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道魔傳 作者:匪兵兵 (連載中)

 
CRUEL 2007-8-26 23:18:0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7 371060
QQP1233123 發表於 2019-7-5 12:01
一二八七、開啟

    韓一鳴此時只覺動一動都費力,且乾渴難耐不想動彈,便也不起身,依舊等候。

  忽然一個火球自遠方飄來,縱是相距甚遠,韓一鳴也見那火球燒得通紅。

  那火球離得遠時看著不大,一俟挨近了卻漸漸變大,韓一鳴也覺越發熱了。

  這時他已乾渴到了極點,看著這火球近了卻無能為力。

  忽然星辰睜開眼來,喝道:“去。”

  何三思自地上翻身而起,迎著那火球直奔過去,轉眼便消失無蹤。

  那火球便不再近來,反而沿著來路慢慢遠去。

  韓一鳴目瞪口呆,待得明白過來哪裡還有個何三思,四方看顧也不見他的蹤影,似乎他從未在此間出現過。

  星辰雙目明亮,盯著那團火球直至消失。

  韓一鳴愣了一陣,回過神來,急道:“星辰,他,他……”

  星辰道:“那是他的宿命。”

  韓一鳴被嗆得說不出話來,再看那火球,早去得遠了,想要幫手都不知從何幫起。

  此時離那火球雖遠,但他也知那火球能焚化萬物。

  何三思就這麼迎上去,不被化為烏有才怪!

  他看了看星辰又看了看何三思消失的方向,半晌方問道:“何三思的來歷你可知曉?”

  星辰向他看來,韓一鳴道:“星辰,此事上你不能隱瞞!他是何來歷,你可要如實告訴我!他若是這般消失不見了,責任全都在我身上,我須得給無辛大師交待。”

  星辰微微一笑道:“掌門放心,這些事他的師父心知肚明,絕不會來怪責靈山。”

  韓一鳴道:“他知曉是他的,我須得要知曉。他隨了我們同來,來到此間出了意外,我定要知曉緣故!”

  星辰卻不急不惱,片刻之後方道:“他是火正之官的真正後嗣,逐日何錯之有?”

  韓一鳴愣了一愣,道:“那火球便是金烏?”

  星辰淡淡地道:“也是也不是,那是神火。執掌南方得吞得下神火,才能挨近金烏。”

  韓一鳴瞬間道:“他是火正之官,將來要執掌南方麼?所以你才帶他同來,就是要讓他來吞下神火。可萬一他吞不下神火,反而為神火所化呢?”

  星辰笑道:“那也是他的宿命!”

  韓一鳴當真是無可奈何,想了一想道:“我見了他的師父就這麼說麼?”

  星辰詫異道:“他的師父早知曉了,不會過問的。”

  韓一鳴氣不過,道:“這許多事你都不事先與我說過,事到臨頭了我才知曉!星辰,你可否真將我當成靈山的掌門?當成你的掌門?”

  星辰正色道:“這些事在靈山掌門秘書內都寫得明明白白,掌門不看那秘書麼?”

  韓一鳴著實不曾仔細看過那掌門秘書,不禁啞然。

  星辰道:“靈山所有的事都在秘書當中記得清清楚楚,只是掌門不曾細看,所以不知曉。若是掌門抽空看上一看,沒有不知曉的。”

  韓一鳴不禁輕觸胸前,掌門秘書就在胸前,可惜的是他一直不曾看過。

  這時忽然覺得自己這個掌門當得並不認真,連掌門秘書都未翻開看過幾頁。

  想起大師伯從前反復翻看掌門秘書,也反復交待他要看這本書,而自己卻未認真看過,韓一鳴不禁汗顏。

  星辰道:“現下臨時抱佛腳是趕不及了,將來掌門認真去看便好。現下我們要先過了這一關,這一關若是過不去,將來的事不必去想。”

  韓一鳴默然無語,片刻之後道:“那如何對付朱雀你想必有了打算了?”

  星辰對他看了片刻,搖了搖頭。

  韓一鳴本擬他胸有成竹,這回雖是兇險但最終也會化險為夷。卻不料他完全沒有打算,瞪著他說不出話來。

  過得片刻,星辰才道:“朱雀本就是屬火的靈物,跟靈物鬥,本來就要天時地利。這回咱們只有天時。剩下的就要看咱們的運氣了。運氣好,這回能贏,運氣不好,咱們也就回不去了。”

  韓一鳴道:“你既說我們有天時,那運氣也是天時之一。我們有什麼運氣?”

  星辰微微一笑,韓一鳴不待他回答便道:“你定是算計過才來的,你與我不同。我是果真不知曉何時為有利天時。但你必定知曉!”

  星辰卻不言語,韓一鳴道:“我並不怕寂滅,你算過天時便當告訴我。我是拼著這條命來的,望你將所知告訴我。讓我為了靈山的師兄師姐們去死,我絕無怨言。我只想清楚知曉,也死個明白。”

  他兩眼看著星辰,星辰歎了口氣,道:“掌門,我就是用盡所有修為也要讓你平安回去。”

  他看了看天空,微微一笑道:“掌門,這一仗是你來打,我只是助你。我盡我的全力,若是我寂滅於此間,也是我的劫數,但掌門定得好好回去。”

  他微微一笑:“我們只要能有一人活著回去就贏了。”他伸出右手,韓一鳴只見他的右手指尖有著一點靈光,轉眼已點到自己眉心。

  星辰口唇輕動,韓一鳴努力細聽卻聽不到他說了何話,眉心如被利錐刺入,眼前便是一黑。

  片刻之後,雙眼又複明,韓一鳴眉心多了一點刺痛,一件陳年舊事直翻上心頭來。

  他兩眼看著星辰,星辰道:“到時我們能否回去就看掌門了。”

  韓一鳴待他說完,方才道:“你這是開啟了我的武慧麼?”

  星辰在他眉間點的一指,從前師父也做過,那時的師父還不是靈骨。

  星辰道:“你的武慧早已開啟,我現下開啟的是你的武力。因為我要將我所能給你的靈力都轉到你身上,到時你才能與朱雀一戰,須得開啟你的武力。”

  韓一鳴道:“好,那我有疑問要問你。你不要讓我從掌門秘書中去找尋答案。我並沒有沈師兄的慧根,相信便是現下找,我也找不到。”

  星辰不言語,韓一鳴停了一停方道:“從前我認為你是我靈山的弟子,這一點沒錯,你也果真是我靈山的弟子。但今日看來,你並不是與我一輩的弟子,你是我靈山的師長麼?師兄們不能開啟我的武力,從前也只有師父能開啟我的武慧,你能開啟我的武力,你也是我靈山的師長麼?”
QQP1233123 發表於 2019-7-5 12:02
一二八八、給

    他兩眼盯著星辰,一瞬也不瞬。

  星辰寒星般的眸子也看著他,片刻之後方道:“我與你為同輩弟子,我便是星辰。”
  
    韓一鳴頓時失望,這時星辰若是點頭,他也不會意外,反而會覺得越發有底氣。

  可星辰否認,韓一鳴說不出的失望。

  他盯著星辰看了片刻,星辰神態淡然,無絲毫作偽,顯然不是假話。

  韓一鳴道:“星辰,我信你的話。但你適才的舉動,與我師父開我的武慧一般無二。”

  星辰道:“開啟武力武慧的法子在掌門身上都一般無二。”

  韓一鳴看了看四周,星辰已道:“掌門,咱們還有時刻,掌門若是有話要問,我能答的便說與掌門聽。”

  韓一鳴道:“我做了個夢。”

  星辰兩眼對他看來,片刻之後道:“我知曉了。掌門見到了無名。”

  他微微一笑道:“掌門並非是夢到了他,而是見到了他。掌門見到了他在煉劍。”

  韓一鳴道:“正是。他那葫蘆從何而來?我聽到的慘叫聲是什麼緣故你可知曉?無名與咱們靈山到底有何淵源?”

  星辰看了韓一鳴片刻道:“那葫蘆是煉劍的靈力,無名也是自他人處尋得。他與靈山的淵源自師祖而起。”

  停了一停,星辰道:“我知道他是掌門尋到的。但他與掌門的淵源起自於師祖,而非掌門。”

  韓一鳴道:“他與師祖有甚淵源?”

  星辰轉過來看了韓一鳴一眼道:“掌門與師祖是怎樣的淵源,他與師祖便是怎樣的淵源。”

  韓一鳴從未見過師祖,聽了星辰這話,越發其中之意,想了一想,道:“可我從未見過師祖!”

  星辰微微歎息,片刻之後笑道:“他也未見過師祖。”

  韓一鳴盯著他道:“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星辰道:“掌門,你與師祖有緣,若不是有這份緣法,你怎能成為靈山掌門?他也與師祖有緣,與掌門的緣法類似。隻不過他與師祖的緣又與掌門與師祖的緣法的不同,我對他的過去並沒有盡知,就連掌門的過去我也不盡知,或許也還沒到盡知的時候,我也說不好。但既與師祖有緣,便是與靈山有緣了,因此你們都來到靈山。”

  韓一鳴本想問他自己與師祖有何緣法,但聽他說“不盡知”,也知再問不出來。

  星辰看了看四周道:“還等得一陣,我先歇一歇,掌門也盡可歇息。”

  他全身透出柔和白光,韓一鳴知他不會再言語,便不再問,但心卻似轆轤轉個不住。

  不論如何回想,韓一鳴始終想不起自己何時曾見過師祖,更不知自己與師祖有甚淵源。

  他初上靈山便隻見過各位師尊,之後下山也不曾見過師祖,何來的淵源?

  忽然想起一人來,這人早已寂滅,連他留下的物事都已被琉璃火所化隻餘殘段。

  這人便是那魔星!

  那魔星宛如輕風拂過,幫他之後便寂滅了,與他談不上淵源。

  當時師父盧月清就在左近,若這魔星與靈山有淵源,師父不會不知曉!更不會最後才出現!

  魔星是他永遠不能說出口的秘密,大師伯也沒能讓他說出來,或許將來都不能說出來。

  可是除了魔星,他再沒有遇上別的不可思議及的人和事了。

  就算無名,韓一鳴如今也知曉不少了,尤其今日星辰說出無名與師祖有緣法,對於無名一直身處靈山不願離去,韓一鳴也就理解了。

  韓一鳴心道:“難怪他跟黃鬆濤前輩全無師徒情義。原來是先與師祖有了緣法。莫非他也是師祖的弟子?”

  轉念一想,若是師祖的弟子,怎會流落在靈山之外?

  忽然又想起那葫蘆來,當日站於那葫蘆之下,寒意頓生。今日知曉了這葫蘆是煉劍的靈力,可是那靈力又從何而來?為何每次用時,都會有那慘厲的尖叫。

  韓一鳴不禁回想那靈力自葫蘆當中脫出時,裹在其中的眼睛耳朵還有那數個黑點。

  那眼睛耳朵他看得再分明不過,那便是人的眼睛耳朵,這葫蘆真是說不出的邪異?

  那靈力怎的還會有眼睛耳朵?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還有那讓人汗毛倒豎的慘叫,似乎有人正在經受酷刑。

  若是這回回去了,一定要好好看一看這葫蘆的來曆。

  不知為何,一聽這葫蘆的尖叫,韓一鳴便覺心底一寒,總覺這慘叫似曾聽過。

  何三思自奔火球而去便沒了蹤影,星辰說不必往心去,韓一鳴卻難以做到。

  不知他何時回來,回來又是怎樣?也不知他們還要在這等多久,能走的時候是否能再見到何三思?或許,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想來想去,困倦難當,漸漸神思模糊。

  忽然聽到有一人在耳邊說道:“你願意把你的修為都給他,那他可願將他的修為都給你?”

  這聲音韓一鳴聽著有些說不出的熟悉,但仔細想來卻未曾聽到過。

  卻聽另一個聲音道:“你不要鬧了,他給我,我給他,有甚差別?”這聲音也是聽著熟悉卻又陌生。

  韓一鳴想要睜開眼來,卻是睜不開來。

  卻聽先前那聲音道:“那你可敢將你的修為都給他?你就不怕他不還你了?你要是寂滅於此間,他豈不是白得了你所有的靈力?”

  韓一鳴雖睜不開眼睛,卻立時想起星辰的話來:“掌門,這一仗是你來打,我隻是助你。我盡我的全力,若是我寂滅於此間,也是我的劫數,但掌門定得好好回去。”

  他心道:“他們說的是這個麼?星辰要將他的修為都全給我?”

  卻聽後麵說話的聲音道:“他都敢將他的靈力全給我,我自然也敢給他。我與他有什麼分別,這些靈力在他身上與在我身上有什麼分別?”

  先前說話的聲音又道:“這回你開啟了他的武力,他的靈力大增,你與他也隻是匹敵了。你想要得他的靈力合二為一是不能了。你就不會後悔?”

  後麵說話的聲音道:“後悔?有甚可悔的?他有我的靈力,你亦有我的靈力。你們都是因我而來,我有何不信的?”

  那先前說話的聲音道:“但你卻不敢將你的靈力給我!我們都是因你而來,但你卻從來沒有開啟過我的武力,你就不想我也來助你?你難道不知曉,我才是最聰慧那個?”
QQP1233123 發表於 2019-7-5 12:03
一二八九、大事

  韓一鳴怎樣聽都覺得這個聲音說不出來的熟識,但仔細回想卻又不似自己識得的同道。

  而後麵說話這人的聲音雖聽不分明,可不知為何,一入耳他便覺得這人便是星辰。

  後麵說話這人道:“雖然你們都從我而來,你是最聰慧的,那你怎會不知我為何不開啟你的靈力?”

  韓一鳴心道:“這人到底是何人?果真是星辰麼?”

  正想間,卻聽星辰的聲音道:“掌門,咱們要動身了。”

  韓一鳴一下醒來,隻見四周依舊是一望無際的黑土,星辰卻站在了身邊。

  星辰的一身素衣在黑土的映襯下微微泛出白光。

  韓一鳴站起身來,撣了撣身上的黑土。

  說來也怪,此間的黑土雖黑,但他一撣去便不留痕跡,衣襟上一絲塵土也無。

  星辰道:“掌門,我帶掌門到焦土中心,將靈力全都交給掌門。一切就都看掌門了。”

  韓一鳴瞬間凝住呼吸,他有為靈山寂滅的打算,但寂滅了也要贏。

  他對朱雀一無所知,如何來贏?

  想了一想,韓一鳴道:“我對朱雀一無所知,如何贏?”

  星辰還未說話,韓一鳴又道:“為了靈山我並不怕寂滅,可我寂滅了須得要贏。贏了靈山才有活路。我並沒有這個把握。”

  星辰不言語了,韓一鳴道:“來此是為了靈山,對付朱雀也是為了靈山。何三思來此後可以隻想他自身,我卻不行。我沒有必贏的把握。我隻知朱雀執掌南方,別的一概不知,沒有必勝的把握。你將你的靈力都給我也未必能贏。”

  停了一停,韓一鳴道:“你的靈力較我高得多了,若是我將我的靈力給你,你可有必勝的把握?”

  星辰不言語,韓一鳴道:“若是你有贏的把握,我將我的靈力都給你。”

  片刻之後,星辰道:“掌門若是將靈力都給我,我便試上一試。隻是我也不能說必勝,隻是不會輸的狼狽。但掌門的風險就大了。”

  韓一鳴看著他,心道:“風險,莫不是給了他靈力便不能收回?還是給了他我就要寂滅?”

  星辰道:“掌門的靈力給了我,就有不能盡數收回之險,也有毀於朱雀之險。前者掌門將來的靈力要打個折扣,而後者,掌門有寂滅之險。”

  一時間寂靜之極。

  說到寂滅,韓一鳴並未無所謂。生死永遠是大事,他看著星辰,心中細想。

  停了一停,星辰又道:“若是我將靈力給掌門,同樣有不能盡數收回之險,掌門若是不能成功,我們都會寂滅於朱雀。”

  韓一鳴道:“我想好了,我將靈力給你。來此地是你帶我來,我對朱雀一無所知,我願交付我的靈力給你,由你來打這一仗。你不是開啟了我的武力麼?於你可有防礙?我怎樣將靈力給你?”

  星辰看了他片刻道:“掌門,你不止是將靈力交與我,你是將你的性命交與了我。你可要想好了,靈力交與了我,一切便將由我掌控。”

  韓一鳴忽覺他話中有話,細看他的神情也覺他十分欣喜,不由得有些猶豫,待他說完後,問道:“我若將靈力交與你,從此就由你驅策了麼?”

  星辰看著他道:“若是我將靈力交與掌門,我的靈力也從此就由掌門驅策。掌門若是不放心,那我將靈力交與掌門,由掌門來對付朱雀便好。”

  韓一鳴從不懷疑星辰,但見了他先前的神情,心底多了一絲說不清的疑惑。

  要他交出自己的靈力他並不猶豫,隻要能於靈山有益,他願意交出自己的靈力。

  但交出靈力之後,自己會如何?會寂滅麼?

  韓一鳴真不怕寂滅,師尊們除靈骨外都寂滅了,即便是靈骨,除卻靈力還在外,與寂滅差不了多少。

  但他擔心的是從此為人驅策,再無自由。

  縱算驅策自己的人是星辰,他也覺不妥。不論星辰是不是為靈山打算,所作所為是否都是利於靈山,韓一鳴也不願意自己為人驅策。

  可若是星辰將他的靈力交與自己,韓一鳴卻不知該如何是好?

  朱雀為神獸,鎮守南坎,也是南方之神,挨近此間便覺如到了洪爐當中,如何對付這神獸,韓一鳴一無所知。

  星辰能敗青龍,也就有了打敗朱雀的把握。那時是兩人聯手,加上小乖的靈力,但韓一鳴斷定沒有星辰他們絕不能贏。

  但這一回沒有小乖,頓時覺得二人合力也處在下風。

  何三思跟隨同來,韓一鳴卻從未指望過他能出力,但這時他已逐那火球而去,不知對付朱雀時,他能否回來。

  星辰淡淡地道:“掌門,何三思能否回來就要看我們能否贏這一仗了。”

  韓一鳴不解,星辰道:“我們若是輸了,他必定化為青煙,但我們若是贏了,他必定平安。”

  他淡淡地道:“何三思現下的修為不高,乃是因他未歸正位。他能否回歸正官之位,就看下來我們與朱雀的對決。”

  韓一鳴忍不住道:“他與靈山有何關聯?”

  星辰搖了搖頭道:“他與靈山並無關聯。他隻是與靈山有緣。”

  韓一鳴不解,星辰四周一望,笑道:“時刻快要到了,掌門速速決斷。”

  若是平時,韓一鳴自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但這時卻也不是細問的時候,星辰兩眼看著韓一鳴,道:“掌門,時機稍縱即逝。若是錯過了就要等上許久,而何三思可等不到另一次時機到來。”

  韓一鳴一咬牙,道:“我將我的靈力交與你。”

  星辰一笑:“掌門不怕就此為我驅策了麼?”

  韓一鳴淡淡地道:“若是我們不能贏,想必都要寂滅於此地,那過後你也驅策不了我。眼下都顧不了,更談不上將來。還是先過了這關再說。”

  星辰仰頭向上看了片刻,對韓一鳴道:“掌門將青霜劍給我。”

  韓一鳴取出青霜劍遞與星辰,星辰右手握住青霜劍劍柄,劍柄上有了靈光閃爍。

  星辰將青羽劍細細看了一回,伸出手來對著韓一鳴畫了個字元,忽然將青羽劍對著韓一鳴拋來。
QQP1233123 發表於 2019-7-5 12:03
一二九零、行走

  兩人相距不過數步,他若將劍遞過來韓一鳴隻須上前兩步便能接住。

  但他將青羽劍拋過來大出韓一鳴意料,眼見青羽劍已來到麵前韓一鳴伸手去接居然接了空。

  青羽劍憑空消失,韓一鳴更是意外,地上沒有青羽劍,他四下看了一回也尋不見,看向星辰。

  星辰正將青霜劍細看,他鬆開了右手,青霜劍就浮在他手邊。

  此時的青霜劍已不是再是韓一鳴見慣的青霜劍。

  青霜劍上已生滿了霜花,劍刃上的霜花竟如冰刺般伸展出來,向著四周伸展開來。

  韓一鳴用這柄劍也有時日了,他能讓青霜劍上生出簇簇霜花,但霜花皆小。青霜劍在星辰手邊霜花上竟還能生出霜花,並長成冰刺。

  片刻之後,霜花冰刺已將青霜劍包裹得看不見劍身,隻有刺蝟般的冰刺與霜花,閃爍著寒光。

  星辰轉過頭來韓一鳴道:“掌門伸出手來。”

  韓一鳴依言伸出右手,星辰手指對他輕輕一點便收回手去,韓一鳴掌心如被利針所刺,他收回手來,掌心已開了一條細縫,鮮血正自掌心湧出。

  星辰道:“掌門握住劍柄。”

  那青霜寶劍除了劍柄,劍刃已被冰刺霜花包裹得不可目見,韓一鳴手方伸到劍柄旁,一陣刺骨涼意已將他的手臂凍得生疼。

  但這涼意也讓全身都要燃燒起來的韓一鳴十分舒適,立時便伸手握住了劍柄。

  說來也怪,他握住劍柄後,手心並不覺得刺骨,反倒是涼意自頭頂向下,轉眼全身都已涼了下來,雖還立於焦土,卻已是遍體清涼,不再熱得難熬。

  青霜寶劍依舊生滿了冰刺霜花,韓一鳴伸手輕輕撫過已經看不分明的劍刃,除卻尖刺在掌心劃動外,他再不覺得寒冷。

  星辰接過他手中的青霜劍道:“掌門隨我來罷。”

  他向前便走,韓一鳴便也邁出腳步。

  一步邁出,眼前忽然天旋地轉,韓一鳴隻覺頭暈眼花,所幸腳下依舊穩當,站定腳步,他與星辰已站在了一片火海邊緣。

  舉目所見皆是火焰,除卻他們站立之處外,皆是熊熊火苗間紅藍兩色相雜,韓一鳴看了片刻不敢輕易走動,向星辰看去。

  星辰微微一笑,道:“掌門,此間便是焦土中心。這火焰是神煉火,朱雀所在,非尋常人能來,更不能走這條路。世間百物被這神煉火燒灼,便會化為烏有。掌門可要小心了,不要為這火焰所燒灼。”

  韓一鳴想了一想道:“此間離朱雀很近了是麼?”

  星辰向著前方看去,片刻之後道:“掌門所說不錯。走到中心,便走到了朱雀的身邊。”

  他不說後麵的話,韓一鳴也知為神煉火燒灼後必定化為烏有。

  星辰要走這條路的緣故他也知曉,這條路必定比南坎近了許多,平波打南坎而來不知何時才能走到,他們卻已離朱雀不遠了。

  但這條路也太過凶險,韓一鳴不知要怎樣才能走到火焰中心去,此處無可下腳,他不知星辰要如何走過去。

  星辰道:“掌門,我帶你過去如何?”

  依韓一鳴所想,定要自己走過去。此間這樣凶險,與星辰同走,萬一星辰不慎自己還能施以援手。

  雖說他也不知有了意外該如何相救,但與他同行要放心得多。

  星辰對他看了一眼,笑道:“掌門,我有走過去的法子,但這個法子掌門還用不了,因此我帶掌門過去。”

  韓一鳴想了片刻道:“躡空法也無用麼?”

  星辰搖了搖頭:“掌門想躡空而行,在別處都行,但在神獸的絕境卻是不可。此間你看天不是天,看地也不是地,你如何躡空而走。不論掌門怎樣走,都是要打這神煉火當中穿過去的,掌門不如讓我帶你過去。”

  他停了一停道:“我有法子帶掌門過去。”

  韓一鳴自然是信他的,但也還有憂慮,仔細思索。

  星辰則四周看了看,道:“掌門,咱們得速速過去。我能打此間穿過也要講究時機。錯過了時機便要等上許久了。咱們在此間可等不了許久,隻能回去。將來再來也是要穿過無邊火海與焦土的。或許比現下還要難走。就如同靈山一次被人攻破後,咱們會小心防備,他們再想上靈山來就難了。咱們下一回再來,無邊火海與焦土咱們就過不了。那時咱們更沒有何三思相助,難上加難。”

  韓一鳴四周望了一望,道:“好,你帶我過去。”

  星辰伸出手來:“掌門將劍給我。”

  韓一鳴將青霜劍遞與星辰,星辰接過青霜劍,一劍向他斬來。

  韓一鳴想過一千一萬,卻未想到過星辰對自己揮劍,不禁愣了。

  轉眼青霜劍已揮到頭頂,他想要閃開卻忽然發現自己已動彈不得,向著星辰看去,星辰卻鎮定如,轉眼青霜劍已斬到了他的頭頂。

  韓一鳴隻覺一塊寒冰自頭頂而下,眼前一花,轉眼已是全身冰涼。

  他本身處酷熱當中,唇焦舌燥。這一下卻如甘露透體,清涼直透進心底,渾身上下都無比舒泰。

  不過片刻,他眼前複明,依舊是那紅藍相間的火海,但韓一鳴卻再也不覺得火熱也心浮氣躁。

  隻是那火苗大了許多,韓一鳴四周一望,已見自己身周猶如多了一層琉璃罩,一層晶瑩剔透如水珠般的將自己罩在了其中。

  韓一鳴心道:“這是星辰的法術麼,這法術可真厲害。為何他先前不用這個法術來讓我們平安走過無邊火海?要是有他援手,走過無邊火海也不會那樣艱難。”

  正想著,一個陰影出現,韓一鳴向著陰影來處一看,不禁大吃一驚。

  那陰影乃是星辰,隻是這時的星辰身形高大,比平時大了數倍,他依舊是一身素衣,卻徑直向著火海當中走去。

  韓一鳴大是驚異,他明明說過被這神煉火一燒,便會化為烏有,可他卻泰然自若向著火海當中踏去,他不怕被神煉火煉化麼?

  但他便是輕巧踏入了神煉火當中,向前而去。他一走動,韓一鳴便覺自己也隨他向前,神煉火皆在腳下,並沒有燒灼上來。
QQP1233123 發表於 2019-7-5 12:04
一二九一、善緣惡緣

  韓一鳴不禁盯著神煉火細看,片刻後才發現此時的神煉火雖依舊燃燒,但火苗卻都倒伏向了一方,似是被狂風吹倒,雖然依舊燃燒卻燒不上來。

  星辰每一步都落在了神煉火上,雖是踩踏在火苗上,火苗不向上並不能燒灼到他身上。

  這一下韓一鳴恍然大悟,這神煉火能煉百物,但若是不能燒灼到他的身上,他便能安然無恙。

  一下想通,韓一鳴越發著急:這神煉火雖倒伏向一邊,卻不知倒伏多久,若是星辰走到中途便向上燒灼,豈不是要把他們都化為烏有?

  正著急間,前方多了一點明光,明亮之極,連太陽都被比了下去。

  韓一鳴凝目望去,卻隻覺眼前昏盲,怎麼也看不分明。

  韓一鳴又向下方看去,他總是擔心那神煉火向上燒灼,星辰說得再分明不過,他們皆會化為烏有。

  隻是此時星辰迅疾非常,隻一眨眼功夫,那點明亮便已顯現出山一般巨大的形狀來。

  星辰雖不是發足疾奔,但他的腳下卻快得如閃電一般,韓一鳴隻覺下方那如伏浪的神煉火飛快向後退去,再不是焦土那樣行走緩慢。

  韓一鳴不由得心道:“莫非先前行走緩慢是因為我與何三思和他同走?”

  便在他細想間,星辰已止住腳步,他們已立於那山一般巨大的明光前方。

  這明光亮得韓一鳴眼睛都幾乎盲瞎,不得不偏開頭去。但不論他將頭轉向哪一方,皆是刺目的明光。

  隻聽星辰的聲音道:“掌門,不可直視,可閉目而視。”

  一句話提醒了韓一鳴,閉上眼睛,一陣刺目的光澤之後,依舊見一座小山般的明光在前方。

  他再向下方看時,已沒了神煉火,下方漆黑如墨看不到邊際,但前方卻是依舊是睜著眼時看到到的明光。

  忽然那小山緩緩移動,向著他們頭頂直壓過來。

  韓一鳴還未動彈便見星辰取出青羽劍來,他左手持著青羽劍,右手緩緩身劍刃拂過,撫到劍尖,又自劍尖撫到撫格。

  連撫了二次,第三次再撫,青羽劍順著他的手指一點點消失,他手過之處,劍刃不翼而飛,最終隻餘劍柄。

  星辰將劍柄在手中握了一握,劍柄也消失不見,但他身上泛起青色光澤,身周的數朵青蓮卻開始變大,青蓮蓮瓣張開,泛著幽幽微光。

  忽然一個聲音道:“你來了?”

  這個聲音並不是自耳中聽到,而是在心底響起。

  聽不出男女,韓一鳴隻覺心頭如被重擊,險些站立不住。

  他轉向星辰,這聲音問的就是星辰,韓一鳴不必想也知這說的是星辰。

  星辰卻不言語,黑暗當中他隻是立在原地,但一雙眸子卻對著前方。

  他劍眉上揚,周身泛起白光,竟有著森森劍氣。

  片刻之後,那聲音道:“上一回你來見我,可不是這樣來的。”

  韓一鳴本就疑心星辰來過南坎,惟有來過才會知曉焦土與無邊火海,才會知曉如何穿過無邊火海。這時聽這聲音說他來過,心道:“星辰也極厲害,連這樣的路都能找到。這聲音便是朱雀麼?”

  星辰依舊不出聲,韓一鳴看向星辰,此時他也看不分明星辰的臉,雖是用心去看,星辰的臉卻模糊不清,連同先前看得再分明不過的兩道劍眉也越來越不清晰。

  又過了片刻,那聲音道:“你上回來是打南坎過來,那時你是來結善緣,這回來卻是自死地而來,是來結個惡緣麼?”

  他道:“上回是我讓你自行回去的,給了你走過死地的時機,你就知曉了從這邊過來。這一回你來意不善,那便來罷。讓我看看幾百年後,你的修為比之從前如何?”

  瞬間眼前大放光明,韓一鳴縱是緊閉了雙目,依舊覺得那光澤極其刺眼,隻不過不曾睜眼,他並未盲瞎。

  這片刻間韓一鳴心中有了絲異樣,心中似有一念頭一閃,但片刻間這個念頭便不知所蹤。

  熱浪撲麵而來,這熱浪無聲無息,而韓一鳴已覺自己麵皮繃緊,雖是緊閉了雙眼,但依舊看得到那刺目光澤越發明亮了,因他緊閉了雙眼,能夠承受。

  他轉麵向著星辰,星辰站在原地,身上放出清冷光輝。

  韓一鳴轉而向著他都覺得那刺目光澤逼近來,星辰身上的素衣也染上了那刺眼的光澤,他卻凜立不動。

  忽然他消失不見,卻聽到前方傳來數聲淒厲風響。

  轉眼星辰憑空出現,他一現身出來,韓一鳴便覺他帶了一縷黑煙,似是衫角被燒焦。

  但轉眼他身上的素衫便完好如初,與先前一般無二。

  韓一鳴知曉那刺目的光澤便是朱雀所發,他已經盡力,卻依舊看不分明朱雀模樣,那光澤便已讓他退避三舍,這還是閉了雙眼,要是睜開雙眼直視過去早就瞎了。

  星辰轉過身來,他並未合眼,一雙眼眸如他的名字般清冷。隻是片刻間,他已手持青羽劍如風一般消失在前方的刺目澤當中。

  也隻是片刻,他再次出現,這一回依舊換了方位,身上帶著數縷黑煙,

  韓一鳴不禁心道:“若是我與他一同出手,是否勝算多些?”

  這樣一想,握緊了手中的劍柄盯著星辰,隻待他撲出去自己便也出去。

  但片刻之後星辰如疾風般消失,他卻動彈不得,不能向前亦不能後退。

  韓一鳴試了幾次都不得動彈,禁不住對星辰道:“星辰,我能幫你做什麼?”

  不聽星辰回答,他消失閃現數回,卻不回答,自己又動彈不得,越發著急。

  忽然韓一鳴如疾風般直撲出去。

  縱是雙眸緊閉,韓一鳴依舊覺得那光芒刺得自己幾近昏盲,他看不清自己身在何方,但卻真切地察覺自己如同疾風般直撲向前,耳邊傳來淒厲風嘯,周身如入了洪爐,片刻之後已覺汗如雨下。

  他如疾風般撲向前去,轉眼眼前的金光已轉為紅光。

  這紅光比金光還要刺人,且讓他覺得更加熱了,韓一鳴隻覺滿手是汗。
  
      忽然他一個機靈,右手當中的青霜寶劍不知所蹤!
QQP1233123 發表於 2019-7-5 12:05
一二九二、紅光

  韓一鳴大驚,此時他正直撲向那團紅光中心,手中的寶劍卻不翼而飛!

  瞬間,韓一鳴熱汗滾滾而下。他來助星辰,寶劍沒了豈不是束手待斃,還要讓星辰來救自己麼?

  轉念間,他已細想進入神煉火時自己手中明明持劍。

  他從未鬆過手,而且青霜寶劍跟隨他已有年頭,與自己靈力相通,斷不會遺失,寶劍去了何方?

  轉眼他已看到紅光當中一團紅黑相間的光焰當中裹著一物。

  他飛得太快,看不清那是何物,眨眼間他已自那團紅光當中穿過。

  穿入紅光當中,韓一鳴隻覺全身燃燒起來,辣辣作痛,雙眼雖是緊閉,那焰光卻直燒入眼中去,有如刀割又如利針刺入,且覺眼中燙得如同煮沸了一般。

  所幸隻是片刻,他已覺身上的燒灼已離他遠去,韓一鳴心道:“我這是離開了麼?”

  轉眼,星辰的身影閃現出來,便在他左近,他已飛回到星辰身邊。

  兩人你來我往直向那紅光當中撲過去幾回,韓一鳴一直尋不到自己的寶劍,急了:“星辰,我的寶劍失落了!”

  卻聽星辰的聲音道:“掌門,靈劍還在,絕不會失落。”

  韓一鳴道:“是那紅光當中麼?”

  星辰道:“掌門還要再奔的快些,方能奔到那紅光當中。”

  韓一鳴道:“我還要再奔得快些麼?我如何能奔到那樣快?”

  星辰道:“掌門,奔不快還未到中心便已被燒焦,隻有奔到中心方能活下來。”

  他說著身形一閃,已不見了蹤影,眨眼在另一方出現,身上微有焦煙。他道:“掌門還要比我現下再快些。”

  韓一鳴急道:“你不能奔到那般快,我如何能奔到?”

  星辰道:“我能奔到那般快,我隻是要找到縫隙先進去,在其中等你。”

  韓一鳴愣了一愣,道:“你再讓我試試。”

  星辰道:“掌門要嚐試得快些了,再耽擱得片刻,咱們皆會被神煉火燒化。”

  韓一鳴再不作多想,向著金光直撲進去。這回他全神貫注往前直撲,而那令人窒息的燒灼也轉眼便彌漫到了全身。

  韓一鳴看到紅光,更是直向前奔,轉眼自當中穿過,出現在了另一邊。

  這一下他自覺比之從前快了不少,問星辰道:“這樣成不成?”

  星辰道:“再快些。”

  韓一鳴道:“要快到哪一步?”

  星辰道:“掌門,你說的紅光乃是一個結界。掌門若是奔得夠快,會看到結界之門,看到結界之門便能進去了。”

  他向前踏出一步,道:“掌門,我先進入那結界當中去了,在結界中等你。依我看來,這神煉火很快要向上燒來了,何三思現下還隻幫得咱們到這一步,咱們也不能等他了。掌門得再快些,若是那神煉火燒上來就神魂俱滅了。”

  話音一落,星辰的身影已消失不見。

  韓一鳴知曉星辰已直奔入紅光當中去,他之快捷自己不一定跟得上,韓一鳴不禁先向腳下看了一眼。

  神煉火還未向上燒來,聽星辰的意思何三思還活著。隻是此時已緊急萬分容不得他細想,韓一鳴對著紅光來處看了一眼,飛身直奔。

  轉眼他已撲入金光當中,渾身被燒灼得燙痛難當,眼見那紅黑相間的光焰已在眼前,忽然一大團火焰打下方直燒上來。

  韓一鳴大驚,不敢向直紅黑相間的光焰而去,緊咬著牙關飛快向前避開光焰。

  眨眼間他已自另一方穿了出來,依舊立於神煉火上方,那團金光依舊在前方。

  韓一鳴定了定神,喘息片刻,一咬牙又向金光之內奔去。

  這回他留了神,兩眼看著下方,忽然一團火焰又已直燒上來,這火焰來得極快,韓一鳴自忖無法避開,不敢再向下,飛快向前穿出金光來。

  定住腳步,韓一鳴心中擔憂星辰,又甚是不甘,星辰進去雖隻是短短片刻,但他已穿進穿出兩回,在這險惡之處,星辰縱是靈力高強也未必能活下來。

  他帶了自己來就是需要自己出手相助,他若不需自己相助,怎會定要帶自己來?

  韓一鳴已知第一次自己撲入去動作稍慢,因此未能看到火焰自下方升起。後兩次撲得快了,

  緊咬著牙關直撲進去,這回他一撲進去就看到下方火焰升了起來,韓一鳴兩眼看著那紅黑相間的焰光,不管不顧直撲下去。

  忽然一道靈光一閃,他已被那靈光擊中再撲不下去,而是被推出金光之外。

  韓一鳴站定腳跟,這才察覺腳上痛得鑽心,低頭一看,鞋上已有了個窟窿,雖不大卻正慢慢燒開來。

  他連忙拍了幾下,哪知不拍還好,一拍之下連衣袖都慢慢燒了開來。

  忽然聽星辰的聲音道:“快進來,神煉火!”

  韓一鳴連忙向腳下一看,神煉火依舊極低且倒伏,但回頭一看,身後的神煉火火焰已向上燒來。韓一鳴已知神煉火火焰轉眼便會燒到自己腳下,全身靈力都提了起來,飛身向金光當中撲進去。

  這一下快逾閃電,未及眨眼,那紅黑相間的光焰已撲麵而來。

  韓一鳴眼看就要撞將上去,而身後已覺極燙,背心已痛得難當。

  後退已然是死,連慢了半分都會是死,前進卻有活的機會。橫了心不管不顧,緊咬著牙關直撞進去。

  猛然間他胸口一緊,未及回神已落在了星辰身邊。

  這時他發現星辰不似先前那般巨大,似乎已恢複平日大小,看了看自身,知曉星辰帶自己進來的法術已解除。

  他再看向星辰,隻見星辰立於星河當中,前後左右上下幾方都看不到盡頭,除卻星辰閃爍外,隻有一團金紅光焰正緩緩飛行。

  這團光焰明亮之極卻並不刺眼,反而十分柔和。韓一鳴定睛看時隻覺那光焰之中一對眼睛也對著自己看來。

  這眼睛一看過來,韓一鳴便覺心燃燒起來,瞬間已見胸前噴出一串火花來,他身上衣裳已燃燒起來冒出黑煙,韓一鳴隻覺四肢百骸都燙痛不已,已喘不過氣來。

  忽然星辰一手拂過,道:“不可直視!”他的手如寒冰,韓一鳴被他一拂,方才透過氣來。

  星辰道:“你在此間等著。”他與那朱雀忽然不見了蹤影,此間隻餘韓一鳴一人。
QQP1233123 發表於 2019-7-5 12:05
一二九三、借力

  身上的火焰已滅,但韓一鳴卻依舊覺得疼痛,背上看不到,手臂上卻能看。他挽起衣袖,已見衣袖之下手臂變黑,如同被燒焦一般,隻是還未幹枯。

  韓一鳴看著傷處都覺那燒灼慢慢變焦,看著已覺抽痛,居然不敢伸手去按,背上的疼痛更甚,知曉被燒傷了極大的一片。

  忽然星辰的聲音不知打哪兒傳來:“掌門清心。”

  韓一鳴已痛得難當,額頭冒出汗珠,那痛不止是肌膚疼痛,還直透入骨骼中去,疼得他站立不住,直倒下來。

  星辰的聲音又道:“這是神煉火拂不滅的,不僅燒灼肌膚,還燒心,掌門快清心靜氣,念禦劍訣。”

  韓一鳴手拂到臂上,已覺得手到之處溫熱,傷處痛得鑽心,聽了星辰的話連忙收回手來,將心中的諸般念頭都拋之腦後。

  先前他痛得難當,諸般念頭拋之腦後疼痛便不似先前般鑽心。

  忽然想起青霜劍,默念禦劍訣,要將青霜劍喚出來。念了一遍,不見寶劍出現,他聽星辰說寶劍未遺失,便一氣將禦劍訣念了下去。

  他早已不用禦劍訣便能馭使寶劍,禦劍訣又簡單,一遍遍自他心頭滾過,青霜寶劍依舊不知所蹤,二三十遍禦劍訣後,那火燒火燎的燙痛卻輕了許多。

  韓一鳴抬起頭來,隻見星辰立於遠遠的前方,他手中的青羽劍已是斷劍。他前方那團金紅光焰正拖著長長火焰般的長尾飛離星辰。

  那禦劍訣又念了三四十遍,韓一鳴已覺疼痛漸消,低頭一看,那焦黑依舊,但疼痛卻果真消去了。

  忽然星辰的聲音道:“掌門快來,我們要合力才能敵住它。”

  韓一鳴看星辰所在極遠,躡空法直追過去。他一念躡空法,先前燒傷處又痛不可當,立時又將禦劍訣念個不住,向著星辰急奔過去。

  可星辰所在極遠,他奔得已極快,卻始終見星辰依舊在遠遠的前方,不知要如何方能奔到他身邊。

  忽然星辰伸出手來對著他一招,韓一鳴隻覺一股巨力自四麵八方湧來,將他直推向前。這一下快如閃電,未及眨眼,他已到了星辰身邊。

  這時他方才看清那團光焰,那光焰首如有鳥首、雙翅的形狀雖看得分明卻覺如同水一般流溢,並非是鳥,那拖著的長尾也如火焰一般燃燒。

  星辰道:“不要看雙眼,它看來也要避開。隻要一看,你心就會燒起來。”

  韓一鳴已領教過厲害,當即避開,隻盯著長尾與雙翅細看。

  他本打算看清楚這團光焰,然後就出手助星辰。

  但他看了片刻,忽然覺得那雙翅與長尾也有了變化,雙翅上各出現了一個紅點,長尾上了有了紅點。

  韓一鳴正在奇怪,星辰已道:“快閉眼。”

  他立時明白過來,那雙翅和長尾上都幻出了雙眼,連忙將眼睛轉開。

  卻聽星辰道:“你不要出手,讓我來,該你出手時,你自會知曉。”

  他話音未落,韓一鳴已覺得手腳都僵木了,不知可是星辰給自己施了法術?韓一鳴想要活動手腳卻已動彈不得。

  忽然聽見有人言語,韓一鳴心知是星辰與這團光焰說話,但奇異的是他一個字也聽不懂。

  明明聽得到他們說話,但卻每一個字都聽不分明,他們連話音並不古怪,但韓一鳴卻一個字也聽不懂。似乎所有的字都沒錯,但連在一起的方式不對,他聽得分明卻聽不懂。

  忽然他身上一輕,輕飄飄來到星辰身邊。星辰已將青羽劍拋開,空了雙手立在一邊。

  他神情冷峻,忽然雙手抬起來長袖一揮,韓一鳴忽然覺得手腳能動了,身不由己隨著星辰動了起來。

  韓一鳴大是驚異,但他的手腳卻再不聽自己使喚,每一個動作都是他未曾見過的,也不是他知曉的,似乎手腳已不是自己的。

  忽然覺四肢百骸都有涼意湧動,向著胸口湧來,片刻這許多涼意都湧到了胸口,韓一鳴還未及反應,韓一鳴已見寒星點點透體而出,向前方噴薄而出。

  這點點寒星並不會被那撲上來的熱焰煉化,反倒是徑直穿過熱焰向著那團熱焰而去。

  韓一鳴還未看完,又覺一波寒意自四肢向心口湧來,這寒意比先前那一波涼意寒涼得多,他甚而覺得那寒冷如刀刃刮過肌膚,那寒意湧到胸口化為利刃向著那熱焰而去。

  寒意一湧出,韓一鳴便覺得全身力量都被抽得幹幹淨淨,手腳酸軟,連站立都艱難。

  忽然眼前一黑,眼上如被烏雲籠罩,他並未失去知覺,隻是眼前漆黑再也不能看視。

  韓一鳴也不慌亂,閉上雙眼,清心片刻,那翩翩飛翔的光焰出現在眼前。依舊有如飛鳥飛舞盤旋,隻是這時再看,雙翅上沒有了眼睛般的花紋,渾身上下有如金水般光耀、流淌。

  星辰立在一邊,他全身籠罩在一團寒光當中,縱是前方的金光照耀,他也發出冷月般的白光,如同一尊白玉雕琢的玉像。他身周的青蓮晶瑩剔透,如寶石雕琢成的一般,在空中懸轉,折射出千萬縷明光,將星辰包裹得嚴嚴實實。

  那鳥一般的光焰在前方飛舞了一圈,轉而對著這邊飛來。

  韓一鳴還未出聲,就見星辰對著自己一招手,韓一鳴快如閃電般飛到了他身邊。

  他雖身不由已,但穿過那青蓮折射出來明光時,真真切切感覺明光掃過自己有著萬千利針刺過自己。

  那光焰逼得近了,韓一鳴卻是動彈不得,忽然見星辰長袖飛舞,將他們都護在了袖影之後。但韓一鳴依舊覺那熱焰撲麵而來,若是撲到身上,自己必定會被燒焦。

  星辰一出手,那團光焰就展翅飛遠。星辰對韓一鳴道:“掌門可信我?”

  韓一鳴道:“我自然信你。”

  星辰道:“那好,我要施展一法,得借用掌門的全部靈力,掌門可害怕?”

  韓一鳴兩眼本來盯著那團光焰,一聽這話轉頭來看星辰。

  他眉目冷峻,兩眼隻看著那遠去的光焰。韓一鳴有片刻的說不出話來,這團光焰是朱雀麼?若是朱雀,那已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若不是朱雀,那後麵還有朱雀要對付。星辰說出這句話來,韓一鳴已知他要孤注一擲,他雖未明說,但借自己的全部靈力就是拚命,若是輸了自應當就不再存活於世間。
QQP1233123 發表於 2019-7-5 12:06
一二九四、一生

  就算來前韓一鳴已想過自己不能回去,把靈山交給了同門也再沒有了牽掛,但命在傾刻,短短一生的樁樁件件都撲到眼前來。

  他微微一笑,在心中歎了口氣,對星辰道:“不怕,你告訴我我該如何?”

  星辰微微一笑道:“掌門同意了便好。掌門同意了,我就借到了掌門的靈力,隻須立於此間閉上眼睛,我就能對付它了。”

  韓一鳴道:“我不想閉上眼睛,便是在此間寂滅,我也要睜著眼睛,我要看著自己是如何寂滅的。”

  這一天就這麼快就來了,寂滅離他並不遠,從四師叔和師父寂滅後他便知曉寂滅離自己如此之近。

  走在來見朱雀的路上,他也想過自己回不去了,總覺得自己已準備好了要為靈山而寂滅。

  但這一刻來到眼前,他忽然覺得似真非真,似幻非幻。

  星辰手一揮,韓一鳴隻覺眼前一暗,即刻複明。

  韓一鳴再看時,整個世界都暗了,那刺得人眼目昏盲的光芒變暗,連星辰身上的素衣也暗了下來,微微泛著暗黃。

  他向著那團翩翩飛動的光焰看去,那光焰也暗了下來。依舊能看得分明光焰當中金水流動的形狀,但卻再不刺眼。

  星辰的聲音在他心底響起:“掌門,你默念千鈞斬。”

  韓一鳴立時在心中默念千鈞斬,他念了一遍,已覺手心有了涼意,當下將那千鈞斬在心底翻來覆去念個不住。

  星辰當風而立,他身上有著極淡的光暈,幾朵小小青蓮也散發出點點微光。

  拖著長尾的光焰在遠方振翅旋轉,片刻後向著這邊飛來。

  星辰雙手提起,忽然大袖飛舞,數道白光閃過,直向著那團光焰切去。

  這幾道白光穿過光焰,大多消失無蹤,但有兩道光焰卻穿過了光焰。韓一鳴一直盯著細看,隻見那兩道光焰中的一道將一條長尾劃開,另一道則徑直穿過一邊翅膀消失在遠方。

  韓一鳴猜度星辰用的什麼法術,他雖靈力不低,但法術卻一直平平,隻會那麼幾招,全仗著靈力高強。

  星辰卻是靈力四射,法術深奧,韓一鳴隻有讚歎羨慕的份。

  這一來他的千鈞斬口訣停下,細心揣摩星辰的妙處。

  忽然星辰的聲音在心底道:“掌門不可分心,你分心千鈞斬便用不成了,那何三思必定會死於此間。”

  何三思還活著?韓一鳴立時收束心神,重念千鈞斬口訣。

  一點點寒意自四肢百骸向著心頭湧來,韓一鳴先還能覺得手腳溫熱,過得片刻已覺手腳都被凍僵,連動一動都不能。

  他兩眼緊盯著前方,星辰就在他右側,那團光焰飛遠了去又轉過來向著他們撲過來。

  韓一鳴將千鈞斬口訣念個不休,看那光焰對著自己來了,正想跳起來迎上去,忽然星辰身影已出現在他前方,將他攔在了身後。

  星辰長袖揮舞,道道靈光對著那團光焰而去。這許多靈光分開時密如雨滴,合在一起也如利刃般鋒利。

  星辰則身手敏捷,他手中又出現了青羽劍。

  青羽劍雖斷,但斷卻之處有了一道靈光,若不是細心看去,他都覺這靈光就是劍刃,閃著熠熠寒光。

  他的一舉一動與趙浩洋十分相似,趙浩洋出手能看得分明他的一招一式,而星辰沒有這樣明白的起手收勢,反而飄飄欲仙,但每一道靈光都比從前趙浩洋明亮的數倍,縱是韓一鳴不能看得分明,也知星辰出手比趙浩洋狠了不知多少倍。

  靈骨在韓一鳴心中顯現出來,韓一鳴隻覺胸口梗得難過,緊咬著牙關將那梗在胸口的硬結咽下去。

  他不再看星辰,星辰已攔在了前方,他再不能將千鈞斬使出來,他與星辰就果真會寂滅此間。

  韓一鳴閉上雙眼,將那千鈞斬口訣一遍一遍飛快在心念過去。

  熱浪逼近來,又退了開去。韓一鳴閉上了眼也知是星辰將那團光焰逼了開去,他心無旁鶩,也不再看前方,隻是不停念著千鈞斬,讓寒意順著手腳彌漫向胸口。一寸寸把自己凍僵。

  忽然他手中一涼,縱是他手腳已凍得僵硬,韓一鳴也知那是青霜寶劍。

  青霜寶劍不知自何方冒了出來,又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韓一鳴用力握緊了劍柄,睜開眼來,前方的星辰已閃開一條道,那團光焰真翩然飛遠。

  千鈞斬的每個字元滾過他的心頭,他覺能看到自己身上騰起的寒意,正在炎熱當中嫋嫋而起。

  那團光焰在遠方翩然轉身,又對著這邊而來。

  韓一鳴兩眼盯著它向這邊撲來,掃了星辰一眼,隻見星辰依舊舉動輕緩,他身邊的青蓮已小得如同水滴,閃爍著光澤。

  忽然星辰手一揮,韓一鳴已如離弦的箭般直撲出去。

  他雙手執著青霜寶劍,寶劍已生出數枝冰簇。每枝冰簇上都有著尖利冰刺,閃著凜冽寒光。

  熱浪撲麵而來,方才撲到半,途韓一鳴已驚見那冰簇都化了開去。

  他用青霜劍以來知曉此劍至寒,他數次見過這劍上的冰簇,卻是初次見這冰簇化去。隻是他依舊疾向前撲,孤注一擲,對著撞上來的光焰高高舉起寶劍,一劍劈去。

  一聲鳴叫響徹天地,韓一鳴眼前大亮,除卻明亮得讓人幾乎盲去的光澤外,他隻覺全身劇痛,如被滾油潑澆,又如被炭火燃燒。咬緊了牙關的他忍不住大吼一聲,將全身力量都向劍柄上壓去。

  他並未遇到攔阻,徑直便撲到了另一方。

  韓一鳴回過頭來,但他的眼前卻是一片黑暗,不能看視。

  當此緊要關頭不能目見,便是死到臨頭。韓一鳴甚而不知星辰如何了?更不知那團光焰如何了?正急得額頭汗珠滾滾流下,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他四方摸索,本來執在手中的青霜寶劍不見了蹤影,他手觸及處隻有滾燙地麵,青霜寶劍果真再一次不見了。

  韓一鳴定了定神,清心片刻,星辰的身影閃現出來。

  星辰依舊立在前方,他手中執著一簇冰焰。韓一鳴一看便知是團冰焰,白中透著幽藍,不似火焰般燃燒,卻有著嫋嫋白煙包圍,韓一鳴隻看了一眼,便覺涼到了心內去。
QQP1233123 發表於 2019-7-5 12:07
一二九五、朱雀赤焰

  他再向前看去,前方那翩翩飛舞的光焰已變得殘缺,那長長的尾羽般的光焰已不見了,隻有頭首和振開的雙翅依舊。

  不禁暗想:是被千鈞斬斬去了麼?

  忽然星辰身形一閃,消失不見。

  那團光焰雙翅振動,正向著這邊而來。忽然一道寒光自光焰當中劃過,響徹天地的尖利鳴叫讓韓一鳴兩耳如被尖刺插入,痛得他抬起雙手來緊緊按住耳朵,那尖嘯卻直鑽入腦中。

  韓一鳴疼痛難當,長聲大叫,他的叫聲被淹沒在尖嘯當中。

  尖嘯中,星辰閃現出來,他幾下揮手,那團烈焰已被他的冰焰劃散。

  烈焰中心現出一隻火紅的鳥來,這鳥極小與雲雀大小相似,渾身羽毛皆是火紅,喙、足、眼無一不紅。

  韓一鳴立時知曉,那烈焰隻是朱雀出現在眾人麵前的形狀,現下這隻火紅的小鳥才是朱雀!

  朱雀頭上有冠,乃是一團烈火,眼中兩點火光向著他們照來。

  韓一鳴先前不敢看那團烈焰,這時依舊不敢直視朱雀雙眼,看向別方。

  但他的心神意念都在朱雀這方,直至朱雀雙眼轉開,他方轉過頭來。

  星辰此時早已到了另一方,朱雀向著他直飛過去。沒了長長尾羽,朱雀飛得極之快捷,轉眼已飛到星辰麵前,一道火花自下向上向星辰身上燒來。

  韓一鳴大驚,縱算他不懂,縱算星辰靈力高強,隻怕也擋不住這一燒。

  他還未呼出聲來,星辰已消失不見,那躥上來的火花在空中燒成了一團。

  幾乎是同時,星辰出現在身邊,對著韓一鳴一揮手,韓一鳴已聽到他說:“千鈞斬!”

  韓一鳴幾乎是即刻便開始念千鈞口訣,他才學千鈞斬時,二師伯黃靜玄曾說過這是一招殺招,一日之內隻能施展一次。但靈山被毀那日,他借得掌門靈力施展了兩次。這回他相信自己也能施展兩回。

  因為星辰開啟了自己的武力。

  他將千鈞斬在心中念個不住,隻聽得星辰的聲音道:“掌門置身物外,全心執咒,未必快便是好。”

  韓一鳴定了定神,重新開始念千鈞訣。先前他心急,口訣的每個字都是一滾即過,這時他再念咒便慢了下來,一字一字直念下去。

  這回念咒便與從前不同,他每一個字念出,都覺有力量向著心口湧來,不多時韓一鳴已覺胸中滿滿都是力量,幾乎要破開他的身軀直衝出來。

  他從未這樣靈力充沛,但他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縱是他已想要直撲出去,他依舊動彈不得,如同被牢牢壓住了一般。

  正在焦急間,韓一鳴忽然聽到星辰道:“去!”

  他躍而起,如流星般直撲出去。星辰已不在前方,前方隻有那渾身火紅的朱雀,也正對他撞過來。

  瞬間,韓一鳴手中多了劍柄,他劍鋒向前與朱雀撞在了一起。

  青霜劍上的冰簇化去,青色劍鋒帶著凜冽寒意直切過去,韓一鳴全身燙痛難當,但他卻沒了退路。

  忽然一聲巨響,青霜劍帶著韓一鳴自滾燙當中穿過,朱雀消失不見。

  韓一鳴收不住腳直奔出去,回頭看時,隻見一粒赤紅的珠子正熊熊燃燒,他手中的青霜劍隻餘劍柄握在手中。

  星辰手一揮,無數冰淩從天而降,但還未落到那赤紅珠子上方已化為無有。

  韓一鳴此時猶有餘力,立定身形將千鈞斬一字一字自心頭念過,四肢百骸間的力量都向著他的胸口湧來。

  他舉手一揮,青霜劍隻餘劍柄,但一道靈光直打出去。

  這道靈光比他從前打出來的靈光都要強烈,韓一鳴知曉這是星辰開啟了自己的武力,將他的靈力傳給了自己所致。

  此時他已知曉這力量來自於星辰,自己的力量早已用盡,二師伯說過千鈞斬一天隻能用一次。靈山破去時,他第二次千鈞斬用的是丁五所借的掌門之力,這一回他借的是星辰之力。

  千鈞斬一日之內隻能用一次,他的靈力使這一招隻能一次。但若是得他人靈力相助,可以施展兩次。

  隻是星辰的靈力太強,他站在那方依舊氣定神閑,自己卻很快就又有了力量,若是還有靈劍在手韓一鳴必定還會再施展一回。可惜的是他們現在都沒了寶劍。

  他的靈力還未打到那珠子前已化為烏有,赤紅珠子烈焰高漲,韓一鳴還未及反應,那珠子已迅速變大。

  韓一鳴一愣,手臂上一緊已被人扯住手臂,但同時也覺身周如洪爐,鼻端隱約嗅到焦臭。

  他再看時,那火珠帶著熊熊烈焰對著一邊去了,他則立在了星辰身邊。

  星辰眉頭微皺,對著那火珠看了片刻道:“掌門要避開那火珠,那是朱雀靈珠,逼近便能將掌門烤化。”

  他向著那珠子看了一眼道:“掌門,你在這方,看見珠子過來便跑,能跑多快便跑多快,這珠子現下還慢,再過得一會兒會極快。我去那方,它追你追得急了,我便用靈力將它引開。”

  韓一鳴想了一想問道:“這珠子會跟隨靈力而來是麼?”

  星辰道:“正是。”

  韓一鳴又想了片刻,道:“那若是我們不用靈力引它,它會滾向何方?”

  星辰道:“朱雀靈珠逐靈力而生,我們不用靈力引它,過得一會兒它也會來找我們。因此間我們便是靈力,它定會向著我們而來。”

  說話間,那靈珠已向著他們而來。韓一鳴已覺焦熱撲麵而來,不及與星辰說話,拔腿便跑。

  他身手敏捷,轉眼已跑到另一邊,回頭看時隻見星辰站在了與自己不同的方位,兩人遙相對望。

  朱雀靈珠已滾到他們先前所在,韓一鳴不由得心道:“來得真快。”

  片刻之後,他已覺滾滾焦熱撲麵而來,不必回頭也知是朱雀靈珠追在了身後。

  他拔腿就跑,但背心卻覺越來越熱,已覺背心燒了起來。

  忽然一道靈光自後方而來,星辰的聲音道:“掌門不要躡空,落下地來,靈力收斂。”

  韓一鳴立時醒悟:自己一直用躡空法便是靈力來源,收束靈力,星辰出手便會將靈珠引開。

  他落下地來,不再躡空,才跑了一步鼻中便已嗅到焦臭味,背心已燙痛難當。
QQP1233123 發表於 2019-7-5 12:07
一二九六、火正之官

  星辰不會讓他吃大虧,韓一鳴也不回頭向前跑了兩步,才覺背上的燙痛稍緩,回頭一看,那本來逼近的靈珠已向著星辰所在去了。

  星辰早已落在地上,他轉身便跑,但那靈珠滾得極快,便是眨眼間,已滾到了他先前所立之處。

  韓一鳴眼見那靈珠追到了星辰背後,星辰雖跑得快,但靈珠卻快到了無以形容。他手一揮,一道靈光打過去,正打在靈珠上。

  靈珠轉而向他滾來,韓一鳴不敢耽擱轉身便跑。才跑了兩步,背心又是辣辣作痛。

  一道靈光打過來,星辰遙相出手,又將靈珠向他所在引去。

  韓一鳴得了喘息,回頭看著靈珠,看看靈珠逼到星辰背後就用靈光將它招回來。

  星辰則看著靈珠逼近韓一鳴了,用靈光將它招過去。

  兩人換著喘息,卻也拿著靈珠無可奈何。

  韓一鳴眼看僵持不下,心道:“要如何才能解開這僵局?”

  他與星辰相距甚遠,那靈珠兩邊滾動,韓一鳴心道:“不若想個法子將靈珠引開,與星辰匯合一同想個法子。總不能咱們隻在此間奔跑,這靈珠不會累,我卻遲早累死渴死。我死了星辰如何是好?”

  正想著,有聲息遠遠傳來,這聲息似吟是嘯,沉悶厚重。

  韓一鳴先是一愣,忽然喜上心來,他抬起頭來四方尋找,忽然沉沉天幕中光澤閃動,一道長長的影子現出身來。

  片刻之後,那影子白帶著青光,已向他頭頂而來。

  韓一鳴大喜,叫道:“小乖!”

  隨著他的叫喊,小乖的龍首出現,它先就對著那靈珠噴了一口。

  小乖所噴的乃是水,韓一鳴久渴遇水,如逢甘霖不閃不避任水澆遍全身。

  他還未來得及說話,星辰忽然出現在身邊,他一把拖了韓一鳴飛一般閃開。

  韓一鳴正奇異間,已見覺熱汽蒸騰撲麵而來。小乖所吐的水被那靈珠的勢力蒸騰,竟全都化為了熱氣。隻是這氣滾燙,二人都覺身處蒸籠中一般。

  這靈珠的勢力竟是這般厲害,韓一鳴覺得這一蒸竟比之前的火焰更燙。

  小乖還欲張口再噴,星辰已喝道:“小乖!別!”

  小乖住了口,身軀遊動,隻是在上方盤旋。

  星辰推了韓一鳴一把:“快跑!”

  韓一鳴已覺那靈珠向著這邊滾來,不及多說拔腿便跑,待得身後熱力消失才停下腳步。

  星辰早已出現在另一邊將靈火球引向他那方去了。

  韓一鳴甚是焦躁,小乖也不能幫手,這靈珠要怎生處置才好?

  他看向星辰,相距遙遠,看不清星辰麵上神情,但星辰的一舉一動依舊如從容自如。

  那靈珠正向他滾過去,他正向著一方急奔。

  韓一鳴看了看遠近,手一揮一道靈光打在靈珠上。

  他打出靈光轉身便跑,不用回頭也知靈珠會折轉向他滾來。

  不過片刻,韓一鳴背心已覺滾燙。韓一鳴發足狂奔頭也不回,等待星辰將靈珠引開。

  忽然他手臂一緊,星辰已出現在他身邊。

  星辰一手抓住韓一鳴手臂就向上飛急速而起。

  韓一鳴還未及說話,眼前已出現一團火光,正迎著他撞過來。

  他被星辰拖了向上,他這一閃開,那團火光已與追在他身後的靈珠撞在了一起。

  星辰快到無以形容,轉眼已拖了他飛到小乖身邊。

  靈珠撞在那團火光上便被包入了火光當中,但轉瞬間,靈珠便向一邊滾動,那團火光緊追其後。

  韓一鳴看那靈珠不再追在身後,方才透過氣來。向那團火光看去,那火光中似有物在燃燒,他怎樣也看不分明。

  星辰兩眼盯著那團火光,看了片刻後喝道:“吞下。”

  那團火光越發熊熊燃燒,韓一鳴看了半天,忽然發現火光當中微有人形。

  他先是愣了一愣,腦中靈光一閃,轉過頭來問星辰:“那是,那是,那莫不是何三思?”

  星辰也不答他,隻道:“速速吞下。”

  那火光直奔到靈珠前方,兩邊分開成半圈,轉眼已將靈珠圍在了當中。

  火光迅速將靈珠掩沒,韓一鳴不禁問道:“星辰,那是、那是、那真是何三思麼?”

  星辰微微一笑:“掌門知曉了?”

  他雖不答,卻是認了。韓一鳴錯愕不已,說不出話來。

  星辰看他震驚之極,也不多說,隻是看著下方。

  何三思發足狂奔,熊熊燃燒的火焰中一人在奔跑。

  韓一鳴兩眼緊盯著何三思,一句話也問不出來。

  何三思身上火焰將他燒成了個火人,韓一鳴盯著他看了半響,他都在狂奔當中。

  他所踏過之處每個腳印都燃燒起來,幸而他們已到了空中,不然如何當得住這大火?

  何三思繞著圈狂奔,下方轉眼就成了一片火海。

  韓一鳴盯著何三思看了片刻,此時的何三思看不清麵目,他就是一個火人,隻有火焰燃燒成了人形,並無燒得血肉模糊形狀,讓他放下了心。

  但他奇異何三思怎能當得住這火燒,星辰先前說他是火正之官。韓一鳴一想到這,心頭又安定了些。

  跑了一陣,何三思收住腳步立於火海當中。韓一鳴看他果真無事,這才放下心來。忽然想起一事來:“那平波可在來此間的路上?”

  星辰兩眼看著何三思頭也不回地道:“他還在漫漫長路上。”

  韓一鳴不禁道:“那,他可能走到此間?”

  星辰反問:“依掌門之見呢?”

  韓一鳴道:“他應當來不到了。”

  星辰點頭道:“掌門所說不錯。就算何三思不來,他走到此間所花時刻也不會少,何況何三思今日是來坐火正之官正位的,他已吞了朱雀靈珠,再過得片刻坐了正官之位,要與靈火合而為一至少要十來年,不會再見人。因此他來不到了。”

  韓一鳴頓覺心情大快:“他不能來便不能求得息壤,而我們會求得息壤回去,他便不能對靈山隨意下手。”

  星辰笑道:“掌門所言極是。我靈山有了息壤,靈山不論在何方從此都有了息壤靈力相護,尋常人等再也不能為害靈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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