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星雲的彼端 作者:幽谷聽泉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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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07-12-31 17:06: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7 104083
huro 發表於 2007-12-31 19:32
卷七 風雲奇幻 2、人心叵測
  
  在若望五少裡面,天機公子藍足有其實是最懶,也是最講享受的一個。不知誰說過,懶惰是一切發明的根源,懶得走路的人,發明了馬車,懶得一個字一個字刻竹簡的人,發明了紙筆。甚至於人懷疑,就連婚姻制度,也是那些懶得天天去搶配偶的人發明出來的!但所有會發明的懶人都有一個特點,在他發明的時候,絕對是廢寢忘食,六親不認的!

  藍足有在西礦區中心鎮,要了最好的酒店,最好的房間,甚至於最好的侍女,但享受的卻只有西門晶一人,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知在折騰什麼東西,時不時還弄出點小爆炸,搞得賓客們紛紛抗議,老闆叫苦連天。如果不是西門樂以礦長府的名義強行訂房,西門晶又扔給他一塊能買下半個店的高級晶石,他可能就要找幾個黑勢力過來強行清店了!

  礦長府那邊的事應該說進行的很順利,這幾天裡,西門土金以談工作和接收者特使密令的名義,將手下一個個找過來密談,解除毒癮,相關的計劃就有條不紊地開始落實。為了不引起監視他的西門樂的注意,他把解除自己身邊人毒癮的工作放在最後。

  等到藍足有土頭灰臉,衣發凌亂地從他的房間裡出來時,西門樂已在外間等了半個時辰,他見藍足有出來,忙上前鞠躬,說西門土金有請!

  藍足有一愣,好不容易才清楚過來,敢情他一實驗就已經是三五天過去了!不過,他對西礦區本來就不熟,清選接收者一事更輪不上他拿主義,至多借用一下無術長老的令牌,安頓一下接收者。

  這三天裡,由於當天藍足有的交代,稍稍有點身份的西礦區接收者已經趕到中心鎮,等待新的指示了!他拿過西門樂遞上來的密信,信是西門土金寫的,全信只有一個字「完」,表示一切均已按計劃安排妥當,等待收網!這樣的信,就算是半路有人偷拆,估計也不會明白這其中的奧妙。

  藍足有抽出一張白紙,將無術令牌往紙上一壓,對西門樂說:「我兩人直接前往礦長府,你持這張信紙,將已集中在中心鎮的接收者全部帶到礦長府去,明白嗎?」

  「是!」西門樂垂手說!

  藍足有沒讓西門晶跟著,用他的話說,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最好不要讓女人參加,尤其是今後有可能成為他藍家女人的女人!對於這個歪理,他的理由是,男人臉上多了一道傷疤,那是滄桑與強悍的象徵,而女人臉上要是多了一道傷疤,那就像是水蜜桃上趴了一隻毛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可是……」西門晶的眼中閃到著一點讓藍足有心慌的晶瑩亮點,說:「人家想知道在第一時間知道西礦府裡的事!」

  藍足有微笑著遞給她一隻手鐲狀事物,說:「把這個玩意兒帶來,說不定有用!」

  西門晶接過一看,整個事物外面一圈鐲子是由純淨的水晶為原料,裡面星星點點,用白色的金晶石和黑色的水晶石嵌成一個法陣,在鐲中的中央,是由三層薄薄的黃金和星辰鐵相間打成的薄膜,一左一右,各有一個突起,左藍右紅,中間也都嵌有細小而微的轉換法陣。整個東西原料上乘,製作複雜,唯一的缺點就是做工相當粗糙,個別地方甚至還沒打磨光滑。

  「這是什麼?」西門晶奇怪地說。

  藍足有揚揚手裡另一隻一模一樣的東西,解釋說:「這是我和費日設計的傳訊法寶千里通,是利用五行元素的共震和波動傳遞相關信息的。你只要每隔半個小時,在左邊藍色的突起的往裡面輸入一小股真氣,維持法陣運轉就可以了!如果,我也發動另一隻的話,你就可以聽到我說的話了!如果,你想跟我說話,就往紅色的突起注入真氣。現在,我起動我手中的這隻,你就可以在房間裡第一時間聽到我的聲音和遭遇的事情了!只是,我不敢斷定這兩隻玩意兒的有效距離是多少,如果出現中斷,你就往礦長府方向走,記住了嗎?」

  西門晶乖巧地點頭說:「藍哥哥,我等你的捷報!」那眼中的柔情讓藍足有差點想不走了。礦長府清洗接收者關他什麼事?陪美人要緊。幸好,藍足有還知道,辦好了西礦區礦長府的事,才能真正贏取眼前這個美人的芳心。

  藍足有在走出酒店時,往手中的「千里通」紅色突起中注入一股道力,啟動了中央的法陣。然後,把千里通往腰間一掛,看起來像個獨特的飾品,也保證酒店裡的西門晶能一直聽到他的動靜。

  在礦長府的後廳,現在絕對是超豪華陣容。西門土金一身戎裝,顯示出這位西礦區礦長不僅是西礦區的行政之長,還是一位渴望戰鬥的武士。

  在他的身旁,右邊是西礦區駐軍軍團長長孫超逸和軍團中最傑出的十二名將領,最初的修為也在月輝中期以上。左邊的六位文官模樣的人物,正是掌控著西礦區財政、內務、物資等要害部門的負責人,負責在完成接收者清洗後,對西礦區的重新整合。

  站在西門土金身後的那個水泡眼,身形癡肥,雙眼細長,豬一樣的傢伙就是西門晶的哥哥西門亮。他在今早才被西門土金解去毒癮,本來是沒有資格參加這麼高級別會議的,只是此次事情對西門土金打擊較大,已暗中考慮要培養他接班,才讓他在旁邊學習。

  西門土金和長孫超逸兩位西礦區最大的實權人物的行動,比起紅黑城變天組織的暗中策劃不可同日而語。現在,除了後廳的十幾位將領之外,整個礦長府外圍起碼圍了三千名精銳弓箭兵和四十名術士部隊,再外圍的街上巡防隊員也早在暗中換成了駐軍精銳,準備查缺撿漏。

  後廳的幾個人再一次把行動的細節推敲過一次後,長孫超逸說:「就等特使大人將接收者集中在礦長府了!媽的!老子也讓他們嘗嘗那種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

  「好了!」西門土金雖跟長孫超逸由於地位關係,平時不能接觸太深,但對這位將領豪爽的脾氣,也頗為欣賞,說:「只要計劃成功,當時候長孫將軍想怎麼玩都行!對於這次安排,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嗎?」

  就在大家搖頭的當兒,站在西門土金身後的西門亮期期艾艾地說:「兒子有一點意見,不知道能不能說?」

  「說吧!」西門土金說:「別畏畏瑣瑣的!如果不行,否決了拉倒,又沒人追究你責任!」

  西門亮輕咳一聲,說:「我是想,其實西礦區在真羿國統治下真那麼難受?在血鐵城,我們向紅黑城胡凱陛下朝貢,在真羿國,我們向羿驚天陛下朝貢。除此差異之外,大家的地位、利益都沒有改變,我實在看不出我們要流血重歸血鐵城的道理!」

  「混賬!」西門土金大怒說:「氣死我了!西門家怎麼會出你這種數典忘祖的子弟?當年西門家受血鐵城胡澤基大帝大恩,發誓世代為血鐵城守護西礦區,這事你不知道?何況,真羿國以極喜極樂控制我們,表面上我們還是礦長、官員,其實全是人家手裡的傀儡,難道你願意做傀儡,也不願意做人?」

  西門亮還想頂嘴,可一瞥見西門土金眼中的怒火,頭一縮,再也不敢說了,他知道,以西門土金的脾氣,要不是礙於在座的這些人,早就家法侍候了!

  倒是長孫超逸在一邊打圓場說:「年輕人嘛,總有不同的想法,能說出來就是好事。西門大人先別生氣,大事要緊!」

  西門亮也忙說:「是兒子的錯!一時被眼前現象所迷糊,還請父親大人恕罪!」

  難得他還能說出這麼有理的話,西門土金心裡的怒氣才算略微消了一點。西門亮更是為大家篩上杯中的茶說:「是在下的錯,不該以此陋見,污了諸位大人的清念。還請諸位大人喝杯茶,消消氣!」

  在座的看看西門土金已經氣消得差不多了,也都一一端杯,以示原諒了西門亮。就在西門土金還想來一段歷史回憶,教教西門亮該如何「飲水思源,富而思進」、「講正氣、講政治、講學習」時,藍足有一身髒亂的黑衣,一點兒特使形象都沒有地進來了!

  「藍公子!」西門土金首先起立,注意到他身後沒人,不由問:「晶兒呢?」

  藍足有微笑著說:「今天的事,難免動刀動槍,傷著了女孩子可不大好,我就讓她留在酒店裡了!」

  對於藍足有這種幾乎以西門府女婿自居的口氣,西門土金的反應是相當欣慰,倒是西門亮一下子竄到藍足有面前,指著他的鼻子說:「你是什麼人,居然用這種口氣說我家阿晶?」

  看這位豬哥形象,該是西門府的恥辱,西門土金唯一的公子西門亮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未來大舅子的面子怎麼可以不賣?藍足有笑著說:「在下藍足有!現在的身份是接收者特使,負責將西礦區有那麼一點地位的接收者統統召集到礦長府,接受清洗!」

  對於藍足有的話,西門亮的腦袋顯然不夠用,他愣了愣說:「你是接收者的特使,應該是要控制我們才對啊!怎麼又會幫我們呢?」

  一句蠢話,問得西門土金差一點吐血!藍足有倒是表現出金系術士慣有的冷靜,說:「我這個特使身份是假的。對於等會兒到來的那些接收者,也是管殺不管埋,你明白嗎?」

  「知道!知道!」西門亮第一次表現出一點聰明,說:「那就是說,你根本就是我們一夥的,只是混入接收者隊列而已!自己人!喝茶!」

  藍足有心裡歎息,有這樣一個接班人,西礦區的未來堪憂啊!幸好,阿晶跟這個豬頭一點像的地方也沒有,否則,公子我早晚也會有一天變成公豬。他一陣鬱悶,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說:「西門樂還沒回來嗎?我一路已經走得夠慢了,他去叫一夥隨時待命的人員,也該回來了吧!」

  西門亮看著藍足有喝完茶,微歎一聲說:「西門樂暫時還不會回來!」

  這下子,該藍足有問蠢問題了:「為什麼?」

  西門亮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說:「因為西礦區的接收者接到首領命令,各有各的事去了,西門樂根本找不到人,又怎麼會回來?」

  藍足有一愣,說:「我已經要他們的首領隨時待命,怎麼可能又各行其是?」

  西門亮笑了,說:「因為你所命令的那個首領只是一個傀儡,西礦區接收者真正的首領就是我!」
huro 發表於 2007-12-31 19:34
卷七 風雲奇幻 3、敗中求勝

  想不到這個死胖子,還真是言不驚人死不休,一句話說得整個後廳的官員將領們都驚愕得嘴裡像塞了一個大鴨蛋!

  「你!你這個孽子!」西門土金一口氣上衝,整張臉漲紅,說:「在這種時候,還開這種玩笑。」

  也許是這樣,大家略略輕了一口氣,沒想到西門亮一句話又出來了:「是時候動手了!」

  動手?還沒等西門土金幾個人回過神來,下站的三個將領齊齊出手,扣向了西門土金、長孫超逸等人。西門土金等人的反應也相當迅速,略略一讓,真氣道力剛想上提,卻只覺得心底一虛,體內的真氣道力散得一絲不留。動手的將領扣住他們的經脈,真氣封禁直接封印了他們的真氣道力。

  「你們!」長孫超逸都快氣得發瘋了:「你們極喜極樂的毒不是解了嗎?」

  這時,藍足有長歎一聲:「是我疏漏,解藥雖能解去極喜極樂之毒,卻解不去人心中吞圖權力富貴,放縱享樂的毒啊!」

  「你說對了!」西門亮不得不佩服這位天機公子洞悉天機的推測!

  西門亮身為西礦區礦長府的獨子,跟別人以為他出身膏糧的形象不同的是,西門土金對他的教育是極為苛刻的!西門土金深信寒門出孝子,富裕的物質生活會帶來精神的墮落。所以,在西門亮八歲之前,他沒穿過一件新衣服、一條新褲子,這即便是在貧苦人家也是不可想像的。在學業上,西門土金給他找了最好的老師,可能西門亮天生不是學武技和道術的料,別人練干十年八年能成的東西,到他那兒往往要十幾二十年,每一位好老師的來臨,對西門亮來說,簡直就是一次惡夢。

  他天生喜歡享樂安逸,出身高貴,卻只能在角落裡看著那些三級官員的兒女們,身穿高貴的絲綢,每天鮮衣怒馬,呼朋換友,出入歌院酒肆。西門土金的嚴厲教育,不僅沒能培養出他與眾不同的氣度,反讓他的心理極度扭曲,無時無刻不充滿怨恨。

  另一方面,讓西門亮極度自卑的是他的外貌。無論是西門土金,還是他的母親岳清盈,在相貌上都是一流一的,妹妹西門晶更是有西礦區第一美人之稱,可是他卻長得跟誰都不像,肥頭大腦,眉缺眼斜,甚至令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西門土金的親生骨肉。

  在跟人的交往中,起先聽說他是西礦區礦長獨子時,還有一些人巴結他、奉承他,但在西門土金嚴厲的教育之下,他根本沒有一點資源可以給巴結他的人任何一點好處,久而久之,在他的身邊就沒有一個朋友,自然更令他看透了世態炎冷,養成唯利是問的習慣。

  雖然在他年滿十八歲時,西門土金對他的約束漸漸放寬,讓他開始接觸奢華的上層生活,但這時的他性格已然定型,城府深藏,陰險狠辣無比,令鬼神也敬而遠之。

  當然,西門亮不是沒有天賦,他天生喜歡用毒,甚至無師自通,憑著幾本醫藥書,暗地裡配置出各種各樣的毒藥。三年前,就在他背著人,用街頭的流浪兒做毒藥實驗時,遇到了真羿國國師府出來遊歷的無毒長老。臭味相投之下,他毫不猶豫地拜在了無毒的門下,甚至於極喜極樂的完成,都有他的一份功勞在內。

  如果此次能夠順利接收血鐵城,那麼今後他的地位將在西門土金之上,成為血鐵城呼風喚雨的人物。但基於不是他一貫陰暗的心理,他現歡躲在暗處算計他人。所以,當接收者們控制西礦區時,他也成了所謂被控制的人,暗中觀察每一個可能反對的勢力。

  當藍足有踏入礦長府時,他就覺得不對!如果他們真是無術和無毒兩位長老的特使,那麼來西礦區的第一件事就會是來見自己。不可能是神神秘秘地跟西門土金見面後,就離府,還要召集西礦區所有接收者。難道他們不知道,自己這個西礦區接收者的實際負責人也是特使身份?

  這一切在昨天有了解釋,當夜裡西門土金把一瓶極喜極樂解藥遞給他,告訴他一切計劃安排時,他大驚之下,開始連夜佈局。

  藍足有說得對,解藥能解開極喜極樂對身體和魂魄的控制,對解不了人心中貪婪和享樂之毒。從那些意志原本就不堅定者入手,當他將極喜極樂和解藥一起放到那些將領面前,告訴他們,隨時可以供給極喜極樂,並不再有上癮之憂時,他們動搖了!再許下高官厚祿和未來的利益時,這種動搖變成了背叛。

  在今天的後廳,他本想說服其他的官員一起反出血鐵城,加入真羿國,可惜在西門土金的積威下,被一聲罵了回來,只有出此下策,先下毒在茶水裡,廢了在場幾人的真氣道力。

  聽著西門亮面色扭曲地吼出自己的怨恨,西門土金一下子好像老了幾十歲,他做夢也想不到,他的望子成龍,他的愛之深責之切,卻一步一步將兒子推向了自己的反面。

  西門亮看著整個後廳各種各樣的眼光,一種指控全局的成就感,打心底升起。掏出幾隻裝著極喜極樂的瓶子望桌子上一擺,然後,在桌子的另一邊擺上解藥,對受制的官員和將領們說:「看看,如果歸順真羿國,你們將繼續享受極喜極樂,而不必再擔憂上癮!」

  幾個受制官員的臉上頓時微微扭曲,他們體內極喜極樂之毒雖然已解,但對極喜極樂服用時的那份興奮感覺還記憶猶新,飄飄然,如同飛昇天界,煦煦然,如同化入風中,那份飄揚的輕鬆,那份成就的喜悅,幾乎讓人願意拿任何東西去換取片刻的享受。

  西門亮拿著一隻瓶子在一名官員面前晃啊晃,那名官員的臉上肌肉更加扭曲,目中射出貪婪的光,口中「呵呵」地亂響!一邊的西門土金怒吼道:「程奇,你的毒不是解了嗎?你還想過那種非人非鬼的日子嗎?」

  西門亮笑著說:「這回不同,有解藥在!你就可以控制自己的享受了!現在,你們兩條路,歸順,不僅地位財富依舊,還可享受定時供應的極喜極樂。不歸順,即使我放過你們,到時候,你們身無分紋,貧無立錐之地,只能在大街上求爺爺告姥姥,討口飯吃,還整天被野狗趕……」

  「別說了!」那名官員面色猙獰,幾乎是吼出來的:「西門大人!我對不起你啊!可是,現在反抗真的沒用了!我要歸順!」

  西門亮打開瓶子,將極喜極樂倒入那名官員的口中說:「很抱歉,還要委屈你在牢裡呆上三五天,等西礦區平定後,再放你出來,整合自己業務內的事!」

  這一句話,把幾個打算假裝投降,解除體內受制經脈後反擊的將領們的念頭擊個粉碎!接著,西門亮又拿著極喜極樂晃悠到下一個目標!

  西門土金目眥盡裂,大吼:「蒼天!我西門家怎麼出了這麼個孽子啊!」

  「關蒼天什麼事?」西門亮冷笑一聲,說:「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狂妄自大,剛愎自用!一步一步把我逼到這個地步!等到我反擊時,你卻後悔了不成?」

  一旁的藍足有突然也冷笑一聲,搖頭說:「一個人連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而將一切罪過推給環境,靠一點搞鬼來成就自己的慾望,有效!也有限啊!」

  「你懂個屁!」西門亮怒吼一聲,一記衝拳擊在藍足有的腹部。西門亮的武技只是二品後期,連戰氣都沒修出來,威力有限,但對藍足有這樣的術士,也算是痛擊了!藍足有一抱肚子,整個人蝦米般地彎了下去,就在他臉接近腰間的那枚千里通時,口中輕輕地吐出四個字:「萬通茶樓」。

  在酒店裡的西門晶早被千里通裡面傳出的一系列變化驚呆了,直到藍足有說到「萬通茶樓」時,她才恍然醒悟過來!求救!她不知道萬通茶樓跟藍足有是什麼關係,但依萬通茶樓曉知天下信息的能力,應該可以把西礦區的消息傳至紅黑城,告訴費日。

  一個多月來的歷練使她幹練不少,她包起千里通,把其中的聲音隔絕。躡手躡足地走到窗前,偷眼從窗簾縫裡望外瞧了一陣子,發現樓下有幾個可疑的人影走動,時不時地用眼角的餘光掃過她的窗口。她以手按在椅子上,真氣外吐,將一張椅子拆散,裹在被子裡,一拍窗口,將紮成人形的被團用力向對面的房頂擲出,被包在房頂上滾了兩下,落到另一個院子裡去了!

  樓下的幾個褐衣人聽到窗戶的破裂聲和衣袂的破空聲,神色一緊,飛身上房,直往被包落下的房頂追去。西門晶敏捷地一拉房門,直接鑽到旁邊的一個房間裡去了!

  幾個褐衣人身形極快,幾個起落就到了對面的小院中,當他們看到院中散落的被包時,暗叫一聲「糟!」馬上分成兩批,一批在街上搜索,另一批飛快地回身,向酒店裡撲去,盤問和搜索方才從房間裡出來的人!

  西門晶透過門縫,見褐衣人回來,立刻從乘亂打開的窗口,用回風舞柳心法,跳到對面的房子頂上,沿著方才被包落下的路線,拐到一個小巷子裡,四周看看,辯明方向後,飛快地向萬通茶樓的方向奔去。

  在血鐵城,共有五家萬通茶樓,分別開在紅黑城和四大礦區中心鎮。萬通茶樓除了報道一些重大事件變化之外,也報道時尚信息,一些明星人物的愛好動態,緋聞八卦,西門晶跟小姐妹們的閒話就有不少的題材來自萬通茶樓的報道。

  西門晶身上仍是一襲黑衣,在扔掉了面罩和帽子之後,露出那張宜喜宜嗔的臉,一點不愧西礦區第一美人的稱號。她一進萬通茶樓,就將樓上樓下的目光吸引了一半,甚至有不少人低低地「咦」了一聲。這些人無疑是認識西門晶的,知道她現在可是西礦區的頭號通緝人物啊,居然敢進這個人滿為患的酒店?

  西門晶可管不了這麼多,一把拉住一個夥計,說:「夥計,帶我去見你們老闆!」

  那夥計被大姑娘一臉,臉色通紅,說:「我,我們老闆今天不在!」

  「不在?」西門晶急說:「那這裡誰負責,我有急事!」

  那夥計搖頭說:「姑娘,有什麼告訴我就好了!今天,我們樓只有管事的幾個都不在,只有賬房、夥計、大廚和播報員在!」

  西門晶急得快要哭了,一把抓住夥計的衣襟說:「那快派人通知管事的人來啊!人命關天啊!」

  這時,靠門口一張桌邊陪著兩位姑娘喝茶的白衣公子站了起來,朝夥計隨意地劃了個圈,又往中間劃出「S」形的弧線,說:「姑娘有事,不妨告訴在下!在下也算是這萬通茶樓的管事人之一!」
huro 發表於 2007-12-31 19:34
卷七 風雲奇幻 4、救苦救難

  費日渾身酸痛伏在馬上狂奔,心裡想著,藍小子,千萬要頂住啊!按萬通茶樓的消息,白小子也應該到西礦區了吧!你們兩個加起來也不是公羊大地一根指頭的對手,可千萬不能逞英雄啊!這年頭,英雄總是要死得比狗熊快!

  敢情騎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雪城古原,他騎得自在,那是因為馬好!現在超光不在身邊,跨下的所謂駿馬比天岸馬又差了不知多少倍,兩天不休不眠地騎下來,馬可以換,人卻累個半死!玄月在見過公羊大地之後,心境一直不穩,如果讓她用什麼靈渡法訣的話,誰知道會不會把本候傳到東海裡餵魚,累就累點把,繼續趕路!

  馬上左掛紅黑城特急令,右掛無毒長老令牌,在金火大道上飛馳,神見神避,鬼見鬼躲。一個月前,西門晶從西礦區日夜兼程趕到紅黑城用了半個月,但在費日這樣的趕路法下,剩下的路程再有一天就差不多了!

  正想著,跨下的馬長嘶一聲,倒在地上,四肢抽搐,費日苦笑著下了馬。這已經是第六匹跑廢的馬了,他剛提起真氣道力,想趕往下一個驛站時,眼光無意中掃過馬蹄,微微一凌,慢慢地站直了,冷笑一聲說:「出來吧!」

  道邊緩緩的站起兩個行商模樣的人,但從他衣角繡著的能一道金線,就可以知道,這是真羿國分佈在血鐵城各地的接收者。

  費日一揚手中無毒長老的令牌,冷笑一聲說:「兩位看到馬上這枚令牌,居然也跟出手暗算我的坐騎,佩服,佩服!」

  兩個接收者一看到令牌,忙跪禮,說:「大人原諒!卑職一個時辰前,剛收到西礦區傳來命令,要攔截所有經由金火大道馳往西礦區的人員。我等在這裡每隔百米,設下破馬釘,不料誤傷大人馬匹,還請大人恕罪!」

  是嗎?費日臉面開始掛上邪邪的笑容,說:「一個時辰前,西礦區傳來的?」

  「是!」兩個接收者對這位手持無毒長老令牌的少年,不敢有絲毫的隱瞞,最好是讓他忘了剛才傷馬之事。

  從西礦區傳來,而不是紅黑城傳來,顯然公羊大地還沒發揮他的作用。不過,想想也是,真羿國的接收者以無毒無術為首,知道公羊大地的只有寥寥幾個高層,他一路向西礦區而去,估計除了西礦區接收者首腦,不可能對這些下級的接收者直接下令。

  不過,藍足有在西礦區遇到了什麼呢?一個時辰之前,還是阻攔的命令,說明那邊即使出了問題,也還沒有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方,否則,無論哪一方取得絕對控制權,都不會出現這種害怕外援到來的命令。

  還有一天的路,馬又完蛋了,也不知道離下一個驛站還有多少路。費日皺了皺眉頭,正考慮是否讓玄月幫忙時,天邊一線白影橫空而來。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中,滾滾而來一片白色的雲彩,他那雙飽受「旁觀之眼」影響的雙眼,透過雲彩,發現雲彩的頂端,正飛翔著一隻大鳥。費日仰天長嘯,滿天的白雲像是受到命令似地,猛然一收,在碧空中,在他的五丈之內,奇跡般地飄下了雪花。

  雪雕飛雪!依七級幻獸的驕傲,除了血契者之外,也只有費日這個身懷神獸之契的人可以乘坐了!他根本不理會兩個低級接收者眼中的驚訝,在飛雪低掠而來時,身形一起,裹著一縷銀光沖天而上,坐在飛雪的背上向西而去。

  飛雪升空後,一回頭,從口中吐出一團瑩光,射向費日。費日接過手一看,是一個小布包,布包裡的東西像是鐲子中央蒙了一層金膜,難道又是什麼法寶不成?旁邊一張紙條寫著「藍色,聽音,紅色,說話」。不會吧,跟藍足有說了半天的手機原理,他倒像是做出個對講機來了!

  他試著往藍色突起裡輸入一線真氣,就聽金膜震動,傳出藍足有虛弱的聲音:「喂,我說白大公子,你那只雪雕行不行啊!費日小子再不來的話,我們在座的可都要毒發身亡了!」

  接著是白湧泉的聲音,說:「誰讓你藍小子不長眼睛,找上這種小舅子。比費日還陰,老子拚死拚活把你們一干人等從礦長府裡救出來,結果統統中毒,居然還是沾衣奇毒,連本公子都傳上了,真是沒天理啊!」

  藍足有呵呵一笑,說:「別忘了我們當年結拜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誓言,大家一起中毒,我看是有天理的很啊!」

  「我呸!」白湧泉中氣不足,罵人卻不吃虧,說:「你小子泡妞就不見得跟人同享,受小舅子的毒就要跟人同當!我怎麼會有你這種兄弟?」

  藍足有噓了一聲,說:「剛才這句話要是讓曼蘇羅聽到,你猜會是什麼後果!」

  不用猜了,從白湧泉連忙轉換話題就可以看出,曼蘇羅會很生氣,後果會很嚴重。他連忙說:「藍小子,半個時辰到了,該轉成接聽狀態了,如果接到費日小子了,就該讓他吱聲了!」

  費日精神一振,還能把話題扯到姑娘身上的,這兩小子看來一時半刻死不了!他分出一股真氣往紅色突起輸入,然後說:「喂,兩個沒用的傢伙,就知道泡妞。男子漢大丈夫,天下未定,何以家為?好了,該你們說說中毒的光榮事跡了!」

  「切!」難得藍足有和白湧泉有意見一致的時候,同時從鼻子裡出聲說:「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費日小子,等你把上個小妞時,就該說什麼,一室不掃,何以掃天下?一個小妞都搞不定,怎麼能搞定天下百姓,那千千萬萬的男女?」

  費日乾笑兩聲,有這麼知心的朋友也算是難得了!一來一去的對話中,才知道西礦區故事的內情。

  西礦區的故事很俗,很老套。西門晶向萬通茶樓求援時,正遇上了帶著曼蘇羅和原冷玉到血鐵城逛的白湧泉。以這四人的武技道術,要擺平整個西礦區的接收者是不可能,但要乘礦長府中好戲上演,潛入礦長府救人還是不成問題的。

  到礦長府救人的過程順利得讓人覺得奇怪,西門亮在接收了礦長府的軍權、政權和財權之後,好像對西門土金和長孫超逸等一干人根本不感興趣,隨隨便便地禁在礦長府的一間禁閉室裡。結果在千里通的指引下,白湧泉他們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將人救出。

  等到他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計劃再次奪權時,卻發現他們的衣服上早讓西門亮下了沾衣奇毒。原冷玉、西門晶修習武技的好一點,還能用真氣壓制住毒力,可憐白湧泉和中了散功之毒的西門土金幾個,在當晚就有毒發的跡象。還好,藍足有在當軍備官時,多少留下了一些救命靈藥,雖不對症,但要保住小命一兩天還是可以的!唯一的辦法只能是放出飛雪,向紅黑城方向求救了!

  當說到接收者西礦區的真正首領就是西門亮,無毒長老的弟子,礦長府的獨子時,連費日都大出意外,現實這本書,真的是比光坐在斗室裡編出來的故事要強得多!

  說到解毒,費日不由地笑了一聲,笑得千里通那頭的藍足有和白湧泉直起雞皮疙瘩:「放心!解藥我是沒有,不過解毒的東西卻有一樣,不知你們某個人肯不肯配合?」

  白湧泉還不知死活地叫:「那就快來吧!等你哪,要誰配合,說一聲,包你滿意!」

  等到半個多時辰後,費日拿著小刀出現在他面前時,白湧泉的臉色就如同他的姓氏一樣,就只剩下一個「白」字,大叫說:「不會吧!費日小子,你從哪裡弄來這麼變態的解毒方式?公子我已經快毒發身亡了,你還要給我放血?」

  費日臉上的笑容油滑得連蒼蠅都站不住,細聲細語地說:「白公子!誰讓你天生水命,跟這顆驪龍珠真是投緣極了,來,放點血,然後把珠子放進去泡泡,解藥就出來了!」

  口裡說著,在白湧泉還沒來得及給自己釋放麻痺性法訣之前,就手起刀落,在他的腕上拉了一大口子!反正,割的是別人的腕,流的是別人的血,費日一邊接血,還一邊說些什麼「當年菩薩,為救一隻白鴿,割肉飼鷹」的故事!

  白湧泉不敢反嘴,就怕呆會兒,費日說還要拿他身上的什麼零件當引子,倒是在肚子裡翻江倒海:我白公子有這種為天下犧牲的精神,也早就飛昇天界,不,是飛昇玄界當菩薩去了,還用得著在這裡受你費某人的氣?

  費日接了小半碗血,將驪龍珠往碗裡一放,漸漸地,碗裡的血顏色開始變黑,黑得像墨汁似的時候,他模擬出木系道力,往驪龍珠中一摧。碗的四周泛出一線綠色,綠色開始迅速擴張,將整碗血變成深綠色半透明的膠狀。他等整碗血都凍成膠狀時,才提出驪龍珠,碗中的膠體馬上變成透明的。

  費日數了一下人,除了叛變的五位將領和四位文官之外,剩下的中毒者剛好十五人,就將碗裡的血膠等分成十五份,挖出一塊,往藍足有嘴裡一塞,說:「味道如何?」

  藍足有嘿嘿一聲,說:「這一點點,夠嗎?」

  白湧泉慘叫一聲,說:「姓藍的,你什麼意思,這是公子我的血啊!別人家的孩子,死不完,是不是?」

  不管多少,天生水命者的血,正是導引驪龍珠靈氣的最佳媒介,大概一頓飯的時間,藍足有站起時來,活動了一下手腳,說:「不但沾衣毒,連化功散的也解啦!」

  有了這個先例,其餘的人當然是依葫蘆劃瓢。這時,藍足有笑著走到白湧泉跟前,當胸一揖,把白湧泉嚇得竄出門外,口中嚷嚷著:「有事別找我!公子爺我打不起,我還躲不起嗎?閃!」

  藍足有對白湧泉的動作好像早在意料之中,轉身向曼蘇羅,剛想開口說話,曼蘇羅倒是先說了:「白哥哥說過,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有事,你還是直接找他說吧!」

  藍足有一愣,什麼時候,像曼蘇羅這麼純潔的小姑娘也被白湧泉給污染了?他倒是也不著急,說:「其實,這也沒我什麼事。西礦區奪不回,就只好勞煩費日老大回永嘉城去備戰吧!」

  費日對這兩人的把戲可見多了,一副懶得理你們的神情,轉向西門土金和長孫超逸笑著說:「別理他們!我們還是看看怎麼才能奪回西礦區吧!」
huro 發表於 2007-12-31 19:35
卷七 風雲奇幻 5、世事無常

  西門土金活動了一下手腳,雖然被兒子背叛的滋味確實難受,但以他這樣的經略之才,還是能迅速從悲憤中恢復過來,苦笑一聲,對費日說:「這個,請你放心!如果西門某人對西礦區的控制僅僅就是表面上的這一點,真羿國的接收者又怎麼到現在還不直接動手清理我們呢?還有,長孫將軍對軍團的控制,想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篡奪的吧!」

  長孫超逸略一沉吟,對費日說:「本將自有安排,但費候乃玉甌重臣,恕本將不能為你詳細解說。」

  費日點頭說:「將軍考慮得是!這樣吧!我等先回酒店住下。此處安全的話,礦長大人和將軍可在此議定行動計劃,然後動手,如需我們配合的,派人通知一聲就行了!告辭!」

  五個人剛走到門口,曼蘇羅就不服氣地說:「這什麼跟什麼啊!明明是我們救了他們,結果連聲謝也不說,安排什麼計劃又鬼鬼祟祟的,我們憑什麼幫她?」

  她身邊的原冷玉微笑著說:「國與國,大臣與大臣之間,是由無數的關係牽扯的,不像人與人交往那麼簡單。人家也有人家的苦衷啊!再說了,人家不理你,那是人家的錯,你又何必因為人家的錯讓自己生氣?那樣豈不更划不來?」

  費日腳步一慢,驚訝地回頭看了原冷玉一眼。他在雪城古原見過原冷玉,但只是匆匆一面,再說那時候,他扮得可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也不便跟年輕女子套話。沒想到一年沒見,原冷玉的氣質更加柔和純淨,兩眼中不時閃過一縷明亮,讓人感覺像一泓春水,明淨,卻又深不見底。特別是,剛才勸曼蘇羅的一番話,簡直就是搶費日的台詞!

  曼蘇羅也是易喜易怒,歪頭想了一下,說:「也對!為了別人的錯,來生自己的氣,划不來!走吧!」

  白湧泉突然接口說:「恐怕走不了!」

  不錯,他們一行人跟出門,就見門口圍著了不止百人,各種各樣的打扮都有,行卒走販,富商家僕,唯一相同的是,在衣角都繡著一道金線!接收者,來得倒不慢。為首的一人,一身錦繡,肥頭大耳,雙眼細長,大冷的天,手裡居然還有一把描金紙扇,不用介紹,費日也知道肯定就是西門亮那豬頭!

  費日身後,就聽西門土金一聲怒哼,說:「孽子,你還跟來見我?」

  「為什麼不敢?」西門亮冷笑著說:「別以為解了散功毒和沾衣毒,我就會怕你!接收者裡面武技道術勝過你們的人比比皆是!我來這裡,只想問一聲,降還是不降?」

  「你做夢去吧!」西門土金氣得全身發抖!

  「好!」西門亮描金紙扇一聲,說:「我不用掌握西礦區十五萬軍隊,也不用掌握所有的礦藏資源。我只要掌握外面這三千人,再加上幾個主管官員。其他的慢慢來,我有的是時間!」

  西門土金掃了一眼外面,不由微微一驚,西門亮說得對。眼下外面圍著的三千弓箭兵正是長孫超逸下面最得意的強弓兵,由偏將古易所領!如今古易叛背,居然將這三千強弓兵全都歸到西門亮麾下,依西門亮的心性,那指著大伙的箭頭上,恐怕早已喂滿了劇毒!縱使自己幾個人修為再高,也難以一敵百。他一面看著,一面在心裡盤算。不到最後時刻,怎麼能輕易認敗?

  強弓兵是長孫超逸特別訓練的一個兵種,也是西礦區的精銳所在,依仗著血鐵城豐富的礦藏資源,長孫超逸花了十年的心血,打造出三千多副超強的雕弓,配合特製的風磨銅桿鐵頭箭,無論是射程,後是穿透能力都比普通的弓箭兵高出三五倍。一旦發生戰爭,絕對可以對敵軍的術士部隊和騎兵進行毀滅性打擊。沒想到,強弓兵第一次使用在戰場上,箭頭對的是自己。

  在三千強弓兵利箭所指之下,長孫超逸的臉上連一點喜怒都沒有,更談不說什麼表情,而是盯著西門亮說:「很好!居然知道強弓兵才是本將麾下的真正精銳,看來你西門亮的眼光不錯!」

  西門亮說:「如果說廢話是你長孫將軍的特長,那麼不妨繼續。如果不是!直接回答我,降還是不降?」

  「不降!」長孫超逸平靜得讓人心慌,週身開始泛起銀白色的戰氣,說:「男兒生當縱橫沙場,死當馬革裹屍,我長孫超逸從軍四十年,從來不知道降字怎麼寫!」

  西門亮陰陰一笑,將眼光轉到其餘幾個人的身上,發現其餘人都眼看前方,根本已把生死置之度外,連眼光的餘光都不向他略略瞥上一眼,不由大怒,手中的描金扇一拍,說:「射!」

  就在他的聲音剛落,「繃」地一聲,三千強弓兵架在弓上的風磨銅桿鐵頭箭幾乎同時蜂擁而出,組成一個箭陣,飛蝗般地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院外門口的百餘名接收者在猝不及防之下,除了七名武技修為在月輝期以上的武士及時地發動體內的青銅戰氣,將風磨銅桿鐵頭箭阻了一阻,避開要害之外,其餘的人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近距離的箭陣釘死在當場。有的身上甚至釘了幾十枝箭,看起來像一隻血刺蝟,看得曼蘇羅等幾位小姐直犯噁心。

  西門亮臉色一白,描金折扇啪地一聲,落在地上。

  這時,在三千強弓兵身後,出現一個偉岸地身影,雙手抱拳,遙遙地對著長孫超逸說:「末將古易,領三千強弓兵,聽候將軍命令!」

  長孫超逸哈哈大笑,說:「做得好!」

  西門亮顫抖地指著古易說:「你…你平時不是跟長孫超逸一直不和嗎?,如果不是胡凱陛下的命令,不僅不能執掌強弓兵,還差點被長孫超逸給殺了,為…為什麼還要暗中算計我?」

  長孫超逸說:「這個問題該我來回答你!豬頭!如果古易將軍不是我的真正親信,我又怎麼放心把最精銳的三千強弓兵交給他一手執掌?至於,他平時跟我的不和,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罷了!正好,可以將一些暗中謀算我的人送到他那邊。」

  這下子,費日等人才知道,什麼叫薑還是老的辣!其實,自從當年千機堡一戰後,費日早就對芙蓉大陸這班領軍的人物做過重新定義!在地球,歷史也好,小說也好,從來沒見過這麼多老奸巨滑的將領匯在一起,看來亂世千年,對人心的影響不小啊!

  西門亮退了一步,臉色煞白。為了能一網打盡西門土金和長孫超逸等人,他不僅帶來了三千強弓兵,門外的這一百多人幾乎是西礦區接收者的全部精英,現在,剩下的七名武士,還個個有傷在身,這一戰還怎麼打?

  古易緩緩地說:「強弓兵,第二次攻擊,準備!」

  三千強弓兵再次舉弓架箭,對準剩下還在掙扎的幾名武士。沒等他們的下一步行動,那七名武士已經軟軟地癱倒了。不是被嚇得,月輝期以上的武士,怎麼也不會膽子小到被嚇暈的地步。而是,這三千強弓兵的劍上有毒,西門亮特製的破血軟骨散。

  強弓兵見失去目標,箭頭一轉,全都瞄在西門亮的身上。如此近距離的三千支勁箭,就是連日耀期的高手也無法全身而退!

  西門亮居然把折扇一扔,雙手高舉,口裡叫著:「我投降!我投降!」

  在場的諸人,突然見到出現這麼一個戲劇性的場面,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好。西門土金輕咳一聲,對長孫超逸說:「長孫將軍!本官有個不情之情!」

  長孫超逸點頭說:「西門大人放心,我只是嚇唬一下西門亮而已!大丈夫難免妻不賢子不孝,只要西門大人今後用心管教也就是了!」

  「不!」西門土金搖頭說:「一個人做過什麼事,就要承擔什麼樣的責任!本官的不情之請,是想讓長孫將軍別顧慮本官的面子,下令放箭!」

  長孫超毅料不到西門土金的性情居然如此剛烈,正想軟言相勸,就聽空中一個聲音像驚雷般滾滾而來:「好一個西門土金!好一個長孫超逸!難怪當日梅友根國師在評價血鐵城諸人時,將你兩人列為血鐵五大能臣。最放心不下西礦區,才讓無毒事先把西門亮那小子收為徒弟,沒想到還是被你們翻盤!讓人不得不服啊!」

  聲音初起時,似乎還在很遠的地方,但迅速高拋入雲,又從雲層中散射而下。一時之間,天地同振,像是萬馬奔騰而過,黃河決堤般,洶湧而來,在空中振蕩不休,三千強弓兵起碼有一半被這聲音振得頭昏眼花,雙手一鬆,弓箭落地。

  公羊大地!費日神色一緊,暗中一扯白湧泉的衣角。白湧泉會意地將飛雪召了過來,合併兩人的水系道力,與飛雪緊緊地聯繫在一起!苦命啊!神獸白鹿、靈劍干將都不知在哪裡閉關去了,本來以為自身修為和開始修散仙的靈鬼足以應付這個亂世,現在看來也靠不住了,到頭來,還要靠一隻七級靈禽保命不成?

  他心中一肚子的氣!真是盡信書不如無書,翻翻亂世數千年的歷史,那些縱橫亂世的元帥大將也就日耀斷塵期或明心期的修為,為什麼我出來的時候,遇到的儘是些強得變態的傢伙。

  的確,這個破空而來,凌空蹈虛的公羊大地到底是什麼樣的修為,在場的沒有一個人能看得出來!怎麼看,他都是虛虛地站在那裡,一臉的道貌岸然,就是不知為什麼,在場所有的人都感到一陣威壓,讓人有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公羊大地看到費日,冷哼一聲,說:「又是你小子!沒想到又趕在了本座前頭!」

  費日在臉上擠出一縷微笑,說:「不錯!如果老先生不是因為要帶那一班子蠢貨,可能早就接收西礦區了!」

  公羊大地看了看身後那群從紅黑城帶過來的接收者,沒什麼好臉色地說:「費日小子,你的意思是本座帶著這幾個廢物帶錯了!」

  費日說:「老先生想接收西礦區後,就放手他去,所以得帶一班給你收拾爛攤子的人。不過,您好像忘了西礦區也有一班接收者,根本不必勞煩你老人家親自帶隊,將人從紅黑城帶過來!」

  說得一點兒也不錯!公羊大地有點老羞成怒,畢竟他自小到如今一百多年的修煉時間裡,倒有一半以上的時間在閉關,其餘時間雖在外面活動,也是以提升個人修行為主,說到玩心眼,離費日等人還遠著呢!
huro 發表於 2007-12-31 19:35
卷七 風雲奇幻 6、金銀龍槍

  「記得本座說過,在紅黑城賣你費日一個面子,但在四大礦區就不一樣了!」公羊大地緩緩地說著,渾身開始散發出強大的威勢,壓向在場的每一個人!

  費日見狀,踏出一步,在飛雪和白湧泉的幫助下,水系道力迅速擴散而開,引起空氣中水元素的變化,與公羊大地的威勢一接即走,隨著水元素的波動,將他的威勢消減不少,才讓在場的諸人稍稍喘得一口氣。

  公羊大地目中精光暴漲,全身不動,天地間似乎凝固下來,天地元氣開始隨著他氣機的散發而波動,隨著他目光的到處,一根根乳白色的氣箭,就像是方纔的箭陣一樣,直撲費日而來!

  費日口裡「嘿」然出聲!水系道力一收,全身的願力外放,形成一張古怪的盾牌,外圈呈現出黃、白、黑、青、紅五色旋轉,中央則是一黑一白的兩隻陰陽魚在緩緩地游動。公羊大地憑自身氣機震動所暴發出的氣箭落在這張盾牌上,立刻被分解為陰陽五行之氣發散掉。

  「我倒要看你費日能堅持多久?」公羊大地口裡冷笑,氣機感應下的氣箭一根都不少,仍不斷地向費日如暴雨般射下。

  費日心裡暗暗叫苦,這樣下去的話,自己遲早會力盡人亡,但要用其他法訣的話,手裡盾牌一收,絕對會在瞬間被射個透底,現在周圍就有百來號這種榜樣在!一邊的藍足有和白湧泉見勢不妙,對視一眼,多年的合作,早已讓雙方心有默契。

  藍足有雙手一翻,從儲物玉珮裡拿出一根尺子,透體散發者碧綠的光芒,上面的每根刻度顏色都不同,從上至下,由銀光逐變為漆黑。量天尺,這是藍姓世家世代相傳的法寶,在斷塵期的術士操作下,甚至能接下修入四天王天者的攻擊。

  藍足有的修為現在已到了濟世末期,與斷塵期只有一線之隔,要操作量天尺還是可以的,只是不能知道能發揮幾成的效果。

  藍足有全身的金系道力狂注入量天尺,強忍著體內幾乎虛脫的感覺,豎起量天尺,將刻度朝外,口中暴號一聲:「寶尺量天!護!」

  量天尺發出一泓碧光,往費日前面罩落,將乳白色的氣箭盡數擋在了離費日三尺的距離。白湧泉見此之機,將全身的水系道力凝成一系,狂注入飛雪體內。

  飛雪仰天一聲驚唳,鴿子的形象一褪,露出了七級靈禽雪雕的本來面目。它也知道形勢外接,向費日處一衝,費日順勢翻身坐在它的背上,虛空指環光亮一閃,手裡出現一支長槍,在飛雪的帶動下,直衝公羊大地而去。

  公羊大地原本對藍足有和白湧泉的舉動根本不放在眼裡,直到量天尺發動和飛雪現出雪雕原型時,才驚奇地「咦」了一聲,說:「居然有量天尺、七級靈禽為助,本座倒是小看你們了!不過,自己不爭氣,法寶、幻獸再好也沒用。」說著,大袖一揮,身前的氣機如洪流般滾滾撞向一人一雕。

  飛雪再次尖唳一聲,大嘴一張,吐出一道白氣,白氣中裹著的那顆雪白內丹一轉,使一人一雕以內丹為前導,像一條魚一樣破水逆流,直衝公羊大地而來。

  公羊大地見飛雪護著費日直衝到面前,微微一笑,一直隱在袖裡的玉白色的右手擋在胸前,拇指、小指掐了個指訣,在身前布下了一層防禦氣機。

  費日體內的真氣流轉,白銀戰氣迸發而出,注入手中銀色的長槍,長槍的槍尖開始吐出一點晶瑩透亮的銀色槍氣。戰氣、長槍、槍氣全都是銀白色的,如果不仔細分辨,就連強者如公羊大地之流,也看不出其中的區別。

  槍氣與公羊大地的防禦氣機一撞,就像尖刀刺豆腐一樣,直貫而入。公羊大地發現不對,一驚之下,雙袖一揮,整個人好像虛空影子一樣消失在空中,他帶來的所有威勢壓制一掃而空,讓在場的強弓兵都鬆了一口氣,重新舉起弓箭。

  公羊大地的身影再次出現時,已在空中,大袖一擺,在場幾位眼尖的武士,卻發現他的右袖和衣角都有一個槍洞,看來,這一槍就算沒讓他受傷,也起碼有效,不由心中一定。

  公羊大地的一雙鷹眼盯著費日手中的長槍,見整個長槍泛著銀白色光澤,槍纓也是銀白色,只在槍屋有一團金芒,金芒中分出一線,沿槍身,直上槍頭,穿過槍纓後,在槍頭上佈滿極細極細的金色鱗紋。他心裡一跳,想起曾經聽說過一件這樣的兵器,用滄桑銀余混合白金打造成槍胚,以銀龍鬚為纓,以金蛇背上的經為絡,經修行道以煉器手法,秘製七七四十九天打造而成,是天下少有的,即具備道器靈性,又不需像道器那樣必須認主的「金銀龍蛇槍」!

  他怒極而笑,說:「居然是金銀龍蛇槍,難怪能破本座的防禦氣機。」

  其實公羊大地看錯了,金銀龍蛇槍固然彌足珍貴,可毗美道器,但比起費日手中的這桿槍,還是有所不足。以多寶道人的眼力,當初收藏這桿槍時,是因為該槍的槍胚用了全部的滄桑銀余,構成了道器的基礎,又以銀龍鬚、金龍經裝飾,才形成這桿「金銀龍槍」。更難得的是,金銀龍槍本身雖具靈性,但不像道器那樣認主,可由別人根據行為的不同自由施展。

  費日手中槍一抖,挽出九朵斗大的槍花,遙指著公羊大地說:「老先生的氣勢像一位修行道,為什麼跟小子對戰時,根本不用修行道的手段?」

  公羊大地朗笑一聲,說:「先別管我有沒有修入修行道,只是對付你這樣的後生小輩,勝之不威,敗之足羞,才懶得跟你計較!」

  「不計較?」費日故做驚奇地問:「既然你不計較,為什麼還帶著一大批的人給自己壯膽?」

  公羊大地一時激奮,大袖一展,在氣機牽引下,天地元氣匯成一股,直從費日和飛雪一人一雕衝去。費日在剛才的交鋒中,發現公羊的實際發揮威力遠遠不如他表現出來的威勢,更不服輸地摧動座下的飛雪,希望能對他形成毀滅性的打擊。

  前幾天,費日一直在找能代替干將的兵器,終於在虛空指環中翻出了這桿金銀龍槍。這桿槍根本已是道器,其無需認主的功能更會讓一大批武士或修入四天王天的修行道眼紅,一旦現世,會引來很多的變數,甚至哪天被人殺人取寶都不一定。只是,面對公羊大地,他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對戰的東西,只好冒險一試。日耀初期加斷塵初期,應該可以發揮金銀龍槍二至三成的威力吧。

  他坐在飛雪之上,槍訣一領,金銀龍槍逆流而上,破開公羊大地飛擊而來的氣機,一人一禽連槍,化好一道白光,直朝空中的公羊大地飛身而去!

  「天哪!這還是世俗道的爭鬥嗎?」長孫超逸看著空中交織變化的身影,感覺一陣無力,他也是晉入日耀初期的人物,但對這樣的爭鬥,感覺連插手的機會都沒有。

  不僅是長孫超逸,連平時跟費日打鬧不休的藍足有和白湧泉也大受刺激,什麼是實力?實力就是說話的本錢。如果你連本錢都沒有,這世界哪還輪得到你說話?龍近水為求突破,閉關半年,才晉入日耀斷塵初期,當初,藍足有和白湧泉還以為,他是為了面子,不甘心從若望五少的最強者變成最弱者。但從現在看來,龍近水的目光要遠得多,芙蓉大陸新一輪的戰亂已拉開序幕,沒有壓得住他人的實力,其餘的東西說得再對也不過是泡影而已。

  至於費日,若望五少已達成共識,拒絕跟這個怪胎比!明明知道很多修煉的方法,可就是不修煉,整天除了讀書,還是讀書。龍近水也曾好心好意地勸說他修煉,他倒振振有詞地說:「我的身體狀況連我自己都搞不懂,怎麼修煉;還有,我手裡的時間就只有這麼一點,在沒讀完這些藏書之前,我真的不想再騰出時間去修煉!」

  現在空中交戰的費日已來不及後悔了,公羊大地大袖飛舞,渾身氣機流動,每一舞動都將他的全力攻勢化解於無形。費日一口氣攻出近百槍,卻沒有一槍能像剛才那樣,哪怕是傷及公羊大地的一個衣角。

  公羊大地借費日攻勢一緩,大袖一拍,將他逼出十丈,自己卻一動不動,浮於雲端,好像神仙臨世般,好整以暇地說:「不錯!被梅友根國師目為明日之星的費日果然有兩下子,可惜,跟我鬥,你還差得遠!一句話,獻上金銀龍蛇槍,本座今天放過你和下面的幾個小子。否則,休怪本座無情!」

  飛雪高高飛起,凌於雲上,費日手中的金銀龍槍槍尖的銀色槍氣中,開始閃動著一線金色,吞吐不定地指著公羊大地,說:「老先生客氣了!本候知道你的修為深不可測,但依你現在表現出來的能力,想將我們留在這裡,恐怕也難!」

  公羊大地臉上微微閃過一縷怒容,但又馬上消失地無影無蹤,說:「如果本座維持方纔的攻勢二天,你又能堅持多久?」

  費日心頭一震,不錯,雖然自己經過一系列古怪的遭遇,錘煉得能維持攻勢一天不減,但公羊大地呢?看他那副輕鬆的勁兒,跟自己動手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自然,似乎堅持上十天半個月都沒什麼感覺。只是,你現在讓費日這樣投降,費日不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手中的一顆丹藥投入飛雪的口中,一拍飛雪,口中大喊一聲:「再接我一槍!」

  飛雪猛然長唳一聲,身體一漲一縮,帶動著背上的費日,人、槍、禽,化為一縷銀光,那種一往無前,有去無回的氣勢,帶動著天地間的氣機變化。空中的濃雲一分為二,讓出十米寬的一道空隙,那一縷銀光像閃電一樣,穿過雲層的空隙,射向公羊大地。

  決死沙場!傅別林的絕學,在費日手中施展出來,又是一番氣勢!少了那種悲天憫人,壯烈淒涼的感覺,卻多了一種傾盡全力,壓上自己的一切賭上一把的氣勢!

  費日的見識境界比龍近水高,是因為他讀的書多,但論到心懷天下,救世濟世的胸懷,卻比龍近水差得遠!所以,他的決死沙場,只是那種不服氣的少年任俠氣勢!當年,荊柯刺秦王,只是為報燕太子丹的知遇之恩,不關天下百姓什麼事,更不是什麼好的戰略計謀。即便如此,那份氣勢,也足以留傳千古。費日如今的氣勢,就像當年的荊柯,明知以卵擊石,也賭!

  決死沙場!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返!
huro 發表於 2007-12-31 19:36
卷七 風雲奇幻 7、西望奇麗

  公羊大地面對飛射而來的銀光,也滿臉嚴肅,大袖一拍,在氣機的牽引之下,身前的五行元素不斷變幻轉動,形成一個個小旋風,迎著費日和飛雪所化的銀光而上。小旋風擋不住決死沙場的一擊,公羊大地也沒有這麼奢望,他要的是想把費日的攻勢帶偏就可以了,在飛速而來的槍頭,稍稍一扶,就可以差之毫釐,失之千里,使他的整個攻勢落空。

  公羊大地的想法和作法都很正確,但他不知道決死沙場這一招早讓費日和龍近水改了很多,尤其是出槍時,在直射的同時,加入了螺旋勁,已不是這種小旋風能改變軌道的了。他見小旋風根本無效,袖底的雙手再也藏不住了,兩隻玉白纖長的雙手在身前一交錯,五指屈收,以掌為印,拍了出去。

  「浩然印,眾邪辟」,公羊大地默唸一聲,心裡閃過一絲苦笑,如果讓谷粱天、左傳人那兩個老傢伙知道,我居然讓一個才到日耀斷塵初期的小輩逼出浩然印,至少要讓他們取笑百八十年的了!

  隨著公羊大地拍出的掌勢,一團金黃色的光芒呈現在他的掌前,金光中,「仁義禮智信」五個龍章蚪文不斷游動閃爍,氣勢萬均地向費日壓了過去。

  公羊大地再錯!浩然印出,要對付只能發揮兩成力量的金銀龍蛇槍是夠了,但費日手中的是金銀龍槍,一字之錯,威力相差了豈止十倍!何況,在費日全力一搏的決死沙場下,已經能發揮金銀龍槍的三成力量。兩相加成之下,剛才這一擊足以毗美大悟期武士的全力出手。

  銀色的槍光和金色的浩然印相撞,僅僅瞬間,就鑽破了浩然印的金光,破到公羊大地的身前!公羊大地情急之下,雙手直接往銀光上一拍,居然發出金石相碰的鏗然響聲,使金銀龍槍的槍尖一偏,在他的肩頭帶起一縷血光,跌落地上。

  下面的眾人只覺得空中不斷地爆發出種種光芒,突然,所有的光芒一收,天清雲白下,費日站在地上,和飛雪相互靠著,一人一禽直喘大氣,像是累得連指頭都動不了!對面十丈開外,公羊大地離地三尺浮著,左肩衣服殘缺,肩頭一道血痕,看來剛才那一槍,也只傷了他的皮肉而已。

  「好!好!好!」公羊大地一臉的怒容,嘴上說好,但大家都知道,他現在的心情跟「好」這個字一點關係也沒有。他微微斂了一下身上已破的衣服,肩頭白光一閃,傷口已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時,他身上頓時散發出無窮無盡的威勢!

  這種威勢比剛才出場時還要強大十倍,三千強弓兵在如此強大的氣勢威壓之下,弓箭落地,腿腳顫抖,不由自主地跌坐在地。只有修入三品期以上的人,才能在這股氣勢下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身體。

  首當其衝的費日和飛雪,更加吃力,一人一禽全身冒汗,苦苦支撐,如果公羊大地一開始就展露這樣的威勢,他們連出槍的機會都沒有!就在他們以為快撐不住時,公羊大地腰間掛的一塊青色的玉圭嗡地響了一下,發出青濛濛的光暈!

  一隻不知出哪裡來的紙鶴,居然無視這種扣人心弦的對抗,一拍紙翼,懸浮在公羊大地的面前。他苦笑一聲,伸出一指點了一下鶴頭!紙鶴立刻平展而開,出現一張信紙,他掃了一眼,點頭說:「知道了,我馬上照辦!」

  在他一點頭間,紙鶴無火自焚,化為灰燼。公羊大地的威勢一收,注目費日說:「算你小子好運!今日西礦區之事到此為止!今後的事,讓他們自己斗吧!你小子,走不走?」

  「走!當然走!」費日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說:「小子還年輕,不想過早夭折,所以,凡是對上你這樣的老先生,不走還有什麼辦法?」

  公羊大地叫過接收者領隊,叮囑了幾句,看接收者領隊帶著接收者消失之後,大袖一揮,捏了個指訣,人影一閃,蹤跡渺渺。只留下一句話在空中飄蕩:「費日小子,回去先想想這個大陸是統一好,還是戰亂好!再安排你的下一步棋!還有,拿著這桿世間無雙的金銀龍蛇槍,今後有夠你麻煩的!哈哈!希望下次遇到你時,又有什麼新的驚奇!好自為之吧…」

  行了!事情到了這份上,除了想不通之外,就該向西門土金告辭了!西門晶心掛父親,決定先在西礦區留一段時間後,才到永嘉城找藍足有。那枚「千里通」自然就落在了她的手中,也好跟藍小子平時有事沒事,訴訴相思之苦!

  剩下的幾人帶著幾顆從西門府坑蒙拐騙過來的極品晶石,回到酒店住下,準備休息一晚,第二天再回永嘉城。

  費日掩上門後,倒了兩杯茶,笑著說:「玄月,出來吧!」

  附在虛空指環裡的玄月幽幽地出現在費日面前,這一年多的相處下來,她雖然還自稱小婢,但在行動和心理上,早就把費日當成一位好友了!她輕啜了一口茶,緩緩地說:「走上修散仙的路子也不錯,居然能漸漸地感覺出原來肉身的一些感覺了!」

  費日笑得有點諂媚,說:「好玄月,我想問問,那個公羊大地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玄月早就知道,經過今天這麼一鬧之後,費日還能忍住不問她公羊大地的情況,才叫怪事!她輕聲說:「不敢欺瞞公子!玄月以前見過公羊大地!當年,滅掉妖蟹的那位修行道跟他稱兄道弟。那時的公羊大地就已經是大悟後期的修為,如今過了一百多年,恐怕早已修入四天王天了。可是,奇怪的是,他的身上沒有一絲修行道的元嬰之力,與公子對戰時,又那麼深不可測,所以,讓人覺得特別古怪。還有,如果他已是修行道,插手世俗道紛爭,是要受到整個修行道制裁的!」

  費日若有所思地問:「什麼是元嬰之力?」

  玄月說:「修行道與世俗道最大的區別在於,其在紫府識海,已結成元嬰。他們使用法寶也好,施展道術也好,都是利用元嬰來馭動天地間的氣機,為自己所用,才能產生無窮的威力。元嬰馭動天地氣機的能力就叫元嬰之力。」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那個公羊大地倒真的可能是修行道!他出場時所帶來的氣勢,那種威壓數千西礦區精銳的氣勢,絕對是通過本身,馭動天地氣機的表現。至於,沒有感覺到元嬰之力,那還不簡單,通過某種秘術封印了本身的元嬰,不就行了!也難怪,他的出手跟他那種強大的氣勢不相符,可能就是因為元嬰被封的原因。如果說,真羿國國師府身後有一批修行道在,今後的事可就難辦了!

  也只有費日這樣的修行菜鳥才會如此想。封印元嬰,說來簡單,但每一個體會過元嬰,獲得過自由調用天機氣機力量的人,誰捨得自行封印?何況封印了元嬰,就不能在修行上再進一步,白癡才幹!不過,正因為他的毫無概念,倒是猜得八九不離十!

  公羊大地離了西礦區,向西飛了百餘里後,就見面前一個山頭,奇峰突起,在峰頂,意外地卻是一個方圓三五十米的平台。在平台上,正有兩個老人在飲酒下棋。一穿淡綠長袍,神色雍然;一穿藍布裳,典型的鄉下老頭打扮,山頂狂風呼嘯,兩個人的衣袂卻一點兒也不動,像是午後家居般地悠閒。

  公羊大地看在眼裡,微微一笑,落在平台上,隨手搶過一個酒杯,往口裡倒了一杯,說:「你們這兩個老兒,不去辦國師交代的事,倒在這裡下棋飲酒,讓我一個人跑來跑去,什麼意思?」

  穿淡綠長袍的老人哈哈大笑,說:「你又能辦得了什麼事?在一個日耀斷塵期的小輩手下,居然被逼使用浩然印,連衣服都保不住,還好意思說?」

  穿藍布裳的老頭接口說:「到了最後,老羞成怒,居然想破出封印,直接拿元嬰之力壓死人家!如果不是封印玉圭及時反應,你想讓整個芙蓉大陸 的修行道都出來,滅了真羿國後,再追殺我們,是不是?我看你公羊大地是越活越回去了!」

  公羊大地怒說:「好啊!谷粱天、左傳人,你們這兩個老傢伙,原來都在!西礦區一失,國師在血鐵城的計劃就失敗了一半,你們居然當戲看?」

  淡綠長袍的谷粱天說:「如果什麼事都要我們出手,就算真羿國統一了芙蓉大陸,到我們放手時,還會亂得一塌糊塗!國師早說過,誰統一大陸都沒關係,關鍵是要在統一大陸後,建立君臣父子的倫理綱常,建立千秋萬代不易的尊卑上下制度。」

  藍布裳的左傳人說:「國師一直不讓我們出手動費日,就是因為蒼天畔也是國師統一大陸的候選人之一。他現在只是要推動整個大陸統一戰爭的進程,至於最後怎樣統一,由誰統一,還有待國師進一步決定!還有,不到萬不得已,別讓我們插手,你倒好!沒事幹,跑到紅黑城跟費日他們對上了?」

  公羊大地歎了一口氣,說:「你們兩個老傢伙說的,我又何嘗不知道。其實,我去紅黑城,只不過是找無毒要幾樣藥而已,正好碰上了,總不能眼看著接收者被全殲吧!那天我又沒動費日,沒想到今天,那小子居然能用一枝金銀龍蛇槍,讓我受了一點皮外傷,想起來就氣憤!對了,國師讓我們趕去奇麗山脈是怎麼回事!」

  「別急!」谷粱天笑著說:「在去奇麗山脈之前,我們還要先辦一件事!」

  「什麼事?」公羊大地說:「不會是跟你們兩個老傢伙飲酒下棋吧!」

  左傳人沉聲說:「國師讓我們在這裡等,是要先解開我們身上的元嬰封印,然後,再赴奇麗山脈。」

  公羊大地心裡一跳,說:「奇麗山脈那邊出什麼事了?居然要打開元嬰封印後再去,莫非是跟幾個修行道切磋。」

  「切磋個鬼!」谷粱天笑著說:「我們幾個,你的年齡最大,做事卻最毛躁,一天到晚就知道切磋修煉!聽說,前幾天奇麗山脈之處天地氣機有異,經國師多次推算之下,可能有絕頂幻獸在修煉成熟。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或者九級進化的麒麟!怎麼樣?有沒興趣去抓一隻?」

  公羊大地當即點頭說:「敢情好!在芙蓉大陸的仙人畫圖中,騎龍騎虎,那也是常事!不過,用不了我們大家一起去那麼誇張吧!」

  旁邊的左傳人接了一句,說:「也可能是神獸白鹿!」

  公羊大地整個人頓時呆住了,神獸白鹿,在傳說中,只在天界出現過一次,被當時已經修到天界最高境界色究竟天的南極老仙所收服。當神獸白鹿完全成熟時,甚至可以直接幫助主人渡劫,飛昇天界。如果人界直的出現白鹿的話,所帶來的風雲有多大,可想而知!
huro 發表於 2007-12-31 19:37
卷七 風雲奇幻 8、財政危機

  費日根本不知道,有人開始打白鹿的主意了!在他看來,既然血鐵城事了,當然是回永嘉了!從萬通茶樓傳來的信息來看,雪城古原早已準備妥當;他傳出的往生世家家主令也讓往生世家成功地挑起了自由聯邦之主霍亂雲進一步擴張的野心,現在的爛柯高原仙降部落邊上,正磨刀霍霍,稍有一點火星,就會爆出本年度芙蓉大陸最大的戰亂!

  下一步棋該下在哪裡,費日在城主府書房裡,對著整張芙蓉大陸地圖旁瞄來瞄去。按這些計劃,真要費日領兵出征,也起碼是一個月之後的事了,何況,現在白鹿軍團早已今非昔比:若望五少的實力不亞於大陸任何一個國家的軍團長,就連熊才真也不負費日的暗補,到了日耀期。這些都還不是最驚人的,如果有誰見到整個白鹿軍團的集訓,可能會嚇得說不出話來!

  燭明期,是一個說強不強,說弱不弱的階段。對於名門大派的弟子或者世家子弟出身的武士來說,這只是他們二十多歲時普遍要經過的一個修行期,但對普通出身的武士來說,可能就已是一輩子所能達到的高度。對於一般的軍團來說,絕大部分的中層軍官也都是這一階段,是整個軍團的中堅力量,這樣的人在二十萬的大軍團中也只有五千左右。

  如果說,有一個軍團,每一位士兵都到了燭明期,恐怕會讓大陸各國的用兵者認為是癡人說夢。但在永嘉城南郊,紮營集訓的白鹿軍團硬是讓若望五少和熊才真看到了這種奇跡,在經過極晝夢魔和沙場磨煉後,在十顆洗髓金丹的作用下,五萬白鹿軍團的士兵,練了一年多的「萬流歸宗訣」,相繼進入了燭明期,千人長以上的軍官都已進入月輝期。

  帶兵近二十年的熊才真每天在軍營裡,感受到這種隊伍的變化,連睡覺都快笑出聲來了!白鹿軍團做得越好,可有人越急,對著每天送上來的預算決算數字,方正意都快哭了!

  第一,給訓練創造最好的條件;第二,給將士們補足營養;第三,儲備夠十萬人馬三年所用的物資。這三條都好辦,唯一困難的是錢!

  永嘉城有錢,城主府也有錢。費日在這一年多時間裡,從各富商處刮來的錢財不少,再加上稅收回升,暫時又不用向玉甌國納貢,可以說,永嘉城的財政收入已經是歷史最好水平了!可是,費日花起錢來足可有毗美原來永嘉城的那位四無公子華慕斌。

  在軍費開支佔了一大半財政收入外,還要蓋城主府,發各級官員的工資,建敬老堂、孤兒院,哪一樣不需要錢。還有費日大力推行的所謂全民教育,永嘉城凡是年滿七歲,不足十五歲的兒童,通通送到新建的學堂裡讀書識字。建學堂,要錢,聘教師,要錢,找個看大門的,也要錢;書本免費、學費免費,連中午供應的一頓午餐都是免費。這樣一來一去,就把剩下的財政預算耗得一乾二淨,最後城東的那間學堂不得不把城主府原計劃用來蓋客房的材料運過去,才不至於因缺錢而停工。

  方正意好不容易熬過年,去找費日時,費日早已不知溜到哪裡去了。他只好纏著龍近水匯報工作,龍近水又天生對這些金錢婆婆媽媽的出入毫無概念,只好一拖再拖,威逼利誘地讓方正意等,等到費日從血鐵城回來為止。

  今早一起來,就看到喜鵲枝頭亂叫,按永嘉城的古老傳說,該是喜訊,對方正意來說,最好的現訊莫過於城主大人回府,可以向他解釋有關當前永嘉城的財政問題。果然,當他捧著一大堆賬本、報表邁入城主府時,正遇到裡間往外走的龍近水。

  龍近水見了方正意,習慣性地想逃,突然想到什麼似地,馬上又笑得陽光燦爛地迎了上來,拍拍方正意的肩,用嘴呶呶裡間書房,右手大拇指一伸,往上戳戳,方正意知道,看樣子,這個不負責任的城主大人今天終於在家了。

  方正意邁入書房時,費日正看地圖看得出神,他輕咳一聲,見費日沒反應,又咳一聲。費日才從沉思中走了出來,說:「方大總管,雖然開春以來,氣候變化無常,但以你開始練萬流歸宗訣的體質,不至於會傷風感冒才對啊!」

  方正意老臉微微一紅,還好這一年多下來,類似的打擊也習慣了!他馬上恢復常態,將一撂賬簿往桌上一扔,開始哭窮了:「城主大人,我覺得應該把去年一年的永嘉城財政情況向你做個匯報……」

  費日笑嘻嘻地說:「總管大人,聽說我不在的一段時間裡,龍近水見了你就逃,是不是被這個匯報給逼的?」

  「不敢!」方正意說:「副城主大人有時忙有其他事務,一時……」

  費日卻先轉入正題了,說:「不用詳細解釋了!一句話,永嘉城的財政收入還差多少?」

  方正意也玩起高深莫測來了,說:「很難說,也許是十萬金元,也許是一百萬金元,也許連我都無法計算是多少!」

  「什麼意思?」費日從坐椅上跳了起來,方才一副雍然的城主相蕩然無存,對著方正意叫道:「方老大,有這麼預算的嗎?你是不是存心在玩我們?還有,軍隊的三年物資不是備齊了嗎?今年這一塊支出不是沒了嗎?」

  方正意正色地說:「軍隊的三年物資是齊了,可是,我們接受的那些捐贈也沒有了。按純稅收收入來看,今年的缺口不大,只是十萬金元而已。但如果我們的免費教育還搞下去,隨著入學兒童升級,我們要更多的教室,更多的老師,按現在的標準算下去,三年內,這個缺口會達到一百萬金元。如果,城主大人還想出一些其他花錢的招法,誰還知道明天缺多少錢啊!」

  費日笑著說:「不用這麼誇張吧!得!萬通茶樓,我們不是還有點股份嗎?讓他們先分紅過來一點,怎麼樣?」

  方正意搖頭說:「不僅萬通茶樓的分紅,我連華家資助的那批錢都用上了!」

  費日瞪大雙眼,說:「不會吧!辦個教育都這麼花錢?」

  方正意大歎說:「城主大人,難道你忘了城南那五萬人的衣食住行?還要十萬軍隊三年的物資儲備!如果不能節流開源的話,我看城主府非破產不可!須知有錢不是萬能的,可沒錢,那是萬萬不能的!」

  想不到,居然在方正意的口中聽到二十世紀末台灣那位女作家的名言,看來這段時間,方正意對金錢兩字已深有體會。

  費日想了想,說:「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方正意說:「要不,先把免費教育這一塊去掉。我算了一下,如果把學堂分成等級,配置不同的資源,然後,將有錢人家送到好學校,收學費,沒錢人家不收學費,就放到一般的學校好了!」

  暈!這不是二十一世紀初中國大陸教育的翻版嗎?被二十年後的人們評價為中國改革開放以來最大失敗的模式,還能拿到永嘉城來再被後人針砭一次不成?

  費日無力地說:「此事決對不可行!讓我想想!」

  「明白!」方正意乾脆的時候決不托泥帶水,轉身就走,留下費日一個人,對著書案發愁!

  把若望五少找來放點血?自己馬上搖頭否定了。龍近水出身軍事世家,拉人入伍打戰還有兩把刷子,要找錢就有點困難;藍足有身為天機世家的嫡子,倒是可以敲出百八十萬金元過來;萬古城的出身只是個小康之家,白湧泉是白姓世家的旁支可能沒多少油水,多情怯出身貧寒,更是剝了皮全是骨頭。

  不能再找那些商家了,雖然費日一點兒也不介意「吸血鬼城主」的稱號,但萬一讓人家產生誤會,以為永嘉城對商家大肆剝削,遷到永嘉新城去,可就得不償失了。

  媽媽的,費日心裡一陣發狠,早知道,當年就該多讀幾本財政稅收專業的書,省得自詡第一書蟲的本少爺也到了「書到用時方恨少」的地步。

  等等,書到用時方恨少!少爺我就賣書!芙蓉大陸書本之所以流傳不廣,在藏經閣還搞什麼等級圖書制,就在於印刷技術不過關。現在,少爺我可是懂得活字印刷這項先進技術的,讓藍足有那小子搞出個印刷機應該沒問題吧!到時候,把龍近水、萬古城的武學理論,白湧泉、藍足有的法訣,統統翻印出來,不怕沒人買!至於多情怯,想到這個「才傾芙蓉」的傢伙,費日嘿嘿冷笑幾聲,這傢伙正好去寫玄幻和言情通俗小說,我就不信那些純情少男少女們不省下早餐的錢為我永嘉城的建設出錢出力!

  費日的思路一打開,源源不斷地賺錢法子就出來了,方法很簡單,只要是地球上有的賺錢方式,改頭換臉一番,再搬到這芙蓉大陸,如果營銷得當,還怕沒錢賺?不怕做不到,只怕想不到。

  他想到後來,乾脆鎖起門來,讓玄月在門口擋人,自己撈著紙筆開始亂塗亂寫起來。若望五少一聽說,費日又陷入這種半瘋狂的工作狀態時,不由齊齊打了一刻鐘的冷顫,看來,明天,當費日拿出什麼新方案來時,大家又得跟著半瘋狂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費日就讓玄月通知若望五少、熊才真、方正意和陳秉義一起去商議去了!

  書房本來亂得幾乎沒法下腳,在經過玄月的一番打掃,費日又開始假模假樣地煮水沏茶,倒還真像那麼一回事。第一個來的就是藍足有,費日頓時眼睛一亮,忙搬過一張椅子,對藍足有說:「藍少,來,請上座,請用香茶。」

  一時之間,讓藍足有頓時心如鹿撞。他不是沒聽過「坐、請坐,請上坐,茶,敬茶,敬香茶」的故事,對於費日如此客氣熱情,早已兩眼發花,心裡發抖,顫抖的手一把抓住費日說:「費日老大!求您了!要殺要剮您就早點說,好讓我有個心裡準備!」

  「哪裡哪裡!」費日現在的臉真的是當得起「笑靨如花」四個字,說:「小事!小事!等大伙到齊了,我們慢慢談!」

  「不!」藍足有兩眼都快流出激動的淚水了:「看在咱倆哥兒們一場的份上,你還是早點說吧!永嘉城沒錢,我藍家的積蓄倒是有點,可是不知道夠不夠啊!」

  費日輕笑一聲,把藍足有又嚇了一跳,說:「其實很簡單…」
huro 發表於 2007-12-31 19:37
卷七 風雲奇幻 9、斂錢大計

  正在給藍足有講解完活字印刷和現代印刷機的原理時,門外竄進一個人,還沒看清身影,嘴裡的叫聲已經到了:「商量什麼啊!白哥哥不讓我和原姐姐來,是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

  費日抬頭一看,原來是曼蘇羅。由於保密工作做得好,曼蘇羅和原冷玉也只知道費日是神之侍者,後來在閉關時跑回來當的玉甌國白鹿候,至於箇中內情,原冷玉是知趣地不問,曼蘇羅是根本想不起要問,所以,兩人對費日的態度跟白湧泉對他的態度一樣,沒大沒小。

  「哪裡,哪裡!」費日笑著把責任全推到白湧泉身上,說:「是白大公子不讓你來,我可是請你來的噢!要打擊,還請看清對象!」

  話音剛落,白湧泉一臉的苦笑,進來了,說:「冤枉啊!費日老大,我看你通知得那麼鄭重,怕是什麼軍國機密,就讓曼蘇羅自己玩去,你可不能倒打一鈀啊!原姑娘,也進來吧!」轉身對著站在門口的原冷玉說:「原姑娘,進來吧!」

  原冷玉微怔說:「我進去,方便嗎?」

  白湧泉說:「費日老大都說沒事,有什麼不方便的,否則,我又要吃苦頭了!」

  三個人進來後,就各自坐下,原冷玉仍是靜靜地,不時看看架上的書,白湧泉和曼蘇羅在輕聲鬥嘴,費日繼續他的話題。等到大家都到齊時,他講得也差不多了,對藍足有說:「怎麼樣?有問題嗎?」

  藍足有想了一下,說:「問題是沒有!但印刷機的動力方面有問題,無論是用人力,還是用晶石驅動,都會使書本的成本大量上升,甚至還不如找一個人抄來得便宜!」

  「是嗎?」費日想了一下,臉上浮起古怪的笑容,說:「其實你只要將幾個轉換、儲存、釋放法陣放在一起,弄出個能量收集器就可以了,我們有源源不斷的免費真氣!」

  什麼?還沒等藍足有反應過來,費日轉向熊才真說:「白鹿軍團今後的訓練加一項,耐力訓練,往法陣裡狂輸真氣,看誰能堅持得久,通過考核的,傳給他們下一階段的萬流歸宗訣!」

  然後,對藍足有說:「反正這種真氣輸入強度不大,時間持久,能量收集器的原料用一些小晶石就夠了,西礦區送過來的東西,不用白不用。還有,別忘了,在能量收集器上設立時間、輸入強度的標識,讓白鹿軍團的將士們比賽去,也好發洩他們的精力。」

  不錯,有五萬燭明期的武士源源不斷地提供真氣,還有什麼機器不能開動?何況,一方面以萬流歸宗訣利誘,一方面,通過競賽,激發士兵鬥志,還真是一舉兩得,或者用白湧泉的話說:「費日老大果然有夠卑鄙的!」

  費日的眼光頓時瞄向了白湧泉,說:「白老大,你的水系道術寫出來,供我們出版怎麼樣?」

  什…什麼?白湧泉跳了起來說:「費日小子,你什麼意思?」把水系道術寫出,還印刷出版,難道還大賣不成?

  費日笑瞇瞇地說:「不只是你,還有龍近水的沙場十八式,萬古城的萬家劍譜,藍足有的金系道術一個都跑不了,統統給我寫出來!我要獨家出版,定價…對,定價一定要合適,暫定一個金元一本吧!這樣中下層收入者花個一年積蓄,也能買得起!」

  這話一出,在座的全都心情大亂,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麼好!老半天之後,龍近水才期期艾艾地說:「這個…這個…實在是牽涉面太廣了,能不能讓我們考慮一下!」

  費日當然知道,這些人秘技自珍的程度,平時能毫不吝嗇地在這個小範圍內提出討論已經是相當大量的了!現在要拿出來推廣,像藍足有這樣的人,首先就過不了家族一關。他笑嘻嘻地說:「誰讓你們老實寫來著?只是寫出個大概進程,其他的由我補全就行了,也不算對家族師門不負責吧!」

  白湧泉對費日的補全能力心裡可有點怕怕,說:「誰知道你是不是像搗騰萬流歸宗訣那樣,把這幾項補全得比我們原來的法訣還管用!」

  會嗎?費日自己還沒反駁,就見龍近水等一夥人在不斷地點頭!我暈!看來,這事兒是還得放一放,或者,乾脆我自己寫?對啊!這事幹的人也不少,以前,外國出本什麼《沒有任何借口》,結果幾個中國人一折騰,也能弄出本署名為美國某某的《沒有任何借口》,結果賣得比原版還好。既然有這種先例在,由我費日操刀,弄出《龍近水「沙場十八式」學習心得》、《藍足有金系道術揭秘》、《萬古城劍術一天一練》、《白湧泉水系道術必讀》,想來也不難吧!

  「好了!」費日舉手投降說:「這事先到這裡,第二個發財計劃,白鹿樂園!」

  白鹿樂園?若望五少等人是一頭霧水,費日繼續說:「就是把心理訓練的幻境拿出來,讓大家玩!」

  話還沒說完,凡是進行過心理訓練的人全都暈死過去!費日該不會想把永嘉城變成永嘉瘋城吧!就算是白鹿軍團的將士,除了經過極晝夢魘的四萬多人,其餘新補充進來的幾千人,都是千挑萬選的好手,現在幻境中也僅能呆上十幾分鐘而已,你讓人家怎麼玩?

  費日知道幾個人的腦筋已經快抽筋了,也就不再理會他們的反應,繼續自己的話題:「是把心理訓練幻境倒過來,針對人們的喜好來!比如喜歡驚險的,我們就讓他來個鬼堡尋寶;喜歡浪漫的,我們就讓他去奇麗山頂,和女友一起看風景;喜歡打戰的,我們就讓他當將軍元帥,統領大軍,縱橫沙場……總之,投其心理所好,讓他們經歷幻境,想來生意一定不錯。」

  還沒等他說完,方正意的眼睛已開始發光了,說:「不錯!這個東西一旦開發地好,不但永嘉城的男女老少會喜歡,還可以經過往來商人的宣傳,說不定連周邊城市的人都會特地跑來遊玩,這樣一來,帶動的就不只是一個產業的問題了!搞得好,可以一舉解決近期內永嘉城的財政危機。」

  費日接下來的賺錢計劃可不止這一樣,他又掏出兩張紙說:「這是紅黑城隱世名醫歧黃老人開出來的延年益壽方子和永葆青春方子,如果我們能賣得合適的話,錢是絕對少不了的!」

  在座的沒人懂醫,但也知道延年益壽和永葆青春類的方子,隨便哪個藥鋪都賣得不少,可在效果上,幾乎沒有一樣能達到他們宣傳時的功用的,就像跑江湖的,說不說自家的大力金剛丸威力無雙,可誰也不會真去相信。所以,除非錢多人傻,一般很少有人去買這些東西。雖說拿出歧黃老人的招牌,效果會好一點,但賺錢的機會不會很多就是了!

  看到大家意興闌珊的樣子,費日說:「我的延年益壽方子裡可是加了綿綿根,永葆青春的方子裡可是加了長春草,效果十足,相信銷路不錯,大家有點信心好不好?」

  「啊!」曼蘇羅驚訝地說:「費哥哥,你有長春草,分一根嘗嘗好不好?」

  費日笑著說:「行!我們的小公主有要求,誰敢不做?但你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藍足有笑嘿嘿地說:「費日小子,你是不是在紅黃城就開始打這個賺錢的主意,才把三山烏竹令交給萬通茶樓去,著人連夜去浮雲島談判?」

  費日笑著說:「不錯,不管能不能成功,要拿幾段綿綿根、長春草回來嘗嘗是少不了的!」

  這時,一邊的原冷玉接口說:「關於這兩樣保健品的生產和銷售能不能交給玲瓏嬌集團去做,永嘉城只出綿綿根和長春草就行,利潤均分。」

  費日有點意外地看著原冷玉,說:「為什麼要跟玲瓏嬌集團合作?」

  曼蘇羅奇怪地說:「費哥哥,你不知道嗎?原姐姐現在玲瓏心的弟子,也是玲瓏嬌集團的下一任玲瓏心啊!」

  這還真不知道,原冷玉表現得很平靜內斂,除了語言間偶爾流露的智慧讓費日欣賞之外,費日幾乎沒怎麼注意她,更不會刻意去打聽,也沒人多嘴告訴他這些東西,所以,在曼蘇羅看來,他應該知道的東西,他偏是不知道。

  費日拍板說:「也好,有玲瓏嬌集團的生產銷售體系,這兩樣保健品能大賺是不成問題的,但利潤不是兩家均分,而是三家均分。因為,我們怎麼也要給浮雲島一份。既然他們也經常有人出來遊歷,那麼世俗的金錢也是用得著的!」

  原冷玉點頭說:「這個應該不成問題。有綿綿根和長春草為原料,我相信這兩樣保健品的利潤將超過玲瓏嬌集團以前任何一樣產品,市場估計方面,舜風娥姐姐會有一個詳細的計劃和目標,稍後,就可以向費大哥回復。」

  費日笑著說:「不用了!這事我又不是專家,看了都沒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由你們全權負責,到時候給我們分利潤就好了!」

  利害!龍近水在私下裡暗暗歎服,這下,不僅將大小事務一股腦兒推出去,還順帶將玲瓏嬌集團綁上了戰車。手裡握著綿綿根和長春草,不怕她們不上釣。

  行了!費日拍了一下掌說:「一切搞定!對了藍大公子,你改進版的千里通設計好了沒有,趕快大夥兒一人發一個,也好平時聯絡。」

  藍足有說:「設計原理已經沒問題了,可以通過五行元素的組合,設計出三千一百二十五隻不同的千里通來,其中一百二十五組做為中介交換用,共有三千只可以由個人使用。但整個通訊的距離到底有多遠,我不能確定,還要進一步試驗!」

  費日對藍足有的表現很滿意,說:「辛苦了!藍大公子,先做好十隻千里通,我們自己留兩隻,其他的全送到萬通茶樓去。現在的永嘉城,必須在第一時間知道芙蓉大陸各地發生的事!」

  「知道!」藍足有對自己製器方面的業務一向乾脆執著,甚至這段時間,在費日那些希奇古怪的要求下,覺得自己有向斷塵期突破的跡象。

  「好了!可以散會了!」費日伸了個懶腰,轉身對曼蘇羅說:「長春草很快會送過來!至於對你的要求是:我會讓多情怯寫一本書《白湧泉和幾個緋聞女友的前世今生》,條件是你不許生氣!再說,你不是也想聽聽當初芙蓉四大名妓,施羅帳十里,七日傾情的故事嗎?」

  什麼?!白湧泉和多情怯全都跳了起來!可惜抗議無效!,才子佳人,風月佳話,引得芙蓉大陸無數少女為之夢縈魂牽,傾淚醉心的芙蓉大陸第一本暢銷書就在費日陰險而得意的笑聲中定下基調。
huro 發表於 2007-12-31 19:37
卷七 風雲奇幻 10、萬流歸宗

  編書可不是隨便能編的,總不至於東抄一截,西抄一截就了事吧!何況是修習武技道術的書,如果真抄個一塌糊塗出來,會練死人的!所以,費日總算認認真真地關起門來,杜撰他計劃的四本武技道術秘笈。用他當年倒騰萬流歸宗訣的經驗,雖然少了個干將老頭在邊上,但要融入幾樣武技道術的特點,搞幾本似是而非的書出來,還真是難不倒費日。

  如果認真照書上的法子去練,資質好的,有個三四十年的時間,也能練出個日耀初期來。如果資質不好,那怨得了誰啊,本公子管賣書,難道還要管你的遺傳基因不成?

  四本書好寫,有個兩天的時間也就差不多了,只是寫著寫著,倒觸到了費日的靈感,繼續研究起萬流歸宗訣了,當年,由於費日能力的限制,只寫到第二階二段,按計劃,應該寫到第三階三段,這個萬流歸宗訣才算是完全。現在費日自身的修練已到日耀斷塵期,再參照往生世家對靈魂力量的理解,陰陽五行調整下,再加上玄月的一些參考意見,總算又湊出了三段的修練內容,除了第三階三段,實在不知道該怎樣把世俗道轉入修行道之外,歸流歸宗訣前三階合計六段的內容,還真能讓人修到大悟期。

  費日在書房裡整整熬了十天,才算是功德圓滿,望著五本墨跡淋漓的書直笑,至於這些功法是不是真的有預想的那麼好,他才不理,何況費日根本就不練這些亂七八糟的功法。干將早就告誡過他,他身體的情況跟別人不一樣,就算是拿著名門正派的功法,都可能練得走火入魔,何況這些根本就是費日自行捏造的功法。

  清晨一大早,費日把書往桌上一放,自己走到庭院裡,看著枝頭的露水,聽著小鳥的輕鳴,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心情一下子放鬆下來,居然有一種想練練的感覺,就從虛空指環中拿出金銀龍槍,按照自己盜版的《龍近水「沙場十八式」學習心得》的內容,一招一式比劃起來。

  「好!」藍足有從另一側的院門輕快地進來,見費日在比劃,讚了一聲,他是學道術的,只要是超過燭明期的武技,他的評價一概是好!

  費日把金銀龍槍一聲,說:「這也叫好?藍大公子,今兒個心情不錯是吧,馬屁亂拍。」

  跟在藍足有身後的萬古城說:「不好!空有其形!」

  「還是萬老大誠實!」費日笑著說:「這可是永嘉城印刷出售的武技秘本《龍近水「沙場十八式」學習心得》上所載的武技,有形就好!」

  藍足有遞給費日一隻千里通,說:「老大,為人要厚道,難道你不知道這樣會誤人子弟?」

  費日點頭說:「對於普通習武的人家來說,有幾個人跟你們一樣,一開始就站得高高的?一般人能練到月輝期就謝天謝地了,何況我們的書也只是讓他們有個入門的機會,一個金元啊,老大,難道你想學白日飛昇之術?」

  藍足有說:「行了!行了!費日老大的哲學學得好,我們大家都知道,就別說教了,這是按你的要求做的千里通,編號為『金木水火土』。萬通茶樓那邊的十隻已在四天前送出去了,花花公子的那種編號為『土火水木金』,反正是跟你對著幹就是了!」

  費日將真氣按土火水木金的順序輸入千里通,就見整只圓環開始發出微微的紅光,藍足有在一邊解釋說,這表示已經聯絡上華慕斌,但對方還沒答覆。

  不出十秒鐘,那只圓環發出的光變成淡綠色,中央的薄膜振動,傳出華慕斌聲音:「誰,誰找我?」

  費日哈哈大笑,說:「花花公子,最近忙得怎麼樣?有偷偷地去桃花那邊嗎?要不要我乾脆用往生世家的家主令,逼她下嫁給你好了!」

  「切!」雖然看不到華慕斌的形象,但可以想像他正比著中指,對費日表示極度的不屑,說:「本公子的事,你就不用管那麼多了!對了,費日老大,白湧泉的那只雪雕是不是來自奇麗山脈?」

  「對啊!有問題嗎?」

  「那只雪雕沒問題,只是我想借來用用!」

  「好!可是,除了我和白湧泉,別人根本指使不動這只雪雕,有什麼用嗎?」

  「據說,最近一段時間,奇麗山脈中靈氣變動異常,據一些高明的望氣人士推算,可能有一隻聖獸或神獸在修煉,可能快要成熟了,才引起異變。現在,奇麗山脈裡暗中來了不少修行道,計劃收服這只聖獸或神獸,肯定有好戲看。我想,借雪雕天生對上一級幻獸的敏感,找到準確的地點,去看看戲!」

  費日馬上想到了飛白,神獸白鹿,它可不正在奇麗山脈中修煉嗎?華慕斌什麼時候對這種戲感興趣了?回頭一想,也對,現在的國家、世家身後都幾乎有修行道的背景,就算他們不插手世俗事務,但門人弟子不少,可以左右一時局勢,能弄清他們的用意和動向也是一件不錯的事!他說:「你等等!我看有沒有時間。有時間的話,我陪你去奇麗山脈觀光!」

  「聽說凡是被你點到一起觀光的人,都痛不欲生,本公子也想試試,哈哈!」那邊的華慕斌也興高采烈地說。

  吃過早飯後,費日拉著龍近水一夥人開始商議局勢,一聽說費日又要溜,龍近水的臉上苦得快刮下黃連粉了。只是,從局勢看來,短期內還真沒永嘉城什麼事。

  血鐵城動盪不休,讓真羿國一時抽不出身來,去打玉甌國的主意。

  玉甌國和自由聯邦已同爛柯高原的仙降部落開戰,名義上是要討還仙降部落治下原來兩國的土地。可是,芙蓉大陸本來就戰亂不休,一來一去,隨便哪片土地考證起來,在歷史都曾屬於十幾個國家的領土,誰管得了那麼多?

  爛柯國的三大勢力依次為仙降部落、阿勒部落和深藏部落,經過幾十年的變化,仙降部落勢力第一,但皇室血統卻是深藏部落,兩者之間明爭暗鬥本來一直不斷。現在玉甌自由兩國只提討伐仙降部落,爛柯國短視的皇帝也樂得不把這些戰爭宣佈為兩國交戰,真羿國也不用按盟約必須出兵玉甌了。

  就算是爛柯國與其他兩國交戰,真羿國也不見得出兵。國和國之間的盟約純粹是利益組合,什麼道德、仁義全是屁話,誰信誰倒霉。如果真羿國把血鐵城給消化了,這是一個出兵的借口,但現在,還是先把血鐵城搞定再說吧!

  快到午飯時,費日結束了他近期無事的論證,一拍桌子說:「下午,我起程去奇麗山脈觀光,哪位兄弟願意同去?」

  在座的幾個全都轉過身子,示意沒興趣,費日搖頭大歎,說:「算了!讓飛雪跟我去吧!」

  午飯後,費日騎著飛雪到了奇麗山脈靠近千機堡的一個小峰上,華慕斌已經等在那裡了,一身白衣,迎風飄飄,目注著遠方的雪峰,在翩然出塵的同時,又帶著一種進取的奮發。費日心中暗歎,原來這才是這個花花公子的本來面目。

  華慕斌見費日到了,笑著說:「費大候爺難得有空啊!」

  費日瞪眼說:「你是不是也想讓我叫一聲華三少爺?門都沒有!姓華的,現在奇麗山脈中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

  華慕斌聳肩攤手說:「我不知道。別忘了,這次來的人大都是修行道,我手下的那些技者刺探別人還行,要刺探他們,找死不成?」

  費日點頭說:「知道了!另一個問題是,姓華的,你的修為到底到了哪個境界?」

  華慕斌搖頭說:「很差!也就武技明心初期!」

  嚇!費日向來知道這個花花公子深藏不露,可做夢也想不到,號稱永嘉城最不成器的四無公子,在武技修行上居然已到了明心初期。二十六歲,明心初期,在已知的芙蓉大陸歷史記錄上,幾乎已是空前的了!

  費日老半天,才哀嚎一聲,說:「明心初期還很差?我說花花公子,你存心在耍我呢?還是根本就是想諷刺我的修為更不行?」

  華慕斌微笑不語,看著費日在那樣做戲似地亂叫。叫了一陣子後,費日見華慕斌沒什麼反應,停下來,嘟喃了一句:「沒意思,一點反應都沒有!」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扔給華慕斌一本書說:「這是萬流歸宗訣,看看有什麼要補充的沒有?」

  華慕斌略略一翻,越翻越心驚。《萬流歸宗訣》說到底,沒有多少真正練武的招式和方法,更多的是內在真氣的修煉原理,最後是那套根據原理勉強推導出來的功法,從現在來看,還存在不少漏洞,但在已修到明心期的華慕斌眼中,這些漏洞都可以補全。這樣一來,幾乎推翻了芙蓉大陸原來的修煉方式,從頭到尾,可以讓中上資質的人在一個甲子之內,練至大悟期。

  華慕斌有今天的成就,得益於華家的財勢和華雲鶴的刻意培養。早在景玉瓏懷孕之前,就選定了懷孕成胎的時辰、地點,使之先天就具有無比的靈氣。在懷孕後,華雲鶴更是調動華家的財力,四處求取靈丹妙藥,在景玉瓏的導引之術下,滋養胎元。華慕斌剛出生,體內就存在幾乎是燭明後期的先天真氣,練起武來,當然是事半功倍。出生後,華雲鶴更不惜代價,調動自身真元為他洗髓補元,在他十二歲那年,就已達到日耀初期。只是武技之道,越往後越難,他又花了十四年的修煉,才達到明心初期的境界,至於下一步,還要花多少年,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萬流歸宗訣》的修煉原理,正好突破了華慕斌的認識,讓他看到了下一期的提升方式。在芙蓉大陸,朋友之交,可以刎頸灑血,但像這種把秘笈當小說,隨便借的還真沒見過!華慕斌收起書,心裡感激,口上卻說:「漏洞百出,也就你小子能寫這樣讓人笑掉大牙的功法,少不得又要花本公子幾天的時間,把後面的那套功法給補補。」

  在後人看來,費日是一個相當會政治手腕的人,他不時通過一些小手段,恰到好處地使一批傑出的英雄人物團結在自己周圍。但天地良心,費日當年做這些事時,根本就沒想那麼多,只是習慣,而他的習慣又跟芙蓉大陸的傳統格格不入,才產生如此的效應。
huro 發表於 2007-12-31 19:38
卷七 風雲奇幻 11、簪劍之爭

  飛雪找不到飛白在哪兒,這是必然的。像白鹿這樣的神獸,如果刻意韜光養晦,收斂氣息的話,下一級的幻獸就只有睜眼瞎的份了!

  一連幾天下來,都在奇麗山脈中胡逛。奇麗山脈從溫帶過渡到高山積雪,植被多樣,風光秀麗無比,但對於有目的而來的人,已經沒有了觀景的興致。費日跟在華慕斌後面是邊走邊怨,說:「華老大,敢情你什麼也不知道,就往奇麗山脈裡鑽啊。這奇麗山脈蜿蜒千里,要找到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你到底有沒有什麼特效的辦法?」

  沒有!連費日這個神獸之契的擁有者都不知道白鹿在哪裡,華慕斌怎麼知道?但後世稱為機智第一的華三公子自然有他的道理:「神獸或聖獸修煉,一般都是狂吸一頓天地靈氣,然後花一段時間轉化為己有。在轉化時,混同一般獸類,自然找不到,但到了再次吸取天地靈氣時,我們就能發覺。而且,這只幻獸吸取天地靈氣的能力前所未見,才驚動芙蓉大陸的修行道。」

  恩!費日點頭,他身懷神獸之契的事,只有白湧泉知道。白湧泉平時生性佻達,但守口極嚴,根本沒跟誰提起過。華慕斌沒問,費日也懶得刻意說明。兩人就這樣胡掰的時候,懸浮在半空中的飛雪突然尖叫一聲。

  費日真氣道力自腳底湧出,像火箭一樣升起,站在飛雪的背上,雙眼之間,黃芒一閃,就將遠處的景色全然收入眼底。看了一會兒,又一個翻身,從飛雪背上跳了下來,對華慕斌說:「前面有人在爭鬥,看樣子,像是修行道,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也好!華三公子可從來不是怕事之輩,換句話說,像他這樣的人,沒事都能找出事來,何況近在眼前的「好事」!兩人心意相同,上了飛雪,就往爭鬥的地方而去。

  大約飛了兩里地,飛雪懸停在半空中,兩人知道離爭鬥雙方不遠了,如果不想馬上捲入,最後在這裡下雕,收斂自己的氣勢,偷偷地掩過去。

  打鬥的雙方共計四個人,三對一,三個面如秋月,丰神俊逸,隨便往哪兒一擺,都像是畫上神仙的老道士,出手對付一個千嬌百媚的小姑娘。費日兩人都知道,對於修行道,用外表探測已經毫無意義,說不定那個小姑娘的歲數比三個老道加起來都要大。

  三位老道手中拿劍,看紋理像是木頭的,各各直在自己的面前,放出一縷縷金光,向外蕩漾開來。華慕斌是識貨的,知道這可不同於武士的劍氣,而是修行道的滅魔金光,上可殺修行道,中可斬世俗道,下可滅鬼道靈道,是芙蓉大陸道家傳統絕學之一。

  芙蓉大陸的道術源自道家,但與道家的差別很大,或者說道術經過各家加工,融入自身的修煉方法,早已成了一個大雜燴,才會出現藍姓天機世家這樣,其實根本就是工程師類型的法術,也自稱是道術。在芙蓉大陸,正宗的道家一般都避世清修,參與世俗事務的不多。

  三個老道面前的木劍金光溢出身前兩米處時,結為一道金光,朝對面的小姑娘衝去。小姑娘口中吐出一道綠氣,氣中裹著一柄寸許長的小劍,不停地閃出一縷縷銀光。

  銀光很細,像針一樣,刺向那道金光,每刺一下,那道金光就回縮一段,三個老道一努力,金光再往前衝,銀光再刺,再縮,雙方都在僵持不下。

  中間的老道士開聲吐氣,說:「本真人只想取回本觀的東西,並無與姑娘過不去的意思,還請姑娘不要逼我們出狠招!」

  「靠!」小姑娘口仍張著,維持著那枚小飛劍不落,腹部一收一縮,發出與她外表不大相稱的粗話,說:「連滅魔金光都發出來了,還說不跟我過不去!如果不是本姑娘還有兩把刷子,豈不早讓你們的狠招給滅了?」

  中間老道士說:「我玄妙觀的手段如果都只有這些,那豈非整個芙蓉大陸的修行道都可以跟姑娘一樣,隨便到本觀走走,看什麼高興就拿走?」

  小姑娘冷笑一聲,說:「想不到玄妙觀還知道講道理,難得,但你們也不想想,當年這張《天界守護圖》究竟是誰家的東西?我李家保留此圖一千兩百年,卻被李奧道那個小奴才偷走,居然搖身一變,自稱玄妙真人,還創立玄妙觀,可笑啊可笑。」

  華慕斌神色一緊,玄妙觀、會仙閣、生花會、妙果寺是芙蓉大陸四大修行聖地。可是聽那小姑娘的口氣,玄妙觀的創始人居然是什麼李家家奴,還偷了東西。這事要是傳出去,整個芙蓉大陸的修行道簡直要鬧地震了!

  老道士神色慍怒,說:「本真人遵創始祖師遺命,對身懷玄銀劍的人,相讓再三。姑娘卻一再辱及本觀祖師,休怪本真人有違祖訓了!」

  小姑娘再次冷笑,說:「玄妙觀還有什麼法寶,儘管使出來吧!」

  小姑娘低估了玄妙觀,當年李道玄從李家出來時,屢獲奇緣,得道家修真秘訣,才能手創玄妙觀。那張所謂的《天界守護圖》除了背面記有一點基本的煉氣方式之外,其實並沒有多大的用處。當然,李家自古相傳,圖中的守護處藏有極大秘密,那是另一回事。

  老道士大怒,右掌一拍,木劍前行,左右兩個道士同時出掌,將那柄木劍接了過來。老道士左手捏訣,一個半月形的玉環自頂上升起。老道士口中輕叱一聲:「幻」!玉環飛旋,剎那之間,空中憑空生出千百輪明月般的光影,夾雜著陣陣呼嘯聲,真升天際,又從天際直朝小姑娘的頭上墜落。

  舞動的天地氣機宛如狂瀑般瀉下,狂瀑中隱隱閃動著輪輪月影。小姑娘神色一緊,昂然揚頭,手指在空中像寫什麼字一樣,狂劃一通,生出點點銀星,迎著狂瀑而上。星月相撞,隱隱地發出陣陣雷聲,點綴些響脆叮鐺的金玉之聲。

  四周的空氣就如同發生爆炸似的,呼嘯狂流,讓人口鼻俱窒。四溢的勁力,壓得離中心一里之外的費日和華慕斌都覺得心肺驟然收縮。

  積雪、枯樹、冰枝在狂暴的氣流中化為粉末,翻滾飛揚,直往人的眼中鼻中亂鑽,四個人影,在漫天飛揚的塵灰裡,分做兩個方向,分彈摔出。

  費日不得不張開眉心的旁觀之眼,才看清場內的形勢,三位老道衣冠不正,頭髮散亂,倒是很符合平時人家貶稱「雜毛」的形象。中央老道嘴角掛著一縷血跡,正氣喘不已,兩邊兩位老道情形更差,用木劍駐地,才能勉強站住。

  小姑娘也好不到哪裡去,靠著一處巖壁,口中狂噴而出的鮮血,落在雪地上,宛如綻發出紫紅色的花朵。由於內腑受傷,用腹語是沒辦法了,她張口,不服輸地說:「想不到,玄妙觀居然還有落月玉璧,不是又偷了哪家的東西吧!」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小姑娘一再說玄妙觀是小偷,讓三個老道士百年的養氣工夫統統做廢。六手相抵,怒說:「那就請姑娘試試我玄妙觀自煉的三才追魂簪!」

  通過相聯的六手,三人之間元嬰之力緊緊地聯在一起,從中央升起一道古銅色的簪子。簪子還沒發出,四周的天地氣機已發生異變,一里之內的空氣似乎已變成了固體,凝結在一起,壓得風、樹、人、雪都動彈不得。

  小姑娘見勢,知道如果不能擋住這三才追魂簪,其結果必定是形神俱滅!她臉色慣有的微笑已經完全看不見了,銀牙一咬,在額頭浮出一個蓮花狀的紅色印記,印記四周生出一圈銀光,浮在臉前一寸處。銀光中,是一個與小姑娘一模一樣的小人,週身流動著銀白色的光芒,剛才的那本玄銀劍現在就跟一根繡花針似的,握在小人的手裡。

  元嬰出劍!三位老道神色一緊,更加鄭重地祭起三才追魂簪,帶著一溜青色的光芒,直朝小姑娘飛擊而去。小姑娘銀光中的小人像是根本看不到似地,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直到三才追魂簪快到眼前時,才一揮玄銀劍,爆出一朵銀色的劍花迎了上去。

  三才追魂簪與劍花一接,一抖,將劍花擊散,但在速度上緩了一緩。在這一緩間,小姑娘的元嬰再次揮劍,爆出跟剛才一樣的劍花迎了上去。

  一連五朵劍花,才堪堪阻住三才追魂簪的去勢,在空中顯出了它原來的樣子,連連向後退卻。三位老道見狀,狂摧元嬰之力,六手中央閃出一縷金光,追上三才追魂簪,沒入其間!

  三才追魂簪頓時青光大熾,前面隱隱生成龍頭模樣,再次朝小姑娘撲來。小姑娘元嬰已知道不能故技重施,拼著十年的修行,往玄銀劍上噴了一口元嬰之氣,兩隻小手一拍。玄銀劍飛出銀光,越飛越大,到了三才追魂簪前時,已跟三才追魂簪體積差不多大小,從劍尖生出一縷劍芒,跟三才追魂簪鬥在一起。

  三才追魂簪和玄銀劍本來都是差不多等級的道器,現在一方有三個人元嬰之力支持,另一方有不惜拼著十年修行的元嬰之氣支持,在空中也鬥了個平手。

  費日和華慕斌的到來,能瞞得了別人,瞞不了場中四個修行道。三位老道知道,如果今天不能全勝回去,玄妙觀的面子算是丟定了。六隻眼睛一對,左右兩個老道向中央的老道各噴出一口金光,中央老道吸了金光之後,身形略略一漲,腦門發亮,結成一朵白色的花。花中央現出元嬰,跟老道士眉目相同,赤身裸體。

  老道士的元嬰左手撫胸,右手四指內屈,中指直指蒼穹,口中噴出一道略帶血色的金光,再次追上三才追魂簪。三才追魂簪得元嬰之氣相助,頓時呼嘯一聲,化為龍形,鱗爪飛揚,將玄銀劍一拍,逼退至百米開外,向小姑娘撲去。

  小姑娘元嬰再次噴出一口元嬰之氣,在她身舉結成三寸厚的盾形,抵住三才追魂簪。三才追魂簪開始瘋狂鑽動,氣盾越來越薄,失敗幾乎近在眼前。

  這時,玄月在費日身邊焦急地現出身來,盯著小姑娘額頭蓮花形的印記,對費日說:「小婢請公子施以援手,請小姑娘一命!」

  救她?有沒搞錯?四位修行道的爭鬥,哪有我們開口的份?費日和華慕斌同時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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