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草原神使 22、軍營立威
法治歷前9年,6月5日,若望城東郊。
費日和若望五少全身戰甲戎裝,掛槍佩劍,騎著各色駿馬,迎著朝陽而來,氣氛十分莊嚴肅穆,一舉一動間隱隱地透出一種王者之氣。
可惜他們之間的說話就不那麼莊肅了!白湧泉白大公子抽動著鼻子,用力吸了一口清晨冷冽的空氣,大聲地說:「爽!早上的空氣就是爽!」
費日笑笑說:「爽得還在後面呢?」
白湧泉說:「一想到呆會兒要登壇點將,一個二個臉兒都要板得跟木頭似的,爽什麼爽?」
多情怯坐在馬上,一手玩弄著馬鞭說:「昨晚,翠花樓剛巧到了一批美酒和千嬌百媚的姑娘,舉行年度賞花大會。翠花樓老闆特地送帖到宮監軍宮大官人的府上,請宮大官人務必光臨品酒賞花。據說,賓主盡歡,起碼我的一位兄弟要走時,那位大官人還在飲酒縱樂。」
龍近水搖搖頭,說:「我知道你們又有花招了,你的那位兄弟是什麼時候走的?」
多情怯不經意地說:「好像是在一個多小時前走的吧!」
說話間,由中央厚土軍團調撥過來的一萬軍隊駐營已在眼前,門口站哨的兩名士兵,見他們兩人說說笑笑著過來,雙槍交叉,喝道:「軍營重地,閒人不得入內。」
費日一拉馬上前說:「我是費日!」
「通行令牌!」這兩名士兵不知是想給眼前這麼年輕的軍團長來個下馬威,還真的是一絲不苟,說話吐字間,仍毫不客氣。
「有!有!」費日在身上找自己的證件,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期期艾艾地說:「好,好像忘了!」
「忘了!」兩名士兵狐疑地看著費日,而後又恍然大悟似地說:「哪來的小子,居然跟冒充費日軍團長,還不快走,否則軍法處置!」
「大膽!」龍近水上去一步,副軍團長的通行令牌往兩名士兵面前一晃,說:「對軍團長如此無禮,該是何罪?」
兩名士兵單膝點地說:「參見副軍團長。但我等兩人沒見過軍團長,今天又是點將之日,按照軍紀,沒有令牌,一概不得入內。」
龍近水雙目精光暴漲,說:「我證明他就是軍團長,讓開!」
一名士兵說:「稟龍副軍團長,按軍中規定,點將期間,除非軍團長下令,或者有通行令牌,否則一律不得入內,望龍副軍團長見諒。」
費日點點頭,說:「看來戰將軍這回調給我們的人員真的不錯!好了!這場鬧劇不用再繼續了!你們是對的!我向你們道歉!」說著,遞上軍團長的令牌。
兩名士兵看過令牌,說:「請軍團長稍候,待我稟覆萬人長出迎。」
中央厚土軍團調撥過來的這個萬人隊隊長熊才真,月輝初期武士,年約四十,生性樸實忠厚,不善於奉承經營。熊才真剛參軍時,在西方白虎軍團,駐守天劍關,在戰鬥中積功累進,得封萬人隊隊長。但自十年前調入中央厚土軍團之後,一來生性原因,與下面關係雖然很鐵,可就是讓上級和同級討厭;二來厚土軍團駐防若望及周邊各城,根本沒有機會參戰立功,所以十年時間過去了,仍是一名萬人長,毫無寸進。此次調入靖亂軍團,半是因為同事排擠,半是因為他自己也希望能在戰爭中體現自己的價值。
這幾天裡,費日與這位萬人長沒少見面,依他的賊眼,當然看出熊才真的處境。然後,用了點心理學和其聞所未聞的地球軍事知識,讓熊才真對費日佩服得要緊。
看著熊才真迎出轅門,欲見禮時,忙一把拉住他說:「熊大哥辛苦!」
熊才真見費日沒叫他萬人長,反而跟前兩天一樣一口一個大哥,不由地大為感動,說:「勞軍團長掛念,為國靖亂是每個軍人的義務。所有軍隊我已集合完畢,二十分鐘後至點將台下列隊受閱,八點準時,點將整軍!」
「好!」費日也不客氣,挽著熊才真進入中軍大帳!
辰時整點,費日、龍近水、多情怯、白湧泉、萬古城、藍足有等出現在點將台上。台下,熊才真領著萬人隊正列隊見禮。
「將士們好!」
「長官好!」
「將士們辛苦!」
「玉甌萬歲!」
按通常的閱兵儀式一對一答後,費日與多情怯相視一笑:回答得很整齊,說明這個萬人隊訓練有素;可惜聲音不洪亮,中氣不足,顯然是對台上這幾個十幾二十出頭的小伙子信心不足,可能還有幾分不服氣。這對一個即將參加殊死拚鬥的軍團來說,可是十分致命的!
費日在台上坐下後,軍號開始鳴起,鼓聲也一陣接著一陣。三通鼓後,藍足有舉起雙手,「金聲玉振,天地同音,結!」金系法術是在濟世期後的法術跟其他四系的差不多,分攻擊、防禦、輔助等內容,但在修身和立業階段的法術幾乎全是輔助性的,而且又多又雜。金系修身期法訣數量甚至佔了五系法訣數量總額的百分之七十以上,所以藍足有到目前為止,其法術修行還停留在立業初期。金聲玉振訣是一個以個類似於結界的東西,能在很大的範圍內長時間地凝出極稀薄的金元素,使其與該範圍內的聲音發生振動。藍足有的這個法訣,可以讓整個閱兵場內的聲音與金元素振動,讓每一個人都能聽得到閱兵場裡的說話。
藍足有完成法訣後,退後一步,站在了費日的身後。費日兩眼一掃台下眾人,問:「本軍團所有的人都到齊了嗎?」
台下熊才真拱手回答說:「稟軍團長,本萬人隊應到萬人長一人、千人長九人、百人長九十人人、十長九百人,士兵九千人,共計一萬人,除去軍營留守值哨人員五十人,其餘全部到齊。」
台上龍近水出列應答說:「稟軍團長,團部應到軍團長一人、監軍一人、副軍團長一人、尚未任職團部人員四人,應到七人,實到六人,缺一人!」
費日明知故問:「缺誰?」
龍近水回答說:「監軍宮斌!」
費日一皺眉說:「缺席原因?沒通知到,還是請假了?」
龍近水回答說:「稟軍團長。三日前陛下親自下旨,今日八點鐘點將。昨天,本將又照會兵部向其發出通知,不可能沒通知到。到目前為止,未得到宮監軍要求請假的任何信息!」
「知道了!」費日一擺手說:「那就等等吧!」
等吧!等吧!等得下面士兵們腳底生油,心底冒火時,費日開口了:「龍副軍團長,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龍近水看了看日冕,說:「九點半了。」
費日一揮手說:「不等了!眾將官!」
若望五少身子一挺,回答說:「有!」
台上眾人也身子一挺,回答說:「有!」這回聲音不但底氣不足,還有點參差不齊。熊才真大怒,喝道:「一個二個都還沒睡醒,是不是?軍團長點將,你們的聲音呢?」
「有!」看在熊才真的面子上,這回的聲音倒是整齊了,只是讓人聽著總有點怪怪的。
費日笑著說:「不妨事的!大家站了一個半小時,也有點累了,熊萬人長請息怒!」
熊才真見禮說:「遵命!」
費日心裡暗暗發笑,怎麼搞得跟唱戲似的!好吧!唱就唱吧!人生本是一台戲,就看我怎麼唱了!想著,表面上仍是一本正經地掃視了一遍台上台下眾人,說:「靖亂軍團點將開始!本軍團長奉旨靖亂,根據玉甌國軍法,對本軍團內,副軍團長以下職位進行任命。眾將聽命:萬古城,任軍團法紀官,負責本軍團軍法執行;多情怯,任軍團總參謀,負責總成軍機;藍足有,任軍團後勤總長,負責軍團所有後勤事宜;白湧泉,任軍團長助理,負責軍團近衛軍的組建、調動和作戰;以上各人五品職銜不變。熊才真,任軍團前線總指揮,負責前線軍團的調動和作戰。按本軍團長權限所至,職銜暫定為五品,待軍團團部向兵部行文後,由兵部斟酌任命。」
熊才真大喜過望,忙跪拜謝恩。雖然軍團的調動作戰一般由團部做出決定,前線治指揮一職其實權力不大,但畢竟是團部以下的第一人。靖亂軍團不比王國五大軍團,是統軍以二十萬為限的二等軍團。這種軍團的前線總指揮職銜一般為五品,比七品萬人長可高出兩個檔次!
等熊才真謝恩完畢,轅門口傳來一陣喧嘩!費日皺眉說:「熊指揮,轅門處何人喧嘩?」
熊才真正待答話,就看到宮斌一身花得胡哨的衣服,滿眼血絲,衣冠不整,帶著一股刺鼻的酒氣,帶著四個人就直闖點將台而來,口裡還嚷嚷:「我是監軍!誰跟攔我?你們都活膩了不成?費日小子,開始點將了沒有?我這幾個兄弟可是我絕好的哥們!給安排個好位置怎麼樣?」
費日站起身來,走到前台說:「這不是宮監軍嗎?誰敢惹你?活得不耐煩了嗎?」
「就是!就是!」宮斌一晃一晃地上了點將台,拍拍費日的肩膀說:「老哥我昨兒個在翠花樓玩得高興,來晚了點,又把通行令牌忘在家裡了,門外的那兩個兔崽子居然不讓進門。老哥我一氣之下,讓我的弟兄們給了他們一點教訓。對了,這幾個弟兄們……」
「先等等,我給你老哥出口氣再說別的。」費日一抬手止住了宮斌滔滔不絕的說話,轉身向跟進來的三個士兵說:「你們是哪一隊的?到底怎麼回事?」
跟來的三個士兵中的一位出列說:「稟軍團長,我們是今日輪值的十人組。這位,這位宮監軍和一起的幾位在轅門口未出示通行令牌。在門口哨兵不讓進時,辱罵並打傷了門口哨兵。我們趕到勸阻時,宮監軍的同伴又打傷了三個人,就直奔點將台而來。我組留下二人代崗,二人救護傷員,其餘的跟隨而來!」
費日轉向宮斌說:「宮老哥,是這樣的嗎?」
宮斌點頭說:「沒錯!」
費日臉色一沉,怒說:「豈有此理,本軍團長第一天點將,就出了這等事!法紀官!給我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