十、銀槍(上)蘑菇

  第二天一早,葉兒與朵花端著早餐走進公寓。

  祝童端坐在臥室地板上打坐修煉,照例是光著上身,驚心動魄的黑蝴蝶在結實的肌肉上顫動,絲絲熱氣蒸騰,猛眼看去,生命的野性沛然。

  陰陽狗從朵花懷裡跳下,輕叫著撲向祝童;剛到半米外,小狗停下,圓圓的狗眼狐疑的看著他,喉嚨裡低低吼叫,似乎,看見什麼奇怪的東西。

  祝童收功睜眼,神采奕奕精神健旺,抬頭看向站在門前的兩位少女:“很不禮貌的啊,是不是很帥?”

  說著架上眼鏡,披上外衣,低頭在小狗頭上摩挲幾下:“陰陽,她們昨天晚上說什麼壞話沒有?”

  “你才背後嚼舌頭呢。”朵花推一把葉兒:“看呆了?李大哥身材好棒,嘻嘻,姐姐有眼福了。”

  “去,什麼眼福。”葉兒臉色微紅,轉身去廚房准備早餐,朵花跟過去幫忙:“就是啊,李大哥是多好的模特啊,只有姐姐能畫,到時候別被……”

  “死丫頭,你才……”兩個女孩在廚房說笑忙碌,祝童搖搖頭,抱起陰陽狗去洗澡。

  “你看到什麼了?”祝童關上門後,把小狗舉到眼前。

  “汪汪。”小狗恢復尋常的稚氣模樣,小舌頭伸出來,舔著祝童的手指。

  狗的語言到底神秘,人是聽不明白的。

  祝童放下它,在蓮蓬下衝洗。

  這一段每次修煉蓬麻功,特別是被師叔以鳳卓青羽提升功力後,印堂穴的蝶神都要興奮(不通順,原文如此)。

  有氣息流過印堂穴時,蝶神的翅膀在氣流中舞動得更舒展;祝童能感覺到它在成長,能感覺到蝶神在吸收自己的真氣,量很少,他也樂意用少量的真氣喂養蝴蝶,運功每一個周天,蝶神與他的聯系都更緊密一些。

  昨夜,蝶神一直在沉睡,祝童第一次想喚醒它,忙碌了一夜卻一點效果也沒有;蝶神還很弱小脆弱,能力有限,也許是被累壞了。

  今天上班,祝童本可以坐秦可強的的士,他的車就停在紫金豪苑外,但小騙子要查看一下四品紅火的動靜,對秦可強打了個手勢,又一次走進地鐵站。

  人還是很多,祝童還是沒得到座位,不過也沒找到任何一個四品紅火門下弟子。

  地鐵到底是在地下走的,比上面要快不少;祝童走出地鐵站,秦可強的車沒開過來,柳伊蘭的奔馳車卻停在那裡。

  “我就知道在這裡能等到你。”柳伊蘭等祝童上車後,點頭讓司機開車:“李師傅開慢些,我們有話要說。”

  奔馳車中間升起道透明的隔板,寬敞的後座成為一個密閉空間。

  “喝點什麼?酒、茶還是咖啡?”

  柳伊蘭拉開小酒櫃,抓起透明暖壺倒杯茶:“我知道你喜歡清茶,特意為你准備的。”

  祝童接過來抿一口,李師傅年紀夠大,車開的四平八穩,加上奔馳車的優越性能,在這裡喝茶,看著外面腳步匆忙的行人,確是別有滋味。

  “說說吧,你有什麼條件?”柳伊蘭自己喝清水,卻是用只高級玻璃杯倒上半杯。

  “我不喜歡被人當傻瓜耍,伊蘭姐,這件事無論有沒有珊珊,只要你說出來,我都會幫你。”

  “誰敢把千面獨狼當傻瓜耍呢?””柳伊蘭沒料到祝童如此不客氣,就有些尷尬,一口清水差點卡在喉嚨處;“秦可強身邊沒幾個人,我們又不是黑社會,店裡的保安是從正經保安公司雇來的,都不能參加對付趙永兵的行動。不瞞你說,如果只為殺了他,確實不用勞動你的大駕;但是這次時間緊,我們想得到鼎燃星空,必須在年底前殺掉趙永兵。你的朋友黃海,真的在擋我們的路。”

  “為什麼非要在年底前殺掉他?”

  “銀行貸款,趙永兵是個惡棍,根本就不會經營夜店;鼎燃星空看似生意紅火,不過是因為占據個好位置;他手下養的打手太多了,加上對小姐殘忍,對顧客不尊重,對跑夜場的藝人苛刻;如果不靠販毒,不靠銀行貸款,鼎燃星空早撐不下去了。明年初,北京要來上海個欽差,也許要整頓上海的金融行業,現在上海的各家銀行都在清查清理。我們和銀行談好了,把鼎燃星空的貸款接下來;但是人家害怕出事,要求這筆交易必須在十二月三十號前完成,我們還有八天。前兩天得到消息,有人要給趙永兵一筆投資,所以,他必須在二十九人前死。”

  “誰要給他投資?”祝童思索片刻,有點理不清其中的關系,只有找最重要的那條詢問。

  “銀槍。”柳伊蘭輕輕吐出個名字。

  祝童搖搖頭,表示沒有印像。

  “記得我上次給你的那兩張假幣嗎?銀槍就是做假幣的,他們想借趙永兵的鼎燃星空洗錢。”

  “銀槍?是個人還是個幫派?”

  “銀槍是從台灣來的,是個幫派,假幣只是他們的小生意,沿海的地下錢莊好多都是銀槍的,那才是主業;他們心狠手辣,但是表面上銀槍還不敢與我們正面為敵。”柳伊蘭又倒上杯清水,外面的風景漸漸熟悉,海洋醫院快到了;“祝童,我想知道,你有什麼辦法讓趙永兵變成窮光蛋。”

  “你先說銀槍為什麼不敢與你們為敵。”祝童不是省油的燈,在探尋柳伊蘭背後的人究竟是誰。

  “銀槍以前出身大陸,他們曾經屬於八派品序,如今啊,還想回到江湖來;銀槍被逐出八派序列後,一直在尋找贖罪的機會,他們也許比如今的江湖八派更尊重江湖道統。做錢莊需要良好的江湖名聲和信譽。”

  越來越熱鬧了,上海的燈火闌珊下,到底還隱藏著多少隱秘的江湖門派?銀槍是從海外來的,與藍石是一路嗎?

  祝童暗自念叨幾遍銀槍這個名字,怎麼也想不出以前的江湖上有哪一派會與造假幣的有聯系;不過,說出來的話是要負責的,小騙子一口吞下半杯茶,才道:

  “上海外,公海上有艘賭船,叫未來公爵號;你說過,趙永兵嗜賭如命,未來公爵號的老板欠我個人情,如果他發出邀請,趙永兵一定會去赴約。只要趙永兵坐在我對面,我就能讓他傾家蕩產。”

  “獨臂海盜欠你人情?”柳伊蘭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那可是個亡命徒,怎麼會欠小騙子人情?

  “你也認識他,我叫他一把手。但是,我不能在他的船上殺人,也不能讓大家知道他為什麼死,那會害了未來公爵號的信譽。所以,你要想辦法說服珊珊。”

  獨臂海盜不欠小騙子人情,他欠老騙子人情,欠小騙子個說法;傳出老騙子死訊的,就是獨臂海盜。

  “我想知道,獨臂海盜為什麼會欠你人情,你們祝門……好了,我不問了,珊珊的工作我來做,你什麼時候動手?”

  “兩件事,一是你要給我准備一筆賭資,二,事情結束以後,答應我一個條件。”

  女人都是好奇的,祝童不理會柳伊蘭的探尋,伸出兩根手指,奔馳車開過海洋醫院的大門,卻沒停止,繼續在馬路上繞行。

  “賭資好辦,要多少?”

  “兩千萬,其中現金二百萬。”

  “可以,兩天內准備好。”柳伊蘭爽快的答應了。

  祝童曲下一根手指:“那就只剩一件事了。”

  柳伊蘭嬌聲一笑:“小情人,你說什麼我都會答應的。”

  “伊蘭姐還是想想再答應,我要你幫我找一個人。”

  “誰能讓祝童如此牽腸掛肚呢?不是又一個葉兒吧?”柳伊蘭說是這樣說,神情慢慢嚴肅,她明白,祝童要求的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鳳卓青羽的主人,祝紅。”

  這句話是小騙子一字一頓的說出,柳伊蘭臉上肌肉僵硬一下,勉強說一句:“我怎麼知道……”

  “伊蘭姐,我不是傻瓜;鳳卓青羽這樣的東西如果能隨便在拍賣會上出現,才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呢。回去問問你身後的那位,如果答應這個條件,十二月二十九日之前我就替你解決趙永兵。”

  奔馳車又一次開到海洋醫院門前,祝童敲敲隔板,李師傅把車停在路旁。

  “你只有二十四個小時,明天早晨聽你的回信。”

  祝童拉開車門走了,柳伊蘭咬著嘴唇:“李師傅回南海宮瀾。”

  在這個清晨,柳伊蘭第一次見識到祝童的厲害,小騙子出招凶狠突然,柳伊蘭在他說出祝紅這個名字時還有心理准備;在說出她背後有人時,柳伊蘭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備,臉上的表情已經暴露了一切,再說什麼都晚了。

  隔板又一次升起,柳伊蘭拿起車載電話,撥通號碼,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對方在沉默著,柳伊蘭有些不自在:“大哥,你在聽嗎?”

  “你根本就不該把他拉進這件事中來,也怪我,沒早些對你說祝童代表什麼。”

  “我只是想讓他別離江湖太遠,這不是你說的嗎?”柳伊蘭不甘心。

  “有很多方式能讓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你這樣做是最愚蠢的辦法。祝童不能牽扯到人命中,不能背上殺人犯的名聲。”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7-22 20:46
鳳凰面具 第五卷、副歌 十、銀槍(下)蘑菇

  “我不會……”柳伊蘭還要辯解,對方卻不聽了。

  “你會不會都一樣,怎麼想也沒什麼區別,這件事早晚會傳到江湖上,大家會說,是祝童設局殺死趙永兵的。蘭花的根基在上海,在那裡,蘭花要格外小心,不能外惹人注目,以前順利是因為沒有遇到強敵;我一直不讓你動趙永兵,不讓你們打鼎燃星空的主意,是有原因的,你為什麼不聽?鼎燃星空背後很復雜,趙永兵如果出事,會引出大麻煩的。”

  “現在怎麼辦?撤銷這次行動?”柳伊蘭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卻不明白為什麼祝童不能背上這件事。

  “那樣更不好,唔,事情到這一步只有走下去。你答應祝童的條件,一切按以前的計劃進行。伊蘭,你這一段很不對勁,殺心過重,是不是與竹道士相處的不好?”

  “別管我的事,大哥,你准備怎麼辦?”柳伊蘭小心翼翼的問。

  “祝童抬獨臂海盜出面,是在逼我出面啊,還能怎麼做?我馬上回去。他要唱戲,陪著唄。”

  聽到這句話後,柳伊蘭還想問祝紅是誰,電話裡傳來嘟嘟聲,對方已經掛機了。

  “有什麼了不起?”柳伊蘭狠狠的啐了一口;撥通祝童的電話:“就按你說的條件,事成後,我會給你個交代。”

  伸手拍拍隔板,奔馳車加快速度,飛快離開海洋醫院。

  海洋醫院的網絡信息中心內,陳小姐正在祝童的辦公室裡整理內務,桌子上擺上盆文竹,地板清掃的干干淨淨。

  “呵呵,原來陳小姐真的來了,歡迎歡迎。”祝童一進網絡信息中心的門,就鼓掌歡迎。

  周東正跟在陳小姐身後轉悠,秋詩坐在自己的崗位上維護醫院主頁。

  “大家都出來,我為你們介紹一個新同事。”

  如此一說,台海言也出來了,都吃驚的看著祝童和陳小姐。

  “今後,陳小姐就是咱們網絡信息中心的副主任了,大家歡迎。”

  又來個領導?三個群眾機械的鼓掌,都不明白,李想不就是副主任嗎?怎麼又來個副主任?聽明白一點玄虛的只有周東,祝童說的是信息中心的副主任,不是院長辦公室的副主任;嗯,要盡快通知姐姐。

  蝶神收集到幾個片段,祝童腦子裡又一次映射出周東的思想片段,不經意的看他一眼;周東被看得一驚,李主任的眼神,有看透一切的味道。

  “別客氣,我們以前就熟悉,還是叫我小陳好了。我是來學習的,向李主任學習,也向各位學習,特別是要跟台先生學習,你可是我們醫院的一寶啊。”

  陳小姐說完,簡單的見面就算結束了,祝童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陳小姐跟進來。

  小騙子欣賞著她那得體的職業裝,腦子裡忽然閃過個念頭:陳小姐的脖子應該叫玉頸,潔白、修長、細嫩,太具有觀賞價值了,只比這部分,連葉兒都有不及。

  “李主任,您看……我在哪裡辦公?”陳小姐想來習慣了男人的注視,對祝童有些放肆的眼光視若未見。

  “你隨便,我還不知道陳小姐芳名呢?”

  “我叫陳依頤,你可以叫我……小依或小琳,朋友們都這麼叫。”

  “”還是叫你小陳吧。祝童靠上椅背推推眼鏡,與這樣的人做朋友是需要勇氣的;雖然戴毛子的調查結果還沒出來,只看價錢就能估摸出,陳依頤的身份不簡單。

  “陳小姐先在原來的地方辦公,這兩天,去後勤把隔壁的辦公室要過來,我們再計劃怎麼辦公。”

  “好的,我先去准備申請網絡信息中心獨立的報告,這是你的車鑰匙。”

  陳小姐走進兩步,把串車鑰匙遞給祝童。

  “我的車鑰匙?”祝童奇怪的問,他什麼時候有車了?

  “是這樣,王院長讓我為你先借一輛車用;早晨我問過辦公室,周小姐說這一段事情多,車輛調配不過來,我就找朋友借了輛。”

  “寶馬啊,小陳的朋友好大方。”祝童把帶寶馬公司標識的車鑰匙送回去:“謝謝陳小姐,我還是再堅持幾天,已經托朋友買了。”

  “沒關系,只要您需要,隨時可以對我說。”陳依頤沒感覺尷尬,微笑著接過車鑰匙,似乎,祝童拒絕是很正常的,接受才不正常。

  “王院長在嗎?”

  “他今天要去醫學院,有兩節課。”

  “好了,沒什麼事了,陳小姐請便。”祝童伸手送客,蝶神還在催動周東身上的蝶蛹,探尋他心底的秘密,祝童感覺不到王覺非的位置,只感覺到周東的位置。

  不過,陳小姐很奇怪,她為什麼為自己借輛寶馬車?昨天不過是提那麼一句,現在才九點鐘,陳小姐的動作夠快,她為什麼如此討好自己?

  陰謀論者注定不得安寧,小騙子被這個疑惑糾纏著,沒留神就在辦公室枯坐近一小時。

  台海言在門前過幾次,為引起祝童的注意,大聲把周東和秋詩都指派出去。

  祝童被驚動,對台海言笑笑,指指電腦。

  夢想發財的電腦高手飛快的跑進機房。

  黑色鑽雲燕:師父出馬,一個頂一萬個,事情成了嗎?

  水中火:別滿電腦跑馬,成不成全看你。

  黑色鑽雲燕:我???只要師父說,我一切遵行,絕不打嗝。

  水中火:話別說那麼滿,兩條路由你選:一,藍精靈給醫院,院長答應給你獎勵十萬。

  黑色鑽雲燕:抗議,絕不答應,堅決反對。

  屏幕上飛舞起藍色燕子,聚集成一堆,做抗議狀。

  水中火:那你就辭職吧。

  燕子們停止飛翔,驚愕的搖擺著小頭。

  黑色鑽雲燕:師父,你什麼意思?

  水中火:我的意思很明白,想發財就要承擔風險,你辭職後,才能把藍精靈賣給醫院,一百萬也好,二百萬也好,都可以。

  台海言又一次反對,他還沒傻到不會算賬的地步;在海洋醫院,他每年至少也能掙七萬多,加上福利保險什麼的,十萬也不止;重要的是,在這裡不用為生病擔心。

  黑色鑽雲燕:不好,不是好主意。

  水中火:那,我就幫不了你了,好好想想吧,是做個電腦公司的老板好,還是泡在這裡浪費時間好?

  黑色鑽雲燕:哈哈,師父什麼意思?難道……難道……

  水中火:不錯,我的意思你明白。

  黑色鑽雲燕:師父是要給我投資辦公司?

  水中火:還有個股東。

  黑色鑽雲燕:王院長?!?!

  水中火:不錯,你很聰明,這個建議怎麼樣?

  滿屏幕都是歡快的燕子,台海言跑過來:“師父,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先給你二十萬,另外八十萬做為啟動資金。”

  “好,太好了,我要發達了。不過,我有多少股份?”

  “30%,只要你做好了,我們一年內至少能賣出去十套。”

  “天啊,天啊,一套二百萬,十套兩千萬,我能分……七百萬;他媽的,老子不干了。辭職,現在就辭職。”

  台海言掰著手指算來算去,激動的滿屋子亂轉,嘴裡胡亂嘟囔著。

  祝童彈出枚金針,刺中台海言後頸啞門穴。

  “你想好了,辭職就再也回不來了。”

  “唔,唔。”台海言口不能言,舌頭僵硬,只能點頭。

  “你聽好了,做大事就要沉得住氣,這件事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好的,首先要找到接替你的人;馬上信息中心會獨立出來,你要辭職,也要等半個月以後。”

  “唔,唔。”台海言繼續點頭,祝童走過去拔出金針,台海言恢復正常後,第一件事竟是奪過金針,舉在眼前凝視著:“師父,你要教我這個,這是很高深的功夫嗎?點穴啊!!”

  “這是刺穴,不是點穴。”祝童收回金針,才想到自己冒失了,不過,以前自己可沒金針刺穴的本事,莫非是修為高、眼光高明敏銳,本事自然就大了?

  還是多虧從小練就的童子功,打穴辨位對於他,快成本能了。

  “想學這個本事要吃苦的。”

  “我不怕吃苦,只要師父肯教。”

  “唔……”祝童捻著金針,上下打量台海言。

  他適合做自己的弟子嗎?這樣的年紀修煉蓬麻功晚了點,不過……

  “想做弟子要接受考驗的。”

  “什麼考驗?”台海言走近幾步,兩眼放光。

  “一,練習寫字。”祝童在光潔的辦公桌上畫下個“氣”字;“把這個字練好,才能看出你適合不適合。”

  “二,你的藍精靈有收集、分析資料的功能?”

  “是。”

  “替我做一件事,把網上有關這個東西的資料整理一下。”

  祝童寫下四個字:江南藏寶。

  “師父是來尋寶的?”台海言是個財迷,看到這四個字,兩眼放光。

  “你說呢?”祝童冷下臉,台海言清醒過來,嘿嘿笑著:“第三是什麼?”

  “第三是最重要的,嘴巴要嚴,不能對任何人說起我們之間的事情,你老婆也不行。”

  “是,是,師父,我連我媽都瞞著。”

  打發走台海言,時間已經不早了,祝童想去看看珊珊,轉到陳小姐那裡。

  “我出去一趟,有什麼事情你盡管處理。”

  “是,領導。”

  陳依頤莞爾一笑,小騙子舒服一下,感覺到做領導真是件很爽的事情。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7-22 22:03
鳳凰面具 第五卷、副歌 十一、好車(上)蘑菇

  走在嘈雜的馬路上打電話,是祝童的另一個習慣,這樣可以在某些程度上防止竊聽。

  特別是這次要找的人是經營賭船的獨臂海盜,他是很小心的,不是誰的電話都接,也不是誰都可以找到他的。

  鈴聲響九次,祝童的耳邊才傳來粗豪的招呼聲。

  “千面獨狼,哈哈,你這個名號不錯,我喜歡狼,兄弟,咱們換一下好不好?”

  “換什麼?”祝童不滿的哼一聲:“一把手,你現在可以選擇,是把你這只手給我,還是幫我安排一場賭局。”

  “祝兄弟,你什麼意思?我們之間有什麼誤會都好說,千萬別說……”

  “你知道我什麼意思。”祝童打斷對方的話;“你兩年前輸給我時,告訴的我的是假消息;老子的師父沒死,你該給我個交代。”

  “你……知道了?”海盜船長再不敢笑了,狠狠的說:“他向我保證過,誰也別想認出他。你要交代應該找你的師父要。”

  “是嗎?一把手,你經營的是賭船,最注重信譽;如果我說你自食其言,江湖上會怎麼看你呢?無論什麼原因,你確是賴賭。門開四方迎豪客,願賭服輸是你的金字招牌,想讓我把它敲破嗎?”

  “這個……”話筒裡傳出粗重的喘息聲,獨臂海盜在尋找解脫的理由。

  兩年前的這個時候,祝童與煙子一起到“未來公爵號”賭船找老騙子;當時,獨臂海盜說只要祝童能贏他一局,就把老騙子的消息說給他。

  祝童從小跟在老騙子身邊,對賭術雖沒仔細研究,耳熏目染多了,對其中的門道也知道個大概;但是小騙子從來就看不起師父那樣的賭徒,也不認為賭博是什麼好主意。

  “未來公爵”號是艘正規賭船,海盜船長出自江湖上神秘的門派千門,在千門的場子特別是“未來公爵”號上是禁止出千的。千門組織的豪賭名傳江湖,在那樣的賭局中,任何賭徒都不能接觸到荷官手下的牌,進入賭局時,身上也要被檢查一遍。

  所以,祝童在看似公平的環境下輸去了一百萬,這是當時兩人約定極限賭注,也就是一局的終點。

  三天後,祝童與煙子又一次進入“未來公爵”的VIP貴賓房,這次,祝童不僅撈回了一百萬,還得到了老騙子墜海身亡的消息。

  一把手當時說,老騙子是在“未來公爵”上與人對賭,被監視器查出在牌局中出千,才被幾個對局者扔進大海的。獨臂海盜當時還出示了一段錄像資料,證明他說的是事實。

  祝童信任獨臂海盜,才相信了這個說法。

  歷來,千門中人雖然在別的方面名聲不好,願賭服輸這一條卻是他們混江湖的金字招牌;一旦失去這塊招牌,獨臂海盜就不能再從事這一行。據說,他的那條胳膊就是在某個賭局中失去的,當時他可以選擇退出江湖。

  “我猜,你一定是輸給我師父不少錢,才會替他傳這個話;一把手,我以前就奇怪,以我師父的身手,怎麼會在你的賭船上出事?祝門中人如果出千,就憑你那些玩意兒也能看出來?”

  祝童不緊不慢的壓迫著對方的精神,獨臂海盜吭哧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有屈服:“這件事是我的錯,你要我做什麼?”

  “不是很為難,替我安排一場賭局。”祝童慢慢說出自己的要求,目的是強調這個要求的合理性;老騙子最好混跡在沿海的幾艘賭船上,他說過:與千門中人打交道要讓他們明白,你有足夠的資本。

  “你要算計誰?”獨臂海盜問,他對於祝門中人的印像比一般的江湖中人都深刻,老騙子最喜歡的場所就是“未來公爵”號賭船。

  “上海灘的趙永兵,知道嗎?我要你安排一場賭局,把他叫到你的船上。”

  “什麼局?”

  “放心,我不會讓你為難,一切按照你的規矩來,我不會讓你為難。”祝童打消獨臂海盜的疑慮。

  作為未來公爵號的主人,獨臂海盜還是不放心,老騙子在他的賭船上折騰了好幾年,雖然看不出出千的痕跡,但是從來沒輸過錢的顧客,任何一個賭船都不會歡迎的,如果不是老騙子資格夠老,背後的勢力夠大,獨臂海盜早把他扔進海裡去了。

  如今,老騙子不來了,小騙子又來折騰,獨臂海盜如果放心才怪呢。

  只是現在人家手裡捏著自己的把柄,獨臂海盜沒有選擇的權利,只好提條件:“只這次,下不為例。”

  “可以,我知道江湖規矩,不會再去麻煩你。兩年來我去過你們的賭場嗎?這次是為了做局,無論勝負,不會有下次了。”

  “那就好,以什麼名義邀請趙永兵?”

  “不能以我的名義,時間你來定,參與賭局的不能有江湖以外的人。如今上海灘熱鬧,你放出點消息到江湖上,會有很多人去湊熱鬧的;我不限制你的客人,只有一個要求,趙永兵必須坐在我對面。”

  這麼說,小騙子要求的是一場普通的豪賭,這樣的邀請在獨臂海盜是很正常的,他的大部分收益也來自這樣的豪賭。不過,祝童把參與賭局的人限制在江湖人物內,對於賭船就有些風險了。

  關於趙永兵這個人,獨臂海盜只能說認識。在某一段時間裡,趙永兵是未來公爵號的常客。這家伙賭起來凶狠,出手闊綽且喜歡詐牌;賭品卻是極好的。只是因為他在賭桌上的粗魯,輸急了會不顧一切的以大賭注壓迫對手,所以不怎麼受歡迎。

  千門中人也沒有誰會在他身上動腦子,趙永兵是上海灘一霸,手下養著一幫打手,在地方上有些勢力,對於江湖中人來說,雖然不怕趙永兵,得罪了他終究不是好事。

  唯一在趙永兵身上做過局的,只有一個人,老騙子;獨臂海盜知道,祝童可不知道。

  兩年前,老騙子在一夜間從趙永兵身上贏了三百萬。獨臂海盜還知道,老騙子在沿海的每艘賭船上都做過類似的局;只不過他十分小心,也很知足,只在每艘賭船上做一次而已,平時,也和一般賭客一樣,基本上是個普通的江湖同道。

  還是不正常,他把參與賭局的人局限在江湖同道,老騙子也提過如此古怪的條件。

  獨臂海盜在猜測祝童的意思,小騙子已經撥通黃海的電話,他要試探一下黃海的行動。

  “我是李想,現在有時間嗎?”

  “說幾句話的時間還是有的,只是不能離開;李醫生,多虧你們照顧朵花,改天,我找地方請客。”

  黃海應該是在一間臨街房裡,手機裡傳來斷續的歌聲、音樂聲和叫賣聲。

  “朵花是個好女孩,她喜歡熱鬧;葉兒也喜歡和她在一起,如果你說感謝,不怕葉兒罵你?”祝童說了幾句客氣話後,聲音一轉:“知道黃警官忙,我只是想問問,你說的汽車……上海的地鐵裡人太多了,每天上下班都像打仗一樣;我想,還是你說的對,有一輛自己的車到底方便;葉兒周末要去蘇州學畫,總麻煩梅小姐也不合適。”

  “對不起,一忙起來把這件事給忘了;李醫生,我這就打電話問問,以前給他們打過招呼,也該有消息了,等我十分鐘。”

  電話掛斷了,祝童已經走到珊珊新租的房子門前,秦可強開門讓他進去,再輕輕關緊防盜門。

  祝童教給她的三個動作看似簡單卻不好掌握,小姑娘練習的很用心;看珊珊演示兩次後,點頭誇獎道:“不錯,珊珊很用心,這個練習過關了。”

  珊珊的臉色微微紅,得到祝童的表揚,女孩有點不好意思。

  房間裡有空調,她只穿著件羊毛衫,誰也看不出衣服下是具被凶殘傷害過的軀體。

  “看看我這只火機,與你那只有什麼不同?”祝童先點只煙,把自己加工過的ZIPPO火機遞過去。

  珊珊仔細端詳著,翻來覆去,總算找到隱藏在底部的機關;祝童的三個動作都和這個位置有關。

  “珊珊很聰明啊,這裡就是關鍵;如果不按這裡,這只是個普通的火機;見到趙永兵時,你可以借點煙的機會把這裡對准他的鼻孔,按動這裡,三十釐米內一下就夠了,只要十秒鐘,他就會失去知覺,任憑你做什麼都可以。你會有兩個小時的時間。”

  “真的啊?”珊珊兩天來第一次開口說話,如此精巧的小玩意兒會有那麼神奇的效果,不只是她吃驚,秦可強也有點驚異。

  “你可以實驗一下,唔,秦大哥,麻煩你坐在這裡,對就這樣;珊珊,你去給他點煙。動作一定要按照練習時的要求,不能錯,按動機關時不能太用力。”

  祝童把秦可強按在沙發上,看著珊珊為他點煙。

  銀色的ZIPPO火機在珊珊指尖閃出火苗,“啪”一聲,秦可強嘴角的香煙被點燃,他只吸一口,腦袋一偏,身體歪倒在沙發上。

  “啊!”珊珊驚叫一聲,贊嘆的看著手裡的ZIPPO火機,小姑娘從沒想到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火機。

  手機響了,祝童看了一眼號碼,是黃海打來的;衝珊珊在嘴角比劃一下:“別說話,你現在可以查看他是不是真的昏迷。”轉身走進裡間,關上門才按下接聽鍵。

  “李想,成了;我半小時後到海洋醫院門口接你,咱們去提車。”

  “這麼快?現在去不耽誤你工作嗎?”

  “估計今天不會有什麼事,我讓同事盯著,一會兒見。”

  黃海說完,沒等我回話就掛機;祝童看一眼手腕上的CK表,十點五分;從這裡到海洋醫院的大門,步行需要十分鐘,他需要盡快解除秦可強身上的迷幻劑。

  珊珊在客廳裡瘋狂的撕扯著秦可強的衣服,可憐的女孩,受到的傷害太深;對世界上的任何男人都有仇視、戒備心理,不覺間把秦可強當趙永兵了。

  祝童沒有想到會這樣,幸虧這個電話只用幾十秒,黃海如果像吳助理那樣羅嗦的話,高手秦可強估計就被這個小丫頭折騰死了。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7-22 22:29
鳳凰面具 第五卷、副歌 十一、好車(下)蘑菇

  銀針刺進珊珊腦後,祝童手指如輪,在她頭部幾處大穴上彈過。

  女孩癱倒在地,臉色潮紅呼吸急促,眼睛裡閃爍著瘋狂的冷光;如果不是失去行動的能力,也許會連祝童一起攻擊。

  “幸虧她沒受過訓練,還不知道怎麼殺人。”秦可強悠悠醒來,打量一番自己的情況和珊珊的狀態,馬上判斷出剛才發生了什麼。

  祝童抽出刺在秦可強虎口穴的銀針,掰開珊珊僵硬的手指取出ZIPPO火機,嘿嘿一笑:“我還有事,這裡就交給你了;秦大哥,她有心理障礙,你要小心點。”

  “我沒心理障礙,我要殺了那畜生。”珊珊勉力抬起頭:“李大哥,你答應過我,只要能殺掉他,我……”

  “珊珊,你看清楚,他不是趙永兵。我能教你的只有怎麼用火機,怎麼殺人還要跟秦大哥學。看你剛才的樣子,我不建議秦大哥把那些東西教給你。”

  “你怎麼知道我會教她怎麼殺人。”秦可強站起來整理衣服,脖子上被抓出幾道血痕,外衣也被珊珊撕破了。

  “你今天沒帶手套。”祝童抓住秦可強的手,撫摸中指關節上的厚皮硬繭;“這不是開車的手,你受過嚴格的搏擊訓練;秦大哥,謝謝你,我向你致敬。”

  “為什麼?”秦可強平時一直帶著白手套,被祝童看破後,神情也沒什麼不自然,話就多了點。

  “謝謝您是為那三槍啊,你救過我的命。致敬是向您的前輩,江湖上有種凶狠神秘的武功:突拳,是石旗門的獨家秘技;我雖然沒見過,但聽師父說過,練習突拳的人中指都會異常堅硬。你是石旗門的人,我還聽說,突拳在戰亂中絕跡了,石旗英雄們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山東;一門四十六位英雄摸黑潛入日本鬼子的軍火庫,殺掉二百多個鬼子後,引爆了那個華北最大的軍火庫,自身也被隨後趕來的鬼子援軍屠滅。秦大哥,石旗門曾位列江湖八派,五品石旗最後一任掌門也姓秦。”

  秦可強隨著祝童的話語,臉上顯出激動的神情;祝童這幾年經常混跡在山東一帶,這些江湖上的逸聞聽說過不少;對於那些在抗擊異族侵略的戰爭中譜寫出血性狂歌的江湖門派充滿敬意。

  “秦大哥,你是好樣的,石旗門都是英雄。”

  祝童開門走了,秦可強久久不能平靜下來;一方面是由於那些往事對他同樣陌生,他從小生活在另一個環境內,對這些江湖歷史很少聽人提起;一方面是對祝童敏銳判斷力的吃驚;只憑一只中指,祝童就看出這麼多東西。

  “秦大哥,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

  珊珊終於清醒了。

  十點三十五分,黃海的警車准時出現在海洋醫院大門前。

  祝童拉開車門上車,警車立即啟動,車上只黃海一個人。

  “好威風,黃警官開著警車跟蹤趙永兵,不怕他發現?”

  “我是怕他不發現,趙永兵以前太狂妄,我就是要讓街上的混混都知道,趙永兵不是沒人敢惹的,他的錢收買不了所有人。”

  黃海沒穿警服,眼睛裡還有血絲,看得出,這一段很辛苦。但是,祝童不喜歡黃海如此敬業的工作狀態,如果獨臂海盜把趙永兵約上賭船,黃海也跟上去怎麼辦?

  “黃海,別太辛苦了,該休息休息,為一個癟三,犯不著把自己累成這樣。”

  “我以前太懶散了,同事們表面不說,背後誰知道會議論什麼?該趙永兵倒霉,不把他抓進去我不會松手,只有把他的案子辦下來,刑警隊的同事們才會接受我。快了,他已經撐不住了。給他供貨的上家昨天晚上落網,是以前的同事幫忙;等著瞧,趙永兵威風不了幾天,誰也保不住他。”

  說這些話的時候,黃海很興奮,他一步步把趙永兵逼到絕境,在他來說,很有成就感。而小騙子想的卻是,怎麼讓黃海松弛一點。

  十二點半,警車離開市區很遠後,終於駛近一所高牆,守門的是穿水兵制服的戰士,荷槍而立;崗哨裡走出位年輕的少校,與黃海年紀相仿,拉開車門坐上來。

  “李想,海洋醫院的醫生;這位是我從小一起玩大的哥們,海軍未來的希望,程震疆。”

  黃海簡單的介紹過後,驅車開進大院。

  程震疆與祝童握手客套兩句,捶黃海一把:“這麼久也不來看我,你小子是不是被蘇葉訓練成綿羊了?”
  “別亂說,阿震,我要的車呢?手續辦好沒有?”黃海掃一眼祝童,飛快的引開這個尷尬的話題。

  “你再不來,那輛車就給別人開去了;別以為我是嚇唬你,前兩天怎麼打電話也找不到你,我說黃大少,這是最後一批了,今後我們沒收的走私車都要移交給地方處理。”

  “別來這套,你說這麼多什麼意思?告訴你,車是他要的,就和我要的一樣;好處費一分沒有,手續還要給我辦好了。”

  “我怎麼敢要你黃大少爺的好處?”程震疆自嘲的笑笑;“喂,你給老爺子說一聲,讓我上岸吧。聽說過兩天又要出海,我從小暈船,你知道的。”

  “你暈船?我怎麼不知道?李醫生,王院長不是專治暈船嗎?你與他合作,應該懂這個。阿震,讓李醫生看看,你是不是有海洋病?”

  程震疆嘿嘿笑著對祝童說:“我們從小就這麼鬧,現在我在他老爹手下當差,想走走路子換個位子都不行;李醫生你評評理,黃海是人嗎?”

  祝童只有微笑不答,他第一次進入軍營,到處都能看到年輕的水兵,綠樹掩映下,營房哨所整潔清爽,與上海灘的紙醉金迷形成強烈反差。

  警車在一個操場上,邊上有兩排車庫。

  遠處能看到軍港內停泊的軍艦,海天一色中,水兵在碼頭上忙碌,五星紅旗與八一軍旗迎風飄揚。

  黃海帶頭走下車,等程震疆和祝童跟上後,說:“你小子別不知足,咱們在大院裡長大的那群孩子裡只你最有出息;誰不知道,在海軍想提升必須要有海上經驗?你踏實干幾年,混到兩顆星再上岸,那時候……這是我家老頭子說的,他很看重你。”

  程震疆再不說什麼暈船不暈船了,提前幾步走到一扇大門前,打開大鎖。

  黃海走進去一把掀開罩衣,露出一輛精致的轎車。

  祝童只一瞥,就對它一見鐘情;寶石藍車身線條簡潔流暢,即使在暗處也閃爍著幽藍的光芒,寒氣逼人。它如同一個優雅的紳士,但能使人感受到這份雅致下湧動著咄咄逼人的氣勢。兩組頭燈野性而不失風度,仔細看去卻又凶悍且帶著狡猾。

  “這是最好的一輛了。基地副司令的公子找過我三次,就是要它,怎麼樣?該有的都有了,自適應氣囊系統,電子駐車制動,ABS、TCS、DSC、自動巡航、自動調平氙氣大燈、恆溫空調、自動調節方向盤帶記憶、電動調節腳踏板也帶記憶功能;知道你開車莽撞,它有防碰撞頭頸保護系統,六速手自一體變速器,最高時速二百九,可惜了。”

  汽車是男人的伙伴,程震疆撫摸著它的身體,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黃海從程震疆手裡抓過鑰匙,彎腰坐進去。

  低沉的轟鳴聲證明,它有一顆強勁的心髒。

  汽車開出車庫,在廣場上快速穿梭,祝童與程震疆走出車庫,看著黃海玩具般駕駛著它,心裡充滿擁有的渴望。

  “程……”

  “叫我阿震好了,黃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不必客氣。”

  “那好,我就不客氣了。我想知道,它是什麼車?”祝童對汽車的認識還在初級階段,只看圖標,竟分辨不出它的身份。

  “捷豹,漂亮吧?李醫生,雖然經常在海上抓走私,我也是很少看到如此漂亮的車。”

  祝童念叨幾遍這個名字,捷豹,還真貼切;不過,另外的問題接踵而來。首先,這裡無疑是個海軍基地,碼頭上停泊的軍艦就是證明,黃海的父親也許是這裡的實權人物,但是這裡怎麼會有如此漂亮的車?其次,這輛捷豹就如藝術品一樣精致,卻又野性十足,那價錢當然也不會便宜;祝童估計,少說也要百十萬吧,自己的錢……

  捷豹咆哮著衝過來,程震疆沒有躲避,祝童有點緊張,也一樣立在那裡紋絲不動。

  “哈哈哈哈,好車,真是好車。”黃海走下來,車頭距離祝童的膝蓋不到一公分。

  “阿震,難得你如此好心,過幾天我在錦江好好請你一頓,想吃什麼吃什麼,想玩什麼玩什麼,絕不含糊。不過,你小子老實交待,它的底清楚嗎?”

  “你看到了,全新車,我在海上截住它時才跑了三公裡。這兩年海上走私高檔車的人少了,為了這次行動,我和兄弟們整整准備了兩個月。你該請客,完事後,李醫生也要請客。”

  原來,這是從走私船上扣留下來的車;祝童第一個疑惑解開;“好說,我剛到上海來,沒幾個朋友,只要阿震賞光,我是求之不得呢。”

  “聽到沒?阿震,這次你想要多少錢?李醫生可不是那幫少爺們,你小心點,別太黑。”黃海攬著程震疆的肩膀,扭頭衝祝童眨眼;意思是,你別說話,我來搞定他。

  “大少爺,你又不是不懂;我不過是個經辦人,價錢都是死的……”

  “哼!我就是不懂,怎麼著?”黃海這麼一哼,程震疆苦笑著攤手:“你看著給吧,別讓我太為難啊;周公子出五十萬我都沒松口。”

  “什麼五十萬!二十萬,快去辦手續。”黃海把程震疆推到自己的警車前;“你小子花花腸子我知道,上面那些人懂個狗屁價錢,還不是全在你一張嘴?”

  程震疆無奈,訕訕笑兩聲開警車走了;黃海拉祝童坐進捷豹:“一會兒給他兩萬小費,這輛車就是你的了。李想,你真有福,如果在市場上買,最少也要一百萬。”

  胡桃木和深灰色皮革裝飾出的車內環境,呈現出華麗的質地和古典與現代相結合的奢華情調,能擁有這麼一輛好車的興奮是無可抵擋的。

  “還不是托你的福,黃海,我不知道說什麼好,謝謝。”祝童連連點頭,這次真是開了眼了,價錢還能這樣來談,小騙子只聽說過沒見過。

  “不知道說什麼就什麼也別說,只要你對葉兒好,比說什麼都好。”

  祝童沒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黃海對葉兒的關心,實在令小騙子感動,壓力也更大。

  中午,程震疆要在基地餐廳請他們吃飯,黃海堅決不同意,非要到程震疆的軍艦上吃,小騙子也沾光第一次登上軍艦。

  上船後,黃海拋出幾條煙給水兵們,笑呵呵的到處打招呼。

  水兵們正在基地整修,把船上各處擦的一塵不染,祝童有些不好意思踏髒這麼干淨的甲板。想來,黃海的名頭在這裡夠響亮,陪他們吃飯的頗有幾個說話管用的年輕軍官。

  黃海借口警紀條例,沒喝酒。

  整個下午,黃海和祝童都泡在軍艦上,一直到程震疆辦好手續,捷豹車己經掛上副軍用牌照。

  半小時後,黃海的警車在前面開路,祝童駕駛著嶄新的捷豹,駛出基地大門。

  小騙子卻有了份憂慮,黃海刻意在水兵們中說的話,很有問題。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7-22 23:12
鳳凰面具 第五卷、副歌 十二、公子脾氣(上) 蘑菇


  有輛好車當然是件十分高興的事情,但是,這輛車太好了。

  小騙子按開天窗,外面的冷風緩緩注入車內,興奮的情緒才被憂慮衝淡。

  程震疆要求黃海請客,祝童理所當然的應承下來,邀請這位年輕的海軍少校到市區瀟灑一回;如今,程震疆換上便裝,坐在捷豹車的副駕駛席上,而捷豹車如今懸掛的那副軍牌,也是程震疆剛辦好的。

  據說,這輛捷豹價值不菲,程震疆和黃海都說在市場上至少也要一百多萬;李想這個身份不過是位醫生,現在更是離開專業在院長辦公室當個副主任,開這麼輛好車,是不是太過分了?

  “李醫生,你是從北京來的?”

  “是啊,到上海才知道,以前對上海的印像太片面;這裡的人挺好的,黃海和你都是好人。”

  “我們這一群不算是純正的上海人。”程震疆邊指導祝童熟悉捷豹的各項性能,邊與年輕的醫生閑聊;在他們這一群人中,黃海是最另類的一個,為了蘇葉放棄入伍從軍走軍隊路線,在他看來,很有些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味道。

  眼前的李想,在程震疆眼裡也應該是有些來歷的,黃海性情雖然豪爽,卻不會因為個一般朋友如此上心;要知道,一輛捷豹車還不算什麼,黃海要求的這副軍牌,也許比這輛車的分量還重些。

  上海實行嚴厲的車牌限制,每年能上牌的車輛有限制,還要經過拍賣等程序;這輛捷豹車屬於走私罰沒物品,如果按程序來,麻煩不說,價錢也不會如此便宜。黃海送給李醫生的人情太大了,以至於程震疆更看重的是他從北京來,而不是海洋醫院副主任的身份。

  看來,今天晚上又要鬧到半夜才能回去,祝童想到葉兒,把手機的耳機塞進耳朵,撥通了葉兒的電話。

  “我晚上有應酬,可能要回去晚點。”由於程震疆坐在身邊,祝童不能叫葉兒的名字,只能含糊的說一句,這讓他很別扭。

  “少喝點酒啊,姐姐今天回來,我回家好了。我打電話叫朵花照顧毛頭,李想,你注意點,別太累了。正好啊,今天蕭蕭來找我,說要感謝你。我知道你不喜歡她,讓她到姐姐家……”

  葉兒歡快的說著,祝童其實對蕭心梅沒什麼看法,不過是對她的作派不滿意;葉兒敏感的覺察到自己愛人的心思,不過,她這樣一說,小騙子才想到:葉兒會不會接受捷豹?這份禮物來自黃海,說到底還是為了葉兒。

  有時候,吃飯是過程,當然,是在彼此都不在乎吃什麼的階層。

  黃海選擇的這家飯店叫東坡酒樓,位置就在鼎燃星空的對面。

  三個人剛坐到二樓的包房裡,酒樓的老板就跑進來。

  “黃隊長,您今天需要什麼?”

  “把你們今天的拿手菜只管上來,忙了一天,真想吃你們的東坡肉呢。”黃海說話時,頭扭向窗外,注視著對面的鼎燃星空。

  祝童看看手表,八點整;看包房的位置和黃海對這裡的熟悉程度,此處應該是他監視趙永兵臨時休息的地方;不過,這個地方還真挺好,視野寬闊,坐在這間包房裡,鼎燃星空門前的一舉一動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飯菜上來以後,黃海要了兩瓶茅台,自己不喝,卻勸著祝童與程震疆喝;不到一小時,程震疆說話還清楚,腦子嗎?在祝童看來已經半暈了。

  小騙子不知道為什麼,但是黃海的意思他能看出來,要灌程震疆喝酒;人家幫自己這麼大的忙,讓程震疆吃好喝好是應該的。

  不過,程震疆也不是糊塗人,看到黃海一直在注意鼎燃星空,撇撇嘴問:“就這小子把黃公子難住了?”

  “你別操心,一會兒,咱們去裡面樂和樂和;阿震,我們都是軍人子弟,你現在大小也是個副艦長,要注意影響。”黃海又給他倒半杯酒;“他跑不出我的手心,只不過一切都要按規矩來。我就不相信,他能熬得過我!”

  祝童也不相信,他得到的消息比黃海還詳細。

  趙永兵這一段被黃海看得死死的,鼎燃星空裡干淨得就像幼兒園;這還是其次,趙永兵的毒品生意被迫停止,好不容易拼殺出來的市場丟失了大半不說,手下那群威風慣了的打手們也被壓抑著;這些人平時有吃有喝有玩有樂,花錢也大方。他們本性……也許能以自由來形容,收斂一時還好說,黃海壓著鼎燃星空二十多天,如今不只是趙永兵受不了,他那幫手下更受不了。

  現在,小騙子在看表演,黃海灌醉程震疆只有一個目的,只是,他真敢那麼放肆嗎?這裡是上海最繁華的街道之一。

  包房的門被推開,隨著哈哈的笑聲,進來兩位穿警服的客人。

  前面的三十左右,警銜比黃海高;進門就說抱歉:“抱歉抱歉,黃隊在我們轄區辦案快一個月了,到今天才有時間來見一面。年底了,兄弟們忙了一年,整天沒日沒夜的,怎麼說也要給家屬一個交代;獎金一個也不能少,福利也要多少意思一下。哈哈,只顧忙這些了,抱歉抱歉,黃隊,怎麼樣,今天劉所也來了,有什麼困難沒有?需要我們幫什麼忙,盡管說。”

  後面的年紀更大一些,瘦瘦的,典型的上海人;進門後卻不言語,小心看一眼包房裡的兩個客人;祝童認識後面的警官,幾天前因為梅蘭亭和朵花在鼎燃星空鬧事,在派出所見過這位劉所長。

  祝童明白,他在探尋自己和程震疆的身份。

  黃海也打起哈哈,站起來迎上去:“董局,沒想到,說幾次想見您都沒機會;該說抱歉的是我啊,領導們想的事全面,忙是應該的。我呢,知道在這裡是不受歡迎的;但是抱歉,我是警察,吃的是國家的飯,拿的是人民的錢,這次不弄個清爽是不會走的。所以啊,請董局諒解,我可能還要打擾一段時間,如果需要你們幫忙,我是不會客氣的。”

  “怎麼樣?進展到哪裡了?這次董局來,就是想與黃隊交換一下情況。”劉所長似乎沒發現什麼異常,走進包房,順手帶上門。

  姓董的應該是這個區公安分局的副局長之類的官員,他的臉皮厚度與語言符合一個政客的條件;黃海的話裡隱含鋒芒,董局卻恍若未覺,沒說幾句話,竟坐到黃海身邊,自己倒上一杯酒,微笑著舉杯道:

  “兩位是黃隊的好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來,今天董某借花獻佛,敬兩位一杯,改天有機會,我再專門宴請幾位。”

  “對對對,李醫生,上次我就說要請您吃頓便飯,現在遇上,正好。”劉所長想起祝童的名字,端著酒湊過來。

  “董局,您這樣就不對了。”黃海擺手;“公安部有禁酒令,工作時間不能飲酒,穿警服也不能飲酒。我現在是工作時間,您二位穿著警服,就是下班了也不能喝酒。他們是我朋友,路過來看看我,吃頓便飯而已;你們可以檢查,我一滴酒都沒喝。”

  包房裡的氣氛尷尬起來,祝童是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情況,能看出來,黃海對眼前這兩位很有看法,也許,他們就是趙永兵的“朋友”。

  程震疆雖然半醉,見識還是有的,哈哈一笑道:“李醫生,要不然咱們先走一步?黃警官很忙,別在這裡耽誤人家工作。”

  “你們在這裡不耽誤我工作。”黃海冒出一句,絲毫不給董局和劉所長面子,意思是他們在這裡才耽誤黃海工作。

  祝童瞟一眼對面,鼎燃星空前停下幾輛的士,最後一輛上下來的是兩個人,其中一個赫然是久未露面的金佛高手:雪狂僧。

  他沒穿白色僧衣,還是一身醒目的白風衣,皮鞋,褲子都是白色的。

  雪狂僧不是被蝶姨重傷了嗎?雪狂僧的眼睛應該沒好利索,下車時,腳底就在地上絆了一下;雖然動作輕微,但對雪狂僧這樣的好手來說,是很不正常的。

  祝童注意力剛關注到這裡,雪狂僧回頭看向東坡酒樓的二樓,鼻梁上架一副漆黑的墨鏡。

  祝童移開視線,把身體躲進窗簾裡;知道雪狂僧感覺到他了,真是個高手啊,感覺就是厲害。

  董局與劉所長似乎沒受什麼影響,很自然的放下酒杯,很自然的轉換話題,說起些扯皮的事。黃海把耳機掛上,也和他閑聊。

  九點鐘,正是上海夜生活剛剛拉開序幕的時候,鼎燃星空外面忽然騷亂起來,裡面的客人都湧出來,一個個驚慌失措的樣子。

  糟糕,裡面發生狀況了!祝童第一個反應是瞟一眼黃海,他也感覺到情況不對,站起來走向包房門口,嘴裡還低聲嘀咕著什麼。

  鼎燃星空裡有黃海的人,他一直在聽裡面傳來的報告,這一點祝童是知道的;看黃海緊張的樣子,裡面發生的事情八成與黃海的手下有關,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雪狂僧動的手。

  江湖中人不會摻和進一般意義上的黑社會之間的爭鬥,也不會替黑社會出頭,無論他們給出多高的價錢;更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出手,這是江湖道的傳統。

  但是鼎燃星空裡發生的事一定與雪狂僧有關,他剛進去不到十分鐘,裡面就發生了狀況,黃海現在闖進去也許會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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