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道魔傳 作者:匪兵兵 (連載中)

 
CRUEL 2007-8-26 23:18:00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137 371128
weouweou 發表於 2011-5-5 20:59
九三九、夜話(一)

  劉晨星笑道:「師弟,你今日來此何事,我心裡也明白得很。你放心,我不會說與他人的。平波道長對靈山,著實是下了狠手的。心字頭上一把刀,師弟你能這樣忍著,我們已相當佩服!」韓一鳴嘆了口氣,其實早就忍不住了,是技不如人,不得不忍!劉晨星笑道:「師弟,忍別人之不能忍,才能成其大事!靈山到了如今,你再忍不住,只會壞事了。只要你忍得住,總有再起來的一天。」韓一鳴何嘗不是這樣想,但聽他說出來,心裡卻總是難過。

  二人喝了幾杯,劉晨星笑道:「師弟,我有一事不解,要請教師弟。」韓一鳴道:「師兄有什麼要問的,只管問來,我若知曉的,必定詳細說與師兄聽。」劉晨星笑道:「師弟,你去過南方罷,我想知曉,平波道長的弟子在哪兒找尋什麼?我在那邊看到了平波道長門下,也看到了師弟,師弟是去找尋什麼?」

  劉晨星看上去十分的和藹,韓一鳴看了他片刻,道:「師兄,我知曉平波派人去往南方,所以我也跟去了,我也是想知曉他去向那邊所為何事!」他怎會說出自己前去南方是因看到了平波法陣裡的那個女子來。劉晨星道:「我知曉平波道長如今總是收集稀奇古怪之物,但我不知所為何事,因此我也跟去看。不瞞師弟說,我來此,也是為了這個,我就是想知曉平波道長在忙些什麼!」

  韓一鳴道:「師兄直言以告,我也直言以告,我也是來看這個的。我同門師兄弟散去,我沒了牽掛,也是來看這個。」劉晨星大為驚訝:「靈山師兄弟們散去了?為何散去了?」韓一鳴一笑:「我的師兄師姐們散去,自有他們的緣故。靈山已然不復存在,同門的修行卻還要繼續,不是麼?我也沒了後顧之憂,因此我來看看平波有什麼打算,要如何對我們下手。」劉晨星笑道:「這倒不至於,不過靈山的同門,在不在靈山,修行都是一樣。師弟果然很想得開,很多人到了這一步是想不開的,絕不會放同門離去的。」

  他停了一停道;「師弟,許多人到了這一步,是不能放任同門離去的。因怕同門反出門去。」韓一鳴微微一笑:「師兄們自有他們的事要去做,我也有我的事要做,大家各有所忙,實在不必都擠在一處。靈山走到這一步,同門師兄弟要反出門去的,早已離開靈山,不會等到現下了。到了這一步了,大家都是性命相見了,還有什麼信不過的?我是絕對信任我的師兄們的。」劉晨星嘆道:「貴派到了這一步,的確令我們敬佩。師弟,你很看得開,越來越有掌門的樣子,你一定會是靈山最為執著的掌門!」

  韓一鳴道:「師兄,你切不可這樣說!靈山的每一任掌門,都遠遠強過我。我這樣的弟子,是靈山最普通的弟子了。不過,只要我有一口氣在,我一定不讓靈山在我上消亡。」劉晨星對他細細打量了一眼,點了點頭:「果然有志氣!」韓一鳴本是要去平波去探看的,到了這時,心裡另有了打量,又叫小二上了兩個菜,再燙了一壺酒來,笑道:「師兄,多承你提醒,今天晚間,我就不去探看了,不湊上門去,不給他說我的時機與藉口。咱們在此就著這點酒菜,隨意聊聊,打發時光罷。」

  劉晨星笑道:「好!我就陪師弟聊聊,我沒甚酒量,咱們就說話罷。」韓一鳴笑道:「師兄說的哪裡話來,我也不喝酒的。如若師兄覺得酒不好,咱們換茶也行。」劉晨星笑道:「茶也罷酒也罷,都行。師弟,你有什麼話要與我說罷?」韓一鳴也不瞞他,道:「師兄,並非是有事要與師兄說,師兄好歹也是幾百修行,比我修行的時刻長久得多了。許多事情,因我來得太晚,並不知曉,因此要請教師兄。」劉晨星笑道:「談不上請教,不過師兄既然問起,我知曉的,一定會說與師弟聽。」

  韓一鳴道:「我想請問師兄,平波與我們靈山到底有著什麼淵源與過往?」劉晨星停了一停,對他笑道:「師弟,不瞞你說,我們皆是做小輩的。很多事情也不是很明白。不過師弟既然問起,我便將我所知曉之事說與你聽。這個要自靈空前輩說起了。」韓一鳴道:「請師兄說與我聽,我靈山師祖的過往,我在同門之中,也不好問起。從前師長們在,我不曾問過。等到我想問了,師長們都寂滅了。與我同輩的師兄師姐們都說不出什麼來,我如何問得出要緊之處來。」劉晨星笑道:「師弟所說的緊要之處,我也知曉不多。不過就我所知的說與師弟聽上一聽。只是我一家之言,其中又經過幾次傳說,只怕也當不得真,師弟將來若是聽到與我的言語不同之說法,不要見怪才是。」韓一鳴道:「師兄只管說來,我記下便是。」

  劉晨星道:「靈空前輩,我見的次數不多。前輩的靈力修為咱們就不必細說了。我聽先師說起過,靈空前輩早些時候,乃是在梵山派修行。這個師弟聽過了罷?」韓一鳴若不是聽明晰說過,這時定會跳起來,但已聽到過,便寧定如恆,點了點頭道:「師兄說的是。這個我確實聽到過。」劉晨星道:「靈空前輩在梵山派修行時,梵山派的掌門是木葉大師。木葉大師就是廣收門徒的,派內弟子極多,出色的也不少。只不過到了如今,咱們知曉的,就只有靈空前輩與江魚子道長了。這個,想必師弟也是知曉的。」韓一鳴道:「這個我卻不知,我入門太遲,就中聽也只聽到過隻言片語。所知甚少。」

  劉晨星點了點頭道:「那也是的,派中的師長過往,做弟子的都不說。因此師弟在派中聽不到什麼,也是人之常情。不過靈空前輩,我們聽到的卻是不少。不為別的,靈空前輩著實是少見靈力高強。當日在木葉大師門下,有二位出色之極的前輩,一位是靈空前輩,另一位,就是江魚子前輩子,那時名叫靈虛。」

  韓一鳴道:「我知曉靈虛前輩就是江魚子前輩。」劉晨星道:「師弟,我們聽到的傳說呢,有失偏頗。有不中聽之處呢,師弟不要介意。」韓一鳴道:「師兄只管說罷,我不介意。」劉晨星道:「師弟,江魚子前輩算得上木葉大師門下最為得力的弟子,成著穩重,因此江魚子前輩成為了梵山派的傳人。但木葉大師最為看好的,卻是靈空前輩。」
weouweou 發表於 2011-5-5 21:00
九四零、夜話(二)

  他看了看韓一鳴,才道:「靈空前輩在木葉大師門下時,聽說修行方面,並不是那麼的令人看好。」

    韓一鳴道:「這個我也聽師兄們說起過。」

    劉晨星笑道:「靈山派果然與眾不同,弟子們都可以這樣說起師長來。不過,靈空前輩卻是聰明絕頂,靈力天成。

    起始之時,靈空前輩旁鶩太多,樣樣都學,十分龐雜,修為也就不那麼出色。但過了百來年後,靈空前輩的修為忽然突飛猛進,方方面面都出類拔萃,令人刮目相看。

    我們自然是不曾親見,但聽前輩們說起來,也是十分仰慕的。同道修行,彼此進境都差不了多少,但靈空前輩卻能做到一日千里,也因此我們這些非靈山同門,才能聽到太多關於靈空前輩的傳言。」

  韓一鳴心知這傳說有好有壞,也不在意,只笑道:「師兄說的是。請師兄接著說下去。」

    劉晨星道:「聽說後來木葉大師看靈空前輩靈力非凡,靈性天成,又覺靈空前輩對於修行的許多看法都遠遠高出同門太多,便讓靈空前輩自成一派,倒不是將靈空前輩逐出門派。不過木葉大師果然很有眼光,後來靈空前輩不止成了靈山派的開山鼻祖,並且建成了靈山。

    這可是同道中人津津樂道之事,建成靈山,要多麼強大的靈力才能成事呀!那可是方方面面都要出類拔萃,都要與眾不同才成。哪一方面不行,這靈山都不能成事。」

    韓一鳴道:「師兄說的是,非是我不知謙虛,我看到靈山時,也是十分佩服的,所有我想不到,或者說我不會想到之事,都出現在眼前。靈山,的確是超出了我的所見所聞,也超出了我的所想。」

  劉晨星笑道:「那是!我們也去過靈山,的確為靈空前輩的奇思妙想所折服。靈山,唉,真可惜了!」

    韓一鳴這時心腸已頗硬,聽到了靈山,心中雖是刺痛,卻不似從前那般,錐心刺骨。只是他每聽一次,心中要重建靈山的打算就強一分。他知曉自己沒這個靈力,也沒這個能力,但自己不成還有同門,建到自己不能再建那天,自然會有同門接上。

    因此對劉晨星道:「師兄,我們接著說。」劉晨星道:「好!靈空前輩離開木葉大師門下後,又四處云游,之後就遇上了平波道長。」

  韓一鳴聽他說這許多,便是要問到平波身上的,靈山的過往與平波必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劉晨星左右看了一看,笑道:「師弟,這裡是平波道長的地頭,咱們說話還是謹慎些,待我施個法術,我們再慢慢說來。」

    韓一鳴道:「好,師兄請作法。」劉晨星願意與他細說從頭,想必也是有緣故的,韓一鳴這時卻不以這緣故為礙,他就是想聽到這個緣故的。這幾年與平波斗下來,他深知一個道理,要勝過平波,就得知己知彼。

  靈山的過往,韓一鳴得知的並不多,靈山與平波的恩怨,韓一鳴也無從知曉,只知平波就是痛恨靈山的,只要有機會,一定會將靈山弟子置之死地。這是多深的怨仇,才會讓平波如此狠毒。

    韓一鳴早想打聽靈山的過往,但師兄們未必肯說,這回遇上劉晨星,自然是要聽個清楚了。也知劉晨星說與自己,必定有他的目的,但這時全然不必去想這個目的,先聽了再說。

  劉晨星一手持咒,片刻之後,屋內一暗,韓一鳴已見屋內多了個結界,將二人套在其中。心知劉晨星要講到緊要之處了,靜心聽著。

    劉晨星收了手,笑道:「師弟,我做了個結界,這樣同道中人看不到咱們,也聽不到咱們。咱們接著說。平波道長當日是萬法玄門的弟子,這個,想必師弟不知曉?」

  韓一鳴如何不知,但不願打斷劉晨星,點了點頭。劉晨星道:「這也難怪,萬法玄門消亡已幾百年了。同道中人也極少提起,因此知曉這個門派的同道也不多了。」

    韓一鳴道:「師兄,莫非,莫非萬法玄門的消亡,與我靈山師祖有關?」劉晨星道:「師弟,這個怎麼說呢?

    依我看來是沒甚關聯的。那時萬法玄門的掌門,乃是陳青山前輩。陳青山前輩門下也是弟子眾多,少說也有幾百個,只不過,出色的卻極少。平波道長便是這極少之一。」

  若是從前,韓一鳴一定會冷笑:平波也算出色?但如今經歷如許,平波在有些方面,必定是出色的。劉晨星對他看了一看,似是對他的不言語十分意外。

    韓一鳴道:「師兄,平波必定有出色之處,不然也不能讓靈山一敗塗地。」

    劉晨星道:「是的。必定有與你們不同的地方,師弟,你能這樣看待,相當的令我意外。」韓一鳴嘆了口氣,如今是不得不這樣看待了,從前若是如此看待,早就對他有所防備了。

  劉晨星又道:「師弟,我之前說的可全是人人都知曉的,並且也是人人認可的。下面我要說的,便是一家之言了,或許有失偏頗,師弟若覺有什麼不妥,不要太放在心上。」

    韓一鳴道:「師兄請說,我聽著便是。」

    劉晨星道:「陳青山前輩早先應是很看好平波道長的,因平波道長那時也的確出色。只不過這個出色,我是聽先師說的,並未親見。那時萬法玄門的掌門就是要傳給平波道長的。

    但陳青山前輩與靈空前輩偶遇,談了談各自對於修道的看法,陳青山前輩對靈空便十分欣賞,想讓靈空前輩入他派中去。靈空前輩那時已要離開木葉大師門下,自行修行,不會再入門派,因此婉拒了。」

  韓一鳴靈機一動:「難道平波便是因此,對我師祖不滿,因而為難我們靈山弟子?若是如此,這心眼,也太小了罷。」劉晨星何等老辣,觀其神色,知其意只笑道:「師弟,你聽我說完。雖是一家之言,聽聽也好。」韓一鳴道:「是,師兄請說。」

    劉晨星道:「陳青山前輩有一個女兒,我們後輩弟子自然是不曾見過了,但聽得見過的前輩說,那真是一個少見的靈體。修為高且不說了,本身也是十分出色,陳青山前輩想要將自己的門派傳與這個女兒,他女兒卻也不願當這個掌門。

    陳青山前輩與靈空前輩相遇後,對靈空前輩十分推崇,後來機緣巧合,靈空前輩與陳青山前輩的女兒相遇,彼此都十分欣賞,互有了情意,陳青山前輩十分開心,將女兒嫁與了靈空前輩!」

  韓一鳴聽到這裡,心中一動,卻不言語。劉晨星道:「雖說修道之人並不在意身外之物,但聽說當日靈空前輩成親,萬法玄門中的許多法寶,都流入了靈山。」韓一鳴一聽這話,心中不快,微微哼了一聲。

    劉晨星道:「師弟,我說過了,此乃一家之言。我說出來,你只管聽。」韓一鳴道:「好。師兄接著說。」劉晨星道:「陳青山前輩於寂滅之前,將掌門傳給了平波道長。

    我聽說早先這掌門就想傳給靈空前輩的,只是靈空前輩說什麼也不願意接這個掌門,因此才傳給了平波道長。」
weouweou 發表於 2011-5-5 21:02
九四一、夜話(三)

  劉晨星笑道:「師弟,說到這裡,我很是欽服靈空前輩。」韓一鳴奇道:「師兄,這有什麼可欽服的?我靈山師祖自有成就靈山的靈力,又何必看著別派的掌門之位眼饞?」

    劉晨星笑道:「師弟,你這話自然是對的。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個想法。不是麼?一派之長,對你們不是誘惑,對別人可不見得不是。

    已有的成就,省卻自己多少力氣。即便要成就靈山,靈空前輩如若成為萬法玄門掌門,成就靈山豈不省卻許多力氣。至少會有門人弟子相助,自己也少費些心力靈力!」

  韓一鳴道:「師兄說的固然對,只是我卻不這樣認為。成就靈山,在有靈山派之前,就只是師祖個人之事,不必牽扯上許多人。何況借別人的力來成就這事,將來人家說起來欠那麼多情誼,也不是什麼好事。」

    劉晨星笑道:「韓師弟說的有理。因此我們也就格外佩服靈空前輩,萬法玄門的掌門,自然會得到許多萬法玄門妙法相佑。於我們這些修道之人而言,是絕對的一日千里。再者,當日萬法玄門也有許多玄妙的寶貝……」

  他說到這裡,韓一鳴已經變了面色,劉晨星笑道:「師弟,你為何不聽我說完呢?」韓一鳴沉住氣道:「師兄請說。」

    劉晨星道:「師弟,萬法玄門曾經有也許多玄妙的寶貝。現今萬法玄門已經消亡多年,這許多寶貝自然沒了下落。師弟,我說句話,你且聽在心中,這許多寶貝,靈山派自然不放在眼中。但是別人卻是想要的,並且想要的人還不少。

    不過師弟,先師在世時,可是明白說過的,靈空前輩娶妻之時,陪嫁只是一對木鐲。別的再沒有了。」

  韓一鳴猛然想起從前白櫻師叔手上的木鐲,並且記得這木鐲一隻落在了蟲蜃當中,另一隻為羅姑所藏,輕輕點了點頭。劉晨星道:「只是,到了後來,不知是怎麼傳說的,我們聽到的卻是萬法玄門的大量法寶,隨著這次娶嫁,到了靈山派。」

    韓一鳴一聽這話,心裡的氣就不打一處來。劉晨星看了看他的臉色道:「韓師弟,你也不要太在意了,這些都是傳說,不必去細究。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傳說而已,你要計較還真的計較不過來。何況這只是傳說,傳說麼,什麼都會加在其中。」

  韓一鳴點了點頭,道:「師兄,請接著說。」劉晨星又道:「師弟,凡事不要動氣。你只管聽,如果我知曉什麼而不說與你聽,那咱們談什麼?」韓一鳴道:「師兄說的是,謹記師兄的教導。」劉晨星道:「此事到了後來,外面所傳,就為我後面的這種說法了。

    許多同道都認為靈空前輩得到了萬法玄門的眾多法寶,因而成就了靈山,可我們卻知,靈山的成就,與萬法玄門沒什麼必然的關聯,靈山的成就,僅僅是靈空前輩一人之力罷了。」

  劉晨星說到這裡,微微一笑:「師弟,憑一己之力成就靈山,靈空前輩的靈力令我們著實讚歎。這樣強大的靈力,也會令人嫉妒,難以自持,因此才會有靈山是依靠萬法玄門的法寶而成的說法。

    這就是因嫉妒而起,因嫉妒靈空前輩的靈力天成,才說出這樣的話來。又有幾個人能憑一己之力建成靈山呢?今日說與你聽,就是想讓師弟將來再聽到這些無聊的言語並不氣惱,能平靜看待。」

  韓一鳴自然也知曉他今日就是一定要將這些過往都說給自己的,道:「師兄的好意,我都心領了,一定謹記。」劉晨星道:「好,那師弟,我接著再往下講。靈空前輩憑空成就了靈山,而平波前輩,卻失去了萬法玄門。」

  韓一鳴心中一動,講到這一步,靈山與平波的恩怨就要出現了,劉晨星說這些給自己聽,說不定就是出於元慧的示意。因此,只靜靜聽著。劉晨星道:「靈空前輩成親後,並沒有接任萬法玄門的掌門。

    所以萬法玄門傳到了平波前輩手中,平波前輩成了萬法玄門的掌門。但萬法玄門的弟子,如何來評斷呢,這樣說罷,太過眾多,其中真正有才氣,能夠擔當一派之長的,除卻平波前輩,還真沒別人了。

    萬法玄門是一個太過古老的門派,弟子眾多自然不必說了,並且存在的時日也夠久。但這樣的門派漸漸就有了沒落的傾向。」韓一鳴聽到這樣的事件,自然是輕輕喟嘆,靈山不也這麼消亡了麼?總有這樣那樣的的緣故。

  劉晨星接著道:「那時,各門各派都悄然出現,萬法玄門本來的弟子開始離散。這一離散,萬法玄門便有些零落了。」韓一鳴道:「師兄,為何出現了這個離散?」

    劉晨星道:「萬法玄門那時的弟子並不似靈山的師兄弟一般,得道悟道的多。萬法玄門弟子入門並沒什麼要求,只要想到萬法玄門,就可以進入。至少我聽到的就是這樣。

    因此平波前輩在眾多弟子裡,是極其出色的。不過,說實話,平波前輩的靈力,也著實出色。」

  「但沒過多久,陳青山前輩寂滅了,萬法玄門的弟子就紛紛離散了。原因也簡單,平波道長看到了同門中十之八九都不是修道之人,因此動了清理門派的念頭。同門之中,師兄弟對他不服的很多。

    但多為那些不能參悟的同門,平波前輩也極看得開,他們要走,便讓他們走。因此萬法玄門的弟子散去了大半。至於離散了多少,我是不知曉的。

    我也聽說近乎於全走,只有十來人留在派中了。這十來個弟子都是與平波道長一樣有了參悟的,於道法已經有了開悟,真正進入了修道之門,開慧了智慧的。」

  他停了一停,又道:「之後沒多久,遇上了一次道魔相爭。這次相爭的結果,就是雙方大肆交手。我們這邊呢是正道,對方是魔道,雙方交手都很不留情,都有無數修道之人寂滅。

    其中出了一件事故,那就是萬法玄門的有一名弟子,也寂滅了。」劉晨星說到這裡,拿起酒杯來喝了一杯,兩人叫了酒菜上來,至此,他方喝了一杯。韓一鳴剛碰都沒碰,只顧專心聽他說了。
weouweou 發表於 2011-5-5 21:03
九四二、怨恨
  
  劉晨星放下酒杯,又道:「本來所謂的正邪雙方惡戰,便會有死傷,這也在所難免,只不過寂滅的這個人,與靈山師太乃是同父同母的弟弟,他始終留在萬法玄門,卻在那次正邪大戰之中寂滅了。

    並且我聽說極之不巧,他寂滅之時,正在靈空前輩前方。平波前輩便因此尋上了靈空前輩的不是。

    說這名同門乃是因靈空前輩寂滅的,或許還說,這名同門,是因替靈空前輩擋了什麼法術而寂滅的,當然我也聽說過,有人說他是因靈空前輩下手而寂滅的。」

  韓一鳴怒道:「這可就是胡說八道了!這位寂滅了的前輩,與我靈山師祖怎麼也算是親戚了罷,算是我們師祖的內弟,我靈山師祖是絕不會動手的。」

    劉晨星道:「誰說不是呢?只是我們也想不通平波道長怎會如此認死理,認定了這個理,多次上靈山與靈空前輩為難。好在靈空前輩心地寬大,並沒真將這事看得很重,還總是容讓。不過,也因了這容讓,生出了無限風波來。」

  平波那斤斤計較的性情,韓一鳴十分清楚,聽到這裡,微微搖頭。劉晨星道:「平波道長起始是向靈空前輩興師問罪,靈空前輩不與他一般見識,解說了幾回,他依舊如故,便也懶得理會了。

    這其中就出一件難解的事故,他多次與靈空前輩不歡而散,之後靈山師太知曉了,也在其中勸解。畢竟萬法玄門是陳青山前輩的心血,靈山師太如何會坐視不理?

    但也只是勸平波道長不要聽信他人的言語。平波道長執念太深,聽而不聞。最後一次靈山師太知曉平波道長要與靈空前輩為難,便趕去相勸。這途中就出了意外。不知何處出了個異獸,據說有通天徹地之能,同道都在想法子要誅這異獸,這異獸也著實厲害,已經是集合了十數名同道高人圍剿的,都讓它逃脫了。

    便是在這逃逸的過程中與靈山師太撞上,靈山師太雖是靈力高強,但哪裡抵得上那異獸的厲害。那異獸被同道追得太慘,見人就下手,因此靈山師太寂滅在了途中。」

  韓一鳴頗有些吃驚,卻只是點頭。劉晨星道:「這一下,萬法玄門前任掌門的後代都沒了。

    平波正式糾集同門向靈空前輩下手,靈空前輩實則是未去參與那次圍剿的,這個怨氣就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了。再加上靈空前輩夫婦向來琴瑟和諧,這忽然間去了一個,另一個自然不再能如從前那般鎮定如恆。

    因此靈空前輩也就不再留情,打一次,萬法玄門的弟子就寂滅幾個,這一直打下來,萬法玄門就吃了大虧。一個個同門都寂滅在了靈空前輩手下,這一來,仇怨就真的結上了。」

  韓一鳴忍不住道:「這有何可說的,明明就是平波跟我們靈山過不去。他臉皮倒也太厚了。」

    劉晨星道:「唉,這可有些說不成,他覺得是仇怨了,自然是仇怨。他若不認為是仇怨了,也就不是仇怨。我只記得後幾回,連我們這些新入門的弟子都聽說過的,那時我也只是新入門的弟子,但你也知曉,這些事,便是我們這些新入門的弟子傳說得最快。」

    韓一鳴忽然想起很久之前,夢到平波滿身是血向師祖討公道,原來這是真的!只是自己知曉的不多,當時一心認定這是幻像,而不是真事!

  劉晨星道:「平波道長的同門折損了個乾淨,他心中對靈空前輩是恨之入骨。萬法玄門只剩下他一人了,他心中怨恨愈深,卻是拿靈空前輩沒法子。說句實話,平波前輩門下可能會護師,但我們都知曉,平波前輩的修為是沒有靈空前輩那樣高強的。靈空前輩後來也頗為手下留情,到底是想著這是萬法玄門的掌門,又有著靈山師太的面子,沒有真的對平波前輩痛下殺手。」

  韓一鳴道:「那後來呢?」劉晨星道:「平波前輩對於靈空前輩十分怨恨,卻是單打獨鬥不是對手,無法勝過。靈空前輩對於平波前輩十分手下留情,總是沒有重下殺手。但平波前輩對於這事卻是十分不能釋懷,總是記在心裡。再招收弟子門人,卻一直沒有收到很好的弟子,與靈山的日益壯大截然相反。

    後來一個再偶然不過的時機,平波前輩邂逅了萬虛觀的無垢道長,兩位前輩相當談得來。」韓一鳴道:「平波就因此進了萬虛觀嗎?」

  劉晨星道:「是。不知無垢道長對平波道長說了些什麼,打動了平波道長,平波道長宣稱他不再是萬法玄門的掌門,改而投在了無垢道長門下,成為了萬虛觀的弟子!」

    韓一鳴道:「他離開萬法玄門後還能活著不錯了。背離師門是沒什麼好下場的。」

    劉晨星道:「師弟,他也不算是背離師門,萬法玄門到後面只剩一人,這個門派與沒了沒什麼差別。平波道長把後來招收的門人弟子遣散,直接就進了萬虛觀,出家之後,成了平波道長。」

  韓一鳴這才明白為何平波對靈山總是十分的怨恨,但明白了這許多過往之後,也有許多滋味在心頭,不知該如何說起。劉晨星又道:「師弟,還有一事,那就是平波道長從此矮了一輩。那無垢道長與平波道長本是一輩的,平波道長進了萬虛觀後,成為了無垢道長的弟子,直接矮了一輩。

    因此平波道長嚴格說起來,是矮靈空前輩一輩的。不過無垢道長必定是以萬虛觀的觀主之位,一派之長的尊位許給了平波道長的。」

  又是一派之尊,韓一鳴微微嘆氣,大師兄司馬凌逸也是因了一派之長的尊位,背棄了靈山!此時再來看平波,竟覺得沒什麼想不明白的,他之所以對靈山耿耿於懷,對於靈山下那樣的狠手,也沒什麼想不通的了。

    只是明白這些事情,也明白得太晚了。停了一停,道:「可惜這些事情,我竟是今天才知曉!我若早些知曉,必定會早些防範,不讓靈山那樣一敗塗地!」

  劉晨星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停了一停才道:「師弟,許多事,都不能這樣講的。」韓一鳴也知是這個道理,微微嘆息。劉晨星道:「師弟,我不是第一回遇上你了,你是靈山掌門,必定有許多事要去做,我也不問,也不會去傳說。」

    韓一鳴聽他如此這般,嘆了口氣道:「多謝師兄今天的指點,不然我一直不能真正明白平波為何如此的怨恨靈山。有了師兄的指點,這個事實,我有些明白了。」
weouweou 發表於 2011-5-5 21:05
九四三、狠勁

  韓一鳴也知劉晨星是特意講了這許多往事與自己聽的,只不知他是否是因無慧的授意講的。但他能說給自己聽,已經解開了自己的很多疑惑。劉晨星笑道:「韓師弟,我說了這麼些,拉拉雜雜,你聽過便罷了。

    有的話,也未必是真的。畢竟時日久遠了,許多事也未必是真的,我也是聽說的,並非是本人,說的未必對。」他雖是如此說,韓一鳴卻知他說的十之八九是事實。

  若不是事實,他不會這樣說與自己聽。不知他說的這些,是出於元慧的授意,還是他自己的意思?但想必元慧會有將這些事說與自己的打算,元慧對於平波早有防備,他是否期望自己與平波鬥個你死我活呢?

    平波再這樣下去於元慧自然也不利,因此元慧未必沒這個心思。只是劉晨星說的或許是比元慧原來的期望要多些。不過說話之時,說得投機了,多說幾句也是人之常情。但以劉晨星的修為,這多說幾句,只怕也是不易。

  韓一鳴自然不認為劉晨星說這許多,是讓自己去與平波一決高下。但韓一鳴心中想的卻是,這一決高下是遲早的事。

    只是如今自己的修為不夠,只能忍讓退後,有朝一日自己修為有成,一定要與平波一決高下。靈山就這麼毀在平波手中,自己一聲不吭,這靈山掌門也當得真叫個無能!

  未當這個掌門之前,韓一鳴覺得自己沒有這樣的狠勁,如今這狠勁卻由心底而生,生生要與平波爭個高下。也因了這一點隱藏的狠勁,韓一鳴覺得無數想法滋生出來,無數心眼算計也都滋生出來。劉晨星這樣來與自己細說從頭,必定有他的緣故。

    只不過韓一鳴一時間將他的緣故都拋開不論,他說出這許多來,自己也將靈山的過往都瞭解到了。也就完全明白了平波為何與靈山過不去。

  將來要挫敗平波,自己不止要精進武修,連心思也要細密。要密不透風。

    片刻之間,他已想了許多,卻不露在面上,只道:「多謝師兄說與我聽。可惜我從前不知曉這些恩怨,我那時若是知曉,也不會讓平波得懲了。至少不會讓他將靈山打得這般一敗塗地!」

    劉晨星道:「師弟,已是過往了,不必再提。我說與你聽,只是因我知曉,你一定會向平波前輩為難。我只想你聽過這些,再去下手,便是吃虧,也少吃些。」

  韓一鳴想要冷笑,卻忍住了,只道:「是呀,師兄說的是。」劉晨星笑道:「師弟,明天我要去萬虛觀拜見平波前輩,你不妨等我拜會之後,再去探聽。」韓一鳴道:「哦!」

    劉晨星笑道:「平波前輩如今風頭正健,我掌門師弟也讓我們多加小心。說實話,我是沒那麼聰明的,我就想知曉他到底要做什麼?再者,我只是拜會,至於要怎麼做,還得看我們的掌門師弟的意思。」

  元慧對平波道人並不放心,韓一鳴與元慧並無過多接觸,但對於元慧的心眼心計是十分佩服的。他起始就派了門人眼線在平波四周,就是說出來也十分的合理,他擔心平波對門派不利,因此,派遣些眼線也無可非議,就是當著平波的面說出來,元慧也完全可以讓人無法反駁。

    只是以元慧的聰明,未必會對平波不利,他更看重的是他自己門派的安危。若是平波危及他的門派,他絕不會坐視不理,絕對會出手。

  劉晨星又道:「師弟,我做師兄的有個建議。」韓一鳴道:「師兄請講。」劉晨星道:「好!對於我所說的一切,你若是覺得還有疑慮,可以請教明晰師弟。明晰師弟也知道不少事。只不過你不問他,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他只會收在心裡,不過他向來沒有什麼閒言碎語,最為沉穩,因此師弟,你有什麼疑問,不妨去問問明晰師弟。」

  韓一鳴心中一動,明晰就是相當令人信服的,明晰就有那種磊落的氣度,讓人信服,韓一鳴相信,明晰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卻也不願意輕易去開口相詢,無關緊要之事,不必拿去麻煩明晰師兄,只有非常之事才去相詢。

  想到這裡,微微一笑:「師兄說的哪裡話來,師兄肯說給我聽,於我已經是醍糊灌頂,我們靈山與平波之間的恩怨,我是一無所知的。唉師長們一定都知曉,只是他們不說罷了。」

    劉晨星笑道:「靈山的師長們不肯說起這個,自然是因貴派師祖的面子了。貴派師祖對於平波道長,還是很顧及那點所謂的香火之情的,至少也是師太的同門師兄,或多或少要留幾分薄面的。」

  韓一鳴冷冷一笑:「平波可不留這點面子!」劉晨星笑道:「師弟,你不必與他一般見識,他就是這樣的。」韓一鳴道:「多謝師兄指點,今日我得師兄指點,才明了這許多事情。」

    劉晨星笑道:「師弟,這些事遲早會有人說與你聽,但你要想得知得這樣清楚,還需時日。我是想,反正說不成什麼時候,你就會聽到些。只不過那些言語,我不知會否是盡實之語。與其讓你聽那些不盡不實之言,不如我說些我聽到的給師弟聽,反正不盡不實之言,我是不會說的。

    我也不喜搬弄是非。」韓一鳴心中卻另有想法:劉晨星也幾百年修為,按理說最不愛說的就是別人的是非。但他這樣來說給自己聽,是想讓自己欠他一個人情麼?

  元慧的人情豈是好欠的?韓一鳴想起鳴淵寶劍來,心裡還是說不出來的難過。畢竟那是師祖之物,就這麼落入了元慧的手中,韓一鳴有些捨不得。但轉念一想,靈山都失去了,一柄劍再如此肉痛,豈不是顯得自己小氣了。心中又釋然了些。

  正想著,卻聽劉晨星道:「韓師弟,離此二十來裡的東面,我看到一個物事,乃是你們靈山的物事。」韓一鳴立時看向劉晨星,劉晨星道:「我是無意之中路過看到的,我看著就該是靈山之物,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weouweou 發表於 2011-5-5 21:06
九四四、靈劍

  韓一鳴愣了一愣,道:「東面,二十里。」劉晨星道:「是。你且前去看一看。」韓一鳴看了看劉晨星,他這樣讓自己離開,想必有他的緣故。但看劉晨星如此穩重,應該也不會拿靈山的物事來開玩笑。

    只是她的意思到底是什麼呢?是不讓自己去接近平波道人的萬虛觀?還是讓自己先去把曾經靈山的物事拿到手?想必二者皆有。

  劉晨星既然在此,那今日夜間,是不必再做挨近萬虛觀的打算了。要接近萬虛觀沒什麼難的,但是劉晨星也要挨近去,那不如間錯開來的好!

    想到這裡,道:「多謝師兄,我去看上一看,如今靈山的物事已經散落,且極少了。我該去看上一看的。」劉晨星道:「師弟去了,要仔細的看,我也是對著看了半晌,才看到的。」

  韓一鳴與劉晨星道別,轉身出來,看了東方,走出城去。走出東城門來,再走出去一段,看看左右無人,御劍向前飛了二十來裡,落下地來,卻是一片田野。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田野裡寂靜無人,韓一鳴放眼四週一望,遠遠的有幾間農舍。幾間農舍之外,便再沒有別的。他落下來極輕,農家大多養有狗,卻不曾驚動。

  站在田地之中,四周細看,不見有什麼與眾不同,韓一鳴仔細想了想,確實走的是東方,也是二十里左右。又御劍飛入空中,對著下方細看。此時天光黯淡,月光已弱,星輝疏落,韓一鳴極目四顧,忽然眼角一道靈光閃過,韓一鳴眼利,立時轉過頭去,對準方位看了看,直飛過去,在那處落下。

  這裡正是田頭,韓一鳴落下之處,有一叢荊棘,雜刺叢生。那一點靈光,就在這荊棘當中閃動。韓一鳴對著荊棘刺叢中細看,他這一看,靈光明亮起來了。一柄黑色寶劍,正躺在棘叢當中!韓一鳴一看這柄寶劍,便知是從前靈山百刃之一!他挑選兵刃之時曾見過這柄寶劍的,只不過這柄寶劍不是他的兵刃。

  韓一鳴立時轉身回來,徑直回客棧去,到了自己與青竹標住的屋內,青竹標睡得正酣,鼾聲四起,手腳攤開。

    韓一鳴將他叫醒,青竹標睡得正香,不防被叫醒來,十分不耐,睜開通紅的雙眼,罵聲到了口邊,看清是韓一鳴,又嚥了回去。啞著聲道:「師父,這大半夜的,您老人家不休息,也不讓徒弟休息嗎?」韓一鳴不與他多話,只道:「你穿好衣服,跟我來。」

  青竹標半夜被他叫醒,著實不快,只不過他是師父,不便發火,只能忍著,雖是暈頭暈腦,卻還是掙紮著起來,系好衣服鞋子,跟著韓一鳴出來。

    韓一鳴有些意外,這弟子向來最是話多,也最愛講些著三不著兩的話,這時他雖是滿面的不情願,卻一聲不吭,確是與前不同了。也不多說,只是帶著他走出客棧來,穿出東城門,向前走去。

  一路上,二人皆不出聲,青竹標這時也頗能走路了,腳下也甚快。韓一鳴本想帶他御劍過去的,但看他瑟縮不堪,這夜風寒冷,他未必經得住。

    二十來里路,二人走到那個小村莊時,天邊已經微有了曙光。只不過黎是之前,卻是最為寧靜之時,依舊無聲無息,二人連村裡的狗都沒有驚動。

  韓一鳴帶了青竹標徑直來到那一叢荊棘面前,韓一鳴遠遠便見那荊棘之中靈光閃動。想是靈山弟子走近,寶劍上的靈光閃耀起來。韓一鳴對青竹標道:「你不是想要一柄寶劍麼,那刺叢之中有一柄寶劍,你自己去取出來。」

    青竹標臉上頓時一亮,他早就想要一柄寶劍了,這時聽到這句話,當真是神彩飛揚,對著那刺叢看了片刻,回過頭來道:「師父,你沒騙我吧?這裡有寶劍?」

    韓一鳴瞬間明白青竹標修為有限,並不能真的看到靈劍放出的光芒。因而道:「我當然看到了,才叫你去拿的。這確實是我們靈山的靈劍,但靈山每個弟子要拿到靈劍,都得自己去拿。」

  青竹標面上現出難色來,韓一鳴要將這荊棘叢掃去,自然是舉手之勞,但就是要讓他自己去拿。師兄盧月清當日也是讓自己去拿寶劍的。青竹標對著荊棘叢看了看,道:「師父,那我怎麼拿呢?」

    韓一鳴道:「這個是你要去想辦法的。靈山的靈劍,是必須靈山弟子自己動手拿的,你拿不起這柄劍來,靈劍不能認主,那麼你以後也就不能極好的用這柄劍。」

  這話極大的鼓動了青竹標,青竹標兩眼對著韓一鳴看了看,又向著荊棘叢中看了一看,道:「好,師父,那我不論如何,也要將這柄劍拿出來。」韓一鳴微微一笑,這弟子有這點狠勁,著實令人意外。要看他如何將那把寶劍弄出來。

  青竹對著荊棘叢看了片刻,轉回頭來道:「師父,你先回去吧。」韓一鳴微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青竹標道:「你老人家這麼看著,我反而沒法子,你老人家回去了,我會有法子把這柄劍弄出來的。」

  韓一鳴對著這個徒弟細看,他面上全是興奮之色,兩眼放光,對著那柄寶劍細看。韓一鳴並不知這柄寶劍的名稱,只是這柄寶劍獨一無二的色澤,他是記得再清楚不過了。

    看青竹標那樣高興,便道:「行,我走開,你自己取。」放眼四週一望,已見那邊有一個小小的土崗,便道:「我去那邊等你,你取到了就過來找我。」青竹標興奮之餘,哪裡管他去向何方,只道:「師父只管去,我取了就來。」

  韓一鳴也不管他,轉身就走開,他信步走到那個小小土崗上,轉回身來,卻見青竹標站在那叢荊棘前,對著裡面的寶劍抓耳撓腮,顯然喜出望外。韓一鳴忽然一陣說不出的心酸,想當初靈山百劍,就那麼隨隨便便扔得滿地皆是。

    不論哪一把寶劍都是極其出色,與眾不同,都靈氣四溢。靈山弟子,誰沒有寶劍?誰的寶劍不是靈劍?可是到了如今,要找一把靈劍是多麼的艱難。韓一鳴甚而不知到何處去尋找!
weouweou 發表於 2011-5-5 21:08
九四五、夜光
  
  青竹標再不濟,也是靈山弟子。即使他再無賴,再與靈山同門大相逕庭,他也是靈山弟子。並且是丁師兄還在時自己就收下的。

    韓一鳴不知不覺將這從未看在眼裡的弟子也算成了自己的擔當,一直挑在了肩上。這時看他,依舊是形格都不入靈山弟子之流,深知自己對他有些偏見,這偏見卻難以消除。

  忽然遠遠的青竹標向著這邊看了看,轉身過來了,韓一鳴對著刺叢中一看,寶劍依然在其中,青竹標並未取到手中,便等他過來。青竹標來到他面前道:「師父,難道我們門派之中便沒有個取到寶劍的法術麼?

    我曾聽沈師伯說過,我們門派也有許多法術的。」韓一鳴奇道:「你這是何意?我曾記得沈師兄教過你御劍術的。莫非你沒學會?」

  提起御劍術,青竹標一臉的不快:「師父,就別提那個御劍術了。我不知念了多少回,對柴刀板斧全然沒有作用,對這把劍也沒作用。你讓弟子怎麼用?」韓一鳴對他看了看,他一臉的不滿,口中接著嘟囔:「這也不說了,都不知道這御劍術是什麼東西,我用都用不上。別是一句沒用的廢話罷!」

  聽到「沒用的廢話」韓一鳴忍不住有些生氣,但看他就是個潑皮,自己與他生氣,又有什麼益。細細想了想,道:「你現在就對著寶劍念御劍訣了?」青竹標道:「是呀,難道我不能對著它念麼?」

    韓一鳴忍不住道:「念是沒錯。可你想過沒,這柄寶劍目前是你的麼?」青竹標大是意外:「怎麼?它不是我的麼?師父,可你說那是我的寶劍呀!」韓一鳴忍了半晌才道:「那自然是你的寶劍,可你還沒讓它認你呀。」

  青竹標兩眼睜得溜圓:「讓它認我?它怎麼認我?」韓一鳴忍不住道:「你還沒拿它到手,它怎麼知道你是它的主人?

    既然不知你是它的主人,它怎麼會聽你驅策?」青竹標恍然大悟:「師父師父,你的意思,是要我先拿到它,然後再用御劍術?」韓一鳴道:「你快去拿罷,再折騰一會兒,天都要亮了。」青竹標一溜煙,早轉身跑開了。

  韓一鳴這裡猛然想起自己拿到寶劍的時候,師父將寶劍的名字告訴了自己。那青竹標拿到這柄寶劍,自己也要將寶劍的名字告訴他。

    不知這柄寶劍的名字是否會在掌門秘書之上,韓一鳴深信靈山百劍都會在掌門秘書之內有所記載。於是自懷中掏出掌門秘書來,翻開書頁來,第一頁上什麼都沒有,第二頁上也是一片空白。第三頁上有了他的名字。

    韓一鳴細細一看,一行字跡閃現出來:靈山弟四代掌門韓一鳴,使鳴淵、青霜。這一行字,從前沒有,尤其是自己的配劍,從來沒有在掌門秘書裡出現過。

    於是又細看了一回,這回看完,後面又有一行字出現:弟子青竹標,配劍夜光。

  那柄寶劍叫夜光。韓一鳴看了看刺叢中的寶劍,那就是夜光嗎?韓一鳴看了看,黑色的寶劍,在日光下也是黑色的,夜光這個名字也很配這寶劍。就是不知青竹標要怎麼拿到這柄劍?

  遠遠望去,天光微曙,有了清晨的清新氣息,青竹標站在那邊,對著刺叢出盡百寶,他繞了幾回路,伸了無數次手,始終離寶劍有那麼一段距離,觸碰不到。有一回,他挨得近了些,韓一鳴眼睜睜看著他的手指似乎碰到了寶劍,但不知為何,卻差了那麼一截,就是碰不到。

    韓一鳴險些要以為這柄寶劍也不屬於青竹標,但看他那樣執著,便不動聲色站在原地。青竹標從腰中拔出一柄柴刀來,韓一鳴一看便知是他一直帶在身邊的。

    當時沈若復師兄教他御劍術,他用的就是這柄柴刀。韓一鳴不禁有些默然,對這名弟子,從前著實是太以偏概全了。他能一直帶著這柄柴刀,也就足以說明自己對他有些不知不明之處了。

  青竹標用那柄柴刀將滿地的荊棘斬開一道口,雖說他用柄柴刀相當滑稽,但劈荊棘的手勢卻十分熟練。自然是他從前也劈過,在入靈山派之前,他自然也要養活自己,砍柴燒火一類的事應也做得十分純熟。

    只是韓一鳴見他劈開一個缺口後,那些荊棘又生長起來,韓一鳴看得十分明白,幾乎是立刻就生長起來。青竹標的砍劈全無結果,他始終夠不到那柄寶劍。

    韓一鳴不認為那片地是片寶地,以至於會讓荊棘在片刻間就生長起來。說不定是那柄寶劍帶的靈氣,讓那些荊棘生長得如此之快。甚而那荊棘叢就是這寶劍自帶的一個結界,因此青竹標的柴刀劈不進去。

  看到這些,韓一鳴卻極想看青竹標怎樣將那柄寶劍拿到手。這柄寶劍應該就是青竹標的配劍,只是青竹標要拿到手,卻有些費事。

    只是他的性情也被激發起來,弄不到手,誓不罷休,他揮了一陣柴刀,只劈得一身大汗,天邊曙光,卻不能觸到寶劍。他也不氣餒,就站在一邊,對著那叢荊棘打主意。

  這時那邊村裡已有了人聲,已有人起身,韓一鳴看了看那邊,農人起得早,那邊村裡已經有了人走動,正想要不要叫上青竹標先回去,卻見青竹標對著那邊看了看,徑直向著那邊去了。

    韓一鳴也不走近去問他要做什麼,只任他去了。遠遠看著他找了個農人說了幾句話,片刻之後,那農人自他家中拿了兩根燃燒著的木柴過來遞給他,青竹標拿了那兩根木柴回來荊棘叢邊,將兩枝木柴都架到荊棘叢上。

  這一下令韓一鳴吃了一驚,青竹標這樣做無異於蠻幹,能將那荊棘叢燒著麼?才這樣一想,那火就大了起來,近乎於是熊熊燃燒了。

        韓一鳴離得遠些,都聽得到荊棘枝條在火裡的噼啪聲。韓一鳴十分意外,青竹標卻是說不出的得意。這邊燒起了大火,那邊農人也過來細看,青竹標也不出聲就站在原地看著那荊棘叢越燒越旺,之後漸漸的火勢弱了。再等得一陣,火勢滅了。那柄寶劍躺在一片燒得焦黑的枝條當中。

  青竹標的熊熊烈火把枝條都燒得焦黑,但並未能燒成灰燼,只是不再如起始那般將寶劍密密的封在刺叢當中,青竹標走到寶劍前方,彎腰去拾起寶劍,轉身向著韓一鳴走來。

    那些農人不曾看到其中有一柄寶劍,這時見人拿出一柄寶劍來,都十分吃驚。青竹標越發得意了,臉上掩不住的得色,嘴角上揚,腳步輕快,不多時已走到韓一鳴面前,對他道:「師父,你看,我拿到了!」
weouweou 發表於 2011-5-5 21:10
九四六、學

  青竹將手中的寶劍舉了一舉。韓一鳴明知他等著自己的誇獎,卻只是對他道:「靈山弟子都該有柄靈劍,你現在總算也有了。」

    青竹標見他波瀾不驚,有些氣餒,道:「師父,弟子不是一定要你誇獎,但你能不能讓弟子心裡開心些呢?」韓一鳴微微一笑:「靈山弟子有柄靈劍並不是什麼稀奇不得了的事。

    從前我的師兄師姐們的靈劍之外,靈山還有無數靈劍。你不是一直想有柄靈劍麼,現在只能說是你如願了。你讓我怎麼誇獎你呢?你是斬了妖孽還是降服了精怪?還是你為民除害兼濟天下了?」

  三句話問得青竹標瞠目結舌,青竹標滿腔的高興被他一下澆滅,只得悻悻地道:「師父,那些離我還遠,你還沒教我什麼本事,我怎麼去做這些,我才拿到一柄劍,我怎麼能做那麼些事?

     韓一鳴道:「你拿到靈劍固然令人欣喜,但你也要明白,靈山弟子人人有靈劍,這對靈山弟子而言,著實不算什麼了不得的事。至於你說我沒教你,那也是事實。你都沒有到拿靈劍的機緣,我教你什麼呢?」

    青竹標不服氣的道:「誰說師父不言不語的,師父說話也相當的有一句是一句。」

    韓一鳴道:「你入靈山派,乃是你的機緣,現在又有了拿到靈劍的機緣,你應當好好修行了。

    對了,你沈師伯不是教過你御劍術麼?你先學會御劍術,這是法術的根本,學會這個,學別的就簡單了。你這柄寶劍的名字叫作夜光。」

  青竹標對著寶劍看了一看,神色十分不快:「夜光?這柄劍叫夜光?真難聽!」韓一鳴一窒,這柄寶劍通體黑色,細看之下,劍身上有星星點點的銀光,叫做夜光,著實是名符其實。

    實則這柄寶劍十分美麗,韓一鳴只是覺得這柄劍上的靈氣不如從前了,從前在靈山之上看見這柄寶劍,當真是異常靈異。這時看見這柄寶劍,劍身之上還有靈氣,但靈氣比之從前,那是弱了好些了。

  饒是如此,這柄寶劍依舊是與眾不同的。這世間寶劍雖多,但黑色的寶劍卻沒幾柄,這柄寶劍,韓一鳴絕對不會看錯。

    只是聽到青竹標說這柄寶劍的名字難聽,韓一鳴不禁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只見他對著寶劍細看,神色自然是喜愛的,那他的不滿,就只是對這名字了。

    韓一鳴倒覺這寶劍叫夜色十分不俗,正想解說,猛然想起青竹標未必識字,又嚥住了。他不識字,如何領會夜光二字的神韻?

  忽然聽到那邊有人喊叫,韓一鳴抬頭一看,那邊已經形成了大火。

    青竹標為了取劍放的大火,正對著旁邊的山坡漫延過去!這時天氣晴好,這火漫延過去就要形成山火!他與青竹標都一心看著寶劍,完全忘記了那把火!韓一鳴哪裡還顧得上理會青竹標,拔腿就跑。跑了兩步,卻又停住了,伸手自懷中摸出掌門秘書來,翻了開來。

  他連翻了三頁,在第四頁之上,顯現出許多字來,當先一行,便是「喚雨術」。

    韓一鳴一眼看去,不過二十個字。心裡先就念了一遍,然後又念了一遍,連念三遍,不見動靜。他深知靈山的法術,全看各人修行。把掌門秘書揣入懷中,將「喚雨術」在心中一遍遍唸下去。

    那邊的農人已有人取了樹枝來撲打,幾個健壯的農人已奔跑去找桶挑水了,韓一鳴一連念了十幾遍,眼見那火越燒越旺,韓一鳴定了定神,寧心定氣,再將那喚雨術在心裡唸過,三遍之後,耳中傳來一聲雷聲,韓一鳴抬起眼來,本來清澈透明的天空已陰沉下來,頭頂之上更是濃云翻湧。

    韓一鳴福至心靈,伸手對著那起火處一指,頭頂之上翻湧著的烏去直湧過去,湧至那起火之處,已下起雨來。

  那之雖是越燒越旺,卻哪裡當得住雨澆,過得一陣,已俱都澆得熄滅。那些奔跑要將山火撲滅的農人都停了下來,韓一鳴唯恐他們向這邊看來。轉身就走,只對青竹標說了二字:「快走。」青竹標一聲不吭跟了上來,二人腳下迅捷,不多時已去得遠了。

  韓一鳴走了一陣,回頭見早已走出來好幾里路,亦無人追來,這才放慢腳步。青竹標湊上來:「師父,原來你會呼風喚雨呀!教我這個法術好不好?」韓一鳴回頭一看,青竹標滿臉的老實,想來是看見了韓一鳴呼風喚雨,他老實了許多。韓一鳴道:「你御劍術學會了麼?」

    青竹標一愣,吞吞吐吐的道:「師父,那個,那個容弟子慢慢練習,弟子不敢偷懶。」韓一鳴一直看這弟子就無一是處,連說話都是假話甚多,因此只是一笑:「偷懶麼,還是偷的,你不學會御劍術,學這個是沒用的。」

  青竹標哪裡理會他的拒絕,只道:「師父,你老人家真是的,不要這樣小氣!教與我罷,我兩個口訣一起學,說不定還更快些。」韓一鳴道:「御劍術是我靈山弟子的根本,學會這個,能讓你的寶劍裡的靈力供你驅策了,再學別的。」青竹標猶還要說,韓一鳴道:「你都不能用這寶劍,學別的,是學不會的。」實則韓一鳴也不知是否真是這樣。

    也無人說過御劍術有多麼緊要,但他卻覺靈山的法術就是這樣。尤其初入門的弟子,是要借助靈劍的,因無甚修為,一定要借助靈劍裡的靈力。如不能引動靈劍裡的靈力,別的法術那就更學不會了。

  青竹標雖有些不服,但心中也是有些將信將疑的:「師父,真是這樣麼?師父當年也是先學會御劍術的麼?」韓一鳴道:「我自然是先學御劍術的。學會御劍術用一些時候,遇上機遇了,才學別的法術。學會御劍術,至少將來可以御劍飛行了。」

  說到御劍飛行,青竹標頓時無比嚮往,他在靈山也有時日了,見師長們都是來去無蹤,著實羨慕。想要學,沈若復也不保留。但青竹標不論怎樣學,都毫無進展,背地裡也抱怨這小師伯沒有好好教自己法術。

    今日見了那看似什麼也不會的師父呼風喚雨,又聽說法術要先學御劍術,這時心裡有些相信了。只是他素來狡猾,心裡信了八分,嘴裡卻道:「師父,你可不能哄我!」
s57894 發表於 2011-6-16 23:38
九四七、玄妙

  韓一鳴看了他一眼,他眼睛轉得甚快,可見心中算計多多。只不過這弟子如今對於靈山派,著實是不願離去。韓一鳴對於那喚雨術學得極快,並不意外,靈山的掌門秘書之內所計載的,遠遠超過自己看到的。從前給大師伯翻書時,韓一鳴便知這本書雖是薄薄一本,但其中所有,卻遠遠超乎所想。他早已想到靈山的諸般靈妙法術必有一個地方藏匿,這個藏匿之處再沒有比掌門秘書更加穩妥之地了。只是當日不知如何開啟法術記述,自己也沒有學到。今日偶然動念,卻真的翻開了記載靈山妙法的書頁,那從此之後,當然要好好細看這其中的法術了。靈山的修行雖不以法術為主,韓一鳴卻要好好參看一下法術了。

  青竹標看了他片刻,道;「師父,你先前看的那本書是什麼書?是法術書麼?」這弟子著實機靈,他不過摸出來看了一看,他居然看在眼裡了。韓一鳴道:「哦,那是靈山的掌門秘書,掌門才能看的。」青竹標眼睛一轉:「什麼叫掌門秘書,能給弟子長長眼麼?」韓一鳴深知他是不信自己的,這弟子有些急於求成。韓一鳴從前對他極是不屑,只因這弟子與他大相逕庭,有些看不順眼。

  但經歷如許,對這弟子的看法也改觀不少,真如沈若復所言,靈山如今還有什麼好處可以圖謀呢?青竹標這樣的人,平波也是看不上眼的。因此他不會離開靈山,只要在靈山還有立足之地,能學到法術,他就可以立足世間。這就是青竹標的算盤,韓一鳴這時來看,看得再清楚明白不過了。他這算盤於靈山並無損害,他一旦學會了御劍術,會對靈山的更多法術細心學習,學得越多,他越不會離開靈山。

  青竹標見他不動,又道:「師父,不要小氣麼,弟子學會法術,師父不也就能夠少操些心了麼?」韓一鳴微微一笑,道:「好,給你看一看。不過我要先告訴你,你在上面能看到你的名字都算是你厲害了。既然叫做掌門秘書,這本書就只能靈山掌門看。」青竹標一聽這樣神奇的書,越發覺得玄妙了,也越發難以相信了,道:「師父,您老人家真是吊弟子的胃口,就請你老人家發下慈悲,給弟子看一看罷。」

  他並不識字,看個什麼勁兒呢?又能看到什麼呢?韓一鳴也不說破,卻忍不住一笑,伸手入懷裡去,拿出掌門秘書來,遞給青竹標。青竹標接在手中,細細看了看封皮,他果真不識字,看見「掌門秘書」四個字也不識得的。但仍舊裝模作樣翻了開來,韓一鳴看他翻開的秘書之上,不過廖若晨星的幾個字,其實便是一面面白紙了。也不說破,只是微笑看著。

  青竹標耐心的一頁頁翻過去,果然什麼都不曾看到,心有不甘,道:「師父,你不是拿了另一本書來消遣弟子罷?」韓一鳴正想要說他,卻忍住了,只道:「你就算我另拿了一本書來消遣你罷!」伸手將青竹標手中的掌門秘書拿了過來,收入懷中。青竹標立時道:「師父,你看,弟子隨便說說,你老人家大人大量,不要跟我計較了。」

  他倒是轉得快!韓一鳴道:「你今天這把火一燒,險些燒成山火。」青竹標道:「有師父在,還怕成山火麼?師父,你將來把這身本事都教給我罷。我也想當掌門!」韓一鳴不料他說出當掌門這句話來,倒有些意外了,將他細看。青竹標道:「師父,你莫看我瘦弱,學了法術,我也會厲害起來,也可以當掌門的。」

  韓一鳴聽了這話,默默無語,不知為何,他想起了自己才上靈山之時,眼中一陣難受。卻也想起了屠藍龍時那個靈山同門。青竹標見他不言不語,卻當他不信自己,自己說到當靈山掌門當然也是一時說順了嘴,也知師父是靈山掌門,當了現任掌門說自己要當掌門是不是有點不妥?

  他雖有些渾,但世事卻是頗多經歷,也看過了許多白眼,因而極是機靈。先是一笑,而後才道:「師父,你放心好啦!弟子還一點所謂的修為都沒有,當掌門這種事,只是隨口亂說的。我哪有師父這樣厲害?」韓一鳴知他說這話的意思,只是淡淡一笑道:「你就不必這樣說了。如果將來你的修為能當靈山掌門了,我將這掌門的位子讓給你。」青竹標兩眼放光:「師父,你,你說的可是真的?」隨即意識到自己失態,又道:「師父又拿弟子打趣了。」

  他眼中的光芒一閃,韓一鳴看得再清楚不過,這時看青竹標,當真是連他心中所想,都能看個再清楚不過。當下只是微微一笑:「我不拿你打趣,靈山掌門本來就是這樣傳下來的。將來你修為到了,擔當得了這個掌門,這掌門之位,我讓給你。你若沒這個本事,這掌門也輪不到你手上。」

  青竹標對著韓一鳴看了一看,道:「師父,我還沒怎麼見過你的厲害,有機會可否讓徒弟也見識下師父的厲害?」韓一鳴搖了搖頭:「我沒什麼厲害的。不必見識。」青竹標道:「可我聽師伯們說起來,師父卻是極厲害的。師父,既然你收了我做徒弟,那麼我就要跟著師父多學些本事。師父也不必自謙,我做徒弟的,一定要跟個有本事的師父。師伯們都說師父有本事,那師父一定是有本事的。師父要不,先教徒弟兩招?」

  說了半天,青竹標這才繞到主題上來。韓一鳴微微一笑:「你學會御劍術了麼?」青竹標本來滿心期待,一聽這話,化為滿臉的沮喪:「師父,您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呀?御劍術麼?弟子遲早有一日會學得會的。師父,不要小氣,教弟子兩招罷!比如師父先前的喚雨術就很好,又不必用劍,弟子學起來,一定相當的快!
s57894 發表於 2011-6-16 23:39
九四八、算計

  韓一鳴道:「好呀!反正你想學,我就教你。不過你要是學不會,可不怪我。俗話說:師父領進門,修行靠個人。你的御劍術還沒學會,那麼這些法術學不會,也沒什麼意外的。反正就是口訣而已,你學不會,知道了口訣也沒什麼用!」青竹標有些不服,道:「難道一定要先學會御劍術?」韓一鳴道:「我是這樣的,你的師伯們也是這樣的。你要想越過這御劍術,於我是沒什麼意外的。反正都是教你,沒什麼不可以教的。至於你越過了御劍術,卻是一定學不會的。這卻不能怪我!」

  青竹標猶不死心:「師父,就沒有別的法子麼?」韓一鳴道:「哪一個門派都有最根本的法術。靈山弟子就是御劍術,至於別派是什麼,我不知曉。我也不好打聽。但入門的法術都沒學會場,你學別的,學得會麼?」青竹標也有些吃不準了,對著他看了半晌,想是對他的話十分的懷疑,卻又不敢貿然學習別的法術。半晌之後,道:「唉!還是聽師父的,學會了御劍術再說。」

  他倒也會衡量利弊。韓一鳴正想走,青竹標又道:「師父,這御劍術如此難學,有沒什麼竅門?反正弟子學會了,以後師父也可以少操心些。至少逃命不必師父擔憂。」韓一鳴心下微微嘆息,這弟子與靈山真是相去太遠,靈山同門中,哪裡有他這樣事事想取巧的?青竹標極之聰明,見他神色,已笑著道:「師父,徒弟說笑呢。回去一定好好練御劍訣,走嘍走嘍!」搶先邁步向城裡走去。

  韓一鳴不想與劉晨星相遇,故而在城裡一連呆了幾天,每日裡不過出來轉上一轉,靈芯與青竹標一同呆在客棧內。靈芯靈花所化,待在客棧內並不覺煩悶,難得的是青竹標也不出去惹事生非。原來青竹標得了夜光寶劍,每日裡對這柄劍愛不釋手,苦練御劍術。他雖愛惹事生非,但一想到學會了御劍術,可以更好的惹事生非,立刻就將學會御劍術當成了第一要務。時刻都想著御劍術,在心中默念。

  他安寧了,韓一鳴倒十分意外,畢竟青竹標不安份是人所共知的,他現下的安份,也只是因了要學會御劍術而安份。但他能靜得下心來學法術,已讓人意外之極了。韓一鳴小心在意了幾日,倒沒看見劉晨星,看來劉晨星已離開此處,而平波門人雖說在城裡時有出入,卻並無小心警戒之意,那自己的行蹤,平波也就不會知曉。平波要是知曉了韓一鳴的下落,必定不會放過他。即使他不來,他門下弟子也一定瘋了一般撲上來的。

  這日下午,韓一鳴讓青竹標去估了一套半舊的儒生衣帽來,洗淨晾乾,穿在身上。韓一鳴對著鏡子照了照,雖說不覺自己有何變化,卻總覺從前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少年已一去無蹤,鏡中這個人不是自身。戴上帽子之後,越發鏡得鏡中那人不是自己,便將青霜寶劍也留在客棧,信步出來。

  他打定了主意要在晚間去萬虛觀看視,因而先出來去萬虛觀左近看一看。韓一鳴也不知為何,如今自己是這樣的小心。但卻知,這也是應有的謹慎。他眼看著平波門人自身邊越過,他也不刻意去迴避,他們卻都未留神。

  來到萬虛觀左近,只見香火依舊十分的旺盛,門前騾馬車轎皆有,人來人往,十分熱鬧。韓一鳴遠遠站住,對著萬虛觀看了看,不見異樣,便向門口走去。便是這時,萬虛觀內走出一個人來,此人面目白淨,與韓一鳴打了個照面,竟是十分眼熟。韓一鳴一愣,收住了腳步,這人明明就是見過的,只是不知何時見過,韓一鳴看他面上,真是眼熟,可偏偏想不起來此人為誰?唯一能知曉的,就是此人乃是平波的弟子!

  韓一鳴也著實意外,平波的弟子也多,他見過的也不少,打過交道的也不少,都能一眼認出來。而此人他不論怎麼看,就是想不起來。詭異的是,他明明就是平波的弟子,能記得起來的,也一定有過交道。可韓一鳴卻想不起他來!

  韓一鳴對於平波門人,並不懼怕,卻一直迴避,乃是因他現下要在暗中窺探之故。因此一見平波門人,便閃身迴避。那人卻一眼也不看他,徑直走出來了。韓一鳴如同一個香客一般,遠遠站著,對著四處看了一回。待那人走過去了,這才轉過身來。平波門人在萬虛觀前迎送,韓一鳴冷眼一瞥自己身上衣裳,與旁人再無二致,心中坦蕩,便向著萬虛觀門前走去。

  忽然一個小道士自觀內奔出來對著這邊叫道:「汪師伯,汪師伯。」韓一鳴看他眼睛看著自己身後,並未留意自己,便徑直向前走去。那小道士一眼都不看韓一鳴,口中嘟囔道:「這汪師伯,怎麼當不識得一般!」旁邊另一個小道士道:「汪靖波師伯才醒來沒幾日,怎會記得你。你就安生些罷。我們做小輩的,不好這樣多的埋怨。」

  二人不過是淡淡說來,韓一鳴也只是無意之中聽到,本不在意,但「汪靖波」三字卻有點耳熟。平波門人眾多,韓一鳴也不知何時聽到過這個名字,但就這汪靖波的形貌與這二個小道士說起來,也知他是平波的親傳弟子。走了幾步,正要邁進萬虛觀去,卻停了下來。這「汪靖波」三字雖說並無什麼奇異之處,但韓一鳴聽著,卻是說不出來的異樣。並且這人有些眼熟,是屠龍見過麼?還是這人來過靈山?

  韓一鳴心底細膩起來,這人要是見過,那可就得相當的小心。自己尚且記得他,他未必便會記不得自己。念及此,收住了腳步,便是此時,一個小道士已迎了上來,對他道:「這位供奉,裡面請。」韓一鳴見他並不識得自己,再見他年輕,知他是平波的徒孫輩。便道:「有勞小師父了,我還等一位同來的好友,他未到來,我要在此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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