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二 22贔屭贈碑
好大的來頭!就連贔屭也有點吃驚!龍性最淫,動不動就來個兼收並蓄,後宮佳麗三千,比人間界YY小說中的種馬主人公還要來得博些,因此神龍後代往往血脈不純。像神龍九子之類的,雖然他們的血脈繼承自天界神龍,比人間界的獸龍要高出一截,但畢竟混雜了別的仙獸血統,只能算是旁系庶出,比起正宗的神龍血脈,還是要差那麼一點點!
身為神龍九子的老大,贔屭不僅自己身懷神龍、上古神龜兩種血統,更知道他的弟弟金猊身懷神龍、獅王兩種血脈,已是佛門護法的身份,既然他能找眼前這小子結拜,可見他在西方佛界的身份也不低,再加上龍女菩薩的堂兄弟身份,看他身上的三道龍氣和純正佛光,似乎真比自己要強大那麼一點點。
面對比自己更強的人物,還需要考驗嗎?這到底是誰考驗誰啊?贔屭一陣遲疑:「你進試煉洞幹什麼,不會是來找金猊的吧?」
張子初笑容可掬地說:「不是找金猊,現在小弟與人對賭,搶那紫谷大長老的位置,進試煉洞是為了拿件法寶,比個高低。」
「找法寶?找到了嗎?」贔屭的話裡微帶緊張,如果他真從試煉洞裡拿了法寶,這守護之責在身,少不得要跟他鬥一場了。可他身在試煉洞,自然知道紫谷大長老的位置可不是一般人有資格搶的,這位兄弟能達到這一步,也是龍族的驕傲啊,加上他背後跟自己有那麼多的關係,無論鬥勝鬥敗,都讓他為難啊!
「心之所至,何物不是法寶?!」張子初笑呵呵地托出那塊爛石頭:「剛才見了睚眥兄弟,打了一場後,他讓我在他的兵器世界裡挑一兩件好的,可惜我都看不上!金猊兄弟更絕,直接想把他守護的應供法杖給我。可我想想,我就是我,憑著一件釋迦牟尼的遺物取勝,豈不讓人說我不厚道!」
贔屭總算鬆了口氣:「兄弟果然道行高深,通達天道!請出洞吧!」
「這就出洞了?」張子初一陣詫異:「不是說要經過神獸厲魂的考驗才能出洞的嗎?」
贔屭笑著搖頭說:「要說考驗,還有什麼好考驗的?你既沒從試煉洞裡拿功法,又沒拿法寶,換句話說,你既然一無所得,何必考驗?再說啦,你能與睚眥一戰,如果敗得很慘,還想在他的兵器世界裡挑東西?要說打架,我兄弟九個裡面就他最在行,連他都認可你了,我還湊什麼熱鬧啊?」
原來如此!想不到這大烏龜倒是聰明!可是聰明又怎麼樣?還不是被我騙得死死的!張子初暗暗得意!也算他走運,贔屭對佛門戒律還是很瞭解的,佛門不打誑言,金猊在兄弟幾個裡從未破戒說謊。如今,張子初所顯出的龍氣中,佛光湛然,讓贔屭在潛意識裡對他產生了絕對的信任感,才會如此輕易地上當,換成別人,只怕沒那麼好說話了。
「這個……」張子初搔搔頭說:「只是這樣就出去的話,別人會不會認為兄弟你在徇私枉法,你需要不需要向上面有個交代?」
贔屭哈哈大笑:「這試煉洞裡的神獸厲魂又沒有管理機構,誰會追究我的責任?」
「既然沒什麼責任,為什麼大家還拼了命的阻止進入試煉洞的弟子出洞?」張子初對試煉洞中神獸厲魂的所作所為,一直不解。
贔屭輕歎一聲說:「兄弟,你不知道!在試煉洞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凡是達到一定力量的神獸在冤死之時,其厲魂就會自動突破空間,被這股力量給束縛到試煉洞中。這千百年下來,光呆在洞中,讓人無聊得要死!只有當有人從試煉洞裡出去時,洞中的這股神秘力量才會根據出洞者的修為,放開一部分神獸厲魂的束縛,讓它們來到洞口。在這種情況下,你說誰不想活動一下已發霉的筋骨?」
原來試煉洞中人出洞之時,還是神獸厲魂的放風時間,天生這個試煉洞果然不同凡響。張子初聽得連連點頭,寂寞久了的人,連打一架都是享受,何況這些天生就桀驁不馴的神獸厲魂?
贔屭繼續說:「這還不是最誘人的。在那股神秘力量的作用之下,我們神獸厲魂即使被打散湮滅,也會在洞中自動重生。如果我們能成功地已進入出洞通道的試煉者重新給逼回到試煉洞中,那麼試煉洞中的神秘力量就會完全放開束縛,使我們能夠走出試煉洞,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逍遙百日之後,才會再被那個力量給召回。如果無法阻止修行者出洞,還讓人帶了法寶或功法出去的,那只神獸厲魂就會被那股神秘力量給關禁閉,
時間長短就視那法寶或功法的優劣而定。」
奇了!不僅有放風時間,還有假釋制度和懲罰制度!怎麼聽著這麼像監獄?加上沒有性命之憂的後勤保障,難怪每次有修行者要出試煉洞時,都會有神獸厲魂拼了老命似地阻止!張子初對試煉洞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只是這樣一來,豈不誤了兄弟你一次出洞的大好機會?」
他越是這麼說,贔屭心中對他的好感越盛。這位兄弟知冷知熱,又身懷絕世修行,不好好結交一番,豈不成了有眼不識金鑲玉?記得金曾經說過,他在應供法杖上,曾得到預示,將來有人能了斷神龍九子一生因果,讓他們從試煉洞中真正解脫出來,莫非就是此人不成?
贔屭越想越覺得有理,在笑聲中更多了一份熱情:「難得兄弟你這麼為我們考慮,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們,幾百年都這麼過來了,不在乎這一天兩天的!倒是兄弟你,什麼法寶都沒拿,怎麼能勝過那個競爭者呢?」
「這有什麼辦法?」張子初毫不在乎地說:「盡人事而聽天命!我輩修行者做事,要自問的是,這件事能不能做,該不該做,自己是不是已盡了力,從來不必去考慮能不能做成,否則徒生煩惱!」
贔屭聽得連連點頭,說:「兄弟果然好胸襟,不如這樣吧,我送你件法寶,出去後氣氣那個競爭者如何?」
「不行!」張子初一口回絕:「我拿了法寶出去,你被關禁閉,我是那種人嗎?還是在兄弟眼裡,我是那種人?」
「你當然不是那種人!」贔屭眼中滿是讚賞之色:「可我明明能幫兄弟一把,卻毫無做為,你這不是讓兄弟我寒心嗎?」
靠!送人法寶,還得用這種口氣跟人說話,這贔屭腦袋秀逗了吧!張子初心中好笑,臉上卻十二萬分正經,斷然說:「不行!不管你是什麼理由,既然認我是兄弟,我就不能讓你吃虧,要不,咱這兄弟可沒得做了!」
贔屭感動得連眼淚都快出了,這麼講義氣的兄弟到哪兒找去?他也有點急了:「好兄弟,不是我矯情!既然我們今天見面,也算是緣份,我覺得我比你大一點,是不是?」
張子初點頭說:「沒錯,我今年快三十了!」
贔屭震驚了,他是感覺張子初滿年輕,可也沒想到會年輕到這個地步!以龍族的生命週期,百歲還算小孩呢。以不足三十的年齡,能達到這種境界,能拯救神龍九子的人除了他,還有誰有這種本事?他誠懇地說:「既然如此,我托大,自稱一聲哥哥,你有意見嗎?」
「這是應當的!小弟龍奇,見過哥哥!」張子初正兒八經地行了一禮!
「好!又多了一個小弟,真好!」贔屭仰首向天,張口一吐,幾個金色的文字從口中飛出,在張子初前面結成一枚兩指寬,四指長的青玉小碑:「哥哥我肉體已毀,也沒什麼好東西帶在身上,這塊神功聖德碑就算哥哥我的見面禮,龍兄弟可要好生收著!」
「我……」張子初有點感動,差點就要把真相給說出來了!卻被贔屭一口給截住說:「如果你再客氣的話,就是看不上這神功聖德碑,更瞧不起哥哥我,這兄弟可真沒得做了!」
張子初苦笑一下,很為難地說:「我不是要推辭,只是這神功聖德碑太沉了,兄弟我實在拿不動,不如先寄存在哥哥這裡吧!」
這是好兄弟,不收禮,還給哥哥我留面子,找理由,真為難為他了!贔屭心中感慨萬千說:「這神功聖德碑,並非試煉洞裡的法寶。而且你也不是在試煉洞裡拿的,而是在洞口得到的,因此,不必害怕為此讓哥哥我受到禁閉。至於,怎麼才能拿得動神功聖德碑,那還不簡單?」
贔屭說著,額前浮出一抹金光。張子初知道這是贔屭多年來所苦修的神功聖德控制神識,受寵若驚地一指點出,那抹金光飛來,繞指而上,另一頭,則繫在神功聖德碑上,帶動著碑魂慢慢融入他的體內。
「兄弟,你可以出洞了!」贔屭身體明滅不定,顯然這一下讓他受損不輕,好在有洞中神秘力量在,即便是魂飛魄散,也能就地重生,倒不必過度擔心。他輕柔的一爪,將張子初拍出洞去,口中還戀戀不捨地說:「記得在試煉洞裡還有你的幾個兄弟,有空常過來串門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