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修真] 誑言 作者:幽谷聽泉人 (連載中)

antipas 2007-7-2 21:25:14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21 257039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3
卷十一 07聖獸吉祥


  「下一步,下一步該是誰出場了?」

  「老大!你饒了我吧!一下子要給一百多萬人催眠,就算我有個核電站在身後充電,又有整整三百名高僧相助,也累得死去活來,就不能喘口氣嗎?」

  「扯!你辛苦!老大我不辛苦嗎?平白無故地跟著陰陽雙禽領悟羽之層面,又學什麼食髓妖鴿的生命力激發術,弄得現在別人是活蹦亂跳地快活,老大我都快活活累死了!這不,連溢珠中的能量也用了三分之一,才撐得下來,你以為我容易嗎?」

  「呵呵,能者多勞,能者多勞!」

  「多勞個鳥!我老家有句俗話,樣樣會,頓頓餓!本事越多,死得越快!嗚!這麼拚死拚活的還不知道為了誰呢?」

  「為了誰?我不知道你是誰,卻知道你為了誰。為了秋的收穫,為了春歸大雁回……」

  「回個你頭!我是你老大也不認識了?」

  「認識!認識!老大,別那麼暴力好不好!你追蕭金鈴就追吧,幹嘛學人家的霸王龍氣質!」

  「呵呵,原來是鈴妹來了,怎麼也不打聲招呼?」

  「什麼?金鈴姐姐,小弟……沒人?……好啊,老大,你耍我?」

  「不耍你耍誰啊?快,還是看看你的傳教策劃吧!該誰登場了?」

  「應該是吉祥物吧!不知道招財進寶她們準備好了沒有!好幾天沒消息了,該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報告主人!我們回來了!」

  「哈哈,說曹操,曹操就到,任務完成得怎麼樣?」

  「整個雲南現在兵荒馬亂,天翻地覆!還好,萬妖盟歐若宏盟主接到佛戒傳訊後,派人出面鎮壓了當地的各處妖洞,我們才能順利完成任務。只是這幾個傢伙道行低劣,妖氣沖天,能用嗎?萬一遇到婆羅門高手或者其他外道修行,收了他們,我們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放心!難道你不知道你家主人最擅長做渡化工作,張公說法,頑石點頭,何況幾隻小妖,幾天時間,就能讓他們悟道成人,脫去妖體。」

  「我看是誤道成仁!」

  「休得誹謗,你是不是也想在邊上聽法悟道?」

  「老大,你饒了我吧!我還要養精蓄銳,在第三步策劃中隆重登場呢!」

  「看你還有點,好吧,就不勉強你了!反正老大那麼高深的佛法道術,你也聽不懂!招財進寶,還不把人帶進來!」房間裡一陣無語,只聽得桌椅乒乓一陣亂響,幾個人離所設定的傳教計劃又近了一步。

  接下來的三天裡,加爾各答胡格利河邊的神跡不再顯現,但感受過神跡之人,莫不口口相傳,虔誠者越發虔誠,半信半疑者變得虔誠無比,不信者也開始半信半疑,就連其他教派中,都有人在暗暗相傳。當然,更多的是一些後來沒感受到神跡,又不信奉印度教的現代文明人士的研究結果,無非說這是一場集體臆症,一次心理上的自我摧眠而已。至於那些康復的案例,在他們眼中,更是胡編亂造的產物,根本不可能有所謂的神跡。尤其是後來三天,胡格利河似乎再沒有顯示神跡,說明了他們解釋的準確性!

  隨著媒體的推波助瀾和各個宗派的反應不同,加爾各答市儼然成了宗教大辯論的中心,印度教在各地散修的一些長老聽聞此事後,也紛紛從各地趕來!

  就在第四天的清晨,來胡格利河邊祈禱的人們嚴格依照一米河岸至多只能出現十人的規格,依著胡格利河數十公里的河岸祈禱完畢後,奇怪的現象再次出現。一隻巨象,四肢如柱,身如牆壁,高約兩層樓房,從胡格利河的上游,涉著河水一步一步走了下來。

  巨象渾身潔白如雪,只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淡金色的光芒,象鼻向上高高揚起,不時噴出粉紅色的水霧。水霧撲向兩岸的信眾時,大家只覺得一陣淡雅的清香飄然而至,身上的河泥已洗盡無遺!在水霧過後,大家才看清,這只巨象也並非完美無缺,它口中的六顆象牙向外長出數米,但右邊的第一根象牙卻是攔腰斷去,只剩得半根。

  「大神迦內什保佑!」已然起身的印度教眾又顫抖著拜倒在地。神跡啊,還有什麼比這更神跡的?

  在印度教的典籍中,大神迦納什原身就是一隻巨象,即便是化為人形,也是象頭人身,又稱之為象頭神。迦納什是大神濕婆的兒子,為了維護父親濕婆的尊嚴,曾失去一根象牙。這位憨態可鞠的象頭神在印度擁有眾多的信徒,他的能力範圍相當廣泛,印度人無論做什麼事幾乎都要向迦內什祈福。如今見到如此神奇的香白象截流而來,印度教眾又怎麼可能會平白錯過參拜的

  白象並沒有理會教眾們的參拜,到了加爾各答市區位置時,從胡格利河的東岸上了岸,一路向東,直向加爾各答市中心走去,在它的身後,是成千上萬虔誠的信徒。

  說也奇怪,白象上了岸後,它的體形開始變小,六隻象牙也慢慢的縮了回去,等走到市中心,在一處破舊的貧民窟前停下來時,已變成正常大小,兩隻象牙。除了一身隱乏淡金色光華的白皮顯得與眾不同之外,其餘的方面與正常的大象已差不了多少,讓聞風趕到的獵奇者嗤之以鼻,以為又是宗教狂熱派生出的幻覺,或者乾脆就是他們為了增強宗派凝聚力所玩的把戲。

  教眾們卻不這麼認為,他們見白象停留在那裡,雙眼微閉,準備在那裡休息時。附近的教眾紛紛將自己的房子獻了出來,僅僅半天的時間,大家一起動手,拆出一片小小的廣場,供白象休息用。接著,各處的教眾帶來鮮花、香油、錦絲、水果,紛紛來供養白象。

  第五天,一隻渾身金色毛髮,形如「金剛」的巨猴從南邊進入加爾各答市,引起一陣小小的轟動。只是,它現身在鬧市時,身形也開始不斷縮小,到達白象那在的位置時,已只是比尋常的猴子大一點點而已,加上出現的時間和地點不像白象那麼湊巧,因此追逐的信徒也不是很多,間或有人口稱「哈奴曼」跪拜的,也引不起很大的轟動。

  金猴到了白象前面,衝著白象咧了咧嘴,反正它長得醜,也不知是哭還是笑,就坐到了白象對面約五十米開外的地方,與白象遙遙相對。

  唯獨同患難的白象知道,金猴在衝著他苦笑,不由暗自以心傳聲說:「老弟,來了?也好,在這裡雖然無聊,但清靜,比在那魔王邊上聽經要強得多!」

  金猴看著面前擁來擁去的參拜者,雖然人聲雜亂,花果亂飛,但比起某個人的嘮叨和暴力,的確已清靜如天堂了,隨即說:「老哥!別埋怨了,起碼你還長了五百年道行啊!我呢?被他治得死去活來,也不過化去橫骨而已!還真想到動物保護協會去告他,好歹我也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金絲猴,怎麼可以如此虐待呢!」

  白象似笑非笑地說:「那你去告吧!如果能打壓下他的氣焰,我在道義上支持你!」

  金猴一陣無力:「算了!什麼樣的人有什麼樣的命!你這鬼主意根本是死道友不死貧道,我才不上這個當呢!還是好好地幹活,說不定人家一時心軟,能早點放我們回去!」

  「說得也是!我現在倒替那三個還沒出來的哥們擔心,不知道會不會被折磨成瘋!」白象歎了口氣,雙目微閉,入定去了!

  見白象這番模樣,金猴也一腳蹬在地上,呈九十度彎曲,另一腳也是彎成九十度,橫放在一邊,呈現出自由座的形式,雙眼一閉,進入定境,修補它這幾天受損的心神去了。

  第六天,在大家依舊去胡格利河祈禱時,只見空中遠遠地飄來一朵彩雲!近了,近了,才發現不是雲霞,而是一隻巨大的孔雀,拖著長長的翎羽,渾身披著彩光,在空中飛舞而至!

  孔雀在加爾各答市上空飛了一圈,這下子看到的人不少了!在大家再次轟動之下,緩緩的落動了白象和金猴所在的地方,離它們幾十米遠,又佔了一處地方。

  有了前兩天的例子在,有錢有房的教眾紛紛自願貢獻出他們的房產,幫助它們休息點附近的居民搬遷。一看到是給吉祥聖獸騰地方,自己又著實只有好處,沒有損失,附近的居民搬得飛快,又將廣場擴大了不少,讓三隻聖獸舒舒服服地各據一角,享受香油、鮮花、水果、錦絲等供奉。

  「大哥總算是來了!」金猴眼皮抬了抬,又閉了上來,依舊用的是以心傳聲法。

  孔雀環顧四周,鬆了口氣說:「幸好!幸好!我還是孔雀!今天就被放出來了,可憐的四妹和五弟,還不知是什麼樣的結局呢?」

  「怎麼啦」白象神色一緊:「他不是答應保證我們的安全嗎?」

  「安全是安全得很,可待遇就難說了!」孔雀歎氣說:「四妹還好,她的原形是一隻犛牛,雖然跟公牛的形象不符,但稍加改造還是問題不大。可憐五弟本來只是一隻貓妖,那個人卻非要動手把他改成青色獅王,說什麼同樣都是貓科動物,應該沒什麼問題。至於是不是真的如此,天才知道!反正我來的時候,五弟還在哭喊,說自己為什麼不出生在非洲,那裡的大草原上就有現成的獅王,何苦用它趕鴨子上架!」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4
卷十一 08瑞兆之爭


  神跡。

  白象、金猴、孔雀、白牛、青獅,在印度,出現任何一隻,都能引起很多人的轟動和膜拜,如今卻齊聚加爾各答市一場臨時拆出來的廣場上。無論哪一隻都在安詳靜坐,不吃不喝不睡,一派雍然聖潔,光華逼人!你要說這只是自然現象,不但印度教的信眾放不過你,就連自然科學家也要搖頭歎息了。

  加爾各答市轟動了!加爾各答市附近也很轟動!現在的電話、手機普遍得很,信眾之間相互交流也很普遍,你傳我,我傳你,在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起碼半個印度都知道了加爾各答神跡顯現。一些虔誠的信徒已從各地向這裡趕來。

  這時,一個不知來源的傳聞,開始四處流傳:「印度諸教混亂,邪靈勝行,以旁門左道,敗壞正統信仰。為維護世界和平,引渡虔誠教眾,大神毗濕奴將降臨加爾各答傳法,引導教徒們走上正確的信仰之路,以回歸無盡宇宙之海,享受永恆的幸福和歡樂。」

  誰也不知道這個傳言從何而來,但聽著見過加爾各答市神跡,尤其是在胡格利河邊進入過創世夢境教徒的耳中,卻信了八分!在夢中,大神毗濕奴不是親口說過,當信眾的祈禱能有喚醒他沉睡的意識時,他將親自降臨娑婆世界,引導信眾到達極樂天堂嗎?

  加爾各答市已成為印度教的聖地,無數教眾日以繼夜趕來,奔赴經過拆建整理,如今已建成莊嚴美麗的聖獸廣場,朝拜分據五處的吉祥聖獸,向大神毗濕奴進行祈禱,人生還有比這更有意義的事嗎?

  尤其是一進入聖獸廣場,嗅著那飄突迷離的香味,無論是趕了多遠的路過來,多麼疲憊的教徒,都會在一時半刻疲勞盡去,恢復到神清氣爽的極好狀態,即便是奄奄一息,注定要死亡的人,在聖獸廣場中去世時,也臉帶安詳平靜的笑容,神情柔和地如同進入甜美夢鄉。在很多人的眼裡,他們已得到大神毗濕奴的庇護,進入美麗的往生世界。

  「報告老大!聖獸到位,就連聖獸廣場的聚靈陣和摻有雞結香的淨世之香都已佈置完畢!現在的加爾各答市已聚集了近三百萬各地來朝聖的教徒。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羅盤教也乘機派人來傳教,說這些神跡都是在羅盤教至高無上的教主、梵天轉世的李和心領導下,由猴神哈奴曼親自向大神毗濕奴請求所降臨的!還真有人聽了蠱惑,加入羅盤教,使得他們進一步壯大!這是不是叫為他人做嫁衣裳!」

  「別急,難道印度教就沒有反擊?!」

  「當然有啊!印度教十大婆羅門長老已有四個到了加爾各答,發表嚴正聲明,稱加爾各答神跡是大神毗濕奴聽到他們虔誠無比的祈禱,應他們的請求,為廣大印度教信眾降下的福,絕不允許外道褻瀆神的光輝!」

  「呵呵!印度教最近被羅盤教壓得那麼慘,好不容易出現個加爾各答神跡,若還不知道反擊,那些婆羅門長老都該買塊豆腐一頭撞死,或找兩根麵條吊死算了!」

  「那……是不是該我們出場了?」

  「別急,讓他們鬧!你再找幾個人去煽風點火,只有鬧得不可開交時,我們才能混水摸魚!想當大神,不但要有智慧策劃,還要有耐心等待!」

  他們等得,可有人等不得了!在聖獸廣場,引發衝突的人絕對不只印度教和羅盤教兩派,中間還有很多小教派,其實就連印度教中,也分了不少小教派,每一個人都認為自己堅持的是真理,別人的是異端,個個爭得面紅耳赤。

  「我羅盤教,三神同降,拯救世界,定三盤綱紀,維萬世和平,開天堂之路,走金光大道!只有入我教派,才是真正救贖之道!如今,聖獸齊出,無不召示著我羅盤教將大興於世,與天地齊壽,與日月同光!」看不出來,羅盤教的人還真是好口才!

  「哼!羅盤教所謂的三神同臨,卻以梵天為首,簡直是忤逆之罪!此次加爾各答神跡顯示,就是為了引導你們這些誤入迷途的人!大神毗濕奴臥在大蛇那伽之上,臍生蓮花,才孕育出大神梵天。大神梵天乃毗濕奴所創造,這是毫無疑問的,信奉梵天之人,又怎麼可以不把大神毗濕奴放在前面?我看羅盤教根本就是借梵天之名,行邪教之實!」印度教的長老也不是一般好惹的!

  「胡說,此次大神毗濕奴派猴神哈奴曼降世,就是對我羅盤教的承認!這是眾人所見的事實,容不得半點扭曲!」羅盤教的人當然

  反駁之詞。

  印度教的人立即反駁:「你們口口聲聲哈奴曼降世,可究竟有幾人看到了!相反,我印度教吉祥聖獸卻在眼前!代表了哈奴曼的金猴、迦內什的白象、大神濕婆的白牛,在青色獅王的引導下,說無上妙法,懾服天下外道,又以彩翎孔雀布慈悲之道,護佑教眾,這才是真正的神跡啊!」

  「胡說,如此神跡分明是我羅盤教應運而生的產物,你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還是回歸到正途上來吧!」羅盤教這回派出來的人口頭工夫還真是不弱!

  「不!你們都錯了!此次神跡乃是耆那教興起的標誌!只有我耆那教的溫和主義,在先知甘地的引導下,才能應來負重行願的白象和印度千萬聖賢來源的白牛!覺悟吧!」邊上有人插嘴一句,頓時引來無數怒目相視……

  一再擴大的聖獸廣場前面起碼聚集了三十多萬人,每一個都是各自宗派中佼佼者,本身就有很多追隨者,如果把這些因素加到一塊兒,這一場辯論也許能影響到上千萬,甚至上億人的信仰。參與爭辯的人是越來越多,人多口雜,各種觀點也自然而然產生了分歧!亂!亂得一塌糊塗。若不是身後孕育了聖雄甘地非暴力不合作計劃的文化傳統在,只怕早就打成一團了。

  有爭辯,就有爭吵,各種說法越來越多,但出現在胡格利河邊的創世之夢和現在五聖獸齊聚加爾各答市就是神跡這一事實卻在爭辯中越來越明顯,甚至得到一致的認同!一切的爭論基於此而生,誰敢否定這一事實,等待他的將是人民鬥爭的汪洋大海!

  當爭辯到了不可開交的時候,捲入的各方面勢力也越來越多。最好,一些目光遠大的人赫然發現,不管是哪個宗派,只要他在這場爭辯中取得最後勝利,那麼就將成為狂熱信奉者取求的對象,成為印度當今最有影響力的宗派。有了這個發現後,誰還坐得住?紛紛派出手中辯才最佳的人出席聖獸廣場的辯論會,將印度人善于思辯的能力發揮的淋漓盡致!

  事情還在進一步升級,當世俗的爭辯到了白熱化狀態時,一些幕後的修行者也忍不住了,紛紛以各種身份出現在加爾各答市!印度跟中國一樣,早在遠古時代,得南亞大陸龍脈所鍾,很多先知都在自然啟示下,或在自己的參悟下開始修煉,幾乎與中國儒道兩家確立世俗綱領的同時,釋迦牟尼創建了佛教。後來,隨著龍脈東移,佛教東傳入中國,在經過中國本土化後,成了中國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反而在印度,堅持佛教原始教義的上座部日益衰落,只剩下小貓三兩隻在支撐著!

  佛門修行不多,但在佛教興盛之前,衰落之後,印度仍有無數的修士以各種修煉方法體悟天地大道,獲得神通力量。這些修士嚴格區分的話,基本上屬於印度教、耆那教、錫克教等派的高層隱士。如今到了決定宗派存亡之時,他們自然是要出面的。

  這些人的出現,更將神跡之爭推到了高潮。他們有意無意間所展示的神通,更讓世俗教眾對神靈的存在深信不疑,現在的關鍵就是該信哪一尊神,或者說到底哪一個宗派才是正宗大道!

  「所有教義,錯綜複雜,說到底,無非是修煉!如何修煉,該修到何種程度,這是個大問題!」一個衣裳襤褸的僧侶獨據一角,根本不跟人爭論,只是說著自己的見解,每說一字,都在頂上化出層層金光,金光中,顯現莊嚴佛土,諸佛說法:「無上士釋迦牟尼傳下的種種法門,才是修行的根本。梵天,即大梵天,毗濕奴,即妙毗天,濕婆,即大在自天,都不過是我佛門護法八部眾裡的一分子而已!」

  「和尚說法真是豈有此理,毗濕奴十大化身,超度世人,佛陀不過是他的第九化身而已,論地位,還不如第七化身羅摩旃陀羅、第八化身克裡希納!比起直接向毗濕奴祈禱,修佛不過是捨本追末而已!」一個婆羅門手一揮,一道青光過處,僧侶頂上的金光被一掃而空:「用幻像迷惑世人,不過是外道修為,何苦在此自暴其醜?」

  ……這樣的爭論處處,終於有人臉上露出一絲冷笑,退到一個角落裡,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教主,聖獸廣場各修行道匯聚,各逞其能,已引起所有信徒對自己所奉行宗派的驚疑,該是獅王出世,一吼而百獸盡皆匍匐在地的時候了!」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4
卷十一 09為人作嫁


  依舊是加爾各答,依舊是辯論不休的宗教典籍。

  當孔雀白象哥五個像前幾天一樣,無論的閉目入定,吞納聖獸廣場上聚靈陣所匯聚的天地靈氣和摻和了雞結香的極品檀香所散發出的香味時,突然一股寒流從心底湧起,讓他們心驚膽悸之餘,全都站立而起,仰天長鳴,想把心底的恐懼給舒發出來。

  聖獸廣場上,你來我往鬧得正凶的修行者們被突如其來的長鳴一驚,全都一靜,靜得連根針也能聽得到!沒等他們開始追究五聖獸長鳴的原因,一股強大的氣勢已鋪天蓋地壓了過來!

  天空,一碧如洗,午後的陽光嫩黃嬌柔,只在轉眼間,就被雲彩所遮沒。無數帶著七彩霞光的雲朵在空中穿梭定位,漸漸地拼成一隻巨大的千層千葉蓮花座。

  大地,輕微震動,柔和無比,不傷及一花一草。以聖獸廣場為中心,方圓一平方里內,無數絲狀碧草帶著散碎的小白花從地底長出,織成厚厚地地毯。

  空中,異香依舊,卻有無數繽紛的花狀彩光乍生乍滅,飄落如雪,在彩光與彩光的撞擊中,發出細微而又美妙的聲音。

  「叩拜毗濕奴大神……」「希有世尊,慈悲……」「讚美主的榮光……」「梵天大神萬歲……」「羅盤教一統三盤……」「濕婆大神啊……」各個修行道莫不以自己的方式讚美著眼前一切,並堅信接著要出現的神跡將證明自己信仰的正確。

  在他們看來,除非真正的神靈,誰能控制這天地為其所用?誰有這麼強大的氣勢,壓得大大小小的修行者從心底拜服?

  被雲彩所遮的太陽再次露出臉來,懸在七彩千層千葉蓮花座上,光華大作!就在太陽之中,一點黑影飄出,直落蓮花座。在離地還有千米的時候,目光銳利、感應靈敏的修行者莫不看清來來者的形像。

  尖嘴猴腮盡帶威嚴,火眼金晴狠透煞氣,一身金甲奪盡太陽光輝,一根金棍攪動滿天風雲!這種威風、這種打扮,從天而降,單腳踏在七彩千層千葉蓮花座上,能讓人想到的還有誰?放在中國,就是大鬧天宮,敗盡百萬天兵天將的孫悟空,放在印度,就只能是神通廣大的猴神哈奴曼!很多人心裡一涼,轉眼看了看羅盤教來傳教的代表。在印度的傳統典籍中,猴神哈奴曼並非如此打扮,只有羅盤教所供奉的哈奴曼才會有這麼一身充滿中國古典意味的冠甲戰靴!

  羅盤教傳教們見萬心石猿一出,果然震住全場,不由大喜過往,仰頭趾高氣揚地掃了全場一眼,擠到中心,全部跪伏在地,行五體投地之禮:「參拜猴神哈奴曼,哈奴曼萬歲,大神羅摩萬歲,大神毗濕奴萬歲,羅盤教萬歲!!!」

  萬心石猿渾身王霸之氣橫掃整個加爾各答市,壓得聖獸廣場所有修行者全都小腳打顫,跪了下來時,才對著羅盤教的傳教們點點頭,打出一道金光,將他們抬了起來!

  羅盤教?!羅盤教?!莫非這個新興宗派真的是諸神眷顧的正統?難道我們多年的信仰錯了?哈奴曼已現,豈不是說,真的只有歸信羅盤教才是正道?除了羅盤教外的諸人你看我,我看你,眼神中儘是迷亂,又帶著些屈服的意味。

  正當加爾各答市諸宗派要統歸羅盤教時,那五隻聖獸再次仰天長鳴,獅吼、象嘯、牛、猴啼、孔雀鳴,聲聲穿雲,比剛才的一聲長鳴熱鬧了千百倍!

  「給我住嘴!」萬心石猿眼中金光暴漲,一聲冷叱。

  「大哥,怎麼辦?」白象額頭淨是冷汗,以神識交流說:「頭上那只凶獸的太厲害了,萬一惹惱了它,只怕我們死定了,要不要停止叫鳴?」

  金猴冷笑一聲:「停止叫鳴,得罪了那個小祖宗,我們更是死無葬身之地!」

  青獅顫抖著說:「千萬……千萬不能得罪那個小祖宗!死也就罷了,我只怕是生不如死,才叫折磨。」

  白牛也泣然說:「我好好的一隻雌犛牛,卻被他打扮成公牛,都快趕上變性手術了!還要落在他的手中的話,老天啊,你乾脆讓我死了好了!」

  孔雀冷聲說:「依你們看,那個小祖宗會打沒把握的戰嗎?」

  「不會!」金猴冷靜地說:「看他那模樣,絕對是見便宜就上,見困難就讓的主兒!這種人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什麼戰都敢打,就是不敢打沒把握的戰!」

  孔雀點了點頭說:「那不就結了!就算我們哥五個橫豎要死,也想死在那只凶獸手下,以求個痛快!何況,那個小祖宗既然敢弄出這一幕,說不定就有辦法治得了那只凶獸,給我忍

  繼續叫!」

  經過張子初的講經說法折磨,又用秘法改造,被洗去妖氣的同時,孔雀等哥五個的心神力量也是大幅增長,甚至已踏上了修仙修佛的正確道路。它們如此甘願受驅使,除了迫於淫威之外,更多的是感激!

  萬心石猿的威壓對它們的影響已不如想像著的那麼大,孔雀、白象、金猴、白牛和青獅站的五行方位又在聚靈陣的陣眼之上,受天地靈氣滋潤,總算成功又壓制中自己的心悸,堅定無比地吼叫起來。

  獅吼、象嘯、牛、猴啼、孔雀鳴,你一聲,我一聲,漸漸地相互配合,組成一段有節律的曲子,再次撥高上衝,一聲山鳴谷應,雲天轟然!

  萬心石猿大怒,這不明擺著是在落他的威風嗎?手中的金棍一搖:「幾隻小妖也敢在猴爺面前耍威風?還不伏手!」金棍帶出的一道無形壓力,直落聖獸廣場,壓得五聖獸和修行者幾乎喘不過氣來!

  「挺住!」孔雀急急地傳了一聲後,全神貫注地來頂住壓力,口中有一聲沒一聲地繼續!白象、金猴、青獅、白牛也有樣學樣,心神內守,將全部的靈力用於不停地鳴叫。那種來著生命本源的叫聲,不斷地刺激著在場的所有修行者!

  哈奴曼跟聖獸們不和?這個發現,讓那些還能勉強撐得住的修行者們大驚,更增加了他們心中的迷惑?信誰是好?原本大家都爭著信聖獸,只是不知道聖獸是哪一家而已!現在哈奴曼已現,好像應該信他才是!但聖獸又跟他不是一家?

  心中越來越迷亂,有點修行者甚至已影響到自己的心境,滿頭大汗地坐在了聖獸廣場上,口中低聲祈禱,還不知道跟誰祈禱是好!」

  見威壓仍沒有起效,萬心石猿心中的血性被激發了:「好!居然以這點微薄力量也敢抗拒猴爺的命令?那我就讓你們知道違抗猴爺命令的後果!」手中的金棍一領,正想一棍將這五個不識時務的東西給打成肉餅,就聽得空中一個柔和無比的聲音說:「哈奴曼,你又動嗔念了,這樣下去,你想成為至高大神的夢想只怕遙遙無期啊!」

  「誰!」萬心石猿將金棍向後臂一貼,側身喊問,棍頭金光盈盈,隨時可以發出驚天地泣鬼神的一擊!」

  「是我!不認識了嗎?」離他大約百米開外,空中彩光驟聚,化出胖乎乎的張子初。只是,他現在的打扮有點古怪,一身袈裟,似中似印又兩不像,但配合他的表情,卻十分地親切自然,在他的手中,持有一朵千葉金色妙寶蓮花花蕾,在花蕾的頂端,略略有點松頭,發出燦爛的光芒,與萬心石猿身上的金甲爭相鬥艷,各有勝場!

  孔雀、白象、金猴、白牛、青獅在張子初出現時,一起向天齊齊一嘶,四肢腦袋貼地,向他獻上五體投地之禮。

  「大神羅摩,大神毗濕奴!」聖獸廣場上超過七成的人跪了下來,以臉貼地,向張子初獻上最虔誠的禮儀!曾經在古格利河的創世夢境中見到的毗濕奴形象與張子初奇妙地合在了一起,再看看五聖獸對他的虔誠和哈奴曼正對他的驚訝,那些修行者幾乎可以肯定,毗濕奴大神降臨了,而且用的很可能就是他的第七化身羅摩!

  「你!你來幹什麼?」萬心石猿心底驚疑不定,在口氣中已沒有了剛才的囂張,有點底氣不足的味道!

  「來接你的第三棍!好不容易能抓到一隻上古異獸來做僕人,我正想帶你去天界各處炫耀一下呢,怎麼可以讓你就這麼輕易地走了?」張子初臉上全是慈悲的笑容,口中低低地說,加持了法訣的語音一點不漏,只傳到萬心石猿的耳中。

  「你!」萬心石猿氣極敗壞地將手中的金棍一豎。還沒等他出招,張子初提醒說:「話先說在前頭,這該是第三棍了吧!」

  一聽到第三棍,萬心石猿的腦子清醒了一半!在上次,他就已是全力出棍,都沒能把這胖子怎麼樣,這下子第三棍,他可一點把握也沒有!萬一,這胖子接下了這一棍,自己豈不是真的要做他的百年奴才,還帶到天界各處炫耀,天啊!這臉可丟大了!堅決不能讓這死胖子的陰謀得逞!

  萬心石猿硬生生地將剛剛出去三分之一的金棍給收了回來,張子初搖頭一歎:「哈奴曼,嗔戒乃修行大忌,不可一犯再犯,回去吧!別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這句話說得冠冕堂皇,悲天憫人至極,又沒有特殊法訣加持,讓大家聽得清清楚楚!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5
卷十一 10天地為證


  不止是聽得清清楚楚,大家還看得清清楚楚,不可一世在大神毗濕奴的教誨下,先是不服氣,居然對著大神毗濕奴出手,那根金棍的威力,不用去想,隔了那麼老遠,都能讓人感覺到一棍能碎高山大海的氣勢。

  面對如此強力的一棍,大神毗濕奴既不阻擋,也不還反手,只是低眉順目的從口中吐出幾字真言,就讓哈奴曼偃旗息鼓,雷聲大雨點小地收回了金棍!還有修行者在可惜自己沒聽清大神毗濕奴的真言,要不,能學到如此神咒的話就發達了!

  能如此平和慈悲,一句話降服哈奴曼的,還能有誰?只有大神毗濕奴才有如此神通!面對向自己動棍的人,不僅不氣,反而耐心規勸的神靈又有幾個,也只有大神毗濕奴才有如此的胸襟,回想起紀錄大神毗濕奴第七化身羅摩事跡的那部曠世經典《羅摩衍那》,在場的修行者十個有九個恍然大悟,正是猴神哈奴曼與羅摩的那段舊情,才讓大神毗濕奴對他如此諄諄教誨!

  張子初手中的蓮花輕揮,對著萬心石猿說:「哈奴曼,不必為一時之氣,而自立宗派。昔日,我以第九化身佛陀度化眾生時,曾說過,無名之火,能燒盡一切功德林,一時之氣,能惹來萬世孽緣。就像當年阿修羅王與佛陀別苗頭一樣,佛陀說四聖諦,他非要說什麼五聖諦,佛陀說十二因緣,他非要說十三因緣,結果呢?信奉佛陀者,得成羅漢、菩薩果,入無餘涅槃,永住歡喜,而信奉阿修羅的人仍在苦海中掙扎,那份孽緣甚至牽連到阿修羅王,讓他至今無法跳出六道,得成正果!你又何必為了一個嗔字,去弄出個羅盤教,敗壞我教修行,以至使無數人無法得成正果呢?如此孽緣,只怕就連我願以身替,也難還得清啊!」

  有理,有利,有據,有節,字字充滿了救贖的苦心,說盡神的慈悲。萬心石猿一個上古異獸出身的傢伙,你讓他打架,他比誰都利索,可論起耍嘴皮子,他哪是張子初這個到處招搖撞騙的傢伙!他明知道,按張子初這麼說下去,不僅現場的修行者和世俗者全改成信奉張子初這個神棍,就連羅盤教的教徒都可能要反出本教了,可偏是不知該怎麼反駁,只好用金棍指著張子初說:「好啊!你……你……」

  張子初的手輕輕地搭在金棍之上,渾然不覺得這根凶器隨時能將他震成一團肉餅:「我生梵天,梵天創世,世間一切無非從我而出,也終歸要回到我的懷抱,哈奴曼,我念在你我昔時情份,授你無上神通,超越這世間一切妖魔鬼怪,甚至在這世界滅亡時,也賜你永生的權利,但這並不意味著你已成長到能與我平起平坐的境界,你對天地大道的領悟還很渺小!覺悟吧!回去好好想想,也許有一天,你能成為第二個毗濕奴,創造出屬於你的梵天和世界。」

  「你!」萬心石猿對這個油滑的傢伙,簡直是老鼠拉龜,無從下手!落在下面無數觀眾的眼中,又是一陣感動!不錯,那個胖子除了大神毗濕奴還能有誰?猴神哈奴曼固然神通廣大,但又怎麼比得上大神毗濕奴?

  從他又驚又怒的表情中,大家已經在心底有了答應,這下子,已沒有一個人還稍有遲疑,全都五體投地,拜伏在聖獸廣場之上:「參拜毗濕奴大神,願大神世世代代護佑我們,引領我們走向永恆!」

  「怎麼,沒戲唱了吧!與其留在這裡丟人,還是快點回去吧!或許,你真的忍不住的話,再捅一棍,那麼毗濕奴新的化身再收猴神哈奴曼,重續《羅摩衍那》的一段佳話就要上演了!」張子初又一陣密語,讓萬心石猿暴跳如雷的同時,又給了一塊玄冰,讓他的已氣得發燙的腦袋降降溫,這一打一撫,讓萬心石猿只有跺腳以示抗議!

  「回去吧!哈奴曼,隨便給我帶話給青牛南迪和冒充梵天的李和心,有機會,我會跟他們談談,以消除他們肆意妄為所惹下的種種冤孽!」張子初的話裡充滿了誘惑,更給下面聽話的人一個先入為主。

  萬心石猿眼中一亮,自己被那個賭約給困得有力無處施,可金錢青牛沒這個顧慮啊!乾脆,讓老牛來攪局好了!一來,可以試試這個胖子的底,二來,哼哼,最好是讓老牛跟這個小子幹得兩敗俱傷,自己才好出來收拾殘局!那小子說自己以肉身接招,可沒說在重傷之餘不接的話!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的計劃完美無比,那就讓這傢伙先猖獗一時吧!手中的金棍一收,就想退去!張子初卻冷笑一聲

  奴曼,要走就走,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禮了?」

  忍!萬心石猿牙齒咬得格格做響,但為了穩住張子初,還是雙手一拱,算是見過禮後,身子一縱,連帶滿天雲霞都跟著他化為金光,瞬間消失在天際!

  張子初輕輕地搖搖頭,從空中走了下來,沒什麼特別的神跡,一步一步,如踏實質的階梯,走到聖獸廣場的中央,手中的蓮花已化為彩光,滿入他的體內,現在的他,怎麼看都似鄰家少年,甚至連氣質都很像。

  若非剛才空中發生的一幕,那些高傲的修行者和狂熱的教徒絕不會對這麼個一點王霸之氣都沒有的人低頭!但現在不一樣了,眼見耳聞之下,誰都對那一幕記得清清楚楚,甚至還有人已開始構思《毗濕奴大神降伏哈奴曼》的史詩和畫作。在這種情況下,大家再次拜伏在地:「拜見大神毗濕奴,願大神救贖我們塵世中的身心!」

  張子初笑笑:「我不是大神毗濕奴!」

  什麼?這句話如九天雷鳴,把大家震得差點屎尿齊流,他不是毗濕奴?那他又是誰?迎著無盡驚疑的目光,張子初鎮定地說:「大神毗濕奴的意志仍在沉睡之中,等待著你們虔誠的祈禱去喚醒他!我只是他的第十一化身甘曠奴,為帶領塵世迷惘的信徒重新走上正道,趕在第十化身伽爾基之前,降臨塵世,以減除伽爾基滅世之厄!我是真語者、實語者、如語者、不誑語者、不異語者。蒼天可為我做證,大地可為我做證!」

  話音剛落,只聽得頭頂蒼天一陣鐘聲,天花亂墜間,一扇金燦燦的大門打了開來,身著金燦燦天衣,手持權杖的帝天釋在三十二名曼妙天女的引導下,乘坐六頭白牛所拉的金車,從大門中顯出身來,以手下指:「我帝釋天願為大神甘曠奴做證!」

  在帝天釋消失之時,大地震動,如波起伏,頭頂妙花蓮冠,身披瓔珞的堅牢地神從地中湧出半個身體,右手持一谷穗,左手虛托於谷穗之下,向張子初頂禮致敬,口稱:「我比裡底毗願為證明!」

  既然天地為證,張子初所說的話還有什麼可以懷疑的?不僅是印度教、羅盤教、錫克教眾,就連邊上那個印度上座部佛教傳人也口瞪木呆,跪了下來!尤其是地神為證那一節,讓他恍然如見到當初佛陀成就無上功德,卻面對魔王的質疑時,那位湧出半身的地神見證情景,一陣心動,跪拜不起。

  「該我們登場了!」金猴偷偷地傳聲說:「這個死胖子這一齣戲還真是大成本大製作!居然還找了兩個散仙冒充天帝和地神!我們可要好好配合,大家打起精神來,絕不能因為你一個人的疏忽,連累大家!」

  「明白!」青獅咕噥一句:「都演習了好幾遍了,哪還會出錯?」

  先是白象仰天站起身來,繞著張子初轉了三圈,已身高如牆,五隻步象牙橫生而出,四足如柱,引來諸人一陣讚美之時,甚至口稱「納迦什大神庇佑」拜在它的身後!它可不管這麼到,到了跪在了張子初面前時,四足跪下,以長長的鼻子親吻張子初的腳背。只是怕太過驚世駭俗,張子初原來設計的諸如「大神甘曠奴光輝照耀我心」之類的噁心話最終沒有發揮做用,胎死腹中!

  接著是金猴、孔雀、白牛、青獅,每一隻聖獸都顯示出不凡之處,或身形巨大,或光彩照人,或符合印度神話中某一神靈形象,在繞張子初三圈之後,全都跪伏在他面前,做出效忠的姿態!

  張子初低眉,雙手拇指與中指相捻,其餘自然伸舒,結出說法印:「塵世紛雜,邪說橫行,如蛛網蠶織,使人墜諸惡緣之中,我今降世,為大眾說無上法,印證無上正果!如昔日第九化身佛陀新創佛教,以示與諸外道相區別,我今創乩谷教,為苦海大乘,度諸眾生!此五獸在我降世之時,發願守護我教,為我教吉祥聖物,聖獸所至之處,即我教義所在,受天人六道眾生供養!」

  說話間,五隻「吉祥聖獸」縮為半尺大小,以最卡通可愛的形象蹲伏在張子初的座前。「甘曠奴大神說法,諸天諸人諸獸自伏,我等願聆聽大神……」聖獸廣場上的修行者、世俗者再次下跪,剛要請求這個毗濕奴的第十一化身說法時,一聲響亮的牛從遠遠傳來,打斷了他們的話,接著,一股沛然氣勢,夾著天地之威,如潮水狂捲,直衝聖獸廣場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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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一 11老牛重義


  老牛果然來了!

  張子初在心底暗暗苦笑一聲,那個萬心石猿還真是聽話,一傳聲就把金錢青牛給找來了!哼哼,濕婆大神的坐騎,青牛南迪,在印度人的信仰中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主!除了身為濕婆大神的坐騎外,古典史詩《羅摩衍那》中,有著關於無敵神牛的章節。大意是,某國王有一頭無敵神牛,它無所不能,國王希望得到什麼東西,它都會送來。由此引起另一國王的妒嫉,來搶這頭神牛,並引發一場慘烈的戰爭。史詩中還有一些關於母牛的詩句,把殺母牛與弒父、叛逆等重罪等同,一律是死罪。《摩婆羅多》中則說,殺死母牛或公牛的人,罪大惡極。就連聖雄甘地都曾說過:「牛是印度千百萬人的母親。古代的聖賢,不論是誰,都來自牛。」

  這種在別人看來似乎不可理解的信仰一直深深地植入印度人的心靈之中,根深蒂固,根本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來的是一頭如山嶽似的青牛,雙角上彎能挑日月,額前七顆銀星排成北斗狀,眼光如電,破雲散霧,口若血盆,齒排銅板。吼聲響震山神怕,行動威風惡鬼慌。到了近前,將身子一晃,化為人形,頭上戴一頂水磨銀亮熟鐵盔,身上貫一副絨穿錦繡黃金甲;足下踏一雙卷尖粉底皮靴,腰間束一條攢絲三股獅蠻帶,渾似當年的西方混世大力牛魔王!

  張子初暗笑,這兩個人還真是看了西遊記後商量好了的!萬心石猿一副孫悟空的扮像,沒想到金錢青牛也不甘寂寞,拿出這麼一副模樣來!

  在經過睚眥的殺氣磨練後,又有大自在心法撐腰,金錢青牛帶來的威風對張子初而言,只如春風拂面,淡淡地向金錢青牛點頭:「來了?」

  這一聲招呼如老友見面,讓金錢青牛摧發的氣勢無處可用,就如同一隻鐵拳打在棉花團上,軟軟的一無著力點,讓他一陣氣悶,哼了哼說:「小子,就是你在這裡抵毀我青牛南迪,說什麼皮可做革、肉可食之類的話?」

  張子初略略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不用說,定是那萬心石猿在背後搬弄是非,他搖搖頭歎了一聲氣說:「老牛啊,老牛,你覺得我會說這種話嗎?千萬別受人蒙蔽,被當刀使還覺得自己正確無比!」

  「你說我蠢?」金錢青牛目中金光大盛:「只有蠢貨才被人當刀使!」

  靠!這話問得有夠蠢的!張子初在心底暗歎一聲,對付這頭蠢牛,真不知道自己的撒手鑭有沒有用!他打起十二分精神,毅然決然地搖頭:「老牛!你錯了!被小人當刀使的是蠢貨,可如果是被朋友騙了,那只能說是你的純厚!」

  金錢青牛轉眼站在了張子初面前,低頭看著勉強只夠到他腰部的張子初說:「你的意思是那猴子騙了我?你根本不知道猴子對我說了些什麼,怎麼可能知道他騙我呢?」

  原來還不是那麼蠢得無可藥救,張子初耐心地說:「怎麼會不知道?那只死猴子肯定跟你說,我在這裡假傳大神毗濕奴的旨意,敗壞羅盤教的聲譽,這些也就罷了!千不該萬不該,在提起你老牛時,還口出不遜,簡直就沒把你青牛放在眼裡,不給我一點教訓,我實在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對不對?」

  金錢青牛聽得差點流口水了:「你?你怎麼都知道!不可能,猴子跟我說話時,在千里之外,又有結界隔音,你不可能會偷聽到的!」

  「何必偷聽呢?那死猴子奸詐成性,我一猜就著!」張子初笑得親切無比:「老牛,我問你,你跟猴子斗的話,誰比誰強!」

  金錢青牛想了想說:「分不出勝負!如果是硬碰硬,肯定是我強,但那猴子太機靈了,還經常出陰招,所以基本上跟我能戰個平手!」

  「那猴子跟你的關係怎麼樣?」張子初笑瞇瞇地引導著他的思路。

  金錢青牛實話實說:「很好啊!我們兩個是患難之交的朋友!」

  張子初冷笑一聲:「不見得吧!」

  「為什麼不見得?!」金錢青牛瞪大牛眼說;「我說是,就是!」

  「好吧!就算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如果我在這裡說你和羅盤教壞話時,他會不會出手教訓我?」張子初單刀直入:「如果換成你,有人在敗壞你好朋友的名聲,你會不會出手教訓他一頓?」

  金錢青牛甕聲甕氣地說:「那是自然,否則,還叫什麼朋友!」

  張子初臉色詭異地說:「你看吧!如果那猴子當你是朋友,如果我在這裡敗壞你的名聲,那他為什麼不出手教訓我,非要千里迢迢去告訴你,讓你來尋仇?或者說那猴子自覺不是我的對手,才

  這個強援,有這兩種可能嗎?」

  金錢青牛搖頭!這胖子說得也有理,既然他在這裡說我壞話,那猴子也該出手教訓他一頓才是!至於說,萬心石猿是不是張子初的對手,這個問題根本想都不用想!

  張子初乘勝追擊:「其實我倒是批評了那猴子幾句,他又不敢對我出手,一氣之下,才找你來當打手,一方面教訓了我,保全了他的顏面,另一方面,哼哼,只怕他會將一頂忘恩負義的帽子戴在你的頭上!」

  「忘恩負義?」金錢青牛一愣,這帽子太大了,卻見張子初說得如此有把握,似乎已是板上釘釘的事,不由遲疑地問:「這話從何說起?」

  張子初冷笑一聲:「老牛,當初你被後大神封印在玉蒼山神禁之中,是誰破開玉蒼山靈脈封印,讓你們得脫神禁的?」

  「誰?」金錢青牛對這個答案也很感興趣:「總不至於是你吧?」

  張子初哈哈大笑:「還真讓你說對了!三年多以前,正是我在玉蒼山,解開月照葫蘆之謎,移動玉蒼山靈脈,才使得神禁鬆動,讓你、萬心石猿、龍頭金身蠱、食髓妖鴿、食陽鷹、食陰鷹、眼波渺渺蟲等七隻上古異獸得以脫身,你若不信,到中原修行界,隨便找人問問就知道真相!」

  金錢青牛明白,在這種隨便找人都能知道究竟的事上,張子初根本沒有必要去騙他!可是,真要是如張子初所說的那樣,自己對他動武的話,只怕這頂「忘恩負義」的帽子真的逃不掉了!也只是到了這種時候,他才真正開始思考為什麼萬心石猿會不戰而退,轉為慫恿自己來攪局。

  「你有什麼證明嗎?」金錢青牛底氣不足地問。

  張子初笑著說:「你從玉蒼山出來,該知道移動玉蒼山靈脈的口訣吧!半邊月,照葫蘆,葫蘆裡面一鍋粥,庵井嶺前有刻字,過路君子認得無?如果用當地的方言念一遍,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這句話一出,金錢青牛的雙眼睜得賊大,半天才說:「你真的沒有在這裡抵毀過我的名聲?」

  張子初左手舉到肩上:「以我心為誓,我從未抵毀過青牛南迪的名聲!南迪身上坐著大神濕婆,是毗濕奴大神之下的第一大神,其崇高的敬意當獻諸青牛南迪之前!在場的所有信眾都將明白,我所傳的教義中,神牛仍是最崇高的聖獸!在我要傳的教派之中,白牛是五大象徵物之一,我又怎麼可能抵毀你的名聲。」說著,將座下的那只白牛往前一推!

  金錢青牛一瞪眼,無窮的威勢在他身上發出,籠罩著假冒的白牛!在他的氣勢攻擊下,白牛的外形開始漸漸變化,失去了張子初的易容之術,四妹不得不顯出本來的面目,一隻渾身潔白長毛,隱泛淡金光華的母犛牛,看得金錢青牛一陣目眩!

  「這位……這位姑娘不知如何稱呼!」當金錢青牛向母犛牛搭訕時,張子初暗中出了一口氣,向張智傳了一個信息;「好了!老牛搞定了,你從美國臨時集合,瞄準這裡的核彈也沒用了!撤吧!」

  「是!」張智又何嘗想動用那種凶器,一聽說老牛搞定,將手頭控制的幾個核彈發射系統及黑匣子密碼一撤,找地方充電去了。

  這邊,一場新的好戲可就正式開鑼了。母犛牛對金錢青牛的搭訕愛理不理:「你誰啊/我憑什麼要告

  「不……不……」金錢青牛滿頭大汗:「不一定是姓名,只要有個稱呼就行!有個稱呼就行!」

  「人家……人家叫思思!」母犛牛眼中秋波橫送,剛才的彪悍不過是欲擒故縱罷了!誰問,現在的人間界除了些沒品味的妖怪和懵懂的人類之外,到哪兒找金錢青牛這種上古異獸?

  「思思?這名字好!這名字好!」金錢青牛狂點頭,就是說不出這名字好在哪裡。

  這時,張子初的一隻胖手已擱在了他的肩上;「老牛,要不到我的教裡玩玩?讓思思好好招待你一下!」

  「好!好!好!」說到這裡,金錢青牛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你的教是什麼教?要不,跟我羅盤教也不錯!」

  張子初一本正經地說:「如今塵世,外道邪見流毒四方,本座不忍信眾惹此孽緣,故新創乩谷教,以示天地正道!怎麼樣?這樣的遠景還有點看頭吧!你在羅盤教能享受到的待遇,在我這裡一樣能享受得到!而且,我可以保證,只要你不危及世俗界,你的一切都是自由的,比在李和心手中可要開心得多!」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6
卷十一 12得道多助


  香山公園。

  北京西北郊小西山山脈東麓,距北京城大約二十公里,始建於金大定二十六年,距今已有八百多年歷史。這裡有燕京八景之一「西山晴雪」,有集明清兩代建築風格的佛宗支派碧雲寺,內藏國內僅存的木質貼金五百羅漢堂,有迎接六世班禪的行宮宗鏡大昭之廟,還有毛澤東和中共中央進駐北平最早居住和辦公的地方雙清別墅。

  香山公園地勢崛峻,峰巒疊翠,泉沛林茂。主峰香爐峰俗稱鬼見愁,雖然只有五百多米的海撥,卻暗藏煙雲,靈脈潛結。在澗壑幽深處,布上一個礙眼陣,避開俗人耳目,就是一處清涼妙境。

  這樣的地方,有心之人當然不會放過,國安局特勤小組的總部就設在這裡。三幢三層建築,依山伴水,隨勢而上,與山勢融為一體。不時有小鳥、松鼠從屋裡屋外地跳躍或鳴叫,讓人有種坐忘機心的感覺。

  可惜,如此美麗的建築之中,住的人卻沒有多少閒心情!國安局特勤小組本來就是一夥熱衷守護世人的傢伙組成,又怎麼可能出世隱居,不問人間是否呢?

  石六牙坐在屋前的小院中,手裡掰著幾顆松子,不停地逗弄著一隻出生沒多久的松鼠,將松仁塞到它胖嘟嘟的嘴裡,口中淡淡地說:「這幾天,那羅盤教的發展情況如何?」

  「暫時停止了!」站在他身後的一名年青人畢恭畢敬地回答說。

  「噢?」石六牙有點奇怪地說:「這兩年羅盤教發展迅速,已對世俗力量的比對產生重大影響,怎麼會說停就停了?何方神聖有這麼大的本事,能扼制李和心挾上古異獸之力的飛速發展勢頭。」

  「國內倒沒人出面!」那名年青人停了停說:「根據下面傳來的消息,似乎是印度那麼出事了!李和心為了穩住羅盤教的發展步伐,不得不帶人回印度處理紛亂去了。」

  「印度方面出事了?」石六牙略一沉吟:「俱比羅那邊有消息交換嗎?」

  各遠古流傳的文明,都有自己的修行方法,自然也都產生了擁有超越世俗凡人的修行者。在長期的發展過程中,大家也都認識到了修行者對世俗的巨大影響,為了保證文明的正常發展,不約而同地對修行者進行約束,使修行者無故不得干涉世俗之事。也有些世俗政權,為了防止修行者的不良影響,乾脆吸納一些修行者,組成特殊的力量,用來維護世俗界和修行界的平衡。不同的國家,或多或少都有類似於國安局特勤小組的存在,在印度,那個組織就稱為「俱比羅」。

  俱比羅在印度的信仰中,是僅次於三大神和三女神之外的八大天神之一,是財富之神。傳說他在成為天神前是一個竊賊,因為在大神濕婆的神廟中行竊時,無意中獲得了濕婆大神賜予財富和神通,稀里糊塗地成為了天神。俱比羅同時具備了超越凡人的神通、竊賊的耳目靈敏、受世俗金錢驅使等特徵,用來命名那個秘密組織倒也極為貼切。

  年青人說:「弟子已向俱比羅發出詢問貼,應該很快就能得到回復。」

  正說話間,仙風道骨的賈不假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大疊資料,笑呵呵地說;「老石,不用太擔心羅盤教了!我們做好自己國內的事,李和心和那兩隻上古異獸就不用我們操心了!」

  石六牙微笑著說:「是什麼消息,讓你這假神仙又開始用這種腔調給我們這些凡人來指點迷津了?」

  賈不假將那一大疊資料往石六牙面前一放:「你自己看吧!印度現在好戲連台,俱比羅的幾個巨頭差點要抓狂了!甚至還發了函過來,說裡面牽涉到中國的修行者,希望我們特勤小組出手解決!」

  石六牙搖頭說:「這可跟國際慣例不符,凡是跑到其他國家鬧事的修行者,除非事先由我們發函通知對方特別照顧,否則他們可以自行處理,還從沒聽說過要原來那個國家的修行者秘密組織出手解決的呢!」

  賈不假哈哈一笑:「問題是俱比羅也頂不住了!本來,李和心、金錢青牛、萬心石猿的羅盤教已夠讓人操心的了,現在弄出了個比羅盤教勢頭更大的乩谷教,豈不讓他們頭大鬥。據說,那乩谷教教主乃大神毗濕奴的第十一分身,名號為甘曠奴,在加爾各答降世時,神跡連連。又是胡格利河邊教眾出現創世之夢,洗盡罪孽,身心得佑,健康長壽,又是白象、白牛、孔雀、青獅、金猴齊聚聖獸廣場迎接其降世,在降世之初,又連降羅盤教的哈奴曼和南迪,

  際,又有帝釋天和堅牢地神為證!哼,哼,弄得俱比幾個低級弟子改信乩谷教去了!」

  石六牙越聽越是皺眉,沉吟說:「老友,你覺得這個乩谷教真的有助於對付羅盤教嗎?別前門驅狼,還門進虎,我聽著,總覺得這個乩谷教的做法比羅盤教更邪!大神毗濕奴的第十一分身,虧他想出來,在印度典籍中,大神毗濕奴可只有十個分身啊!」

  賈不假在那疊資料中一陣亂翻,摸索出一張圖片,遞給石六牙說:「你看看這個甘曠奴,就該知道我為什麼這麼說了!哈哈!甘曠奴,分明就是敢誑儂!那五隻吉祥聖獸更好玩,叫什麼映映、杜杜、曠曠、思思、妮妮,連起來是印度,誑死你!」

  石六牙接過甘曠奴的圖片一看,就見一張熟悉的五花笑臉,表現出的神聖表情怎麼看怎麼假:「是他?還真是沒想到!」

  「這個張子初,在我們國安局特勤小組的資料中該升到最高的SSS級了吧!」賈不假隨手將資料往旁邊侍立的年青人手中一扔:「前兩天,我和虛星宗的天星長老下棋時,他在無意中提到自己新收的弟子就是蕭漸漸轉世。我當時就很奇怪,不是說蕭漸漸在九八年長江水災中,以碎嬰引靈術強行驅動十二地支陣,最後形神俱滅了嗎?哪來的轉世修行?在我的死磨硬纏下,他才告訴我當年蕭漸漸在使用碎嬰引靈術後,有人逆轉生命印記,重塑靈魂,讓他進入輪迴。你以為這人會是誰?」

  「逆轉生命印記,重塑靈魂?」石六牙有點驚訝:「就算你我能勉強做到,只怕也要陪上畢生修行,甚至於一條老命!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賈不假說:「我研究了當時在場的所有修行者,絕對沒有人能不傷及自己的前提下做到這一點!同時,我也發現,那段時間,張子初就在虛聲大師身邊,而且虛聲大師對他持弟子禮,恭敬得有點過分,到最後,那一場水陸道場又調動了幾乎佛門所有的力量!這些因素加到一塊兒,我可以肯定,那個張子初在幕後出了不少力,他即使不是佛戒傳人,也跟佛戒傳人有著極為密切的關係!」

  石六牙點頭說:「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在玉蒼山尋寶時,也是張子初帶他們找到勾陳寶庫。最後,修行界因為分寶之事鬧得不可開交時,也是佛戒傳人出面才平息了一場糾紛,更提出了上古異獸出禁的警告!」

  「還有,泰山儒聖宮事件,那就更恐怖了!為了他,歸元寺居然傾巢而出,不惜與儒聖教決死一戰,湘楚幫也附議其後。更奇怪的是,長江水系水族也排空而來,稱張子初為龍君的小兄弟,這個關係之複雜就讓人有無窮暇思了!」

  「海藍晶在東湖事件後,也一再暗示要提升張子初的資料等級,甚至還提到張子初可能跟四大聖地有關係。果然,儒聖宮傳出彩院聽法柬後,他居然敢一人再上儒聖宮,又對彩院弟子不假辭色。大家都以為他在自找罪受時,卻發現在聽法會上,他居然成了講法者,而且講的是儒家之源的《連山》二十八卦。會後,眾聽法者中,除了朱垂范因表現出色,被浩然宗收為弟子外,其他幾個人都回到人間界,唯獨不見張子初的身影,沒想到居然在這裡出現了!」

  「據我那個便宜弟子黃涉竹傳來的消息,這兩年,在李和心打壓他們時,他們避居在三游洞天。那洞天中可是有著兩位散仙,是真正仙人,不是我這種假神仙!那兩位散仙聽起張子初來,也是尊敬得很!這個傢伙真讓人看不透啊!」

  賈不假和石六牙你一言,我一語,直把張子初說得神秘無比,就連他們身後侍立的年青人也聽得悠然神往,無論是誰,擁有如此傳奇的經歷,這輩子也值了!

  就在他們的討論中,張子初的檔案級別被升為SSS級,跟上古異獸萬心石猿和金錢青牛平級,在他之前的SSS級檔案中,早已飛昇的飛昇、遁世的遁世、滅度的滅度,真正還在人間界攪和的也就只剩他們三個了!就連李和心的級別,也不過是S級而已!

  接著,所有國安局特勤小組的成員接到一個命令:「全力配合張子初及其夥伴的活動,如果需要國內支援,要人給人,要東西給東西!」在命令的最後,賈不假加了半句:「就怕人家看不上,根本不需要我們的一針一線!」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6
卷十一 13教派攻訟


  「彭!」一聲,李和心用力一拍前面的桌子,有點氣急:「為什麼不去滅了乩谷教?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個甘曠奴根本就是張子初,跟黃涉竹是一夥的,與我羅盤教有不共戴天之仇!」

  萬心石猿和金錢青牛你看我,我看你,乾脆仰面向天,根本不理會這個囂張女人的表現。跟張子初作對?笑話!我既不想當他的百年獸奴,又不想剛剛開始的泡妞計劃毀於一旦,至於這麼破釜沉舟嗎?

  李和心胸口起伏了半晌,才長長吐了口氣,坐了下來,對著萬心石猿說:「好吧!我知道你不肯出手定然有你的苦衷,可是你想想這些年我為你做的事,你要裝備,好吧,我費盡心力,甚至將李字世家千百年來積蓄的所有材料傾囊相授,才打造出你現在冠甲戰靴和金棍!你要修煉法訣,我滅了三個小宗派才找到那部方寸心決,雖然不如當年鬥戰勝佛孫悟空的菩提心訣,好歹也算是靈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流傳出來的築基心法!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為什麼到了這有關鍵時刻,你就打退堂鼓了呢?」

  萬心石猿雙眼翻翻:「沒錯!你給的東西很多,但也很爛,人家鬥戰勝佛當年一身全是月器級的裝備,那根如意金箍棒更是日器級的東西,你給的冠甲戰靴和金棍呢?全是最低級的星器,有什麼好說的?說到滅人宗派,我不是幫你滅了整整十七個宗派嗎?印度十二個,中國五個,搶來的東西好像怎麼著都夠付我的賬了吧!」

  「你?!」李和心又想敲桌子,但強忍了下來,現在與這死猴子撕破臉皮,對她來說,只有壞處,沒有好處。她只好將目光轉向金錢青牛:「老牛,我知道你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我也不標榜自己為你做了多少,我只問你,這幾年我可曾有虧待過你?」

  金錢青牛甕聲甕氣地說:「沒有,一點兒也不曾虧待過我!」

  「人在一起生活久了,總有感情!看在你們相交多年的情份上,你就不能幫我一次,出手滅了那個張子初?」李和心既然不能曉之以理,只好改為動之以情了!

  金錢青牛尷尬地搔了搔頭說:「和心妹子,不是我不肯幫你,實在是這裡面的事很複雜!」

  「複雜到什麼程度?難道那個張子初還是你們的救命恩人不成?」李和心冷笑說:「忘恩負義,外加膽小如鼠!今天我算是看透你們兩個傢伙了!」

  「不!我們不是那種人!」金錢青牛漲紅著臉說。

  李和心笑得很陰:「不是那種人?有本事證明給我看啊?去把張子初的人頭拿過來,我向你們賠禮道歉,否則,在你們的評價上還得加上本領低微才鬥!也是!本來就不是人家的對手,獻醜不如藏拙吧!算了!是我自己遇人不淑,又怨得了誰?」

  說理說情無效之下,她只好改成激將術了,就不信這兩隻上古異獸會受得了她這樣一打一撫的刺激!

  金錢青牛果然被她刺激得雙頰發紅:「和心妹子,不瞞你說,那個張子初還真是當年在玉蒼山撼動靈脈之人,說起來,也算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什麼?」李和心差點昏過去了,自己的激將法無效,但把金錢青牛推到了根本無法出手的地步!救命恩人啊!若是現在還讓金錢青牛出手,別的不說,忘恩負義四個字絕對坐實了,洗都洗不掉!

  萬心石猿見她有點團團轉了,微歎一聲:「李教主,不必再打我們兩個的主意了!告訴你吧!雖然我們是上古異獸,但最重情重義,面對自己的救命恩人,是怎麼也下不了手的!」

  扯!我怎麼不知道你兩隻上古異獸什麼時候有了這麼高尚的品格?李和心根本不信萬心石猿的話,這年頭,能光明正大說出來的理由多半不是真正的理由,但這兩人不說,她又能奈他們何?她怔怔地沉思了一分鐘,才歎了一口氣:「你們不出手就不出手吧!死了張屠戶,照樣不吃帶毛豬,別忘了我羅盤教中還有三十多個歸須的修行門派,找幾個高手出來,就算打不過,也要在理論上壓制住乩谷教!我決定了,我要開無遮法會,進行大論法,以人頭為注,讓世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正道!」

  這女人瘋了!萬心石猿和金錢青牛將腦袋一縮,悶不做聲!

  要說李和心這個女人,萬心石猿還是比較佩服的!當初,她被張智逐出中國時,除了身上帶著一些從李字世家偷出來的法寶外,可謂是雙手空空,什麼資源也沒有!就在那種情況下,

  停地修煉和講法,吸引了一些印度貧民,初創羅盤教

  在一次無意中,她遇到了在印度裝神弄鬼,享受供奉的萬心石猿和金錢青牛,立即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在交談中,見萬心石猿對哈奴曼沒什麼感覺,但對大鬧天宮孫悟空卻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將傾自己身上所有的法寶、材料,為它煉製了一頂鳳翅紫金冠,然後告訴他,她能幫助萬心石猿得到其他的裝備,甚至還能幫金錢青牛搞到一套牛魔王的裝備!

  在這種情況下,她和萬心石猿、金錢青牛一拍即合!一面利用萬心石猿和金錢青牛的形象,宣傳羅盤教,一面利用他們的力量,橫掃修行界!

  最先倒霉的是印度的一些修行者,萬心石猿出手,滅了十二個宗派,是收伏了二十一個宗派,幾乎一統首都新德里方圓千里的修行界,並成功地將勢力打入世俗政權。以李和心在世俗界的經驗,很容易控制的印度高層。

  但印度修行者更注重的是自己內心的修行,很少去找什麼天材地寶,或者煉製什麼法寶丹藥,他們所得不多。就在這時,李和心因勢利導,將萬心石猿帶回中國傳教,滅了幾個小門派,又收服了十幾個門派,長算湊出萬心石猿和金錢青牛兩個傢伙的一身裝備。

  在這過程中,李和心自己得到的卻是一個將近兩千多萬信徒和擁有七百多名修行者羅盤教,邁出了復仇的關鍵一步。真要是細算下來,李和心得到的比她付出的要多得多!只是萬心石猿也好,金錢青牛也好,都不善於管理,對羅盤教根本沒什麼概念,才一直覺得李和心為人不錯,侍候到位,若不是張子初實在是拿著了他們的要害,只要李和心有什麼請求,沒說的,出手吧!

  見自己養的兩大打手面對張子初鼓搗出來的乩谷教都偃旗息鼓了,李和心一怒之下,立即著手準備無遮法會。

  她現在的優勢還是人多,乩谷教新來乍到,立足未穩,即使有加爾各答神跡,挖了印度教、羅盤教……等教派的牆角,但由於管理和建制沒有及時跟上,如今也就一百來萬的信徒,其中修行者不會超過一百位。

  螞蟻多了咬死象,借無遮法會,明闡羅盤教義,合眾人之力,顯示羅盤教的實力,全力打壓乩谷教,以免養虎成患。;+.出來的,能有多深的教義,能有多契合印度傳統文化的理論?打死李和心也不相信,她將手中的幾名婆羅門教高人放出去會,會在論法會上敗給張子初!

  「無遮法會,好啊!本座一定參加!」張子初接到羅盤教挑戰書式的請柬後,笑瞇瞇地回答說;「真理只會越辯越明,記得當年中原高僧摩耶那提婆在曲女城召開無遮大會時,在五印十八國王、三千大小乘佛教學者和外道兩千人面前,任人問難,無一人能予詰難不解。前輩既然已先例在此,說不得我也要領教領教羅盤教主的羅盤法理了!」

  風度十足地送走了羅盤教使者後,曾冒充天女的招財進寶好奇地問:「摩訶耶那提婆是誰啊,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所謂高僧。」

  「唐僧知不知道?你們就算沒看過《大唐西域記》,也該看過《西遊記》連環畫吧!當初玄奘法師西天取經之時,在印度論戰中,懾服印度大小各宗派,被大乘派尊稱為大乘天,也就是摩訶耶那提婆,被小乘派尊稱為解脫天!」張子初隨口給兩個沒知識的妖怪上了一課:「以後沒事的時候,多向張智討教討教,這方面的資料他比我全!」

  「誰跟那個全知全能的怪物說話?」招財吐了吐舌頭:「每次,還沒等我們說上半句,他就把後面的話給說完了!搶人家台詞的本事倒是一流!」

  進寶更是捏著小拳頭說;「更可氣的是,有時,一個問題還沒問出口,他就給我假設了恩種分支,給每個問題又給出好幾種假設和答案,鬧到最後,人家連自己問過什麼問題都糊塗了!」

  看來這兩個不學無術的狼妖在張智面前是吃過苦頭的,張子初哈哈大笑:「這個習慣好!接下來的無遮大會,就該他給我當顧問了!李和心啊李和心,論經濟,論組織管理,我不是你的對手,如果你一直專心發展羅盤教,倒可以跟我一鬥!可是,你要論法,想乘乩谷教初創,教義不完備時殺我一槍,只怕你會錯得很厲害。」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7
卷十一 14無遮法會


  無遮法會!

  對於看慣了武俠小說或YY小說的人,可能眼前浮現的不過是一滿臉紅光、肚滿腸肥的花花和尚帶著一群群妖艷女子集體參歡喜禪的淫亂局面。這不過是那些個作者,眼看著「無遮」兩個字,就想到了脫衣服,想到了脫衣服就想到了淫亂,想到了淫亂就想到了私生子……嘖嘖,卻忘了去仔細分析一下,其實所謂的無遮指的不是肉體,而是精神。無遮的另一層意思則是寬容而無遮現之意,是不分賢聖道俗貴賤上下,平等法施於十法界眾生,上至佛菩薩等四聖,下至地獄餓鬼畜生等六凡均可蒞臨法會受供,無遮無攔。

  無遮法會起源於佛教,是最盛大、最莊嚴的法會。在法會上,不僅有自己人,還要廣邀反對者、中立者,由主講人講述自己的宗教見解,然後接受詰問,回答難題!所謂的無遮,就是無論主講人也好、問難人也好,都將自己的思想赤裸裸地呈現在參加法會人員面前,不帶一點掩飾。

  無遮法會沒有裁判,每個人以自己心中的道德和信仰為講法人、問難人和所有的辯論做出評判,也沒有任何強制性的手段,要求誰去遵守某一派的宗教理論。所有與會人員,所要做的就是將心比心,以理服人、以德服人!雖然也有個別人員在論法失敗後,受不了內心信仰的崩潰,而採用自殺殉道的極端方式,但那已是無遮法會之後的事了,並不影響無遮法會的莊嚴神聖。

  同樣,想舉辦無遮法會,除了通曉本教的教義之外,還得對其他宗派的思想和理論進行全面瞭解,才能從容面對其他宗派的詰問。這對參與辯論的人員都提出了極高的要求,像玄奘法師那樣,一開無遮法會,居然能集齊五印十八國的國王,面對三千大小乘弟子還好,不過是佛門內部的爭議而已,可二千多外道,但有多少完全不同的宗派理論啊?要逐一折服人家,讓人無話可說,這樣的盛事自釋迦牟尼涅槃以來,還沒聽說過第二人。

  任何一件困難的事,若是做成了就是天大的機會。無遮法會難,但如果能在無遮法會的大辯論中勝出,無疑將辯論者和他所在的宗派推上一個至高的位置!當初,玄奘法師到印度是,自稱「大乘天奴」,「天奴」就是侍奉信仰「天」的人!但在無遮法會後,被一致尊稱為「天」,所謂的天,在印度語中,指的就是「天神」!

  跨出這一步,就由人成為神!對於所謂的「神跡」,或者有人會有疑問,甚至有個別明智的修行者還會隱隱覺察出幕後的操縱方式,但對於無遮法會勝出的「天」,卻一致尊敬到底!就算是跟自己的信仰不同,也只是認為「天神」為了教化異類而設立的方便法門而已,絕不會認為「天」有任何不對或不是的地方。

  李和心絕對不會認為立足不過三個月的乩谷教足以在無遮法會上跟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羅盤教相抗衡,為了一舉擊潰人家,就出了無遮大會這一步棋。

  也許,在別人看來,李和心是被逼急了才下的險棋,但唯獨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步棋,她已足足準備了近三年!在印度,要想立於不敗之地,不是武力征服就能達到的,思想征服的效果有時更好!想要羅盤教在印度立於不敗之地,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贏得無遮大會的勝利。

  因此,在印度傳教之初,她就注意收集這方面的資料和人才,在她超乎常人的經營組織之下,羅盤教在無遮法會的理論和爭辯框架已近於成形,此次,借對付新興的乩谷教之機,乘機將無遮法會推到前台!打沒把握的戰,這不是她李和心的做法!

  張智的原形是一台手提電腦,這一點萬心石猿跟她提過!所以,她做好了最壞的準備,那就是張智能夠憑著互聯網搜索一切網上資料,但這又如何?一些古宗派理論,包括她羅盤教理論中的部分精義,在她的有心控制下,根本沒有一點會出現在網上!就算張智這個現代化的妖怪在當今電子世界如魚得水,但在無遮法會上,老娘連水都不給你,看你能蹦彈幾下?

  李和心邊在心中思考著無遮法會的前因後果,邊不斷地在手下呈送上來的文件上簽字!無遮法會既然要影響最大,參加的人數自然也要最多!佈置場地、發請柬、安排接待、對法會上可能出現的問題做出預案、經費預算、會後行動等等,都要計劃、執行和總結,隨時反饋調整。即便是李和心這樣的修行者也有點累得慌,時不時地吃顆靈丹補補身心!

  一方有心,一方無所謂,如果事情沿著這種軌道發展下去,其結果可想而知!但這世上永遠不會只有算計者和被算計者兩種,還有一夥攪局的呢!這些攪局的,大的有所謂的天命或命運,小的那就多如牛毛了,比如說中國國安局

  組,比如說印度的俱比羅組織,再比如說,這兩個組眉來眼去後,一致同意充當贊助商,給乩谷教做後盾!

  「此次無遮法會由羅盤教發起,依照慣例,以羅盤教為主,佈置場地一事由其負責,我部人員無法滲入羅盤教,故難以刺探場地中是否存在陷阱,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羅盤教不會在法會期間發動攻擊。否則,將受到萬宗唾棄,永遠翻身之日!」第一封急報送到張子初面前時,被他冷笑一聲丟在地上:「這種東西也能稱為情報?算了吧,張智,你查探一下,新德里那邊的場地如何?」

  根據羅盤教的請柬,無遮法會的地址選在離新德里約百公里外的荒原,四周人煙稀少,地勢空曠,正好用來開無遮大會。在請柬發出之時,就有一隊隊羅盤教教眾到了那裡,開始了熱火朝天的建設,只是沒想到俱比羅探聽了半天,就這麼點內容。

  張智閉目凝神了一陣子,搖搖頭說:「老大,只怕有點困難!這回無遮大會的場地佈置,居然沒有用到任何一台電腦或帶有微電子設備的現代機械,我讓天上的七個小弟對照那地方一陣搜索,發現整片地方籠罩在一團假像之中,唯有從中傳出的些微靈力波動,可以判斷出在其中負責建設的是修行者。」

  「是嗎?」張子初略略有點意外,手中的茶杯一停,將俱比羅送來的第二封急報展了來。

  「此次無遮法會的論法過程以團隊為主,每個參加立論和接受問難的宗派可以派出五人以下的團隊進行闡述!據研究分析表明,羅盤教的團隊中很可能包括原婆羅門教喉舌號稱印度辯才第一的寬長天、在大雪山隱修能以神識聽三界諸神講法的伽摩瑜珈師,其餘三人不明……」張子初一陣苦惱:「垃圾!真是垃圾,就這種情況,有跟沒有有區別嗎?」

  張智倒一點兒也不生氣:「還是有區別的,最起碼說,俱比羅是向著我們的!這個俱比羅的實力雖然比不是國安局特勤小組,可論耳目靈敏還是超過了特勤小組!另外,我們可以從這些資料裡分析出很多內容!」

  張子初打了個哈欠:「你分析吧,招財,給我捶捶背!這段時間真累,尤其是對那只犛牛講解《七擒七縱欺色牛》的一百零八招,不僅傷神,還帶傷身啊!我算是領教了什麼叫對牛彈琴!」

  招財笑呵呵地說:「人家毛藏原打出生,就被主人供獻到喇嘛廟裡,等修煉成妖時,又加入雲南五妖中,也是以修煉為主,哪有空去談男朋友?你教的這些,她學不會也是正常的!」

  進寶撇撇嘴說:「主人,你就別欺負人家了,你的那些理論也不見得能行!」

  「為什麼不行?這可我主人我總結了古往今來的擒郎絕招所量身打造的妙計啊,以褒儀的傾國一笑為基礎,結合了西施的吳宮心法、楊玉環的溫泉凝脂術、葉赫那拉往下算時,張智冷笑一聲:「連自己想泡蕭金鈴,幾年下來也不見成功,這種紙上談兵的理論,老大也好意思拿出來忽悠人家毛藏原?最起碼人家現在不用任何心法就能迷得金錢青牛團團轉,老大,你行嗎?」

  「我不行?!」張子初差點要發飆了,做男人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說他不行:「我這不是還在玩欲擒故縱之法嗎……對了!張智,不在讓你分析這些資料中有什麼特別的信息嗎?插什麼嘴啊?難道你都分析好了,分析好了就趕快說,缺一點什麼,小心老大我歸你禁閉!」

  嚇!好大的威風!張智今天算是捅到馬蜂窩上了!張智也是嚇大的,淡淡一笑:「好了!老大,我給你分析分析,從第一條資料來看,羅盤教秘密準備法會場地,這沒有任何讓人垢病的地方。在歷史上,曾出現有被邀請的外道潛入法會場地,布下攻擊法陣以誣陷主人的做法,因此,無遮法會的發起門派對場地是實現全面保護,裡面的佈置也是秘不外宣的。第二條,更是平常,只要知道這兩個人被羅盤教所招攬,像這種法會辯論團,不讓他們上才怪呢!」

  「就這些?找個三歲小孩也會!」張子初雙眼睜的有金錢青牛那麼大,就差發飆了!

  張智清清嗓子:「接下來才是重點!羅盤教的這些做法居然能夠瞞過以耳目神通著稱的俱比羅,可見其中能量有多大,佈置有多嚴密,我們不可掉以輕心!更重用的是,無遮法會的佈置牽涉眾多,只要有一個環節疏忽,俱比羅就沒有理由找不到有用的信息,但從現在來看,羅盤教的每一步都很完美,讓我懷疑這無遮法會到底是李和心早有預謀呢,還是臨時起意?」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7
卷十一 15混水摸魚


  不管李和心的計劃如何,但人家既然佈置到了這一步,乩谷教退讓了!這種無遮法會,只要你不參加,好!從此,別的參加門派在傳教時,你就在邊上看著瞪眼吧!想爭?好啊,你在辦一個無遮法會,讓大家承認了你的地位再說!

  在羅盤教的精打細算下,足足三個月的時間,時間終於停留在二零零三年十二月初八,一個喝臘八粥的日子!當太陽在地平線上露出一點小臉的時候,長長的牛角號聲在曠野上迴盪,這些聲音經過特殊的法訣處理,除非身具靈力的修行者,尋常的凡夫俗子是聽不到的。牛角號聲一聲接著一聲,一聲更比一聲緊,以無遮法會的選址為中心,迅速擴散開來,波及整個南亞半島。

  這種聲音、這種節奏,等於普天同告,讓任何一方都知道,在印度新德里郊外百里的地方,一場盛大的無遮法會就要舉辦了,歡迎各宗派和散修參加!那些組建僧團集團參加的大宗派,是會事先得到請柬,但其他的小門小派、散修獨覺的修行者,就是用這種方法通知。至於愛來不來,就看他們自己的了,誰也不勉強!

  別以為這麼個無遮法會的會址很大,納須彌於芥子的神通不是誰家專利,羅盤教直接引動新德里附近千里的靈脈,在法陣和靈力的雙重作用下所建造的無遮法會會址,在外面看來,不過是方圓不足一百平方米的小小園林,被圍在一排排白色的尖頂建築之中,怎麼看都只能用「不起眼」三個字來形容。

  「嘖嘖,好!好!」張子初領著一群人,在經過白色尖頂建築,進入園林後,不斷地發出讚歎之聲,一副鄉下人進城的模樣,讓跟在他身後的招財進寶差點羞得鑽到地下去!甚至於,這死胖子還時不時地對著一件很簡單的裝飾,兩眼發光地稱讚,像是要下手撬點回去的表現,讓招財苦著一張臉:「主人,好歹我們現在也是拿請柬的名門大派,有點風度好不好!」

  「要風度幹什麼?在自己家裡,還要那麼多風度,騙誰啊!」張子初摸了摸左手臂上一個銀色的臂環,抽空回答了一句。

  進寶說:「這可是人家的家裡!」

  張子初哈哈大笑:「本座乃大神毗濕奴的第十一分身甘曠奴,奉大神之命,引導天下人歸入正道。這印度的一切,這天,這地,這世間萬物,無不由毗濕奴所生,而最終回歸於毗濕奴的懷抱,除了毗濕奴之外,誰都不是真正的主人!」

  「甘教主以真待世,卻不知這世上還有很多計較外表的俗人,教主何不設方便法門,引那些注重表面之人,同入正途?」羅盤教來的五人,分別是張子初、招財、進寶、春冰釋和蕭金鈴,後面兩人早在進入這白色尖頂建築之後,就自覺與張子初保持三米的距離,以免丟人!現在見他居然如此恬不知恥,就連溫和輕柔的春冰釋也不由地勸了一句。

  張子初抓抓腦袋說:「這個……這個……冰釋妹子,你說的是什麼意思,我好像沒聽懂!是不是很丟臉的樣子?」

  「胖……」蕭金鈴剛想發飆,被張子初眼神中冷光一閃,不由心頭一寒,偷眼看看四周,見人人都一本正經,朝聖似地往裡走,才吐吐舌頭說:「甘教主,冰釋妹子的意思是,世上很多人只看重外表的神聖,恐怖很少有人能理解教主嘻笑怒罵下所飽含的真理!為了引導那些只重外表的人,教主好歹也要裝出一副神聖的模樣來!」

  「神聖不是裝出來的!」張子初笑呵呵地看著蕭金鈴皺眉的樣子:「神聖是發自內心的!當一個人向著大神毗濕奴虔誠祈禱時,與天地真理融為一體的瞬間,才是真正的神聖!」

  說話間,他很平靜地理了理衣裳,臉上嬉笑的神情一聲而空!濃眉輕舒,細目如垂,鼻正口閒,一股淡然的氣息由然而生,臉色晶瑩中,似乎透出月華般的輕輝。在那瞬間,無論人,還是妖,無論裸、毛、鱗、介、羽,都如同看到了同類一樣的親切,在這種親切中,又感覺到張子初站在高處俯視時的威嚴。

  親切、威嚴、慈愛、憐憫奇跡般地交織在一起,混合成極度神聖的表情。此時的張子初比起一刻鐘前的模樣,就如同爛泥裡打滾的烏龜被拉出來,香湯沐浴完畢,纏上五彩錦絲,供在國王宗室之中的模樣,看得蕭金鈴一陣愕然,又有點臉紅!

  招財進寶很是高興,主人這模樣,她們臉上也沾光啊,喜孜孜地在一左一右拉著他的手說:「

  快走,快走!我們可是有請柬的,先找個好位置去!

  蕭金鈴晃晃臉,咬咬嘴唇說:「是啊!快走吧!免得你在半路上又裝不下去,白白浪費了這副神棍表情!」

  「好啊!那就走吧!」見到蕭金鈴難得出現這種表現,張子初在心底一陣大樂,左手打了個響指,召出白象、白牛、青獅、孔雀和金猴!五人分乘一騎,張子初坐在白象身上,身上的衣服在轉身之間,已換成潔白如雲的長袍,上滿綴滿了星星般的光點,頭頂垂雲九疊冠,左手間握著一根羊脂白玉所雕的權杖,一顆雞蛋大小的火屬性極品仙石熠熠生輝。白象四蹄生雲,輕嘶一聲,直往裡走去!

  見張子初已經發動,招財、進寶、蕭金鈴和春冰釋也不例外,紛紛拿出各自最美麗的衣裳,掛出裝飾品似的法寶,直往裡沖。

  別看白色尖頂建築也不過方圓一里的規模,可穿過建築的廳室走廊後,在園林門口走到園林之中,還是有一斷不短的路程!白色尖頂建築不過是一道籬笆,將修行者和非修行者區分開來,而走到園林中的卵石小路上,才算是真正的法會參與者!

  張子初五人男的神聖威嚴,女的艷麗無雙,招財進寶的純真、蕭金鈴的火辣和春冰釋的柔美,加上身上難以估算的珍寶和座下奇異的聖獸,無不讓那些心如古井的修行者起了一點驚容,紛紛退避,讓出一條道來。

  從園口到園中央真正的會場,以五聖獸的騰雲駕霧法訣,都足足走了三刻鐘。也正是在這三刻鐘裡,這幾個囂張傢伙的名聲立刻在各地趕來的修行者口中傳了開來,連帶加爾各答市神跡、五聖獸齊迎、毗沙奴十一分身降世、天地為證等等乩谷教的事也紛紛流傳,倒是免費做了個廣告!

  在園林中央,外看不過是小小假山一座!但身在園林之中,卻只能仰視這座巍巍巨山,山頂共計十七峰,每一座峰頂,都已被削平,鋪上平整的青石板,大小不等,但沒有一峰之頂的場地會小於一萬平方米。主峰之頂的廣場更是佔地近百萬平方米,中間設有三千六百個蓮花座和一座金剛座。廣場上方雲彩朵朵,只要有人出現在廣場上,就自動飛來一朵,在頭頂結成寶傘狀,隨其而行。如此規模,讓每一位前來參加法會的人都咋舌稱奇,在印度歷史上,能集齊千人的法會就已稱為大法會了,像這種規模的法會,可是只在傳說中聽過!

  張子初等人落在中央主峰的廣場之上,雙手一彈,一張金燦燦的請柬在他袖中飛出,口中朗朗說:「乩谷教眾應邀參加無遮法會,還請安排座次!」

  「乩谷教來了!」早先到會的那些修行者也紛紛探頭看了看,一些消息靈通的人早知道,羅盤教搞這無遮法會多半是為了跟這個乩谷教搶第一新興教派的位置,現在人家來了,有好戲看了!

  李和心跟乩谷教鬥,也要鬥得有內涵,當然不會在這種小場面上失了風度!只見廣場之前,金光一圈,從裡面走出一個粉妝玉琢的童子,老練地向張子初見了個禮,奶聲奶氣地說:「羅盤教座下,巡八方使者薰禮,受命來迎乩谷教諸位!」

  古話說,走江湖,最怕的就是婦孺老幼殘,這些人要是沒有三招兩式絕的,憑什麼出來混啊?有過被童不同陰的歷史,張子初對小孩模樣的修行者可一點兒也不敢輕視!他一拍白象,穩穩地落在董禮的對面,客氣地笑笑:「巡八方使者,董小哥在羅盤教中地位不低啊!」

  薰禮平靜地說:「不低,也不高!」

  張子初冷笑一聲:「這麼說來,我這乩谷教主還不放在李和心的眼裡,才派了個地位不高不低,為人不尷不尬的來迎接?」

  還別說,人家派董禮來,說不定真有這意思,可就算有這意思,人家也不承認!董禮臉色沒有一絲變化,靜靜地聽完張子初的不滿,解釋說:「教主誤會了!今日無遮法會,來得宗派超越百家,來的修行者更是超過萬人,敝教主只有居中調度,才能保證法會圓滿,無法分身迎接,只好命弟子等百人為迎賓使者!如有不妥之處,還請教主見諒。」

  張子初當然見諒,人家地位既然不高不低,跟他計較,不是失了自己的身份?要鬧法會,也不是在這裡鬧的,等著吧!明天一早的無遮法會開始時,水一混,才有魚!
rainday1 發表於 2008-7-9 13:38
卷十一 16依計行事


  董禮還真是個懂禮的,見張子初不跟他計較,也就領人無論是應對,還是禮節,做得點滴不漏,張子初就更加不會沒事找事,自貶風度了。

  除了中央的金剛座外,李和心對乩谷教倒是照顧,在三千六百蓮花座中讓出八十座給乩谷教,而且許諾,如果乩谷教來人太多的話,還可以自行選擇一座山峰廣場,建立自己的講法金剛座和落腳精舍。

  張子初一拍座下的白象,騰空落在一張蓮花座上,打了個哈欠說:「不必這麼麻煩了,乩谷教今天來的人就只有我們幾個,就算一人有十個屁股,也用不了這麼多的座位,你還是把剩下的送過別的宗派吧!」

  薰禮搖頭說:「這個可就不是我能做主的!」

  「誰做得了主?」張子初說:「這種小事也要李和心定奪,要你在巡八方使者幹嘛?當初,李和心在羅盤教當監察使的時候,可是一言九鼎,威風八面的!」

  薰禮的臉部肌肉似乎已全部僵化了一樣,從開始到現在,沒有一點兒的表情,回答說:「教主是教主,我是我,本非一類人,如何能相提並論?如果甘曠奴教主對這些座位安排有意見,可以在下午法會開始之時,向敝教主提出!」

  「呼!」見挑撥不成,張子初不再理他,斜靠在白象身上,居然打起了呼嚕,顯然是不準備跟這種小角色多說費話。被輕視的董禮眼神微微抽動一下,行了一禮,轉身離去。

  「人都走了,就別裝了!」蕭金鈴推了推他說:「喂,你把無遮法會說得有多熱鬧,也不過如此而已,好沒意思!」

  張子初瞇著雙眼說:「蕭大小姐,你以為我們真是來看熱鬧的?我們是來搗亂的,無遮法會,要開個無遮法會得有多大的心胸?李和心有嗎?心也許有,可那胸一定沒有!」

  蕭金鈴冷笑一聲:「胖子,你皮癢了?居然在我面前說這種話!既然是來搗亂的,憑什麼要接受他們的安排!」

  「因為人還沒到齊!」張子初伸了個懶腰說:「休息吧!等到日上中天,法會正式開鑼的時候,這裡會變得熱鬧無比!或許,不用我們出現,這個無遮法會也能亂上十天半個月的!等到大家精疲力盡的時候,才是我們出招的時間!無遮法會以法供奉佈施十方,無論聖賢仙佛,還是賤愚妖鬼,都來去自如,無遮無攔。到時候,只需黃涉竹、張智他們依計趕到就行了!」

  另一邊,坐在主峰背後一處小建築中的李和心邊聽董禮的匯報,邊通過水鏡術看著張子初五人的一舉一動,嵌在蓮花座底的特殊法陣將四周空氣的震動傳回到她面前,經過擴大和還原,將張子初和蕭金鈴的對話一點不漏複述出來。

  李和心笑了,笑得很神秘:「這個胖子果然狡猾,但你既然號稱是毗濕奴的十一化身,在這印度文化中,永遠是在風口浪尖之上,想要收漁翁之利?門都沒有!董禮,安排下去,在法會開始後,由乩谷教先行宣講教義,接受詰難質問!」

  「是!」董禮恭身一禮,匆匆而去。在他離開的同時,一股青色旋風落在李和心的旁邊,現出金錢青牛的身形,甕聲甕氣地說:「教主,老牛想求你辦點事!」

  「說吧!」李和心笑得很親切:「你青牛南迪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能辦得到的,我什麼時候推辭過?」

  金錢青牛一指水鏡中的五人五獸說:「在教主要對付乩谷教的時候,還請對這五隻吉祥聖獸手下留情!」

  「為什麼?」李和心奇怪地問:「這五隻妖獸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沒……沒有!」金錢青牛老臉微紅:「只是,只是那只白牛跟我有點淵源,咳!所以,我不想她受到任何傷害!這個,這個,如果教主實在為難,那麼在對付乩谷教的時候,通知我老牛一聲,老牛自己出手保護她!這個……一定不會誤了教主大事就是!」

  見金錢青牛一付支支吾吾的樣子,就知道這點淵源只怕不是同種同類那麼簡單,甚至在老牛的語氣中還聽出了情愛的感覺!兩頭公牛?不會是那種關係吧?李和心只覺得一陣心寒,忙點頭說:「沒事!那五隻吉祥聖獸可不一定就是乩谷教的,如果老牛你能把它們拉到羅盤教來,我也給他們同等的待遇!」

  金錢青牛搔搔頭說:「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拉她過來!」

  「不管能不能拉到人!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會對付那五隻吉祥聖獸的!」其實,乩谷教五聖獸的圖片和玩偶早在印度傳開了,不僅是在印度教和乩谷教的信徒之間,就連

  信教的婦女小孩都無法拒絕這種可愛模樣的引誘,甚少小孩、少年就因為五聖獸而宣誓加入乩谷教的。看看人家這一招玩得利索,李和心也早有心將這五聖獸從乩谷教搶過來,現在不過是個順水人情而已,又讓老牛欠了一把,划得來啊!

  「多謝教主!」金錢青牛行了一禮,乖乖地退到了一邊。

  李和心低頭想了一想:「哈奴曼那邊準備好了嗎?」

  「一切依計行事!」金錢青牛回答說。

  既然都是依計行事,那時間總會轉到要大家亮底牌的時候。就像玩梭哈一樣,在把前面的賭注全押上去時,每人都覺得自己的底牌能壓倒人家,可是在賭場上,贏的永遠只有一家。當日正中午,牛角號再次吹起,一道金光從金剛座上生出,直射天頂。

  在金光轉動間,四周的山峰間,有五座峰頂上空結出濃濃烏雲,陰風四溢,如同地獄。這是專門為地界妖鬼所準備的,另五座峰頂則是香味鮮花堆積,陽光明艷得流火爍金,這是給天界的神聖仙佛準備的。雖然在斷龍之戰後,天、地兩界生靈已不能像以前那樣自由往來人間界,但這無遮法會的規矩還是要守的!就算沒有一個人來,這兩處場所還得準備妥當。

  已經按時趕到的修行者共計一萬零七十二人,除了事先拿到請柬的入了蓮花座外,其餘準備講法或參加詰難的修行者共計三千多人也集中在主峰,而剩下六千多修行者大概打定主意,只聽法,不參加辯論,所以也就坐到了剩下的幾座峰頂青石廣場上去。

  金光整整持續了一刻鐘後,散為滿天的金星,隨風飄亮,相互撞擊,發出悅耳的風鈴聲。在這星光鈴聲中,李和心一襲黑衣布裙,淡掃峨眉,樸素平凡地出場了!看上去,她的奇遇也不少,在改筋易脈之後,憑著並非絕品的含沙枕水脈,在短短的幾年裡修到元嬰初期,在修行界絕對稱得上奇跡!在進入元嬰初期時,本來可以改塑外形,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沒塑個仙女下凡出來,卻只是隨意地修正了一下五官,看起來更平凡。

  或許,這正是她的高明之處,在見慣了美女帥哥的修行界,突然出來這麼個返樸歸真的,還真讓人眼前一亮,配合她刻意製造的出場氛圍和精心設計的衣飾,倒顯出一股淡然出世的風度,吸引了全場的目光。

  她笑靨如春風,雙眼緩緩掃過全場,手一抬,剛想開口時,就聽得台下嘩啦啦跪倒了一片,幾個受邀的小宗派在宗主的帶領下,以臉貼地,口中齊頌:「羅盤教主,梵天轉世,一統三盤,萬世其昌!」

  人這麼雜,話卻說得這麼齊,這分明是托,還是不盡職盡責的托!張子初冷笑一聲,不大不小,在那些宗派的稱頌聲後,顯得格外刺耳。就連印度教、錫克教、耆那教、祅教等幾個大派的長老也直搖頭,分明是在說羅盤教這一招玩得太低俗了。

  李和心目中冷光一閃即沒,連直接發招砍了那幾個小宗派的心都有!她什麼時候安排過這麼見不得人的托啊?沒錯,大凡開無遮法會,為了顯示自己的萬宗歸心,總是要安排一些托的,可這些托一定要做得恰到好處,才能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可現在,這些個小宗派簡直就在額頭上寫著「我是羅盤教的托」幾個大字出來攪場,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搗鬼,把她好不容易安排的出場氣勢弄得一絲不剩。

  沒法確定這一招是誰出的,羅盤教既然大肆收徒,得罪的教派也不是一個二個,也就別指望在這時能找出真正的幕後者。李和心只好接招了,她斂了斂鬢邊的秀髮,大度地說:「各位快快請起!本教召開無遮法會,為的是真理越辯越明,真金越煉越亮,諸位不辯自服,反而讓人家以為我羅盤教在背後搗鬼,這不是愛我羅盤教,而是害我羅盤教!在無遮法會辯論完成之前,我不想再見到這種事發生!當然,如果我羅盤教在無遮法會上闡明教義,盡析疑難後,諸位如願入我羅盤教,本教主自當倒履相迎。你說對嗎?谷教甘曠奴教主?」

  張子初差點就要愣一下了,沒想到這個女人應對得不卑不亢,最後還把皮球踢到他腳下了。這可不太符合他坐山觀虎鬥的原計劃,手中機械地噼啪鼓了幾下後,笑著說:「李教主所言自有深意,豈是對與不對能說清楚的?不過,我這裡倒有一個小小的疑問,不知李教主能否為我解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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