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大道初行 十二、比武奪帥
顯然,月鑒事先與吳望天有了相當的合謀,並向皇帝蒼天畔有所交涉。龍近水、萬古城、白湧泉、多情怯、藍足有和費日一行,隨著月鑒一路直奔皇宮南書房,居然沒有受到任何盤查,只是路上見到幾個禁宮侍衛,大家點頭致意而已。
蒼天畔大帝年近不惑,濃眉大眼、獅鼻寬口,身高一米九左右,一身紫色的龍袍,滿頭長髮用兩根金色的飄帶隨意挽起,三縷漆黑的長鬚給這位玉甌國帝君在威嚴逼人之餘,又憑空多添了幾分儒雅飄逸的氣息。在蒼天畔的右側站著三人,為首的瘦高個子,眉目清朗,細長的雙眼中不時閃到著光芒,正是左相陳明夜。在他的下側,站著一位三十多歲,氣宇軒昂,渾身穿著銀白色盔甲的武士。武士的旁邊是一位年約五十開外,十分樸實平凡的術士。
蒼天畔見月鑒將若望五少和費日帶入書房,哈哈大笑,說:「朕早有心見見我們朝野傳聞的若望五少,沒想到月相居然直到今天才將你們帶來。」
月鑒和龍近水一行忙見禮,山呼萬歲。蒼天畔一把拉起月鑒,對龍近水六人說:「別跟著月相來這一套,說老實話,朕一聽到這樣跪拜就覺得頭皮發麻。若不是陳相一再說什麼,君威不可廢,否則,朕倒有心將這些規則改一改。」
月鑒當了十年的右相,自然知道蒼天畔的說辭和個性,對於他的說法一聲不吭。龍近水六人初次見駕,當然也不會多說什麼。蒼天畔見大家都一副閉口聽訓的樣子,有點不爽地往龍椅上一坐,指指龍近水說:「你就是龍近水吧,聽說你提出要組建什麼救援軍團,去奪回萬荊關,說說理由。」
龍近水趨前一步,躬身說:「此次真羿國出兵絕非小事。從真羿國的週遭環境來看,星國多年來閉關自守,從不主動挑起戰端,真羿國北方當可無慮。自真羿國大帝羿驚天上台以來,又努力與鐵血城修好。因此,在此次兵爭中,鐵血城會擺出觀望的態勢。從而使真羿國能集全國兵力,暗渡西北走廊,襲取我萬荊關。故臣以為,此次萬荊關之失絕不可以小事視之,雖然我玉甌國國內多年無戰事,但戰備不可廢,當以萬荊關之失為機,集合國內有志青年,歷經沙場,奪回萬荊關,為國效力。」
蒼天畔微微點頭,說:「這麼說,你的意思是當前西方軍團白虎將軍惟橫行無法奪回萬荊關,只有等你出兵增援嗎?」
龍近水搖頭,說:「不,以惟橫行將軍的統軍作戰能力,絕對能奪回萬荊關。」
蒼天畔舉杯喝水的手一停,說:「那還要救援軍團做什麼?」
龍近水心說,問得好,我想了一夜的理由就要出來了,仍一臉恭敬地說:「啟稟皇帝陛下,臣以為組建救援軍團,有其不可替代的意義。從我玉甌國總體軍情來看,敵軍現踞萬荊關,北扼雄風、虎踞,使北方軍團不宜妄動,南脅善見、若望,壓制了中央軍團的調動。而西方軍團白虎將軍惟橫行麾下原擁兵25萬人,萬荊關失守,使之減員至23萬人。正西方天劍關面對爛柯國第一部落仙笈部落,該部落近年來兵利馬壯,有東窺夢幻之心,不可不防,甚至於此次真羿國借道爛柯很可能有他們在暗中出力。如此一來,天劍關及附近10萬守軍不可輕撤。再加上西南角遠盾關及附近的5萬駐軍,一時難以調回,惟將軍目前直接可用之兵,只有3萬餘人,加上潛龍城裡從萬荊關潰退的2萬餘士兵,不過五萬餘人,加上臨時徵兵的極限,也不過10萬人而已。依惟將軍身經百戰的經驗,要以10萬餘軍隊重新奪回萬荊關,並非不可能。但此次敵軍傾國精英而來,強悍兇猛,萬荊關的金水陣又已完全啟動,易守難攻。奪回萬荊關必然是一場酷烈異常的戰爭,一旦士兵減員過多,即便能奪回萬荊關,其接下來的駐軍防守也是一個問題。而救援軍團的出現,一方面能組織潰退下來的士兵重返前線,另一方面,會同北方軍團、西方軍團在奪回萬荊關之後,做為新生兵源,可就地駐防,解決上述問題。」
蒼天畔含笑聽完龍近水的話,微微一頷首說:「那麼,依你之見,你要組建多少人的救援軍團才可為聯拿回萬荊關?
龍近水慨然挺胸說:「請陛下允許臣徵兵三萬,同時,賜給臣潛龍城二萬餘潰兵和十萬兵所需的糧草,臣在三個月內可為陛下取回萬荊關。」
蒼天畔感興趣地說:「惟橫行將軍要10萬軍隊,還得損失慘重才能拿下萬荊關,而你居然誇口以三萬新兵、二萬餘潰兵就可拿下萬荊關,朕倒想聽聽理由。」
龍近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分析說:「惟橫行將軍治軍嚴謹、賞罰分明,麾下軍隊威猛無雙,人稱鐵軍。若非一時被紙上談兵的惟覺所誤,7萬軍隊駐守萬荊關,當可保萬荊半年不失,給援軍以時間。同樣,如惟橫行將軍率兵10萬,力戰方可取回萬荊關的話,換成臣,只怕要20萬以上,方敢言取勝。但臣並不準備和真羿國據於萬荊關的敵人硬拚。」
蒼天畔一抬手,說:「說來聽聽。」
龍近水說:「首先,臣可邀北方軍團配合,陳兵雄風關外,壓制真羿國在西北走廊的要塞千機堡,使其不敢調動大量兵力去補充萬荊關之需;其次,臣擬派人遊說爛柯國,暗中在西向通道處伏兵,斷其糧草、後路。同時,示敵以弱、惑敵以不濟,而後乘機可取之。」
「你能做到的,惟橫行就不能做到嗎?」
「稟陛下。按帝國禁令,除非皇帝虎符,五大軍團之間不得互通信息,惟橫行將軍很難與北方軍團完美配合。同時,惟橫行將軍名重當世,若他出兵,真羿國軍隊必枕戈待旦,不敢一刻鬆懈,除拚死一戰,難以計取。且此次真羿國借道爛柯的西向走廊和鐵馬古道均在阿勒部落勢力範圍之內。惟橫行將軍與阿勒部落首領曼狂沙有奪妻之仇,依曼狂沙睚眥必報的生性,絕不可能與他合作。」
蒼天畔讚許地一撫手,對陳明夜說:「不愧是若望五少之首的龍近水,句句在理,頭頭是道,分析得好。左相,你看呢?」
陳明夜心知肚明,蒼天畔是有心要組建救援軍團,一來為軍隊鍛練新人,二來可以補充此次與真羿國一戰後的士兵編製。聽說前幾日吳望天曾出關,也許就跟此事有關。很可能蒼天畔與月鑒早已商量妥當,故意在書房裡演這麼一場對策戲,以塞左相上諫之路。既然這樣,也只有順水推舟了!不過,幸好,陳明夜此前分析天下大勢時,早已料到這步棋,並為之準備了後手。
陳明夜捋鬚略一沉吟,向蒼天畔躬身說:「啟稟陛下,我也覺得組建救援軍團利大於弊。但救援軍團的主帥人選不知陛下有否合意之人?」
月鑒忙出列說:「稟陛下,龍近水系將門之後,家學深厚,又得傅別林和吳望天真傳,武功、道術和戰略均名傳四方,被當今青年目為偶像,臣以為可充救援軍團之主帥。」
蒼天畔點頭說:「朕亦有此意。」
陳明夜微微搖頭,對蒼天畔說:「臣以為不妥。須知此次萬荊之失的主帥惟覺當年也是以武功戰略名動京城,所以我王才將萬荊關交由惟覺鎮守。不想他居然是個紙上談兵,臨戰膽怯之徒。面對真羿國精銳騎兵,先是不管萬荊關的天然防守優勢,不向王國傳遞信息,輕率出戰。在陣前一時失利時,便率軍潰逃,完全不顧萬荊關還有號稱終極防禦結界的金水陣。以致萬荊之失。故臣以為,此次救援軍團主帥必須先有突出表現,方可服眾。」
蒼天畔點了點頭,說:「陳相所言也在理。那麼以月相之見呢?」
月鑒連忙上前一步,說:「臣以為,所謂的突出表現標準難定,而若望五少的平素表現之突出則眾人皆知,正可為帥。否則,一時半刻之後,如何求士,並考察其表現?故臣力薦龍近水。」
蒼天畔對月鑒的說法未置可否,只是將臉轉向陳明夜。
陳明夜自然知道一進一退,才是爭取自己利益之道,他看了一眼月鑒,說:「臣以為,月鑒的推薦也在情在理。對於若望五少,自然可視為救援軍團的主帥人選之一,不過,今天臣向陛下推薦的這兩位奇人異士何嘗不可為國盡忠,率軍西征?所以,如今之道,莫過於比武奪帥,才激勵救援軍團的人心士氣。」
月鑒打晾了一下陳明夜身旁的兩人,正待說話,龍近水已昂然出列,向蒼天畔稟道:「左相所言也是,臣願意與左相所薦的能人異士比試一下,以定帥印歸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