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星雲的彼端 作者:幽谷聽泉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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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07-12-31 17:06: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7 104085
huro 發表於 2008-1-1 00:24
卷八 舍利空界 12、金塔異變

  「揭諦揭諦,波羅揭諦,婆羅僧揭諦,菩提娑婆訶」十八金色梵字,往空中一升,化為無數金色的閃電向天魔合身劈落。別看天魔合身對谷粱天三人的攻擊毫不在意,但剛吃過般若波羅蜜多咒的苦頭,身形一閃,幻化出無數殘影,滿場遊走,就連費日的旁觀之眼,也只能判定他的瞬間位置,更無法把握他的真身所在。

  費日身周的七色綵帶不時爆出陣陣火光,顏色迅速黯淡下來。看來,天魔合身在躲避般若波羅蜜多咒時,還在不斷地對費日進行攻擊。

  費日一咬牙,不顧一切地將自己體內最後一縷元嬰之力注入般若波羅蜜多咒,不管天魔合身的所在,整個般若波羅蜜多咒散成幾千道閃電,在方圓百米完全罩定,同時轟擊而下。整個地面在金光中開裂,原來的大廳廢墟化為一片灰燼。谷粱三人受到池魚之殃,連元嬰都差點被擊散,好不容易,閃電散去,全姿勢不雅地趴在地上,一副死裡逃生的慘狀。

  離費日不遠處一聲慘嚎,似乎正承受著無窮的痛苦。「中啦!」費日很高興,但整個身體元嬰之力耗盡,雙腳沉重,別說跳起來慶賀,就動一根手指都沒辦法。干將大汗淋漓,臉色蒼白地出現在他邊上說:「別高興得太早,天魔要是這麼容易被消滅,就不是天魔了!」

  干將烏鴉嘴!話音沒落,滿天煙塵倏然散開,中央現出天魔合身,左手齊肩不見了,右手也只剩下一隻小臂,往外冒著青紫色的血。但身體的其他方面,全都完好無損。大嘴一張,厲吼一聲,左肩右手又開始長出新的組織,這回是長長的黑色的觸鬚一樣的東西。

  費日在地球時,看過的玄幻仙俠也不少,自然知道一旦出現這種情況,表明天魔合身下面的攻擊將會是狂暴異常,勝過正常情況好幾倍。「苦啊!」現在想逃也沒辦法了,連動一根指頭都難啊!

  這時,干將的身邊露出了玄月慘白的小臉,她把虛空指環中的靈藥飛快地餵了一把在費日的口中。說:「公子,趕快召喚飛白,將你帶離此地!」

  干將搖頭說:「不行!別看現在天魔合身還在復體,一動不動,但如果我們一動,他馬上會有反映,而且比我們動得更快。以這臭小子現在的狀態,飛白來了,也快不過天魔合身。」

  玄月臉上一片堅毅之色,說:「我可以用靈爆阻他一阻,給公子爭取的時間!」

  靈爆是靈體的最後的自毀招式,引爆自己的魂魄,帶動天地氣機的衝突,產生絕大的爆炸力量。「不行!」干將和費日異口同聲地叫道。叫完後,干將微歎一聲,說: 「其實…其實…這好像是目前惟一的辦法。玄月,我也留下,我先來!再怎麼說,我這千年靈劍體也比你的效果好!」

  得靈藥的幫助,費日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說:「你們兩個都不用爭了!如果要你們自爆來換取我一命,我活著可能比死了還痛苦!不說了,就讓我們再拼一次。」

  看到費日站起來,天魔合身吼道:「傷我合身…你小子該死一萬次。我要把你煉成九幽陰魂,永世痛苦。」

  費日不知道九幽陰魂是什麼,魔道中的名詞他沒怎麼涉獵。不過,想來不是什麼VIP待遇,他扯扯嘴角,苦笑說:「那些事到時候再說吧!現在,咱再親熱親熱!」

  「魚出東海,逆流溯源,但奉此生,以資來者…」果然,逆流溯源訣在修行道身上也有用,方圓百里之內的天地靈氣,源源不斷地匯聚在上空,從費日的百匯穴注入識海,本來已黯淡無色的元嬰又開始亮麗起來。

  只是費日心裡還是暗暗叫苦,不知為什麼,逆流溯源訣配合剛才那麼多的靈藥,急切之間,元嬰也只爆發十二成的威力,不像世俗道用的那樣,可以瞬間爆發出自身力量好幾倍的效果。這樣的水準,對付天魔合身,根本是癡心妄想。

  天魔合身似乎也看出了費日的狀況,發出一聲似笑非笑的尖叫,身子搖動,左肩右手的觸手暴長,準備發出攻擊。

  廢墟下,當殘垣斷壁被般若波羅蜜多咒的金色閃電化為灰燼時,那座原本置放在鑒寶台上的金身舍利塔卻絲毫無損,甚至還不斷地吸收金色閃電的能量,金塔的塔身已變成半透明狀。受到天魔合身再次爆發的魔氣影響,整座金塔好像覺醒了一樣,慢慢地向空中浮了上來。

  天魔合身看著廢墟中漸漸浮升的金塔,前進的腳步緩了一緩,不自覺得向邊上一側,好像是要躲開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費日和干將都是老狐狸級的人物,馬上醒悟出,這玩意兒也許能對付天魔合身,干將叫道:「快!像剛才那樣,用般若波羅蜜多咒攻擊金塔,也許有用!」

  另一邊的玄月用度心術傳過一段法訣,急急說:「公子,用李家金塔法訣。」

  病急亂投醫,管他有沒有效果,費日左手掐般若波羅蜜多咒,右手掐李家金塔法訣,顧不得整個元嬰像撕裂開來那樣的劇烈痛楚,全力向金塔狂放。

  金塔受到李家金塔法訣的喚動,從底到頂,層層打開,在頂層浮出一串檀木色的念珠,中央的一顆,像只葫蘆,中間小,兩頭大,旁邊並排著十八顆念珠,每一顆上刻著一個金色的梵文,正是般若波羅蜜多咒。當費日的般若波羅蜜多咒到達時,對應的梵文便亮起。十八字咒文,十八顆念珠一起亮起時,中央葫蘆狀的念珠口打開,吐出一團白色的漩渦。

  白色漩渦一出現,馬上漲大十倍,將整串念珠吸了進去,接著,又是漲大十倍,將金塔吸了進去。金塔進去後,漩渦顏色一變,在白色中放出淡金色,一下子漲大千倍,將原來金家的大半地方籠罩其下,管他什麼谷粱三人、天魔合身、費日、干將,甚至連百米開外觀站的羿龍也不放過,一股腦兒地被漩渦中央發出的強勁吸力一卷而空,化為一顆光閃閃的流星,向天北而去。

  正在華家酒寄裡打坐的濟顛突然睜開雙眼,自言自語地說:「原來一魂分身還有這麼個變化,有趣,真有趣。沒渡過天劫,還未成就天魔真身的這種低級魔道,怎麼說都是人界之物,我不好出手啊!對於將來的魔劫,這種小蝦米哪會有份?費日小子啊,你這個變數的將來,連我用宿命通都無法推測,還是自求多福吧!」

  得到白鹿候費日和軍神羿龍同時失蹤的消息,最早的是華慕斌,他手下的那班「技者」真不是吃素的,在千里通的幫助下,更是消息神速。不到半個小時,各種目擊證人的描述、專家的推測、市井的八卦議論全擺到華慕斌的面前。華慕斌低罵一聲:「媽媽的費日!這下若望五少肯定找本公人要人,難道我還要把自己賠進去不成?」他搖搖頭,拿出一隻千里通,水木金土火,找龍近水。

  「花花公子嗎?費日老大是不是又有什麼餿主意要我們辦?」龍近水雖然對戰前費日孤身進永嘉新城的事不大滿意,但對華慕斌的能力還是相當佩服的。

  華慕斌說:「不好意思!費日失蹤了!」

  「什麼?」

  「費日失蹤了!」

  「怎麼失蹤的?」龍近水對費日的失蹤表現得異常平靜,說:「該不會是搶了人家的新娘,找個地方過小日子去了吧!」

  「新娘倒是沒搶,不過搶了人家的一大批人!」

  「什麼人?」

  「大元帥羿龍和他的三十七個近衛、國師府谷粱天、公羊大地、左傳人、金聚散、金幸道、金家生、存、同、晦四老,還有一隻天魔合身,全都失蹤了。目前就這麼多,如果有什麼新的進展,我會在第一時間通知你們。」

  「知道!」龍近水放下千里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說:「在戰前,把人家的主帥給搞失蹤了,費日老大,真有你的!」

  「傳令官!」他提高聲音,把傳令官叫了近來,讓他通知團部所有成員開會。

  對於費日的失蹤,若望五少和熊才真早已習以為常,負責雪城古原部隊的曼狂沙和藏青葉對這位神使不敢臆測,只有方正意、陳秉義和浮雲島的兩位明心期的弟子覺得驚訝。等他們稍稍平息一下心情後,龍近水說:「我方軍隊有沒有費日在都一樣,但敵方不同,羿龍的失蹤,足以讓他們人心浮動。我要求各單位按計劃準備,以最快的速度打好這場戰爭。我要求,在羿龍回來時,他手下已無可用之兵,各位有問題嗎?」

  問題當然有,亂七八糟的一大堆,你一言我一句。幸好若望五少在費日日常魔鬼式提問下,早已練成一副對答如流的口才,輕重詳略,各有所指,把眾將領的問題一一解答後,每人拿著各自的千里通,分赴崗位,準備明天早上的奇襲。

  在眾位將領各自去準備,房間裡只留下若望五少時,多情怯喝著茶說:「龍老大,現在羿龍不在,那個副帥羿擒虎該怎麼辦,你好像一直沒提到啊!」

  「是嗎?」龍近水臉上浮起費日慣常的那種笑容,讓若望四少明白,這回,以忠厚仁義聞名的龍近水也開始要害人了。他們全都背後冷嗖嗖地,直起腰板,打起十二分精神,準備應對任何對自己不利的陰謀詭計。

  「別緊張,羿擒虎的事不會勞動你們幾位老大,大夥兒還是去睡吧,明早忙著呢!」龍近水真不愧是體貼下情啊!

  多情怯眼睛眨眨,說:「龍老大,你這段時間一直在跟某位小姑娘打賭,而且只贏不輸,該不是就為了這個陰謀吧!」

  「呵呵!說得我有多陰險似的!」龍近水的笑容,落在其他四人的眼裡,真的有點陰險,說:「整天在這裡吃喝玩樂,不用付費嗎?何況人家也不是小姑娘,人家可是前輩!年老德勳,德高望重啊。關鍵時刻當然會關照我們這些小輩才是。」

  能符合他們所說條件的,只有一個人:李玄星。她老人家年紀絕對是一百開外,可惜年老未必德勳,至於「德高望重」四個字,估計再過五百年也跟她無緣。費日把她一個人丟在永嘉城後,整天吃喝玩樂倒是真的,還不時跟龍近水打點小賭。以她的小姑娘心性,在若望五少這幾個比起狐狸只少了一條尾巴的傢伙的算計下,只能說穩輸不贏。

  今天,好不容易想到一種新的賭法,準備扳回一局,李玄星在城主府裡急不可待地等著龍近水幾個人回來。直到快吃晚飯時,龍近水才一個人垂頭喪氣地從門外進來了!
huro 發表於 2008-1-1 00:25
卷八 舍利空界 13、雙城歸一

  李玄星一見龍近水進來,高興地跳起來說:「龍小子,我又想到了一種新的賭法,我們要不要再來賭一場?」

  「不了!」龍近水搖搖頭,歎了一口氣,說:「姑奶奶,你讓我靜一會兒行不行!」

  「喂!喂!你什麼意思?」李玄星說:「我好不容易找到一種新的賭法,你又不玩了,那把以前贏的東西都還我!」

  龍近水無可奈何地說:「就算我賠你玩,又怎麼樣?李姑奶奶,你還有賭本嗎?再說,我現在一點心思都沒有,就算你贏了,你覺得有勁嗎?」

  李玄星一想,不錯,她身上除了一枝玄銀劍之外,本來就沒什麼家當,只有一些以前殺幻獸時留下的晶石,也早讓若望五少給贏光了。何況,以她的脾氣,乘人之危,贏上一場,也真沒什麼意思。她嘴巴一撅說:「喂!龍小子,你是怎麼了!平時的意氣風發哪裡去了?」

  龍近水苦笑一聲,說:「真羿國大元帥羿龍率三十萬大軍,兵臨永嘉城下,我哪有心思意氣風發啊!明早,白鹿軍團的士兵將傾城而出,與他交戰,敗多勝少啊!」

  李玄星雙手插腰說:「龍小子,你別在這裡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白鹿軍團裡的那班小子們的武技道術都已有小成,尤其是浮雲島的那些人,光一個術士部隊就能對戰人家十萬軍隊。要不,我們來打賭,我賭你們贏!」

  龍近水說:「三十萬大軍並不可怕!以他們那種戰力,至多抵得住白鹿軍團的五萬人。但可怕的是大元帥羿龍,除了他本身的武功高絕外,還有高人暗中守護,算無遺策。光他一個人,就抵得上三十萬大軍啊!」

  「切!」李玄星嗤之以鼻,說:「不就是一個人嗎?交給我好了!死人總沒辦法對永嘉城造成威脅吧!」

  「行了!」龍近水說:「李姑奶奶,你就別吹牛了!就算是我們全殲了城外那三十萬軍隊,也不見得能傷得了羿龍的一根汗毛。」

  李玄星指著龍近水的鼻子說:「龍小子!我們來打賭好不好!明天,你攻真羿國軍隊,我殺羿龍。在你打勝這一戰之前,我還沒殺掉羿龍的話,就算我輸!」

  龍近水心中暗笑,臉上卻露出沉思的樣子,等得李玄星心急的時候,才說:「好!這樣吧!如果我輸,我把以前所有贏你的東西還給你,而且若望五少從此再也不敢在你面前炫耀。如果你輸呢?」

  曾經,若望五少贏了李玄星之後,總是一副炫耀的樣子,早讓她恨得牙根癢癢的,聽龍近水這麼一說,跳了起來說:「賭了!我怎麼可能會輸?」

  龍近水露出一縷不懷好意地笑容,說:「如果你輸了,就拿真羿國中軍帳的那面帥旗還債好不好。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明天你去殺羿龍的時候,最好把那面帥旗也帶過來!」

  「一言為定!」李玄星頭也不回地走了,說:「明天你們要出發時通知我,我們同時開始!」

  奇襲就是奇襲,誰都料不到,在主帥失蹤的第二天,白鹿軍團會傾軍而出,意圖以十五萬軍隊盡殲真羿國在永嘉新城外的三十萬大軍。

  真羿軍隊的高級將領在得知軍神大元帥羿龍失蹤之後,全都一夜沒睡,一邊派人飛報羿驚天陛下,一邊在軍營裡為軍隊的暫時行止爭論不休。平時羿龍在的時候,算無遺策,根本不用這些軍官多嘴,只要將主帥的意見貫徹下去就不會錯。如今,羿龍失蹤了,副帥羿擒虎又沒什麼魄力,這些軍官們意見一旦出現分歧,當然誰也不服誰,吵得天翻地覆,不歡而散。到了快天亮時,大家才感到疲勞,各自回營休息,準備晚上再吵!

  剛回營躺下沒多久,四面金角長吹,到處鬧成一團,怎麼回事?大家迷迷糊糊的從營帳裡鑽出來的時候,頓時被眼前的場面給嚇呆了!

  在浮雲島強得變態的術士部隊全力攻擊之下,除了靠近永嘉新城的一些駐兵沒受到致命打擊之外,到處一片狼藉。土系的地動山搖、火系的飛火流星、金系的風刃刀氣、水系的寒冰落雹全都狂肆橫掃,一轉眼間,幾個軍營的士兵就在慘叫中血肉迷糊地飛散開來。更陰的是木系,在騎兵腳下,佈滿了各種或粗或細的籐蔓,讓騎兵的馬匹寸步難行。

  「到底是怎麼回事?」副帥羿擒虎從中軍帳中,衣甲不正地拉著一個士兵問。

  「稟……稟報副帥,玉…玉甌國白鹿軍團……偷…偷襲…」屁話!誰看到這副場景都知道是白鹿軍團奇襲,問題是現在的情況如何?羿擒虎目射凶光,說:「現在的情況如何?」

  「小……小的不知道!」羿擒虎一掌拍到他的腦門上,頓時枉送了性命,說:「連這都不知道,要你們用?」

  羿擒虎的動作看得周圍的人直在心裡搖頭,本來嘛,這種兩軍交戰的事,人家一小士兵除了服從命令外,還能知道個屁!現在,羿擒虎居然遷怒這樣一個人,不僅暴露了他的凶殘本性,讓周圍的人心寒,更重要的是,說明他對目前的混亂場面根本心裡沒底。

  羿擒虎身邊的謀士見狀不對,忙偷偷地伏在他耳邊說:「副帥,我們是不是要召集各軍營負責軍官,執行偷襲應對,先把我們的陣營穩下來再說?」

  不錯!羿擒虎的情緒稍稍平穩一點,說:「傳令,要求各部隊按偷襲應對共抗外敵,首領到中軍帳集合,商議對策!」

  「不用傳令了!」冷冷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齊聚到羿擒虎面前,讓他身後的護衛大驚,紛紛亮出兵器擋在羿擒虎的面前。

  羿擒虎怒吼一聲:「什麼人?」

  「哈哈哈!」飄突的笑聲在遠近高低起伏不定,一道銀光閃過,羿擒虎周圍的護衛都一頭栽倒在地,氣絕身亡。在他的面前,出現一位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手裡流動著金色的戰氣,戰氣中央,跳動著一根半尺長的銀劍。她笑著說:「你就是他們的元帥吧!」

  羿擒虎木然的點了點頭,心裡感到一陣驚懼,能將黃金戰氣練到濃稠如液體,以氣御劍,這是大悟期才會出現的現象啊!這樣的人大半都在深山老林或靜室秘關清修,以求破入四天王天,誰有興趣理會國與國的交戰。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李玄星的嘴角掛著一縷輕蔑的笑容,說:「什麼軍神羿龍,傳說得那麼玄乎其玄,想不到我一路走來,還不是如履平地?按說,你這樣的將領,身邊也會有高人護衛,怎麼沒看到一個?算了,我還是快點拿著你的人頭回去吧!總算贏了龍近水那小子一回,不能再大意了!」

  她自顧自地說完,沒等羿擒虎反應過了,銀光經天,繞頸一周,割走了羿擒虎的腦袋,甚至他人頭離身的瞬間,用冰系法訣迅速凍住了他頸部血液。她格格地笑著,手一招,把中軍帳的大旗一扯,裹著羿擒虎的腦袋,身形一閃而逝,一切乾淨利落,就像是在自家的庭院裡摘了一朵花。

  中軍帳的帥旗一落,所有真羿國的士兵全都大驚失色。為了防止人心散亂,羿龍失蹤之事,只傳到萬人長以上的官員,其餘將士全都不知道。現在看到中軍帳帥旗隕落,無疑是說軍部被破,羿龍已死。軍神羿龍,是真羿國所有士兵的精神支柱,這樣變化對他們來說,就像天塌地陷般的震驚。玉甌國的軍隊到底是什麼人,居然厲害到如此程度?環顧四周,戰火連天,玉甌國白鹿軍團的士兵稍稍有點官銜的身外都出現或青或白的戰氣,術士部隊更是調動著各種大型法訣,五行元素來回衝激,如入無人之境。敗了!真的敗了!不少的士兵乾脆把手中的武器一扔,舉手投降。

  從早上戰到午後,白鹿軍團再次讓芙蓉大陸所有的人震驚莫名。十五萬軍隊倒攻三十萬敵軍,滅敵十七萬,俘虜十萬,只有不足三萬的外圍殘兵敗將各自四散逃離,等於全殲了真羿國這三十萬軍隊。自己的傷亡呢?那些皮肉擦傷、不小心扭了腳、大腿被人家踹得青紫一片這樣無關緊要的微傷之外,真正傷亡數是一萬,其中陣亡三千七百人,受傷六千多人,再次續寫了白鹿軍隊神話。

  這廂熊才真還為這麼多的降軍頭痛得很。費日曾說過,不許虐待俘虜。這十萬降軍要吃要穿倒沒什麼,萬一再次發生戰爭時,他們從中做亂怎麼辦?何況把雪城古原的軍隊都計算進去,白鹿軍團現在的人員只有十四萬,如果要管理這十萬降軍,那麼別的事情就不用幹了!

  他把這個想法期期艾艾地向龍近水表明時,龍近水胸有成竹地說:「簡單,把那些降軍的家鄉全部佔領之後,他們就成了我玉甌國的士兵了!」

  這也算辦法?熊才真覺得腦袋不夠用了,說:「那副軍團長的意思是……」

  龍近水說:「既然已經開戰了,就玩到底,通知各部,休整一天。明天早上十點起兵,直取真羿國國都神弓城!如果費軍團長能在半個月內回來的話,倒是可以趕上那場大戰!」

  在一邊喝茶想慢慢品嚐勝利的李玄星在等了一個多小時,還不見龍近水開口問她,終於忍不住了,等熊才真退出回,捏著龍近水的耳朵說:「龍小子,願賭服輸!還不把我的東西還回來?」

  「輕點!輕點!」龍近水小心翼翼地保護好耳朵,說:「李姑奶奶,你以為你贏了嗎?」

  李玄星把羿擒虎的人頭和帥旗往桌上一擺說:「當然!」

  龍近水看都不看羿擒虎的人頭,包好帥旗,往懷裡一塞說:「既然李姑奶奶自願認輸,我也不追問詳情了,戰利品帥旗我收下了!」

  「什麼?」李玄星差點要拉劍砍人了,說:「龍小子!看清楚!到底是誰贏了?」

  不等龍近水答話,她洋洋自得地把孤身入敵營,擊殺「羿龍」的事跡說了一遍,更指出,她殺羿龍時,白鹿軍團更真羿國軍隊交戰正酣,所以,當然是她贏!

  龍近水歎了一口氣,說:「可惜這個人是副帥羿擒虎。據我所知,真正的羿龍身邊有一個隱身衛隊,人數不多,僅七八個,但個個修行都在明心期以上,合起手來,不見得能贏自封元嬰的李姑奶奶,但像這樣輕易的刺殺絕對沒有成功的可能。更何況,這個羿龍和費日一起在永嘉新城失蹤時,身邊還出現兩個能夠施展天魔合身的魔道!」

  李玄星知道又被這陰險的傢伙算計,她突然想到什麼似地跳起來說:「什麼?有能施展天魔合身的魔道?除非已到修行道第五境界樂變化天的修行道,否則誰是敵手?這麼危險的人費小子都敢惹,活膩了不成?哎呀!玄月姐姐還跟著他,不行!龍小子,你安排,我要去永嘉新城!」

  龍近水沒聽見似地出門而去,在門口丟下一句話:「安排什麼呀,永嘉新城現在已是白鹿候費日的當然領地了!」
huro 發表於 2008-1-1 00:26
卷八 舍利空界 14、舍利空界

  費日悠悠地醒來,入目的是干將和玄月兩張緊張的臉。干將的氣色沒怎麼變化,還是一副自以為灑脫的老道模樣,玄月卻越發美麗了,雙眼還有微微的浮腫發紅的樣子。

  還沒等費日發話,干將已經鬆了一口氣,說:「費日小子,你再不醒來,我老人家可要發瘋了!」

  玄月臉一紅,說:「干將爺爺,哪有這麼嚴重?」

  干將怪叫一聲,說:「沒那麼嚴重?先是發狂似得給費日小子喂靈藥、度靈氣,還不斷地逼我老人家各種恢復功訣,見沒什麼效果,就一個勁兒地哭!不讓人發瘋才怪呢?」

  費日知道玄月鬥嘴是絕對鬥不過干將這年老成精的傢伙的。他插口說:「好了!別說這些了!我昏迷了很長時間嗎?」

  干將說:「自從我們被金塔變成的漩渦吸進去後,你就一直昏迷不醒。至於時間,這裡沒有日月星辰,誰知道過了多久啊!反正這麼告訴你吧!每過一段時間,玄月就會餵你吃一顆靈藥,然後修補你體內受損的經脈。現在靈藥已吃了好幾瓶,你體內亂用逆流溯源訣的後遺症倒是一點都沒了!」

  費日略一內視,原本盤坐在識海裡的元嬰三隻眼睛一齊睜開,元嬰之力流轉全身,活活潑潑,毫無阻滯地引領著天地靈氣行遍全身,整個人神識一清,覺得前所未有的舒服,知道自己的修為又進了一層,該是快到夜摩天的修為了吧!他睜開眼睛環視四周,發現自己三個人正坐在一團雲彩上,頭頂青天,湛藍發紫。天空中沒有日月星辰,但四周亮如白晝。俯身下面,是連綿起伏的山脈,山脈中央,有湖、有平地,還有一間小茅屋。在天地之間,偶爾有各種濛濛的彩光拖著長長的尾巴,從不遠處飛過,逝入更遠的虛空飄渺之中,不由奇怪地說:「老頭,這到底是在哪裡?」

  「金塔漩渦裡啊!」干將苦笑說:「納須彌於芥子,三界神通變化,豈是我們能透徹的!」

  玄月輕輕地說:「不過,四周流動的靈氣好像讓人很舒服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壞地方吧!」

  費日以元嬰之力馭動雲彩,落在茅屋之前,狂叫:「喂!有人嗎?來客了,主人怎麼還不接客!」

  話音未落,一道青色的閃電自虛空中狂劈下來,費日一個倒翻,險險避過閃電,只是被裁掉了一個衣角。什麼意思?拿閃電劈我?人家不過小叫一聲,讓主人出來接客而已!「接客」?呵呵,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用詞不當。

  他開始換了個語氣,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請問,有人嗎?」

  干將笑著說:「費日小子,別天真了!這樣大的空界,如果有主人的話,那主人起碼該是天界修行了,怎麼還會留在人界?何況,這樣的高人該出來的時候自然會出來,哪輪到你在這裡大呼小叫。」

  費日搔搔頭,不屈不撓地說:「呵呵,像我這樣的好客人,如果都不搭理的話,以後還會有誰來?沒客人的日子可是寂寞得很噢!」

  這時,天邊遠遠地一個聲音傳來:「你小子別鬧,等我老人家收拾了這只天魔合身後,自然會請你來喝茶!都修到忉利天了,還一點耐性都沒有,你家大人是怎麼教你的?」

  這就是修到天界之人的德性?干將驚訝得嘴巴裡都能塞得下一個雞蛋了。

  好的!有反應就好!費日盤腿坐下,用手支著腦袋,盯著干將看過來,看過去,看得干將心裡直發毛,乾笑兩聲,嚥了口唾沫,說:「費……費日,到底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費日笑得純真極了,說:「干將老頭,你對這些空界好像很瞭解的樣子!」

  干將說:「修行者修到一定境界後,都能利用法寶和特殊的心法開闢出專屬於自己的獨立空間,稱為空界。空界根據法寶和心法的不同,虛實範圍也有所變化。像玄界的四方神王,所開出來的空界就是實質化的無限世界,被稱為創世。天界的仙賢羅漢要差一點,空界從幾平方公里到一個星球大小都有。像我們靈道,最多像我以前那樣,弄個只能讓靈道進出的靈吉空界,連裝人都不行。」

  費日左看右看,說:「這麼說來,這個空界的主人也就天界初級水平了,空間弄出來後,也就這麼一點花花草草,連點好玩的都沒有,也好意思待客?」

  「你小子說的什麼話?」就在他大肆貶低眼前空界的主人時,一道白光過處,眼前落下一個人,看得干將、費日和玄月直發呆。

  這個人的氣度倒是不凡,可惜身上的衣服支離破碎,東一塊,西一塊,還到處有燒焦的痕跡,手中的塵拂只剩一下拂柄。頭頂上,頭髮亂成一團糟,時不時冒出一縷青煙,臉上更是被黑色的塵灰弄得分不清年齡和相貌。

  「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啊!」這年頭,沒有自知之明的人真多!

  費日終於狂笑出聲,隨手一揮,以水元素為面,金元素為底,送了他一面鏡子,說:「大哥!你還是照照自己的模樣,再說不遲。」

  那人看到水鏡中自己的樣子,怪叫一聲:「不會吧!我不過在消滅天魔時用了九天落雷,怎麼就搞成這樣?也是!被你這小子氣糊塗了,剛幹掉人家,就氣呼呼地跑來找你算賬,誰還注意形象?」說著,破得一塌糊塗的大袖一揮,塵煙盡散,整個人煥然一新。

  明黃色的長袍,在右肩處開了個大斜口,袒露出如玉的右肩,在斜口處,居然有還幾根流蘇迎風招展,絕對引領今秋時尚潮流。滿頭淡紫色的長髮,用雪白的瓊枝冠束起,雙眉斜飛,星目溢彩,任誰見了,都會在心中暗讚一聲,好一個帥哥。

  干將驚訝地說:「散仙?」

  他點點頭,笑得一片燦爛,說:「想不到我這個空界,兩千多年沒人來,一來就是一大班子。六個世俗道不提,三個酸氣沖天的儒家修行道,我老人家全都敬而遠之。還有一隻天魔合身,好東西啊!我老人家的仙塵拂中在好缺一個器靈,就拿它當藍本了。最後,還有你這個古怪的小子,有趣!」

  拿天魔合身當有趣的東西?也就你這種實力超強橫的散仙敢這麼說,換個普通的修行道,就算能拿下,也起碼拼走了半條命。費日暗暗決定,離這種恐怖的傢伙最好遠一點。可惜,你這麼想,人家不見得會放過你,他指著費日說:「用般若波羅蜜多法訣喚醒金色舍利塔,又用李家開塔法訣,打開舍利空界的傢伙就是你吧!」

  費日恍然大悟,說:「看來這個空界也不是你的吧!」

  散仙搔搔頭,說:「這你也看出來了?不瞞你說,這個空界是李家第一代家主的金身舍利在金塔內,受天地靈氣的滋養,自動生成的。不過,現在已經屬於我的了!」

  「切!」費日不屑一顧地說:「如果這個空界是你的,為什麼你自己都打不開,出不去?」

  散仙臉色一變,說:「你小子怎麼知道我老人家打不開,出不去!」

  費日聳聳肩,說:「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的嗎?如果你能出得去,何必兩千多年在這個空界裡呆著?換成我,就算這個空界再好,就自己一人也會呆出病來。何況,見到有一大票人進來時,看你那高興的樣,就知道讓寂寞折磨得夠嗆!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離開?」

  費日現在是慷他人之慨,反正自己千方百計是要離開的,何不買個人情?說不定,人家一感動,還能敲點好處。至於,能不能離開,這事就交給眼前這兩千多年裡,一直呆在這空界的專家好了,相信他比誰都熟悉。

  果然,散仙臉上一陣激動,說:「好!難得你肯幫我!只要我能離開這個空界,今後,在芙蓉大陸上,你小兄弟有什麼事,我全包了!」

  瞧瞧,一說到這事上,連稱呼都改了。給兩千多歲的散仙做小兄弟,費日還真是破天荒頭一回。他開始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可是要怎麼樣才能離開呢?」

  散仙雙手一攤說:「我也不知道,經過我多年推算,好像只有身懷般若波羅蜜多咒和李家家令法訣的人,才有辦法離開空界。至於怎麼離開,我正想問你呢!這個空界由李家第一代祖先金身舍利的仙靈之氣所生成,也許弄點李家後裔的血就可以解開!血乃人體百氣之匯,好東西啊,應該有點作用吧,」

  費日幾個全傻眼了!李家血脈,這世上除了李玄星一個人外,費日已經想不出第二個。玄月也不行,她不過是靈鬼體,現在開始修散仙而已,哪來的血脈?

  費日看著散仙殷切的目光,輕咳一聲,說:「這個…這個…我也不是李家的血脈,不過跟李家後人相交甚好而已!」

  「相交甚好?」散仙的眼光打頭到腳地打晾著他,說:「是不是泡上了哪一代的妞,說來聽聽,有困難嗎?放心,有我這祖宗給你作主!」

  靠!這散仙還真是關久了,有病。這麼八卦的東西都問得津津有味!玄月在一邊聽得清楚,驚訝地說:「祖宗?莫非,莫非你就是李家第十三代家主李夢龍?」

  李夢龍好奇地看著玄月,說:「你怎麼知道的?」

  玄月說:「李家第三十代後裔玄月拜見祖師!」

  這個輩分難算了!費日不管,李家第一代家主不過是濟顛的一魂分身而已,他對濟顛都沒大沒小,何況對眼前這個散仙!

  李夢龍長歎一聲,說:「當年,我在龍騰山脈裡,殺了一條金冠蛇妖,自己也身負重傷。為了療傷,服下金冠蛇的內丹,不料這條蛇妖已修煉萬年,其靈氣之足,遠超我的意料,將我的修行境界強行推進到他化自在天後期,天劫臨身。我暫時分離身心,將元嬰遁入金塔避劫。不料金塔之中的金身舍利已形成舍利空界,強行將我的元嬰拘入,只好改修散仙。由於金塔之中自成天地,倒也免了散仙天劫,只花了我三百年時間,就修成散仙。可是,一直無法出去,讓我寂寞得快瘋了!如果不是有人對著金塔使用般若波羅蜜多咒和李家家令法訣。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見到個人啊!本來,以為是擁有李家血脈的人到了,可是,到頭來,還是一場空啊!」

  李夢龍語調淒然,看來,這兩千多年的獨居生活真不好過。費日更是失望,就算李玄星找到了金塔,可她哪會什麼般若波羅蜜多咒啊?對了!花花公子,要是他插手的話,找濟顛,這一切還不是迎刃而解。

  干將好像知道費日在想什麼,潑冷水說:「其實,舍利結界一開即合,飛逝千里,不見得有人能找得到我們。再說,濟顛也不一定肯管人界之事!」

  連哪有不平哪有我的濟顛都不管,那我們不是困死在這結界之內了?干將不怎麼想,他慢吞吞地說:「其實,要出這個結界,應該有一個法子!」
huro 發表於 2008-1-1 00:26
卷八 舍利空界 15、女媧遺土

  「什麼法子!」費日和李夢龍異口同聲地問。

  干將奸滑地說:「這個…這個…」

  跟我們玩心眼,你這不是找死嗎?還沒等費日轉身,散仙手中已經光芒閃爍,深藍色的仙靈之氣升騰而起,對著干將說:「一個靈劍體,也敢在這裡賣弄?要不要試試仙靈之氣淨化的味道。」

  干將是跟費日呆久了,才會這麼沒大沒小。在李夢龍的威脅下,他才真正醒悟過來,它只是一個靈劍體,李夢龍可是一個散仙啊!靈道修行的最高境界,就連他化自在天的修行道也不是敵手的散仙啊!他忙說:「前輩先不要動怒,我直說了還不行嗎?」

  費日在一邊譏笑說:「敬酒不吃吃罰酒,干將老頭,這下踢到石頭了吧!」

  干將苦笑說:「這年頭,拳頭大的就是老大,我有什麼法子?其實要出這個空界很簡單,就是找出空界的根源,直接破壞就行了!」

  「靠!」李夢龍說:「這誰不知道?問題是這個空界既然能困得住我們,那個根源就不是我們所能破壞的。」

  干將說:「一般情況下,的確如此。不過,這個空界情況特殊,聽前輩剛才所說的情況,我可以斷定這個空界賴以存在的仙靈之氣不是某個天界仙賢羅漢所設,而是金塔中的金身舍利自動生成的。也許從這裡入手,比較容易。」

  李夢龍想了想,說:「恐怕不行!其實在一千多年前我就在到了這個空界的根源金身舍利所在,也對其進行過攻擊,只是所有的攻擊方法都試過,對他絲毫不損。」

  干將頓時愣在當場,那不是說這幾個人都要困在空界裡賠李夢龍喝茶聊天,直到老死或者是修入天界?費日倒是一點沮喪的神情都沒有,他笑著說:「這樣吧!李前輩,不如帶我們去看看那金身舍利,也許人多,能想出法子也不一定。」

  李夢龍點點頭,大袖一揮,一團白色幻雲包裹著費日、干將和玄月向空界的底部飛去。幻雲是整個空界的靈氣核心,身處其間,修行起來可以事半功倍,就連其中瀰漫的香味也能讓人精神一振,身心愉悅,尤其對修散仙的玄月來說,好處更大。她知機地盤坐在幻雲中央,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吐納著幻雲靈氣。

  李夢龍讚許地一笑,他也正是在這幻雲中,才會只花了短短的三百年,就從元嬰修成散仙。看到自己的後人,怎麼會不出手幫上一把呢?費日和干將根本感覺不到幻雲在動,只是發現雲外的光彩一會兒青,一會兒紅,一會兒綠。也不知過了多久,費日在香味中幾乎是睡了一覺時,發現裹在四周的幻雲憑空散去,才驚覺已經到地頭了。

  順著李夢龍的手指,費日發現前方大約五十米處,滾動著一團鮮紅得如旭日初升的光團,光團中各種不同的鮮紅在吞噬、消亡、新生,讓人有一種什麼新奇的感覺。在靠近中央處,盤坐著一副骷髏,根根骨頭水晶般透澈,從頭骨的眉心位置,有一個小金球。金球放出一條金線,貫穿過所有的水晶骨頭中央,將整副骷髏連在一起。骷髏臉部沒有一絲肉,但卻讓每個人都感覺到他正在微笑,平靜祥和的微笑著,就如同給心愛的孫子講故事的老爺爺。

  「李家始祖的金身舍利?」費日輕聲地問道,好像怕打擾了那副骷髏的寧靜。

  李夢龍說:「不錯!李家始祖在修入天界時,並沒有肉身飛昇,而是選擇了涅槃,留下的肉身經他本身三昧真火燒煉七七四十九天後,就成了眼前這副金身舍利。」

  費日心裡暗暗好笑,好個一裝神弄鬼的降龍羅漢。明明是一魂分身,還修入天界?什麼自身火發,燒個七七四十九天,弄出副金身舍利來?虧他老人家想得出來。他知趣地不去評價人家老祖宗的行為,而是圍著金身舍利飛上飛下地看。

  李夢龍雙手,拇指扣住中指,食指、無名指、小指蘭花狀綻開,左掌向上置於丹田,右掌向前,舉與肩齊,口中叱道:「我佛說法,聲若雷音。」一道天雷憑空而生,「啪啦」一聲,狂轟向紅色光團中央的金身舍利。天雷靠近紅色光團大約十米距離時,紅色光團亮了亮,天雷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李夢龍對費日苦笑說:「看到了沒有!每一次我攻擊金身舍利,都是這麼個結果,一千多年來,我已經不知道攻擊過幾萬次了,沒用還是沒用。」

  費日卻愣在那裡,叫道:「李前輩,你再攻擊一次!」

  莫非他有什麼發現?李夢龍和干將都瞪大了眼睛,看紅色光團和其中的金身舍利,還是跟來的時候一樣啊!算了,那就再攻擊一次吧!就在他重新結出手印,要發動天雷時,費日腦門一亮,三寸高的元嬰從頂門冒出,雙眼緊閉,只有眉心的旁觀之眼睜著,射出一尺來長的黃光。

  隨著李夢龍的發動,天雷再次狂轟紅色光團,費日元嬰的旁觀之眼清楚地看到,當天雷靠近紅色光團,讓其發亮時,中央的金身舍利嘴巴一咧,笑了一笑,眉心的金球射出一線比頭髮絲還細的金芒,直飛到紅色光團外,攔在天雷面前。天雷所蘊含的極狂暴的靈氣,馬上被金芒不剩一點地吸收掉,又分散給紅色光團,紅色光團再次一亮,將靈氣又平和地發散到空界之中。整個攻擊過程中,紅色光團其實是亮了兩下,不過間距極短,在肉眼看來,也就是一閃而已。

  為什麼金身舍利會笑,難道說金身舍利仍有靈性?也對,沒靈性怎麼能結出仙靈空界,可這種靈性究竟預示著什麼呢?費日不禁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他對干將說:「干將老頭,你也攻擊其中一下,記住,只用七成功力,注意防禦。」

  干將依言,身化彩虹,毫無花哨地直貫向紅色光團。費日元嬰眉心的旁觀之眼清楚地看到,這次金身舍利的表情出現一絲怒色,眉心的金球噴著一縷白氣,直擊干將劍身。隨著費日修行的提升,干將昔日靈劍體的修行正日益恢復,雖然只是七成功力,一般的四天王天修行道也不見能扛得住。但那縷白氣毫不示弱,硬是把干將擊退回來,才重新沒入紅色光團。

  再次顯出人身的幹將有點萎頓,看來,剛才跟白光的衝擊中,吃了個小虧。費日說:「是不是有仙靈之氣衝擊你?」

  干將氣鼓鼓地說:「好你個費日小子!明知道有仙靈之氣反擊,還讓我老人家出手?一不小心就吃虧,我怎麼會找這種劍主的啊!」

  不理會幹將的哀嚎,費日說:「我大概有點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李夢龍著急地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干將的攻擊跟我的效果完全不一樣。」

  費日說:「因為李前輩本身就是在這個空界中修成散仙,所以你的仙靈之氣跟構成這個空界根源的仙靈之氣是完全一致的,根本不會互相衝突,才會出現攻擊毫無效果的局面。干將不同,他的靈劍修行的根源來自外界,跟空界根源的仙靈之氣風牛馬不相及,才有效果。可惜干將老頭沒達到散仙的境界,否則說不定已經能打破空界了。」

  干將冷笑一聲,說:「說了等於白說,這股仙靈之氣如此強大,誰有辦法打得破?」

  費日指指剛出定的玄月,說:「也許我可以,也許她也可以!」

  「什麼?」不僅干將和李夢龍不信,連玄月也一副吃驚的樣子。

  費日又指著紅色光團中的金身舍利說:「你們說那金身舍利到底是什麼東西?」

  李夢龍說過金身舍利的來歷,但說到其物質組成,還真說不準,連干將都奇怪地說:「費日小子,記得我們來處的高科技,去測試法門寺出土的那枚佛指舍利都沒辦法確定是由什麼物質組成,難道你知道?」

  關於陝西法門寺出土佛指舍利一事,作為給中國考古學界第一人慕容青後期助手的費日不可能不知,連干將都從他那裡瞭解了個大概,才有此一問。費日笑著說:「那枚佛指是什麼我不知道,但眼前這東西是什麼,我卻能判斷得八九不離十!」

  干將好奇地說:「是什麼?」

  費日一字一頓地說:「女媧遺土。」

  干將嚇了一跳,說:「幽冥界輪轉王的法寶六道輪迴鏡上的女媧遺土?」

  費日滿有把握地說:「不錯!當年濟顛一魂轉世,不可能真的只有一魂,而是去幽冥界輪轉王那裡,借女媧遺土虛擬出其餘的二魂七魄。當他修煉到飛昇天界的地步時,一魂自然回歸他的住世金身,剩下的二魂七魄雖然是虛擬的,但在長期的修煉過程中,一定也漸漸有了靈性,不想再回六道輪迴鏡上,就借渡劫後的仙靈之氣,自行生成空界。」

  費日說到這裡,紅色光團中的金身舍利居然笑了起來,其幅度之大,連在場的幾個人用肉眼都能看得見。費日提高聲音說:「我猜這二魂七魄也在修煉,也許他的境界已在散仙之上。只是,我不知道是什麼問題讓他自行封閉在金塔之中,直到般若波羅蜜多咒和李家家主法訣才讓他打開空界,把我們給吸了進來。」

  這時紅色光團一漲一縮,金身舍利的嘴巴一張一合,像是要說什麼,但一個字也說出來。費日靈光一現,雙掌一合,般若波羅蜜多咒化為一道金光,毫無阻止地沒入紅色光團。

  「小…娃…子,我…我需要…幫…幫助。」也許是兩千多年來第一次開口說話,乾澀無比的聲音自紅色光團中沿著般若波羅蜜多咒傳出。

  費日說:「前輩慢慢說,以晚輩的修為,堅持這般若波羅蜜多咒一刻鐘還是沒問題的!」

  金身舍利的話漸漸流利起來,說:「當年我的主魂,也就是你口中濟顛羅漢的一魂回歸本體後,留下的二魂七魄,想仗著渡劫後的仙靈之氣,飛昇天界。不料,由於缺失一魂,在飛昇時出了岔子,引發自身三昧真火,煉掉了二魄,只剩下二魂五魄。」

  費日說:「那不是跟人家的元嬰一樣,乾脆改修散仙好了!」

  金身舍利苦笑一聲,說:「哪有那麼簡單,說到底,我這二魂五魄也是虛擬的,天生缺乏凝聚力,時間一久,難免會各自分散,被幽冥界的願力所吸引,回歸六道輪迴鏡。所以,我才利用體內殘留的仙靈之氣,製造出空界,封閉金塔。只有般若波羅蜜多咒能暫時安鎮住這二魂五魄的分散力量,讓我嘗試凝煉魂魄,走出空界,真正修成散仙。」

  費日試探說:「般若波羅蜜多咒也不過治標不總本,我這裡還有地藏菩薩秘傳的陰陽法訣,專門凝煉魂魄,不知有用沒有!」

  金身舍利身形一震,紅色光團呼地一聲漲大了一倍,失聲說:「地藏菩薩秘傳的陰陽法訣?快,快傳我!」

  費日笑了,笑得很純真,說:「這年頭哪有白吃的午餐?幫你沒問題,現在讓我們先來談談代價問題。」
huro 發表於 2008-1-1 00:27
卷八 舍利空界 16、重塑金身

  「說吧!」金身舍利知道現在的主動權在費日手裡,回答得很乾脆!

  每當費日笑得純真可愛,語氣變得真誠可信時,干將都會自覺不自覺得躲得遠一點,就算費日的目標不是他也一樣。這回,費日的目標是金身舍利:「兩件事而已。其實第一件事,不知道該說是讓前輩您幫我呢,還是我在幫前輩您?」

  「什麼意思?」無論是李夢龍還是金身舍利都兩千多年沒跟外人接觸了,哪弄得明白費日這種玄乎其玄的說話用詞方式。

  費日指了指玄月說:「前輩也看到了,玄月可是你們李家第三十代嫡傳血脈,卻天妒紅顏紅顏薄命英年早逝白髮人哭黑髮人,讓人不勝感慨不勝唏噓不勝難受不勝……」

  「停!」金身舍利只覺得心中一陣燥動,無乎忍不住想貶人,好不容易壓下這個念頭,止住了費日仿HIP-RAP的自由式說唱,只覺得額頭滿是冷汗,當年波旬魔王手中的狂魔大將攻擊也不過如此啊!他說:「這位小哥,你還是說說重點吧!」

  真是有作為就有地位,這麼一鬧,費日的身價立刻提高到「小哥」的位置,他也不為己甚,說:「其實,也比較簡單,玄月三魂還在,就是缺了七魄,不能還陽成人身。聽濟顛和尚說,如果有女媧遺土,再加上他降龍羅漢天界十六層境界善見天的功力,能助玄月重塑肉身。看這位前輩金光煥彩神色飛揚,想來讓出那麼一點點女媧遺土, 不至於功力大損,這事豈非你好我好?再怎麼說啦,玄月也是你們李家的血脈,子孫有難,先祖力擔,才是真正的王道啊!」

  金身舍利歎了一聲,說:「既然是原來主魂所屬的降龍羅漢告訴你這個重塑金身的法子,想來是要幫你的,我又怎麼好意思不幫?只是我現在的二魂五魄不得分離,否則就會完全爆發,形神俱滅。」

  不會吧!用這種方式來推卸責任,太不上道了吧!費日微笑著,正準備使壞時,金身舍利又說:「當年二魄被煉化留下的土灰還在,如果你能取得淨瓶水、蟠桃木、星辰金、琉璃火,就可以將土灰復原為女媧遺土,幫玄月重塑金身。」

  費日料不到金身舍利還有這一說,忙笑逐顏開說:「有希望,有希望就好!」

  金身舍利的手骨一抬,紅色光團中飛出一團流光閃爍的黑黃色粉末。玄月的身體一觸及粉末,就像海綿吸水一樣,吸取一空,然後,從體內發出一團朦朦朧朧的白色光霧,將玄月包裹得嚴嚴實實。大約過了十分鐘,玄月驚喜的聲音在光霧中傳出:「公子,能否賜小婢一件衣服?」

  費日笑著說:「玄月姐姐,你現在快要轉成人了,還叫我公子?是不是想諷刺我啊!」口裡說著,元嬰之力從虛空指環中一掠而過,幾件東西就從中浮了出來:「玄月姐姐,那些需要修煉的道器戰甲你可能沒法用。多寶道人那傢伙又是個終身處男,還真沒什麼好東西可用,只有這件鳳靈霓裳能聚靈護體,也許還可以,還有這個風翔簪、瓊花紫筋鐲、步步嬌,你將就著用吧!」

  李夢龍在一邊聽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說:「小子,這些可都是陰性至寶,對修行道沒什麼用處,但對靈道、魔道、世俗道來說,哪一樣不是千年難得一見?如果不是我現在已修成散仙,說不定也要下手搶了。」

  金身舍利說:「這樣最好,先讓靈鬼陰氣滋潤土灰,將來重塑金身也可以事半功倍了!」

  光霧一收,玄月已穿戴好費日貢獻的裝備,微笑著現了出來。她現在的身體幾乎快凝成實體,又獨有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在幾件奇寶彩光的映襯下,恍如仙子臨凡,一笑一顰間,都透出無窮的魅力,讓人怦然心動,又不敢隨意褻瀆。

  費日笑著說:「原來玄月姐姐跟我們見面,都不是本來面目,我們被騙好慘啊!」

  干將在一邊說:「身為鬼魂,再怎麼說,都有幾分陰厲之氣,相貌當然會被扭曲。現在,才是玄月的真正面貌吧!」

  玄月點了點頭,說:「要不是費日弟弟,我恐怕還真忘了自己的本來面目!」

  萬歲!費日跳了起來,玄月既然開口認他做弟弟,看來身為靈道的自卑心結已解,對今後的修行大有助益。他又出虛空指環中往外獻寶說:「你看,蟠桃木、星辰金、淨瓶水,我全有了,就差琉璃火了,什麼時候找齊了,我一定讓濟顛那傢伙幫你重塑金身。」

  金身舍利空空的眼眶轉向費日,定了半天,看得費日心裡直發慌,作揖說:「老大,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別這樣看我,好恐怖噢。」

  金身舍利說:「想不到你身上有如此之多的寶物,不知有樣東西有沒有?」

  費日說:「您老就直說吧!到底是什麼東西,你不說我怎麼知道我有沒有,你說了我才知道我有沒有。我有時候是知道我有,有時候知道我沒有,但有時候不知道我沒有,也有時候不知道我有…」

  「停!」這下不只是金身舍利,連李夢龍、干將和玄月都狂吼的狂吼,輕叱的輕叱,把費日的話給打住。看著費日無辜的眼神,玄月臉一紅,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干將年老成精,才不怕,毫不客氣地敲了一下費日的頭,說:「費日小子,你就是想騙稿費也不能這樣啊!說點有營養的行不行?」

  金身舍利直截了當地說:「九轉風凝膠!」

  費日嚇了一跳,說:「用龍精鳳髓,在天河水裡泡七七四十九天,然後用萬年玄冰粹取,裝在歸元一氣爐中煉九年,出爐後保存在千年溫玉瓶裡,用時,拿淨瓶水調開,見風即凝,膠合天地間一切有形無形之物的九轉風凝膠?」

  金身舍利艱難地點點頭。費日搖頭說:「沒有!」

  也是!這種天材地寶做成的異珍,如果不是因為有特別的用途,誰會吃飽了去做?金身舍利問這話,本來就是連萬分之一的希望都不抱,被否定之後,也沒有特別的意外。

  費日神秘地一笑,說:「不過,我這裡有九轉水凝膠,不知有用沒有?」

  怎麼沒有?金身舍利全是骨頭的骷髏頭骨上都現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全身顫抖,骨頭撞擊之下,整個空界裡都是隆隆的雷聲,老半天,才吃力地說:「真…真有九轉水凝膠。」

  費日查過了,在虛空指環的最裡端,被多寶道人視為最珍貴的藏寶角落裡,有一隻水晶琢成的膽形瓶,瓶上被多寶道人用元嬰之力刻著「九轉水凝膠,三滴,功效不明」的字樣。

  金身舍利說:「如果九轉風凝膠的材料,在歸元一氣爐中,不用元嬰之力,而是用天界仙靈之氣去煉,煉出來的就是九轉水凝膠,功用強九轉風凝膠十倍,連調和用的淨瓶水都省了。如果有一滴九轉水凝膠,在陰陽法訣下,我可以完全不用外力幫助,自行聚合二魂五魄,成就散仙之體。」

  這樣最好了!費日暗說,誰知道你所說的波若般羅蜜多咒要到什麼程度才能幫你聚合二魂五魄,萬一所需元嬰之力極大,把我抽成人干可划不來。現在有九轉水凝膠,公子我就不出手了。他眼珠一轉,說:「接下來,好像該談談我們第二件事了!」

  「說吧!」金身舍利見修仙有望,乾脆地說:「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如你意。」

  費日說:「其實也很簡單,我得了一件仙器。您當然知道,仙器是沒法用元嬰之力修煉的,我想借您這裡多餘的仙靈之氣煉煉這件仙器!」

  「沒問題!」金身舍利一口答應。濟顛的一魂回歸時,並沒有帶走他身上的仙靈之氣,甚至,他的仙靈之氣就是已真正要飛昇天界的仙靈之氣,比普通的散仙要高出幾倍。再加上這二千多年來,受金塔空界所護,沒有天劫消耗,只增不減。金身舍利身上的仙靈之氣幾乎可以跟天界的初級仙人相提並論,要煉一件落入人界的仙器,當然不在話下。

  他手骨一揮,打出一縷金線,停在費日前面說:「你可以通過自己的元嬰,抽取我的仙靈之氣,然後轉手發出,修煉仙器,一旦修煉成功,仙器認主之後,你就可以用元嬰之力去馭動。」

  費日把九轉水凝膠從虛空指環中拿出,丟給金身舍利,笑著說:「先不急,等你在二魂五魄凝合了再說。」

  金身舍利笑了一笑,說:「空界中沒有自然之風和自然之水,九轉水凝膠的聚合能力難以發揮作用。我一出空界,就要全力自修,多餘的仙靈之氣會被天地靈氣所同化,哪有時間理你?」

  那倒也是,費日毫不心痛地從虛空指環中拿出幾瓶可以讓自己爆體而亡的靈藥,丟給金身舍利說:「有備無患,如果你的仙靈之氣不足,就補吧!」

  金身舍利剛想拒絕,費日的元嬰已從頭頂冒出,胖乎乎的小手左手握著金線,源源吸取仙靈之氣,在右手轉放出一圈圈帶有費日屬性的仙靈之氣。在元嬰右手高約半尺處,浮出一面小旗,杏黃色的綢緞旗面上,用龍鳳交織紋繡出淡金色的八個符號,陰陽交錯,分別「乾、震、離、兌、坤、艮、坎、巽」八卦。旗面的紋邊是也是淡黃色的流蘇,約半寸長,無風自揚。三寸餘長的旗桿上,嵌有「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寶珠。

  杏黃旗!金身舍利當年身為芙蓉大陸佛門第一人,對天界仙器的見識不低,一眼就可以判定費日現在要修煉的就是天界奇寶杏黃旗。不由地臉色大變,修煉這種高級仙器的仙靈之氣需要量遠遠超出了一個散仙所能供給量。萬一修煉到一半時,仙靈之氣不足,說不準參與修煉者的本身都會被吸乾。

  感覺到自己的仙靈之氣沿著金線狂逝,金身舍利一咬牙,拼了!被吸乾就被吸乾,反正也已經是一副骷髏,不可能再干了!他吐出一團仙靈之氣,將費日丟過來的幾瓶靈藥一抹,化掉外面的包裝,直接將靈藥吸入眉心的金丸,化為仙靈之氣,轉給費日。

  隨著仙靈之氣注入杏黃旗,費日的元嬰開始感覺到杏黃旗裡隱隱有了反應,好像有個聲音在自己的心裡與杏黃旗中的某個地方回應著。煉器有三步,第一步就是感受到器中之靈的顫動,第二步是跟器靈套近乎,得到器中之靈的承認,到這一步,已基本上能馭器了。第三步,就是將器靈跟元嬰合一,才能這馭器時真正做到意到器到,隨心所欲。費日在感受到器中之靈的顫動後,開始用仙靈之氣包裹著自己的一魂二魄,進入杏黃旗,向器中之靈靠近。
huro 發表於 2008-1-1 00:28
卷八 舍利空界 17、仙氣煉旗

  杏黃旗內的器靈顫動得越來越厲害,每動一下,都要消耗大量的仙靈之氣。費日的元嬰神識小心翼翼地靠了過去,感覺好像進入了另一個狹小暗黑的空間,空間的中央,是一顆杏黃色的蛋,正在飛快地吸收著仙靈之氣,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左衝右突,要破開一樣。

  難道這也跟孵蛋一樣,用仙靈之氣將杏黃器的器靈孵出。不知道剛孵出的器靈是不是也跟小雞小鴨一樣,以為第一個看到的生物就是母親。想歸想,仙靈之氣不能停,費日沒有來由地感覺到,蛋裡的器靈正告訴自己,它需要仙靈之氣,大量的仙靈之氣,促使他不得不全力吸取金身舍利傳來的仙靈之氣,灌入蛋中。

  有了金身舍利源源不斷的仙靈之氣支持,杏黃蛋中器靈的衝擊越來越重,過了一陣子之後,就在費日感覺累的時候,杏黃蛋上出現了一縷裂縫,從裂縫中射出一道雪白的光芒,光芒一觸及外面的仙靈之氣,頓時從原來的被灌入被成了主動吸取。費日頓時覺得它的吸收速度遠遠超過了他從金身舍利那裡得到的仙靈之氣,甚至整個元嬰都有撼動,被吸取的跡象。

  費日大驚,不僅元嬰上陣,整個識海裡的陰陽魚都飛轉起來,浮出現元嬰腳下,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這下子,不僅是金身舍利的仙靈之氣,連支持整個空界的仙靈之氣和一邊李夢龍的仙靈之氣也不由自主地被漩渦吸取,轉注入元嬰體內,又飛快地被旗中的器靈所吸收。

  蛋上的裂縫越來越多,吸取仙靈之氣的速度越來越快。這就是杏黃旗?太變態了吧,看樣子連天界初級境界的人都沒辦法修煉,現在卻要兩個散仙來支持,苦啊!放手已經來不及了,如果中斷修煉,仙器反噬之力,說不定就能讓整個空界爆炸倒,所有的人都會屍骨無存。

  整個空界在向內坍塌,外來的東西不斷地被甩出,除了已被李夢龍幹掉的天魔合身之外,先是金家四老、接著金幸道、羿龍、金聚散、谷粱天三人。可憐這夥人本來在永嘉新城鬥得不亦樂乎,卻突然出來個金塔空界,將人劫持到西北角落的龍騰山脈,又無緣無故地被丟到這狗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方,還不知該怎麼找路回去呢!

  終於,空界已縮到讓大家覺得擁擠的程度時,杏黃蛋破成兩片,從裡面鑽出一個小東西來。不僅這個過程像孵小雞,就連那只器靈也像是一隻小雞,一雙大眼,嫩黃的啄抓,粉黃的絨毛,怎麼看也不像是一件威力強大,光修煉時吸取的仙靈之氣都能讓一個空界坍塌的恐怖仙器器靈。

  杏黃旗器靈第一眼就看到了費日的神識,高興地一跳一蹦地到了他面前。小啄一張,吐出一道黃光,繞著費日的注入杏黃旗內的那縷神識上下繞動不已。費日也很高興,至少器靈的表現已認可了他,只要他將器靈帶到元嬰之中,雙方融合就萬事大吉了。

  沿著旗外源源流入仙靈之氣的路線,費日的元嬰神識小心翼翼地帶領著器靈往外挪動。就在兩者快挪出杏黃旗內空間時,外面的幹將轉身一變,顯出靈劍原形,帶著千道彩光瑞氣,直劈入費日元嬰與杏黃旗相接的仙靈之氣。仙靈之氣一斷,費日的元嬰神識在瞬間回歸元嬰,遁入肉體,費日狂叫一聲,鮮血亂噴,一頭栽在玄月的懷裡。

  玄月心痛地將一丸還魂丹塞入費日的口中,指著干將說:「干…干將爺爺,你這是什麼意思!」

  干將也噴出一口金色的血,斷斷續續地說:「費日小子太大意了,人器合一,豈是那麼容易做到的。如果他現在把器靈帶出杏黃旗,別說人器合一,我們所有的人都會成為杏黃旗的補品,落得個神形俱滅。」

  費日抹了一把冷汗,看著已坍塌到不足五十立方的空界,知道干將說的一點都沒錯。人器合一,像杏黃旗這類高級仙器,起碼要修到天界第十境界無雲天以上的仙賢羅漢。不過,這次煉器反正有得賺就是了,費日已得到了器靈的認可,起碼可以發揮杏黃旗三成的威力。

  稍稍內視了幾分鐘,把還魂丹的藥力導遍全身,費日又是一條活蹦亂跳的漢子。他把杏黃旗一收,將陰陽法訣複製出一份,分出一縷元嬰之力,打向金身舍利,說:「都在這裡了,你自己看著辦。」

  金身舍利點點頭,說:「我要收回空界,放你們出來,你們要去哪裡?」

  「永嘉城!」

  金光一閃,費日和玄月發現自己已經在城市上空往下掉了!救命啊!這兩個死散仙老頭,以後不要讓我遇到你!干將反應最快,顯出原形,縮回到虛空指環中。玄月的身體已經半實質化了,不可能回虛空指環,又不會飛,只能一個勁的往下掉,害得費日也不得不改變獨善其身的策略,當了一回人肉護墊。還好,玄月的身體現在不超過十斤重,免了他吐血之厄。

  「小子!等我們完成了最後一步,會去找你的!」金身舍利張開嘴,露出個陰森森的笑容,和李夢龍一閃而逝,整個夜空恢復了原來的寧靜。

  費日撐起身子,咳了兩聲,說:「干將老頭,我現在又封印了元嬰,沒辦法飛起來,你看看,我們現在是永嘉城的什麼地方。」

  干將帶著一溜彩光,從夜空中一閃而過,落在費日身邊說:「好…好像不是永嘉城。」

  「什麼?」費日大叫:「不是永嘉城,那是哪裡,只聽說過嘴邊無毛,辦事不牢的,沒聽說過老成那樣的老頭,做起事來怎麼比我還毛燥。」

  玄月想了一想,說:「可能是我們錯了!」

  「我們錯了?」費日搔了搔頭,他對玄月的意見很少反駁的,說:「說來聽聽。」

  玄月說:「永嘉城創立於八百多年前,可我那兩個祖宗兩千多年之前就已經困在金塔空界裡了,怎麼會知道永嘉城?」

  「你的意思是?」費日跳了起來,畢竟,他讀的芙蓉大陸歷史也不比玄月少,說:「兩千多年前,也曾經有個地方叫永嘉城,但現在好像早改叫無炎州了,我們該不是……」

  玄月點了點頭,說:「你看看那邊街上掛的刺香柚,每逢七月十五中元節,家家戶戶都在門口掛刺香柚祭祀地藏菩薩,這是無炎州獨有的習俗。」

  費日才發現,從他們落下的小弄裡走出來後,街上出奇地一個人沒有。大街兩邊的居民門口都掛著一個大柚,幾十根香把柚子插成刺蝟的模樣。他又一次搔搔頭,說:「七月十五,敢情我們已在空界裡呆了十幾天了,也不知永嘉城現在怎麼樣了!」

  他從包裡掏出一隻千里通,水木金土火,找龍近水。

  「龍小子,現在永嘉城情況怎麼樣了?」

  「費日老大,可找到你了!我這裡是一天到晚地開著千里通等你的消息啊!」

  「行了!別說得這麼熱淚盈眶,那有工夫,平時哄哄月紫那小丫頭去,我可不吃你這一套,我是問永嘉城現在怎麼樣了?」

  「我也不知道啊!」

  「什麼意思?龍老大,現在我失蹤了,你最大啊,你敢說不知道?」

  「我靠!都拿千里通遙控著我,這還叫失蹤。現在永嘉城方正意和陳秉義在管,具體情況我真的不知道,我正忙著接收神弓城呢!」

  費日嚇得一激靈,千里通都握不住,啪地一聲往地上掉去,幸虧玄月反應快,一手接住。費日搶過千里通,說:「喂!喂!喂!老小子,我聽錯沒有?接收神弓城?真羿國的國都神弓城被你接收了?」

  龍近水的聲音充滿了笑意,說:「還不是兄弟們爭氣,再加上真羿國的軍隊大半放在東部,忙著攻取血鐵城。永嘉新城的三十萬大軍被我們殲滅後,直接揮師神弓城,勢如破竹啊!」

  「我服你了!」費日說:「你龍小子的膽子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就算你拿下神弓城和神弓成以西、以南的全部土地,我們有那麼多的兵力守得住嗎?我們有能力追擊的不會超過十萬軍隊,真羿國國都被破後,星國馬上就會出兵,加上其東線回援的四十萬軍隊,那至少是六七十萬大軍!大哥啊!下一步棋怎麼走,你教教我好不好?」

  「切!」龍近水毫不領情,說:「下一步棋,你不是回來了嗎?接下來是你的事了,關我什麼事?限你三天內回神弓城,否則,別怪兄弟們翻臉不認人,一把火把真羿國國都藏經閣內所有的藏書燒個精光。」說完,不理會費日的那聲慘叫,就把千里通給關了。

  費日把千里通扔到虛空指環裡,自言自語地說:「龍小子還真是不錯,大處能斷,小處能謀,人才啊,人才!這年頭最難得的是什麼?人才!有他在,以後的事就好辦多了!」

  三個疊用「人才」,讓身邊的玄月和干將打了個寒顫,為龍近水未來的命運暗暗祈禱!

  費日看看空蕩蕩的大街說:「我記得不錯的話,無炎州應該是在星國南部,靠近真羿國處,難道讓我們跟龍小子來個裡外夾攻,對付馬上就要出現的真羿聯軍?」

  「不會吧!費老大!」干將毫不客氣地說:「我們只有三個人啊!」

  費日笑著說:「放心吧,干將老頭。我還不至於狂妄到那種程度,何況這裡真的有三個人嗎?」

  也是!干將是靈劍體,不能算人吧!玄月現在頂多算半個,至於費日,算不算一個,也有待商議,畢竟修入修行道的人,在世俗道看來,那也是半仙之體啊!

  費日伸了個懶腰說:「估計今晚去投宿也會被人打一頓,乾脆找個地方先睡下,明天看看這裡有沒有萬通茶樓,問清楚了路,也好去神弓城接收藏經閣。」

  玄月笑著說:「費弟的虛空指環中萬寶皆備,弄個帳篷出來該沒問題吧!」

  費日大笑著說:「沒問題!找避風的地方去!」

  走了幾步,就停住了,干將說:「費日小子,找地方去啊!總不至於你想在大街上留宿吧!」

  費日右手一舉,說:「等等!干將老頭,我們的老朋友來了!」
huro 發表於 2008-1-1 00:28
卷八 舍利空界 18、冥界鬼差

  不是說前面大街上沒人了嗎?怎麼還會有老朋友?干將仔細一看,不由嘿嘿一笑,還真是兩個老朋友,牛頭馬面正在一家大戶門口向裡探頭探腦,不知在玩什麼把戲。

  「兩位差官,今天怎麼有空出來玩?」干將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牛頭馬面身邊,突然出聲,把牛頭馬面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是干將,馬面拍著胸膛說:「原來是干將前輩,嚇死我們了!」

  人嚇死了會變鬼,鬼嚇死了不知該變什麼。費日只在暗笑的時候,牛頭馬面已經看到他了,忙過來見禮,說:「不知仙長也在這裡,失禮,失禮。」

  費日笑著說:「不用客氣了!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世俗道,怎麼當得起仙長兩個字。我叫費日,兩位年紀比我大,我就叫你們一聲大哥吧!」

  牛頭馬面又是嚇了一大跳,一般修行道好歹都會幾招符法,可以拘冥界鬼魂為自己打雜,就是連牛頭馬面這類的高級人員也經常被一些快飛昇天界的修行道喊來叱去。如今,身為靈劍體之主的費日居然稱他們叫大哥,那還了得?牛頭罕見地說:「蒙仙長看得起,你大哥,我們小弟!」

  馬面連連點頭,能攀上個修行道大哥就不錯了,滿臉笑容說:「對對對,我們叫你費大哥吧!別再客氣了,再客氣,干將前輩就沒位置了!」

  有人當小弟,那敢情爽,費日也就不客氣了,一指玄月說:「這位玄月姐姐。」

  玄月見禮說:「其實我只是費弟的一個婢女,兩位也不必客氣了!」

  牛頭馬面看到玄月,又是一陣驚疑。眼前的玄月出身靈鬼,仍帶有冥界陰氣,又因為已經開始修散仙,內蘊中又隱約透出一點仙靈之氣,最後,在空界之中,得了女媧遺土灰,已接近於肉體重生。這樣的半人並鬼半仙的存在,把牛頭馬面看來目瞪口呆,越發堅定了關於費日定然是個混跡塵世的天界甚至玄界人物的猜想。

  一念到這裡,兩人(鬼?)更加恭敬了,說:「費…費大哥到這裡,不知有什麼事?小…小弟兩個如果能幫忙一二的,還請吩咐。」

  干將笑著接口說:「我們只是無意中路過而已。只是據貧道所知,中元節是地藏菩薩應天界大羅漢目犍連所請,講經渡罪的時間,並不是世人所說的什麼開鬼關,兩位差官怎麼就出來了?」

  「是這樣的。」馬面說:「最近,沿著黃泉路到冥界報到的鬼魂不足芙蓉大陸死亡人數的一半,尤其是幾場大戰之後,該進枉死城的人居然一個沒有。地藏菩薩又應玄界文殊菩薩之邀,元神入關,論經去了。閻王爺無奈之下,要我兄弟倆出來看看。」

  費日張大眼睛說:「不會吧!鬼魂不去冥界,難道還有另外的地方可去不成?」

  干將飛過一個顏色,說:「那兩位差官為何在此張望,莫非這戶人家所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費日知機地不插嘴了,擺出付高人的樣子,看干將和牛頭馬面打交道。馬面說:「昨天,我們兄弟到了真羿國國都神弓城,那裡剛剛打完一戰,有十多萬枉死鬼魂產生。但當我兄弟倆到那兒時,除了個別遊蕩的陰魂外,其餘的鬼魂不知所蹤。只在一處郊野,發現一隻鬼魔王,正急匆匆地離開,我兄弟倆跟在後面。直到今天,這隻鬼魔王才趕到這裡,進入這家後,就再也不出現了。因此,我兄弟倆懷疑這宅子中藏有魔道修行,用鬼魔王來收集枉死的鬼魂修煉。」

  又是魔道修行?干將神色一變,說:「鬼魔王?以吞噬鬼魂的力量來修煉的魔道。這種東西一出來,不知又有多少鬼要糟殃了!兩位打算如何處置?」

  牛頭說:「回去!」

  馬面打揖說:「如果真是魔道修行的話,憑我兄弟倆的本事,上去也是白搭,只好歸稟閻王,等待處理。不過,現在不一樣了,有大哥和干將前輩在,就算是魔道修行又能怎麼樣?不如我兄弟倆進去探探,還請大哥打個照應。」

  費日仔細打晾起眼前這座大宅,坐北朝南的構建方式,東接來水,西壓山線,正是神龍飲水的絕佳風水之地。只是,在芙蓉大陸上,風水學並不盛,在修行者的眼裡,大都算是旁門左道,想不到還藏有這種高人。干將順著他的目光也跟著轉了一圈,奇怪地說:「這是九陽之地啊!怎麼會有邪魔存在?」

  費日說:「干將老頭,你看過太極沒有?九陽之地中往往藏有一點陰氣,這才是真正的天地至陰,以此一點就可以抗衡九陽。如果有陰魔在此修煉,一方面利用外面的九陽之氣隱藏自己的魔氣,另一方面,借這點至陰之氣修煉,事半功倍啊!」

  馬面拍馬說:「費大哥真是了不起,一眼就看出其中的關鍵,難怪那隻鬼魔王進了這宅子後,我們兄弟倆就再也察覺不到它發出的陰冷之氣。」

  牛頭一拍馬面的肩膀,說:「走!」

  兩鬼差身形一起,像大鳥一樣向院中落去。費日對干將說:「老頭,剛才我問為什麼鬼魂可以不去冥界報到,你使什麼顏色?」

  干將苦笑說:「再怎麼說,你在牛頭馬面的眼裡,都是一老前輩。如果這麼幼稚的問題都要問,豈不是丟了我干將的大臉。」

  費日伸了個懶腰說:「面子是人給的,臉是自己丟的!誰讓你老是神神叨叨的,也不給我介紹一下冥界的情況。再怎麼說,現在芙蓉大陸冥字世家的家主令還在我手上,要是對冥界一無所知,不是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干將說:「費日小子,誰讓你自己感覺那麼遲鈍?我問你,為什麼只有人、天、玄三界,不把冥界也加進去,湊成四界呢?」

  費日拍手說:「對啊!」

  干將說:「對你個頭!其實冥界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而是一個空界,當然不能算一界了。」

  「什…什麼?」費日說:「冥界也是一個空界?」

  干將說:「對於這些事,我也只知道個大概。據說遠古洪荒的時候,人界眾生除了修行有成的就飛昇天界外,其餘的就按照自然的因果報應,不斷輪迴,根本沒有什麼冥界的說法。只是不知道哪裡出了岔子,人界越來越混亂,以惡治惡,以惡報惡,惡惡相報,形成惡性循環,經常引來天劫,不是洪水滔天,就是天火空降。那種慘狀終於驚動了玄界地藏菩薩,他以大願力大神通,自墮人界,開闢出一個空界,六道眾生命終時,以他的願力為引,進入空界,煉盡罪惡後,再行投生。因為罪惡煉盡,轉生後能享受福報,使人界眾生有能力追求更高層次的修煉。另一方面,這個被稱為冥界地獄的空界存在,也使一些人行惡時心有顧忌,也算是消極勸善。」

  費日聽干將把冥界的來歷一氣說盡,大為震驚,說:「想不到冥界是地藏菩薩的如此苦心所在。」

  干將搖頭說:「不止!其實因果報應是自然規律,誰也不能改變。地藏菩薩強行執行果報,用地獄苦難來消除眾生孽因,最後導致他讓眾生受了多少苦難,自己也要受到同樣的報應。這等於就是把眾生的罪惡全攬到自己的頭上。」

  費日聽得心驚肉跳,地獄裡有多少眾生在受苦,這所有的苦加起來要地藏菩薩承受等額的苦,費日自問再高尚一萬倍也做不到。難怪《長阿含經》、《起世經》裡,提到地獄之王閻羅王時,說他平時審鬼定罪,但每三天,自己也要受一次銅汁煉身之苦。

  就在這時,宅中傳出一聲悲鳴,費日一拍頂門,收起養心育嬰訣,飛身向宅中撲入。宅中果然是按九陽之地建成,三進院落,三道山牆,配合整個風水格局,有聚攏天地陽氣的功效。受當年慕容青研究風水的影響,費日對這樣的建築並不陌生,身形一繞,直奔深院正中的那口深井。

  九陽中的至陰,這口深井正是地脈陰龍眼上,受四周陽氣封鎖,陰氣並不外瀉。在活人的宅院裡,如果有這樣一口陰井,家人夭折橫死,就跟家常便飯似的,真不知是誰會造這種宅子。

  牛頭馬面正浮在陰井之上,跟井中冒出的兩道黑煙在爭鬥不休。黑煙中有無數的陰魂厲魄在哭號,但都被黑煙死死壓住,馭使成形,就如同一個熔化的巨人,伸爪向牛頭馬面抓過來。牛頭馬面明顯不是對手,每一抓都讓他們悲鳴一聲,身形一陣晃動。幸後,他們手中的拘神牌、鎖魂鏈好像還有點用,神光閃爍,讓黑煙巨人多少有點顧忌。

  這大概就是他們所說的鬼魔王了,費日一彈干將,元嬰之力往干將劍體一繞,口中輕叱:「去!」一道彩光閃動,朝鬼魔王當頭罩落。鬼魔王知道厲害,竟舍下牛頭馬面,雙雙舉手,噴出兩道血色的穢氣,企圖污染干將的靈氣。

  干將受血色穢氣一噴,滯了一滯,有點不聽使喚地向地面墜去。兩隻鬼魔王看機不可失,尤其像干將這種劍靈對他們來說,那是大補的妙藥啊!忙撲了過去,看樣子是想搶食。眼看著補品就要到口時,干將突然爆出千縷彩光,直透鬼魔王體內。兩隻鬼魔王慘叫一聲,身形縮小了一半,向井下飛退。

  費日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剛想收回干將,就看那陰井中咕嚕咕嚕一陣亂響,十隻鬼魔王冒出陰井,攪到漫天的黑煙,向外飛撲。

  這是什麼鬼地方,費日全力馭劍,干將的劍頭吐出尺長的劍芒,向鬼魔王點去。但這幾隻鬼魔王好像也會一種戰術,知機地不敢跟費日硬拚,分出六隻鬼魔王纏住費日。另外四隻分成兩伙,直逼牛頭馬面和玄月。

  靠!連鬼魔王都懂得欺軟怕硬,費日手中劍光大漲,逼得鬼魔王只有招架之力。費日也暗暗叫苦,不盡快難下這幾隻鬼魔王,等那四隻收拾了牛頭馬面和玄月後,就該合圍了!趁元嬰之力還有剩餘的當兒,早做打算吧!

  他突然將干將離手,扔向牛頭馬面那邊。以干將的靈劍體能力,即使沒有費日元嬰之力馭使,對付三兩隻鬼魔王還是不成問題的,正好跟牛頭馬面和玄月並肩作戰。費日雙手一拍,元嬰自頭頂冒出,在元嬰的頭頂一尺處,浮著一支杏黃色的三角旗。

  杏黃旗見風就長,黃光四射,十隻鬼魔王被黃光一照,吱吱有聲,短短幾秒內,身形縮了一圈。當杏黃旗漲大到兩米來高時,把費日一卷,推向干將那邊,把干將、牛頭馬面和玄月統統捲了進去,化為一道黃光向城南飛去。
huro 發表於 2008-1-1 00:29
卷八 舍利空界 19、福德正神

  大家落地後,干將口裡嚷嚷,說:「費日小子,你也太怕死了吧!平時打架,老躲在大人身後,好不容易等你煉出來了,拽了一把,又只會逃命!」

  費日苦笑著說:「我出杏黃旗的時候,還想幹掉他們呢!誰知道,這玩意兒用是好用,可耗費太大,以我現在的修行,至多堅持不到十分鐘。就算幹掉這十隻鬼魔王,誰知道下面還會不會再冒出十隻?何況,誰能擔保這幾隻鬼魔王不是陣前小卒,萬一冒出個超級大佬來,我們還混不混啦?」

  「怕死就直說嗎!現在的年輕人怎麼比我老頭子還怕死!」干將好不容易逮著一個糗他的機會,自然不會放過。

  牛頭說:「從長計議。」

  馬面笑容連連,說:「這事可能出所有人的意料,這裡居然集中了這麼多的魔道。現在回冥界,一去一來,不知又會有多少人糟殃。看來,只好麻煩他老人家了!」

  牛頭說:「是!」

  敢情這城裡,還另有高人,費日好奇地跟著牛頭馬面朝城外走去。不管那位高人是誰,反正能混一頓宵夜,還有地方睡覺也不錯。大家拐過兩條街,快走到城門邊時,牛頭說:「到了!」

  藉著月光一看,費日差點笑出聲來。在小巷口,有一個小小的土地祠,小到只是嵌在城牆裡,大小半個平方而已。門口貼著一副對聯:「白酒黃酒都不論,公雞母雞隻要肥」,橫批:「多少供點」。牛頭馬面所指的高人不會是土地爺吧!

  牛頭馬面到門前敲了敲,恭敬地說:「冥界地藏菩薩座下,掌陰獄差役,牛頭馬面求見。」

  青光一現,一個白鬍子白頭髮,一身福態,笑容可掬,典型的土地打扮的老頭出來了,口裡嚷嚷著:「稀客,稀客,請進,請進。」就領著大夥兒望神龕裡走,神龕越走越大,走進去一看,整個一幢小別墅的樣子,招待三五十個人綽綽有餘。

  費日的神情已經是鄉巴佬進城的模樣了,不懂就問吧!他可不管什麼自己還頂著個高人的光環,拉著土地就問:「土地爺,你還真的有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干將對土地居然也必恭必敬的,讓費日瞧著希奇,指著他對土地說:「為什麼干將老頭看到你這麼恭敬?噢,對了,您老是福德正神,莫非真是從玄界下來的?傳說中那麼多的神仙都真是有的?」

  費日一連串的發言,真像是見到了爺爺的小孫子,土地說:「什麼福德正神,都是瞎傳的。小老兒平時也就在鄉里灑灑水,掃掃地,誰家小孩一個人在家,去關照一下而已。」

  一邊的幹將輕咳了一聲,說:「費日小子,你還真是蒙對了。」

  等一夥人鬼神靈安定下來時,費日已經忍不住了,說:「干將老頭,你再不把這事解釋清楚,小心我拿你去劈柴。」

  見費日連威脅的話都出來了,干將不得不打起精神說:「在地藏菩薩開闢地獄空界時,另一位大神元始天尊以願力和神通開闢天庭空界,給善良的人以福報,來引導眾人行善。同時,通過神器『封神榜』,將自己的神通直接賦給聰明正直的世俗道或靈道,讓他們擁有不下於天界的力量,以降妖伏魔,扶助正氣,成為世俗道眼中的天庭眾神。」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典故在裡面,費日瞪大了雙眼,說:「那玉皇大帝、二郎神、托塔李天王、哪吒三太子、雷公電母是不是真的有?還有孫猴子大鬧天宮,是不是都是真的?」

  干將微笑著說:「天庭眾神,其餘的嚴格說來,都是些靈道。不過,由於元始天尊以自己的神通給他們加持,使他們擁有了或大或小的神通和福報。可惜這些所謂的神靈並沒有真正悟出大道玄秘,反而沉迷於神通威福,時間一久,難免墮落凡塵,生出許許多多的事,天庭反成了統治壓迫人界的組織。結果,惹惱了另一位大神須菩提尊者,他將自己的一魂二魄轉世入東聖神州,號稱齊天大聖孫悟空,把天庭鬧了個天翻地覆。最後,元始天尊只好把整個天庭封入自己的空界,不再與人界發生關係。結果,大家一覺醒來,就發現那些神靈們都不靈了。」

  費日若有所悟地點點頭,《金剛經》裡,號稱解空第一的那傢伙叫須菩提,《西遊記》裡孫猴子那方寸山七星洞老師也叫須菩提,給他起個名字叫悟空。敢情說了半天,全是這個傢伙在搗鬼。須菩提,這傢伙說來應該是天界的羅漢才對,卻能撇開那麼多的菩薩,成為大乘第一經《金剛經》裡的問題主角,想來進入玄界也不是什麼難事。他溜了一眼土地,奇怪地說:「那土地爺為什麼沒有被封入天庭空界?他不是天庭眾神中最小的一個嗎?」

  干將一臉嚴肅地說:「錯了!土地爺也是玄界真正的神,人稱福德正神,跟天庭一點關係沒有。他到人界,拋棄神通,化身萬千,默默地守護世人,以鄰家老頭的形象引導大家行善積德,不管對誰,都十分熱情謙卑,搞得天庭裡那些不知死活的靈道還以為他是最小的神靈,整天對他呼來喝去,幸好他老人家一點也不計較。」

  費日再暈!恐怕誰都想不到,最最小的神靈土地反倒是真正的玄界天神。還好,這種事情聽多了,再驚奇也會平靜下來。費日說:「那這個小城裡有魔道出現的話,土地爺爺隨手收拾了就可以吧!」

  土地搖頭說:「哪有那麼簡單?地藏菩薩和元始天尊都是玄界最高境界非想非非想天的神聖菩薩。可我土地不過是玄界初級空無邊處天的小角色,從玄界重入人界,還能剩下多少神通?何況,我的想法也跟他們不一樣,神道設教,一個用地獄,一個用天堂,都是利用了人的功利之心,不見得能有多少效果,所以,我希望是不用神通,以心度心。我現在雖然化身無數,但論起神通力量來,也不過跟牛頭馬面差不多!」

  聽到這裡,費日不由肅然起敬,這是怎麼樣的一種犧牲精神啊!有大神通而不用,以心度心,也許只有玄界的大神才有這種氣度,福德正神,土地當之無愧。

  費日笑了,笑得有點奸詐,說:「你老人家現在的神通也許真的是跟牛頭馬面差不多,但見識呢?這年頭,最厲害的神通不是什麼翻天覆地,而是在正確的時間,採取正確的措施。一個三五十人打不倒的漢子,只要被小孩子往心上輕輕捅一刀,就報銷完蛋了。難道,你老人家不想給我們講講,那陰井下到底藏著什麼東西,或者那些鬼魔王該怎麼對付?」

  土地爺笑得很開心,桌上的油燈照著他臉上層層皺紋,斑駁搖曳。他說:「好久沒見過這麼懂事的年輕人了!好吧!我就給你們說說我對這事的推測吧。」

  他挑了挑燈,說:「不要去追問這個宅子的主人,我在芙蓉大陸八千四百個分身,沒有一個知道五十年前造這家宅子的那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平時,宅子裡倒是住著一家子,但在明眼人的眼裡,這一家十七口人只是一個身份稱呼而已。比如家主羿超,在這五十年裡,起碼換了二十個人來改裝擔當,其他的人也都是這樣。」

  「有意思!」費日心想,這家也是姓羿的,跟羿龍身邊的天魔合身該不會有關係吧!

  土地接著說:「據我老頭子所知,那個陰井下藏著一隻修了大概兩千年的煞魔,手下大約是二十多隻鬼魔王,四處搜集戰死的冤魂供它修煉。」

  煞魔是指魔道修行到了極致,應受天劫的狀態,如果能夠通過天劫,就可以飛昇天界,成就天魔真身,比起害怕天劫,自行分體的天魔合身來,要強大得多。干將的臉已經垮下來了,他很有自知之明。以他現在的能力,可以應付五隻鬼魔王而不敗,器化握在費日的手中,大概能應付十隻鬼魔王,再多就難辦了,何況還有一隻煞魔。費日有杏黃旗護身,可保身體安康,無病無痛,但如果天魔堅持攻擊到費日耗盡元嬰之力時,麻煩就大了。

  費日不知死活地說:「土地爺爺,你說些點子上的東西好不好。」

  土地說:「你小子身懷般若波羅蜜多咒,是對付魔道最厲害的咒語之一,還來問別人?」

  費日搔搔頭說:「可我連一隻天魔合身都對付不了,怎麼對付一隻天魔和二十多隻鬼魔王?對了,你老人家化身千萬,難道就沒揀到一兩個能對付天魔的東西?」

  敲竹竿敲到福德正神頭上了,干將拋過一個「你小子真行啊」的眼神。土地呵呵笑著說:「其實煞魔比起天魔合身來,厲害一點也有限得很,讓你小子一個人去對付是勉強了點,不過有干將在旁邊,應該問題不大。至於那二十多隻鬼魔王,小子,你好像一直忘了一個人吧!」

  「誰?」費日眼珠一轉,說:「你老人家的意思是玄月?」

  土地拿出一隻三寸高的方鼎,鼎腹壁中央鑄有一隻隆起的大鹿頭,頭的中部有高聳的稜脊,兩隻爪狀角立在額上,雙耳側豎,巨睛圓睜,大嘴咧至耳下。鹿本是一種溫順的動物,然而,這頭鹿卻有著凶獰肅穆之勢,令人生畏。鹿頭兩旁配以牛紋,周圍環飾夔紋。鼎足,則飾有雲雷紋和垂葉紋。在鼎中央在熊熊燃燒著一團青色的火焰,他遞給玄月說:「我老頭子哪有什麼好東西啊!這隻鹿鼎是當年黃帝煉丹升天後,扔在鼎湖峰上東西。我在婆娑世界的一個分身看著好玩,就收了起來,送給你好了。女娃子身負鬼、仙兩氣,正好可以施展禁魔訣,讓鬼魔王麻痺一兩秒鐘,然後,用鹿鼎收取,裡面的琉璃火是煉陰化陽的至寶,說不定還能煉出些好東西來。」

  費日跳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鼎…鼎裡的那團火焰是琉璃火?」

  土地點點頭。費日忙從虛空指環中抓出一把東西來,說:「這是蟠桃木、淨瓶水、星辰金,再加上琉璃火,您…您老人家能不能幫玄月姐姐重塑肉身?」

  土地看了看這些東西,說:「好玩,果然有人用女媧遺土來補全魂魄。不過,我老頭子現在沒有天界羅漢的仙靈之力,幫不了你!再說,明天這一戰,還得依靠她的特殊體質對付鬼魔王。你還是先忍忍吧!」

  也好,反正東西齊了,不怕濟顛那傢伙不出手。費日安靜下來,開始聽土地講解禁魔訣和般若波羅蜜多咒的施展技巧了。
huro 發表於 2008-1-1 00:29
卷八 舍利空界 20、魔蹤再現

  第二天中午,天空中的太陽懸在中央,光芒四射,正是陽氣最足的時候。九陽之地所在的那間宅子更是陽氣蒸騰,結在上空,遠遠地讓人有光華虛熱的感覺,只在陰井上方三尺來高的地方,浮著一團陰霧,沒有一縷陽光能照入井口。

  一夥人大白天的站在人家房頂上,如果不是因為這片宅子佔地的確很廣,十有八九會被路人認為是精神病。費日遠遠地看著陰井,歎了一口氣說:「濟顛不出手,土地老頭也不出手。我懷疑這些天界、玄界的人都有病,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乾脆回去算了,還在人界呆著幹什麼!」

  馬面在邊上說:「可是福德正神說他現在的法力跟我和牛哥差不多,幫得上忙嗎?」

  費日笑著說:「一個當然幫不上忙!可是十個、百個、千個呢?土地老頭在芙蓉大陸就有四萬八千個分身!這麼多的分身,就是站在這裡讓人家殺,都會累死那只天魔。我猜他的神通就是無盡分身,每一個分身都有一樣的能力。除非你能在瞬間消滅他的所有分身,否則,就要面對源源不斷的土地大軍,誰受得了?」

  馬面一聽,汗都下來了!原來自己以為,土地的神通真的留在玄界了,根本沒想到他在人界無數的分身。螞蟻多了咬死象,如果有成千上萬個土地來追殺,別說未度劫的天魔,就是真正的天界天魔真身,也得繞著走吧!再加上,如果用這麼多的分身,布下奪天地變化的陣式,除了玄界的神聖菩薩,就是來幾十個天界人物也不敢輕舉妄動。

  費日從虛空指環中拿出一面紫金色的鏡子,正面磨光,背面八方均刻著白色的火焰痕跡,中央是三橫紫色的「乾」卦。這一夜,別的東西沒敲到手,倒是把土地關於法寶的見識給掏出來不少。《萬寶錄》裡面說的都是一些法寶的來歷、功能和煉製方法。至於怎麼活學活用,按他以前二、三個月一件的烏龜速度,沒有幾十年的時間,別想把虛空指環中的法寶玩個遍。但在土地眼中就不一樣了,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他看一眼就能指出其中的使用技巧,平白地便宜了費日,讓他一夜之間把虛空指環中的法寶弄懂了七七八八。

  他手中的這面鏡子,本來還想把它歸類到飾品之中,沒想到居然是能聚九天極陽之氣,散九幽陰氣的九天乾陽鏡。費日將元嬰之力緩緩地注入八朵火焰痕跡裡,直到中央的乾卦圖形亮起時,將鏡面遠遠地照向陰井。

  九天乾陽鏡的鏡面出現陰井的圖像時,整個陰井似乎一亮,籠罩其上的陰霧慢慢淡去。那縷九天極陽之氣在九天乾陽鏡的作用下,直射入井底。

  在陰井的井底,劃滿了血色符文,當九天極陽之氣被九天乾陽鏡化為一縷金芒射入進底時,那些血色符文像開了鍋一樣,沸騰起來,不時冒出烏黑的泡泡。泡沫越冒越多,最後結成二十二隻鬼魔王,尖聲厲嘶,痛苦不堪。接著,一個低沉的聲音咕喃了一句,像是熟睡的人被吵醒了的樣子。

  隨著這一低聲的咕喃,一股灰色的濃煙自井底冒出,繞著鬼魔王一周,化為一圈灰濛濛的護罩。鬼魔王們齊齊飛出陰井,向金芒來源追溯而出。

  一冒出陰井,鬼魔王們就看到了房頂上托著九天乾陽鏡的費日。在四周陽氣蒸騰之下,鬼魔王的體型只有昨夜出現的一半大小,但體內黑氣翻騰,仍顯得極為猙獰詭異。

  見鬼魔王飛撲過來,干將化為一道彩光,將眾人護在中央,上下浮動著「拘神牌」和「鎖魂鏈」,這兩樣冥界寶物對由陰魂勵魄轉化而來的鬼魔王還有一定的威懾力量。玄月站在費日的身後,雙手翻飛,金光、白光、黑光閃動,不停地將法訣打入鹿鼎。

  鬼魔王繞著干將外面,雙爪之間,不斷地射出黃綠色的光箭,壓迫得彩光不斷地收縮。當玄月把第十二道法訣打入鹿鼎上,鹿鼎開始浮起,懸在大家的頭頂,鼎身所鑄的鹿頭雙眼霍然亮起,射出兩道血色的光芒。鼎口發出青芒芒的光芒,光芒不斷轉動,形成一個風旋,發出極強的吸力。

  鬼魔王似乎已知道,眼前的這東西正是他們的剋星,忙聯手狂擊鹿鼎。玄月頓時壓力大增,嘴裡咬著費日免費供應的靈藥,手下更快了,頃刻間,又是一組十二道法訣打入鹿鼎。鼎口的青光一淡,吸力十倍地增加。

  鬼魔王已知道,他們的聯手也抗不住眼前這件異寶,一陣尖嘶之後,回身飛向陰井。這邊的費日早有準備,口中念著「般若波羅蜜多」,將「揭諦揭諦,波羅揭諦,婆羅僧揭諦,菩提娑婆訶」十八字真言灌入九天乾陽鏡。頓時,鏡身金芒四射,在元嬰之力的馭動下,飛向陰井,直壓而入,擋住了鬼魔王的退路。

  這時,玄月的第二組十二道法訣化為十二道金光射入鹿鼎,口中嬌叱「禁」,鬼魔王們一僵,四周空氣將它們牢牢鎖住。她接著叱道「收」,鼎口的青光應聲一轉,從中飛出二十二道白氣,將鬼魔王一卷,拉入鹿鼎。

  她雙手一封,琉璃火自鼎腳燃起,淡青色的焰氣將整個鹿鼎裹住,化為一把火焰,費日一揚左手,虛空指環一亮,就將琉璃火收入虛空指環。現在,還不是照看鼎爐的時候。九天乾陽鏡在沉入陰井之後,就聽得裡面一陣悶響。陰井中就像火山暴發一樣,「轟」地一聲,一股煙柱從井底噴出,上衝雲霄。煙柱中閃著的點點金光,居然就是破碎的九天乾陽鏡碎片。

  費日對被毀的九天乾陽鏡,一點心痛的感覺也沒有。三道般若波羅蜜多咒結出,加持在干將之上,像經天長虹一樣,向煙柱橫截斬落。

  干將體泛金光,將沖天的煙柱一斬成為兩段,陰井下傳出一陣悶吼,大地隱隱震動,繞著陰井最內側的第三近房屋搖搖欲墜,磚瓦脫落。牛頭馬面忙聯手,釋放出一道陰訣,將房屋定住。

  這時,陰井裡傳出一聲悶吼,沖天的煙柱一變,整個井上瀰漫著赤紅色的血煙,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出現在井口,雙腳叉開,踏著井沿,渾身完美健壯的肌肉在陽光下,反射出血色的光跡。他仰面對著費日說:「我與你無怨無仇,為什麼要打擾我清修?」

  費日悠然說:「不錯,你和我無怨無仇。但神弓城外那十萬枉死魂靈與你又是何怨何仇?惹得你派出鬼魔王將一干魂靈全部收取過來,供你修煉?」

  煞魔毫不客氣地說:「這個世界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既然身為魂靈,就要有被我這樣強者捕食的自覺,怨得了誰?」

  費日一點兒也不生氣,知道跟這種魔道談話肯定是談不出什麼共同語言的,一拍頂門,元嬰浮出,元嬰雙手一前伸指天,一下放指天,無師自通的「無畏印」、「與願印」兩印法之間,閃動的就是般若波羅蜜多咒特有的金光。

  既然能煉成煞魔,他也不是什麼愚笨之輩,知道憑費日的架式,今天這一戰是免不了的。時間還是正午剛過,雖然一陰已生,但是陽氣之烈,還是強行壓抑了他的二分力量。不見他有什麼做勢,身周的血霧一凝,結成球大的血珠落在他的掌中。他雙手一拉,把血珠變成一邊赤紅的寶劍,雙手一拍,狂劈過來。劍雖未到,那股血煞之氣已如同有形的物質一樣撞擊過來。

  費日橫跨一步,頂門上的元嬰雙手一推,元嬰之力和般若波羅蜜多咒全部打入干將體內,干將劍光大漲,劍尖吐出三尺餘長的晶芒,毫不示弱地對血劍封了過來。

  血劍是煞魔修煉了兩千多年的魔氣所凝結,干將本身也是修了兩千多年的靈劍體,加上般若波羅蜜多咒對魔道獨特的殺傷力,雙方一接之下,費日略退半步,煞魔悶哼一聲,退出一大步,仰天長吼,雙手互擊,發出「彭彭」的古怪聲音,口中怪笑說:「好!有兩下子!看來不用點真本事,還真對不起讓我移居此地的那傢伙了!」

  費日心裡一緊,如果說這只煞魔是被人家遷過來的,那麼幕後的這傢伙是誰?他心裡緊張,臉色仍是一片風清月柔的樣子,懶懶地說:「有真本事就拿出來吧!不過,這話聽著耳熟,前幾天,有只天魔合身也是這麼說過,結果呢?哼哼,被人家拿去做了器靈的元胚。」

  煞魔怒吼說:「不要把我跟那只愚蠢的天魔合身比,明明是只低級的魔道,還敢吞噬修行道元嬰,結果修為暴漲,卻不敢渡劫,不得不分身修煉。我煞魔可是堂堂正正地到度劫的魔道,就讓你看看什麼才是魔道威風吧!」

  煞魔雖然也是高級魔道,但腦袋比起費日來,只能用石頭來形容,被他一套,短短的兩句話,就讓費日知道了不少內幕。有人在養魔,甚至還用修行道的元嬰,那麼背後這個人豈非恐怖絕頂?他的思維甚至直接回到了當初第一次到永嘉城時見到的那只妖獸裂地,好像也是人工促成的。不會是國師府,否則公羊等人不可能也是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樣子,就是說真羿國的背後還另有高人。現在,龍近水佔領了神弓城,將羿驚天等人逼到真羿國北方要塞,豈不是也把自己陷入危險之地?

  現在急是沒什麼用的,關鍵是要拿下眼前這只煞魔,費日識海之中,太極形狀的陰陽魚一陣游動,也浮出頂門,元嬰腳踏太極,渾身上下金光閃閃,左手輕托,在手的上方三寸許,一隻硬幣大小的旗子只迎風招展,右手,指訣變化,般若波羅蜜多咒金光更加懾人。

  煞魔已經發現般若波羅蜜多咒對自己的魔氣有克制作用,但他怎麼也不相信,一個僅忉利天境界的修行道能動得了自己快度劫時的魔氣?口中真言更緊,血劍一分為二、二分為四,整個空中很快佈滿了血色的魔劍,連中午的日頭都被牢牢遮住,把整個大宅的中央部分變得陰暗邪異。

  費日的元嬰之力輸出已到了最大的限度,不管煞魔現在什麼狀態,他忍不住了,元嬰右手一覆,干將毫不顧忌滿天的劍影,只是化為一道針尖大小的金芒,直射煞魔頭頂百匯。
huro 發表於 2008-1-1 14:53
卷九 芙蓉之蕊 1、器靈初成

  煞魔面對費日的出招,臉上掛起一層冷笑,一對一的換招,誰怕誰啊?靈劍體加持般若波羅蜜多咒固然讓本魔元氣大傷,但血劍卻一定能讓你肉體崩潰,直奪元嬰。如果有一個忉利天境界的修行道元嬰做補,元氣大傷也就不算什麼了!他身形一晃,偏了一偏,拼著受上一劍,手裡的天魔氣猛然射出,分化千道,馭動著漫天的劍影朝費日攻落。

  費日將般若波羅蜜多咒打入干將體內後,已放棄了對干將的控制,咬入一粒補藥後,將新生的元嬰之力轉入元嬰左手上方懸著的杏黃旗內。就在血劍臨體的瞬間,杏黃旗內器靈與元嬰之間的溝通達到一致,元嬰雙眼一睜,細聲細語地說:「王者杏黃,萬兵辟易,化!」杏黃旗化為一團黃光將費日等人一罩,黃光的外面,又生出無數黃色的光觸手,向鋪天蓋地而來的血劍反向包抄。

  杏黃旗畢竟是頂級仙器,就算是三分的力量,也夠煞魔喝上一壺的了。血劍被光觸手一繞,二而一,四而一,八而一…無數的血劍又聚為一把,像一條入了網的魚一樣,四處竄跳,卻怎麼也逃不出杏黃旗光觸手結成的網。

  干將凝成的金芒與煞魔一觸,破開他的護身魔氣後,釘在煞魔身上,看起來並沒造成多大的傷害,只是劍身的金光漸漸褪去,到了金芒變成原來劍色的彩芒時,「嗡」地一聲倒飛回來。費日勉強騰出右手,接住了干將劍身,不用看,也知道它現在的狀態已是元氣大傷,順手塞入虛空指環,讓它找藥自療去吧!

  血劍和杏黃旗對持了大約三五分鐘,費日心裡已開始叫苦了,這仙器對的元嬰之力耗費量也太變態了吧!剛才一粒「三天補元丹」吃下去時,元嬰體內的元嬰之力漲得都快暴開了,可是,拿著杏黃旗「網」住血劍的短短時間裡,又感到元嬰之力已開始枯竭了。

  就在這時,煞魔身上異變驟生,他的體內,似乎裝了炸藥一樣,一路往外爆出。還好,煞魔的身體並不是血肉之軀,而是經魔氣改造成的半實質軀體。每炸一下,他的體形一漲,硬是將爆炸的力量收束在體內。但爆炸越來越多,越來越厲害,煞魔面色猙獰扭曲,顯然是在強忍痛苦。到了最後一爆時,他已控制不住了,狂吼一聲,化為一團血霧,血霧中,般若波羅蜜多咒的十八字金色梵文在上下衝動,肆意破壞。

  費日頓覺杏黃旗中一輕,血劍與煞魔的本體聯繫被杏黃旗轉動的仙靈之氣破開,血劍倒成了無主之物,元嬰右手一張,射出一股元嬰之力,扯著血劍,乘機將它裝入虛空指環。

  血霧還在不停地翻滾,金色的梵文卻迅速黯淡下來。費日大叫:「收網!」杏黃旗一收,從虛空指環中拿出一堆什麼伏魔符、聚陽符、五雷符之類的一次性攻擊法寶,用元嬰之力一引,一股腦兒地向煞魔瀉了下去。一邊的牛頭馬面乘機舞動著拘魂牌、鎖魂鏈將整團血霧牢牢禁錮住。連玄月也不閒著,費日送的七彩仙帶,也聊勝於無的在外圍掃蕩著煞魔外溢的魔氣。

  可憐這只煞魔,他的境界在理論上跟修行道的最高境界他化自在天是同一個檔次的,但他出來的不是時候,正午九陽之地的陽氣將他的魔氣削減了一部分,幹掉九天乾陽鏡又費了一點力,出來時,被會搞鬼的靈劍體暗算,又遇到專克他的佛門神咒,也夠他倒霉的。撇開這些不說,眼前這幾個初級的修行道和靈道都是邊打邊吃藥,又有誰見過呢?而且法寶層出不窮,毀了就毀了,只要能拼掉一點,就算成功。此消彼長之下,除了怒吼幾聲以示抗議,也就只能乖乖地被滅了事。

  只炸得天昏地暗,老半天才從煙霧中睜開旁觀之眼的費日,發現他居然一次將虛空指環中近兩百件各式各樣,原本以為是什麼飾品的一次性符咒給用了大半,只剩下六十多件。不過,效果也滿厲害:不僅煞魔被炸得只剩下一顆指甲大小的水晶骷髏,連三進的大宅子也已被夷為平地,還深陷成湖。至於羿超一家,受爆炸的波及,可以直接交給牛頭馬面帶回冥界了。

  玄月一拉費日,說:「快走!否則呆會兒,整個無炎州城的人要追捕你了!」

  費日伸手抓住那顆水晶骷髏,掐了個遁訣,將玄月和牛頭馬面全帶到了城外,說:「好了!一切搞定。」

  「咳咳咳!氣死我了,你這個臭小子,連我老人家也下手!」地上一陣白煙,土地土頭灰臉地鑽了出來,說:「滅魔就滅魔吧!還打成這樣,要不是我老人家找了幾十個分身在大宅外布下護衛陣法,整個無炎州恐怕要被你炸掉一半。」

  費日嬉皮笑臉地說:「土地爺爺,您在芙蓉大陸的分身就有八萬四千個,這一點哪還難得住您老人家!何況,我也幫無炎州的百姓消除了一個心腹大患,作為本州土地,你該感謝我才對啊!」

  「胡說!」土地枴杖一跺,說:「你小子最後符咒亂扔,居然還幹掉了我在下面的三個分身,這又該怎麼算?」

  費日搔搔頭,說:「誤會!誤會!」

  土地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算了!遇上你,算我倒霉!我回去了,以後,有事沒事的話,最好不要再找我,我這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這樣折騰。」

  「等等!」費日拉著土地,把手中的水晶骷髏展示給土地說:「土地爺爺,你知道這玩意兒有什麼用嗎?」

  土地兩眼發光,說:「當然有用,魔晶核啊!別以為魔道吸收的都是天地穢氣,這魔晶核可是真正地吸收了無數魂魄最根本的靈氣所凝成的,用處多多啊!費日小子,你有沒有自己煉成的東西?」

  「自己煉成的東西?」費日想了一想,把虛空指環中的那束芍葯和瓷瓶拿了出來,說:「這個東西算不算?」

  土地拿過去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說:「幸好你小子有白鹿血契,可以大量調動天地間的五行元素,否則,要想用純元素凝出實體,那至少得夜摩天以上的修行啊!這件東西倒不錯,木元素成花、土元素成瓶,土生金,內蘊金元素,又以火元素燒結。五行雖然缺水,但瓶子最大的用途就是乘水,倒也算是一件五行具備的東西。更難得的是,這東西裡面沒有一點靈性,正好可以用來作法寶之體。」

  說到這裡,他眼睛一翻,一副不甘心的樣子,說:「又便宜你這小子了!」

  還沒等費日明白過來,在他的身後又站出了八個一模一樣的土地,以手拿水晶骷髏和瓶花的土地為中心,分八方站好,各自掐動著法訣。一圈圈天地元氣將水晶骷髏團團圍住,中央的土地嘴巴一張,吐出一縷青氣,罩住水晶骷髏。

  水晶骷髏迅速化開,變成一點晶瑩的水滴。土地托起瓶花,往上面一仰,水滴自動分成兩瓣,分別被瓶花吸入。八個分身打出最後一道法訣,身影一模糊,聚回到了中央土地的身上。他把瓶花丟還給費日,說:「好了,我已經把魔晶核化入這件法寶了,器靈初成,等你境界夠的時候,用三昧真火再煉一次,就可以拿來用了!真是的,又耗費了我老人家八個分身……」

  在土地嘰嘰歪歪地消失之後,費日才回過神來,慘叫一聲說:「這不是我想煉的東西啊!這是我煉著玩的!一個大男人,拿瓶花當法寶,我又不變態。」

  這一聲慘叫讓土地逃得不知哪兒去了!其實也怪不了他,哪一個修行道第一次自行煉的東西不是伴隨終身的法寶?煉著玩,反正我老人家不管,沒我什麼事,還是離那怪小子遠一點,先回去分化那十一個分身吧!

  費日也無可奈何,收起瓶花,以後有機會再改吧!他對玄月說:「回去吧!龍近水該是急了。」

  牛頭馬面也急著回冥界。路上,費日早已將他的推測告訴他們。如果真有人養魔的話,問題就大了,冥界也不能不防啊!他們向費日告辭時,費日從虛空指環中拿出那隻鹿鼎,鼎裡二十多隻鬼魔王已被琉璃火煉成七顆黑色的丹藥,貌不其揚,但在丹藥的一尺之內,卻能聞到令人一振的香味。他把丹藥托到牛頭馬面的面前,說:「相識就是有緣,何況咱們兄弟?這七顆丹藥,三顆敬上閻王陛下,剩下四顆,兩位兄弟一人兩顆!」

  牛頭馬面頓時愣住了,半晌,馬面才結結巴巴地說:「費老大,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丹藥的貴重?修煉有成的鬼魔王煉化的鬼魔丹,一顆可抵冥界靈道七百年修行啊!就算是對修行道來說,也能抵百年修行!」

  費日對牛頭馬面的表現很滿意,何況多寶道人留下的丹藥雖然被他用了不少,但剩下的近三十種丹藥,隨便拿一種,也不會比鬼魔丹差。他笑著說:「是兄弟的,就不要客氣!」

  牛頭在邊上說:「收下!記住!」

  馬面這才從費日手中拿過七顆鬼魔丹,從身上拿出一隻青色的瓶子,小心翼翼地裝好以後,右手中指彈出一點青光,說:「費老大,以後有用得著冥界的地方,可以直接召喚我兄弟,一定全力以赴!」

  費日將那點青光的法訣收入元嬰,點頭說:「好!」

  別過牛頭馬面後,用千里通確定了一下龍近水的位置,駕起遁光向南直飛而去。等待他的,是白鹿軍團與真羿國的最後對訣。

  在同一天,星國在真羿國的懇求下,決定出兵。固守南方的星之耀軍團15萬人,立刻起兵,進駐真羿國北方的寒飛城。真羿國方面,從神弓城敗退的人馬、原駐守北方的一些零星軍隊,加在一起大約21萬。這樣,兩國聯軍共計有36萬人。他們停止了撤退,在寒飛城附近佔領了有利於防守的陣地。在傍晚時,原本失蹤的軍神羿龍和國師府的三位供奉,同時出現在帥營,立刻把兩國聯軍的士氣推向高潮。

  白鹿軍團這邊,一面要接收所佔據的各城,一面要防止各方反撲。雖然華慕斌的萬通茶樓幫助解決了不少問題,但非戰鬥減員的情況一直存在。追擊到寒飛城外時,整個白鹿軍團的團部就只剩下龍近水和熊才真兩人,軍隊除了浮雲島的四百人外,還有原靖亂軍團的老兵三萬,雪城古原的軍隊五萬,降兵二萬,共計十萬人。等待費日的,是一個艱難的實力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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