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迷失在康熙末年 作者:小樓明月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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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eorgewan 2007-11-29 08:48:2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5 540102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6:55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二十九章 滿眼盡是黃金甲

    問這是誰的床,本是一句廢話,但黛寧覺得滿腹的辛酸無以發泄,廢話也得憤憤地問出,就算她真的不舍得把凌嘯如何如何,可這無名之火,是個女人都會發,何況是女人中的T?

    葉卡捷琳娜嚇得往凌嘯的身下直鑽,但就在那一瞬間,猛地感覺到,本就漲滿滿的“如意”,忽然間更加碩大!凌琳娜在那一瞬間迷茫了,難道讓自己幸福得欲仙欲死的駙馬爺,面對姑姑的怒視,竟是更加情動麼?但很快她就發現了凌嘯的異樣,駙馬的臉忽然一下子像是紙一樣的慘白……凝血壯如意,壯的可不僅僅是如意!它既然能把血葉逼進某處,自然也能瞬間大量銳減面部的血液,也就是說,凌嘯隨時都可以做到大驚失色的慌張,也可以做到血脈賁張的興奮,配上他歷年來的商政錘煉,再來個微微顫抖,簡直是哄死人不償命的主。

    猛見凌嘯居然嚇成這般模樣,黛寧不由得心中一軟,本待要踢向凌嘯臀部的腳,竟是悄悄縮了回去,怒道,“第一,凌琳娜的後冠歸姑姑了!第二,凌琳娜要洗干淨床上的一切臥具!最後,你們給姑姑穿上衣服,馬上滾出去!”

    凌嘯這下子真的吃驚了,那後冠上有兩千多顆鑽石,雖不能和日後的葉卡捷琳娜二世的著名皇冠相比,但也是價值連城的瑰寶,至少值得八百萬兩白銀……黑店啦?這一晚上地住宿費。竟是貴得有血腥味呢!

    凌琳娜卻很是乖巧,從凌嘯的肩膀下露出紅潮嫣然的面孔,對黛寧拼命地點頭,顯然是沒把歷代沙皇耗盡鑽石庫制作的後冠當回事。承諾了昂貴的住宿費之後,兩人連忙整理好衣衫,向黛寧一揖之後。狼狽萬分地逃了出房來。等到了院中廊亭,凌嘯經此一鬧,依然是沒有什麼睡意,遂攬了凌琳娜幾可掌環的楚腰,在亭中稍坐。藍藍地月光下,凌琳娜的面龐分外憂郁而嫻美,問凌嘯道,“嘯郎,黛寧姑姑肯定恨死我了。琳娜被你吻得心都酥了,現在回想起來。嘯郎你好象是故意的……你為什麼非要在黛寧長公主的房中和凌琳娜親昵呢?”

    凌嘯用衣袖幫她拭了激情之後的香汗,沉默了一會道,“琳娜,姑姑又豈止恨你一個?我本來也是準備和你出去的,不過那一刻……唉。你有所不知,我姑姑平日里面很是溫雅淑靜,即便是對她喜歡的女子,也往往是在不為人知的時候,或以才情、或憑美顏、或以體貼相誘惑。算不上兩情相悅,可也單方面憐香惜玉。但是這段時間,黛寧姑姑卻漸漸變化了。竟然當著我的面搶你回去施暴……明目張膽得到了眾目睽睽的地步!其實,她先是在北京縈懷樓,一把將石玉婷扯入廂房,以至于石玉婷見到我就說是被逼地……我琢磨著,姑姑應該是,大仇得報之後,茫然得似乎失去了人生的目標,所以才放浪形骸的。她既不能像男人一樣在國事上揚名立萬,也沒有可以孩子可以守望。現在固然是可以豁出去了,隨心所欲地獵艷,可等到日後該如何?所以,我才……”

    葉卡捷琳娜又不像凌嘯那般時刻注意黛寧,哪里趕得上他的思想跳躍性,眨著忽閃忽閃的眼眸,更是迷茫,“黛寧姑姑失去了人生目標?這和我們在她床上。有什麼關系?”

    迷茫地卻不是只有葉卡捷琳娜一個。

    廊道另一端,怒哼哼正準備叫丫鬟更換被衾的黛寧,也被無意間听到的話給搞糊涂了,靠在門旁凝神靜听下去。誰知道不听還好,一听之下,姑姑氣得是火冒三丈。

    只听凌嘯甚是無恥地說道,“怎麼沒關系?有大關系呢!至少今天姑姑知道了,男女相愛,不僅可以靈欲一統的歡愉,而且還能夠生出寶寶。看到寶寶的成長,可是父母親最大地幸福呢!姑姑在我中華遇到的女子,大都是得要耍些手腕,軟硬兼施,才能短暫得手,而這次出使,我們將要遇到的那個英國瑪麗女王,是個極品地……唉,就是天生把自己當女人的女人的那種,那一見面,還不是干柴烈火難舍難分?!嘿嘿,青春韶華須臾即逝,我這麼做,是希望姑姑能懸崖勒馬,免得她執迷不悟,拜倒在瑪麗女王的石榴裙下……老在石頭地上面播種,會顆粒無收的!”

    且不論黛寧對凌嘯口中的那個瑪麗女王如何期待,光听他形容自己的愛好是石頭地播種,哪里還再忍得住,剛想出去揪了凌嘯,補上剛才心慈沒踢的一腳,不料,凌琳娜卻是幽幽一嘆,“歧途上有人拉一把,是好幸福的事……嘯郎,你對黛寧姑姑真好。”

    黛寧一愣。剎那間,凌嘯對自己地沉戀,凌嘯對自己的真好,凌嘯對自己的很壞,百般滋味都涌上黛寧的心頭,剛要邁出去的腿,硬生生地停住了。

    ******

    凌嘯出使的腳步,卻不能停住。這一點,康熙皇帝竟是比凌嘯還要上心一百倍,不等三月二十三日的正式洽談開始,福州和廈門兩城已經是人滿為患。

    全國各省州縣調來“上學”的書吏、鳳凰八旗挑選的蒙古精騎、西禪寺百工堂軍工司香胰廠和三民衙門選拔的隨從、勤王軍福建軍水師和商船隊中的年輕俊杰等等,不下四千人之眾,在顧貞觀的精心統籌下,已經全部到位。而此時,康熙更是另外派來了一批年輕人。大內侍衛圖里琛,就是這群年輕人的首領。他那滿是傷疤殺氣騰騰地臉,很能鎮得住手下──他們全是從邊疆戍衛軍隊中,以軍令調來的滿族弁佐。很顯然,康熙的這一招,是神來之筆,一來。滿族弁佐一旦學成回朝,提拔起來比漢族為主的書吏們阻力要小,二來,他們鎮守的邊關都在苦寒之地,不像京師勛貴子弟們抵制出國。

    趕到西禪寺的圖里琛,還給凌嘯帶來了康熙地賞賜,他行完禮,還沒有取出賞賜,就拍著那不小的錦盒笑道,“駙馬爺。皇上說了,既然洋夷們喜歡逐利,不像我們國民講究內涵,可見是十分膚淺和勢利之人,咱們決不能弱了我泱泱大國的氣勢。所以,皇上著內務府日夜趕工,幾乎耗盡內孥,專門為您趕制了這一副行頭呢!嘿嘿,這一路上。光是運送這錦盒,就動用了五千騎兵日夜兼程地護送呢!”

    究竟是什麼行頭,竟然要讓康熙差點耗盡了私房錢。還要五千騎兵小心護送?!听圖里琛說得這麼邪乎,凌嘯和一幫眷屬大為稀奇。賣完關子的圖里琛,哪敢再吊胃口,笑道,“駙馬爺,這件金絲玉甲,皇上指明不用國庫銀子,乃是專門賞給您在正式場合穿用的,希望您能順利出訪。達成他老人家的隆願!”

    “~噗!金絲玉甲?!”

    還沒有看實物的凌嘯,一口茶噴得圖里琛滿頭滿臉,心中愣是不知道是何滋味。無可否認,金絲玉甲,顧名思義,肯定富麗煌煌貴氣逼人,可只要是現代人,任誰都知道,身上一兩塊玉,是矜貴雅致,三四塊玉,是暴富俗氣,幾十塊玉,多半是賣玉的,而用金絲綴竄幾百上千塊名貴薄玉片……那就像是死人墓中殮葬用的金縷玉衣了!要凌嘯偷偷穿著,他都會有嚴重心理障礙,更何況是去出使的正式場合?!

    可等到圖里琛打開那錦盒之後,凌嘯才看了一眼,就差點昏死過去,康熙老爺子真對得起他!

    ~~錦盒里面放著異彩光芒地,竟真是一套金絲玉甲,只不過,美輪美奐!!!

    當凌嘯展開金絲玉甲之後,他就忍不住開始贊嘆起來,大內精工,還真不是吹的,難怪很多的珍品,連現代工藝都做不出來呢!原來,這件金絲玉甲,是件真正意義上的戰甲,不僅制式和將領們的鎧甲相似,而且內面全使用了硬皮革和大馬士革鋼板為實襯,那些密若布匹地金絲,和上百顆各色寶石,僅僅是玉甲片之間的裝飾罷了。而最讓凌嘯感到這件金絲玉甲實用的地方,是它和全用翡翠的金縷玉衣全然不同,所使用的玉片乃是硬度高達八級地黃玉,不僅因為實戰性設計得堅實,而且在形狀上十分貼身,決然不是金縷玉衣那種死人穿的臃腫。

    戰甲雖是重了點,但練硬氣功的凌嘯,完全是把它當防彈衣來看待地,可看著看著,凌嘯愛不釋手間,卻有些不敢穿。

    金絲玉甲的美輪美奐,美就美在,它絕不像金縷玉衣那樣,連帽子衣服統一綠油油,而是各色寶石瓖繞中的所有黃玉,全是難得一見的金黃色,這可是皇室之中除了皇帝之外,無人敢用的物事,真是名副其實的“貴冑”──高貴和昂貴到了極點的甲冑!凌嘯即使手中有康熙全權授權的扳指,可他也不敢穿──誰知道這是不是康熙早就做好了,準備他自己享用的戰甲?!

    但是,康熙地旨意就是賜給凌嘯了,並指明要他穿用的,在違制和抗旨之間,凌嘯當然是選擇不抗旨了,畢竟,康熙不喜歡人裝B的。所以,即將和五國將帥磋商細節的會議,也是第一個正式場合,凌嘯自然是穿了金絲玉甲,一身赫赫然堂皇貴氣,出現在玉佛樓大堂上。

    皮爾頓等人早就等在那里,還在那里唾沫直飛,議論著昨日給他們無比震撼的俄羅斯後冠。但一看到凌嘯的出現,眾位洋夷將領們大吃一驚,閉不上的嘴巴,真正是口若懸河了。沒有看清楚甲片是玉制的他們,半晌才喃喃道,“黃金甲?!”

    “……這麼快就制成鎧甲了?”克拉樂滿眼盡是黃金甲,自制力強一點的斯特朗姆,卻回頭望望西班牙的阿思羅上校,萬分同情這個既被制裁坑了戰艦,又被搶劫了金銀的殖民地上校。

    顯然他們都誤會了,以為這些黃金是來自于凌嘯搶劫的馬尼拉金庫。凌嘯正要微笑著搖頭解釋,卻只見那阿思羅上校完全不給他機會,突地面色一變,手捂胸口倒在地上,只抽搐了三下就寂然無聲了。

    氣死了?還是自斷心脈?世道本艱難,有心髒病不是你的錯,出來混就是你不對了!

    凌嘯看著被他暴死搞壞的氣氛,頗舍不得這麼好玩弄于鼓掌的上校,滿肚子都是無法解釋誤會的不爽──我怎麼告訴你真相啊,你們葡萄牙咋不興燒紙錢呢?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6:58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三十章 古版《猛回頭》

    阿思羅上校的突然死去,並沒有影響到凌嘯主導的“六方會談”。

    背了黑鍋的呂宋總督古蘭德凱,已經被從台灣接到了福州,凌嘯一聲令下,立刻就有人去把古蘭德凱放出來,作為西班牙的候補,參加玉佛樓大堂的會議。可是,這位聯合艦隊的司令官一進來,就讓大家望著他目瞪口呆。半個月沒見,皮爾頓少將等人差點都認不出他來了,古蘭德凱的體形原本較為健碩,現在卻消瘦得讓人擔心風太大吹走了他!堂堂西班牙子爵,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一進來,凌嘯那十分扎眼的金絲玉甲,他都視而不見,注意力全在菩薩供桌前的果品上,頓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撲過去啃得津津有味。看到這一幕,四國將帥們,對自己丟給呂宋的黑鍋,心中都多多少少有些覺得歉疚。

    凌嘯卻不管古蘭德凱能不能進入角色,徑自坐在主位上,看一眼擔任翻譯的法裔馬仔梭思盧,和五國將領們展開了磋商,幾個主要議題都進行得很是順利。

    中國赴歐使節團的啟航日期定在了四月初八。而規模卻是空前的,不算各國殖民地的高層陪同,也不算軍艦上的官兵水手,僅僅是清朝的使節團總人數,便已經達到了五千人,至少需要分乘四十余艘戰斗和運輸艦船。這讓曾經承諾免費運送的皮爾頓等人大為肉痛,心知沿途地各個補給要塞恐怕得雞飛狗跳了!

    在赴歐路線上。凌嘯選擇了東海──南海──麻六甲海峽──安達曼海──印度洋──阿拉伯海再到紅海的海路,然後在甦伊士以陸路入地中海,以節約繞行非洲東西海岸線的大量時間。英國、荷蘭、法蘭西和葡萄牙四國,由其遠東殖民地各出八艘戰斗和運輸艦船,沿途的領航、補給和護衛,法國更是要將克拉樂少將等十余名將官交給凌嘯做人質。以確保甦伊士陸路上的安全。

    不過,有了點“戰場垃圾”做資本的凌嘯,決定全面考驗福建水師和勤王海軍。所以,他還選擇了兵分兩路地行程。繳獲來的八艘戰列艦和巡洋艦,將快速修理後啟航,加入到出使的行列,只是,在紅海分手之後,由四國艦隊各派三艘戰艦護送清軍艦船,沿非洲東海岸──好望角──西海岸──直布羅陀海峽抵達地中海。走一次史無前例的武裝遠航。這無疑是一次開闊中國海軍視野、鍛煉其將士和水手能力的壯舉。人家能航行的,我中國也該走一趟!當然,為了其間所花的費用,凌嘯沒少和皮爾頓他們爭得面紅耳赤,甚至還拍起了桌子。到最後,以允許四國在福建平價購買一批庫存生絲和瓷器,作為不白陪一趟的貿易補償,方才達成共識。

    至此,一整天的磋商下來。出使之事的大方向,已經基本敲定,剩下地細節。就由各方下屬去統籌協商調度了。

    凌嘯十分滿意這種結果,心中高興之下,大聲吩咐賜宴款待這些談判代表。畢竟,能夠搞定邀請中國使節團赴歐談判全面通商,將是一件轟動全歐洲、且符合各國利益的大功勞,從他們一樣興高采烈的笑臉來看,恐怕是除了西班牙的古蘭德凱略顯落寞之外,皮爾頓、克拉樂、斯特朗姆和穆普雅德,都將受到各自國王的賞識。從而在將來一躍成為備受重用地官僚,搞不好,這些率先和中國交鋒、交流的遠東殖民地主官,將會各王室在對華關系上舉足輕重的人物!為中國的利益著想,凌嘯對他們的籠絡和結交上,最好是給他們一點點地人情味。

    “~~啊?!……又賜宴?不,駙馬殿下,我不吃宴席,我要新鮮水果。來點基圍蝦也行!”古蘭德凱大吃一驚,刷地一聲站起身來,滿臉都是恐懼之色,他已經被特色湘菜給嚇怕了。不過,這位總督先生實在是太激動了,以至于站起時翻倒了桌上的備忘錄,恐怖的表情,更是讓皮爾頓幾個心中鄙夷萬分……注意紳士風度啊我地子爵大人,我們昨晚吃得何等美味,難道你的舌頭不是人類的味蕾?!

    凌嘯既然決定有人情味,自然是要好言好語地安慰他的,當即上前為古蘭德凱拾起備忘錄,正待要告訴他今晚定是美食,卻忽地被這份備忘錄中飄落的紙張給吸引住了~~~好端端的白色宣紙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竟被古蘭德凱用鵝毛筆寫得滿滿的,這倒沒什麼,關鍵是宣紙竟被他的書寫很是弄破了不少地方,很顯然,古蘭德凱寫下這些字的時候十分用力~~~“呵呵,總督大人寫得一手好字,真是入紙三分啊。來,梭思盧,給爺翻譯一下,讀!”

    梭思盧已經被凌嘯任命為千總,一身打扮,也和南懷仁等著名傳教士相同,也是石青色官服,見凌嘯要他翻譯,哪敢怠慢,接過宣紙就讀上面地西班牙文。

    “噢,我的心好痛好痛!我曾經年少輕狂而無病呻吟,也曾經為勾引淑女故作深沉,但這一次,我真的心痛,為呂宋艦隊的基本覆滅!英明的伊莎貝拉女王啊,偉大的哥倫布爵士啊,你們曾經開創西班牙殖民之局,如果活著看到,你們心痛嗎?葬送無敵艦隊的腓力二世啊,你說輸給英國人不可恥,我們都信了,可如果你活著,看到呂宋艦隊被東方人葬送,你還能告訴我們不可恥嗎?……”

    凌嘯听著听著,漸漸明白過來。自己看在呂宋沒了什麼艦隊,也就沒有給他提什麼太多供給物資要求,想不到,古蘭德凱居然百無聊賴,連列席“听會”都不用心。竟然在底下偷偷寫詩!

    梭思盧繼續讀,“……曾幾何時地輝煌,到今天如地中海浪花的泡沫,國王啊,紳士們,國民們。你們今天知道了奢華享受的罪過了嗎?猛回頭吧!猛回頭,就可看見那土崩瓦解的坍塌!猛回頭,就可見那人進我退的困局!猛回頭,就可知英雄遲暮的悲哀!猛回頭吧!上帝才會饒恕我們地!”

    听見古蘭德凱在文中邀請了好多西班牙歷史名人,來看呂宋艦隊的淒淒慘慘,起先,凌嘯和克拉樂等人都是覺得好笑,皮爾頓更是傲然于英國搶奪了西班牙的風采,但等到“猛回頭”三個字一出,凌嘯卻是肅然起敬。同時也是心中凜然。

    乖乖,我的《好戰制裁令》和搶劫馬尼拉,是不是把西班牙逼狠了一點?要不然,出現在我國辛亥革命前夕的《猛回頭》,咋就有了一個西班牙版本?!

    雖然凌嘯深知西班牙的沒落。決不是自己的責任,但他們輸給了遙遠的東方,絕對比輸在英國手上要受刺激得多,搞不好,百多年被英法欺負的悶氣。全都往中國身上發!常言道,刺激太狠了,就得要擔心別人的報復。不過這句話顯然不適合西班牙這沒牙老虎~~現在地西班牙,海上力量主要是在南美洲的艦隊,那里才是馬德里上下心目中的戰略重地,凌嘯才不擔心西班牙艦隊東調呢!

    想到這里,對古蘭德凱的哀哀之聲,凌嘯快速地在心中權衡了一下利弊。古蘭德凱的激憤版《猛回頭》,要是傳回馬德里,說不定在強烈刺激之下,會促使西班牙上下認識到奢華誤國地道理。整個王國開始重視內政建設,從而綻放第二春呢。要真是那樣的話,歐洲的爭斗可就更加熱鬧了,這一點是符合中國利益的。所以,凌嘯忽地發現,自己對西班牙的刺激,似乎還不夠狠,要是能做到讓古蘭德凱猛回頭回得更猛一點,就更好了!

    但在國際博弈地策略上,打一下之後還要摸一下,這圓滑的道理,凌嘯還是懂得的。即使摸不了,也得要作出一個摸地姿態,便于轉移注意力,也給日後設法周旋留些余地。

    “子爵先生好血性!本駙馬定要請你吃一頓美食,來人,請古蘭德凱子爵到後園西花廳!”凌嘯看一看戰戰兢兢的古蘭德凱,豎起一支大拇指,春光和煦地發出邀請。就這樣,古蘭德凱無可奈何地到了西花廳,心中不知道自己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死法。這也難怪他惴惴不安,在人家的地盤上大放厥詞,說一些頗不服氣的話,要是踫到了寬宏大度的人還好說,但凌嘯這種人……不說阿思羅被他從活蹦亂跳氣到死得硬挺挺,光是因為個不得逞的陰謀,凌嘯他就要搶馬尼拉百多萬兩銀子,顯然是睚眥必報到了極點,和寬宏大度四個字,是八竿子打不著的!

    不過,古蘭德凱這次卻看錯了凌嘯。西花廳之內請他吃的,是中國八大菜系之一地閩菜,清鮮淡爽,十分香甜可口,和湘菜的辣味比起來,讓身為外國人的古蘭德凱如食珍饈,連湯湯水水都喝得干干淨淨,而緊接著,凌嘯又給古蘭德凱來了一道更加美味的。

    “什麼?!駙馬殿下,您……您真的願意和我們結盟去打日本,逼迫他們通商?!”古蘭德凱大吃一驚,怔怔地望著凌嘯,第一個念頭是不可能,第二個念頭是有陰謀。

    凌嘯卻無比鄭重地點了點頭,真誠得猶如是不妄語的佛教徒,“古蘭德凱先生,日本雖是開始閉關鎖國,但他們佔我琉球列島,又屢次在庫頁島和鄂霍次克海域挑釁,那可是我國的喜拔你牙領土領海,總之,是到了該教訓他們的時候了……”

    “不不不,駙馬殿下,那里沒什麼特色產出,我個人對日本沒什麼興趣,您的好意,我這次回國,將稟報給查理國王陛下,由他來裁決。謝謝了!”听凌嘯談到中日紛爭,古蘭德凱越發覺得有陰謀,生怕凌嘯是想要西班牙當炮灰,趕緊打斷了凌嘯的話。

    再說他們西班牙的貿易重心,是南洋的香料和中國的茶葉瓷器和絲綢。何況日本現在唯一願意對外通商的,本就是只有中國一家,若是為了通商的目的,中國本來就不被排斥,他凌嘯又不是吃飽了撐的,會這麼好心,愣是打到多一家去搶自家的生意?!

    “西班牙真的不要日本?!”

    凌嘯心中暗笑,口中卻是激將起來,索性把摸一摸的姿態擺得更甚,卻讓古蘭德凱更加疑神疑鬼起來。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7:18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丹麥版之綠帽子?

    古蘭德凱望著明顯是激將自己的凌嘯,心中很是猶豫。

    對於聯合去打日本的機會,口中卻不敢說要,也不敢說不要。去打得日本俯首吧,從凌嘯送給西班牙一頂“好戰”帽子來看,他絕對不會那麼好心。但說不要吧,古蘭德凱又生怕其中有什麼利益會被自己給猶豫掉一時間,被凌嘯整得都寫《猛回頭》的他,陷入了兩難境地,到最後,古蘭德凱只得以需要回呂宋和屬下們計議後再答復,就撫著吃得爆爽的肚子,告辭了出來。

    古蘭德凱半信半疑的時候,胤禵也在半信半疑。

    身為統兵阿哥,他的身體實在太棒了,以至於一場人造風寒好得太快,在福建名醫們的照料下,比八阿哥九阿哥醒得要早。胤禵自打一睜開眼,就被凌嘯的陣仗給感動了,藥味熏鼻的房內,指揮大夫和丫鬟們輪流照料自己三個的,竟是欣馨蘭芩雅茹和瑾虹等姐妹,煎藥的煎藥,理方的理方,忙得不亦樂乎。縱使老十四的臉皮再厚,看到凌嘯那些矜貴的夫人們如此,胤禵也不禁面皮火燒一樣的慚愧,而當老十三滿臉疲憊地端著湯藥走進病房,看到自己蘇醒便大喜過望的時候,胤禵在心中倍感溫馨,同時更是愧不敢當~~這哥子居然也拋棄了門戶之見,全心全意地照顧自己?!

    “……啊?皇阿瑪的朱批還是要我隨團出使?十三哥。我……我這樣子能夠出使萬裡之遙麼?”

    昏昏沉沉地虛弱中,胤禵一把抓住了胤祥的手,大吃一驚。其實,在剛剛被秘送到天津衛的時候,胤禵畢竟年輕血盛,起先倒並不懼怕什麼海上風險。也對西洋頗有些獵奇的興趣,只不過老聽著九阿哥說什麼“別人流放江州,我們流放歐洲”的話,聽多了也就半信半疑起來。為了不去國萬裡以致出現橫生變故,三兄弟這才合計著涼水澆身“人工降病”。現在卻萬萬沒有想到,竟是白忙一場,康熙皇帝還是勒令自己出國,真是早知依然有今日結果,何必當初受那病痛苦楚干嘛!

    胤祥不是傻瓜,焉能不知道他們起初是故意生病的。但三個兄弟這些日子地病情,照實嚇了胤祥一跳,都是一個爹老子的親兄弟,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要是八阿哥他們真的“咎由自取”了。不僅胤祥覺得心中悲傷失去兄弟,就是遠在北京的康熙,恐怕會更加悲痛欲絕呢!

    見老十四驚懼,胤祥一面用湯匙給弟弟喂藥,一面柔聲寬慰他的心說道。“老十四放心,姐夫和我都給皇阿瑪遞了八百裡加急的折子,詳細稟報了你們的病情。並求請皇上他老人家准許你回京徐徐療養呢。不過,就算皇阿瑪那裡說不通,這廂離啟程時間還有半個月,足夠你養得生龍活虎的!到時候,咱們兩個武阿哥,也去那鄭和所說的赤海裡耍一耍!嘿嘿,得虧是五哥和九哥不用去,要不然,以他們那喜歡西域美姬的性子。豈不是要在赤海邊犯淫戒?哈哈,姐夫說了,在波斯大食和突厥那裡,如果[被屏蔽詞語]民女被抓到,會被人在集會上萬眾矚目下,用鐵斧頭,在木砧板上剁掉紅霞仙杵!你小子趕緊養好身子,免得到時候被人逮到……哈哈哈!”

    胤禵也是和府中通房丫頭行過房事地人,終究是有些少年心性,他一邊張口喝著小哥哥喂來的藥,一邊聽著頗覺異域有趣,也笑了起來,忽地想起了七阿哥喜歡孌童的癖好,瞠目結舌道,“那要是[被屏蔽詞語]民男呢?會不會也要剁掉紅霞仙杵?”

    胤祥還來不及回答,卻聽一個聲音在門口惡狠狠地罵道,“強行奸污民男,當然會被剁掉紅霞仙杵!若是主動被民男[被屏蔽詞語],也會被割掉白玉錦團!……混帳家伙,枉姐夫聽說你醒了,立刻拋下談判大事,從西禪寺一路趕進城來探望,卻聽到你在這裡發春。有精神想想怎麼樣養好病,瞎研究這個干什麼?”

    兩弟兄定睛一看,說話的人,是只許自己“研究”,不許別人探討的凌嘯,兩人馬上赧顏噤聲,賠笑著請他進來。凌嘯丟了馬鞭子,摸了摸老十四地額頭,見已經退掉了高燒,心知這家伙命大至極,便也不再管他,徑自跺步到老八老九的床前,看著兩個還在昏迷中的阿哥,心中很是覺得惋惜。

    說老實話,經過戊寅之變和發現雍正其實很深情之後,凌嘯早已經和康熙一樣,很多事情不僅想得開,而且之前看待人的角度也已經開始變化。自己不希望老八老九上台是一回事,希望能用好老八老九的才能造福國家,則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日後能把家產經營到兩千多萬兩白銀地胤?和胤?f,撇開貪污得來的不說,光是販鹽、挖礦、辦廠、設當、開賭、聚市、辟貿這些的商業行為無所不干,多種經營多元化發展,他們兩人,就算得上是康熙兒子中地超級“陶朱公”,若是隨自己去歐洲觀摩考察一番,回來之後,即使為爭儲位作些無意間“開辟”經濟的事業,也是為國家在添磚加瓦啊!但他們卻寧願冒著傷寒風險,抵死不去,實在是暴殄其才啊!

    凌嘯也沒有辦法,交待了幾句注意調養之後,就走到院中,剛要回味一下剛才古蘭德凱矛盾的模樣,只聽到一個低低竊竊的聲音在廂房中問道,“……雅茹姐姐,不,你定是知道,不肯告訴我。菁菁求求你了,快點告訴我嘛,什麼是白玉錦團啊?”

    ~噗!凌嘯忍不住爆笑起來,難怪自己剛才瞥見菁菁在院中一晃呢。想不到孌童愛好者們所使用地術語,居然會被堪稱“萌”的蔣菁菁無意間聽到,而且還向另外一個“萌”請教!凌嘯正要誨人不倦,高聲告訴她“白玉錦團”就是臀部,不料,廂房中。雅茹不知道如何解釋,只好又向大母請教,“老夫人,您知道什麼是……”

    暈死!雅茹你太有才了,這種問題居然向我的額娘、你的婆婆請教?!

    凌嘯大吃一驚,乘著她們沒有問出這句話出於自己口中,趕緊低頭開溜出了總督府。他在門口剛剛招呼了胡濤等扈從,准備去巡撫衙門過問一下使節團各方的籌備狀況,卻只見名叫靈喻地披甲扈從從街口那邊打馬過來,一見到凌嘯趕緊稟報。“爺!有怪事發生,胡駿統領命我趕緊來向您稟報。皮爾頓領著四五個洋人,在晚宴過後,向西禪寺中四處打聽,現在正向著總督府而來。手中大包小包地提了一大堆地禮物,竟然是一副送禮的模樣。哦,他們就快要來了!”

    皮爾頓?凌嘯不禁愕然,難道英國佬的消息這般靈通,居然知道了我們中國的皇子生病了。前來探視不成?!他百思不得其解,但這事情明顯就透著邪門,有緣遇到了。凌嘯就不能不了解個究竟。吩咐了胡濤留在這裡監聽皮爾頓等人的行動之後,凌嘯這才從另一街口而出,直接到顧貞觀的衙門之中。

    雖是到了酉時時分,巡撫衙門卻依然燈火通明,門口石獅子前,一溜的官轎排了老長,而十來根拴馬石,已經不能滿足拜客們的需要,顯然。作為一省行政的總司衙門,同時還肩挑著出使人員的協調職責,這裡忙著呢!果然,凌嘯一進來,就看到大堂上地顧貞觀,見人、批文、打擂台、拍胸脯,忙得是焦頭爛額,連紅顏知己戚娟遞來的茶水都沒有時間喝一口呢。

    見到駙馬爺親自來了,顧貞觀和戚娟連忙將他迎了進去,不等凌嘯的師禮拜出,兩口子的參禮已是先行扎福下去。凌嘯也不客套,拽起眼帶血絲的先生和年輕師母,笑道,“罷了罷了,先生是我西禪寺地總理型人物,多少煩瑣屑碎的事情都壓到你身上,如今又壓上一省民政,小嘯看著過意不去啊。看這光景,顧先生定是連飯都沒有吃一口,來呀,去門上傳令,有事明天來辦,今晚得讓撫台大人安歇一晚上!”

    就是這樣一席話,戚娟就看到顧貞觀的臉都潮紅起來了,顯然,凌嘯的愛惜,讓先生很是激動。顧貞觀感覺到眼中一潤,趕緊壓抑了心中潮聲,知道凌嘯前來定有公務,於是一邊斟茶遞上,一邊笑著稟報道,“別的先不說,你知道疼惜我這把老骨頭就好了,駙馬爺,出使地事情,我方的人員安排基本到位,國書、兵丁、通譯、糧草和經費的,已經由各有司在緊鑼密鼓地在籌辦,四月初三之前定能辦妥。就是古例一定要攜帶以培育豆牙地黃豆,我都調集了三萬斤呢!”

    凌嘯一愣,見他竟然連鄭和船隊防止壞血病的豆芽法都考慮到了,心中很是感動,起身一拜,有些哽咽道,“……先生,如果沒有您全力襄助,小嘯真是……唉,我還是太年輕,有時候玩性太大,不是耐得繁難艱巨的料子……”

    疲態倍顯的顧貞觀,卻呵呵一笑地打斷了他的話,“呵呵,駙馬爺不必如此,貞觀知道你的心。年輕人嘛,自然是有玩心的,我一個詞名滿天下的才子,要是時光回去十年,嘿嘿,那才真叫好玩呢,哪能像你這樣每日把國事放在心間?你作得很不錯了,要是不讓你三天兩頭有些閑暇,每日介做牛做馬的,人活著還有什麼樂趣啊……人說四十不惑,現在地貞觀,能玩的早已經玩夠了,方是收了一點點罷了。貞觀不過是世人眼中一介不成器的詞人,能有機會隨你左右,襄助你做一番造福百姓的事業,也是士為知己者死,縱使累得鞠躬欲盡瘁,也要死而方後已啊!”

    先生的豁情和通達,讓凌嘯不禁感慨,脫口而出,“先生真是百姓之公僕!堪稱吾貌雖瘦,必肥天下!”

    顧貞觀大吃一驚。眼淚竟是奪眶而出。

    公僕一詞倒也罷了,顧貞觀縱然有“為人民服務”地覺悟,也沒有全心全意的概念的,但凌嘯的“吾貌雖瘦必肥天下”作為詮釋注腳,卻讓顧貞觀有了全新的認識。和凌嘯以為這句話是周總理原話不同,顧貞觀熟讀史書。知道這是唐玄宗自誇之語,古往今來,除了皇帝之外,沒人敢於這麼評價的!然而正是因為如此,顧貞觀見凌嘯這般評價自己,那一顆熱血之心,撲?乘?郎a跳得胸腔都痛,連日來地疲憊勞頓和艱巨繁苦,頃刻間煙消雲散。

    是啊,士。該為知己者死,僕難道不該為服務者勤?

    這句話,有如一道烙印,深深銘刻在了顧貞觀的心中,以至於。他一等凌嘯告辭離去,便歉意地望望戚娟,立刻叫道,“江師爺,去命簽押房戈什哈全都出去。追回那些候著辦事的官員……今日……不,形成制度,以後非公假之日。本撫台衙門不到亥時不散衙!”

    ******

    之前是敵非友的皮爾頓,突然夜訪總督府,西禪寺對此著實是充滿了戒意。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成見,乃是千古相傳的祖訓,胡氏兄弟自然是這樣認為的,就是凌嘯,看到英法兩國能夠在打生打死地海戰之後還能快速把酒言歡,也不例外地對皮爾頓的詭異很是上心。身為現代人的凌嘯,一方面能夠深刻理解“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地利益”這句話,而在另外一方面,他也從來不曾小看過洋人們的狡詐。

    想那傳教士南懷仁,以一個外國人入我中原不到十年,平日裡大部分時間都幫康熙鑄炮,卻也能把他所嫉妒的戴梓輕輕松松整到充軍塞外的地步!而眼前的皮爾頓少將,簡簡單單地“麻六甲”組合拳之策,已是將“請君入甕”、“金蟬脫殼”、“趨敵自絕”、“奇貨可居”發揮得淋漓盡致,要不是被他蒙在鼓裡的古蘭德凱在雞籠表現得太心急,自己恐怕已經被英國與荷蘭扣在手中成為奇貨了!

    安排胡濤監聽總督府動靜之後,凌嘯一回到西禪寺,他就等著聽胡濤的回音。誰知道,直到將近子時,凌嘯都在書房快要睡著了,胡濤才護著大母雅茹她們回來,而且,胡濤的稟報讓凌嘯大失所望,“爺,我躲在阿哥們的床下快半個時辰了,都沒有聽到皮爾頓他們求見……”

    凌嘯一聽,就知道自己開始地思路錯了,皮爾頓不該是去找胤祥他們的,連忙問皮爾頓去找了什麼人,而胡濤的回答,卻讓他呆了半天,“爺,皮爾頓少將搞得那麼隆重,卻是去求見菁菁小姐地,至於談了些什麼,小濤也不好問菁菁小姐,不過,他們和菁菁小姐說了老半天,我也聽不懂啊,還請爺您自己去找菁菁小姐問個明白的好。”

    皮爾頓竟是去找了蔣菁菁?!

    凌嘯頓時有些明白過來了……應該是自己能講英語一事,引起了皮爾頓的關注,但整個西禪寺之中,除了沙皇皇後葉卡捷琳娜和法裔馬仔梭思盧之外,了解蔣菁菁出身,並能和皮爾頓交流的,就只有自己了!看來,自己籌謀的時候,對方也沒有閑著,是得要給己方陣營貫徹“守密”意識了,尤其是在出國期間,不然到了歐洲,人家的詐詢和利誘只多不少,難道任由各國把自己的底細摸得清清楚楚?想到這裡,凌嘯連忙不顧夜深,在書房起草了一份《嚴守機密條例》,讓胡濤交給戴名世,明早召集西禪寺系統所有人員討論後修訂執行。

    忙完這些急務,已是月沉星稀,此刻再去找菁菁了解談話內容,顯然是不合適,凌嘯自然是回到臥房之中。一進門,不等外套房的丫鬟們為他寬衣,凌嘯就被裡間中的情況給鎮住了。

    黛寧坐在春凳上,斜倚著香妝台,一副看熱鬧地表情,欣馨、蘭芩、雅茹、瑾虹和小依垂手在一旁,葉卡捷琳娜卻十分恭謹的跪在地上。大母則一臉肅然地坐在椅中,正望著手中的茶杯說道,“既然你肯以沙皇皇後之尊來跪我,求我讓你當凌琳娜,還奉茶於我這額娘。那好,老身也就私底下承認了你地名分。羅剎還沒有到不還款的期限,我皇就不能隨便嫁你,更何況嘯兒是駙馬之身,更不可能明著娶你,所以你記住。是私底下的,而且,你只能是媵,就是欣馨公主和懷柔公主的陪嫁丫頭,否則老身斷不敢受!”

    看著大母將茶杯揭開呡了一口,凌嘯頓時就苦笑起來。半夜三更都不睡覺,玩什麼媳婦奉茶?也不知道索菲亞女王有沒有干掉彼得大帝,要是用鴉片養起來當傀儡,那葉卡捷琳娜還是彼得沙皇法理上的妻子呢!這世界雖說沒有重婚罪一說,可要是傳到歐洲。母儀俄羅斯的皇後被俺霸了,會起軒然大波地!

    葉卡捷琳娜卻不太明白什麼是媵,她早就做好了逗留中國三十年的心理准備,此時一看到老夫人肯喝茶,馬上笑顏如花地磕了頭。一句話問出,讓婆姑媳幾個全都傻眼了。

    “哈哈,老夫人,那我可以到這主院裡面來住啦?我能夠讓嘯郎每天都陪我睡覺嗎?”

    凌嘯在碧紗門外聽得大為臉紅,真丟臉啊。凌琳娜你不擅長中文的隱諱,就不要亂說話嘛,搞得人人都不把皇後當貴婦而當蕩婦了!

    正感嘆間。就只見飽受“睡覺”兩字刺激的黛寧姑姑,小蠻腰一擰,躍起來掐了凌琳娜的豐腴香肩,笑罵道,“錯!是你陪嘯郎睡覺,而不是嘯郎陪你睡覺!切,還每天和嘯郎睡覺呢,你讓大家都還活不活?當嘯郎是你一個人的啊?”

    黛寧姑姑此話一出,裡間婆媳們幾個。固然是目瞪口呆於她的語病,套間的凌嘯更是苦笑。得!人家凌琳娜初學中文,不懂得說話含蓄,姑姑您是能和顧貞觀拽文的長公主,怎麼能一口一個“嘯郎”叫得如此順溜,還率先起來指責凌琳娜的“霸寵之心”?

    黛寧一見絲嬤嬤面色啞然,這時候才算是意識到自己地話有語病,頗有為自己爭寵的嫌疑,頓時差點哭出來,急切間待要解釋是幫幾個侄女爭的,卻一眼望見了碧紗門外凌嘯在咧牙咧嘴,她一句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到最後,黛寧又羞又憤,忽地想起,語病全因為凌嘯兩人在她床上鬼混所致,氣急地走到凌嘯旁邊,一花盆底向他腿上怒踢一腳,哼哼地正准備揚長而去。不曾想這一踢,竟是引起了大母前後串聯的聯想,一把砸掉杯子,怒道,“太不像話了,嘯兒,你……你,我最見不得沒有擔待的男人,你千萬不要學你地死鬼老爹!哼,我待長公主視若己出,你膽敢始亂終棄?!”

    這一下的誤會冤屈,黛寧可真的是要哭出來了,但她絕對不敢哭,要不然絲嬤嬤還不以為自己和凌嘯之間有了什麼?!可是待要解釋之時,黛寧忽然看見凌嘯的臉一下子苦得像是蔫茄子,這讓喜歡看凌嘯吃癟的姑姑大爽,也不扔下一句話,真正揚長而去,留下凌嘯獨自解釋這一切。

    凌嘯當然要拼盡全力地解釋,免得時機不成熟之下,犯了康熙皇帝地紅線忌諱。可惜,少了一個“當事人”幫他澄清,他越是信誓旦旦,反倒越顯得沒有“擔待”。這一來,本來就對他和凌琳娜的既定事實,心中多少很是不舒服的欣馨幾人,見凌嘯勾搭了外國女人不說,又勾搭娘家姑姑,還惹出爭風吃醋地風流韻事來,頓時一起哭了出來,傷心得哀切至極,一時間,整個“後宮”鬧成了一鍋粥,著實讓凌嘯見識到了半邊天的厲害。

    就算凌嘯再怎麼色膽包天,也懼怕這種規模的後院起火。在百般解勸和對天發誓都無效之後,他只得無可奈何地請大母去向黛寧求證,自己則腆著臉,一一給每一位夫人認錯賠罪。

    好在這廝深通“各個擊破”之道,先是一個擁抱加親吻擺平了自己解救出皇宮的小依,接著以師尊之名哀哀地呼喚蘭芩幾聲好“弟子”,再一首“我只在乎你”勾起欣馨對自己的深情,然後一句“我不怕死,我怕我死了,再沒有一個人像我這樣愛你”放倒瑾虹,最後就只剩下性格最為嬌縱的雅茹小魔女了,凌嘯卻實在找不出用什麼打動這懷柔“聖母”。

    一怒之下。面對羅莉級別地雅茹,凌嘯只好使出了“凝血壯如意”最霸道的地方──威力用之御女則無女可抗拒~~將哭鬧不停的小魔女抱起來往床上一扔,壓到她嬌小地身軀上,一邊剝掉她的繡鳳小春衫,一面吻著她耳垂陪笑道,“小姑奶奶。你曾說我文能提筆安天下,武可上馬定乾坤,下炕認識爺們,上炕認識娘們嗎,呵呵,好,今日整晚上我就只認識你一個了!”

    雅茹立刻大驚。她可是在船上見識到“凝血壯如意”威力的,聽凌嘯說要一晚上都只認識自己一個,縱然再如何萬分地向往,卻也知道血肉之軀萬不能在這方面逞強。趕緊在暴力下低頭,一聲聲杜鵑啼血地哀求,“姐姐,欣馨姐姐、瑾虹姐姐、小依姐姐,幫忙啊。相公欺負我一個人,你們不能不救妹妹啊……凌琳娜,你這奴婢……也……也上床來……來,做個候補……候補……噢……”

    ……(學《廢都》刪掉N字)……

    經過一夜努力,以“超強硬姿態”鎮壓了後宮嘩變的凌嘯。醒來的時候,已是過了午時時分。

    看到仍泛著紅暈恬靜而眠的妻子們,凌嘯知道。這一次彈壓是成功的,可是,只要自己一日不改變水泛桃花命,夫妻間感情的發展,雖總是前進的,但道路總是曲折的,前進性與曲折性永遠是統一的,後方老是波瀾再起,自己在前方也不能安心奮鬥啊。所以。躺在床上,抽完一支古巴雪茄之後,其實本就滿心滿懷都是歉疚的他,終於下定了決心,最多是大母所限定地十個,此外,再也不去招惹女人了,也絕對不讓女人招惹自己!

    男人最重要的品質之一是說到做到,即使是心證,丟出去的話,也該做到擲地有聲!所以,凌嘯一起床,雖是毫不猶豫地去找菁菁,但他卻也沒有違背心證,畢竟,年僅十六歲的菁菁,是十個之一嘛。

    但是,凌嘯很快就被菁菁告訴他的話給驚呆了,“你說什麼?皮爾頓少將說……說你那難產而死地母親的身份可能很是不俗?!……究竟怎麼個不俗法?”

    菁菁顯然是哭了很久,眼眸還有些紅腫,雪白的肌膚配上青絲,別有一番楚楚可憐,一聽到凌嘯竟然還有興趣聽下去,傷懷身世的她不禁撲入到凌嘯的懷中,嚶嚶痛哭起來,“皮爾頓少將也沒有說清楚。開始,他只是問我英語是跟誰學地,和駙馬爺你的關系好不好,我告訴他,是跟我母親留下的老僕人弗蘭西絲。培由學地。後來,他的模樣顯得很是驚訝,接著就問我母親的名字,……駙馬爺,你要知道,菁菁也好、我父親大人也罷,從來都不知道母親是什麼身份,弗蘭西絲培由先生到死也都不肯告訴我們,我其實好想知道母親究竟是什麼人……等皮爾頓少將得知我母親叫斯圖亞特。安妮之後,他竟是大吃一驚,自言自語說這下子什麼熱鬧了……”

    “他皮爾頓吃驚個屁,我才吃驚呢!”

    凌嘯一口打斷了菁菁,低頭望著這個小丫頭,心中竟是波瀾狂湧。

    暈死!十八行的老爺子啊,你行!你真行,居然上了現任國王瑪麗女王的妹妹,未來的安妮女王!可是,您上人家安妮公主的時候,怎麼不先打聽一下,在英國,是隨便哪個人可以姓斯圖亞特的嗎?!

    凌嘯真不知道,歷史上本該十五年前就嫁給丹麥喬治王子的安妮公主,怎麼會在十七年前出現在呂宋島,並和中國猛男生下一個私生女?他不僅不曉得,到底是當時地十六歲的安妮並未訂婚,還是老爺子給丹麥戴上了綠帽子,凌嘯此時也不知道,安妮是不是頂不住壓力,假借難產而死回國了,現在依然在丹麥好好地活著?

    但他可以肯定一點,若是這安妮公主依然健在,並如同歷史記載的那樣,生下的孩子全都養不活的話,眼前的菁菁只要歸依新教,那麼十六年後,她將是唯一最合法的英國女王繼承人,哪裡還會有日後什麼漢諾威王朝喬治一世的份?!

    “菁菁,請你馬上給你家蔣老爺子寫封書信,我也寫一封邀請函,馬上派人傳信到杭州,無論如何也得要老爺子隨我赴歐一趟!”凌嘯哪管事情可能會別有變故,皮爾頓既然敢說什麼“這下子熱鬧了”,那菁菁的生母多半在丹麥還活的好好的呢!

    菁菁抬頭望著凌嘯,一愣,“……駙馬爺,父親大人還要坐鎮打理生意啊。”

    凌嘯聞言差點一口氣哽在支氣管上再也出不來。

    天底下,還要什麼生意,比將來有可能賺一個國家還重要?即使不賺一個國家,在私生子女也有權力索要個領地的英國,要塊地盤也好啊!

    凌嘯對這不想當個女公爵的菁菁,頗是恨鐵不成鋼,但駁斥的話到了口邊,卻是很溫情脈脈的,畢竟凌嘯也為她想到設身處地的考慮。

    “唉,夫妻苦思,母女連心,現在有可能搞清楚你母親是什麼人,甚至還能找到一大幫的親戚,難道你就能幫父親作這樣的決定?”

    菁菁點頭的時候,凌嘯也已經決定,就算是滿清十大酷刑耍出來,就算金山銀山砸過去,也一定得要把皮爾頓知道的,給挖掘出來!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7:19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三十二章 是超還是操

    四月初六一大早,福州蒼霞碼頭一片繁忙,江面上早已經實行了軍事管制,無論民商船只都必須在水師的導引之下沿西側水道航行,遠遠避開東面水道中停泊的幾十艘軍艦。

    到中午初夏日頭頗烈的時候,七八艘中型福船駛進閩江,這些船的形制很是特殊,說是海上福船,卻既不同于水師戰艦,也不同于海商們使用的武裝商船,倒頗像是秦淮河上的花船,只不過雕梁畫棟得更加的精美,卻在外觀架構上少了頹廢靡靡,顯然是豪族才能用上的那種門面座船。只見正中的那條船上,有一名短髭矜嚴的中年人,在船首袖手而望,突然,有聲音從江中舢舨上傳來,“稟報總東,前面就是福州蒼霞碼頭了,前面的水師導引的把總大人,說不敢違背軍令放我們靠岸,要求我們以小舢舨上岸。”

    中年人一愣,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身邊一個著官服的年輕人,卻是面露不愉,怒道,“叔父,這些小軍官未免太不知道好歹了吧!不說我們十八行在福建危難時候鼎力相助的情分,也該明白到叔父您的身份吧,居然一點馬屁都不曉得拍?!回頭見到菁菁妹妹,我定要請她狠狠責罰。”

    “孝滌,不得亂說!”中年人霍地轉身,本待厲色責年輕人一番,卻忽地暗嘆一聲,柔聲道,“你也是候補道台的身份,怎麼能這麼不知道輕重?令行禁止地軍令如山且不說它。就我蔣靖果這十八行總東的身份,在一省撫台眼中或許算得上一號人物,可在駙馬爺這邊,什麼都不是!菁菁的身份更是不用說,她總說什麼天下人唯有駙馬爺欣賞她,硬是一意孤行地老黏著駙馬。搞不好會為我們十八行帶來巨禍的!你千萬不要口無遮攔,要記住了叔叔的話。”

    蔣孝滌很是畏懼這個叔父,連忙點點頭,滿口子領訓。蔣靖果卻不再多說,望著滔滔江水,心中苦笑。

    是的,在佷兒地眼中,作為名震大江南北的十八行總東,四十歲的蔣靖果,能整合晉商、徽商、淮商、湖商等各大勢力。手創十八行這一東南商業王國,曾經與王爺集團們控制的粵海社抗衡十年,從而出入江南各省官府如自家內院,結交遍及天下官宦名流,也能在呂宋島的旅途中。邂逅到時方十六的安妮,並讓她甘心為自己生兒育女。不管怎麼看,他都是個才干卓絕、氣魄不凡和魅力四射的人物,蔣靖果也如此自視,可是。接到駙馬凌嘯讓浙江巡撫金虎轉交的一封信之後,面對出海萬里很可能是魂歸碧海的危險,蔣靖果愣是沒有興起一個說不字的想法。除卻心中有一點點對安妮還活著地期望以外,蔣靖果發現自己更多的是畏懼,深深畏懼那個凌嘯──自己斗了十年,都不能撼動半根汗毛的粵海社,凌嘯要它土崩瓦解,卻只用了不到半個月時間呢!──每當想到這一點,蔣靖果就不寒而栗。

    這種畏懼的感覺,直到蔣靖果在西禪寺見到凌嘯的時候,才算是不見了。嘿嘿。駙馬爺不過是個乳臭剛干地、。咿,好像還有奶味、。的年輕人嘛,自己怕他什麼?!

    凌嘯寒暄完畢,卻不知道剛剛搶了孩子們奶水的味道,讓自己的威嚴受損了,他呆呆地望著仍不失俊采飛揚的蔣靖果,萬分敬仰這老猛男為國爭光地義舉,半晌才發自真心地拱手為禮,說道,“蔣總東遠來是客,不必多禮。總東高人在前,凌嘯小子無狀,不敢妄言超越,但思慕先賢功業之心,日日不敢或望的,呵呵,偉人也說過的,好好學習,天天想上嘛!”

    你已經貴極人臣了,還天天想上?蔣靖果接過丫鬟們送上來地茶水,听著凌嘯莫名其妙的話語,搜腸刮肚也實在不懂得他在說什麼,只好唯唯諾諾地應付過去,正要打開詢問此行目的的話頭,並問一下菁菁為何不在,不料話未出口,就听到玉佛樓外一聲稟報,“爺,顧撫台快馬來報,上書房張廷玉張中堂、隆科多隆亞相他們兩位送使欽差,已經快到蒼霞碼頭了,康復的八爺等四個阿哥們已經去了,撫台大人請您前去接欽差呢。”

    康熙派送使欽差來,也是禮儀之邦的必然,凌嘯早就知道此事,當下也不和蔣靖果多講,笑著吩咐下人把蔣靖果送去和菁菁見面後,趕緊袍褂補服料理清爽了,率眾向蒼霞碼頭趕來。

    孰不料,一到碼頭,他就知道了,剛才的袍褂補服是白整理了。風塵僕僕的張廷玉和隆科多不等凌嘯上前恭請聖安,兩人趕緊先行繞到面南而立,一把捧出聖旨宣道,“和碩駙馬凌嘯接旨。”凌嘯和四位阿哥領餃,闔省上百名有頭臉的官員全都跪了,馬蹄袖翻飛,只听張廷玉莊嚴肅穆地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嘗聞,君誠則臣忠,君明則國固,所謂明者,賞罰分明亦乃所重。歷數和碩駙馬凌嘯之功,百姓、社稷、朝廷、朕躬、宗室莫不受益至大矣,此若不賞,豈有天理?!況我大清朝向不諱異姓王之賞,真忠者,斷不以居王位便即不忠,駙馬凌嘯是也!假忠者,斷不以居王位便即忠耿,三藩之逆是也!朕與駙馬,恩重義結之君臣,情若泰原之翁婿,歷火銃鉛子入體以身相代、千里回環孤軍揮師勤王、險死環生破腕輸血救駕、九鼎傾覆京畿鏖戰復闢,諸般君臣翁婿之風雲際會,溫馨處長存朕心不可名狀。駙馬之功,若以功賞,當得和碩親王!駙馬之情,若以恩封,當得世襲罔替!著賜凌嘯入八分之禮。欽封和碩超親王,世襲罔替!欽此。”

    是超親王,還是操親王啊?!!!

    不懂文字禮儀方面地在場兵丁和下人們,全都呆住了,當然,對于是超還是操字的疑惑。卻是沒有一個人敢問的。官員們自然都不會想得那麼齷齪,但是,張廷玉的“欽此”兩字念完,碼頭上卻是寂寂無聲,唯有寥寥煙香的味道飄逸,眾人低頭看著日影,心中全都是震撼莫名。

    大家都明白,康熙皇帝若是哪天心血來潮,想起凌嘯的好,封忠心耿耿地駙馬爺一個王爵。以凌嘯的功勞情分,也是可以接受意料中事。但誰都沒有想到,康熙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照吳三桂等人的模式封凌嘯為屏藩外王,而是當成愛新覺羅的宗室王爵來封。並且直接越過貝子、貝勒和郡王,上來就是親王,更駭然的,是世襲罔替的保障、和尋常親王萬萬不敢承當的“超”字爵號!除了按照血統不能當皇帝以外,身份貴重得。已經是連阿哥們也難望其項背了,一句話,聯系上康熙賜給凌嘯的“如朕親臨”扳指和明黃色“金絲玉甲”。駙馬爺凌嘯就是大清國的第二人,永遠不可能即位的“太子”!

    隆科多早就料到會有這般景象,當初在太和殿听到這聖旨地時候,自己還足足愣了一刻鐘呢!他見凌嘯還張口結舌地發愣,趕緊按照禮儀。叫道,“超親王,還不趕快謝恩?”

    懵懂萬分的凌嘯,這才醒過神來,立刻在地上連忙磕頭。

    陪跪的胤想起自己和老九將要去遵化守皇陵。而凌嘯卻封了這麼高的爵位,心中十分郁悶,怏怏地听到凌嘯磕了九響,也就站起身。不料起身之後,他才發現,就只有自己一個站起來了,凌嘯還在那里磕頭,胤頓時心中一慌,這麼重要的冊封場合,沒能親自到場地康熙,肯定會令張廷玉等人觀看凌嘯的反應,要是凌嘯還在磕頭,自己卻站起來了,皇上還不以為八兒子嚴重不服氣?!慮及自己萬不可再得罪父皇,胤趕緊啪地一聲再跪下去,那曾想,他剛跪下,凌嘯卻是站起身來,身邊的兄弟和百官也跟著站起,讓八阿哥的起身再跪顯得十分扎眼,氣得胤心中大罵這新嶄嶄的超親王,師傅,你這不是折磨人嗎?老子還沒有封親王呢,你就開始“操”親王了?

    凌嘯卻並不是為了折磨老八地,他之所以還在磕頭,是他還沒有想好接受不接受這個“超親王”的爵位。不過,在老八剛剛又跪下的時候,他才想明白罷了。從康熙皇帝地心理上來說,賞不出去也是一種有賞聖德的事情,堂堂皇帝要賞臣子一個王爺干干,凌嘯卻不敢當,難免會給人留下康熙皇帝陰鷙得無人敢受賞得印象呢。反正凌嘯這兩年不會在國內,等回來的時候,再看情況“辭去”爵位,既不會影響國事綱常,也可以乘機當個真正的King、去歐洲拉拉風也好。

    張廷玉見凌嘯誠誠懇懇地謝恩了,立刻放下心來,知道自己的差事就簡單多了,立刻展顏一笑,把手一招,“來啊,賜超親王以朱輪、紫韁、背壺、紫墊、寶石、雙眼、皮條、太監入八分,並奉五爪金龍、鏤花金座東珠衣冠!”(貝勒用四爪蟒龍,親王郡王是四團五爪金龍,但服裝底色必須是青色,且不許繡蝙蝠、葫蘆等,更不許有萬字,以和皇帝的明黃龍袍區分開來。皇帝也戴東珠,但是最大的那種,且帽上繡了十二條金龍。)

    一時間,立刻上來了五六個內務府教習,上來為凌嘯換了衣冠,他瞬間就由蟒蛇變成了金龍。

    凌嘯還在望著打量全新行頭,就只見張廷玉和隆科多兩人立刻側了身子,讓開三步,對凌嘯迅速地舞動袖子,一邊恭恭敬敬地跪下,一邊沉聲道,“奉皇上口諭,奴才等自今往後見超親王,行一拜三叩頭之禮,皇子們行師禮!諸位,請按此禮節叩拜。”

    一拜三叩?!!

    全場大傻,這是什麼禮節?按照制度,見皇帝是三跪九叩,見太子是兩跪六叩,見親王是一跪一叩……皇上竟然讓我們叩三下?!……他還真是“超”親王啊!

    凌嘯也是大吃一驚。暈!完全想錯了,康熙這哪里是要我回來就辭掉這爵位的搞法,分明就是要我得了爵位之後,滾到歐洲去躲避朝臣們的反對,並且把這段時間當成緩沖期,回來已是造成既定事實,然後攜當仁不讓地“二號”之威權,幫他搞千古之事啊!

    百官跪滿一地叩三個響頭的時候,凌嘯已是明白了自己的爵號來歷。超親王的超,原來是寄予了康熙全副希望的超越的超!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7:19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三十三章 天有明暗,楓有紅綠,赤子不改!

    凌嘯的這個超親王,並沒能拽上兩天。

    四月初八的啟程時刻須臾就到,為了對得起日後的國家民族,也順帶著對得起康熙給他的這個“超”字,凌嘯就得要離開生他養他的故土,冒著茫然不知前程的風險,去日後禍害和遏制中國的列強老家,帶著滿腔的期望和壯志一闖龍潭虎穴。

    長樂船廠巨大的港口外,勤王海軍麾下十艘西式戰艦︰康熙號、盛世號、十三甲冑號、建州將軍號、新疆號、喜拔你牙號、李照竹號、劉子俊號、孫俊輝號、左雨號,高懸大清黃龍旗地依次而列海上。炮甲舷板上林立著海軍將士,肅穆而莊嚴地紋絲不動,靜靜地望著碼頭上人頭攢動的人群。

    碼頭上,旌旗招展、鞭炮四炸、鑼鼓喧天中,四處都是擦背摩肩的官民百姓,不要說港區了,就是幾個山頭上都是趕來的鄉民。眾生早被這個日子和氣勢所顛倒,卻少有人去想將士們在想些什麼,他們已經被張廷玉主持的出使儀式所吸引。

    “整整兩百五十四年!是四個甲子又一十四年啊!”一個秀才扳著手指,天干地支地算了片刻,在人群中高聲叫道。他身邊的人群立刻感嘆起來,有唏噓世事無常的,有唏噓古今變化的,更有人瞪著外海上,林立于碧海上等候的五國艦隊。

    是啊,整整兩百五十四年了。白發叢生地鄭和,帶著寶船艦隊一歸,中國艦隊的足跡竟是再也沒有越過麻六甲半步!而今天,歷史造船名城的在場眾人,卻再次見證到了一個重大時刻的到來,這如何能不讓他們激動萬分?

    “熙朝杰王!熙朝杰王!”

    激動中。只見數以百計的官員簇擁著一身王袍的凌嘯登上高台,人群頓時就爆出一波接著一波地轟呼,作為土生土長的福建閩人,可不管什麼超親王爵位超制度呢,他們只曉得一條,就如康熙聖旨中所說的那樣,把五國打得毫無脾氣,還俘獲大量艦船,並役使別國人力物力供本國出使的,就是駙馬爺。要是這樣大挺福建人腰子的將軍,還不封王,也太沒有天理了!

    高台邊,梭思盧忙得不亦樂乎。

    由于清軍海軍人才稀缺,梭思盧已經是大清勤王海軍中的法裔艦長了。此刻的他,本該是呆在艦隊旗艦“喜拔你牙”號上的,但五國將領們都在台上觀摩這場盛大儀式,他也不得不陪在左右以資翻譯。但皮爾頓等人早被這里的人山人海所震撼,猴子一般看著。哪里說得出一句值得讓梭思盧翻譯的話?梭思盧作為被突擊提干地參將餃大清軍官,在得知自己已是“少將”後,那自尊心猛然暴漲。當然不會去給昔日故國故同盟的將官們去翻譯些“驚嘆詞”的!這廝正忙著自己的事業──梭思盧可不想浪費天賜的發財機會,想那馬可波羅不僅是沒有賺到《游記》地出版費,而且別人還懷疑他根本就沒有當過元朝的官呢!咱可不能學他那傻樣,好歹咱是帶職衣錦還鄉,嘿嘿,新版《梭思盧奇遇記》定能在我還能享受美女之前就大紅大賣,訂閱月票實體全破記錄!!

    一看到凌嘯上台,梭思盧立刻緊緊盯住自己的主子,在“超過十萬人前來恭送他們的超級King”這句話後寫道。“超級King一上台,靠得盡一點一些貴婦和官員們立刻匍匐在地上,恭敬得比看到大主教還要虔誠。更多的男女老幼,則熱淚盈眶,不管超級King能否听出他們地聲音,所有人一致地口中瘋狂呼喚著︰本時代最杰出的超級King!氣度不凡的超級King殿下對人群一揮手,人們紛紛想要給他跪拜三叩頭。可是,人群實在太擁擠了,本就擠得他們根本彎不了膝蓋,更何況,超級King殿下地出現,讓整個人群潮水般地一擁,連呼吸都為之一窒,試問還談什麼跪拜三叩?!”

    “噢!天哪。看啦,台下五十來步的地方,已經有上百個女子都開始驚聲尖叫起來,我梭思盧將軍在這里都可以听見,那些夜鶯鳥一般清脆的聲音,分明就是懷春少女,對我偉大的主人拋送愛慕呢!噢,超級King的魅力真是不凡,竟然讓女人痴迷到了不顧搶公主的夫君會斷頭的危險呢!”

    梭思盧很滿意自己的文學修飾手法,這可是他大賣大紅的噱頭呢!以至于看到十七八個靠前地百姓,被扈從們趕得退後得事情,梭思盧都毫不猶豫地寫道,“天那,我到此刻才明白過來,我得主人,超級King,竟是一個朝野都共同欽佩萬分的君王,你們看,現場居然還出現了在野的反對派,無論維持秩序的士兵如何阻攔、呵斥、推搡甚至辱罵和毒打,他們也是永不氣餒地沖上來,繼續高呼本時代最杰出的超級King這句贊頌口號呢!天啦,我梭思盧竟是踫到了最聖潔的、國民認同度最高的主人啊!”

    他正寫得如痴如醉,不料身邊的葉卡捷琳娜愣著看了半天,劈頭問道,“呵呵,梭思盧,你知不知道,我們的超級King,可是在中國號稱五毒、六毒奶子流毒駙馬的人呢!嘻嘻,你居然這麼寫……”

    梭思盧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一听之下頓時大喜,又接著寫道,“經向尊敬的沙皇俄國葉卡捷琳娜皇後陛下求證,我才知道,我的主人原來號稱是流毒King,這正好在另外一個側面,證實了我主人的偉大呢!因為,在中國有一句話,叫做無毒不丈夫,越是大丈夫,就越被人稱為毒。尋常貴族連一毒地尊號都得不到,而我主人的流毒兩字,是要經過一毒二毒三毒四毒五毒六毒之後,方能修成正果的大丈夫呢!噢,難怪中國皇帝要冊封我的主人為超級King的,原來他就是大丈夫到了極點。已經是超級大丈夫了!”

    “……!!!”

    葉卡捷琳娜感覺到胃里面一陣翻騰,身形猛地一晃。

    雖然梭思盧極盡文筆之能事在吹捧自己的嘯郎,可純善地皇後,也還是實在看不下去了~~縱使凌琳娜懂得俄、法、英、意、荷、西、葡、中八國語言,可即使八國字典加起來,也很難找到可以形容這廝極度無恥的詞匯了!!!

    葉卡捷琳娜並不知道,日後的凌嘯,不僅不會笑話梭思盧,而且還親自操筆幫著他添些內容,並還獎賞他不菲的錢財。以資助他一到歐洲,便每地都大量印刷《梭思盧奇遇記》,以掀起繼馬可波羅游記之後的另一輪中國熱和給自己臉上貼金呢!

    所以,現在的凌琳娜,雙手“八”字地鄙視完梭思盧後。馬上就看向高台上,她還是喜歡看著自己的男人在台上威風凜凜的霸氣,即使偶爾也無恥,但不失為為真面目對人的男子漢,更何況。嘯郎還常常能讓自己一次迷失到五天不想看任何其他男人一眼的威猛呢!

    但此刻地凌嘯,卻是與無恥和威猛毫不沾邊的。凌嘯,正熱淚滿眶地跪下了。他知道。自己的這淚水,雖是為開創新時代的理想跨出第一步激動而流淌的,但,他也是為將士和隨從們地家人老小而流。書吏們突然被請上船去的驚恐,海軍將士家屬們的黯然垂淚,留守僚屬們的惜別保重,提醒著凌嘯,自己雖然絕對沒有做錯什麼,可一旦有事則平添多少孤兒寡母的痛苦?!

    司儀地張廷玉。按照古代天地君親師的禮儀順序,要凌嘯首先拜了媽祖女神。

    凌嘯深情並茂地讀著祭文,祈求這位炎黃子孫自己的海洋女神,希望她能保佑使節團五千成員和遠航艦隊三千將士出海平安。讀畢,凌嘯親自將祭文在灰鼎中焚化,並上香三柱。接著,凌嘯則代表所有出海人員,掏出金色袋囊,在一株巨大荔枝樹下捧了一評黃土,然後一叩黃道蒼天、二叩載物厚土、三叩育身父老,以示無論飄零多遠和多久,赤子兒女地心,永遠懷著故土故鄉故人!

    而最後,他面對著康熙頒賜的出使授權金冊和使臣金龍杖節,在高台上真心實意地跪下,虔誠地磕了九個響頭,既是拜康熙給他一個“和平演變”的機會,也是拜這代表中華民族國權國儀的神聖象征之物!

    “中華子民凌嘯此誓,生命不息,戰斗不止,定要讓我龍族傲然屹立在民族之巔!”

    心中默默念完自己的心曲誓言,凌嘯沉靜地站起身,把金冊往懷中藏好,將金杖猛然向天一舉,傾盡全身力量對北京方向猛聲吼道。

    “皇~阿~瑪!兒臣凌嘯不才,萬里路遙天色明了又暗,此去經年楓葉紅了又綠,可我這一腔赤子心永不改!父皇保重,兒臣去了!”

    張廷玉听完這忠肝義膽的吼聲,知道完美地禮成,他和隆科多、八阿哥、九阿哥、顧貞觀豪成、金虎、特廷、施世驃等留守大員一點頭,頓時率眾在凌嘯面前一跪三叩,高聲喊道,“臣等恭祝超親王殿下一路順風,揚我國威,取得真經,馬到功成,凱旋歸來!”

    凌嘯對諸位官員皇子齊齊抱拳躬身一禮,昂然轉身,將金杖向前猛地一揮,命道,“啟航!”

    砰!砰!……砰!砰!港口外的戰艦立刻響起整整一百零八聲國禮炮聲,紅布鋪就的通往埠頭的甬道旁,一千名扈從列兵齊刷刷地托槍為禮,再踏著牛皮靴轉身向凌嘯單腿猛拜恭請。

    咚!咚~咚!咚咚~咚咚!碼頭旁八十面巨大地牛皮鼓擂響了《做個好漢子》,凌嘯親自挽了欣馨和懷柔兩個公主兼旗主,在萬眾矚目和珍重順風中,走向海水微微起伏的喜拔你牙號旗艦。

    “~~讓海天為我聚能量,去開天闢地,為我理想去闖!看,碧波高壯又看碧空廣闊浩氣揚,我是男兒當自強!”

    長樂港,歌聲亢,船起錨,艦啟航!

    此時,北京的乾清宮中,康熙怔怔地望著還沒有補上的殿頂炮洞,喃喃道,“嘯兒,現在是康熙三十七年四月初八,欽天監說是西歷1698年五月二十日!皇阿瑪就從今天開始為你計時了……你一天不回來,朕一天不補這個破洞!這樣,朕被夏日日曬炎熱、被冬日冷風酷寒的時候,就會想起你的不好來……這樣,朕才會不那麼思戀你!”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7:25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三十四章 海趣之光棍抽出猛虎!

    海上非只一日。聯合出使艦隊枯燥的航行日子,凌嘯並沒有浪費。

    一過廈門港,他就命令,除了鳳凰兩旗完全目不識丁的蒙古騎兵外,一千書吏、一千百工堂軍工司三民司人員、一千勤王軍、披甲扈從和商隊精英、一千康熙派來的邊塞軍官和隨行各部官員,三千勤王海軍將士,共計七千人,全都強制參加葉卡捷琳娜為總理的學習班,向搜刮而來的傳教士、華僑和通譯們學習英語法語為主的的各國語言,並嚴令每人必須至少懂得听寫英語和法語,且甚是無恥地將學習成績和食物供給相結合。這種封閉式的、洋夷混雜的、餓肚子的、百無聊奈無以混點的海上生活,無疑是外語學習效果最佳的環境,要是未來的學生們也處在這環境中,保管人人專業八級!凌嘯相信,等艦隊在五節左右均速到達紅海的時候,這幫隨從們,恐怕都已經暫時忘記母語怎麼說了!

    如火如荼的外語學習大躍進中,聯合艦隊在南中國海上遭遇了忽而西南忽而東南的季風,直到六月二號(此處改換成公歷),才到達曾母暗沙。

    現在的曾母暗沙,名字並未被世人所周知,就是隨行的理落院官員,告訴凌嘯的,也只是“萬里長沙”這個清朝正式地域名,若不是艦隊遭遇到瓊州府的出海漁民與廣東水師的哨船,告訴他這里南下幾十里就是加里曼丹島,凌嘯還不曾意識到,自己已經到了中國疆域的最南端??北緯三度五十八分的赤道地帶。遠遠用千里望觀看瑰奇美麗的島礁風光,凌嘯毫不猶豫地命令艦隊先行靠往往加里曼丹島。去向荷蘭東印度公司地鬼子們索要補給,自己則親自乘小船,登上叢蔭碧翠的礁丘-再往西南行一步就算是出國了,凌嘯怎麼樣也得要在這天涯海角來看一看啊。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一登上礁丘,從揶子樹叢中鑽出了三個手持標槍的士兵,野人般的憔悴中,赫然穿著地是大清的號褂,對凌嘯等人吼道,“來者何人?竟敢擅自登我大清朝海島?!”

    找皮爾頓等人勒索而過“襯衫癮”的凌嘯,一副南洋二鬼子打扮,自然是被士兵們嚴重不信任的對象,好在,扈從們全是簇新的大清御林軍服飾。很快就解釋得清清爽爽。凌嘯望著這幾個鶉衣百結的邊防士兵,心中對廣東水師和瓊州知府大為欽敬-幾百年後的現代,中國都鮮有在南沙群島各島礁大面積鋪散駐軍的。這才讓馬來西亞、越南、菲律賓大肆侵佔領土領海,想不到咱們的古人竟然還深知寸土寸金的道理,冒著各種生命威脅和補給極其艱難,而堅持駐扎在天涯海角!(直到19世紀中國式微,方才取消了南沙巡哨駐哨制度)

    在得知他們屬于廣東水師“萬里長沙哨標”。並且依靠漁舟和哨船定期供應食物之後,凌嘯地眼楮立刻就紅了,連忙向他們肅然致敬。並留下大量的食物和軍械衣物,哽咽道,“所謂赤子,君等是也!”

    曾母暗沙上的遭遇,讓凌嘯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息。所以,除了艦隊日常地協調管理之外,他再也無心情領略所謂的異域風光,定下心來霸佔了將士們的總教官-語言大師葉卡捷琳娜。老老實實地學習起當今歐洲貴族要專心對付情投意合的如煙姑娘一個,哪里懂得凌嘯不厭其煩矯正單詞發音的勞累,徑自高聲稟報道,“爺!岸上好熱鬧,港口上擠了好幾百人,說是當地的華僑望族的代表,前來拜見故國超親王殿下的!呵呵,理落院他們已經備好了記錄官,前去記載這一天朝威儀遍四海的盛事呢。爺!爺!”

    說老實話,此時的凌嘯正在做著一個美夢。夢中,不良教師利用淵博的排卵期知識,讓六位女學生懷孕了三個,剩余的三名女學生強烈要求他增補同窗數量,以保持大家學習中互相觀摩的共同進步,所以不良教師在偽善地推辭之後。終于頂不住民意壓力,正考慮讓一名年幼混血女學生插班入學!不曾想正要辦入學手續,凌嘯就被胡濤的這嗓子給吵醒,黃粱美夢頓成泡影。氣得他一抹口角涎水嘟噥道,“來了,小濤你也太不像話了,教育要從娃娃們抓起,讓孩子們讀書也是希望工程地宗旨嘛,干嘛打岔不讓人家求學?”

    听說華僑代表求見,凌嘯自然是頗有滿足感和虛榮心的,洗漱後穿上金龍袍服,一身光鮮地走上甲板,正要下到碼頭上去。卻忽地一下子頓住了腳步,死死盯住港口上的人群,再也不肯下船接見。胡濤以為他是自矜王爺身份,剛要建議宣代表們上來。就只听見凌嘯皺著眉頭道,“小濤,我們勤王海軍的艦船在聯合艦隊中布局位置是怎樣地?”

    胡濤一愣,這還用問?但他知道凌嘯定有問的理由,說不定是在提醒點撥自己呢,當即恭敬地答道。“爺,由于五十艘大小艦船,展開來編隊航行。鋪開後區域不下于兩百頃海面,所以,按照聯合艦隊抓★6:後的統籌,一向是英荷艦隊在前開路領航,避開暗礁地帶和驅逐侵襲海盜,喜拔你牙號率勤王海軍在中,法葡艦隊後衛于尾……怎麼啦?”

    凌嘯嘿嘿冷笑一聲,指著岸上人群中那面繡著歡迎超級King的旗幟,郁郁道。“你說得沒錯,這就是說,這些華僑代表,是先到的荷蘭人,自行組織起來歡迎本王的。哼,他們自佔領這塊地方以來,華人的反抗就此起彼伏,連綿不絕,荷蘭會這麼好心讓本王在這里揚威示尊,聚集人心?”

    身負凌嘯安全職責的胡濤大吃一驚,“……爺是說有刺客?”

    “刺客?不!諒他們也不敢!……荷蘭東印度公司離我大陸實在太近,哼,他們是在試探我們對這地方是否有覬覦之心呢!如果有,那這些華人,就將會是他們的心腹大患,只怕等我們前腳一走,印尼、馬來等地就要掀起空前的排華風暴,甚至是滅絕華僑地浩劫!傳令勤王海軍上下將官和隨從,五天補給時間之內,除軍需官員之外,任何人不得下艦,上岸軍需不得接見華僑,也不許官兵上岸欣賞什麼異域風光。違令者,斬!”

    胡濤沒有料到凌嘯竟是下達了這樣一個軍令,瞠目結舌中,半晌才領悟到凌嘯此舉的深意。是啊,何必為了一時的所謂天朝威儀遍四海地虛榮,害得本地華僑們遭受空前劫難?都是同文同種的炎黃子孫,等將來中國海軍強大了而來的時候,華僑們也定不會因為這次沒有接見就不為祖國出人出力!

    凌嘯想起了歷史上的多次慘案和98排華動亂,咬著牙很恨不已,忽地心中一動,老子整死你們這些殖民者,老子不是還有八千漢子嗎,嘿嘿,八千條槍似乎足夠壟斷一樣東西了,哈哈,光棍抽死你們這些白人!

    想到這里,凌嘯遂陰險地笑道道,“讓大家忍一忍,等到了錫蘭(斯里蘭卡)的科倫坡和印度地孟買等地,爺再出銀子,許他們上岸尋歡……哈哈!”

    于是乎,整個使節團和勤王軍系統,不僅讓華僑們“失望”而歸,讓荷蘭東印度公司大為放心,同時,也贏得了四國艦隊將士和荷蘭東印度公司的高度尊敬。

    -在海軍、海盜和海商系統內,眾所周知,十個水手九個嫖,一個不嫖是二條!乖乖,中國的這些將士們還真是高風亮節,居然憋了個把月還能把持住,愣是不上岸光顧一下便宜得如同買張紙地馬來半島妓寨!

    “貴軍這等鋼鐵軍紀、這等道德自律,實在是我們所難以望其項背的!一個字,服!”皮爾頓、斯特朗姆、克拉樂和穆普雅德,全都無一例外地向楊成碧提督豎起了大拇指,並主動表示承擔了艦隊補給運輸等事務,楊成碧將軍一邊拱手稱謝,一邊笑而不答腔。

    但是,在六月二十八日艦隊抵達了斯里蘭卡島科倫坡港的時候,令皮爾頓等人瞠目結舌的情況出現了。

    男子漢精滿就該溢,海上漢子就該野氣十足,更應該懂得生當歡,死不懼的狼性!凌嘯一聲令下,八千中國男人齊齊下艦上港,人人拽著五顆王爺賞賜的銀瓜子,龍精虎猛地沖向這片丹麥佔據的殖民地“錫蘭,,在城市、在集鎮、在郊野、在鄉村,沖向合法的、非法的妓女集散地,著實做到了“龍精虎猛”。

    可是,直到凌嘯五天後帶著爽了地將士們啟航後,他知道,丹麥的錫蘭總督,正在頭疼萬分!

    -錫蘭,真的稀爛了。

    中國人蝗蟲般的上岸,妓女們嫌貧愛富,自然是心甘情願選擇和富有的中國人交易啦,不僅琴瑟交融,還個個都夸中國恩客知情識趣,憐香惜玉,大方豪爽。這,固然是很好,可是……可是,不受妓女們待見、卻又心癢難耐的四國艦隊白人水手,只好霸王硬上弓地四處奸淫了,不管僧伽羅族還是泰米爾族的民女,都大受騷擾,男人反抗殺男人,女人反抗就奸殺,一時間,科倫坡四周哀鴻遍野,民不聊生!

    如今得逞的英法荷葡四國人已經跑了,可是卻讓他丹麥殖民當局來收拾爛攤子??民憤到了極點之後,受害者只會痛恨白皮膚的,而只會把黃皮膚的中國人,當成彬彬有禮的朋友,當成捐助希望工程的投資者!

    “好毒的中國人!”

    這位總督正哀嘆丹麥人因為畏懼四個強國而背了皮膚性黑鍋,突然,一名屬下快馬奔來報告,“總督大人,快,快回要塞,一個泰米爾族的武裝反抗勢力,竟然聲稱要打倒和推翻與四國同流合污的丹麥人,正向我們攻來!-哦,對了,這群敵人自稱是什麼泰米爾猛虎組織,還有好多是寡婦上陣呢!”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7:29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三十五章 海趣之色而不淫引出嘎帝

    真是一招挑撥白人與土著的黃禍陰招!

    對凌嘯壟斷妓女的毒辣處,先行啟航開路的皮爾頓和斯特朗姆,自然是不知道也不能領悟的,而最後才出科倫坡港口的法國和葡萄牙兩國將士,卻是親眼目睹了科倫坡要塞的硝煙四起。

    看著遠處上萬錫蘭居民圍攻總督府,克拉樂和穆普雅德駭然地對視一眼,一面趕緊命後衛艦隊啟航,一面全在心中後怕不已。幸好,英國的皮爾頓和荷蘭的斯特朗姆自恃財大氣粗,把沿途的補給點都安排在了他們兩國的殖民地要塞上,要不然,法國和葡萄牙的貿易站與要塞,可就要被凌嘯的嫖客大軍給害苦了!

    當然,克拉樂兩人當然不會傻到點撥和警告英荷兩國的地步,呵呵,凌嘯以合法手段削弱本國的競爭國家,那是他們求之不得的事情。

    暗自的心花怒放中,克拉樂少將掏出古巴雪茄,一邊吞雲吐霧地慶祝孟買即將在嫖客大軍下遭殃,一邊苦思起法裔中國“少將”梭思盧曾經的警告︰“克拉樂少將閣下,我梭思盧參將,以法裔血統對祖國的眷戀之心,嚴正警告您和法蘭西東印度貿易管理局,超級King下絕對不希望看到,在通過甦伊士陸路時有流血事件發生!一旦發生,將絕對不利于太陽王陛下和法蘭西的利益,希望閣下給盟國奧斯曼當局送去的照會中,鄭重聲明這是我法蘭西利益攸關的大事,絕對不能讓好事變了壞事!”

    這番話,是啟航前。梭思盧看在故人情分上所說的,克拉樂不得不慎重對待。凌嘯所率領地中國使節團,不欲成為歐洲任何國家的籠中鳥,也不希望被任何國家壟斷了對華貿易。這一點,從凌嘯狂整西班牙呂宋當局以震懾各國上,克拉樂已經看出來了。是的,行大壓客,客大壓行,凌嘯就是憑著東方帝國讓西歐垂涎三尺的資源,無論是行還是客,都要做最大地!可是,“不能好事變了壞事”這一句,卻讓克拉樂百思不得其解。為什麼梭思盧會認為,不能獨霸對華貿易反倒是一件好事?!

    “呵呵,克拉。你這吝嗇鬼!”

    穆普雅德見克拉樂不給自己遞上一支雪茄,頓時很不高興,口中雖是喊著克拉樂的昵稱,但語氣很是嗔膩,“誰不知道。你有了上等雪茄,都是藏在這太陽王標記的金質煙盒中,居然不分給我一點!……哼哼。到時候你們法國佔領了越南的時候,看我葡萄牙從不從澳門給你們供些特別的貨!到時候你拿不到極品絲綢和瓷器去裝點凡爾賽宮,去幫著建設這歐洲第一宮廷的時候,看太陽王怎麼責罰你!”

    特別的貨?!凡爾賽宮?!太陽王?!歐洲第一宮廷?!克拉樂忽地一愣,一面給穆普雅德這煙鬼上了雪茄點火,腦筋卻如同混沌中煙消雲散,一片清明起來,他終于懂了梭思盧的話中意思。

    是的,歐洲大陸自太陽王當政以來的四十年間。以重商主義大量積累貴重金屬,前有賢相黎塞留、馬扎然積累國力,現有天才管理家柯爾伯革新內政、天才將帥杜倫尼和孔代橫掃千軍,陸上霸主地法蘭西王國和宣稱“朕即國家”的太陽王陛下,已經成為歐洲王室爭相推崇模仿的君主集中制和強勢彪悍君王!而太陽王路易所手創地凡爾賽宮,氣勢磅礡恢弘至極,各國貴族使節群聚其中,日日宴會舞會不斷,依然是全歐洲的政治文化中心,以至于曾有流言說,沙俄的彼得大帝很是嫉妒,曾想遷都聖彼得堡建立相抗衡的王宮呢!

    試問,這樣的歐洲霸主國家,這樣地外交重地,中國的使節團不去凡爾賽宮,把它當成主要的談判陣地,難道還往各國四處奔波地分開談判?那還有天理嗎?!

    當然,天理,是得在法國需要給面子凌嘯地前提下,才會存在的。

    克拉樂見識過凌嘯的睚眥必報,連一個沒有得逞的騙局,西班牙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呢。要是在奧斯曼帝國,凌嘯所擔保的各國全員安全通過沒有出現,克拉樂實在不敢判斷,個性很鮮明的凌嘯,在被掃了面子之後,會不會心中攜憤,真的周游列國而過法國不入,從而把法蘭西排除出對華貿易的框架!要真是那樣,法國可地確哭都哭不出來了,只能眼睜睜看著海上霸主英國更加的強大,搞不好幾十年之後,法國的片帆都不能出海遠航呢!

    “-噢!該死的,克拉!你……你舍不得雪茄就算了,干嘛燒我的美髯?……你是要逼得我和你決斗,還是逼我投靠英荷兩國,來聯合對付你們法國?!”穆普雅德被心不在焉的克拉樂一下子點著了胡子,手忙腳亂中氣得破口大罵。

    聯合對付?!

    克拉樂怔怔地呆了片刻,一面忙著幫可憐的葡萄牙酪撲火,一面心中震撼是這穆普雅德分明就是靈感觸發器嘛,呵呵,可不能燒了胡須燒鼻毛,最後燒得開不了金口,大家都受損失!

    是啊,靈感觸發器一語驚醒夢中人,梭思盧的話,分明就是一種淫穢的結盟暗示嘛!呵呵,中國奢侈品類的海上貿易憑的是什麼?無非是海上運輸保護的能力和銷售市場,法蘭西經過重商主義的改造,轟轟烈烈舉國仿造盜版的產品行銷歐洲,又有能引領歐洲潮流的強勢貴族文化,奢侈品市場體系從來就不缺!就只剩下海上力量比英荷要陽痿點,凌嘯的意思,顯然就是表面上一視同仁的締約,暗地里卻聯合法國,來遏制梗在產銷兩環節中間的運輸環節??咳英荷!

    蠢啊自己,怎麼這麼明顯的結盟意向都沒有听出來呢,居然還在猶豫是不是讓奧斯曼殺光其余國家的人!

    等他想得清清爽爽之後。穆普雅德地胡須之火,已經被兩人手忙腳亂地撲滅,可是,一向能迷死貴婦們的美髯已經不見了。克拉樂萬分歉意地望著澳門總督。對他燒得?泡四起的光禿下巴,萬分同情,竟是再也不吝嗇,整盒雪茄送了過去,賠笑道,“老穆,不好意思,一時點火不慎,這整盒雪茄,我的小小心意。哦,這個太陽王賞賜地金煙盒,也送給你了。我們法葡兩國在遠東,可是唇齒相依的,這雪茄煙……”

    穆普雅德卻不領情,一挺腰子,勃然大怒地把雪茄推開。吼道。

    “老子已經抽夠了煙……是拜你所賜的胡子煙,還有自產自銷,渠道最近的鼻毛煙!”

    穆普雅德是抽夠了。中國的光棍大軍卻遠遠沒有,知道抽出大變故來。

    艦隊一路走,八千將士自然是食髓知味,印度半島西海岸一路地彬彬有禮下去,特里凡得朗、科欽、卡里卡特、帕納吉等英荷要塞逐個地光顧,壟斷著每一個地方的娼妓,甚至是印度特色的廟妓。

    財大氣粗的凌嘯,是不計成本地命令手下光大國威。進入梅毒橫行的印度之後,在恐懼性病傷軍的情況下。他更是宣講梅毒危害,以違者斬首地嚴命,再也不許將士們“真槍實彈”,但卻要求士兵們每到一地,包下全城的娼妓,大家聊天喝酒,可以談人生、談理想、在視覺上研究人體結構等等。畢竟,不說越有趣的事情越不能多做,就憑咱們來自禮儀之邦這一點,就要嫖妓也嫖得品位高雅,做到“君子色而不淫”!

    (注︰梅毒本是美洲人有抗體地一種性病,被哥倫布帶到歐洲,已經傳遍印度西海岸,我國在1550年就出現梅毒,知名度之高,是在中國人人色變的花柳病,對此,凌嘯很好做中國士兵的工作)

    而深知凌嘯此計“毒理”機制的法國和葡萄牙艦隊,更是推波助瀾,號召了麾下所有的白人士兵和水手,攜帶火槍等武器上岸強奸殺人放火搶劫。當然,英荷士兵們也有樣學樣,一面也強奸殺人放火搶劫,一面嘲笑中國人地憨厚老實-居然出錢?!

    一時間,整個印度次大陸西海岸,聯合艦隊所過之處,竟是真正地聞“洋”色變,見“白”切齒,民族情緒高懲之下,十七世紀末還駐兵稀少的英荷殖民者,終于架不住反抗了,紛紛快馬沿海岸線急追聯合艦隊,希望趕在艦隊抵達最大的殖民地??孟買??之前,能通報這一情況。

    但是,每地反抗者,需要一定地組織、聚集和行動的時間,等後面那些地方反抗到要報警的時候,再去快馬追艦隊,定然是趕不及的。要不是艦隊需要在孟買做最大量的補給以橫渡阿拉伯海進入紅海,恐怕那些馬匹也是趕不上的。

    當皮爾頓接到這些消息的時候,已經是羅馬歷的八月一號了,聯合艦隊的官兵們在孟買已經修整和準備補給達半月之久,孟買城郊早就被禍害得嗷嗷直叫了。看到各殖民要塞傳來地消息,皮爾頓和大英東印度公司理事全都是倒吸一口冷氣。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凌嘯手下嫖娼竟有這等威力,居然可以嫖到自己後院遍地狼煙!

    這一下,皮爾頓犯了難。責怪凌嘯的手下不檢點吧,人家是給了錢的,乃是天經地義的文明行為,規範得比紳士還要紳士!責怪白人士兵太殘忍吧,大家以前都這麼干過,只不過沒有禍害得這麼凶,規模如此大罷了!

    不過,皮爾頓卻知道,現在殖民地群情洶洶,是關乎到大英帝國眼前利益的大事,而凌嘯則是大英帝國的長遠利益所在,二者都不能得罪,萬般無奈的他只好一面命人在艦隊中散播梅毒橫行的謠言,一面知會各國艦隊,以組成軍糾憲兵隊,嚴厲打擊白人士兵的奸殺行為。可是,沒等到皮爾頓的措施見效,孟買就爆發了前所未有的反抗。

    八月初二地清晨,全孟買的商鋪、集市、作坊、碼頭、庫房全都停工停擺。四萬多城郊的印度人全都向總督府所在曼徹斯特廣場雲集而來,唬得今日決定在此會議軍紀糾察憲兵隊組成的艦隊軍官們大吃一驚。皮爾頓等人焦躁地走來走去、鎮壓命令跌發的時候,凌嘯在華玻璃窗口看去,廣場上人山人海越聚越多。廟寺僧侶、部族長老、吠舍級別尋常百姓、首陀羅級別的奴隸和賤民,不分種姓,全都是滿臉的憤慨,指著總督府這邊破口唾罵。

    凌嘯大恐,他今天僅僅帶來了三百來個扈從,要是真的局面控制不住而爆發騷亂,自己豈不是給白人們當了陪葬?!想到這里,看見遠處大街上,已經有見勢不對趕來的英荷火槍隊了,凌嘯馬上決定。立刻退出總督府,怎麼著也要借著自己的黃皮膚逃出去!

    他剛剛下定這個決定,就只見胡濤在身邊一指廣場西側的一堆人頭。頓時毛骨悚然。那里的人群,已經開始對著一張碩大的破竹床跪拜起來,立刻向瘟疫一般,引得兩三萬人紛紛跪拜,萬人磕頭地景象。如同波瀾擴散-顯然,這是本地來了一個宗教首領級別的領袖,來領尋這次抗爭了。

    凌嘯越發發慌。喃喃道,“小濤,看來咱們得要馬上沖出去了!……走!”

    胡濤也知道事態嚴重,立刻就一招手,喚來親衛護著凌嘯,也不管四國將領們的詫異和呼喚,直接奔下樓去,準備殺出一條血路逃回一里半外地軍艦上去。奔走間,凌嘯頗有一種搬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計是妙計。可惜點子太背,法國佬和葡萄牙佬似乎看破了自己的計謀,殺人放火強奸搶劫居然是樣樣都來,無惡不作得倍殘忍,居然在爆發反抗的速度上大超凌嘯的預計-現在地凌嘯,要是掛在了自己的計謀之下,豈不是冤枉至極!

    一出總督府,黃皮膚的中國扈從們,沒有引起印度人地敵視,加上黑  的槍口和明晃晃的刀槍,威逼得阻擋的人群一陣退縮,愣是給凌嘯等人讓出了一條生路。全身都汗濕了的凌嘯,在走道開闊的維多利亞大街上之後,一眼看見幾百米外的蒙古騎兵,知道他們是來接應自己的,頓時就心中一寬,在全身的涼颼颼中,反倒興致勃勃地看這場戲起來-老命沒有危險了,自然是要看看自己地杰作的!

    和蒙古騎兵一起來的,還有英荷法葡的火槍隊,他們一看凌嘯已然脫險,全都心慌自己的將領,排著整齊的隊列,持槍向人群逼去。凌嘯心中冷冷一笑,洋鬼子真是好膽,就四百來人的水手火槍隊,也敢去和幾萬憤憤印度人拼?!等下別人被你們打急了,不趁你們彈藥換裝之時,撲上來咬死你們才怪呢!

    果然,印度人開始憤怒地吼叫起來,開始的時候,還是紛紛雜雜,漸漸地匯成了齊齊的聲音,似乎在宣喻領袖的反抗命令,似乎是被壓迫民族的吶喊……凌嘯一邊後退,一邊心中歡喜道,“干吧,印度兄弟們,打死這些***,俺就可以又接收到四十艘戰艦,呵呵,中等規模艦隊,去歐洲多拉風的!”

    可是,他心中的歡喜還沒有全面影響到口水分泌,就听見一個前進中的英國軍官哈哈大笑道,“呵呵,看,我說吧,婆羅門的大宗師嘎帝,定會號召什麼和平抗議,還叫什麼非暴力性質的不合作。呵呵,這不就是要靜坐嗎,不怕,不怕!”……噗我呸!

    凌嘯這次沒有吐血,而是吐了一口陳年濃痰。

    嘎帝?!甘地?!干!印度人真是***痿貨,“非暴力不合作運動”居然也是有歷史淵源的,我還以為是聖雄甘地的首創呢!

    想象中即將可以接收到的四十艘戰艦不翼而飛,凌嘯已是忘記了自己剛才還一度期望事態平息,憤憤地用中文破口大罵。

    “難怪62年被我們打得哭爹喊娘的,真是個沒血性的民族,得,既然你們喜歡非暴力,好,過幾年,老子也來捏捏這軟柿子!”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7:29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三十六章 海趣之和諧社會溫柔搶劫

    八月一號的晚上,孟買城萬人空巷,而曼徹斯特廣場則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印度人首領嘎帝的非暴力不抵抗運動,全城八萬多居民,已經有七萬多齊聚在廣場上靜坐了,聲勢十分巨大,同氣連枝的英荷兩國士兵,將各要道嚴密封鎖,照印度公司總部門前更是戒備森嚴。這種緊張局面,引得聯合艦隊的各國將士全在外圍觀看。

    法國海軍少將克拉樂在人群中找了半天,才看到扈從們嚴密保護中的凌嘯,這位來自中國的超級King在凝神觀看靜坐的場面。克拉樂笑了,一面過來給凌嘯遞上雪茄,一面行禮後笑道︰“凌霄殿下,我法蘭西東印度貿易管理局給我發來通告,和奧斯曼帝國的交涉已完全成功,到時候我和三名指揮官將上到您的旗艦作為人質,這一點請殿下放心!”

    凌嘯的法語也是略有小成,知道這是題中應有之義,一面矜持地點頭致謝,一面卻望著廣場上的人群,心中很是有一種憐憫。印度今天的命運,是落後民族不可逃脫的宿命,曾幾何時的未來,中國人甚至比他們更慘!

    當然,憐憫,不代表凌嘯會援手,統治印度次大陸的蒙古人莫臥爾王朝都不反抗,凌嘯犯得著皇帝不急太監急?相反,凌嘯對這種毫無血性的“非暴力運動”很是不恥,他想了想如何對中國有利之後,決定對印度人落井下石一下!

    但是,凌嘯還沒把落井下石的話說出口,克拉樂卻搶了先。別著頭吐出一口煙之後,他別有所指地道,“尊敬的超級King下,看印度人今天的陣勢。恐怕是鐵了心不給艦隊繼續補給地了,英荷兩國又要嚴密防守公司總部和重要機構……也不知道要耗到什麼時候,難道我們在這里空等一兩個月?難道我們親自去搬運補給物資不成嗎?……皮爾頓他們的艦上守備也很空虛,要不要派人給他們提個醒,以免有奸猾之徒趁機打劫啊。”

    凌嘯悚然而驚,這等低級的反話,他如何听不出來?

    克拉樂膽子可真不小,竟是想今晚就背後插一刀,襲擊英荷艦隊!這可是人家英荷兩國在印度洋上最大的據點,港口中地兩國戰艦不下四十艘。你打了之後還想活著跑掉?看來英法之間,還真是不死不休的世仇啊!不可否認,凌嘯喜歡他們之間干架。但這讓自己的出使之途橫生枝節,愛惜時間如生命的凌嘯,本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到歐洲去,哪里肯和他摻和這等冒險之事?

    想了一下,凌嘯頂著克拉樂熱望的目光。直接把提議一巴掌拍死,“提醒他們一聲也好,總之是不要耽擱了使節團的大事。不過。孟買也算得上是龍潭虎穴,應該沒有奸滑之徒行毫無藝術性可言的蠢事吧!呵呵,本殿下累了,失陪。”

    克拉樂大失所望。尤其是那句“毫無藝術性”的評語,讓他面上一陣發燒,心中雖是不服氣,可待要向凌嘯力陳成功可能性的機率,但凌嘯已經轉了身,克拉樂竟是一句話都爭辯不出來。

    少將正郁悶得猛吸一口雪茄。卻忽然看見凌嘯停下了腳步,感嘆道,“克拉樂先生,孟買今日真是萬人空巷,唉,也不知道皮爾頓將軍他們有沒有安排士兵全城巡邏?要是有些盜賊,乘機竊盜民財,或是不小心引發了大火……那可真是讓印度人生恨,對眼前得局勢更不利,搞不好印度人會一觸即發的!唉,會騷亂,會死人,多不好啊!”

    超級King憫人完畢,悄然而去。克拉樂卻像是雷劈一樣地呆住了,凌嘯地暗示籠子都听得出來,可克拉樂不得不成人,一樣的搞鬼,一樣的暗示,凌霄的切入點就更準,而且影響更深淵,印度人本來就過的貧困,做牛做馬的他們,要是微薄養命都被席卷一空,房屋都被一把火燒光,還非暴力的起來嗎?!在反復咀嚼凌霄的話三遍之後,克拉樂竟是在侍從們的眾目睽睽之下,  啪啪的給了自己三個耳光,喃喃道︰“高人哪,服了!超級King,果然有藝術性……好毒!”

    于是,領悟了凌嘯毒計精髓地再也片刻不留,趕緊回到港口,毫不猶豫地召集起本國海軍將士,攜帶了武器,分散入尾買城黑  的夜色之中,沖向基本上無人設防的廟宇學校、大戶民居、民倉商鋪和買辦商行,以港口為出發點由近及遠,開始了他們出道以來抵抗最少地搶劫行動。克拉樂的將士們,看到留守的老人小孩,要麼是打昏,要麼是綁起,根本就不用擔心有什麼人能阻止自己,唯一只恨孟買城太大,就算搶到天亮都搶不完啊!

    不過,法蘭西士兵很快就恨不起來了。等他們搶了三四條街之後,就遇上了穆普雅德的葡萄牙士兵。雙方士兵起初還大眼瞪小眼,等看清楚大家都是背了裝滿財物的布袋子之後,全都是會心一笑︰反正尾買城這麼大,有財大家發,到時候還有一個對抗英荷責難的盟友呢!當即,克拉樂和穆普雅德雙手一拍,兩國合軍一處,以更大的規模,向富人們聚集城北沖去,這里才是他們最喜歡來的地方,先前的搶劫都是小試牛刀,試探一下城中地巡邏力量和民宅中的反抗程度的,現在一看如此的容易,還不趕緊去搶最有前途的地方?!

    法葡兩千多士兵,剛剛沖進有柵欄保護的富人區,克拉樂和穆普雅德一看街上黑燈瞎火,家家窗口里面卻有亮堂堂的燭光,頓時大喜,“呵呵,果然是有錢人的聚居區,還點得起這麼多的蠟燭!為防剛才那種搶東家逃西家的局面,全體都有了,迅速前插,遍及整條街,本將軍要每家每戶門口都站滿二十名士兵,然後我一聲令下,就沖進去洗劫!”

    這發財的命令,士兵們當然服從了,甚至還按照操典列隊齊步跑呢,很快就到了各自制定位置,齊刷刷地等候克拉樂兩人的砸門命令。

    但他們顯然來晚了。

    克拉樂舉得老高的手臂剛要猛然揮下,突听一陣門響聲,一座座氣勢不凡的宅子,家家戶戶門扉一開,燭光里,只見每家每戶都出來了十幾名全副武裝的清軍士兵,盆滿缽滿袋滿地往外面運財物!

    這倒還罷了,最讓克拉樂和穆普雅德大吃一驚的是,每家每戶的主人,原本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但一望見街心的法葡白人士兵,頓時恐懼地往清軍士兵身後奪去,不僅如此,還紛紛在荷包里面掏出金銀幣往清軍士兵手中塞去,一副生怕清軍士兵不要的表情。

    克拉樂和穆普雅德兩人目瞪口呆,心中全是泛起了強烈的酸味和震撼-能出現這麼溫柔的搶劫,這還真是個和諧社會!

    搶劫,能搶到凌嘯手下的這種彬彬有禮有禮的地步,已經是人間奇事了,但若是搶到主人生怕你不要的地步,那就真是羨煞旁人!

    但他們倆的羨慕,很快就被迎上來的胡濤和梭思盧兩人給打斷了,胡濤一口結結巴巴的法語說道,“呵呵,兩位少將閣下,你們也是來保護城中治安的嗎?不過,受這些居民的邀請,這里已經被我們清軍所接防。外面更多區域的治安,就得辛苦貴軍了,回頭我們稟了超級PKing,再請皮爾頓先生獎賞你們兩國的義舉。”,穆普雅德還在奇怪自己搶劫怎麼成了義舉的時候,卻听見梭思盧擺出一般人俺不告訴他的表情,低聲對克拉樂說道,“少將閣下,嘿嘿,您瞧見了沒有?那些袋子里面裝的,是他們付給我軍的保護費!唉呀,這買賣做得劃來,一听到外面有殺人搶劫的土匪,主人們立刻個個願意給我們一半以上的財物……有些還願意出七成當保護費呢!呵呵,您也可以去其他居民區趕緊試一試,這法子好使呢!哦,時間不早了,得要趕快啊。”

    克拉樂死死地把嘴巴張得老大,他很怕自己如果合上嘴巴,會忍不住把舌頭咬斷吞掉是凌嘯“搶了’最有價值的富人區不說,居然還把自己的軍隊當成白臉,嚇唬那些富人趕緊把財物交給當清軍的紅臉!-他一想到自己等人居然被當成槍使,就覺得心中堵得慌,再加上看著清軍的那些鼓囊囊的袋子,就更有種想哭的感覺。

    可是,克拉樂又不敢和清軍翻臉,誰叫在印度人眼中,白人士兵的形象實在太惡劣了,而黃人士兵又彬彬有禮,妓女也不欺的呢?!

    他只好悶聲地吃了這個暗虧,怏怏退出去了富人區。梭思盧說得有道理,時間不早了,要是被廣場上的印度人得知了消息,可就不好下手了。克拉樂一邊拉著穆普雅德灰溜溜跑到其他街區去,一面在路上和葡萄牙商量,決定讓兩國士兵輪流當紅臉白臉,試驗一下凌嘯的“保護費’制度。

    穆普雅德一听之後大聲叫好的時候,克拉樂卻是心中惴惴不安。

    但願凌嘯賺飽了之後,人厚道一點,人品光輝一點,吃肉之後也留點湯給咱們喝喝啊,千萬不要一等咱們還沒有搶到他那樣的金銀細軟,就開始全城放火起來了!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7:30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三十七章 本事不大,“流毒”而已

    法葡兩國一直搶到半夜之前,凌嘯都沒有命令清兵放火。這倒不是他的人品忽地光輝起來了,凌嘯既然能忍心對無辜印度百姓下手,那他就不會心慈手軟!

    因為在凌嘯看來,中國鴉片戰爭的國恥,也有著印度因素。這個民族哪怕是有三克以上的雄性荷爾蒙,起來反抗英國殖民者,他們也不會那麼肆無忌憚地欺壓中國的。

    而從陰險地計劃開始之時,凌嘯就打定了要把事情弄大,最好鬧到英國頭疼二十年到五十年的地步,這就需要印度人民起來反抗,而且能看到反抗的成效和甜頭!所以,在胡濤率領扈從去富人區行使光輝的保護職責之後,蒙古騎兵卻領到命令,全部棄馬步行,身著黑色夜行服,乘著夜色,趕往城郊的嘎帝所在育圖隆寺,先去那千年古剎放火,看你嘎帝還暴力不非暴力!至于城中的火,凌嘯則是在等待據說每晚子時必刮的海岸西風-嘿嘿,孟買這麼大,放火是力氣活啊,可不能因為四處放火而泄露形跡,砸了中國人的光輝形象!法蘭西和葡萄牙兩國正在劫掠不太寒磣的城西區域呢,火從那里放起來,乘著風勢向東一路燒去,不是白人干的也是白人干的!

    凌嘯正拿著自鳴鐘,和楊成碧、鐘閔同兩人在甲板上等著望眼欲穿的海岸西風,就听到一陣馬刺聲響。胡濤在一群軍官的簇擁下,興高采烈地過來稟報道,“呵呵,爺。你那個什麼保護費的主意真是妙啊。大獲豐收了,哈哈,這一路可把我們的扈從累死了,整整兩獨輪車地保護費呢!”

    “哦?都是些什麼?保護費嘛。收金手淫就夠了,怎麼能有這麼多,莫不是把那些體面人家中的家具也搬來了吧?”看著扈從們接踵搬運上喜拔你牙號的八個麻袋,凌嘯淡淡而笑,一邊問話,一邊示意解開麻袋。他倒的確想看一看,這號稱是印度第二大城市地孟買富人們,都交了些什麼當作保護費?!

    胡濤指著打開的麻袋,趕緊給他樂呵呵地解釋道,“爺。這六個麻袋里面都是我也不認得的銀幣,怕是有萬把斤,大約就十五萬兩的樣子。這個癟一點麻袋。全是怪模怪樣的金幣,呵呵,兩萬兩金子呢!至于這個小半麻袋里的……是石頭砂,堆頭不小卻輕得很,不到八斤我也不曉得是什麼東西。反正居民們把它們藏得很隱秘,後來交給我們,我們就收了。爺。您見多識廣,能不能看看是什麼東西?”

    石頭砂?!凌嘯大為稀奇,抓起一把來看一看這些粗細不勻的石頭砂,見大的有指頭大小,更多細的則小如沙礫,凌嘯越發地覺得稀奇。等到他看清楚後發現,這些石頭上在晚上也竟有磷光閃閃的時候,凌嘯竟是大吃一驚??暈死,難怪富人們竟然把石砂當寶貝地。這些,竟然都是鑽石原石!

    凌嘯瞪著這些石砂,忽地身子一軟,嚇得胡濤等人大為駭然??難道石砂是有毒的?可凌嘯哪里是中毒,他是心中被深深震撼了。原知道,在幾十年之後的巴西鑽礦和南非鑽礦發現之前,印度是十八世紀前最大地鑽石產地,但凌嘯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尾買隨便一刮,竟是就刮出了這麼多,顯然這時候的印度,已經開始在各地開始人工開采鑽石礦了,和我中國偶爾在山野田間撿到一些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暈啊,哪怕是按照十比一的比例切削和琢磨出來,自己也有大半斤的鑽石,那可是總重一千七百克拉地財富啊,比葉卡捷琳娜的後冠上的還重,拿去歐洲一賣,豈不是價值兩三百萬地英鎊?!

    楊成碧與鐘閔同卻不管凌嘯是否賺翻了,他們都是純粹的軍人,在感覺到強勁的海風變向之後,馬上驚喜地問道,“哦呀,王爺,刮西風了,咱們是不是通知鳳凰兩旗士兵?”

    “胡濤,那些金銀分賞給全軍將士。你,親自把這個麻袋轉用絲綢袋子分裝,一粒石砂也不許漏掉,給爺小心地保管起來,任何人不得接近,這可是我勤王海軍的建軍之用!”

    凌嘯一把將砂石倒入麻袋,在麻袋口小心地拍拍手上的殘砂,沉默了片刻,然後才大聲對楊成碧兩人命道,“當然要傳令下去,立刻在城西放火!”

    現在他才明白了,為什麼英國老是頂著印度不放的,甚至兵力上很多時候都要比在北美要傾斜得多,東方的確讓歐洲垂涎啊,甚至凌嘯自己都有一點垂涎了。楊成碧接到將命,也不多想,當即掏出中國獨有的焰火點著放了信號,鐘閔同則命自己的傳令兵也快馬去傳信。然後,一眾人和凌嘯一起抄起千里望,盯著夜空中地尾買西城區,等著看那里的縱火燻天。

    他們並沒有等太久,鳳凰兩旗騎兵顯然已經看見了煙花信號,不一會兒,西城很快就燃起了大火,初始還是星星點點,可在強烈的西風之下,又缺乏人員救援,迅速就擺脫燎原之勢,成片成片地漫過大多竹制蓬草的屋頂,卷起滿天黑黃煙的同時,火勢向城東城中擴散開去。

    “全城暴動的大亂在即,等所有將士撤回之後,艦隊立刻離港十五里,全軍戒備!”滿天都被大火照得通紅亮的時候,凌嘯卻不想多看,只是吩咐了一聲,就面色木然地走進主艙而去。

    剛才,他滿心發了財和挑了事的興奮,卻都被一個理落院吏官用祈禱驅得煙消雲散,這名吏官,其實只是祈禱漫天神佛保佑留守家中的印度人逃命罷了,可就是這樣的一句祈禱,听在凌嘯的耳朵中,卻仿佛是重重地榔頭。猛然敲痛了他的心,

    是的,凌嘯受傷了。

    他自離開長樂的那一刻其,就要求自己心如鐵石。他也可以擺出一千種理由來證明,自己為一國一族一種而卑鄙、狡詐、無恥和殘忍。是做得沒有錯地,甚至做好了把自己歸于“歷史狂人”的隊伍,狡辯著“歷史狂人也可以推動國家強盛民族強大”的準備,但他卻知道,在吏官的祈禱面前,說什麼都是無力的,因為良心這兩個字,凌嘯從來都做不到擺脫它,甚至求狗來叼,都叼不走!

    可是。良心從來都不能決定禽獸般世界弱肉強食的規律,所以注定了他想到良心就痛苦!凌嘯不知道別的穿越者有沒有這樣的痛苦。

    也許他們高尚得選擇了獨善其身地避世,不肯擔當這本就卑鄙齷齪如狗屎、草菅人命如草芥的大國博弈;也許他們的雄才大略。到了談笑間諸列強洋酋俯首、落子間便牢牢把握住了世界地龍脈;從而並不曾有這種人心良知與博弈需要的痛苦。

    可惜,凌嘯既不能漠視和縱容歷史沿著原軌跡演進下去,也沒有雄才偉略,一身不大,最出色只有“流毒”而已。不用這個他還能用什麼去?

    心情不好的凌嘯,本想特意選擇了一個空艙房獨處,卻不料走了幾步還是撞上了蘭芩。蘭芩一看見凌嘯。便被鎮住了,頓時花容失色。男人無語淚流,無疑是最能震撼女人地,尤其是關切他的女人!蘭芩抱著他驚呼道,“嘯郎,你的面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病了?……你哭了?啊,你可不要嚇唬芩兒啊,到底怎麼啦?”

    “芩兒,相公沒事!”凌嘯將芩兒緊緊抱在懷中。淌著淚水親吻著她的額頭,心頭卻忽地閃過爸爸媽媽和雲兒的笑臉,越發覺得自己和異時空親人們地期望愈行愈遠,“相公只是想父母親和……和孩子們了。”

    芩兒哪里知道凌嘯心中最隱秘的秘密,卻心有所感地嚶地哭了出來,撫著凌嘯的背泣道,“嗯,兒行千里母擔憂,母行千里呢?我們姐妹都舍不得孩兒們呢,昨晚上,欣馨和小依都在被窩里哭成一團呢……嘯郎,我們回去吧,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好不好?”

    母愛是無私地,身為子女是該報答母親的,對祖國也當如此!芩兒雖是意不在此,但她母性十足的話,如同叮咚溫泉淌過凌嘯的心頭,塊壘頓消。他把蘭芩抱得更緊,忽地心中一暖。

    長久以來,凌嘯總不知道、也不相信愛情能否在現代人和古代女子之間產生,並達到摯愛如一的程度,他總感到強大的“代溝”梗在兩者之間,從意識形態、資訊規模和感知方式都有巨大的頻道差。但這次,凌嘯听著芩兒的淒淒而訴,第一次真正下定決定,願意主動去把心交給芩兒,和最是靈性可愛的弟子一起,去試著沖破時空隔閡,真正切切地愛一次!

    凌嘯將芩兒抱了起來,在她耳邊發自內心地溫存傾訴,“我地好芩兒,操勞國事,是相公不可推卸的責任,咱們不能回去!可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帶你出海嗎?既是舍不得讓你一人孤寂,也因為,相公願意和你相親相愛。所以我才希望,我經歷的每一件事情,你都和我在一起面對和承受,這樣,你知我心,我懂你意,我們就能有盡可能多的共同話題、愛好和經歷,我們才能真正如膠似漆,琴瑟調和……這是相公告訴你的心里話,因為,你是第一個讓相公的心動過的女孩……你不希望我們的兩課心永遠在一起,靠得越來越近嗎?”

    蘭芩是第一次听到凌嘯的這番心里話,她也是凌嘯的女人中唯一一個听到這心聲的,初聞此言,芩兒還並不能理解愛情需要更肥沃土壤的道理,但很快就明白過來。听嘯郎這意思,原來他竟是先結婚後談情愛的,而自己是他的不二首選!頓時,幸福開始彌漫在蘭芩的心中,而她回報出來的溫柔,無論是悄悄話的傾訴,還是女兒本色性情的煥發,竟都讓凌嘯意料不到的欣喜。

    海上星空下,夏風習習中,海濤拍舷間,兩人竟是常常坐在船首促膝競夜,直到半個月之後,尾買城中,來了好些人求見凌嘯。

    “尊敬的超級King下,這位卡布錫先生,是莫臥兒皇帝奧朗則布陛下的特使,是來邀請您代表中國政府,為我們和英國之間進行調解的。”嘎帝頭纏帶血的繃帶,一面向凌霄合十致敬,一面為他介紹另一位服飾華麗的長者。

    有人求見,心中一點都不奇怪。城中大火一起,燒掉了幾乎六成的民宅和公用設施,這如何不讓城中印度人對白人深惡痛絕?菩薩還有三分火呢,終于,憤火的印度人再也忍不住了,非暴力什麼的全都丟到了腦後,竟是烽煙四起,全城暴動起來。而深知處于“嫌疑”之地的法葡,乖得很,早就和凌嘯一起躲到外海了,恨得皮爾頓恨不得架炮把凌嘯都給轟掉算了,到最後,找總督借了好多得理智才算是沒有沖動。

    總督的理由很現實,孟買已經一片狼藉,不想辦法擺平,損失會繼續擴大。所以,凌嘯收到的軍報上,就出現了︰英荷兩國被全城的騷亂和暴動損失不小,惱羞成怒,一面瘋狂屠殺城中叛民,一面組織軍隊和兩國商民,擺出揮軍向印度首都德里猛攻的架勢,逼迫莫臥兒王朝前來彈壓。

    這不,莫臥兒雖人多勢眾,卻害怕有掏心能力的英荷,于是,終于請我中國調解啦?!

    凌嘯還在心中暗笑的時候,卡布錫卻一番話說出來,差點把凌嘯給震死。

    “殿下,素聞貴國軍隊秉持天朝氣度,處處維持公義,不僅秋毫無犯,而且還曾經主動出兵保護我尾買子民免受白人匪兵的侵害。我國皇帝陛下和朝野深為感佩,命我奉上國寶光明之海,以致謝殿下,並希望殿下能繼續主持公義,為我和英國之間的爭執積極斡旋。拜托了!”

    這卡布錫說完,竟是毫不猶豫地掏出一顆粉紅色玫瑰型的碩大鑽石,在凌嘯面前一晃,便躬身擺在他的桌子上。

    凌嘯全身的血液一沖,直接就從鼻孔滴下來。

    “光明之海”……又麼“大莫臥兒”的世界第八大鑽石……莫臥兒皇帝竟是將他送給我?!

    暈死,我還做好了最壞準備的,這……難道無恥是致富的必須條件不成?要不然我只是稍微無恥一下,就發這種洋財?!
georgewan 發表於 2007-12-15 17:34
卷三 不問鬼神問蒼生 第四百三十八章 受人錢財,替人消災

    受人錢財,替人消災,乃是最基本的做人道理!

    在凌嘯所知道的那個歷史上,“光明之海(當時300克拉)”、“光明之山(108.83克拉)”和“沙赫(95克拉)”,都是印度赫赫有名的名鑽,將在幾十年後,被波斯王國搶走。其中那個比“光明之海”還小很多的“沙赫”,在一百多年後,由波斯王子送給俄羅斯,作為免去俄羅斯征討攻打波斯的謝罪禮物-它的價值就是相當于兩國之間的一場戰爭!-沙赫尚且如此,光明之海就更貴重了!

    凌嘯好歹也是中華傳統美德燻陶出來的,得了這個碩大的粉鑽,就更當為莫臥兒王朝免去他親手挑起的“無妄之災”!于是,凌嘯毫不猶豫,立刻命人邀請英荷法葡四國代表,請他們前來自己的旗艦上舉行新一輪的六方會談,以解決目前的孟買危機。

    法葡兩國很給面子。

    克拉樂他們早就得到了凌嘯分來的一部分“保護費,,加上自己兩國搶劫收入也不少,炙烈貪欲和搞鬼之心已經偃旗息鼓了。搶劫歸搶劫,但眼看英荷要把戰火擴大出尾買城,整個印度半島將陷入一場大戰,那可是會影響到歐洲各國在此所擁有的利益的,當然想把事情壓下去,一听中國願意調停,心中自然是千肯萬肯。

    英荷兩國也給面子。

    皮爾頓和斯特朗姆,雖對凌嘯以勤王艦隊隔離開英荷與法葡艦隊,十分的不解和惱火,可是。對他們兩位少將來說,保護殖民地安全固然是他們的職責,但目前使命的重中之重,就是要把中國使節團弈到歐洲去。不落下英國荷蘭地一份貿易分羹是這才是真正不能閃失、且名垂英荷史的大事!而對尾買總督而言,恢復孟買城秩序、平息印度人暴動,更是現實需要!

    令凌嘯再一次大開眼界的是,克拉樂和皮爾頓四人,盡管各自心中恨不得把對方的肉都啃一口,可到了“喜拔你牙號”上之後,依然是彬彬融洽,甚至談笑風生地擁抱了一下。葉卡捷琳娜低聲告訴他,這就是從中世紀流傳下來地貴族禮節,無論有仇與否。在正式場合中除非決斗,否則決不可以惡語相向地大打出手。

    但今天代表英荷的,卻不僅僅是皮爾頓和斯特朗姆兩人。還有英國東印度公司最高行政長官葺莫蘭斯頓勛爵。

    這位莫蘭斯頓勛爵,一點都不像是大英帝國在遠東最大的殖民頭子,反倒是一副學者氣度,身穿貝斯特馬甲,套一件十分考究的究斯特科爾(西服上衣原型。略長)外衣,白色胡須,鼻梁上架一副金邊圓框眼鏡。說不出的睿智和儒雅,像極了影帝康納利。連凌嘯這樣的厚顏之人,被他深邃的眼楮凝視幾眼,都有些被看穿了的局促!

    莫蘭斯頓的禮節卻十分到位,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很是行雲流水,似恭敬但又頗為不卑不亢,以法語說道,“尊敬地超級King殿下,見到您。是莫蘭斯頓的榮幸,能得到您出面調節三國紛爭,協調六國利益,更是各國的福祉。無論這次調停成與不成,我都代大英帝國威廉和瑪麗陛下,感謝您的付出。並在陪伴您前往歐洲的旅途中,願意和您深入探討我魂牽夢繞的東方文明和東方指揮,以示我對貴國皇帝陛下和殿下您的尊敬!”

    凌嘯還沒有听完,心中就立刻咯 一下,這家伙竟是要替換皮爾頓,親自陪自己去歐洲?!

    這個莫蘭斯頓,顯然是個厲害的老鬼子,比皮爾頓等人難對付多了。不僅待人接物間進退有理有據,而且眼光見識都遠超常人,一句“協調六國利益”和一句“無論調停成與不成”,綿中帶剛地表明,他已經看出凌嘯淌深水定有原因,和打一針“利益不到位調停就不可能成功”地預防針!看來,東西方雖是思維模式不同,但出類拔萃者都不是傻人啊!

    戒意頓生的凌嘯,也不和莫蘭斯頓說法語,一面矜持地用英語謙虛,一面諱莫若深地打著官話,顧左右而打太極推手。

    “莫蘭斯頓先生過獎了,若是你喜歡東方文化,呵呵,本殿下倒可以說道說道中國。中國是個愛好和平的國家,向來喜歡內斂,講究細耕己田,以求地本國大治,人民安樂,等時機成熟,不若由本殿下安排,親自邀請閣下訪問中國好了。”

    莫蘭斯頓的學識再淵博,可哪里曾見識過中國的官話,听得凌嘯滿口的盛情介紹和邀請,心中高興萬分,連忙致謝起來,大呼這中國超級King很好相處。直到六國代表入座開始談判,墨蘭斯頓在反復咀嚼了幾遍之後,才知道凌嘯剛才竟是專揪住客套話,轉換了話題,愣是把自己的綿中帶剛的話語,給卸得一干二淨……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凌嘯到底有沒有听出自己隱諱的警告和立場!

    孟買危機的談判,卻不似凌嘯和莫蘭斯頓的寒暄那麼溫情脈脈。

    皮爾頓和斯特朗姆兩人,顯然得到了莫蘭斯頓地面授機宜,以激進的打手形象,張牙舞爪得猶如憤怒的獅子,在談判桌上赤裸裸地呵斥著印度人暴動的不正當性,並毫不猶豫地把法葡兩國扯進來說事。

    皮爾頓臉色懲紅如同火雞,怒道,“卡布錫先生!你們莫臥兒也是有對外交涉事務的王國,難道就不明白一些國際慣例嗎?孟買城被焚,顯然就是一樁罪行嚴重,後果駭人的海盜性刑事案件,印度人民的房舍被焚毀,難道我們東印度公司的房產損失就小嗎?……至少兩百萬英鎊呢!我們也是受害者!……大家本該做的,就是聯合起來保護家圓。嚴懲凶犯!可你們呢,卻不問青紅皂白,對我大英帝國國民地公私財產和人身安全大加攻擊,損失竟比火災中的還要大。這豈不是把海盜侵襲遷怒于我們身上是什麼?莫非,因為一個海盜是白皮膚,所有白皮膚的就是海盜?!那我們抓到印度殺人犯的時候,是不是該把所有印度人都絞死?!……所以,沒得談,我們要去德里向奧朗則布陛下討個公道,索要損失賠償和安定保障!”……兩百萬英鎊?!卡布錫知道這是獅子張口地虛報,但關鍵是英荷似乎還要攻打德里,不光要錢啊,要是像前幾年尾加拉國庫被攻佔一樣。損失可就遠不止兩百萬英鎊了!

    凌嘯和與會的客國眾人,卻都不得不承認,英國玩的“法理”很嫻熟。也同意他是個受害者的觀點,因為侵害他們的,正是凌嘯和法葡兩國。但是,大家都是有點腦容量的高等生物,深知這事情如同背著老婆花過一樣。打死都不可以承認的,于是,凌嘯打頭。紛紛對皮爾頓這鏗鏘有力的話表示贊同,以換取英荷不找自己的麻煩,只向莫臥兒王國索賠。

    話到了這里,英荷已是全佔著一個理字,一時間,談判桌上的氣氛凝滯起來。

    卡布錫見包括凌嘯在內都認為印度“理虧”,差點哭出來了,只好悄悄一指葉卡捷琳娜正在賞玩地粉鑽,向凌嘯投去了求援的目光。期冀收了粉鑽的凌嘯能表演主持正義。不僅他在看凌嘯,莫蘭斯頓勛爵,皮爾頓,斯特朗姆,克拉樂和穆普雅德也望著凌嘯瞠目結舌。他們都不是瞎子,哪能沒看到葉卡捷琳娜手中地玫瑰粉鑽,頓時,嫉妒的嫉妒,憤然的憤然!

    克拉樂和穆普雅德駭然于這個粉鑽的肥乎乎,心中不禁哀嘆,“敢情使槍的人,永遠要比被當槍使地人來財多了,我說凌嘯怎麼這麼好心要調停呢,原來是收了個這麼胖的玫瑰!”

    皮爾頓和斯特朗姆則是義憤填膺,凌嘯你收了勞務費,我們都心知肚明,可你就不能藏著掖著一點嗎?我們兩國本就是一肚子的委屈,你還拿出來顯擺什麼?!

    唯有莫蘭斯頓勛爵面露微笑地望著凌嘯,顯得別有一番地冷靜,但只有他明白,自己心中其實是在陰狠地冷笑。

    身居高位的他,一個月之中就收到了各地據點的消息反饋,本就對凌嘯一路上壟斷妓女的做法很是不解,到孟買開始全城靜坐,莫蘭斯頓就明白到了,這是中國人嫖客大軍所引發的民族憤怒危機,只是,他無法判斷凌嘯是客觀無意還是主觀故意的罷了……而當萬人空巷的孟買一夜被搶被焚的時候,莫蘭斯頓所主持的公司高層會議就斷定了,這樁禍事,是法葡兩國所為,凌嘯居然不警告公司當局,就先行派員收取保護費,主觀故意地嫌疑大得很呢!到現在,凌嘯粉墨登場地搞什麼調停,莫蘭斯頓已經一氣貫通地確定了,凌嘯百分百就是故意的,而且陰險得草灰伏線!

    勛爵抑制住自己氣得發抖的雙腿戰抖,心中叫很,“好……好東方人,我們受了莫大損失,卻抓不住你陰謀策劃此事的把柄,也無法在海上百分百包圍到你們三國,算我們倒霉!可是,我倒要瞧瞧,咱們誓死不退讓,看你究竟怎麼樣把這粉鑽收得心安理得!”

    凌嘯是什麼人,在國內就是被朝野用醋酸泡著過日子的,焉能怕他們嫉妒自己得了肥鑽石?

    他遂也恬不知恥地凝視著莫蘭斯頓勛爵,笑道,“對啊,這樣很好嘛!各國坐下來,啊。憑著大家都能接受的國際慣例和公里來擺平此事,哦,就像是一個公議法庭一樣,把這件事情消停下去,和和氣氣的多好,就像是莫蘭斯頓勛爵所說的那樣,眷顧各國利益,致力于各國福祉。大家認為本殿下這個調停原則如何啊?”

    莫蘭斯頓勛爵自恃英荷兩國佔著全理,而且大家剛才也都認同了,當然也不懼怕凌嘯玩什麼花樣,微笑道。“殿下所提議的,就是組成一個公理法庭嘛。好的,我們英荷兩國都同意這個原則。”

    克拉樂和穆普雅德畢竟做賊心虛,一听法庭多少有些心理障礙。但一想到凌嘯這廝也深涉于放火之事,定不會當個法官當到判自己有罪,慢慢地也就放下心來,點頭附議。

    莫臥兒的卡布錫卻是大驚失色,他實在在道理上無法反駁英荷兩國,只好冀望凌嘯憑著使節身份和與白人同起同坐地“交情”來斡旋的。不料凌嘯卻選了最難對付的法理爭辯來著手,心中不禁大為肉痛,看來“光明之海”粉鑽是丟到狗嘴里面去了!

    凌嘯緩緩站起身來,環首四顧地笑道,“諸位。英荷兩國備受損失,大家都認同其受害者身份,他們要求賠償的主張。我想,即使是官司打到羅馬教廷去,也是會得到支持地!”

    听見凌嘯這麼肯定地支持英荷,卡布錫心中一沉,知道“光明之海”粉鑽已經落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而皮爾頓興奮地大叫“公理必勝”。斯特朗姆高呼“邀請蒙古騎兵一起攻打德里”之時,莫蘭斯頓勛爵卻很是疑惑,凌嘯該不是就只有這兩把刷子吧?這樣就判我們英荷勝利。他如何對得起賄賂他的被告啊!

    殊不料,凌嘯忽地指著斯特朗姆笑道,“謝謝你的邀請,不過我們打德里的莫臥兒王朝,有些于理不合!他們早就將加爾各答和尾買等地賣給了英國東印度公司,連主權和治權全部都拱手相讓了……你們領地中的刁民暴動,與他莫臥兒王朝何干?!”

    一言既出,全場結舌!

    皮爾頓蔫了,斯特朗姆蔫了。莫蘭斯頓啞口無言……是啊,責任主體都搞錯了。

    卡布錫卻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想到,當年的賣國條約居然還有這等效果!

    但這喜拔你牙號畢竟不是海牙法庭,東印度公司最高行政長官畢竟是最高行政長官,調停的會議哪里壓得住侵略者赤條條的利益要求?所以,反應迅捷的莫蘭斯頓很快就反制過來,他盯著克拉樂兩人,口中卻對凌嘯道,“那依著殿下的意思,我們該怎麼辦,損失該找誰去要賠償?秩序該由誰來恢復?”

    凌嘯哈哈一笑,指著卡布錫道,“當然找他們!他們先前沒有調教好子民,轉讓給你們之後,方才暴動,有一半地連帶責任,不僅需要派兵前來鎮壓暴動,還至少付得要給你們一百萬英鎊的教育不善賠償費。”

    卡布錫這時才松下一口氣來,沒有多猶豫就點頭了-夠了,只要錢不要命就好。

    莫蘭斯頓卻不肯罷休,“好……好,那……那還有一百萬英鎊向誰討要?!”

    凌嘯看看列席的孟買當地領袖嘎帝,聳聳肩膀無所謂地說道,“數量你們和卡布錫再談嘛!本殿下只是調停戰事地,又不是給你們估價的……反正讓你們受損失的是暴動刁民,養著也沒意思,萬一賠款方面還有缺口,抓些人賣到南美去開礦也行啊!”

    “……”這般無恥之言一出,英荷兩國全都愣住了。

    而卡布錫一听要搞這麼狠,當即讓了一步,表明可以再加十萬英鎊的財物,法葡也見機很快地幫凌嘯的腔,“勛爵先生,我們兩國願意大量收購印奴……呵呵,听說他們很多都會找鑽礦啊,也不知道南美有沒有鑽礦……”

    莫蘭斯頓還在衡量地時候,卻只听凌嘯嘆道,“出使行程在孟買耽誤太多了,勛爵先生,要不,我們三國先行,你們和莫臥兒慢慢磋談,簽不簽停戰協議的,等我回來再說,如何?”

    “不!殿下,我們荷蘭無需談判的,隨您一起上路!”

    荷蘭地斯特朗姆立刻站起來,孟買又不是荷蘭的,他幫英國全是看在一個國王的份上,現在听說凌嘯要先和法葡走,哪里肯留下。

    盟國一退出,莫蘭斯頓頓時心中一緊,他畢竟不是學者,骨子里面還是商人。有莫臥兒派兵協助鎮壓暴動,恢復孟買秩序是根本利益,有一百一十萬英鎊的賠款,已經超過暴動損失達三十萬鎊了,現在實力不足,還想怎麼樣,難道真把莫臥兒的國庫給端了?!

    他剛剛點頭表示願意現在就敲定停戰協議,就只見,那一直沒有言聲的嘎帝刷地一聲站起來,走到凌嘯面前,單腳在地上不停跺腳,雙手劍指合十,突地向他一指,怒道,“收錢不消災,你和他們是一伙的,也是強盜!本法師請雅陀皮努卡頓將祖師詛咒你!”

    這一下變起倉促,眾人是瞠目相對。

    凌嘯大敢冤枉,國家不強還來怪我不扶你們?他卻是毫不害怕印度版“將頭”的,正待要振振有詞地告訴他,自己完成了不開仗的調停任務,但嘎帝地手臂卻突然一下子暴懲一尺,飛快地向凌嘯胸前襲來。

    凌嘯一面以凝血壯強力蹦起躲避,一面毛骨悚然。

    難道世上真有報應一說?

    要不然在街機中才能看到的長手長腿,怎麼會被自己踫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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