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俠] 星雲的彼端 作者:幽谷聽泉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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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07-12-31 17:06:25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7 104086
huro 發表於 2008-1-1 14:53
卷九 芙蓉之蕊 2、最後決戰

  費日一回到軍營,千里通就亮了起來,華慕斌的聲音從中懶洋洋地傳出來:「喂,費日小子,羿龍都回營了,你也該到家了吧!」

  費日笑著回答說:「差不多了,什麼事又讓你這花花公子心血來潮,拔我的千里通?」

  「一個相當不好的消息。」華慕斌話剛出口,費日就跳了起來,說:「不會吧!難道血鐵城真的不顧前恥,要跟真羿國合作不成?」

  華慕斌歎了一口氣,說:「算我服你了,連這種事你也一猜就著。不錯,自打你把血鐵成攪成一鍋粥之後,其間的鬥爭之複雜,讓人頭痛得不行!簡單地說吧,一方面真羿國賊心不死,一方面星國欲擒故縱,最後,胡火因為變天的原因,在血鐵城獲得最高的聲譽,甚至凌駕於皇帝胡凱之上,結果功高震主,差點被宰了……」

  費日截口說:「我不想聽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句話,血鐵城現在的局勢如何?」

  華慕斌說:「胡火整個變天組織已遷入南礦區,被逼自立。北礦區仍在真羿國控制之下,西礦區也被真羿國四十萬大軍攻取,藍足有的岳父戰死,西門晶已被萬通茶樓送往永嘉城。血鐵城只剩下東礦區和紅黑城,共計三十多萬軍隊。這次,以世代和平為代價,借兵八萬,補足真羿國在西礦區的傷亡數,重新湊足四十萬大軍,正在回援。」

  費日「恩」了一聲,放下千里通。如今之計,只有在四十萬大軍到達之前,與兩國聯軍進行決戰,否則,白鹿軍團必敗!他開始放出第一道令人不解的命令:「前哨部隊開始後撤,讓龍近水去謁見羿驚天,就說我要舉行雙邊最高統帥談判。」

  龍近水聽到命令後,愣了一刻鐘,方仰天大笑一聲,去見羿驚天,極盡猥瑣卑恭之能事,讓後世龍近水的崇拜者深為蒙羞,更是千方百計刪除所謂的「白璧之垢」這一節。

  「也許,這是我平生所犯最大的錯誤之一!」別看羿驚天對他的態度極為粗魯冷漠,但當他遵循「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古禮放龍近水離開時,身下龍椅的扶手已被他捏個粉碎。他站起來,走回書房後,開始整理他的做戰方案。大家都知道羿龍回來了,但誰也不知道羿龍在回營後的當天晚上,分析了戰局,給了羿驚天一個「拖」字之後,就陷入昏迷狀態,讓羿驚天再也找不到人商議大局。

  剩下的幾個文武群臣,除了不知在何處閉關的國師梅友根和被諷刺為驚弓之鳥的凌秋鶴之外,在聽說白鹿軍團後撤,遣使談判時,無不群情激奮。

  「現在我軍士氣大盛,所謂一鼓作氣,切不可讓白鹿軍團從容撤軍。」

  「星國術士部隊天下無敵,如果我們仍龜縮一隅,恐怕不僅讓將士們寒心,連星國都看不起我們,說不定下一步就該直接吃掉我們!」

  「速戰速決!陛下如果有所疑慮的話,可以讓星國打前陣,萬一星國敗退,我們仍可借20多萬人堅守寒飛城,等待東線援軍。」

  「用龍近水來和談,看來費日已是強弩之末,勢必要往神弓城方向退卻。如果讓他順利退回去,有玉甌國後援在,加上白鹿軍團恐怖的戰力,也許今後的真羿國只剩下北方這一小塊地方,成為星國附庸了!」

  ……

  「如果在這麼明朗的局勢下,真羿國仍畏首畏尾,就難怪舉國上下會被一個二級軍團搞得差點滅國,那麼就讓我星之耀給他們一個教訓,也讓大家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軍團!」星之耀軍團長星辰白的話成了壓垮駱駝背的最後一根稻草。羿驚天知道,在這樣的氣氛下,如果再拖,將會失去人心。他怔怔地望著寒飛城和附近幾處要塞的地圖,決定採納星辰白提出的作戰方案,即分出部分兵力牽制白鹿軍團左翼,以主力向玉甌軍薄弱的右翼迂迴,並切斷白鹿軍團退往神弓城的通路。

  星之耀軍團的戰力的確讓人咋舌,一隻三百餘人的術士部隊,個個修為都在濟世期以上,領軍的星驚南更是到了斷塵中期,配合二萬騎兵,只用了一個上午,就拿下了原本控制在白鹿軍團手中的天翼高地,這是一處可以俯視周邊區域,可以向四方馳援的戰略要地。

  這一戰的勝利即體現了星之耀軍團的戰力,也反應了白鹿軍團的無心戀戰,使得兩國聯軍上下振奮,全面決戰的信心迅速膨脹,就算羿龍醒來,恐怕也壓不住這樣的局面了!

  費日日夜盼望的戰機終於來到了。就在大戰即將開始的前一天,他難得地向軍隊發表了一篇慷慨激昂的演說,他說:「軍人們,無論星國軍隊也好,真羿軍隊也好,都將是你們的手下敗將。我們所佔的陣地極為堅強。當敵軍想迂迴我們的右翼時,他們自己的側面也就會暴露在我們的面前。……這次勝利將結束我們的戰役,於是我們可以安心過冬並接受從後方送來的增援。此後即可以獲得有利於我們人民,包括你們和我在內的和平。」

  晚上,費日自封元嬰,借干將之力,浮在上空,睜開旁觀之眼,遙望兩國聯軍的營盤,發現兩國聯軍全部集中在天翼高地和右側谷地中。他笑了笑,這一切都在證實他關於敵人將嘗試迂迴其右翼的預測。

  在白鹿軍團內,無數火把的亮光把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晝,兩國聯軍在遠處發現了這一景象,不少人嗤之以鼻,有人「智慧」地指出:「欲擒故縱,這只是白鹿軍團掩護撤退的一種偽裝而已,怎麼能瞞得了我們穿透歷史的眼光?」

  費日戰爭史上最著名的、最輝煌的戰役,就在他故意放棄天翼高地,將自己左翼暴露在敵人面前,向後方退卻,誘使敵人實行迂迴時打響了。以便在運動中攻擊其側背,他以少數兵力利用河川在右側進行防禦,主力迂迴並集結在天翼高地周邊的地區。

  這日拂曉前,兩國聯軍分成三路縱隊開始進攻。真羿國十萬人,直接攻擊白鹿軍團的左翼,剩下的5萬軍隊作為預備隊跟在後面。中央方面,星之耀軍團的六萬軍隊攻擊費日的主帥營所在地,剩下的九萬星之耀軍隊、術士軍團和六萬真羿國部隊一起,在星辰白的指揮下,指向白鹿軍團由龍近水帶領的右翼。

  戰鬥一開始,兩國聯軍由於在數量上佔絕對優勢,作戰取得一定進展。白鹿軍團右翼陣地相繼被星國軍攻取。在退出陣地之後,立即以八卦戰陣和術士部隊還擊。浮雲島的術士部隊也不是蓋的,尤其在經過前幾次戰爭的洗禮之後,無論是信心、個人行為的境界、殺人的技巧都有極大副度的提高,已經出現五個明心期的變態高手。即使被費日調走了一半,剩下的傢伙在經過一番激戰,也足以使星國軍傷亡慘重,雙方呈現出拉鋸的狀態。

  在白鹿軍團左翼(西線)和中線,一方兵多將廣,一方個體強悍。呈現出大局有利於兩國聯軍,局部則是白鹿軍團佔優的局勢。

  上午掩蓋著谷地的濃霧還沒散去,費日在指揮所裡,睜大的旁觀之眼,看到天翼高地幾乎已無星國軍防守,他立刻意識到敵人犯了放棄中央高地的嚴重錯誤。他命令熊才真率八千人繞過中線的六萬星國軍隊,去佔領高地。熊才真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完成了任務,從而將敵人切成兩段。然後盡遣剩下的術士部隊攻擊星辰白統領的十五萬軍隊的側面,使攻擊東線的軍隊秩序大亂,四下潰逃。

  更嚴重的是,真羿國皇帝羿驚天、昏迷的統帥羿龍、副帥羿振飛都在這支部隊之中,他們失去了對聯軍的控制。

  在西線,因為失去了與帥部的聯絡,只能自行其是進行作戰。星國由於長期未與其他國家交戰,那十萬軍隊都是初經沙場的嫩貨,再加上兩國聯國並未把西線作為重點,連術士部隊都被調往南段,其結果是白鹿軍團的兩萬人,硬是把星之耀軍團的十萬人打得無還手之力。

  在東線,星辰白受到熊才真和龍近水兩支兵力的夾擊。只得將兩國聯軍集中在河谷之中,以期保護著羿驚天突圍,這時,費日已到了河谷上方,和「小姑娘」李玄星,領著三十多名術士,甚至還召來神獸白鹿,整個法訣發動之時,天降流星火雨,威力甚至超過了修行道的法術,將幾乎全部的真羿軍團封死在河谷之中。以十萬軍隊對陣三十六萬軍隊,費日已乎沒有懸念地取得了絕對的優勢。

  羿驚天在近衛隊的護送之下,勉強出了犁雲河谷,對著國師府的谷粱三人,暴跳如雷:「為什麼國師府的人不出手?以三位供奉的力量,一開始就可以破開白鹿軍團的術士攻擊,為什麼卻眼睜睜地看著十幾萬的軍隊毀在流星火雨之下?」

  谷粱天三人神色不變,一路衝出來,身上來血跡都沒有一點,說:「國師已經出關了,有話他會向你解釋的!」

  「國師?」羿驚天又驚又喜,說:「快,通知國師過來,憑著國師府直轄的三萬接收者和近三百名高級術士,我們還有翻盤的機會。」

  「不用通知了!」梅友根在一邊顯出身來,整個人神采奕奕,看樣子又有突破,甚至已到了他化自在天,他大袍一揮,說:「在陛下沒有說清楚為什麼羿龍元帥身邊會出現天魔合身,為什麼羿龍元帥身上也魔種深種,在受到仙靈之氣的壓抑之後,昏迷不醒之前,國師府是不會出一兵一卒的?」

  羿驚天大怒,說:「你?!」

  梅友根氣定神閒地說:「你應該還記得,當年我遇見你的第一句話。」

  「你只是我的一枚棋子,我可以扶助你成為芙蓉大陸之主,但如果你這只棋子可能脫離我的控制,我會毫不猶豫的換一枚棋子,實現我在芙蓉大陸罷黜百家,獨尊儒術的願望。」羿驚天臉色扭曲說:「誰願意只成為一隻沒有思想的棋子!梅國師,你那儒家的一套,誰是最高的權威所在?是朕!不是國師!否則,就算一統芙蓉大陸又怎麼樣?」

  梅友國輕歎一聲,說:「我的下一隻棋子將是玉甌國之主,而不是你羿驚天!谷粱,我們走!」他大袖一揮,四個人一閃而沒。

  羿驚天面色猙獰得可怕,叫著說:「只知錦上添花,有誰雪中送炭?如果朕有翻身一天,要滅盡儒家的偽君子!好,既然如此,我只能出最後一招了!」

  他從腰間解下一塊玉環,咬破中指,將鮮血塗滿玉環,嘶聲說:「以我血肉,奉於魔神,以我子民,奉於魔神,魔神之佑,如我所祈!」
huro 發表於 2008-1-1 14:54
卷九 芙蓉之蕊 3、真羿滅國

  玉環中央倏地冒出一縷黑煙,在羿驚天面前三尺的距離處,凝成黑色的頭像,說:「羿驚天,你終於要召喚本使了!」

  羿驚天畢恭畢敬地說:「如今情況危急,還請魔使出手。如果能渡過難關,真羿國願以五萬勇士鮮血為魔神祭品。」

  黑色頭像歎了一口氣,說:「晚了!」

  「晚了?」羿驚天大驚說:「為什麼?」

  黑色頭像哈哈大笑,說:「第一,你答應給魔神陛下供奉的大量金幣並沒有及時送到,第二,魔神陛下不需要失敗者,他只需要成功的人間代言人;最後,為你真羿國養的那只煞魔和二十多隻鬼魔王不知被哪位修行道高人給滅了!本使暫時又無權調動其他的魔物。」

  「我抄了第一商家金生麗水的所有財產,供奉魔神陛下,不是足夠了嗎?」

  「但現在不夠了!羿驚天,你已成為魔神陛下的棄子!」黑色頭像毫不客氣地說!

  羿驚天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喃喃地說:「棄子!棄子!原來我不顧一切從梅友根的局中掙脫出來時,卻成了另一局中的棄子!」他一口鮮血噴出,身形一震,手上青筋暴漲,一用力,捏碎了玉環。

  黑色頭像一陣波動,嘴角噙血,說:「算你狠!居然自暴真氣,毀了我的魔使環,讓本使修為倒退了十年。作為報酬,我會把你的屍體剁成幾段,擺在白鹿軍團的帥營面前,暴屍天下!」

  「不會吧!」費日和玄月在煙霧後面走出,說:「羿驚天陛下為歹也算是一代梟雄,就算是死,也應以禮安葬。」

  羿驚天奮力扭轉脖子,對著費日誠摯的目光,僵硬地笑了笑,說了個謝字後,氣絕而亡。

  黑色頭像冷冷地看了費日一眼,狂笑出聲說:「不過一個大悟期的世俗道,也跟在本使面前逞能!不放在你帥營前,本使就讓他暴屍神弓城廣場之中,讓整個真羿國的人看看他的下場!」

  費日面色沉重,說:「恐怕你不能如願了!」

  「是嗎?」黑色頭像仰天一吸,一噴,漫天煙霧結成一條黑色的煙龍,向費日撲來。費日一個錯步,口中說:「玄月姐,交給你了!」

  玄月嫣然一笑,手印結動,一組十二道法訣迅速結出,打入及時浮現在她面前的鹿鼎中,一禁一收,不僅將煙龍吞沒,就是魔使的黑色頭像也被捲走了一半。魔使慘叫一聲,消失在空中,只有咒罵聲來回飄蕩:「費日啊費日,你以為你很厲害嗎?你也不過魔神陛下的一隻棋子而已!羿驚天這只棄子也許就是你的明天…」

  費日對這種沒營養的咒罵,向來的態度只有一種:不予理會。在吩咐身邊的近衛人員好生安葬羿驚天之後,根本無心再踩著難以數計的人和馬的屍體,穿過廣闊的平原,去視察著血腥的戰場。返回帥營後,靜等著熊才真的報告。這一仗,兩國聯軍死傷20萬人,被俘2萬人,術士兵團幾乎全被消滅,餘眾四散逃命,兩國聯軍事實上已不存在。玉甌軍僅傷亡5萬多人,以俘軍傷亡最大,最老的靖亂軍團人員大半是受傷,死亡率並不高。

  就在第三天早上,白鹿軍團的帥部裡迎來了星國國王使者星落英,兩人在軍帳裡一陣「邪惡」的交易之後,宣佈雙方休戰。所有的星國軍撤出原來真羿國國土,白鹿軍團則保證不乘機進攻真羿國東線援軍,讓他們撤至原血鐵城的西礦區和北礦區,由星國接收。這個協議的結果,雙方都獲得不同的利益,而真羿國方面,皇帝羿驚天已死,國土盡失,成為一統芙蓉之戰中第四個被滅的強國。整個芙蓉大陸七大強國只剩下傳統悠久的星國、苟延殘喘的血鐵城和如日中天的玉甌國。

  在星國軍撤出原真羿國國土時,費日知機地停止了擴張,開始整頓內務。功高震主,是歷來朝臣必須放在第一警惕的位置。費日身為當前玉甌國惟一的候爺,再這樣鬧下去,即使蒼天畔胸懷再寬廣,也沒什麼好果子吃。

  沒過兩天,萬通茶樓的《萬通報導》到了,通篇是寒飛城之戰的相關報導,最後,引用了兩位知名人物的點評做了結論。

  一位是羿龍,真不知道這位在亂軍中被帶往星國的真羿國之帥關於此戰的評論怎麼會到了萬通茶樓技者們的手裡。他在給星國皇帝星漫天的奏折中,寫道:「寒飛城一役最為有力地證明了費日的無與倫比的軍事天才。儘管指揮失誤無疑是兩國聯軍失敗的首要原因,但是他用以發現兩國聯軍過失的洞察力、等待過失形成的忍耐力、實施殲滅性打擊的決斷能力和迅速擺脫失敗困境的應變能力——這一切是用任何讚美之詞來形容都不為過的。寒飛城之役是戰略上的奇跡,只要還有戰爭存在,它就不會被忘記。這樣的人物,只有在他還未強大,還雌伏人下時,以雷霆之勢除去,否則,必將成為星國大患!」

  另一位星國的謀臣星宿毫不客氣地反駁了羿龍的說法,他在奏折中指出:「所謂的寒飛城一戰,對費日來說,取得勝利的關鍵不是他擁有天才的軍事思想,而是由於兩國聯軍弱智性錯誤。兩國聯軍之所以會犯下如此弱智的錯誤,在於真羿國的第一名將,聯軍總司令羿龍並沒有親自指揮這場戰爭。在戰爭打響後,他一直在軍帳裡昏迷不醒。他之所以在軍帳中昏迷不醒,在於他體內的魔氣與舍利空界中仙靈之氣發生衝突。他體內之所以有魔氣,在於他長期服用曼陀羅花精所導致的,他之所以服用曼陀羅花精,在於他要保持真羿國上流社會的貴婦人們所交口稱讚的超強性能力。所以,與其說是費日滅了真羿國,還不如說是真羿國貴婦人對情人的品味毀了真羿國!」

  不知道星漫天對這樣的論戰到底持什麼樣的態度,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雙方所謂的停戰友好協定,除了自欺欺人外,恐怕誰都不信。

  在被各種繁瑣的公文折磨了整整五天之後,費日宣佈要閉關!此前,以他的體內那種亂七八糟的狀況,再加上對修煉的一知半解,想主動修煉,基本上跟自殺沒什麼分別,即使是干將天天叫著讓他修煉,也只是嘴上說說而已。但在無炎州的土地那裡,他首次獲得了修煉的系統知識,正可分析自己體內的狀況,尋求提升的辦法。

  修行道自封元嬰加入芙蓉大陸的爭霸,魔道的身影也開始若隱若現,這一切讓費日斷定,將來的道路比歷史上任何一次戰亂都要來得曲折。比起那些修煉年數久遠,人老成精的傢伙,他自己、華慕斌、若望五少再不加緊修煉,其結果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飲恨而亡」!

  在這幾天裡,費日像交代後事似地把真羿國,不,現在該叫白鹿候國的諸多事項交代給下面的文武官員後,把候王金印送到了華慕斌那裡,讓他負責監國。玄月和幾樣靈藥也送到華慕斌家了,至於濟顛出不出手,該那花花公子傷腦筋了吧!

  三天後,他召來飛白,偷偷地飛出永嘉城,向奇麗山脈方向去了!玉峰是不能去了,現在四大修行聖地都計劃在那裡開別院,為了一小塊地方,正鬧得面紅耳赤,費日絕對不想火上澆油。另外,奇麗山脈是整個芙蓉大陸的龍脈所在,天地靈氣匯聚之穴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在五行神獸飛白的帶領下,找個閉關的地方還真不算是困難。

  在靠近龍騰山脈的交界,飛白停下身子,噴出一團火焰,化開積雪後,現出一個小洞口,大約半米的直徑,勉強夠一個人爬過。費日不可思議地望著飛白說:「不會吧!你所說的天地靈氣所鍾,僅次於玉峰的修行勝地就在這個小洞裡?你該不會是讓我去練什麼黃鼠狼神功吧!」

  飛白把頭一仰,酷得連話都懶得說,深吸了一口氣,身形一縮,變成一隻狗大小,倏地一聲,衝了進去。費日搔搔頭,說:「鹿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啊!候爺我大度,不跟你計較。」他也身形微挫,跟著爬了進去。在他身形消失在洞口後,一批飛白召來的二、三級的水系幻獸,圍著洞口,冒寒氣的冒寒氣,吐水的吐水,不一會兒,就用「獸工造雪」把整個洞口封了起來。除非又出現一個有旁觀之眼的怪物,否則,芙蓉大陸上暫時失去了費日的身影。

  費日跟著飛白爬了約十幾米,山洞漸漸變寬,又是五十米左右,已經可以讓他直起身子飛奔了。然後是三百多米向下的甬道,當他以為自己快走到地底時,眼前豁然開朗。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大約百來平方的洞廳,洞廳之中,有一處玉台,碧綠無暇,瑩瑩生光,照得整個洞廳都濛濛發亮。在玉台的四周繞流著一條河流,河寬三米,河水呈乳白色,不時冒出一些泡泡。

  飛白歡呼一聲,一個騰身,落在玉台上,雙眼一閉,就入定去了。費日拍拍額頭,一副我暈的模樣。他返身回到剛才的那個洞穴中,布在了不少觸動式的符咒和陣法後,才飛身上了玉台,解除掉養心育嬰訣,慢慢地進入定境。

  他的神識先行在全身過了一遍,由於元嬰已成,自然而然地吞噬掉他體內原本似道力又似真氣的能量,成為純白色的元嬰之力。尤其奇怪的是,他的正經十二脈、奇經八脈都變成了半透明的玉色通道,在通道上,長滿了玉色的鱗片,費日的神識過去時,發現自己完全能控制這些鱗片做順逆轉動。也就是說,他能控制元嬰之力在體內的流動,想快,只需將經脈中的鱗片調到順的方向,想慢,或截住某一段元嬰之力,就可以將這些鱗片調到逆的方向。

  在內視完經脈之後,他小心地將神識探入丹田處,自從聖燈能量所結的火焰珠進入識海之後,這裡一直空蕩蕩的,沒有任何東西,顯得空闊異常。

  他的神識在裡面逛了幾圈後,無聊地想要出來時,發現任脈下來的元嬰之力,不能進入丹田,而是繞過丹田,才能與督脈匯合。他不禁覺得有點奇怪,打通任督二脈,實現小周天運行,就是連世俗道的常人有一甲子的修為也能做到的,為什麼自己全身經脈全部貫通的情況下,任脈的元嬰之力還要繞道丹田?

  他開始蓄意調動元嬰之力進入丹田,就在丹田的邊上,元嬰之力被反彈回去,好像整個丹田就是一個透明的水晶球,神識能進,但元嬰之力進不去。識海那邊的情況先不說,如果沒有外力存在的丹田也不歸自己管,這個修行道也當得慘了點吧!他一咬牙,全力調動元嬰之力,把干將的劍靈給召了過來,化為茫茫的一團精芒,朝丹田轟去。
huro 發表於 2008-1-1 14:54
卷九 芙蓉之蕊 4、肉身玉化

  在劍靈和元嬰之力的轟擊之下,費日的丹田起了變化,就像是一隻水晶球,球面上開始浮現出一道道金色的符咒。以土地教的基礎知識,他可以判斷出這些符咒都是一種封印符咒。

  誰在我的丹田里下過封印?費日的心裡閃過一道疑念。不管是誰下的,當務之急是先破開這些封印符咒,也許能使自己的修行提升一大步。在這樣的指導思想下,他開始靜下心來,以劍靈為鑽頭,以元嬰之力為動力,慢慢地在水晶球表面上的封印上開鑽。

  也不知道鑽了多久,每次當他的元嬰之力快枯竭時,就有一縷清涼的靈氣從脊椎底部的「龍尾穴」升起,上行識海紫府,使得元嬰精神一振,再次煥發出新的光澤。

  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這種精神雖然傻,這種作法更是浪費,但卻是顛簸不破的真理。費日慢慢地覺得封印符咒開始鬆動。一絲、二絲…一點、二點…一道、二道…當元嬰之力終於在水晶球壁上鑽開一個洞時,原本空蕩蕩的丹田中憑空生成一股莫可抵禦的強大靈氣,沿著經脈,甚至每一個細胞潮水般地湧向全身各處。

  他的全身,不管是經脈、血液、細胞,還是其他器官,都主動地吸收著那股靈氣,然後化為美麗的溫玉。費日的神識中出現了多寶道人的笑容,說:「費日小子,我把和氏璧的靈氣封印在你體內。隨著你心境的提高,封印會釋放出相應的靈氣,自動改造你的身體。當這些玉氣完全釋放的時候,正好該你飛昇天界的時刻,記住,到天界後找我喝茶!」

  那不是說整個和氏璧靈氣要到最高境界他化自在天才能承受,那麼我現在…救命啊!費日的神識已停止了思考,他惟一還保持著自己領地的就是識海,包括元嬰,除此之外,他的整個肉體已經化為一塊玉石,跟座下的玉台聯成一體,好像是從玉台上雕刻出了的一座玉像。

  原本在他身邊入定的飛白也感覺到一種奇怪的感覺,把它的心神從定境中拉了出來。它睜開玄武目一看,不由大驚。費日身上靈氣蒸騰,就是萬年溫玉所琢的人像也比不上此刻的費日。

  飛白一時不知如何辦才好,按理說,這樣的玉石靈氣是它的最愛,可以讓它當下就突破人界的限制,成長到天界仙獸的地步。但它清楚地知道,這個玉石人像可不是萬年溫玉雕出來的,而也活生生的費日化的,就怕吸取了他身上的玉石靈氣後,對他產生大的傷害,這在幻獸血契中是絕對不允許的。

  也正是通過幻獸血契,費日的元嬰在神海中勉強知道了他自己肉體的狀況。拜託飛白老大,我叫你老大好不好?趕快吸吧!就在費日的識海邊緣也快要被玉化時,飛白走到費日的肉身前,像享受大餐似地,大口一張,吸取他身上暴發出來的玉石靈氣。

  和氏璧是天下玉石之祖,其所蘊玉石靈氣之高,就是連多寶道人也沒料到。這麼多的玉石靈氣在肉體內化開的話,別說人界的肉體,就是天界的仙靈之體,也要至少萬年的修為才能從容吸收。幸好,費日的身邊多了一隻飛白。對神獸白鹿來說,天生就是吸取玉石靈氣來獲得成長的,自然是多多益善。有一隻和氏璧供著,連天地靈氣、五行元素都省了!

  費日元嬰之識海中看到邊緣的和氏璧靈氣玉化已停止,才鬆了口氣,只是現在他的整個肉體都已化為溫玉,元嬰之力根本沒法沿著經脈去探察體內的狀況。等吧,等著飛白把和氏璧靈氣吸走再說。

  等待的時間總是顯得格外地漫長,因為出了這檔事,費日早已無心再入定,元嬰之力又不有限制在識海之中,無聊之餘,開始仔細分析起自己的識海。

  費日的識海真的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一般修行道的識海被元嬰開闊後,跟元嬰體積之比大概在十比一至五十比一之間,但費日的元嬰站在自己的識海來,有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的蒼茫茫感覺,識海和元嬰的體積比率起碼在一千比一以上。

  綜合了聖燈靈氣、旁觀之眼封印、勇怒神之力,經陰陽法訣攪和而成的巨大的太極陰陽魚佔據著識海中央大約一半的體積,使得費日的元嬰只能在陰陽魚之外遊走。有過南宮靖的前車之鑒,費日可不像自己也被這個變態的玩意兒吞了!

  無聊,實在無聊之下,費日的元嬰禁不住誘惑,用杏黃旗裹住全身後,小心翼翼地放出一絲元嬰之力,向陰陽魚靠近。

  那一絲元嬰之力對於巨大的陰陽魚太極球來說,細微得根本不足以影響他一丁點。就在元嬰之力與陰魚一觸的瞬間,一股極寒靈氣從結觸點飛傳至費日的元嬰之中。他慌忙斷開那絲元嬰之力,但已經晚了,這股極寒靈氣在元嬰體內流動,見什麼凍什麼,不一會兒,元嬰開始僵化,外表結起了薄薄的一層寒霜。

  流年不利啊!肉體被和氏璧靈氣給玉化,元嬰將要被極寒靈氣凍住,這樣下去的惟一結局就是神形俱滅。媽媽的,都是當年那些YY小說惹的禍,好像主角一修煉就會變得變態無比。哪部小說中的主角不修煉,就有一大批YY上癮的傢伙叫嚷著要變強。可是,本候不修煉則已,一修煉差點把命都要賠進去。

  費日心頭不爽,但自救工作還要開展,既然陰魚傳來的是極寒靈氣,那麼陽魚呢?理論上該是極熱靈氣,兩種性質完全不同的靈氣相遇的結果只有兩種,一是中和,另一個結果,費日不敢相像,爆炸啊!元嬰爆炸的後果是什麼,連沒修煉過的白癡都知道。

  當元嬰以僵化的動作勉強發出一絲元嬰之力,接觸到陽魚時,不出所料,一股極熱靈氣飛速傳入元嬰,一遇到原先的極寒靈氣,頓時合為一股暖流,整個元嬰就像是掉入的一個溫泉,每一個毛孔都自動張開,渲瀉著愜意和滿足。

  不等意識指揮,元嬰自動又伸出另一絲元嬰之力,接入太極球的陰魚。當同時受到極寒極熱兩種靈氣沖激時,元嬰體內自動生成如同春風拂柳一樣輕柔溫和的元嬰之力,只符合平時費日無慾無求的心態。當這股元嬰之力越來越多,越來越強,積累到一定程度時,整個元嬰表面閃動著白光,漸漸地白光結成一個光幕,被更多的元嬰之力給漲破,元嬰的體積整整長了一倍。

  長大了的元嬰在接受沖激之餘,甚至主動吸取觸點上傳來的兩種靈氣,轉化為自己的元嬰之力,再積蓄,重複前面的步驟。在經過幾次暴漲後,費日的元嬰已長得跟人差不多高時,他的心底升起了一陣明悟。一副從來未曾想像過的畫圖在心底漸漸展開:在虛開空闊的宇宙中,在混沌中孕育著空無的零,而後,出現了零的對立面壹。零與壹的結合,轟然爆炸,化為整個星空的點點繁星。這就是道的初始,太極生兩儀,兩儀陰陽生萬物。

  這時,整個太極球呼地一聲,縮成一顆桐子大小,鑲入費日的眉間,和旁觀之眼結合在一起,化為一顆鈕扣大小的太極印記。費日看了看自己的元嬰,雖然眉眼跟自己的肉體一模一樣,隱隱透出的威嚴氣質卻遠遠勝過自己。杏黃旗化為一襲杏黃色的長袍,披在元嬰之上,干將劍靈顯出干將原形,背在元嬰身後,讓費日都不敢認下這就是自己。

  玉台上的溫玉人像雙眼流下兩行玉淚,讓飛白吃了一驚,停止了對費日身上玉石靈氣的吸取,飛快地退到玉台一角,這時,費日睜開雙眼,明淨的瞳孔中透出一縷自在的笑意,說:「飛白,謝謝你!」

  飛白大嘴一咧,笑了一下,張口說:「費日老大,不用謝我!我該謝謝你才對,天下玉祖的靈氣啊,再過三五年我就可以直升天界了。在這個芙蓉大陸,有事你說話,不能幫你擺平的,我就不叫神獸飛白。」

  「扯!」費日撇撇嘴說:「芙蓉魔劫,怎麼樣?連天界大羅漢都沒把握擺平的,你倒是去擺平給我看看?」

  飛白尷尬地一笑,說:「不好意思,一不留神,牛吹大了!不過,現在我跟一個他化自在天的修行道都有得一拼。拋開天界不提,在芙蓉大陸上,咱還不是橫著走?」

  費日聽得直瞪眼,這個飛白打哪兒學來的這麼一套流里流氣的說法?干將老頭聽到,非吹鬍子瞪眼不可!對了,干將老頭,這傢伙平時囉哩囉嗦,就他事多,今兒個怎麼不出來了?

  在他心念一動之下,虛空指環中的幹將本體飛了出來,化出老道模樣,臉上喜憂參半,歎了一口氣說:「費日劍主,現在你的修為已到了修行道第五層境界樂變化天的下品,已超過了我,所以主僕血契正式生效。今後,沒有你的命令,我不能擅自出現或隱沒。我的本體你也可以直接收入體內,不需要再放在虛空指環裡了。」

  費日搔搔頭,說:「是嗎?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叫我費日小子,另外,我命令你,閒著無聊時,出來陪我聊聊天,一切照舊,可好?」

  干將有點激動,說:「既然是命令,我當然遵守!不過,隨著你修為的提高,我的自主意識會越來越淡,直至消失。只有在你修入天界十六境界善見天,才可以由你解除血契,用天界仙靈之氣助我凝練形體,讓我也嘗嘗當天界仙人的滋味。」

  費日伸手說:「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干將化為一道白光沒入費日的身體,最後提了個忠告:「費日小子,回去前,最好先把你的外表搞好,否則會嚇死人的!」

  什麼意思?費日心意一動,在身前現出一面水鏡,一看之下,連自己都嚇了一跳,玉肌玉骨,玉發玉須,整個人看起來行動自如,連內視時的身體構成都跟越來一模一樣,但在水鏡中看到的自己卻活生生是一個玉雕。這個樣子能見人嗎?還是以前的肉身好。

  一念至此,整個身子綠瑩瑩的玉光開始褪去,慢慢地潤出血色,過了一刻鐘的樣子,整個人恢復了進洞前的樣子,連原本脫俗的氣質都內斂深藏。

  留下飛白在洞中繼續修煉,費日滿意地從奇麗山脈飛回了永嘉城。一落到城主府中,就聽到一聲暴喊:「哪來的歹徒,吃我一槍!」
huro 發表於 2008-1-1 14:55
卷九 芙蓉之蕊 5、大帝之死

  一團金光,混合著點點銀芒,毫無徵兆地從中庭飛出,席捲向費日。以費日樂變化天的修為,就算是養心育嬰訣封印了元嬰,但由元嬰之力轉化過來的真氣,在進化過的旁觀之眼下,這團威力無比的攻擊,就像是小孩子拿著木頭槍把玩一樣可笑,他微微一側身子,右身凝掌成刀,切入最薄弱的一節,與金光一接即走,把攻勢引轉一邊。

  黃金戰氣散去,庭中現出一位年輕將軍,白衣飄飄,長髮飛揚,右手握金銀龍槍,左手握海水獸紋盾,目光炯炯,如閃電劃經夜空。他哈哈大笑,把槍盾收入儲物玉珮中,一拳捶在費日的肩上,說:「費日小子,你到底到了什麼境界?還是世俗道嗎?為什麼我明心期的修為,發動道器金銀龍槍,還是被你輕易地接了下來?」

  費日還捶一拳,說:「連我自己都搞不清現在是什麼境界,你要是知道,算你厲害!不過,我們的龍少還真不是混假的,短短三五天的時間,就從日耀斷塵初期,到了明心後期!這下子,我白鹿軍團還怕誰啊?」

  「三五天?」龍近水跳了起來,說:「在你走後,本公子可是閉關三個月,又遠赴龍騰山脈試煉兩個月,哪一天不是把腦袋提在手裡玩命?要不是你小子留下的保命靈藥,早把小命給斷送了不知多少回了!不過你小子說的人要到最要命時,才能暴發出潛力的理論一點不錯,短短的五個月,居然讓我突破到明心後期。」

  「什麼?」費日也跳了起來,說:「我好像只是閉關了三五天啊!」

  「去你的三五天!你小子一聲不吭地溜出去閉關,到現在已是整整六個月了!」龍近水說:「居然還知道回來,也不怕我哥兒幾個聯手殺了你?」

  費日「嘖嘖」了兩聲,說:「前面半句還能聽聽,為什麼後半句聽起來像是深閨怨婦?」

  話音未落,龍近水手中指訣一扣,明心期水系法訣「天一真水劍」憑空凝出,真斬費日。費日哈哈一笑,又想側身讓過時,他的身後,明心期金系法訣「金光萬道」、水系法訣「凝水成箭」、武技「劍氣衝霄」、「槍光奪魂」一股那兒傾瀉過來,甚至,其中還夾雜著道器風翔簪的攻擊。不過,所有的攻擊好像都是盼著費日出醜,不是扯裂他的衣服,就是激起滿地土灰當頭蓋下,沒有一樣是衝著他的要害去的。

  武技道術還好避重就輕,可道器風翔簪幻化出的那道青光已超過了他封印元嬰後所能抵禦地範圍,不得不來個超級瀟灑的「懶驢打滾」,勉強避過。

  費日乾脆趴在地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看若望五少施施然地排成半個圈,將他圍住,不由連連苦笑,說:「我平時做人真的這麼失敗?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就是這種待遇?」

  「正是!」若望五少商量好了一樣,一致點頭,給了費日一個「沉重」的打擊。

  在他們的身後,有人輕笑一聲,說:「費弟啊,不是姐說你,你平時的為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失敗!做人太好,感染力太強,結果就是這麼個下場!」

  誰?費日突然想到一個人,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整理了一下有點漏風的洞洞裝,說:「對了!我們羞花閉月的玄月姐姐,濟顛那傢伙沒為難你吧!」

  若望五少略略一讓,使費日看到了他們身後的玄月,身穿鳳靈霓裳,發插風翔簪,手腕上一隻瓊花紫筋鐲、腳穿步步嬌。四件高級道器的靈光映印下,玄月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玉骨冰肌,丰神朗玉,用在她身上一點都不過分。她微笑著說:「李家好歹也是濟顛羅漢的一魂分身所衍的血脈,我一過去,他二話沒說,就出手幫我了!」

  費日跳了起來,說:「我要找濟顛那傢伙算賬,問問他在李家祖屋是怎麼答應我的?」

  這句話,讓在場的大夥兒全蒙了,難道說費日這傢伙跟濟顛還另有交易,玄月現在三魂七魄已經完全恢復,等於重生修煉,更是仗著以前積累的靈氣修入了修行道第三境界夜摩天中品,費日還有什麼不願意的?

  費日說:「他明明答應我,讓玄月姐姐重生為人,現在卻把她弄得簡直就是一個仙女,這不是讓我自慚形穢嗎?欺負我形象不佳是不是?」

  「去死吧!」若望五少全撲了上來,出拳的出拳,出腳的出腳,一頓好打之後,轟然而散,連剛從庭門口探頭探腦的李弈城也被白湧泉一把抓住,退回了中庭,把整個大好場地留給費日和玄月兩人!

  玄月「啐」了一口,嗔說:「幾天不見,嘴巴功夫倒是長了不少!」

  「過獎,過獎」費日說:「那也要看在誰面前?在最美麗的雌孔雀面前,雄孔雀當然要展示他那自以為最優秀的一面!」

  這下,玄月的臉再也扳不住了,笑得鮮花怒放,說:「原來堂堂的白鹿候最優秀的一面居然是油嘴滑舌!難道你也跟傳說中的天獅神獸一樣,能一口吞掉十萬大軍?」

  難得佳人一笑,傾國傾城,費日說:「我要是真有這本事,早一統芙蓉大陸了!對了,我不在的幾個月裡,大夥兒都好嗎?你…你也好嗎?」

  最後一句畫蛇添足的話,讓玄月大是受用,她緩緩地調轉身子,自然而自地跟費日走了個並排,輕聲說:「當然都好!蒼天畔陛下聖旨已下,整個原來真羿國的土地,還有雪城古原都已成為你白鹿候的封地,三年之內,不需納貢。白鹿軍團以五十萬為限,可在封地裡自行徵兵。另外,血鐵城也滅了,玄武軍團併吞了南礦區、東礦區和紅黑城,變天組織也因為胡火戰死而星散。西礦區和北礦區已歸入星國,其他的附庸小國也紛紛歸順,納入強國的統一管理。現在,整個芙蓉大陸只剩下兩個國家了,星國,佔了北部約四分之一的面積,剩下四分之三的面積則在玉甌國的治下。」

  費日點點頭,說:「星國歷史悠久,門派眾多,無論是國力、還是軍隊,都不可輕視。現在玉甌國一下子吞下這麼多的地方,如果能管理好,也許在五年十年之後,能與星國一拼,如果管理不好,恐怕不等星國出兵,就自己把自己給搞死了!」

  玄月曾經也是佛門第一家李家的家主,對於天下大勢的判斷並不在費日之下,聞言點了點頭。就在若望五少犧牲自己的時間,想成全他們時,他們倒是一本正經地分析起來天大勢來,煞風景啊!

  兩人走走說說,說說笑笑,就要進入客廳時,費日停步,對著屋頂朗聲說:「何方高人,既然來了,何不進來喝口茶?」

  費日的喊聲一出,沒等屋頂上的人露面,若望五少已一陣風似地圍在他的四周,身周戰氣道力流轉,隨時可以動手合圍。

  「後生可畏啊!」屋頂一聲歎息,站出兩個人,一個普通身材,面目純樸得如鄰家老伯,又自有一股翩然出塵的味道;另一個長身玉立,面色姣好,那皮膚好得連小姑娘都嫉妒,按說該歸入超級奶油小白臉一類,但隨便往那兒一站的氣質卻完全不同,那是千軍萬馬,排山倒海而來的威勢,讓膽氣稍稍差一點的人都有小腿顫抖的感覺。很難讓人清楚地看出他們的修為,只有費日和玄月才能發現他們身周微微遊走著的元嬰之力。

  若望五少幾乎同時脫口叫道:「師父!」

  「道行天下」吳望天和「槍寒玉甌」傅別林,這兩個玉甌國最具英雄神話色彩的人物,居然同時出現在白鹿候府,讓若望五少不禁又驚又喜,倒是費日隱隱覺得有點不安。

  他拉著若望五少,見禮後,客氣地將吳望天和傅別林讓到書房裡。

  吳望天掃了一遍書房中的七人,側過頭問傅別林,說:「老傅,怎麼樣?」

  傅別林微笑著說:「比你我都強!尤其是費日小子,如果他真的像表面上那樣停在大悟期,絕對不可能發現你我的行蹤。論起修行來,說不定比我們都要高出一大截!」

  費日暗暗佩服傅別林超乎尋常的眼光,說:「兩位前輩深夜跑到白鹿候府裡,該不是就是為了表揚我們一頓吧?有沒有準備再給我們一人發朵大紅花?」

  吳望天說:「是有點事,讓我想想該從哪裡說起…」

  不知是否費日的錯覺,在吳望天說這話時,似乎有意無意地看了白湧泉一眼,而白湧泉似乎很自然地搖了搖頭。這些動作都十分細微和自然,一時也很難判斷出是否有貓膩。倒是這個動作之下,吳望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蒼天畔陛下駕崩!」

  「什麼?」在場的七個人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蒼天畔陛下的年齡也就五十開外,武技道術都略有所成,平時無病無痛的,隨便哪個人都猜他至少能活到一百歲,怎麼會說駕崩就駕崩?

  白湧泉臉色一片煞白,雙唇顫抖,說:「到底是…是怎麼回事?蒼…蒼天畔陛…陛下怎麼會…突然駕崩?」

  費日雙眼微瞇,說:「兩位前輩都是修入四天王天的人了,如果只是蒼天畔陛下駕崩,犯不著勞動兩位前輩大駕連夜趕到城主府來吧!這其中是否另有隱情?」

  吳望天目注費日,說:「當然另有隱情!這個等會兒再說。費日,我問你,蒼天畔陛下駕崩,對玉甌國,甚至芙蓉大陸有什麼影響?」

  「影響?」費日略一思考,說:「蒼天畔陛下原有五子,自二十年前一場瘟疫,二、四、五皇子不幸亡故,只剩下皇長子蒼江靜和皇三子蒼江流。他生前雖未立太子,但大皇子可是皇朝嫡系,現任白虎軍團督軍,為人正直寬厚,也深受蒼天畔陛下所喜愛。三皇子只知道吃喝嫖賭,愚頑殘暴。我想,在陛下的遺詔裡,該是傳位於皇長子。大皇子雖不如蒼天畔陛下雄才大略,但守成有餘。何況,四方軍團,兵多將勇,在經過一番休養生息後,要一統芙蓉並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吳望天歎了一口氣,說:「陛下遺詔,傳位三皇子,賜死皇長子!」

  「什麼?」剛坐下的一群人全都驚訝地站了起來,白湧泉更是雙淚長流,喃喃地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父皇!大哥!」
huro 發表於 2008-1-1 14:55
卷九 芙蓉之蕊 6、山雨欲來

  其他的幾個人更驚,全都扭頭看著白湧泉,半晌,費日一拍額頭,歎息說:「當初在血鐵城的時候,我還對胡澤基大帝創立變天組織深感佩服。沒想到蒼天畔陛下更是有遠見,歷代皇室之後,鮮少有善終的,他就借當年瘟疫之名,將一個皇子送入民間,保留一線蒼家血脈。只是不知白湧泉是第幾皇子?」

  吳望天點頭說:「費候爺真是明查秋毫,白湧泉就是四皇子蒼江湧。」

  費日說:「這下我算是知道了,蒼天畔大帝為什麼知道我就是雪城古原的格薩爾神使,還有,他老人家對我青睞有加,恐怕也跟白湧泉脫不了關係吧!」

  「不只是我,還有吳老師!」白湧泉聽費日仍叫他「白湧泉」,深知費日跟平常一樣,沒有因為他是皇子而對他特別尊敬,也沒因為他瞞著這麼多事而怪他。無論尊敬他還是怪他,都會帶來兄弟們的疏遠,這才是他最怕的。見大家這麼反應,他的情緒有點平靜下來了,說:「其實,吳老師也是父皇的老師,沒有他的一力保薦,你這個白鹿候也封不下來啊!」

  吳望天捋鬚微笑說:「也不只是我,還有傅兄弟,甚至幾個原本早已退下來的老臣。有這麼多人暗中幫忙,你費日的起步才能如此輝煌。也幸好,你沒讓我們失望。現在別說你,就是若望五少,哪一個不是比我們當年更出色?」

  費日說:「這些事以後再說,您兩位還是快點說說,蒼天畔大帝駕崩的內幕到底是什麼?」

  吳望天面露沉重之色,說:「這件事我也是事後探測所得。昨天早上,我的一位老友十萬火急趕來見我,說蒼天畔陛下駕崩,遺詔賜死大皇子,傳位三皇子。我大吃一驚,舉國上下,凡是對皇家之事有所瞭解的,都可以確定陛下會傳位大皇子,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個變化?我聯繫傅兄共同調查,由於我們都是進入四天王天的修行道,不便直接插手世事,所以,只能輾轉打聽一切。」

  「到底是怎麼回事?」

  「據我所知,蒼天畔在七天之前,已經駕崩,但消息被禁衛軍副統領朱務機所禁。為了防止被外人探知此事,甚至在宮中布下魔獸含沙,又有妖狐化為陛下形象,瞞過朝中群臣。這其間不知他進行了什麼活動,結果在兩天前,派人送密詔到白虎軍團,賜死大皇子。昨天早上,宣佈陛下駕崩,遺詔傳位二皇子。陳明夜第一個宣誓盡忠,月宰相雖有疑慮,但因為有遺詔在,不得不服從。」

  「陳明夜嗎?」費日冷笑一聲說:「他軍功一點全無,朝中威望又不如月鑒,甚至還不如玄武將軍和白虎將軍。如果大皇子登基,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撤換左相。為了保住自己的富貴,他自然會全面倒向三皇子。不對……」

  「什麼不對?」龍近水說。

  費日倒吸了一口冷氣,說:「此事關係甚大,我也只是猜測!據我所知,陳明夜那傢伙還有一種本事,就是擅於模仿他人筆跡。如果是他模仿了陛下的筆跡偽詔的話…」

  這下,倒吸冷氣的不只是費日了,連吳望天和傅別林臉上都現出震驚之色,說:「不錯,這樣一來,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陛下遺詔會傳位三皇子,甚至還賜死大皇子。」

  「事情不只如此,兩位前輩難道沒有考證過為什麼陛下會突然駕崩,整個宮內的事情又掌握在副統領朱務機的手裡?」費日眼中閃到著智慧的光芒,心想,媽媽的,這事怎麼這麼熟?在中國歷史上,不就是秦始皇突然駕崩,趙高和李斯合謀,殺了太子扶蘇,扶植了另一個殘暴的主!

  吳望天的臉色更加沉重,說:「我和傅別林潛入宮中,仔細檢查過陛下的遺體,從外表上看,陛下似乎壽終正寢,但我還是在他的心脈處,發現了一絲元嬰之力的痕跡。如果在過兩天,這一絲元嬰之力也會消失。另外,皇宮侍衛天心塵也在同一天失蹤,這絕對不是巧合。」

  費日說:「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天心塵與外人勾結,暗殺了陛下,另一個可能就是天心塵為保護陛下已經殉職。」

  吳望天說:「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如何挽救這個局。如果三皇子登基,你想會是什麼場面?」

  什麼場面?不用想也知道,你們沒學過秦朝歷史,我可研究得透著呢!不過,這關我什麼事?我費日可不是什麼救世主,我只能保證白鹿候領地裡的和平。不錯,蒼天畔陛下對我有恩,不可不報,大不了找到那兇手,為他報仇。可是白湧泉呢?這哥們要是提出要求來,沒有理由不幫忙,傷腦筋啊!費日眼睛滴溜溜亂轉,讓吳望天看在眼裡,暗歎一聲,說:「我們來就是為了告知你們實情。希望你們能保護好四皇子,以防萬一。至於朝中之事,事已至此,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說完後,他不待費日等人有什麼反應,拉上傅別林兩人,駕起遁光,飛揚千里。

  在回到若望城時,傅別林奇怪地說:「老吳啊!我們千里迢迢地去那邊,真的只是為了通報一下情況!」

  吳望天歎了一口氣,說:「難道你看不出來,費日對什麼朝中爭鬥根本不感興趣。你現在要是讓他插手,反讓會引發他的逆反情緒,根本不會聽我們那套安排。」

  傅別林回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那麼你的意思是……」

  吳望天說:「先讓我們準備好一切,再等待時機吧。盡人事而聽天命……畢竟我們要對抗的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對手,一個自稱代表天命的對手,至於能否成事,我們只是盡人事而已,就看費日這個異數到底能不能對抗天命!」

  在送走了吳望天和傅別林之後,幾個人靜靜地坐了老長一段時間,白湧泉說:「我還是白湧泉,不具備其他任何身份。發生了這麼多事,萬通茶樓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費日老大,你能不能將這些事兒整理一下,讓大家有個認識?」

  費日盯著白湧泉看了老半天,臉上又浮起一抹大家熟悉的笑容。龍近水長長出了一口氣,說:「一看到費日小子笑成這樣,我就有底了!說吧,你對這件事的處理意見是什麼?」

  費日說:「我沒意見!」

  「扯!」萬古城難得地開口,只有一個字,已經表現了對費日強烈的鄙視!

  「不過……」我就知道有不過,這兩個字把蠢蠢欲動的幾個人給壓了回去,費日滿意地看了看大伙,說:「我們最好聽聽當事人的意見!」

  「費日老大!」白湧泉慘叫一聲,說:「如果我有好意見的話,還用得著在這裡受你的折磨?」

  「不是你!」費日詭秘地一笑,說:「而是蒼天畔陛下!」

  嘩!完了!費日這傢伙瘋了,若望五少起碼有三個人伸出手探向費日的額頭,以確定這傢伙是不是在發燒。只有玄月微笑著說:「費弟是不是想找牛頭馬面幫忙?」

  「知我者,玄月姐姐也!」走到中庭,緩緩地放開養心育嬰訣的封印,元嬰之力淡淡地衍開,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銀白的月光落在雙肩之上,在他的頭臉部泛出朦朧的銀色光暈,彷彿從虛無中走來的神仙。

  玄月又驚又喜,忍不住說:「真是不可思議,幾個月沒見,費日居然已修入了樂變化天!」

  費日回頭微笑一下,腳下禹步輕行,在地上踩出一個古怪的陣法,「浩浩長天,沉沉后土,九泉之外,空界幽冥。我稱地藏之名,承地藏之無邊願力,如我所祈,引渡魂魄,牛頭馬面,如請現前。」

  步陣中央,吐出一口黑色的洞中,兩道灰煙冒出,現出牛頭馬面。看來鬼魔丹對以鬼道修成的靈道來說,真的作用極大。牛頭馬面在灰煙結出後,再也沒有以前那些虛幻的感覺,而是完全實體化的軀體。鎖魂鏈和拘神牌也不用辛苦地拿著,已收入了體內。

  牛頭馬面一看召喚人是費日,見過禮後,馬面說:「費日老大,找我們來有什麼事吩咐?只要我兄弟倆能辦到的,隨便開口,上刀山下油鍋,皺一下眉頭就不是你的好兄弟!」

  牛頭在邊上,看著馬面冷冷地說:「樂變化天的麻煩,你幫得了?」

  這下,馬面算是看清了,眼前的費日跟分手時又完全不同,看起來更清爽更鬆弛,在滿不在乎間,一股沛然的天地靈氣在他身周環繞吞吐,淡淡的元嬰之力包裹著全身上下,將遠近天地氣機的變化盡收入心底。樂變化天,在修行道中僅次於他化自在天的修為,如果他有麻煩,還真不是牛頭馬面能幫得上的,馬面不由一陣尷尬。

  費日哈哈一笑,說:「馬大哥說對了,我還真是有事找你們幫忙。」

  馬面跳起來,說:「費日老大,你想折我的壽啊?說過了,叫我馬面就行,千萬別叫馬大哥。」

  費日說:「我不跟你們爭稱呼上的事,還是說說我的麻煩吧!」

  「說!」一旦牛頭開口,就意味著事情重大,馬面便知趣地住口了!

  看著這一對「黃金搭檔」,費日也覺得好笑,不過正事要緊,開口說:「事情是這樣的,我的一位長輩在前幾天過世,但有好多事還沒有交代清楚。我想能不能請兩位大哥幫個忙,將他的魂魄從冥界帶過來,彼此交流一下!」

  「招魂?」牛頭雙眼精光一閃!

  費日說:「是的!不知這件事麻不麻煩?」

  馬面說:「很難說,如果這個魂魄現在冥界,又沒有其他的事,就很簡單,呆會兒我們兄弟帶他來一下好了!如果還沒到冥界,或者已出了冥界就沒辦法了。」

  費日說:「這個魂魄在芙蓉大陸名叫蒼天畔,是玉甌國的皇帝,大約十天前被殺。還請兩位大哥去查查。」

  馬面跳起來說:「皇帝?玉甌國的皇帝?這事麻煩了!凡是國土超過一萬平方公里皇帝,其功過之多,連鬼也煩,所以在過世後,一般都是由黑白無常直接接入閻王的善惡殿,由十大判官會審。按照冥界和芙蓉大陸的時間比例計算,在一兩年內是審不完的!這時要找人,就不是我們兄弟能做主的。看來,只有拼著我兄弟兩張老臉,去判官或閻王那裡賣面子了!」

  費日點頭說:「那就有勞兩位大哥了!」

  牛頭點了點頭,一拉馬面說:「走!」兩鬼剛想跨入陣中的黑洞,費日拋過來一個東西,說:「這東西據說是地藏王菩薩座下諦聽的信物,不知有沒有用。」
huro 發表於 2008-1-1 14:56
卷九 芙蓉之蕊 7、戰亂內幕

  夜已深,露白風清。聚在中庭的人們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全都站在那裡等,畢竟發生了這麼多事,現在誰都想看看從冥界回來的蒼天畔大帝有什麼表示!只有費日例外,丟下一夥人,自己回去美美地吃了一頓,小睡了幾個小時,等到雞叫三聲,東方發白時,他才伸著懶腰從房間裡出來。看著站在庭中的大夥兒,奇怪地說:「你們在幹什麼?」

  藍足有指著步陣中的黑洞說:「當然在等蒼天畔陛下!喂!費日小子,你這個什麼幽冥之門到底有沒有用,牛頭馬面怎麼還不回來?」

  費日一臉的詫異,說:「我沒跟你們說過?冥界的時間比芙蓉大陸的時間慢一百倍,就算牛頭馬面的動作再快,沒有三五天也是出不來的。」

  「你說過嗎?」連玄月都忘了這個茬,何況從沒聽說過冥界密聞的若望五少,全都活動著手腳圍了上來,獰笑說:「難怪你小子睡得那麼舒服。不過,睡得太多,容易氣血淤積,要不要我們給你按摩推拿一陣子,鬆鬆筋骨啊!」

  費日大叫一聲:「停!」

  都到這份上了,誰還停得下來?中庭各種金水元素激盪,黃金戰氣如日東昇。費日又是一聲大叫:「牛、馬兩位大哥,你們這麼快就把人帶來了?」

  切!這種招式現在騙小孩都嫌弱智,你費日小子還好意思用?大夥兒正想開貶的時候,牛頭甕聲甕氣的聲音說:「快封上幽冥之門!」

  費日雙手結印,打出一道元嬰之力,封上了步陣中央的幽冥之門,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牛頭馬面完全沒有了幾個小時以前神定氣閒的模樣,身上衣甲凌亂破裂,牛頭臉上黑一塊,紫一塊,左邊的牛角還缺了一個小口,馬面更加狼狽,連脖子後面的馬鬃都被燒了一半,左肩還不斷冒著一縷縷黑煙。整個看起來,就像是剛從前線下來的特種兵戰士。

  費日在虛空指環中略一搜索,拿出兩顆玄冰精珠,遞了過去說:「兩位大哥,到底怎麼回事?」

  牛頭馬面也不客氣,各從口中吐出一道灰煙,裹著玄冰精珠。大約一炷香的功夫,玄冰精珠略略小了一圈,灰煙一收,牛頭拿著兩顆玄冰精珠遞還給費日。

  費日笑著搖搖說:「兩位大哥不必客氣,這兩顆玄冰精珠是送給你們的!」

  玄冰精珠是陰極玄冰的精元,牛頭馬面只吸取了最外層的靈氣,不僅是身上的小傷已全部復原,而且神清氣爽,已經獲益不小,如今聽費日說要把這樣兩顆奇寶送給他們,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該不該收。費日把牛頭的手推回去,說:「兩位大哥還是說說蒼天畔陛下的事吧!」

  馬面眉開眼笑地說:「我跟牛頭一回到冥界,就聽說善惡殿裡剛剛接收了一個芙蓉大陸的帝王,一查之下,果然是蒼天畔陛下。本來,我還想去跟崔判官討討近乎,賣個面子。實在不行的話,我身上還有一顆鬼魔丹,不怕他不動心。可是牛頭說冥界和芙蓉大陸的時間不同,如果等到我們跟崔判官一陣應酬,按例辦理完相關的手續後,費日老大恐怕要等到半年之後,那時黃花菜也冷了!所以,我們兩人一合計,就直接從善惡殿把蒼天畔陛下給接出來了!」

  說的輕鬆,看他們身上的情況,費日大腦休息,小腦思考也知道,肯定是「劫」出來,而不是「接」出來!而且這事,肯定是牛頭做的主,否則,借馬面兩個膽,他都不敢!這兩個朋友還真是不錯,他心裡一熱說:「倒是我的事讓兩位大哥為難了!」

  牛頭說:「沒事!諦聽!」

  「對,對,對」馬面晃著費日丟給他的水晶龍令,說:「這東西可是諦聽大人的信物,連閻王也不能不賣面子啊!其實我們按例引渡也肯定能成,只不過情況緊急,才出此下策。有水晶龍令護著,回去至多寫寫檢討,罰一二個月的獎金而已!」

  牛頭雙手在空中虛引,從他的腦門上冒出一股黑霧,落在手中,化為拘神牌,口中唸唸有詞,拘神牌一陣發亮,牌柄底部走出一個峨冠博帶的人,向牌頂走去。剛出來時,這人只有黃豆大小,越走越大,走到牌頂,跳落中庭時,已身高米九,氣宇軒昂!

  「參見蒼天畔陛下!」修行高的人眼神就是好,他剛出來時,大家都已認出,眼前這個鬼就是蒼天畔陛下,除了外衣打扮之外,相貌神情,氣度風範跟生時一模一樣。他的嘴角勾起一絲苦笑,說:「大家不必多禮,我現在可不是什麼蒼天畔陛下,我只是一個鬼魂而已。縱然生前握有天下,到現在也是塵歸塵,土歸土而已!我更願意以湧兒的父親,你們的伯父這個身份與大家見面。」

  費日肅手說:「伯父,請到房間裡說話!」

  蒼天畔點點頭,眼底露出了一縷笑意,轉身帶頭進了費日的書房。大家各自搬凳子,找位置坐下後,蒼天畔慈愛地看著白湧泉,說:「有什麼事,大家說吧!」

  白湧泉兩眼發紅,心裡亂成一團糟。這時,一隻溫熱的手按在他的肩上,說:「還是讓我來問吧!」他點頭,跟身後的費日換了個位置。

  費日坐在蒼天畔的對面可沒閒著,直接塞了一顆玄冰精珠過去,說:「伯父!我想你知道我想知道什麼,所以,還是你自己開始吧!」

  蒼天畔微歎了一聲,仰天說:「我自小在戰亂中成長,也恨透了戰亂。在我登基的那一刻,我就發誓要一統天下,或者,如果有人能一統天下,就讓我成為他的鋪路石。不過,一統天下,談何容易?在芙蓉大陸的歷史上,曾經多次面臨統一的境況,但都功虧一簣。一次兩次,還可說是巧合,但幾萬年來次次如此,不得不讓人深思。我總結了一下不能一統天下的原來,發現不外乎三種原因,一是主腦人物突然修為大漲,進入四天王天,迫於修行道不能干預世事的鐵律,丟下整個事業不管,而繼任著多半平庸無能,無法一統天下;其次,主腦人物突然不想一統天下了,回兵固守某一個範圍,不再越雷池一步,一統天下自然無從談起;最後一種,就像我一樣,在關鍵時刻突然過世。像這樣的突然變化貫穿了整個芙蓉大陸的戰亂歷史!」

  費日驚說:「您的意思是在芙蓉大陸的背後,還有一個勢力在阻止芙蓉大陸的統一?」

  「不錯!」蒼天畔說:「早在三十年前,我就隱約感覺到其中的奧秘,但還只是猜測而已,直到十幾天前!」

  「十幾天前,先是真羿國國師梅友根暗中來訪,向我承諾,如果我能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他就能助我一統芙蓉。本來,我也想答應,但一來他們在真羿國的表現讓我不大放心,二來,我覺得費日結合法家和道家的治國理念似乎更符合芙蓉的實際。所以,只答應考慮,沒有給他明確答覆。他在走時,隱約透露出,如果沒有他們的保護,我正處於危險中!」

  「過了兩天,一位來自芙蓉之蕊,自稱為芙蓉散人的修行道來見我,說芙蓉大陸天命不能統一。如果我能放棄一統天下的念頭,在整個芙蓉大陸上,除星國之外,可以任選一塊相當於原來玉甌國兩倍的國土,芙蓉之蕊許諾保護我的子孫後世千年帝王之位。在被我拒絕後,他又提出,可以助我直接破入四天王天,接入芙蓉之蕊修煉,並以芙蓉之蕊的仙器護我度劫飛昇。被我再次拒絕後,他居然直接出手,以元嬰之力攻入我心脈,壓制心臟,造成心臟驟停而死。可憐天心塵,為了維護我,居然被他一掌拍成血霧消散掉。」

  費日陷入了沉思,良久之後,才說:「也就是說,芙蓉之蕊一面限制修行道插手世事,一面自己又插手世事,那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不知道!」蒼天畔的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說:「我也想不通,芙蓉大陸的戰亂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如果說是魔道勢力暗中做怪,還說得過去,可他們都是德高望重的修行道啊!」

  費日說:「這個問題先不說,反正到了我們該明白的時候,也許一下子就明白了!第二個問題,你的遺詔是怎麼回事?」

  「什麼遺詔?」蒼天畔說:「我從來沒有留下什麼遺詔。我的兩個皇子,長約有序,幼劣分明,何須詔書?」

  白湧泉顫抖著聲音,說:「那麼賜死大哥,傳位三哥的遺詔不是你發出的?」

  「什麼?」蒼天畔大驚,站了起來,來回踱步,過了一會兒,才長長地歎了口氣,說:「有人假傳遺詔!不過不會是芙蓉之蕊。從歷史上看,芙蓉之蕊從來沒用過這種手段!」

  費日說:「我覺得也是!據吳前輩和傅前輩的消息,他們在皇宮中還發現了魔獸含沙和幻化成陛下形象的妖狐,這些都不會是芙蓉之蕊的手段。再加上原來我遇到的一系列魔物,倒是讓我隱約發現,應該還有一個暗藏的勢力,他們的目的不是一統,也不是不一統,而是戰亂。越多的戰亂,越多的血腥和怨恨,他們就越高興!」

  「好卑劣的手段!」蒼天畔一拳捶在桌上,說:「我倒想看看最後究竟鹿死誰手!」

  費日說:「對於三皇子登基,您有什麼看法?」

  「看法?」蒼天畔痛苦地閉上了眼睛,說:「蒼江流那逆子是我畢生最大的失敗,有他登基,除非所有朝臣都純良剛直,否則不出十年,玉甌國必定煙消雲散,除了對我蒼家的罵名之外,連一點渣也不會剩下!幫我!」

  費日說:「您的意思是以白鹿候領地為基礎,聯合吳、傅兩位前輩和玄武軍團,擁立四皇子蒼江湧!」

  「不!」蒼天畔的臉上有了一絲笑意,說:「既然我在三十年前就看破了這個局,又怎麼會沒有絲毫安排?如今的玉甌國內,在吳、傅兩位的主持下,換個人當皇帝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湧兒天性灑脫自然,又過於多情,並不是一個稱職的皇帝,我也只願他能快快樂樂做個常人,不要再入這趟混水!」

  這時,他的眼光倏然變亮,緊盯著費日,一字一頓地說:「我希望你取而代之!」
huro 發表於 2008-1-1 14:56
卷九 芙蓉之蕊 8、芙蓉日記

  「這事以後再說?」費日搔搔頭,明確地拒絕了蒼天畔的提議,說:「看看人家花花公子華慕斌,說不定三皇子這個皇帝當得比誰都出色!」

  蒼天畔明知費日是推托之辭,微笑著說:「既有助人助己的熱情,又有看透世事的冷漠,其實你比任何人都合適。不過,我也沒有讓你現在就取而代之,一切順其自然吧!等你到了想取而代之時,記得向吳、傅兩位師父傳達八個字!」

  費日沒問,倒是白湧泉問了:「哪八個字?」

  「蛇隱龍現,潛龍飛天」蒼天畔站了起來,走到白湧泉面前,拍拍他的肩,說:「居然是明心期的修為了,不愧是我蒼天畔的兒子!有子如此,夫復何憾?現在諸事已了,我也可放心地去了!」

  「爸!」白湧泉一直強忍著的淚水滾滾而下,說:「可是大哥……」

  「我知道!」蒼天畔轉過身來,不讓大家看見他的表情,聲調稍稍有點異樣地說:「在定下將皇兒送入民間時,我也曾問過靜兒。他說,既然生在帝王家,既然要為萬民謀福祉,就要有被暗算的自覺,所以才臨時將人選改成你。對他來說,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話一說完,他也不停留,直接走出書房,對門外守著的牛頭馬面說:「兩位神差,我事已了,可以回去了!」

  牛頭馬面對視一眼,牛頭拘神牌一揮,將蒼天畔的魂魄吸入其間,對著趕出書房的費日說:「走?」

  費日點點頭,牛頭馬面手中掐動法訣,淡淡地隱去。外面,天已大亮,東方青色的天際下已雪白一片,太陽馬上就要噴薄而出了!

  經過一夜的折騰,大家反而沒有睡意了。對於明心期的人來說,只要調息幾分鐘,就能完全恢復精力,早餐後,大家又聚在費日的書房裡。

  費日翻著疊起來跟他身高差不多的各種文書,嘴裡不停地說:「好!」「不錯!」「難為這傢伙了!」「果然厲害!」「頂!」「砸票!」「快更新」…

  龍近水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說:「費日老大,你沒問題吧!」

  費日一抬頭,給了他一個燦爛的笑容,倒是把龍近水嚇得飛退出三丈之外!他才輕鬆地說:「當然沒問題了!半年時間,就能把整個白鹿候領地打理得清清爽爽。從各種指標來看,甚至比原來的真羿國更勝一籌!而且,還沒耽誤修煉,果然是若望五少!」

  龍近水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其實我們也只是輪流著來,每人管了一個月的事,其餘時間全都出去修煉了,不好意思!倒是方正意、熊才真他們真是辛苦。還有就是華慕斌那花花公子,今天的成績起碼有六成該歸功於他!」

  這樣治國也行?連費日都覺得有點兒戲,可就是這種兒戲一樣的法子,使整個白鹿候領地不僅在戰亂中迅速恢復生產,而且上下積極性空前高漲。圖書出版、白鹿樂園、丹藥銷售更是讓整個芙蓉大陸的真金白銀源源流入白鹿候府。雖說,要全面推行永嘉城的模式還困難重重,但要逐步改良,先從最簡單最不易激起矛盾的地方入手還是有所保證的。如果非要有合理的解釋,那就是華慕斌的萬通茶樓在開啟民智的同時,正確地把蘊藏於民間的那種力量導向正途。

  「看來,白鹿候領地的治理並不需要我在上面指手畫腳!」費日終於得出了一個讓自己有點不快的結論,又禁不住嘿嘿笑了,這下,我不是又有大把的時間看書了?現在他又多了一個新的愛好,修煉時的那種無為自樂讓他有點上癮了!而且,這是一個比讀書更耗時間的愛好,正需要大把的時間。

  龍近水開始笑了,同樣的燦爛,說:「這些事不需要我們偉大的白鹿候費日,可有些事需要你!」

  「什麼事?」費日還沉浸在自己終於可以輕鬆的幻夢中,一點兒也沒發現龍近水的笑臉上呈現出毒蛇狀的斑斕花紋。

  龍近水輕咳一聲說:「其實也沒什麼,華慕斌通過千里通說他遇到了難事,需要幫忙。讓我轉告你一聲,最近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歡迎到星國的星輝城,玉滿崑崙的星國總部找他玩!還有,他說以後如果你老是把那只千里通丟到虛空指環裡,讓人聯繫不上的話,他要考慮換個合作者了!」

  費日一愣,什麼事把那個花花公子急成這樣?何況他身邊現在有降龍羅漢在,就算天塌下來,也有天界的人頂著啊!他站起身來說:「知道了!」一刻鐘後,這個不負責任的白鹿候丟下在候府外等了半年,要求晉見的各類官員開溜了!

  星輝城位於星國的東南,是星國的第二大城,也是經濟、文化中心。整個城縱橫九條大道,氣勢磅礡無雙。如果光論城市規模和建築的雄偉,完全可以稱得上芙蓉第一。只是因為這裡名門世家勢力縱橫,門派種類繁雜,當年星國建國時,為了皇帝的安全起見,才定都中部的星雲城。

  懸在星輝城的上空,費日從虛空指環中拿出千里通,聯繫上華慕斌。一會兒相互對罵後,馭動著飛雪落到城西北的一處大莊院裡。

  華慕斌早就在那裡等著了,一把抱住費日說:「費日老大!你可來了!」

  「別!」費日躲得遠遠的,嘴裡咕喃著:「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花花公子,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到書房再說!」華慕斌看著費日嘿嘿笑了兩聲,笑得他全身發毛。如果說在芙蓉大陸,還有誰能算計費日的話,華慕斌無疑就是其中的一個。他將費日拉到書房後,說:「其實,這次讓你來是一項很輕鬆愉快的事。」

  輕鬆?愉快?那你為什麼不自己去?費日開始用一種無辜的眼光巴巴地看著華慕斌。可是誰見過非洲獅會平白無故地放過到口的羚羊?華慕斌繼續施展他的誘人犯罪大法,說:「作為這世上最優秀的合夥人之一,我會騙你嗎?這次,真的有看不完的書,據說凡是在芙蓉大陸出現過的書,那裡都會有一本。可是,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向來不大喜歡看書,所以就便宜你了!」

  費日的眼睛亮了,說:「什麼地方?」

  華慕斌說:「芙蓉日記!」

  「芙蓉日記?那是什麼?一本書?還是一個地名?」

  「芙蓉日記是一個寶庫的名稱,在寶庫中藏著一樣奇怪的東西,叫書蟲。凡是芙蓉大陸有書問世,書蟲就會感應到,並同時在寶庫中製作副本收錄其中。」

  「那麼你提到這個寶庫是什麼意思?」

  「秘密!幾乎所有秘密的答案都能在芙蓉日記裡找到!芙蓉大陸是怎麼來的?芙蓉之蕊到底在幹什麼?在這個宇宙中有無窮無盡的世界,為什麼偏偏這個芙蓉大陸會有住世羅漢的守護。如果不解開這些謎團,任何想一統芙蓉大陸的念頭都是癡心妄想。」

  「這些東西,直接問濟顛就行了,佛祖座下的大羅漢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吧?」

  「別提那傢伙,除了喝酒,什麼事都不幹!」華慕斌氣得鼻子都歪了,說:「天天說不能介入人界,卻每天用仙靈之氣來搜取我的好酒。想要他說個秘密,比讓老母豬上樹還難!不過,也好!既然他不插手人界,我們就自己來解決這事!對了,費日小子,你的修行到哪一步了?」

  「樂變化天吧!」

  「樂…樂變化天!」華慕斌的舌頭顫抖了一下,說:「你小子吃春藥了?怎麼強得這麼變態?既然如此,那就更好了!我這就安排你去芙蓉之蕊。」

  「不是說芙蓉日記嗎?」

  「對啊!不過那個芙蓉日記並不在芙蓉大陸之上,而是在另一個空間。要去到那個空間,就要通過芙蓉之蕊中心的那個空間之門。」

  「那就去芙蓉之蕊吧!」

  「你以為去芙蓉之蕊好簡單嗎?芙蓉之蕊也是一個空界,一個由五件仙器造成的空界,沒有芙蓉之蕊的長老會同意,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去。而且,一旦進入芙蓉之蕊,你就要拋開芙蓉大陸的一切,包括家族、門派、子孫。除非芙蓉之蕊長老會給你派任務,否則就擅自進入芙蓉大陸的罪名,就要被賜兵解,只能元嬰修行了!」

  「不會吧!你小子是準備把我往一個大牢籠裡送?」

  「是嗎?那你不去好了!」

  「別,說說你的安排吧!」

  「安排很簡單,芙蓉日記就可以讓你小子發狂,然後把你小子扔到芙蓉之蕊去。以你小子到哪兒都會惹出一大串事情的天賦,最好把芙蓉之蕊鬧得一片混亂,自顧不暇,那我就可以從容地安排芙蓉大陸統一大業了!我可不想看著蒼天畔大帝的遭遇在別人身上再次發生。」

  「靠!」費日難得地用上了那麼直接的粗字眼,說:「要利用人也不用說得這麼直白吧!」

  「哪裡是利用?」華慕斌笑著說:「是合作!說不定後世的歷史書上會寫著某某年,費日大帝和他親密的戰友華…」

  「停!」費日做出狂嘔的樣子,心想,只有二十一世紀初的地球網絡玄幻小說才會用這種筆調。一旦用上這種筆調,那個作者離死不遠了,而且那高大的墓地就是拿臭雞蛋和爛西紅柿所堆成的!他忍了忍說:「介紹一下芙蓉之蕊的情況吧!」

  玩鬧過後,兩人心照不宣地將話題轉入正式。芙蓉之蕊是上古以來就存在的空界,由五件仙器的仙靈之氣組成,這五件仙器分別掌握在長老會的五大長老手中。大長老掌芙蓉之鏡,二長老掌誅仙劍,三長老掌渡劫珠,四長老掌空間之門,五長老掌封印之紋章。要進入芙蓉之蕊,必須經長老會同意,才能開放出一條通道。同樣,要出芙蓉之蕊,也需要這樣一條通道。樂變化天以上的修行者固然能強行出入,但在芙蓉之鏡的監察之下,對於強行出入者,直接以誅仙劍斬殺。這樣一來,除非天界仙人,否則,絕無可能毫髮無損地出入。

  費日苦笑著說:「那麼我以什麼身份進入芙蓉之蕊呢?」

  華慕斌笑得有點奸詐,說:「記住,你的身份是華慕斌。玉滿崑崙華家的華三公子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暗中創立萬通茶樓,自成一個體系,現在已經龐大到能影響芙蓉大陸局勢的分合。更厲害的是,他居然年紀輕輕就突破到四天王天,成為新一代中最有希望飛昇天界的後起之秀,自然也是芙蓉之蕊盡力招攬的對象!」
huro 發表於 2008-1-1 14:57
卷九 芙蓉之蕊 9、假假真真

  費日目瞪口呆了一秒鐘後,說:「這麼說來,閣下就是風流瀟灑氣吞芙蓉神出鬼沒名動天下英明神武舉世無雙的白鹿候費日?」

  「沒錯!」華慕斌說:「我就是那個自戀狂費日!有養心育嬰訣和易容術在,要扮一個世俗道的候爺還是比較簡單的!」

  「說了半天,你是看上了我的千幻膠!」費日從虛空指環中拿出那團膠凍狀的道器,心意一動,元嬰之力探入千幻膠。在元嬰之力的感觸下,千幻膠化為一股清涼的靈氣,沿著元嬰之力進入費日元嬰。然後,隨著他的意念,開始改變元嬰的外表特徵。元嬰的改變直接影響到肉體的外表,不一會兒,另一個活脫脫的,修為在四天王天的冒牌貨就站到了華慕斌的面前。

  「好,果然好!」華慕斌繞著費日看了兩圈,奸笑連連,然後說:「這段時間裡,這座莊園和地窖裡的濟顛羅漢就交給你了!至於你的白鹿候領地,你最好跟若望五少他們交代一下,我可不希望玄月姐姐以為我就是她的費弟!」

  費日飛快的踹過一腳,將華慕斌踹出門外,說:「花花公子,在逞口舌之能的時候,最好先衡量一下自己和人家的實力對比,以免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我找濟顛玩去了!」

  濟顛在哪裡?不用想都知道,有花花公子的酒窖在,永遠不用考慮第二個地方。芙蓉之蕊是什麼地方,費日知道的資料不多,或者說整個芙蓉大陸關於芙蓉之蕊的資料就不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是一個修行道的世界,隨便來個群毆,就能讓一個心懷惡意的樂變化天修行道徹底「誤道」,往生極樂!所以,在走之前,怎麼能夠不惡補一番呢?

  手裡放著個天界善見天的大羅漢不用,那是對人民的犯罪啊!費日本著不用白不用,用了也不用,白用誰不用的心情,與華慕斌決定了下一步棋之後,就找濟顛去了!至於行動的細節,對兩個聰明人來說,根本不需要一一交代,而且這世界變化永遠比計劃都來得快。

  望著悠閒地消失在酒窖門口的費日,華慕斌乾笑兩聲,自言自語地說:「費日啊費日!連天界羅漢都說你是個變數,為什麼還想逃避責任?那好,就讓我這個費日為你邁出第一步。不管你能不能從芙蓉之蕊回來,芙蓉大陸的歷史都將因為費日這個名字而改變!」

  費日身上突然一激靈,打了兩個寒戰之後,一頭紮在酒窖裡,陪著濟顛喝酒聊天。一喝就是七天七夜,喝到兩人爬在一起稱兄道弟,喝得兩人把自己從小到大最見不得人的事都拿出來掏心掏肺地說;喝得在白鹿候府辦公的華慕斌一想到自家的酒窖就心驚肉跳。

  在這七天裡,萬通茶樓開始在整個芙蓉展現出巨大的能量,在各地新聞播報員如簧之舌的鼓動之下,要統一,要和平的呼聲開始在民眾中越來越普遍。這種思想的種子早在幾年前萬通茶樓瘋狂擴張的時候,已深深地埋入民眾之中,現在一旦湧現,馬上形成一股無可抵禦的暗流。

  另一方面,萬通茶樓又派出縱橫師,分別拜訪各地的名門望族,分析天下一統的利弊,直說得一些高層漸漸也有了一點「統一了也好」的念頭。

  就在此時,《萬通報道》中以三十二頁的增刊介紹了萬通茶樓的起源、發展和現狀。尤其是對老闆華慕斌的介紹,重墨濃彩的十六頁更是詳盡地描寫了一個憂國憂民的世家子弟忍辱負重奮發圖強一心為民的奮鬥歷程,激起無數的共鳴,在萬通茶樓固有輿論的影響下,在芙蓉大陸年輕一代的心目中,迅速成為僅次的白鹿候費日的超級偶像。星國的月旦老人甚至公開評論說,他所沒看透第三個人正是華慕斌,這個看似嘻嘻哈哈的花花公子對芙蓉大陸歷史的影響甚至遠遠高於另外兩個看不透的人物:梅友根和費日。

  在第八天的早上,當費日還在費盡心機和臉皮從濟顛嘴裡掏寶時,濟顛把最後一瓶美酒望口中一倒,說:「哈哈!費日小子,別以為你打扮成這樣就可以蒙過大哥我!千幻膠雖然是從元嬰入手進行幻化,但瞞不過天界之人,自己小心!」

  費日哈哈一笑,說:「蒙得過修行道就行!」

  濟顛沒說什麼,在眼中露出一線關懷之色,說:「有人來了!我先走一步!記住,芙蓉之蕊並非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一切小心為上!」

  朋友相交,有時一句貼心的話就夠了!費日暗暗激動,嘴上卻倔犟地說:「放心!倒是你!別等我回來的時候,已經讓魔頭給啃了!」

  一句話沒完,濟顛的身影往窖壁上一貼,淡淡地化在空中。費日元嬰之力在體內一轉,就將七天七夜的酒氣化得乾乾淨淨,理了理身上的綠色鑲金花騷裝,打起坐來。剛想入定,眼前金光一閃,出現了一個修行道,胖乎乎,肉敦敦,一張肥臉,兩隻綠豆小眼,一身團團綢裝,右手還拿著個金光閃閃的算盤,怎麼看都像是奸商的樣子。

  費日的旁觀之眼已斷定對方可是第四境界兜率天上品的修為,難道還真有以商入道的?靠!這種人才難對付!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裝出懶懶的樣子,說:「不知閣下這樣算不算非法私入民宅?」

  胖修行道仰天打了個哈哈,說:「世俗禮法豈是為我等所設?如果華三公子拘於禮法,又怎麼會有今天的成就?掌握直接影響大陸局勢的萬通茶樓,自身更以不到而立之年就破入四天王天!」

  費日「哦」了一聲,說:「不管狗屁禮法,但你跑到人家靜室中來,總得報個姓名吧!」

  「華三公子果然不凡!」胖修行道的臉上肥肉一抖,說:「本使錢生財!」

  「本使?」費日雙眼一翻,說:「想不到堂堂一個修行道,看樣子修為遠在我之上的前輩居然是幫人家跑信打雜的,讓人感覺真是世風不古啊!」

  錢生財一上來,本就想在氣勢上佔據一點上風,以便下面的事情如自己的意思鋪開,沒想到幾句話下來,反了落了下風,不由心中一悶,元嬰之力微轉,氣勢外放,說:「本使乃芙蓉之蕊使者,兜率天上品的修行道!」

  費日不卑不亢地說:「那又怎麼樣?宰相門人的權勢有時比七品官還大,可是說到底也只是個奴才!」

  「你!氣死我也!」錢生財的外放氣勢越來越盛,圍繞在他身週三米之內的瓶瓶罐罐無聲地化為粉末,踏前一步,目光死死地壓著費日:「晚輩小子,徒逞口舌之能!我倒想看看你這個剛踏入四天王天下品的傢伙比我這個奴才強多少?」

  費日的神情更見輕鬆,說:「強不強有意義嗎?做生意的不在於誰手裡錢多,而在於誰手裡錢活!不在於誰自己有多少本事,而在於怎麼把別人的本事給用起來!如果個人強弱決定一切,錢老闆還用得著千里迢迢地來找我華某人受氣嗎?」

  一句話就讓錢生財的氣勢消失得乾乾淨淨,大胖拇指一豎說:「在商言商,華三公子見地果然勝人一籌,錢某人佩服。如果你能早生五百年,說不定我就拜你做大哥,合股經商了!」

  「哪裡,哪裡!」費日也客氣起來說:「錢老闆能以商入道,恐怕也是芙蓉大陸萬年來所僅見,又何必自謙!」

  兩人互望一眼,全都哈哈大笑,在似乎十分真誠的會心的笑容間,全不忘用眼光的餘光偷偷地打晾對方,尋找對方的破綻所在。

  笑完後,錢生財金算盤一晃,說:「既然是做生意,那麼大家直接開出價碼來如何?」

  「漫天開價,就地還錢!錢老闆請開價!」費日指指地上,說:「這是酒窖,搬完了酒之後就是靜室,沒什麼桌椅,更沒什麼可招待的,錢老闆只好委屈一下,坐地上吧!」

  錢生財還真有生意人只要有生意做,就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連地上拍都不拍,直接坐了下來,說:「我來的原因很簡單,華三公子已修入四天王天,恐怕不能再插手世俗事務了!」

  「是嗎?」費日說:「錢老闆請弄清楚,當年那條修行道不得插手世俗事務的鐵律前面應該還有其他一些文字吧!」

  錢生財笑著說:「沒想到華三公子對這個也有研究,不錯當年那條鐵律的全文是:『由於修行道的元嬰之力能夠滅國掃城,非世俗力量所能抗拒,一旦插手世俗事務,必然為芙蓉大陸帶來空前災禍,故所有修行道約定,立下鐵律,任何修行道不得以任何理由,動用非世俗道的力量插手世俗道事務。』我記得可有錯?」

  費日說:「一點兒也沒錯!那麼錢老闆說說我何時動用過非世俗道的力量?如果是那樣的話,恐怕芙蓉之蕊發出的是通緝令,派出的是殺手,而不是特使吧!」

  錢生財滿臉堆笑說:「那是!那是!但是華三公子的萬通茶樓所作所為,已隱隱影響到整個芙蓉大陸的走勢。芙蓉之蕊的意思是,為了防止給人家說修行道插手世俗事務的借口,能否採用一個比較可行的方法,消除這個誤解,已保持芙蓉之蕊的威信?」

  費日瞇著雙眼說:「那麼你的意思呢?」

  錢生財說:「那我就不兜圈子了!芙蓉之蕊長老會的意思很簡單,如果你能解散萬通茶樓,停止宣傳大陸統一的思想,也不再動用相似的方法插手世俗事務。長老會特許你進入芙蓉之蕊,由指定的高境界修行道為你灌頂,助你提升一個境界,將來渡劫飛昇時,特許你動用仙器渡劫珠以便順利飛昇天界!」

  看得出,芙蓉之蕊對當前芙蓉大陸的局勢真的急了,才會開出如此優厚的條件!費日一點也不急,思考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說:「其實,就算我解散了萬通茶樓。這種方法也已被大家所知曉,遲早會有人用同樣的方法來達到一統芙蓉的目的!不知錢老闆怎麼看待這樣的前景?」

  「這!」錢生財也陷入了沉思,費日說得在理啊!這要是這樣的話,那麼這次計劃無疑治標不治本!這樣一來,就算這次他圓滿地完成了任務,但這個處置方法是自己一方的長老提出的。如果效果不好,將對那位長老的威信不利,最終會影響到自己在芙蓉之蕊的地位。他遲疑了一下,說:「那麼華三公子的意思是?」
huro 發表於 2008-1-1 14:57
卷九 芙蓉之蕊 10、芙蓉之蕊

  費日胸有成竹地說:「萬通茶樓仍讓它留著,只是不宣傳芙蓉一統而已。這樣一來,即使有類似的組織出現,由於公信力和對市場的佔有不同,也成不了大的氣候!至於其他方面嗎?我暫時還沒有新的提議。提升一個境界的修行和將來渡劫珠的相助,錢老闆以為芙蓉大陸的修行道能抗拒得了這種誘惑嗎?」

  錢生財說:「別人也許抗拒不了,那是別人!說老實話,我一直還在惴惴不安,生怕華三公子對這個計劃有所不滿。現在,華三公子的提議,那真是兩全其美,我心上的一塊大石可算是落地了!」

  面對著錢生財免費贈送的這麼一頂大帽子,費日一點客氣的意思也沒有,站起身來說:「走吧!」

  「走?」錢生財臉上閃過一絲疑色說:「去哪裡?」

  費日笑著說:「當然是芙蓉之蕊啊!」

  「可是萬通茶樓的事?」

  費日哈哈大笑,說:「錢老闆,你想過一個問題沒有?我華某人一直以花花公子的形象做掩護,所有的事都是在暗地裡完成的,為什麼會在身登修行道後,卻一改平時的韜光養晦,拚力宣傳自己?」

  錢生財一愣,這還真是個問題!費日說:「原因很簡單,我知道當芙蓉大陸出現一統之局時,那些風雲人物往往會獲得芙蓉之蕊的垂青。萬通茶樓宣傳一統的目的,只不過是為我取得一個去芙蓉之蕊的機會而已。萬通茶樓今後的行動,我早已交代得清清楚楚,自然會平息關於芙蓉一統的宣傳。在這裡,我們也沒什麼事好做,為什麼不早點走呢?」

  錢生財心裡咯噔一下,好一個扮豬吃老虎的花花公子!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還能說什麼呢?他苦笑一聲,說:「華三公子果然神機妙算,佩服,佩服!」

  兩人挽著手,看似親密,實際上卻都一肚子鬼胎地駕起遁光,在空中一閃而過,向芙蓉之蕊飛去。

  在芙蓉大陸,修行道鮮少沒有聽說過芙蓉之蕊的,但真正能進入芙蓉之蕊的卻是極少數。會仙閣、生花會、妙果寺、玄妙觀號稱四大修行聖地,實力不可謂不強。但如果把芙蓉之蕊比成哈佛牛津,那麼這四大修行聖地也就一普通職高的樣子。所以,只要有修行道說自己來自芙蓉之蕊,就會立即引起芙蓉大陸修行者猶如黃河氾濫的敬意。對於這樣從海外歸來之修行道,有個尊稱叫「海歸」!

  要進入芙蓉之蕊,除了芙蓉之蕊長老會全票批准,提供特別通道之外,只有修到兜率天的修行道,由一名芙蓉之蕊修行道推薦,發誓不再重涉世俗後,才能進入定居。

  費日隨著錢生財越過龍騰山脈,在海面上飛了約一千多公里,錢生財的身形一凝,拉著費日懸浮在空中,從儲物手鐲裡掏出一隻紅色小旗,左右兩手交替搖動。隨著紅旗的搖動,本來空闊無邊,海天一色的天地間漸漸地出現了白色的霧氣。霧氣越凝越濃,最後,就如同實質的流水一樣把兩人包裹起來。

  大約一刻鐘,錢生財開始向東西南北四個方向打出青、白、紅、黑四道法訣。法訣一打出後,白霧的上空一清,浮現出一座金色的樓閣。隨著霧氣的浮動,金色樓閣也在不斷扭動,像極了海市蜃樓。但仰面而來強大的天地靈氣,讓費日斷定,這就是芙蓉之蕊空界的入口。

  錢生財臉上的浮滑笑容一收,帶著費日飛到金色樓閣下,推門而入,將一枚金令放在正面的方桌上一隻玉盤中,口中恭敬地說:「稟山門護法,錢生財奉長老會特令,出使芙蓉,引渡一統之人。現回山門繳還令牌,還請山門護法打開特別通道。」

  白光一閃,在方桌邊現出一個古怪的老頭,頭上童山濯濯,一根頭髮也沒有,倒是絡腮鬍又長又粗又亂,讓他的下半邊臉沒有一點見光的機會,甚至連他的鼻子、耳朵裡全都長出長長的毛須。讓人乍一看,還真懷疑那個腦袋是不是放反了!他拈起那枚金令,說:「那幾個傢伙又插手了?」

  錢生財點頭說:「祖宗之法不可違啊!」

  「狗屁!」怪老頭看了看費日,突然笑了起來,說:「不錯!不錯!總算等到個不一樣的!去吧!我老爺子倒想看看今後的芙蓉之蕊雞飛狗跳的樣子!」

  他雙手一搓,一道紫光將錢生財和費日罩住,四周頓時群星亂舞。等費日再次打掠起四周的景色來時,不由地略略吃了一驚,這就是芙蓉之蕊?大街說寬不寬,說窄不窄,從腳下一直延伸到天際地平線。在街的兩邊,零零落落地散佈著些樓房、莊園。除了天地靈氣比芙蓉大陸充足得多之外,芙蓉之蕊怎麼看都像是一個被拉長了的鄉下集市。

  錢生財一言不發,一直盯著費日看,見費日只是略略吃驚,又很快恢復如常,不由暗暗心服。想當年,自己剛到芙蓉之蕊時,見金色閣樓一喜,到此一驚,然後一陣失落,整整花了三五年的時光才將心境重新調節平和。想不到這位在世人眼中幾乎是不成器的代名詞的四不公子的心境已到了寵辱不驚的地倍,未來前途無量啊!

  他見費日已經完全恢復了,遞給他一個獸頭,說:「這兩邊的房屋,只要是門上沒有獸頭的,就表示目前沒人居住,你就可以隨便住下。要是感覺不合適,也可以自己找個空闊的地方,建適合自己修行的居所。建好後,把獸頭放在門上,表明物主就可以了!如果一個地方無人住的時間超過三年或屋主飛昇天界,獸頭就會自動消失,就可以由新人入住。」

  費日接過獸頭,說:「如果早知道芙蓉之蕊是這樣子,我還真不知道當初會不會答應來!」

  錢生財一陣緊張,說:「好像大家剛到這裡時都有點失望,但真正住下來後,才知道這裡對修行的好處。還有,你可千萬別動歪點子,想逃離芙蓉之蕊,否則,誰也救不了你!沿著這條街,往前走五十里左右,那裡是一片宮殿區,稱為兜率天前院,裡面住的都是當年能一統芙蓉的人。在長老會的特許之下,那裡所享受的世俗樂趣不比真正的皇帝差!你如果想去那兒住,也行!」

  費日搖搖頭說:「這倒不用了,這些東西平時調節一下,倒無可厚非,但如果沉溺其中,修行又怎能寸進?」

  錢生財一臉欽服,說:「華三公子果然高人!」

  「對了!」費日不經意間問:「那個山門護法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他身上感覺不到一點元嬰之力?」

  錢生財說:「那個怪老爺子可是芙蓉之蕊輩分最大的人,據說是二萬多年前的一位修行道。後來,不知什麼事跟長老會鬧翻了,在爭鬥中失手誤殺了一名長老,一時內疚,自行兵解,修成散仙。怪老爺子平時嘻嘻哈哈沒個正經,所說的話也有一搭沒一搭的,又喜歡鬧事,擺老資格,搞到後來誰都煩他,見他就逃。無趣之下,他才自動請纓,當起芙蓉之蕊出來通道看守,以便跟出入芙蓉之蕊的人聊上一會兒!」

  費日聽得腦袋直發暈,長老會的長老,那是掌管仙器的人物,都被這個人給誤殺,那麼當時他的修為至少也該是他化自在天後期吧!而且在兩萬多年前,就修成散仙,那現在不是強得變態,跟天界的人有得一拼嗎?他低聲咕噥了一句:「是高手,真寂寞!果然高人風範啊!」

  不知是否錯覺,費日居然覺得耳邊有一縷聲音在說:「好小子!我老人家當年就為了芙蓉之蕊要不要插手芙蓉一統之事才鬧成這樣,借兵解故意不飛昇天界,是想看看芙蓉大陸一統的樣子,也好糗糗那些自以為是的傢伙!你小子放手去幹,出了什麼事,我給你扛著!」

  他使勁地搖了下頭,把這種感覺排開,言歸正傳說:「那麼,我何時拜見長老?還有,關於灌頂之事,又該是怎麼安排!」

  錢生財說:「你在此住下後,我們就會派修有灌頂法訣的高層次修行道過去,幫你提升境界。只是,要見長老,起碼要修到兜率天以上,提出申請後,還要看長老們有沒有時間!」

  靠!這敢情好!騙老子來的時候說到天花亂墜,到了這裡就隨手一扔,芙蓉之蕊的修行道還真是勢力得可以啊!費日心裡一陣不爽,心想,不見就不見,等老子應付過灌頂的修行道後,鬧你個雞飛狗跳,看那些長老還出不出來?

  錢生財說:「這些的生活很簡單,反正大家的精力也都是在修行上,平時根本沒事,也不需要我再交代什麼了!我還要回去覆命,你自己找地方住下吧!獸頭裡留有一點法訣,我們有事的話,自然會找到你!」

  費日更不爽地問:「那麼我有事怎麼辦?」

  「你有什麼事?」錢生財說:「老弟,修行啊!就不用那麼多事!沒事打打坐,煉煉藥也是挺有前途的職業。這裡往南二十里,有一片天生的天地靈源,那裡的靈藥很多,對修行大有好處;向北五十里的山地裡有仙石礦,至於能找到什麼,看你自己的運氣了!此外,還有什麼事嗎?」

  費日想了一下,說:「沒事了!」

  錢生財一拱手,說聲「保重」時,人已到了十里之外。費日也懶得跟他計較,兜率天前院還是過兩天去看吧!他見街邊有間青磚瓦屋,兩層高,坐北朝南,房子很小,僅有兩小間。在屋外,是白色的柵欄圍了一個小院落,紫色的籐花爬滿了柵欄和屋後,透出一種別樣的雅致。

  費日見小屋原木色的小門上空蕩蕩的,知道是間沒人住的屋子,隨手把獸頭往門上一掛,就算是臨時徵用了這間小屋。

  進了小屋,只感覺到屋內靈氣瀰漫,自生自滅,隱隱地形成一個小天地,使整個小屋內纖塵不染。木桌籐椅隨意放置,自然而然地有一種隨意閒適的感覺。費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種輕鬆的感覺油然而生,用七天時間喝了半個酒窖的酒,就算是費日的玉化肉身也有點疲憊。在內間的一個小蒲團上坐下,開始入定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費日醒了過來,只覺得全身舒泰,在這樣的環境下修煉,果然事半功倍,難怪芙蓉之蕊能成就今日的地位。

  「華慕斌,見了祖宗還不出門迎接!」
huro 發表於 2008-1-1 14:58
卷九 芙蓉之蕊 11、琴聲灌頂

  費日走到門外一看,看到的不是什麼老頭,而是一位面如冠玉,眉目依稀與華慕斌有點相似的中年人,身著一襲白色長袍,配合著風中飛揚的烏黑長髮,在夕陽的金光照耀之下,那份灑脫飄逸連自稱俗世佳公子的白湧泉也相形見絀。他一手抱琴,一手調弦,看到費日出現,嘴角掛起了一縷笑容,說:「華家終於有人來了!我還以為是華雲鶴那個小傢伙,沒想到居然是你小子!」

  費日不敢怠慢,說:「前輩是?」

  「屁話!」白衣人說出來的話跟他表現出來的風度一點關係也沒有,說:「你小子在華家祖堂難道沒見過我的畫像?」

  華家祖堂?那是人家祭祀祖先的家廟,外人不得入內,我啥時候去過?還好,費日馬上省悟過來,自己現在的身份可是華家三公子,是每年逢年過節是要進華家祖堂磕頭的角色。既然那裡有他的畫像,眼前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華家先祖。費日的腦裡飛快地將華家幾代人的情況過了一遍,歷代華家家主由於專注於經商,基本上沒有人修入修行道。拋開失蹤的華天晦之外,在大悟期外出遊歷,不知所蹤的就只有創立玉滿崑崙集團的華振劍了!

  他搔搔頭,說:「當然見過!可是,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合適的稱呼!而且依您的外貌,我要是叫您老老祖宗,您不覺得彆扭嗎?」

  好一副灑脫自如的心性,難怪年末滿而立,就將赤子修真訣修至十二成,破入四天王天!白衣人贊許地看來打晾起費日,說:「說得好!這樣吧!其實我也從來沒讓人知道我是誰,大家都叫我琴先生,你也跟著叫好了!」

  費日把琴先生讓到屋裡,說:「不知琴先生來有什麼賜教?」

  琴先生笑著說:「長老會說芙蓉之蕊新接引了一名修行道,要找人灌頂,我聽說是你來了,就主動請纓!」

  費日心想,我現在都是樂變化天的修行了,琴先生也只不過到了樂變化天下品,讓他給我灌頂,有用沒用先別說,搞不好我元嬰眉心的那點太極印記發起瘋來,把他給抽乾了,以後可對華慕斌沒法交代!他遲疑了一下,說:「這個…不知該是怎麼個灌頂法?」

  琴先生四指在琴弦上一掃,居然發出宮商角徵羽思征七種聲音,說:「聽我一曲!」

  他把手中的琴放在方桌上,不慌不忙地調著弦,每一根弦調好後,都柔柔地泛出淡光,映著雪白的琴身,顯得格外的悅目。不一會兒工夫,他已經調好了五根弦,白黑紅綠黃,五色雜陳互融,幻化出無窮無盡層層疊疊的色彩!

  費日忍不住讚了一聲:「好一張骨琴,光看都已讓人沉迷其間,何況聽?」

  琴先生意外地抬頭說:「你知道這張琴的由來?」

  費日笑著說:「那是雪城古原不朽的傳說之一,想不到落在前輩的手中。」

  琴先生指著剩下的兩根弦,說:「那麼我考考你,這兩根弦我是調,還是不調?」

  費日搖頭說:「不調!相傳琴在遠古本來就是五弦,以代表五行,奏宮商角徵羽五聲,後來周文…咳…後來傳說中的聖文王,因為思念其早逝的兒子,加了一弦,人稱『文弦』,也稱『思弦』;再後來,聖武王在征戰之時,為了激勵士氣,又加了一弦,名稱更多了,有稱「武弦」,有稱『征弦』還有『戰弦』、『雷弦』等名稱。琴先生以琴聲灌頂,在於五行相諧,又何必加上文武弦?」

  琴先生哈哈大笑:「說得好!想不到玉滿崑崙上下快被金錢埋掉之時,還能出懂音樂的人!」

  費日暗暗摸了一把汗,他能知道這些,只不過得益於在地球時的考古和對芙蓉典藉的通讀,剛才差一點把周文王和周武王給講出來了,幸好反應快,找了遠過傳說中跟他們事跡差不離的「聖文王」和「聖武王」,想不到一蒙就准!至於說到音樂,費日更加汗顏,在上小學時,根本就是五音不全,曲調全無。如果不是那音樂老師看費日每次幫他擦鋼琴的苦勞,那個六十分還真是混不到手!

  琴先生可想不到費日的肚裡有那麼多的彎彎拐拐,難得遇到個知音的子孫,他雙手舞動,不惜代價地奏起了《海天一色》之曲。

  琴先生平時用的灌頂琴曲也就《高山流水》一曲,在低級修行道的面前展示高級修行道的身心境界,然後向對方渡入天地靈氣,一般能將四天王天的修行道提高到下一境界忉利天。《海天一色》之曲不同,其功能在展示他的身心境界時,直接平衡兩人體內的天地靈氣。如果費日真的是普通的四天王天修行道,在琴先生的灌頂下,都能提升至夜摩天下品。當然,琴先生耗費的天地靈氣起碼要百年才能修回來,但誰讓他現在高興呢?

  琴聲如水瀉地,淡淡輕輕,暗潛下方,傳入耳中的只是一絲絲遠遠的飄渺之音,讓費日的心情越來越放鬆,朦朦朧朧間,似睡又非睡,似醒又非醒,全身上下的筋骨肌肉也跟著鬆弛下來,像是要融化在琴聲之中。

  漸漸地,琴聲在地上越積越多,像流水般開始上漲,每漲一寸,無論是演奏之人,還是聽琴之人的心情已從塵俗中脫離一分,到了後來,幾乎是攜手坐在宇宙誕生之初,看著天地的陰陽變化,參悟著星辰運行的至妙玄理。

  當琴聲將兩人完全淹沒時,曲調一轉再轉,七轉成形,就像一隻巨大的水球,包裹著兩人。琴先生的身上白光濛濛,幾百年潛心修煉的天地靈氣如同有形的白霧一樣瀰漫而出,充斥在水球之中。琴先生的元嬰開始在頂門浮出,兜率天以上的修行道元嬰是能離開身體的,他的元嬰小心地飛至費日的頂上,吐出一縷由元嬰之力化成的金光向費日灌頂而下。

  就在金光剛沒入費日頂門時,費日的全身慢慢地泛起玉色的光芒。光芒越來越盛,甚至將原本琴先生煉化的天地靈完全逼回他體內,不僅是玉光,就連他平時當糖豆一樣吃掉的那些靈藥靈氣,也瀰漫而出,有侵入琴先生肉體的跡象。琴先生大驚,元嬰飛回體內,正準備進行防禦,費日頂門一亮,他的元嬰在頂門浮出,似笑非笑從眉心放出黑白相間的圖案。

  琴先生元嬰的目光一觸及那黑白相間的圖案,不由渾身顫抖,淚流滿面。琴聲本已高亢衝霄,毫無轉折,但在那一剎那,居然再轉兩轉,迅速低沉下來,漸漸進入一片平和中正的安詳境界。他身周的玉光也開始反流回費日的體內。

  良久,良久,琴上五弦共振,「叮」地一聲,將兩位各自陷入自己識海的人給驚醒過來。琴先生雙手一按,站到了費日面前,微微激動地說:「不可能,不可能,在《海天一色》琴曲下,居然能反灌我這個已修至樂變化天下品的修行道,而且將我的境界提高到樂變化天上品。你是怎麼做到的?難道你的境界竟然已到了他化自在天上品不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是不到而立之年的華慕斌,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費日忙錯開話題說:「沒有你想像的那麼誇張,我只是湊巧服食過一些天材地寶而已。否則,怎麼能在短短的幾年修行中,達到四天王天的境界。」

  說得也有道理,畢竟《海天一色》最大的功能是平衡兩人體內靈氣,這麼說來,反而是他佔了費日的便宜。不過,琴先先隱隱覺得還是有點問題,光是靈氣增加就能突破兩品,那麼費日吃過的寶物豈不是能讓修行道白日飛昇?何況,元嬰境界的提升,不僅是肉體,他甚至感覺到了那種前所未有的明悟。他點點頭,不再做聲,默認了費日的解釋。過了一會兒,他開口說:「那…下一步你準備怎麼打算?」

  「先住下來修著吧!」費日無所謂地說:「本來想拜見一下長老們的,看來也見不著。那就先看看芙蓉之蕊的情況再作打算吧!」

  琴先生知趣地站起身來,遞給費日一隻小小的瓷琴,說:「看來,在修行這個事上我是幫不了你了!如果有別的事,你只要用元嬰之力,敲一下琴弦,我會盡力趕來幫你!現在,還是先告辭了!」

  「謝啦!」在這種地方,有人幫總比沒人幫好!費日毫不客氣地收下瓷琴,站起身來,送琴先生出門。琴先生在走出門口時,突然回頭說:「你的眼光不錯,這間屋子是一百年前飛昇天界的妙大師留下的。如果不是大家都差不多有定居的地方,還真輪不到你!我知道你到芙蓉之蕊的目的肯定跟別人不同,沒什麼好提醒的,處處小心就是!」

  費日連連點頭,客氣地送走了琴先生。回到屋裡,樓上樓下找了個遍,居然沒找到床,在心裡嘀咕了一陣子,反正剛才的灌頂已消磨了不少時間,再過四個小時該是天亮了!他又在方纔的那張蒲團上靜坐下來,開始入定。

  這一入定,費日發現體內又有了一些變化,除了眉心的太極印記仍無法調動之外,旁觀之眼、元嬰自身的慧眼,還有肉眼已完全混合在一起,不再需要額外的動作,意念一動,就能看透內外。不僅如此,現在肉體的每一條經脈、每一個器官、甚至每一個細胞都在自己的意念控制之內,讓動就動,讓靜就靜,乖得不得了!看來琴先生的《海天一色》正是融合自身所有的絕佳法訣,有空想辦法學學!

  在對那些細胞的控制完全純熟後,他突發奇想,既然每一處都能控制,那麼我能不能試著變化成另一個模樣。他心裡以琴先生為藍本,先是調動拉長骨細胞,增長了大約十公分後,又控制著臉上的各種細胞,挪成琴先生的樣子。大約過了十五分鐘,他才睜開眼,在面前幻出一面水鏡,鏡裡面居然活脫脫就是一個琴先生!

  樂變化天!這才是真正的樂變化天,修行道到了這個境界後,就可以控制自己的全身機能,變化萬千。不過,這種變化跟用千幻膠易容不一樣,只是肉體的隨意變化,元嬰仍保持原來的面目,所以逃不過同樣修到樂變化天或更高的他化自在天的修行道元嬰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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