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帝王心術 作者:寂寞(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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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islin 2008-3-28 13:3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3 114084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49
王者歸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十載江湖.不到京華
    建業城不遠,有一座北望山,北望山上,有一座簡約院,莊院後,有一處陡峭的石壁,久走深山的人,把那里叫做北望石壁。石壁上,是一小片平坦的地方,僅只三四丈方圓,在這雲深霧繞的高處,竟然座落著一座精致小巧的石亭。

    深紫色的大字,白玉般的匾額,題著的是三個蒼勁有力,隱露崢嶸的大字︰退思亭。退思亭兩側,則懸掛著一幅對聯,上聯是︰花為春寒泣,鳥因腸斷哀。下聯卻是︰天不遺一老,人已是千秋。

    這一幅對聯怎麼也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毫不搭調,上下兩聯仿佛各敘各事,並不相關,可是仔細看去,那力透紙背的字跡,卻都透出一種深深的滄桑老邁之意,或許壯志仍在,或許心願未酬,那個站在石亭之上,臨崖而立的青袍老者,孤寂的背影,也多出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寂寞蒼涼意味。

    他背負著雙手,青布長袍洗得干干淨淨,很是樸素,山風吹散他的頭發,露出幾絲怎麼剪也剪不掉的白發,歲月不饒人,就算躲在這高山隱蔽之地,也依然抵擋不了歲月那無縫不入的侵蝕。

    這谷之中,山風向來極勁,就算一個壯大小伙子兒,也未必敢站在這麼高的懸崖之上,而這老人身形單薄,瘦苦枯骨的手掌,站在那獵獵的山風之中,卻如同磐石般挺立,雪松般堅定,就算衣袂被大風吹得獵獵作響,可是他的腳步卻自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移動過,他的身軀,也一直站立得如同風中的勁竹。

    腳底下翻涌的白雲,還有深逾千尋,杳不見底的深谷,在那老者的目光之中,漸漸匯聚,消散,匯聚,消散——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敢踏足他身後十丈之內,盤旋而上的羊腸小徑口上,站著一個黑衣黑褲的書僮,一對漆黑點墨一般的眼楮,注視著那個站在高崖前一動不動的老者。

    良久,那青袍老者依然沒有轉過身來,忽然自是在喃喃自語,又似是在詢問著身後的小男孩︰“墨羽,可還記得我書房上的那幅字畫麼?”

    那叫墨羽的小男孩眼珠子一轉,說道︰“記得。”

    那青袍老者道︰“把那上面的兩句話背來我听听!”

    那叫墨羽的小男孩清了清嗓子,朗聲道︰“身莫不惡死,而未嘗有不死;國莫不惡亡,而未嘗有不亡。”

    青袍老者問︰“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

    小男孩墨羽極具自信的道︰“知道。”

    那青袍老者對這小童似是格外耐心,語聲也輕柔下來,像是在考效他的學識一般,寵溺的道︰“說來听听!”

    清亮的童音響起,格外動听︰“人沒有不憎恨死亡的,但沒有人能夠不死;國家沒有不憎恨滅亡的,但沒有哪個國家能夠永遠不滅亡。”他眼珠子轉了一轉,又補上一句︰“先生,古人還說,大厚既焚,不可灑之以淚;長河一決,不可障之以手。就是說︰大最大限度已經燒起來了,不是用眼淚就可以澆滅的;黃河決堤了,也不是用手就能堵住的。鳳凰閣既然已經保不住了,不如退身離開,咱們回鳩摩國去吧!”

    那青布老者的身子猛然顫了一下,慢慢的又平靜下來︰“你一個小孩子,又懂什麼?”

    他似是不願再辯,偏生那小男孩卻反駁道︰“有志不在年高,無志空長百歲,先生你不是一直教導我,人小一些沒有關系,看得清面具後面的表像,那就是了。先生一直夸我奇才,今日卻也拿一個普通小孩子的眼光看我。”

    那青袍老者忍不住轉過頭來,有些驚異的看著那個小男孩,那小男孩接觸到他的眼光,遲疑了一下,接著卻挺了挺胸,勇敢的與那青袍老者探詢的目光對視著。一對清澈如水的眼楮中,是那如同火焰一般燃燒的狂熱,在那里,那青袍老者看到了不甘、斗志,還有可以焚燒一切的欲望。

    這種眼神,太熟悉了,年少時候,自己不也正是這樣麼?恃才傲物,覺得自己有多麼的了不起,報怨著這個世界不給自己一個機會,覺得只要有一個人賞識到自己,便立即能騰空而上,直上九重。可是直到不斷的栽根頭,不斷的爬起,再到老時,才明白許多的道理,並

    才能就一定可以受到重用的,也不是有志向就一定能更多的時候,是默默的將它埋藏在心里,直到自己死去。

    而在這個孩的眼中,老者又一次清晰的看到了那種眼神,如此的灼熱,仿佛可以點燃整個世界。

    他的心弦猛然震動了一下,忽然苦笑道︰“原來,你一直都在隱藏自己的才智,是我看走眼了。你一個十歲的小子,居然已經懂得了這麼多,倒是真的讓我很吃驚,我原來也一直以為你只不過是一個稍微比普通人有點天賦的小男孩而已,偶爾提點了你一下,你卻居然能學會這麼多,只是,你既然一直都在莊子中小心翼翼的隱藏自己,不願我們發現,為什麼今日,卻又自願把一切都暴露在我的面前呢,你就不怕我會殺了你麼?”

    墨羽面色冷漠,說道︰“墨羽本來就只是一介賤民,永遠也不可能像先生們一樣,可以自由自在的活著,抄家沒籍,一生都只能成為大戶人家的奴役,墨羽被先生買來,是墨羽的福份,不但沒有像其他的人那樣成天干著最低賤的苦役,還收墨羽在身邊做了一個小書僮,這在別人的眼里,不知道有多羨慕,墨羽的命本來就是先生的,只要先生想拿,隨時可以拿去。”

    那青袍老者看著墨羽那雙眼楮,一時間竟然有種震憾的感覺,不敢相信這話竟然是出自一個十歲小孩的口中,那墨羽卻又抬起頭,對視著那青袍老者的眼楮道︰“可是有一句話,墨羽一直不吐不快,就算等下先生立即將墨羽殺了,墨羽也只有感激先生這幾年來的收容教養之恩,不會有任何的怨恨。”

    他看了一眼山下面,說道︰“先生在這莊院里,已經居住了三年,三年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三年,足以使一個垂髫小童長大成為英武的少年,也足可以使一個老人徹應急的消磨掉自己的壯志,也許就在一個時辰之前,還有一個正風華正茂的生命,被活活折磨致死,也能讓一家本來幸福和美的家庭,突然之間支離破碎,妻離子散。”

    “三年,先生,您說,是不是?”

    他不顧那個青袍老者看著他越來越震驚的神色,微仰的小臉之上,一臉的堅毅,仍然執著的說道︰“先生,您昔日聞名天下之時,墨羽還不知道有哪里,可是墨羽知道,您昔年的那些事跡,每一件,都是那樣的動魄驚心,讓墨羽每當一個人在那個漆黑的小屋子里之時,一遍一遍的想起,那時,墨羽就發誓,終有一天,我也要成為那樣的人!可是,先生——”

    說到這里,他抬起頭,一臉的失望看到那個青袍老者道︰“您看看,您這幾年都做了什麼?本來受到皇帝賞識,成為鳩魔鳳凰閣在南唐的最高統領人物,指手之間便是風起雲涌,可是隨著那個莽夫的到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仗著是魔命宗宗主的大弟子,他直接接收了鳳凰閣在南唐的所有的勢力,而先生那個時候,本來早已經根深蒂固,若是不松手,那莽漢最多也只是掛著一個總統領的名頭,而實權仍在先生的手里,他對先生也只會恭恭敬敬,皇帝也不會怪罪。”

    他語音一變道︰“可是,先生您呢,在他的步步緊逼之下,一步一步的退讓,最終,所有的大權全部交到那樣一個除了武功之外,簡直和個白痴一樣的莽夫手上,您看看,鳳凰閣這幾年,發展成了個什麼樣子,沒有了先生的頭腦,鳳凰閣就像是一個到處亂沖亂撞沒有眼楮的瞎子,只會失敗!”

    那青袍老者驀然大怒,踏前一步,抬起的手掌懸空在墨羽的頭頂之上,喝道︰“住口,鳳凰閣大統領的名頭也是你亂說得的麼?”

    墨羽卻仍執拗的道︰“先生,您總是這樣,直到那沈尊天死了,你還是不敢得罪他。等墨羽說完,您要殺要剮,墨羽都不會吭一聲。”

    那青袍老者看著那男孩眼楮之中閃爍的堅定意念,竟然不由得感覺到一陣心顫,提起的手不由得慢慢放下,嘆了一口氣道︰“墨羽,不要說了——”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50
王者歸來 第二百一十四章 彈壓江山.別是功名
    羽梗著脖子道︰“不,我要說。先生,您一直由著I凰閣胡作非為,將鳳凰閣的所有權力全部交給了他,可是他還不是不甘心,還是擔心先生會威脅到他的統治,居然越來越過份,最後不但將先生您逼出了鳳凰閣,隱居在這樣一個小山莊里面,還讓對您最忠心的四個手下找些借口或調或借刀殺人,如今已經只有兩個人還在了,而且都在一些小地方郁郁而不得志,所有原先生一個派系的人,都被他擠壓得連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現在鳳凰閣的高層,已經全是他冥王沈尊天一人的天下了。”

    “您這樣由著他,他可想過,有放過您麼?如果不是那個神秘的人將他的尸體送到莊里,您有想過,若是他還活著,就算您如此忍讓,退步,他真的就會放過您麼,這三年來,您對鳳凰閣所有的大事小事,一概不過問,可他還是對您不滿意,還是一步一步緊逼。”

    “上次,莊中的家丁又減少了三分之一,這已經是第十次了,現在,整個莊中加上您,都只不過是十三個人,很多老家丁離開的時候都是哭著不走的,那個血冷是什麼嘴臉,用皮鞭趕著他們走,而先生您只是看著,一言不發,所有人都寒透了心。誰也不知道跟著您,會不會突然一天,就躺在亂墳崗上,身上是十七八個血洞,墨羽若不是裝得笨拙一些,只怕就算不死在您的手上,只怕也早已被他派人暗中殺了吧!”

    那青袍老者臉容淒然,痛苦抽搐,聲音低弱的道︰“墨羽,不要說了,不要說——”縱然曾經威風顯赫,可是三年的消磨,打壓,昔年的那滿腔壯志,早已經不復存在了,此刻,那個昔日讓人一听就聞風喪膽的鳳凰閣謀士,雖然他依然身負著一身的詭異武功,可是這個時候他也只不過是一個軟弱的老人而已。

    墨羽看著他一瞬間顯露出來的疲態,一時間縱是他的心,也不由得有些不忍,可是如果這時停下,一切都將全功盡棄,他暗暗捏緊雙拳,口中卻沒有停下,聲音也有些激昂起來︰“可是先生,您的屬下們並沒有拋棄您,他們都在等著您回去,而這個時機已經到了,雖然建業城中的鳳凰閣組織大多被催毀,可是,鳳凰閣在南唐多年,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被發掘出來的,全國各地,哪里沒有鳳凰閣的分支。”

    “沈尊天既死,整個鳳凰閣中,再也沒有人能比您更適合回去,您甚至什麼事都不用做,只要登高一揮,說一聲您回來了,那麼昔日那麼多的屬下們一定會群聚于您的周圍,供您差遣,您只需要把他們各自安排回原來的位子,他們就一定會對您感激涕零,誓死效忠,而那些沈尊天的手下,既然沈尊天已死,只要讓他們看到尸體,他們就不得不投靠在您的麾下,誰也不會是個傻子,這個時候還來跟您作對,您只要給個承諾,幫助他們報仇,至于結果如何,自然不必真的去關心。”

    “就這樣,只要您隨隨便便一招手,整個鳳凰閣,便會重新回到您的手中,您又可以變回到昔日那個掌控著無數人生死命運的鳳凰閣大統領,這個時候,鳩麾皇帝急需要一個能為他挽救下來鳳凰閣的人才,收攏紛亂的勢力,也只會重新來支持您。您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說著,他一臉熱切的看著那青袍老者道︰“先生,很多人都在等您,請您千萬要早做決定。好了,墨羽說完了,如果先生還執意要殺掉墨羽,請動手吧!”說著,竟然緩緩跪了下去,閉上眼楮。

    那青袍老者神色有些復雜的看著面前的這個還只能算是小孩的墨羽,實在不敢相信,這些話竟然是出自他一個十歲小孩之口,忽然,山道之上急急的跑上來一個氣喘吁吁的莊丁︰“主人,紫轎主人求見!”

    那閉著眼楮的墨羽听到“紫轎主人”之時,神色一陣輕動,可惜那青袍老者沒有發現,盯著那個急匆匆奔上來的莊丁,那青袍老者喃喃道︰“想不到這麼快,我還以為,至少要晚上呢!”

    這個“他”,指的自然是那個派人送來冥王沈尊天的尸體,卻一直都沒有現身的神秘公子——紫轎主人!

    他在心中暗道︰“終于來了!”或許,他早已猜到了,這個人一定會來,而且一來,就肯定有大事發生。

    揮了揮手,示意那家丁退下,吩咐道︰“請來客上座,就說老夫隨後便到!”

    “是!”那家丁看著今日明顯有些不

    主人,也不由得為他高興起來,興奮的答了一聲是,下山去招待那客人去了。

    就連他,也猜得到,是誰的原因,改變了這個一直黯然消沉的主人。

    拍了拍墨羽的肩膀,那青袍老者笑道︰“起來吧,墨羽,我恕你無罪。”

    那墨羽雖然一直緊閉著眼楮,卻一直關注著四周的動靜,听到那青袍老者說話,終于站起身來,對著他一鞠躬道︰“多謝先生!”

    那青袍老者看著他道︰“你真是一個可怕的人才,誰能得到你,就等到擁有了一雙可以飛翔的翅膀,俯瞰天下,無物可懼!?”

    墨羽垂下頭道︰“墨羽縱然再鋒利,也可以為先生分憂!”

    那青袍老者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說實話,如果是十年之前,我一定會心動,你這樣的人才,誰也舍不得送給別人,不過,我卻老啦,也許三年、五年,我就會疲倦于政途,無法給你以飛翔的天空,不過,我相信,有一個人,卻一定可以的。”

    墨羽一驚,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又目熱切,猛然爆發出萬丈的光芒,只是,片刻之間,他又將這一切全部隱了下去,重又變得和一個普通的書僮一樣,柔順而謙卑。

    他已經想到了先生口中的那個人是誰!

    對于墨羽的反應,那青袍老者不由得神色一黯,雖然知道自己困縛不住這樣的一頭猛虎,可是對于他,還是有著一種莫名的熱切。

    那就如同喜愛珠寶的人突然看見一顆絕世的明珠,愛好字畫的人突然得到一本傳說中的孤本。那種心情,只有當事人,才能夠體會。

    但他還是不由得的欣慰,這個少年,日後成長起來,真的,已經不知道是什麼樣子了,可惜,自己只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拍拍墨羽的腦袋,笑著道︰“你很聰明,日後前程不可隱量,不過,畢竟還是太小了,事情想得也太過簡單。”

    墨羽雖然沒有說話,可是他的眼楮里明顯不服,對于這種眼光,那老者看得太多。

    真正的天才,都不相信說辭,只相信證據。

    那青袍老者卻轉移了話題︰“走吧,有沒有興趣,跟我去看看那個神秘的紫轎主人?”

    墨羽雖然有些失望,還是只得道︰“是!”

    兩人轉身向山下走去,半路之上,下面的莊院已在望,那個神秘的紫轎主人就在那里等著他們。

    那個青袍老者忽然回頭,看了一眼緊跟在自己身後的墨羽,說了最後一句話︰“你說的,都只是說了鳳凰閣里面,可是,外面呢?”

    墨羽腳步一僵,可是那青袍老者卻沒有為他解釋,已經走出了好遠,墨羽只得急匆匆的追上去,一直在心里思索著這個問題。

    直到跨步入後院之時,他終于豁然而悟,不由得對這老者充滿了感激之情。

    他沒有直接告訴自己答案,而是讓自己去思考,一旦想通,從此之後,墨羽就已經不再是剛才石亭之上的那個墨羽了。

    的確,鳳凰閣上上下下,不會有任何人反對老丈的繼位,可是,外人呢?

    沈尊天為什麼會落到他的手上?他又為什麼要把沈尊天的尸體送到這間小莊院子里來?而且他為什麼會知道這麼隱秘的地方?又是誰,知道莊園主人與鳳凰閣之間的關系?

    而且最重要的,他到底是誰?把沈尊天的尸體送到這里,又是想干什麼?

    明顯他是要對付鳳凰閣,所以才設了下這樣一連環的圈套,他真的能夠放任先生,順順利利的座上鳳凰閣首之位?

    很顯然,用盡心機,只為一謀,掌握了那麼多的秘密,他怎麼可能,就這樣放棄打壓鳳凰閣的做法,而沒有任何條件!

    可是,那個條件是什麼?

    馬上就要見到那個神秘的紫轎主人了,想到這里,墨羽不由得心中好奇,對于那個素未謀面,卻手腕通天,仿佛神一般的紫轎主人的見面,忽然多了一種迫切的渴望!

    這個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見面了,就知道了。

    踏入後廳之時,那青袍老者最後回頭,笑著看了他一眼,一瞬之間,墨羽覺得,自己的心思,似乎早已經被先生完全看透了。而先生卻奇怪的,沒有責怪自己。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52
王者歸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峨冠博帶.錦秀文章
    在那青袍老者的身後,墨羽一直低著頭,走入到上廳中既有興奮,也有緊張,更多的則是好奇。他心中默默的想︰“這人應該是紫衣玉帶,長眉入鬢,一看上去就英武如神,目光如電,給人以臣服的感覺。觀他的手段謀略,必是一世梟雄。”

    花廳之中,正面楠木桌畔,客席之上,早已坐了一個年輕的公子,正端著一杯茶,湊到鼻前,那種淡淡的清香,立即沁入脾肺之中,精神一爽。听到腳步聲,緩緩放下茶杯,轉過頭來。

    這是墨羽第一次見到蔣琬。卻令他失望不已,更多的,是驚詫莫名。

    在他的想象中,有如此手腕謀略的人,應該像那些書中描寫的王孫公子一樣,一出面就給人一種霸氣外露的感覺,可是眼中的這個人,準確的說,這個一身黑色的少年,頂多也不過十六七歲,第一眼給人的感覺,是清瘦,他的手指蒼白,指關節凸出,面色略顯臘黃,平平淡淡,似乎也沒有什麼出奇之處,而他的一雙眼楮,卻黑暗無光。在他的背後,還跟著另一個清婉的少女,應該是他的侍女。

    這個人,真的就是那個能在千人之中,將沈尊天無聲無息的劫走,而且掌握了鳳凰閣許許多多的秘密,年紀輕輕就出任南唐正五品上的那個手腕通天,果決堅毅的中散大夫李四李大人麼?

    從他能從數千各國密使中間,無聲無息的劫走天擊沈尊天。可知其勢力之高,智謀之深,算計之準;能從沈尊天口中挖出老丈地秘密,可見其手段之厲害;從他將沈尊天劫殺而將他的尸體送到這里,可見其志向之大。所謀甚遠,決非只為了殺一個沈尊天而已;而且他能在十六、七歲的年紀就從天而降,成為南唐正五品的朝廷大員,滿朝文武皆反對而他巍然不倒,可見其手腕通天,背景奇深,身份神秘;

    掌握禁軍二衛,剛得到調令,晚上便圍剿了史部尚書秦府。將秦安鋼下下大牢,致使南唐朝臣大嘩,居然擊響了數百年未曾一響的登龍鼓,而他卻毫不在意,皇帝連下數道死令令他返朝,而他臉容平淡。繼續指揮著手下地兵將將鳳凰閣在南唐建業城內的所有大小勢力一舉搗毀,這才披血上朝。而且——安然而歸!他是怎麼應付那滿朝文武滿腔的怒火的,就算如此,連繼六七次抗聖命不從這一條,就足以讓他死上萬次有余了,可他還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就連鞭笞一下都沒有,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行動快,辦事準,下手狠。計算高,志向深,身份奇,手法詭——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怎麼可能就是面前這個看起來也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黑衣少年?

    莫不是那人派過來的使者吧,墨羽想到此處,不由得大松了一口氣,面前的這個少年,實在太不符合連續情報之中傳來的那個鐵血手腕,連抗皇命地中散大人。如果只是那個人派來的使者,這這才解釋得通。心中頓時既有欣慰又有失落。

    欣慰的是,那個人並不是像面前的這個少年一樣,普普通通令他大失所望,他在這座小小的莊院已經隱藏了五年,一直不讓人發現他的聰明才智,因為他深懂得才高招嫉地道理,尤其在他沒有自保能力之前,而一個失勢和被打壓的老人,只知道後退,更不可能保全得了他,所以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不敢讓一個人發現,可是他從來不認為他這一生應該如此度過,他一直相信自己擁有能夠翻雲覆雨地手段,只要給他一個機會,他就能一飛沖天,從叢林間的烏鴉變成飛上九霄的鳳凰。

    他從來不甘心一生都只當一個別人稍動一下手指就能讓他死上十次的小書僮,雖然這對于一個賤役出生的小孩來說,已經是不可迄及的夢想,他從來都認為,滿足是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毒藥,它能夠讓一個人從此裹足不前任人宰割,變得毫無斗志只可能消失在歷史的滾滾濁浪之中,而只有敢于挺身站在浪中的弄潮兒,他們才能夠笑傲天下,有朝一日,站在最高地權位之上,來俯瞰眾生。

    他一直堅信著,自己絕對不是一只烏鴉而已,可是對于一個早已只知道退讓的老人,並沒有讓他生出輔佐之心,那不是他心目中的明主,他一直在等待一個最好的機會。可是機會從來都沒有到來過,直到昨天,一具紅木的棺槨,送來了沈尊天的尸體,他隱隱的嗅出,這其中不正常來,而他當時,也並未思考太多。

    他已經有些等不及了,潛伏的日子是寂寞而又難捱的,他並不習慣于服從,他更需要的是一揮百應,微一皺眉就能讓人心生敬畏地那種日子,所以他敏銳的感覺到,自己地機會到了。

    沈尊天一死,鳳凰閣三大統領,冥神死,鳳凰是一介女流,只負責鳳凰閣的財路,從來也沒有參豫過真正的機密,理所當然的,老丈成為鳳凰閣在南唐的唯一人選,而最有利的是,還有許許多多的人,在等待著老丈的回歸,因為沈尊天,終究只不過是強搶了原本應該屬于老丈的勢力,並且一直不得人心,只要他能說服老丈重回鳳凰閣,振臂一呼,那就是應者雲集,而他,至低,也不再是一個小小的書僮。

    他熱切的渴望權力,雖然老丈不是最佳的人選,可是他已經等待不及了,他的本意只是借助這個台階,尋求得更好的人選出而已,而這個時候,老丈的一句話點醒了他,他只關心了鳳凰閣的內部,外部呢?

    外部?還有那個殺死沈尊天,知道所有秘密,而且所謀,必然甚大的紫轎主人李四,也就是一舉摧毀鳳凰閣在南唐京城十三處秘密勢力的神秘中散大人,如果他不想染指鳳凰閣的話,絕對不會將沈尊天的尸體送到這里,並且留言今日上門拜訪,也不必冒著違反皇命殺頭的危險,生怕消息傳出就急忙封鎖了四門將建業城內鳳凰

    的勢力一舉搗毀。

    一路上,墨羽都對這個突然崛起不知來處的中散大人神往不已,他的魄力之大,手腕之強,都遠比一個已經垂垂老矣的老人強,就算他能重掌鳳凰閣,幾年之後,他也老了,而墨羽的年紀,顯然還不足以掌握到那一個寵大的勢力,一旦興起內亂,他顯然只是一個外人,而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可是,傳說中的那個中散大夫,卻正年輕,他的道路還很長,上升的空間,遠遠比一個已經永遠無法再向上提升的老丈所比,而且,他的魄力,明顯比老丈高上太多,兩相比較,很容易就能分辯出優劣,他還年輕,不可能滿足于在老丈身邊做一個出謀劃策的書僮,如果是那個神秘的中散大人,也許,他可以走得更高,高出自己的想象也說不一定!

    他本已決心向老丈效忠,幫助他重回鳳凰閣首之位,可是老丈反而提醒了他,有一個人,卻一定可以的!

    那個人是誰,墨羽心中只略一動,他本已是聰明絕頂,怎麼可能想不到?

    ——正是那個神秘的紫轎主人李中散!李大人!

    他想不到老丈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可是他一旦想通其間的差別,要是真的有這個可能?

    雖然表面上沒有作出反應,心中卻熱切了起來,他渴望可以帶給他翅膀的那個人,不會讓他失望。

    只是面前的這個少年。卻真地不是他心目中勾勒出的樣子,可是當那個少年站起來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朋多離譜。

    仿佛不見看。他就知道,進來的,一定就是他要等的那個人。

    微笑道︰“可是老丈——傅青宗傅大先生?”

    而那青袍老者也似乎不知道他就是殺害鳳凰閣首地凶手一樣,滿臉笑容的走到他面前︰“中散大人駕臨鄙莊,真正是蓬蓽生輝,山人沒有下山迎接,失禮失禮——”說著便要跪拜下去。

    在正式的場合,他不過就是一介布衣,而堂上的。卻是南唐朝廷的正五品大員,雖然他已經花甲之年,對方不過一介十六七歲的少年公子,可是見了面,卻還得給蔣琬下跪。

    只是蔣琬早已托住了他,他來。是為了與老丈談一筆交易,怎麼可能第一面就讓對方下跪!

    只是對于墨羽和老丈傅青宗認為是他殺了沈尊天。那卻大謬不然,沈尊天,其實早已心脈俱碎,紫雷絕掌!豈是那般的平凡?何況出手的,還是那個人物!

    沈尊天能堅持到那里,靠的,還是他魔命宗那可怕至極地魔門內功,只是可惜,他顯然不是魔命宗宗主段霄羽。沒有他那種化境神通,若非如此,就算那一記紫雷絕掌威猛無儔,比武功,天下能勝得過魔命宗宗主的,也沒有幾個人了吧,就算那個人全力出手,也是一樣!

    只可惜,沈尊天不是段霄羽,在聚寶齋。僅只捱著說了幾句話,就氣絕而亡了。只怕要是蔣++<|多了。紫雷絕掌的威力,一至于廝,蔣琬對于那個隱在幕後的人物,也不由得感覺到一陣心寒。

    他當然早已經猜出了那個人是誰!天下擁有如此功力的人物,本來也就沒有幾個。

    沈尊天的秘密,就在那個小冊子上面,里面地每一條信息,都是十足的驚人,難怪傾城公主李沉魚看到之後,會哈哈大笑,立即又給蔣琬升了一級。

    因為那本冊子地內容,實在太重要了,重要到,她可以輕易的掌握很多原本不知道的秘密,還有,暗處的實力。

    而這,也是她敢于放手,讓蔣琬不惜一切代價,甚至可以違背皇命的突然圍攻史部尚書府,因為,幕後的支持者,正是南唐的最高統治者——神冊帝李泯。他之所以在朝上做出那般樣子,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的而已,他當然不能告訴眾臣,是他默許下去干的,在沒有證據地情況下,僅憑一個死人的口供,再怎麼也不可能派出禁衛軍去圍攻尚書府,可是看著一顆毒刺扎在自己手臂上,他怎麼能夠容忍。

    自然得有替他去行動的人,如果屬實,那他的毒刺拔除,可以安排自己的人去繼任,如果不實,也有人抵罪!

    不管結果如何,他都沒有任何的損失,反而只會獲得明君的名聲。成功了是他目光如炬,果決神勇,失敗了是屬下的臣子居心不良,罪犯滔天!

    他已經敏銳的感覺到自己時間的不多,而眾多皇子中,又沒有一個讓他放心地存在,人老了,思慮必多,而疑心更重,他擔心歷史之上那麼多皇子篡逆奪位,弒父殺君的事情落到他地頭上,雖然他不願意承認,但他心中卻也知道,自己畢竟然已經老了,在位不久。而底下臣子們,看到自己的樣子,又怎麼可能沒有要趁早找一位主子投靠,好維持自己當前的官位,或者更進一步,如果皇子登基,他們就是有功之臣,炙手可熱。

    他們表面之上當然不會如此做,可是是暗中,如果沒有動這樣的心思,那才是怪事,為了自保,為了前程,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一個節度使都能被手下披著皇袍做了皇帝,那些手下為的,還不是自己的前程!

    他擔心有朝一日,這種事情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突然有人逼宮兵變,那些大臣一齊擁護一位皇子,這才是最可怕的。

    歷朝歷代,每個皇帝,都害怕會出現這樣一位可以一呼百應,無可爭議的皇子,那樣,威脅到的,將是自己的帝位。

    可是這種局面,是神冊帝絕對不會讓他發生的。

    所以太子無德,犯下無數罪行,可是每次報到他那里,都只是小懲大戒,無果而終,他的東宮太子之位,也沒有變動過,雖然無數人認為他不足以擔當太子之位;而這,正是李泯希望看到的,如果太子毫無爭議,那才是他的悲哀。

    難道他會

    太子無德,可是為什麼還要用他,就是因為他無德,別的皇子以希望,他們就會熱衷于窩里斗,所以才會有三皇子、十三皇子的出現,並不是真的因為他們特別,而且,一冊再小的功勞,在神冊帝這里,也可以變成舉世的功勛,慢慢的,他們不再只是一介王爺,他們的地位,已經隱然與太子並立,大臣們舉棋不定,皇子們爭風吃醋,最後能拿主意的,都只有他神冊皇帝。要是一人獨大,都無怨言,則朝臣就會變節,向未來的君主獻媚,反過來,對付的,可就是他神冊帝了。

    他們時升時降,時起時落,起伏不定,驚心動魄,可在明眼人眼里,這只不過是神冊帝借題發揮,平衡諸皇子間的勢力的一種最簡單的手段而已,就算你今天還是一介布衣,明天也照樣可以突然升回到親王。不會有一個人,特別突出,也永遠不可能有一個人,穩如泰山。

    而沉魚苑,這把最鋒利的寶劍,他沒有交給自己皇子中的任何一人,而將它把到了自己的女兒的手上,因為女人,天生就是不能當皇帝的,永遠不可能威脅到自己的帝位。所以,對于李沉魚,他給了她最大的權力,最大的縱容,因為他篤定的是,自己的女兒絕對不會背叛自己。

    可是他還是保持了沒有讓沉魚苑一手獨大的局面,朝中各方勢力交錯,沉魚苑雖然掌握了無數的秘密人物。朝中重要地權位,卻不在他們手中,而外有書劍江山閣,內有沉魚苑,同樣保持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對于任何一個帝王來說。御下之道,最重要的,就是臣子間的平衡,水至清則無魚,那些皓首求經卻一生都不明白這個道理的人,為了追求正義往往慷慨激昂、甚至為了忠義以死相諫,血濺金階,可是他們不知道,他們地舉動。在那些帝王眼中,純是找事而已,他們不會容忍,一旦有事,便以死諫相危脅的大臣,就算有時候迫于一時壓力。不得不下了命令,可是一旦散朝。這道命令也許就會變更,而那些大臣,往往,沒有一個有什麼好下場。

    所以正義,有的時候,在世相面前,顯得那般的幼稚與可笑。如果一個朝堂之上,站著的全是忠貞之臣,那要君主何用?

    而蔣琬。很明顯清晰的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從來沒有擔心過,自己會有事!雖然在朝堂之上,李泯狠狠的喝斥自己,並罰俸三年,可是,不著痕跡的,自己反而又提升了一級,將追究此事的大權全部交給了自己。京中三品以下官員,任意調用。

    這豈是一個五品小官能有地權力!持著這一把尚方寶劍。朝中除了寥寥幾個朱紫重臣之外,一堆的三四品官員,都得反過來對他點頭哈腰,諂言獻媚。

    就是如此簡單的一句話,他就等于掌握了許多人的生殺大權,表面上他只不過一介朝堂之上正五品中散大夫,可是暗中,他卻是沉魚苑李沉魚,甚至是南唐最高領導者神冊帝的親信,六大勢力不竭余力的保薦,只要有借口,蔣琬就可以青雲直上,若非入朝時日實在太短,年輕實在太少,完全不合規制,只怕他早已兼領了數職。可是雖然沒有正式授職,他卻等于掌握了數職地權力。好方便他辦事。

    沈尊天,不但供出了老丈的藏身之地,而且,那小冊子里面,最重要地信息,就是,堂堂的三品大員,吏部尚書秦安鋼,竟然便是鳩摩安插在南唐朝廷之中的眼線,何止是李沉魚吃驚,李泯都為之震怒不已,他實在沒有想到,自己一向信任有加的吏部尚書,那個掌握著六品以下官員的任免,全國所有官員的品秩選、考課黜陟。

    有人說,吏部尚書等于百官之母,無論哪一位官員,都有從小做起的那一天,那就需要依靠吏部尚書,巴結投靠,那些從他手底下走出的官員,不出數年便將充斥全國,門生故舊遍及天下,歷來便是朝中最為重要的官職之一,這個官職出了問題,那不等于天下地官都出了問題,是以神冊帝李泯才會如此震怒,默許了蔣琬明顯大為逾矩的行動,他知道,這種事,一旦拖,後果更加不堪設想,只要以雷霆手段,一舉平定,就算秦安鋼門生故舊真的遍及天下,也無可奈何了。如如果想通過正常的三司會審,還要提出罪名,考證查據,只怕以他的勢力,最終查出來的,盡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抓到秦安鋼後,蔣琬立即在天牢之中,審迅了秦安鋼,本來他還稍想反抗,然而他至死也沒有想到蔣琬的突然行動,在面對蔣琬從密室之中搜出的書信,在禁軍包圍尚書府之時,那些他身邊的鳩摩高手試圖突圍,發生地血戰,這一系列事實面前,他知道,自己已經敗了,就敗在了面前這個面容清淡的少年面前,雖然萬般地不甘心,但他還是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經必死無疑了。

    在權力路上,他已經走得太遠,對于鳩摩,也並沒有什麼感情,當年,鳩摩送他們那一批人來到南唐,也只是把他們當作工具而已,只是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一個一個被識破死去,反而意外的,憑著自己的本事,一路升到南唐吏部尚書之職,娶妻生子,過著常人不敢想像的生活,他已經滿足了,鳩摩從來沒有給過他這種待遇,他看著跟他一起來的那批人,一個一個下場淒慘無比,每次夜中醒來他都在擔心著這一天,經常的噩夢,半夜驚醒,可是這一天真的來了,他才覺得自己不值得。

    他為什麼要為鳩摩賣命呢?他有孩子,有妻子,有讓人羨慕的官位,他一都過得很好,他突然之間,恐懼起來,這一切都消失!

    他忽然之間,想到了什麼,說自己要見此事的負責人,當他得知坐在自己面前這個看起來悠閑的少年,就是審理此案的全權負責人之時,他瞪大了眼楮,一臉的不敢相信,可是,

    出了那塊金令,那是朝堂之上,神冊帝命令他全力搜余黨之時,交給他的令版,正三品以下,都不得對他的任何行為有任何異議,秦安鋼當了吏部尚書那麼多年,怎麼可能不認識這枚金令,他很快就相信了。

    如果您能作主饒我一命,我只想帶著我的妻子兒女遠走高飛,從此不再踏入京城一步,我就告訴你們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就連沈尊天都不知道!

    蔣琬微笑道︰“哦,還有這樣的秘密,說來听听,我看值不值這個價!”

    “不!如果我說出來,我怎麼能保證你不會食言!”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說呢?”

    “給我一紙赦免狀,必需是聖上御筆,並將我的妻子兒女送到城外一百里外長漢邊境,我們在那里會面,再給我們準備兩輛馬車,等到我確定沒有追兵的時候,我才能將秘密告訴你們!”

    “你們想逃出南唐,去長漢!”

    “你的提議雖然很誘人,可惜我不能答應你。”蔣琬站起身,“情兒,我們走吧。”

    情兒乖乖的應了一聲,蔣琬轉身便走,兩人很快到牢門門口,蔣琬忽然回頭︰“你就抱著你的秘密,在這里等死吧!”

    看著蔣琬那決絕以背景,秦安鋼目光之中露出深深的絕望之色,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地要求。只是天方夜譚,對于一個敵國的人,居然做到了吏部尚書之位,南唐無面,無論如何。他都不可能活下去。

    可是他還是存了萬一的饒幸,而這個饒幸,在那個面容冷漠的少年面前,被他毫不在意的隨手一揮,便給擊得粉碎!

    眼外蔣琬地身影就要消失在牢房門口,他知道,只要這個少年一旦走出這個大門,自己一家,就只有死罪這一條路。滿門抄斬,九族盡誅!

    “不要走!”猛然間無限的恐懼從心頭襲來,秦安鋼不甘心,就算自己必死,兒子無罪,自己從小來到這里。連父母長什麼樣子都從來沒見過,也要為秦安留下一點香火。這個少年是他最後的希望之所在,如果他走了——

    秦安鋼不敢想象——他無力的撲倒在地,聲竭力嘶的喊道︰“我告訴你——只要你保證,放過我兒子,他是無辜的,他才七歲,從來沒參與過件何事情,什麼也不知道——”

    “這個秘密,絕對值這個價值!”

    蔣琬身子一頓。停在了原地,與情兒雙雙轉過身來,情兒的眼中,只見到了秦安鋼伏在地上,手指深深的插入地下的干草之中,淚流滿面!

    在死亡地面前,再堅強的人,都會變得脆弱不堪一擊,就算這個人,曾經是手握官員選拔升遷的吏部尚書。也一樣。

    看著他的樣子,情兒忽然覺得心中一陣寒冷。這個世界,究竟是正確的嗎?

    那些所有人一直認為的真理,真地是對的嗎?

    所有人都在遵循規則,可是,如果一個時代都是錯地,那麼,這個時代中,和所有人一樣被浪潮淹沒的人那些人呢?

    情兒忽然有些同情起面前的這個滿面淚痕的男人!

    至死,他還是希望,能盡已所能,保住自己那個不到七歲的孩子!

    蔣琬靜靜的在原地站了半晌,就在秦安鋼都以為他不答應的時候,他走到他面前︰“我答應你!”

    他的聲音有一絲沙啞,或許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只是秦安鋼此刻正沉浸在巨大地喜悅之中,抬起淚眼朦朧的眼,不敢相信的問︰“真的!”沒有發現面前這個少年與剛才的冷漠,有一種不同。

    “當然是真的。”

    “我說話,從來不會後悔!”

    秦安鋼的聲音顯得是那樣的疲憊︰“你也一定不會後悔的,這個秘密,可以讓鳩摩國掀起一陣驚天的風波,等于損失掉半壁地江山!”

    這下就連蔣琬也不由得略有些好奇起來,什麼秘密,竟然有如此可怕的能力?

    他緩緩坐在情兒給他搬過來地坐椅之上,卻沒有急著催問。

    秦安鋼抬頭看了他一眼,一個黑衣清秀的少年,身後站著一個瘦弱的少女,就這樣兩個人,卻沒有一個人急著問他,那個秘密是什麼?

    他忽然想︰“這個少年,十年之後,可能已經掌握了南唐全部的大權吧,可是,掌權者,從來沒有一個,有什麼好下場的。”

    “不是死,就是敗!”

    “從來沒有過例外!”

    有人能逃得過這種規律嗎?他不知道!

    一切都與他無關了。

    他俯耳對著蔣琬說了幾句話,聲音輕到,就連情兒都沒有听清。

    然後他就無力的跌倒在地,仿佛說出了這個秘密之後,他的整個人已經被抽空,只是眼楮里面還有一點的希冀︰“我只希望,這個秘密,真的能救我兒子一命。希望您能遵守今日的這個諾言,我秦安鋼一生不知來自何方,如若死了,也會報答大人您的大恩!”

    蔣琬點了點頭,再次起身,“走吧!”

    情兒最後再回頭看了一眼那個雙目無神的癱倒在陰暗的天牢角落里的秦安鋼,然後便忽匆匆的追上前面的蔣琬,好奇的問道︰“公子,那個秘密是什麼?”

    隨即醒覺,大為不安道︰“公子,你不用告訴情兒,情兒不該問。”

    蔣琬忽然微笑起來︰“沒有什麼的,這個秘密,的確很貴重,只怕傅青宗听到這個秘密,根本不用談,就會自動過來幫我!”

    天牢的大門重重的再一次關上,留給秦安鋼的,就只有永無止盡的黑暗!

    還有無窮無盡的絕望!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53
王者歸來 第二百一十六章 英雄看酒.美人拂卷
    青宗自然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

    他見到蔣琬,作勢下跪,蔣琬急忙扶起他,說道︰“四只不過一介末流,傅先生大名,如雷貫耳,怎敢當如此大禮。理應是四以末學後進之身,給傅先生請安!”

    傅青宗也沒有謙辭,對于他來說,隱居山林,在朝廷眼中,是不出世的高人隱士,並不是誰都可是隨便得罪的,按身份,他是民,蔣琬是官,理應他給蔣琬下拜;可是若論聲望,區區一個小小的正五品中散大夫,見了他這種清流中人,反應行以大禮。

    從來隱者在歷朝歷代,便是極受重視的一些人群,有的時候,帝皇下召,他們都可以托辭不朝,可見天下人對于隱士的推崇之盛;後來有人想出一計,結廬終南山,名聲傳來,皇帝邀請入宮,從而做得大官,極得寵信,這便是後世人傳之不絕的終山捷徑的來源,只是對于傅青宗這樣的人,卻沒有人會認為他是為了得到皇室關注這才隱居。

    他們也是不受皇權約束的一群人,就連一國至尊無上的皇帝,都不能輕易得罪。因為那將會給一個皇帝惹來無窮的非議與罵名。

    在接觸到蔣琬的手之時,傅青書抬起頭,快速的在蔣琬的臉上掃了一遍,蔣琬似有所覺,笑了笑,說道︰“傅先生真是目光如炬,四臉上戴了一副面具,傅先生這都看得出來。既是明眼人面前,四也不必如此藏藏掖掖著了。”說罷伸手在臉上的一揭,在墨羽與傅青宗驚訝的目光之中,竟然拉下了他表面之上那一層略顯臘黃的面容,露出一張清秀的書生模樣,臉容微帶蒼白,卻仿佛是靈氣所鐘,給人一種特殊的感受。哪里還是剛才那個普通少年毫無出奇的模樣。

    墨羽看著蔣琬面具下的臉,眼中的光芒漸漸亮起來。低下頭,誰了沒有發現到傅青宗身後的這個小孩。

    傅青宗剛才也只不過發一了一些端鯢而已,他根本不相信世界上有制作得如此惟妙惟肖的人皮面具,只是想不到蔣琬縱然看不眼,卻似乎能感應到他的目光,他原來也沒有確認,想不到蔣琬臉上,竟然真的戴著這樣一幅人皮面具。完全跟真人一模一樣,如果不是蔣琬當眾揭下,只怕兩人見到之時,都會以為是另外一個人。

    一幅面具,儀容,氣度,風格,竟然全部都改變了,這是出自何人之手?這個世間還有如此巧奪天工的奇人嗎?

    似乎知道對面兩人的想法,蔣琬微笑了一下,說道︰“這不是人皮面具。”

    傅青宗與墨羽兩人面上齊齊現在詫異神色,蔣琬接著解釋道︰“這是用七八種藥材,然後制成的一種輕薄的薄膜類的脂狀,然後制成這個形狀,烘干之後,就和一張人皮面具一樣了,只是因為材料不同,做工精細,程序繁雜,所以制造出來的面具和普通的人皮面具是不同的,它可以臉部透氣,普通的人皮面具戴久了,臉上會僵硬變形,隔一段時間就必須把它取下來,否則沒有人能承受得了,可是這個不會——你就算一直戴著,也不會有任何不舒適的感覺。而且,也比人皮面具生動一些,估計很少有人能識破的。”

    傅青宗似是想到了什麼,驚道︰“這面具是出自公子之手?”

    蔣琬微笑著承認了,傅青宗與墨羽心中只覺得波濤翻涌,如此精致小巧的面具,竟然能做到和真人一模一樣,這李四到底是什麼人,居然還有這種能力?

    其實這張面具也沒有什麼難的,在後世,利用高分子科技,別說是這樣的面具了,再高級都能做得出來,只是這里畢竟是古代,沒有那些先進精密的科學儀器,但依蔣琬對醫術藥物的了解,合成這樣一種面膜再做出一張僅只八分像的面具,還是很簡單的事情,他也從來沒有太過在意。卻不知道,對于這種手法,在古時候,完全是驚天動地的,如果有人知道,會不惜代價的從他手中購買這種面具的做法,因為如果成批生產,作用無窮。

    其實蔣琬制作出這幅面具,只不過是不願意再見到李傾城而已,他本已離開,自然不願意再招惹到那個刁蠻的銀鈴公主,而且他的多重身份,也不容他再隨隨便便泄漏身份,無論是四大世家蔣家唯一幸存的後人、惜花公子琬、南唐第一才子、神醫蔣琬、書劍江山閣青主、刺殺宛國丞相的刺客、聚寶齋的少東主、還是傾城公主李沉魚神冊皇帝李泯的親信,這隨便哪一重身份,一旦泄漏出來,雖然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可是麻煩絕對不少,有的更可能會招至大禍。

    隱藏自己,有的時候必然要用上非常手段。更何況,他

    是穆家,不是稱王稱侯,所以對于浮名虛利,他從來過,只要能扳倒穆家,什麼官職,什麼身份,他都不會在乎。隱藏在幕後的敵人,永遠是最可怕的。蔣++而這個時機,已經到來了,從他再次踏入南唐官場的這一刻開始,所有的一切,都將要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對于跟紫琴的那個賭約,蔣琬卻自一開始便沒有放在心上,一個月之期,已經過了兩天了,蔣琬也並沒有如約拿下鳳凰閣,只是他當初本就沒有真的動意將紫琴收到帳下,她只是精通于珠寶經營,蔣琬那日,只不過隨意一說,原也沒有當真。只是他當初本來的確是有把握一月之內拿下鳳凰閣的,只是天意弄人,竟然被八大宗師之一的空見橫空抓去,意外的關了十天,而他,還在那里待了三天,或許那樣的日子,此生只能有一次,錯過了,便再也不得,若非情兒還在那里等著自己,蔣++音,讓他迷醉,不願離開。

    對于蔣琬來說,世俗太過于喧囂,把紅塵從衣衫上輕彈指拂去,在那注視著天下蒼生的佛前,安然寂靜,也是一種皈依。

    穆家倒下,他就將實踐他對情兒的承諾,找一個無人的地方,安安穩穩的生活。

    身後一切,都與他無關。紫琴,終究也只不過是一個背影。他早已許諾,穆家倒下,二十四樓明月,就都獲得自由,可是自行離去。所有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好了,聚寶齋到時會換主人,鳳凰山莊可能也將成為一座廢園。

    他化名李四,以一個全新的身份進入朝堂,所有相識的不相識的,都不知道這個人,就是曾經名動京華的那個神醫蔣琬,更不會有人知道他是郎夢郡中的那個惜花公子。

    有些名字,隨著時間,必然一一被人們忘去的。

    他不希望再在朝堂之間,留下一些眷戀,等到報仇之後,丟掉這個面具,他就只是一個什麼也不是的少年。不再是南唐的中散大夫李四,也不再是書劍江山閣的青主。

    他依然會每天去為長歌無憂彈琴,他的琴聲依然越發的行雲流水,沒有拘礙,興之所至,有時一曲未罷,調已三變,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彈些什麼,只覺得心有所動,琴音便從指尖流瀉出來,或奔騰,或跌宕,或幽奇,或平淡——

    而李青思也識趣的沒有告訴李傾城蔣琬在宮的消息,因為幽篁院的偏僻,而且李傾城也從來不到這邊來,所以,每次悄然而來,悄然無去,皇宮之中,蔣琬只是長歌無憂眼中的那個郎夢郡的少年。而出朝之後,蔣琬就是那個隱在層層黑幕之後的中散大夫李四!

    就連李青思,也不知道蔣琬就是那個最近突然崛起的中散大夫,對于朝政,她從來不感興趣,也不會過問。

    不論外面風雲變幻,幽篁院總是寂靜的,悠閑的,與世俗無關,與紛爭無關。

    ——蔣琬自承那面具是自己所做,所幸傅青宗不是凡人,雖然驚訝,卻未追問。

    客套得太多,蔣琬也不多做解釋,應該進入正題了。

    蔣琬抬起頭,遞出一張單子,傅青宗接過,只看了一眼,便面色大變。

    “我不喜歡麻煩,所以直說。沈尊天既死,鳳凰閣無主,而傅先生原本就是鳳凰閣首,此次,理應回去。”

    “當然,不會有任何人找傅先生的麻煩。所有的反對聲音,都會消失,這一點想必,傅先生一定可以做到。”

    傅青宗面上青氣一閃道︰“公子的目的呢?”

    “重組鳳凰閣,建立海棠花宮,幫助穆家權傾朝野。”

    傅青宗眼楮里面露出詫異︰“李四公子是穆太尉的人?”

    “不是。”蔣++多,有時是一種不幸。”

    傅青宗左手微微的顫抖,他從來沒有如此的恐懼?,面前的這個少年,簡直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魔鬼。他既然能知道自己,也就不用再遮掩說自己不是鳳凰閣的人了,而那個單子之上,羅列的,更是鳳凰閣在南唐境內所有的分部機構。只要按照特殊的通道傳下命令,那些人會毫不猶豫的執行,此刻,只要面前的這個少年抬一抬手指,整個鳳凰閣在南唐的所有基業就將灰飛涅滅。

    不知為何,他就相信,面前的這個少年做得到。

    他的眼中,隱隱在怒火在閃動,雖然知道來者不善,只是也沒有想到,會如此難纏。

    “你——你要我做你

    ,幫你收服鳳凰閣?你覺得,這可能麼?”

    蔣琬卻不回答他,反忽然問道︰“據說傅先生很愛國,竟然願意拋家棄女,甘願來到南唐執行這種九死一生的任務,只要被一個人發現的你身份的秘密,你就死無葬身之地。”

    傅青宗不知道他到底要說的是什麼?既然知道自己一心為國,就算死,也不可能背叛鳩摩。他還這樣做?

    怎麼看,蔣琬都不像是一個白痴的樣子,如果明知道不可為而為之,那不是英雄,那是神經!

    可是蔣琬明顯,不是一個神經有問題的人,這其中,顯然還有秘密,他為什麼那麼篤定,自己一定會答應他?

    忽然想到一種可能,傅青宗的面色立即變了。

    他不敢相信的看著蔣琬,顫聲道︰“你——你知道那事?”

    他已不必說,蔣琬也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傅青宗一下子軟了下去,差點跌倒在地,幸好墨羽在他身後,急忙扶住了他,焦急的問道︰“先生,您沒事吧!”

    傅青宗掙扎著站起,只是臉色灰敗,就算是那日,沈尊天的鷹犬血冷,用皮鞭抽著他最親信的手下,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將他趕離山莊,他也只是在一旁平靜的看著,墨羽從來沒有見過,傅青宗此時的臉色,一瞬間,他仿佛就已經蒼老了十年。

    “能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嗎?”

    蔣琬道︰“當然,我會故意松手,放他們離開!”

    傅青宗一下子被震呆了︰“你——你願意放他們離開,為什麼?你不是南唐的人嗎?”

    蔣琬淡淡的道︰“南唐,重要麼?一家一姓之天下,換了誰做皇帝,跟我有什麼關系。”

    傅青宗完全不能相信,可是蔣琬的神色,卻沒有作偽。

    他神色復雜的看著面前的這個少年,說道︰“要知道,此事一旦讓南唐皇帝知道,不管你有多得寵信,都是九死一生之局。”

    蔣琬無所謂的道︰“可是你會讓他知道麼?”

    傅青宗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蔣琬微笑道︰“那不就對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也許,我們放他們走,他們還不知道呢?”

    “這下,還有什麼可畏的,何況,我也只不過是因為沒有及時趕到,他們火力太猛,武功高強,我攔不住。”

    直到眼時,傅青宗才知道,雖然自己開始已經將這個少年想像得恐怖了,可是此刻,他才知道,與這個人作對,那完全就是面對一個惡魔。

    就連自己的國度,他都可以背棄。

    饒是以傅青宗的才智,都完全不能理解,蔣琬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錢嗎?掌握了鳳凰閣,他還缺錢嗎?權,一個十幾歲便做到朝庭正五品大員,前途怎麼能用丈來量取?

    支持穆家稱帝,傅青宗想想都覺得這個念頭很荒唐,就算再借穆朝盛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做出如此忤逆不道的事情。

    可是對面的這個少年,卻要重組鳳凰閣,建立海棠花宮,來全力幫助穆家。

    不過,無論他想干什麼,都與自己無關了,只要自己能夠換得那兩個人的平安離去,便算自己背上叛國的罪名,他也甘之如飴。

    一切,都讓自己來承受。

    看著蔣琬,半晌,他終于咬了咬牙︰“好,我答應你,只希望你不要食言。一旦他們成功脫離南唐境內,我就幫你收服鳳凰閣,組建海棠花宮,不惜一切代價,幫助穆家控制朝野上下!”

    蔣琬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因為除了我,現在整個南唐,你再沒有第二個人可以選擇。我可以毀掉鳳凰閣,當然也可以保住他。我可以殺掉你想保護的人,也可以不著痕跡的放他們離開!”

    他忽然話聲一轉,詭異說道︰“至于那個鳳凰,想必你一定有辦法讓她效忠吧!”

    他顯然不是在問,傅青宗可不可以辦到,傅青宗苦笑了一下,明白這是蔣琬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收服鳳凰,如果他辦不到,他也就不佩跟蔣++

    苦澀的道︰“好,我幫你勸服她。”

    “帶我去見見她。”

    “是,公子。”

    鳳凰,鳳凰閣三大統領之一,從來神秘難言,沒有人見過她的真正面目,鳳凰閣三統領之中,最不受人重視的一個,可是她真的是如傳言所說的那樣平凡嗎?情兒不由得好奇起來,老丈真的能說服她歸服公子麼?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54
王者歸來 第二百一十七章 悲痛莫名.推位讓國
    香水榭。

    當鳳凰看到傅青宗帶著一個少年從門口走進來的時候,她不由得吃了一驚。

    這里一向是她鳳凰的禁地,除了三大統領,任何人都不更隨便闖進,可是此刻,那個從不視事的老丈傅青宗,竟然帶了一個從素不認識,她也確定那少年不會是鳳凰閣中人的身份,為什麼老丈竟然會帶一個陌生人來到這里。

    他不可能連凝香水榭的規矩都不知道,可是他還是這麼做,那就只有跟在他身後的那個面容清淡的少年身份奇異了。

    只是他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讓老丈連她鳳凰的規矩都敢不遵,直接帶人硬闖而入?雖然素日在三大統領之中,她一向最是低調,可畢竟也是鳳凰閣的首領之一,老丈平時是不可能這麼做的。

    除非發生了什麼讓他不得不如此的事情,鳳凰心念電轉,一剎那已經閃過了無數的念頭。

    鳳凰閣這幾天已經發生了太多的事,多到讓她一個本來對那些從不過問的首領,也有些焦頭爛額起來,先是冥王失蹤,接著一個奇怪的少年從天而降,被南唐神冊皇帝拜為中散大夫,還破例掌管禁軍六衛二衛,而那個中散大夫,卻第一時間圍剿了吏部尚書秦府!

    雖然不管情報大事,但鳳凰畢竟還是三大統領之一,尤其冥王失蹤,老丈退隱,雖然她一直只是運轉著鳳凰閣的財務,但此時卻不謫成為了鳳凰閣僅剩的最高統領者,當然不可能不知道秦安鋼的身份,大驚失色之下,對鳳凰閣的關注也一下子密切下來。鳳凰閣出了這等大事,如果她還不知道,那才是怪了。

    而這里剛剛從那份情報中還沒有喘過氣來,又被報京城四門緊閉,顯然,那個中散大夫從秦安鋼的口中,知道了更多不應該知道的東西,正在大肆的搜捕隱藏在南唐京城的各處組織,接著從特殊通道,一道一道分部被滅的消失,接踵而來,而城門大閉,消息雖能傳遞,里面的人出不來,她們想要營救,也進城不去。

    等到鳳凰閣在南唐京城數十年苦心經營的所有秘密基地全部被毀,消息也隨之斷了,幸好鳳凰不是常人,知道在此緊要關節,不能亂,所以她竟然想到了另外一種獲取消息的方法,那就是從其他勢力手中買消息,鳩摩在城內的基業盡毀,別國肯定不可能不知道消息,他們的消息傳遞渠道還在,雖然代價高昂,可是鳳凰畢竟不是一個普通人,這個時候,再大的代價,只要能清晰的知道建業城中的動靜,都是值得的。那些消息以一個時辰一次的速度,從京城傳出,那些組織再將這些消息傳到鳳凰耳中。所以鳳凰雖然人在這里,建業城中的大小事情,卻還是一件都逃不過她的耳目。

    只是知道歸知道,鳳凰閣的勢力已經全毀,那份名單,太過于詳細了,鳳凰閣的基業,竟然無有一處遺漏,而那個負責此事的中散大人,更是可怕,計劃詭異周密,在他手上,那些豫備的秘密的逃跑通道居然全部沒有派上用場,所有人員無一逃出。鳳凰心中焦急,一直等在凝香水榭,等待著消息的傳來,一面卻迅速的以統領的身份,傳下一道道密令,務求最快的轉達到南唐其他各處的鳳凰閣下層手中,盡快轉移與隱蔽。

    很顯然,那個中散大夫李四手中,已經有了整個全部的鳳凰閣名單,等他歇下一口氣來,建業掃蕩完畢之後,目標肯定會對準南唐其他地方。

    此刻,時間就是生命。此刻事急從權,她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毅然以統領的身份下令,就算日後被鳩摩國主罪責,她也只能扛下。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最後一條消息傳來,中散大夫李四,將整個建業城內的鳳凰閣人員全部或殺或擒之後,登龍鼓響,他急匆匆趕往皇宮,結果不明。

    誰也不知道對于這個一個小小的五品中散大夫,卻連抗皇命的李四,南唐皇帝會怎麼處理,鳳凰也一直在等著下一條的消息的到來,算時間,也快了——可是消息還沒到,老丈卻過來了。

    雖然心底疑慮,她的美目轉了兩轉,鳳凰還是迎了上去。目光在那個奇怪的少年面上一掠而過,就轉向老丈。

    一直以來,鳳凰都是以蒙面示人,臉上是一面火紅的紗巾,青黛色的披風之下,裹著的是她那玲瓏精致的身軀,可是誰也不知道,這具身軀下面,藏著怎樣的一幅面容。就連鳳凰閣其他的兩大統領冥王老丈,也從來沒有見過她的真正面容。

    “傅先生回來了,真是太好了,沈統領失蹤,鳳凰閣可正是缺一個主事之人,傅先生這時回來,真是天大之喜。”

    老丈有些尷尬,指望他回來解救鳳凰閣,卻不知道他竟是回來勸說鳳凰也投靠蔣琬的

    蔣琬自動退到一邊,傅青宗看到他的模樣,苦笑不已,他這明顯是,你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自己掂量。

    無奈何,他只得走上幾步,猶豫了一下,終于一咬牙,低聲向鳳凰說了幾句話。

    情兒一直在注視著他的舉動,見他說完之後,那鳳凰露出不敢相信,驚詫的目光,片刻便平靜下來,如水的目光在蔣琬身上一轉,顯然她已經知道了這個少年便是那個鬧得她鳳凰閣上下雞犬不寧的罪魁禍首了,只是人家還是來招降她的。

    而冥王沈尊天的死迅、老丈傅青宗的背叛,更是讓她芳心大震,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冥王已死,老丈竟然會背叛鳳凰閣,當年,他可是為報國,舍家棄女,不遠萬里,甘願來到南唐,可是此刻,卻從他口中听到他親自告訴自己,他已經不再是鳩摩的鳳凰閣統領了。

    而今他的新身份,是即將重組鳳凰閣而成立的海棠花宮左使。代替蔣++。,,,凰她一個人了。

    就算她不投靠,依老丈的聲望,只要回去,鳳凰閣就等于已經落到了他的手中,從不視事的鳳凰,在鳳凰閣中的影響力,遠遠不及這個原本就是鳳凰閣首的老丈。

    低著頭,腦海之中快速的思忖,一切大局已定,內有老丈,外有這個掌握一切的中散大夫,她鳳凰,答應還有一條活路,一旦拒絕,只怕,最早死的,必然是她了。

    傅青宗口水說干,卻見鳳凰低頭不語,因為紅紗罩面,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更無從猜測她心中的想法,苦笑不已,想不到自己竟然有一天,會幫助敵人勸降別人,只怕他從來沒有想過吧。

    見鳳凰還是一丁點的反應都沒有,他只得最後問道︰“鳳凰,你的意思呢?”

    鳳凰听到他的話,這才驚醒,皺了皺眉,嘆道︰“還能怎樣,就算我不答應,你們不還是什麼也沒少麼?只不過我很好奇,為什麼你們不殺我卻想要勸降我?在外人眼中,我不只是一個毫無用處的女流之輩麼?”

    忽然之間,她卻笑靨如花起來,目光向蔣琬瞄去,一點沒有剛才的愁苦低沉之意,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她的態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無不愕然不已︰“你招降我,不怕我只是假裝答應,爾後再找機會來殺你嗎?”

    蔣琬淡淡的道︰“那是你的想法。與我無關。”

    鳳凰的一雙妙目之中,猛然亮起來,只是很快就隱藏了下來。她似是不願人發現她的異常,目光滴溜溜一轉,看到一直跟隨在傅青宗身後的那小書僮,隨口道︰“墨羽?”

    傅青宗這才記起,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墨羽,見過公子!”

    墨羽走到蔣琬面前,毫不猶豫的叫道︰“公子!”

    傅青宗道︰“我知道,你對公子的興趣遠比我大,我已經老啦,從今後,你便跟著公子吧,他能給你一切你所想要的。”

    “當然,前提是,你有讓他刮目的實力。”

    墨羽傲然道︰“我相信我能。”猛然對著蔣琬當面跪了下去,“公子!”

    蔣琬指尖彈了一下,似是對這個少年感到莫大的興趣︰“你要跟我?”

    墨羽道︰“是!”

    蔣琬微笑問道︰“為什麼呢?給我一個理由!”

    墨羽道︰“因為我是公子的墨羽!”

    蔣琬猛然大笑起來,這還是這麼多年,第一次暢懷的笑︰“好,好,墨羽,我收你了。”說到這里,卻語聲一冷道︰“只不過有一點,你要記住,我的命令,從來不重復第二遍,任誰也一樣!”

    說完之後,他便緩緩轉身向屋外行去,情兒自動跟在他的身後,墨羽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背後的傅青宗,終于還是低著頭,跟在了蔣琬的身後。

    鳳凰與老丈相顧苦笑,這話,明顯不是說給墨羽一個人听的。

    看著墨羽那清傲的背景,這個孩子的不凡,一瞬間顯露無疑,再也不用藏藏縮縮,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墨羽,饒是以鳳凰,都不禁有點心驚。

    “你舍得?”

    “舍不得又如何,其實他自己早已做了選擇,就算我困住他,一年,兩年,十年後呢?”

    鳳凰默然。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54
王者歸來 第二百一十八章 堪為國器.寂寞如雪
    是他們兩個不知道,就因為此刻凝香水榭里面這隨隨句話,數年過後,在天下間產生了怎樣的影響。

    墨羽,就是蒼鷹的翅膀,其黑如墨,其堅若鐵,是注定要翱翔在最高的天空,俯視蒼生的!

    它們的眼楮是堅銳的,爪子是鋒利的,心,更是高遠的!

    它們永遠不會甘心,在低空中飛行,就算死去,也要站在那高高的懸崖之巔!

    它們把死亡,當作一場盛大的祭祀,自己,就是那場祭祀的牲品。以此向蒼天為證,鷹,就是鷹,永遠與別人不同。

    殿中氣氛一時沉寂下來,兩人張了張口,對面相視,卻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蔣琬與情兒墨羽剛走出殿外,一個侍女跌跌撞撞從他身邊沖過,一見到鳳凰,來不及喘氣,便焦急的道︰“首領,不好了,禁軍六衛全部出動,領頭的是禁軍都統領郭雙清,據說是奉了晉王李恨水的命令,滿城搜索桑先生與拓枝公主!城中已經全亂了——”

    听到這話,老丈、鳳凰、還有蔣琬,面色齊齊變了。蔣琬緩緩停下腳步,轉回頭來。

    只有情兒與墨羽,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能令這三個人一齊為之色變。

    “拓枝公主,桑先生——”情兒自言自語了幾句,猛然間。終于知道一向平靜,遇事不驚的公子,听到這冊與他毫不相關地消息之時,會為之色變。

    也終于明白為什麼老丈甘心答應替公子賣命了,一切。只因為兩個人︰鳩摩拓枝公主、四大治世良才之一——文臣桑先生!

    軍師江清彥、鬼才江儒、文臣桑、帝輔清溪郡主!這四人之名,可以說天下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更重要的,是這兩個人的真正身份,一個是鳩摩公主、一個是公主老師,雖然拓枝公主是一介女流,但是,鳩摩國上上下下。都對她尊崇無比,而那個皇太子,卻敗行無德,臭名遠揚。

    如果她是男兒之身,毫無疑問,繼承鳩摩大統的。一定是她,可是女人不能掌國。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先例,而那皇太子對自己地這個妹妹更是恨得牙癢癢的,他無論從哪一方比,在自己的妹妹身邊,就如同烏鴉比之于鳳凰,米粒比之于明珠,螢火比之于驕陽——拓枝公主的存在,仿佛太陽一般,壓迫得他喘不過氣來。

    明明他才是鳩摩太子。日後必然繼承鳩摩大統之位,可是在所有人眼里,包括他自己,都對這個妹妹又懼又怕,因為她的太出色,讓本來應該接受萬人仰慕的自己,變得如同一只小丑一般,無論是誰,一提到拓枝公主,都是翹起大姆指。贊嘆一聲了不起;而對比起太子他自己,雖然不願意開言得罪自己。可是看向自己的眼光,卻截然不同。

    因為有了她的存在,他成為人們心目中的笑餅,如果沒有她,他大可以安安穩穩地接受百官的擁護,平穩的登上帝位;可是如今的朝中,雖然自己是太子,可是一旦有什麼事情,許多人卻寧願去問計于她一個女子,朝中百官與公主府來往一天比一天密,而自己這個東宮,卻是門庭冷落,就連自己那個垂暮的父皇,都是時常慨嘆︰“拓枝是吾皇家七彩鳳,如果她是男兒身,那該有多好!”

    太子不是笨人,這句話豈有听不出來之理,而每一次夢寢待立于旁請安,一次一次听到這句話的時候,他還不能反駁,而且還覺得說地是對的,心中地滋味如何,可想而知。而他的父皇清醒的時候,看向自己的眼光,也是恨鐵不成鋼的那種,最後只得嘆息一聲而罷,他在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尖,一句話不敢說。我要振作,我要發奮,這話說出去,只怕惹來天下人笑談吧,一國太子,在政務上,民心上,居然比不上一個永遠不可能繼承大統的公主!

    每次一見到自己的那個仿佛九天朝陽一般炫目的那個妹妹,被百官包圍在其中,而自己身邊人影寥落地時候,他都只能匆匆離開,不敢久呆,因為他不敢面對與她站在一起的感覺,午夜夢回,酒罷愁深,痛苦一日深似一日,為什麼,既然老天選定的是自己作為鳩摩的太子儲君,為什麼卻偏偏還要降下一個仿佛鳳凰一般灼目的妹妹,將自己什麼方面都給遠遠的比下去,讓自己抬不起頭來——

    為什麼?——

    他再也不能忍受,他害怕自己有朝一日會在這種壓力之下,會瘋掉,他再也忍受不住,終于,他與六弟連手,以南唐最近風雲變幻為由,恐怕冥王應付不下,妹妹天資聰穎,才智過人,更加兼有桑先生為其老師,便讓她來南唐指揮鳳凰閣一切機要,自然無往而不利!

    那老皇帝深深的看了他們兩兄弟一眼,怎麼可能不明白這一點,可是最終,他還是嘆了一口氣,準了所奏。

    誰讓她不是男兒身呢?留在這里,朝中百官大多傾向于她,給她以野心滋長的可能,這樣會危及到國本的,日後一旦太子繼位,結局不堪設想,誰讓她太過于聰明呢,處處壓制太子一頭,留在鳩摩,久必生出大的亂子。讓她去南唐,雖然危險一點,不過有桑先生在,什麼危險都應該能挺過去吧?

    對于桑先生與他這個寶貝女兒地能力,他是知之甚詳,也沒有太過擔心,這天下,能困得住自己這個女兒的人,只怕還沒有幾個呢!

    心中喟然嘆息,揮了揮手,準奏,退朝!

    雖然不甘,拓枝與桑還是不得不前往南唐,因為如若不從,那就是抗命了,所有地事情,在私底下你可以動用一切力量避免,可是在朝堂之上,只要

    口一開,所有一切,便成定局。再想反抗,那就是|口一開,所有一切,便成定局。再想反抗,那就是|口一開,所有一切,便成定局。再想反抗,那就是|口一開,所有一切,便成定局。再想反抗,那就是|口一開,所有一切,便成定局。再想反抗,那就是|口一開,所有一切,便成定局。再想反抗,那就是赦之罪!

    桑卻勸說她︰“是福是禍現在還不好說呢,在國內,你永遠受打壓,做任何事都是天子眼皮底下,雖然皇上看似老邁,其實也許這一切,都逃不過他的眼楮呢,帝皇的心思,是臣下們永遠也摸之不透的。而且凡事有太子與六皇子壓制著,去到南唐,就等于回到海里的鯊魚,放回天空的大鷹,可以無拘無束的做你想做的事,也許,徹底掌握鳳凰閣這樣一股勢力,對我們,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何況,”他笑了笑,說道︰“從外部著手,也是一種方法!遠比在里面看不清形勢的好。也許我們還可以利用自己的智慧,尋得更大的幫助。”

    拓枝公主不是笨人,開始心有不甘,听到這話,卻不由得眼前一亮。

    她真心實意的向桑拜了三拜,桑並沒有向往常那樣推辭。

    因為這三拜的含義,他很清楚,拓枝也很清楚。

    ——成則兩榮,敗則兩辱。從現在開始,他不但是她的老師,也是她的軍師。

    古有登壇拜將,接過皇帝賜的御酒,你便要上陣殺敵,為君王戰,哪怕披肝瀝血,亦不得後退半步!

    這是一種承諾,一旦接受,再無反悔。

    只是兩人來到南唐,以皇帝特使的身份。指揮鳳凰閣,並沒有透漏她們真正地身份。因為一旦被任何一個人知道,後果都是不堪設想的,所以盡量的保密,哪怕就連冥王沈尊天。竟然也不知道。只以為兩人是普通的特使。

    冥王接觸到的,鳩摩在南唐最大地眼線,便是吏部尚書秦安鋼。而秦安鋼因為身份特殊,當初桑與拓枝為了要接近昭王李穆,所以沒有瞞他,而整個南唐知道這個秘密的,還有兩個人,那兩個人,便是鳳凰與老丈。

    她的身份神秘。至今就連蔣++假降,蔣琬也沒有放在心上,只要你肯為我辦事,那麼就算你是假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要叛變,好。你叛吧!

    真正的上位者,永遠不害怕手底下的人會不忠。因為——忠誠的前提,是你擁有足夠的實力,可以蔑視一切的背叛與後擊,彈一彈手指,便能讓你如同灰塵一般散盡!

    要想別人不前叛自己,永遠不要相信別人地投降,只要相信你自己的實力!

    而且,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完全掌探海棠花宮,里面的人是不是不忠。他根本不會在意,只要你幫我扳倒了穆朝盛,便是你第二天就完全獨立,他也不會有絲毫的舍不得。

    就算你沒有這個念頭,想想自己到時就會離開,蔣琬就微微輕笑了一下。

    什麼海棠花宮,當穆家不存在時,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你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去。一切與我無關——

    之所以組建海棠花宮,便是因為穆劍楓認得蔣琬的樣子。他不可能巴巴地跑去,我幫你吧。如果穆劍楓看到是,還會與海棠花宮合作。

    扶持一個人上位,讓這個人代替自己,與穆家接觸,只要目的達成,一切過程,都是無關緊要地。

    沒有人會想到,給穆家以無窮幫助的海棠花宮,背後的主人,會是自己。

    鳳凰為什麼會知道這個秘密,無人得知,蔣琬猜測不透,也便沒有繼續,只是老丈,想到這里,蔣琬卻心內透明。

    因為在支持拓枝公主與桑先生的鳩摩人物之中,老丈,是最核心的成員之一。

    他一生忠于鳩摩,為鳩摩披肝泣血,不惜一切代價,而他之所以甘願拋家棄子來到南唐,就是因為想要幫助到拓枝公主掌權。

    這是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它能讓鳩摩掀起滔天的大浪,而且一旦傳出,天下各國,都會瞠目結舌。

    拼死阻攔。這是一場驚天的風暴,一旦成功,罵名傳千古;一旦失敗,就將成為歷史滾滾潮流之中,還沒有翻出幾朵浪花便沉沒的那些人。

    因為這一類地人太多,沒有人會記住他們。

    這一群人就聚集在拓枝的周圍,但是知道這個秘密的,總共絕不超過五人。

    ——太子無道,有德者,居之!

    在老丈的心目中,沒有所謂的正統,他只知道,天下蒼生,不能容忍一個無道的昏君,那是鳩摩的災難,無數人將因此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而拓枝公主,卻能讓鳩摩走得更遠;讓所有人,安居樂業,飲則有食寒則有衣!

    太子是一個好大喜功的人,他還沒有繼位,便廣築林園,勞民傷財,無數人因此而家破人亡,而對于這一點,皇帝卻不聞不問,仿佛這是理所當然。

    可是在老丈的心目中,蒼生為重,君主輕;如果連民眾都沒有了,皇帝的存在,還有意義嗎?

    這個國家,不可能只有一個人,自己做自己地帝皇。

    師學孟儒,以天下為已任,哪怕身負千世罵名,也再所不惜!

    因為拓枝公主、桑先生,對于鳩摩的重要,如果他們死在南唐,鳩摩才真地完了,不啻于倒塌了半邊的天空。甚至可以說,一個沒有靈魂只是行尸走肉般存在的小國,存在與不存在,還有什麼不同?

    天下大亂將至,老丈不能容忍鳩摩被他國的鐵蹄踐踏,只要他們能平安回去,鳩摩就有希望!

    而自己,只不過一介將死之身,對于鳩摩,根本已經無足重要,可是,拓枝與桑不能死!

    如果能以自己一人的背叛,換來拓枝與桑的平安離去,何止值得,這是他的唯一條件,放他們離開!

    他雖然堅信拓枝公主與桑先生的能力,不是那麼便能輕易涉險的人,可是對于面前的這個少年,他卻莫名的感覺到一陣寒意。

    或許他真的做得到,就算失敗也對他沒有什麼損失,可是老丈卻不敢冒這個險,哪怕百分之一的危險,他都不能讓他發生。

    這就是老丈心甘心情答應蔣琬替他重組鳳凰閣的原因,在他眼里,一個鳳凰閣,遠遠比不上那兩個人重要。

    天牢門口,蔣琬微笑著,告訴情兒這個秘密,這個被秦安鋼為了保全自己的兒子,才供出來的驚天秘密,此刻讓情兒一瞬間恍然大悟。

    如果被人知道堂堂的鳩摩公主與四大輔世奇人之一的桑先生身在南唐,只怕,這則消息會引起一場地震吧!

    可是,明明是公子負責這件事的追捕,而從天牢出來,兩人便趕到了這里,那個秘密,又是誰泄漏出去的?

    情兒沒有想到,蔣琬卻想到了,他苦笑了一下,李沉魚,你真的是無孔不入,了不起!

    天下能指揮得動禁軍六衛的,除了皇上,還有誰?而要拿出晉王李恨水做擋箭牌的,自然不可能是皇上的命令。

    那麼這一切,都必是李沉魚所為了。想必那時候天牢內,他們的身側,一定有著一位潛匿功夫可怕到連蔣琬都沒有發現的人物,如果這樣一個人。還有什麼消息是得不到地。

    就算要殺自己,恐怕也只是揮一揮手的問題。

    沉魚苑——

    蔣琬不由得一陣心悸,饒是以他的鎮定,還是不由得一陣冷汗涔涔而下!

    如果有一個隨時可能出現在你身邊,而你卻一無所知的高手窺伺在側。你會不會覺得恐懼,什麼秘密都不再是秘密!

    甚至,也許你只是眨了一下眼楮,下片刻就會發現,自己的人頭已經不在自己地脖子上——

    看來李沉魚終究還沒有完全相信自己,一知道這個消息,她便立即下令,竟然一下子出動了禁軍六衛,全城搜捕桑與拓枝公主的蹤影!

    以李沉魚的能力——想到這里。蔣琬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桑先生與拓枝公主真的死在了南唐,那鳳凰閣的接收,將變得登天之難,他可以毀掉它,卻無法掌握它。而這。不是蔣++

    他轉頭向老丈道︰“這個時候,你我都在同一條線上。保住兩人不死。很顯然,消息泄漏了,而結果是,只要我們遲去一步,也許你要保的兩人,就再也救不出來了。”

    “晉王,可不是我一個小小的正五品可以指揮的人,而且一旦抓到,想要再放。那可就是形同叛逆,別說有心,就算想救,你也得有這個能力,所以這個時候,如果你還不把你知道地所有情況全部說出來,後果,你就自己想象吧!”

    老丈很顯然也清晰的知道這一點,他猶豫了片刻,終于下定決心。一咬牙︰“鳳凰閣雖然全毀了,可是還有一處地方。是你們所不知道的,就連沈尊天秦安鋼,他們都不知道。”

    “這個秘密保存了五十年,是我們鳩摩在南唐的最後一處眼線,就是為了以防萬一,亂世之中,鳩摩皇帝在南唐被圍,才能去尋找那個人。”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此時此刻,如果公主與先生要逃出建業城內,一定會從他那里。我們現在去,應該還來得及!”

    為了今日,一個人五十年的年華,就都埋葬在了這里,這是鳩摩從幾十年前,就一直安排下來的最後一處接應人,就連鳳凰閣中,都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

    老丈之所以知道,只是因為,鳩摩皇帝最終還是不放心,將這一處秘密告訴了拓枝公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這是他們地最後一條退路,誰也沒有想到,竟然真的用到了。

    一個從五十年前,就潛入南唐地眼線,埋得到底有多深?蔣琬不知道,一個人,到底有多少個五十年可等,也許,直到老死,他還是等不到那一天,離家背井,隱姓埋名,一等,就是五十年!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55
王者歸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八方名動.蓮花綻放
    個秘密,是鳩摩國主留給拓枝公主的最後一條退路。I以防萬一,出現這種情況,那就只有鳳凰閣整個被催毀,而以拓枝公主與桑先生的智慧,竟然還對付不了那個人,當時他根本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會有這麼一天。

    也許因為習慣了謹慎,所以他才將這個秘密接應人的聯絡方法告訴了拓枝公主,有的時候,習慣于謹慎的人,總能在最後的關頭,救他自己一命;而那些覺得大可不必的人,都會大批大批的栽倒在突發事件之上。

    老丈的忠誠,拓枝公主毫不疑心,對方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存在,也就不能排除對方已經抓住自己囚禁起來的可能,雖然拓枝公主對這些都只是嗤之以鼻,她還是將這個秘密告訴了老丈。

    關健時刻,你將自己最重要的秘密分享給對方,很可能會獲得一個可以為你血肝投地的屬下,當然,也有可能出現一個叛徒。

    有的時候,一個秘密,可以輕易試探出一個人的忠心。它是考驗一個人的最可怕的武器。

    當然,拓枝公主只是為了讓老丈能在關健時候找到那個人,卻也不會把所有東西都真的全部告訴他,所以,他也只知道,風記醫館,接頭的暗語只有八個字︰八方名動,蓮花綻放!

    桑等身份暴露,必然逃走。而四門已閉,他們唯一的活路,便是找尋到那家風記醫館,找尋到那個人,所以老丈可以確定。此時此刻,桑先生與拓枝公主,一定會從那里逃走,可不宜遲,雖然是晉王下地命令,可是蔣琬卻是皇帝親口玉言封的此事的全權負責人,若蔣琬不在,他們危矣,一旦到了。就算禁軍都統郭雙清,也不得不听從蔣琬的指揮。

    只要他稍微失誤一下,桑等人就能夠逃出,而一旦被抓住,再想放人,就已是截然不同的性質了。前面最多只能判他失誤之罪,而後者。那就是通敵賣國,罪犯欺君,不赦之罪!誅九族都有可能。

    絕對不能在他們未到之前,落入禁衛軍手里,否則,就是老天爺,也再無法救他們逃出了,一旦被抓入天牢,便是神仙也難救。

    更何況。他們還沒有這種力量可以硬闖天牢救人地。也沒有蠢得會去干這種事情,就是劫法場,都比這個要容易十倍。

    可是,對于一個敵國的奸細,那防備,會能讓你輕易的把人救走麼?

    何況,這還是別人的地盤,來得,那就去不得。

    老丈傅青宗思想于此,登時心急如焚。轉頭向蔣琬瞧出,猛然間跪倒在地。發死誓道︰“如果桑先生與拓枝公主今日安然離開南唐,傅青宗願以生命立誓,此一生效忠公子,如有任何違背,就請天發驚雷,地震飛砂,讓傅青宗死無葬身之地,千世輪回,永墜冥河,不得轉世!”

    鳳凰隱在面紗下的臉頰驀然變得蒼白,這是鳩摩一種傳承數百年的最毒的誓言,無論是誰,一旦立下,便永遠套上了這個誓言的枷鎖,就算以後有機會,他也再不能反叛。天發驚雷、地震飛砂,千世輪回,永墜冥河!不得超生!

    想不到為了救出桑先生與拓枝公主,老丈的決心竟然如此之狠,如此之絕!

    他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絕路,任何人一旦發下這種誓言,一生也就等于毀了。

    看向老丈地眼楮,有那麼一種震驚,迷惑,還有——敬仰。

    這個老人,如果先前還以為他是一個叛臣的話,現在鳳凰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寧願面對千世罪名,背叛家國,只是為了,讓兩個人安然離去,而最後面對的,還有可能是那兩從此人的指責與長劍!

    叛徒,從來都是遭人唾棄的,而對于老丈這樣的文士,更是遠遠比死亡還要難以接受地恥辱。他們最怕這一生沾上哪怕一點的污點,他們潔身高傲,風骨如鶴。可是此刻為了那兩個人,他卻選擇了這樣一條路。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高標風骨韻,豈待寒梅時。

    墨羽地手指輕輕顫動了一下,蔣琬低下頭,微笑了一下︰“我相信你,起來吧!”

    傅青宗知道救急如救火的道理,不再謙辭,立即站起身來。

    蔣琬道︰“帶路!”說著又把手中的那薄薄有如蟬翼一般的面具戴好,登時變形成一個面容微黃的少年,病態的臉上,卻有著不符年紀的沉穩。

    鳳凰的目光微冷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中散大夫示人以前的面目,竟然是假地。

    傅青宗只恨不得能肋飛雙翅,立即飛往建業城中,吩咐人備馬,老丈、蔣琬、情兒、鳳凰、還有墨羽,一行五人,蔣琬眼盲,不能騎馬,可是也不能回去取轎,速度來不及,只好與情兒共乘一騎,四騎飛快的消失在霧藹之中,只是片刻間便分出高下來,情兒馬上多載一人,再加上她本來就不精于騎術,遠遠落在了後面,忽然一騎火紅色的身影如飛而至,情兒只覺身後一空,蔣琬已經不見了,她大驚轉頭,卻見鳳凰挾著蔣++蹄,奔跑如飛,竟然比情兒一人一騎還要快上數倍,只剩下一道殘影——

    情兒愕然,也只有催馬趕上。只是少了公子在身邊,心中卻莫名的一陣失落,雖然知道他沒有事,可是看著鳳凰挾著他飛馬而去,卻怎麼也興至不起來,不過馬上少了一個人,她的速度還是快了不少,不一時,四騎便一到建業城門下,蔣琬掏出腰牌,那些禁衛軍本就是奉他之令關閉城門,大多見過他一面,見是中散大人駕到,立馬打開城門,四騎如風一般飆進城中,身後的大門又轟然關上——

    在這個時候,早一步趕到,便早一份把握。四騎向著通政坊那邊飛身而去,若在平時,這在大街之上放馬奔馳,可也是個不大不小的罪名,可是今日此時,大街之上卻是一片冷清,五人都覺得有點不妙。

    ——難道,最終還是遲來一步?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55
王者歸來 第二百二十章 翁中捉鱉.插翅難飛
    走近通政坊,氣氛越是緊張,一陣陣士兵持戈曳甲而街之上形成一道道漆黑的人流,禁止外人出入,見到這五個人居然還敢騎著馬,很快一群士兵就圍了上來,喝道︰“什麼人膽敢如此大膽,禁軍公干,任何人不得出入,違者格殺勿論!”

    老丈不由得大急,通政坊就是風記醫館所在地,也是桑先生拓枝公主逃走必經之地,看這架勢,猜都不用猜便知道里面發生了大事,竟然被禁衛軍鐵桶一般包圍了起來,里面的情勢可以想見是多麼的緊張,桑先生與拓枝公主肯定被圍困在了這里面。可是對面這一群人鐵甲森森,想從這麼多人里面,就靠他們五個人,而且一老一少,一個盲人,兩個少女,想去救出禁衛軍包圍中的兩人,那完全就是天方夜譚。因為焦急,卻一時沒有想到蔣琬的另一重身份還是禁軍二衛的指揮使。

    蔣琬跳下馬來,掏出腰牌,冷冷道︰“我是皇上欽點中散大夫李四,禁軍朱雀、驍騎二衛暫代指揮使,你們是哪一衛的?”

    這兩人竟然不認識蔣琬,必然不是屬于他轄下的朱雀、驍騎二衛中人,而蔣琬入朝,僅只兩天,若是其他四衛中人,絕對沒有見過蔣琬,本來若是他下轄的兩衛人馬在此警衛,要方便他救人得多,可是此刻面前這人卻不是自己的直屬,想到這里,蔣琬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那領頭的將官走過來,仔細的檢查了蔣琬的腰牌,確認屬實,立即換了一幅面孔,陪笑道︰“原來是李中散李大人,下官乃玄武衛左都使朱林,不識中散大人駕到,沖撞之處,中散大人萬請勿怪!”

    蔣琬從來沒有重視過那塊小小的腰牌,可是此刻他才感覺到了非常時刻,那些東西的重要性,有時不遜于一支軍隊,戰時認令不認人,邊關大將便是欽差到來,如果沒有兵符玉塊,都決計無法調動一兵一卒,此時蔣琬漸漸重視起這些平常不曾放在眼里的東西來,就像此時這塊小小的中散大人的腰牌,就起到了偌大的作用,否則他們幾個只怕不但無法沖進去救人,還得被扣上防礙軍務的罪名,下押入獄。

    禁軍六衛,每衛三千人,共一萬八千人,全都是從地方一批一批淘汰先出來的精銳中的精銳,分別是︰鐵血衛、驍騎衛、朱雀衛、文驤衛、玄武衛以及豹衛。這六衛雖說總共還不到兩萬人的編制,可是卻負責著整個皇城的安全,另有三萬人的北蒼營,位于城北,保衛建業的安全。城外各三十里處,東西北三面,則各有一營,分別是白虎軍、青龍軍、黑鷹軍。每營六萬,共計一十八萬人,拱衛京師。

    這三營一十八萬,再加上京城的里面的北蒼營三萬人,禁軍六衛一萬八千人,御林軍一萬人,東宮六率三千人,整個京城兵力,達到了恐怖的二十四萬。而這其中,便是以禁衛軍、御林軍最為中堅。御林軍只負責皇宮的守衛,不參加任何的事情,其職責是保衛皇帝的安全,而禁衛軍卻是掌控京城,許多事情,均是禁衛軍過問。這兩軍可以說是經常產生磨擦,御林軍看不起禁衛軍,說只不過是一群地方土包子,而禁衛軍也看不起御林軍,說不是爺們整天龜縮在皇城之中,因為御林軍是京城本土選上來的,自然瞧不起那些地方選上來的,而禁衛軍一個個是千錘百煉,御林軍卻從來沒參于過任何戰事,單個實力,其實比不上禁衛軍,所以雙方互相瞧不上眼,禁衛軍說自己能力大待遇卻遠差于御林軍,而御林軍對這群土包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因此打架斗毆之事時有發生。只不過只要不鬧出人命,那些兩軍的長官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南唐一向沒有重視武功,總兵力一向弱于長漢、遼戰二國,號稱八十余萬。其中京師二十四萬,再然後便是北地的武安軍、南部的裂土侯張玉的揚州軍、最後則是四大世家家主水兵馬侯水燕南手中的蒼浪軍。武安軍編制最多,因為北地地靠兩在強國︰長漢、遼戰,是戰事最頻繁的地方,拱衛著南唐的北疆。所以達到了二十八萬。揚州軍因為戰事很少,編制最少,只有十三萬;水燕南的蒼浪軍則是二十萬。

    看到這個數字,地方勢力頗有點尾大不掉之感,北

    能再減,否則苦防線一破,遼戰的鐵騎就可以直入南業;而兵馬侯水燕南,掌管天下兵馬,他性子暴烈,女兒又給弄到皇宮之中做了貴妃,就算神冊帝再不願,也不敢削他的兵權,至于裂土侯張玉,祖先曾是南唐功臣,襲侯爵之位,揚州無戰事,他的兵倒是可削,可是明明他的兵力最少,鄰壤也有西越等國,你再削他的兵權,不是明擺著打壓麼——而且水燕南的蒼浪軍勢力不削,削勢弱的,必然引起張玉的不滿,若哪天背後捅你一刀,那才是真正的災難,所以天下兵力看著雖多,好像只有北軍有點用,可是京師的軍隊總不能削,否則萬一有人造反那該怎麼辦,得養著;北軍不能削,敵人侵入怎麼辦,得養著;蒼浪軍,削不得,養;那揚州軍,既然其他的都不動,這支又怎麼動?反正養一支是養,養兩支也是養,有什麼辦法,也養著吧,于是每年國庫中為了這八十余萬大軍,要浪費多少的金銀,自是不消說的。

    蔣琬對于這些自然是知之甚詳,神冊帝為了壓制地方,所以禁衛軍御林軍的地位之高,是地方軍難以想象的,這朱林雖然只是禁軍六衛中一個小小的左都使,也就等于一個從五品下的偏將,可是即便是一軍當中的從五品上的典軍,見了他都會退讓一步。

    而在蔣琬面前,雖然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中散大夫,也並未真的領驍騎、朱雀二衛的中府折沖都慰職,可是朱林面對他,還是不敢有一絲的不恭敬。

    雖然沒有歸屬他的管轄,可是禁衛軍一向同氣連枝,對于這個看起來只是一個文弱書生清瘦少年的蔣琬,卻擁有著狠毒的鐵血手腕,親自指軍的那幾次圍剿,無一不讓驍騎、朱雀二衛的那些士兵對他是又敬又怕,這消息如同在禁衛軍中長了翅膀似的,不到片刻便幾乎人近皆知,剛來的那個代指揮使,有多麼的可怕,消息越傳越邪乎,最後蔣琬簡直變成了一個無所不能的,長著一對尖牙,身披黑袍,魔鬼血煞一樣的將軍。什麼身高八尺,目好銅鈴,拿一桿丈八長茅,跺一跺腳,便讓地面震上三震——總之是說什麼的都有,如果讓蔣琬知道,只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禁衛軍從一不輕易服人,本來當听說自己要受一個還不到十七八歲的少年指揮時,全軍大嘩,可是經歷了夜圍尚書府,狂風驟浪般的襲卷了整個南唐鳳凰閣的暗諜組織之後,所有人看向蔣琬的眼光全變了,一個個變得既畏縮,又敬仰,還有一絲絲的興奮。

    那幾戰中,蔣琬的智慧,算無遺策,甚至知道對方有幾人,會從哪里逃跑,化裝成什麼樣子,他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可是所有的一切,卻都仿佛在他的掌控之中,負玩抗的,他冷酷無情,毫不猶豫的一一下令擊殺。中散大夫李四的惡名,幾乎傳遍了整個禁衛軍。也難怪這朱林一听到李中散駕到,便這麼一副巴結誠惶誠恐的表情。

    雖然他不是自己的直屬上司,無論如何也管不到自己頭上,可是下意識的,他就把他當作了上司在對下屬的詢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答。

    蔣琬也不跟他羅嗦,直接問發生了何事,朱林不敢隱瞞,而且這事應該就是面前的這位中散大人負責,也沒有必要隱瞞,所以一句一句將事情講出來,看見蔣琬的面色不對,登時心中一寒,急忙三言兩語,就將整個事情講清楚了,辦事效率快了何止十倍不止。

    原來半個時辰之前,晉王李恨水帶著調兵的令牌,直接命令禁軍六衛同時出動,包圍了整個京城,接著捱家捱戶的搜查,說是有兩個重要人物藏匿在京城之中,一定要把他們找到。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56
王者歸來 第二百二十一章青衫仗劍.殺入四海
    只是如此下去.京城已經封閉.再想出去,可就是難如登天,京城雖大.總有查完的那一刻,就如同把水抽干,魚兒必然浮出一樣.這種方法雖然笨.卻很實用.至少對于桑椹先生與拓枝公主來說.你用計他還真不怎麼怕.你用這種笨方法卻逼得他們無法可想。

    有的時候.越笨的方法反而越管用。而就在一炷香的時間之前.他們終于忍不住了.知道這樣下去.遲早總有搜出來的那一天.到時等待他們的,就只有束手就縛一條路了.依他們的性子,自然不會甘心落入南唐禁軍之手,于是向通政坊這邊摸來.只是禁衛軍畢竟不是笨蛋.雖然開始被他們巧妙的躲過了,但是很快就有人發現了他們的蹤跡,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不往城門闖.反而往通政坊而來,但禁衛軍還是很快接到命令.包圍通政坊,全軍集結.慢慢的一步一步的縮小包圍圈.就不信他們還能逃得了天去。

    這個方法果然惡毒.隨著包圍圈的一步步縮小.那桑椹先生與拓枝公主.就插著翅膀也難飛了.朱林說到這里.一臉的得意.似乎這個命令是他下的一般.蔣婉卻猜到這一定是李沉魚的主意.那個女人.太可怕了.仿佛南唐所有的靈氣都在她一個人的身上任憑揮霍.毫不顧忌。

    當然朱林的身份.還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秘密的.蔣婉也來不及再細細多問.就算問,他也答不出什麼來.救人如救火。遲到一刻便有可能後悔不及,因此直奔最核心的問題.問道︰“晉王在哪里?現在里面的情況怎麼樣了?”

    朱林一楞。苦著臉道︰“中散大人.下官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左都使.負責地也只是外圍的警戒工作.命令是不準任何人接近通政坊一步.晉王殿下在哪里.屬下又怎麼敢問。里面的情況.也不會傳到我們耳中.這些大地行動。都是直接由禁衛軍里面最精銳的鐵血衛負責的.不過據小的猜想。那幾個人拼命接近通政坊.必然有他們的目的。他們里面有幾個武功高得嚇人的高手,一路殺進去.估計這個時候,已經告近了通政坊的中心了吧!不過、包圍圈越來越小了。最多再有一柱香地時間.他們就再無地可逃了。”

    听到這里。蔣婉與老丈的面色都是一變.一柱香地時間。希望能來得及.喝道︰“快.帶我們過去!

    那朱林面露難色.道︰“大人.下官沒接到命今.是不能隨便進的.而且……”

    他吞吞吐吐.然而面對蔣婉.剩下地兩句話竟是說不出口

    蔣婉面色一寒,冷冷的道︰“晉王下今.所有人不得進出,否則殺勿論.是吧!可是負責此事的.是本官.皇上御筆親點,就算是晉王.也無權干涉我的任何行事,現在我命令你,立即帶我進去.否則遲了片刻.你就等著自己摘掉頭頂的烏紗吧!”

    朱林身子一顫,這才想起面前這個少年地身份.雖然不過一小小的正五品.比他也大不了多少,可是……此事地全權負責人,卻還是他.任何人都不得擅自行動.如此倒是晉王的不是.只是晉王又拿到了兵符.若不是皇上地授意,又怎麼能拿到兵符?

    此刻,朱林夾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想了一想,終于咬一咬牙,這李四是此事的負責人.就算自己把他帶進去,出了事也不會怪到自己頭上,而且他也有權參與此事.這樣無論哪方面都是錯,自己都兩不得罪,沒必要為此事觸怒了這個中散大人,到時候估計就算自己阻攔他進入其中.掉烏紗帽的卻是自己!誰人會在乎他個小小的左都使,何苦來哉?

    當下對身邊的一個傳令兵吩咐了兩句,便帶著蔣婉老丈五人,往通政坊中央而來,越是往中.兵力越是密集,警戒也森嚴許多,只不過有蔣婉的令符與朱林的帶路.他可是一個老油條了,在禁衛宮中認識的多.一路通行無阻。

    忽然前面大聲的“喧嘩”了起來,劍鋒刮過骨頭的聲音.鐵甲倒塵土飛揚,一個個禁衛軍士兵發出慘叫之後,栽倒在地……

    “放箭!”一聲斷喝,老丈抬目看去,只見一群群禁衛軍士兵人群之中.層層圍裹著一個銀甲的青年.遠遠的看不清他的面容.只看那些士兵對他的緊張模樣.便知必是朱林口中的那個神冊皇帝十四子晉王李恨水了。

    而遠處,一隊士兵中間,圍著六個人.三個黑衣的將士.手中的金刀之上,已經是斑斑的血跡,以老丈的眼力,遠遠的便可以見到上面清晰的缺口,顯然已經不知道是經過多少的浴血之戰這才造成了如此的後果。而他們依然悍不畏死的將四周如同潮水一般涌上的禁衛軍士兵擊退,每一刀揮出.都會發出“嗚嗚”的厲嘯之聲.其內力之渾厚,刀法之純練,堪稱驚世。難怪能抵檔如許多的禁衛軍士兵進攻。

    而在三人中間.包圍著的三人.顯然是他們拼死保護的對像.一個青衣清絕的老者、一個彩衣如畫的少女,還有一個全身都被包圍在層層的黑幕之中的一個女子.手中提著一柄軟劍,其清如霜雪.其冷若幽月.光芒竟然在劍身之上,浮動起來。

    這三個人.那老者肯定便是文宗桑椹先生、而那彩衣少女.必然是鳩摩拓枚公主,只有那黑袍的少女.竟然連老丈都不認識.她到底是誰?

    她的武功顯然要比那三個黑衣死士高上十倍不止.雖然她在中間,可是一旦有禁衛軍士兵試圖進入.便只見到一道鬼魅般的影子一閃而過.那禁衛軍士兵連人影都沒看到.就捂著脖子倒了下去,一道細細的紅線漸漸擴散開來,慢慢的指間鮮血潺潺涌出,眼楮睜得大大的,一個個不敢相信的“啊啊……”叫了兩聲.便即寂然不動。

    這是什麼樣的武功?劍出無影.身苦幽魅.每一個閃動,似乎她一直都在原地沒有動,可是已經又有一人倒了下去。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56
王者歸來 第二百二十二章天下高手.不殺不快
    地下,還仰躺著兩個黑衣死士,一個被齊肩削為兩半,一個是被人一刀砍掉了頭顱。顯然跟那三個黑衣將軍一樣,都是保護中間三人的,可是已經戰死。

    本來這幾人就算武功再高,在這上萬人的包圍之中,每一接戰便要應付數十人的力量,就算磨,也早將眾人磨死了,不過因為桑椹先生與拓枝公圭的身份實在太過重要,晉王下的命今是活捉,所以禁衛軍縛手縛腳.生怕一不小心就將眾人殺了.是以畏首畏尾.這才讓幾人堅持到現在.只是隨著場中禁衛軍的迅速死亡,居然還對付不了那三個黑衣將軍.晉王終于怒了,竟然下令放箭!

    萬千箭雨中,就算一個人武功再高.也是抵敵不住,這已經不是活捉了.生死不論!

    場中眾人心中一凜.深知大難臨頭,那青布老者與彩衣少女對視一眼,齊齊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之色,卻是一籌莫展.而老丈當然清楚這個命令的可怕性,對那個站在人群保護中間的晉王.是恨之入骨。是他縱然想幫六人,可是卻有心無力,不說他沖不過去,便算他能沖得過去.在密密麻麻的箭雨之下,他也只有被射成一灘肉泥的份。

    相反,對于那些禁衛軍士兵來說,聞言都是大喜,終于可以放開手腳.眼中見到本來該死的幾個人,在一波一波的沖擊之下,卻不但沒有死,反而殺了不少兄弟,相處久了自然情重.對那幾個人更是恨不得生食其肉.此刻一听到放箭.哪里還不張弓搭弦,那些纏斗中的禁軍不愧是訓練有素.猛然後退一步.登時“嗤嗤……”破空之聲大作,無數的箭羽向著場中的六人射來,那些禁衛軍仿佛攢足了勁,一個個使出吃奶的力氣,誓要將中間六人扎成馬蜂窩。

    眼見六人便要死于非命,老丈只覺得一口血涌上,差點暈死在地.他們一路急奔而來,眼見趕到了,卻還是差這最後一步麼?眼睜睜的著六人被一簇簇的箭雨淹沒……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從通政坊一間民房之上.一個人影破屋而出.手中的紫金鏢一甩手,紫光一閃,流星一般的扎入第一排弓箭手膛之中,只听得幾聲沉悶的︰“撲撲”之聲,那幾個弓箭手連哼都沒得及哼上一聲.便齊齊栽倒地上.毫無氣息。

    不知道是誰發一聲喊︰“鏢上有毒!

    登時禁衛軍中大嘩,小小的騷動了一下,不過很快鳩平靜下來,第二排弓箭手立即上前,替補了第一排弓箭手的位置,弓滿弦,箭上弦,李恨水猛然一珍臂︰“放!”

    “嗖嗖……”又是一排箭雨扎下,那個黑袍的少女,手中的劍仿突然之間變成了一道瀑布一樣,所有的箭一旦觸及到那道銀色的流光便化作了紊粉,足見其內力之可怕,而那個從屋頂之上沖天而起的人影.手中舞著一件大衣卷成的長輥.將半空之中殘余的亂箭全部掃開。

    這一幕只看得那些禁衛軍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簡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所見,居然有人這樣擋箭的,而且……還擋下了!這兩人的身手到底高明到了什麼程度?

    他們……簡直就不是人

    就連李恨水也不敢相信的擦了擦自己的眼晴.舉起的手半天沒放下.一時竟然忘了下令放第三波的箭雨,就連本來已輕痛苦得不敢看.閉上眼楮的的老丈.在最後一刻看到一個人從天而降,竟然用一條布棍將所有飛射而至的箭雨掃射蕩開.大張著嘴巴.被這突然而至的驚喜弄得說不出話來。

    他呆呆的看著那個突然而至的老人.何縷著腰,穿著一襲再普通不過的粗布衣服.無論怎麼看.都活像一個醫館里的大夫……

    大夫?老丈的眼晴突然直了起來,轉過頭,然後就看到了對面一間小小的店鋪,一道黃幔飄拂.已經不知道在風中催殘了多少年︰風記醫館!

    風老記醫館的主人.那個青妃水思璇病發時,跟隨醫神甦怡一起進宮的那個建業城的大夫.他不是長得像,而是本來就實實在在的是一個大夫!

    那個從五十年前.就開始潛入南唐的秘線,竟然就是這個從來沒被任何人注視過一眼的風老漢!而且他竟然有著一身如此深厚的內功,束衣成棍.掃蕩箭雨!

    直到此刻.他才現身.顯然.他也認出了桑椹先生與拓枝公主,難道他們此來.必是為找他.五十年的等待,五十年的時光.五十年的風霜…他已經老了,不再是昔日那個名動天下的俠客.而是一個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民間大夫!

    終于等來了.是幸,還是不幸?

    這時桑椹先生與拓枝公主也發現了他.眼晴一亮,桑椹那即使在此危局之中都是平靜如水的聲音此刻也不由得透露著一股隱隱的激動︰“八方名動?”

    風老漢笑了,張開嘴,擠出四個宇︰蓮花綻放

    此刻他已經落到桑椹先生與拓枝公主身旁,本來那黑袍少女還在防備著他.听到他的這四個宇,卻登時松了一口氣,放他進來.風老漢快速的在桑椹先生耳邊說了幾句話︰“快走!沖進醫館,打破牆壁,里面有秘道,直通城外.這是我窮盡五十年心血,才終于挖出來的一條秘道.為的,就是今日。它的價值,只有一次.所以,千萬珍惜!放下斷龍石,便是十萬大軍齊來.也奈何你們不得了,等他們挖開泥土,你們早已出城.外面自有馬車接應,立即離開南唐國境!”

    桑椹先生與拓枝公主雙目一齊張得大大的,風記醫館里面.竟然有一條直通城外的秘道,這個秘密.如果在戰國,甚至可以決定南唐的命運.如果有一支軍隊從這里摸進建業城內.那後果是什麼?……兩人己經不敢想像

    可是此刻,為了保住他們.這條秘道必須犧牲,而且一次過後,就再也無法使用了,不說斷龍石一旦落下,永遠無法打開,就算沒有這斷龍石.南唐也會派人將這條秘道填死。而再想要在天子眼皮底下,挖出樣的一條秘道來.那不知道花費了多少的心血,窮盡了多少的汗水,經歷了多少的磨難,而如今,這一切,都將為了救他們兩人出去。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雖然有些可惜.可是還是不能絲毫猶豫.因為如果連人都沒有了,這條秘道又有什麼作用?

    他們不由得慶幸自己來對了,其實來之前,他們還一直懷疑,這麼做.不是等于找死麼?一旦被圍.便是插翅也難飛.還有誰能在上萬的禁衛軍眼皮底下.逃出生天!那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們還是來了,而這一來,救的就不止是他們倆個人的性命,甚至可以說,是拯救了鳩摩一國日後的希望。

    有的時候,一個正確的決定,能拯救整個世界,而有的時候,一個錯誤的決定.能毀滅無數蒼生

    桑椹先生此時還不忘其他︰“那你呢?

    風老漢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可是桑椹卻很輕易的看懂了,如果沒有人替他們斷後.抵擋飛箭,為他們制造那片刻的時間,否則即使進風記醫館.還來不及進入秘道.幾人便要一起被萬千箭雨射殺!

    總要犧牲一個人︰而這個人的武功,還必須很高,否則根本抵擋不了箭雨、毫無所用.幾人還是得一起死!

    他的眼楮里面生出不忍,這個人為了鳩摩,已經犧牲了太多,這時候.又要為了他們,最後將自己的生命也犧牲掉。

    鳩摩欠他的.這一生一世.都報答不了

    可是.除了他.還有誰?淪海明月?開玩笑,她的師父是魔命宗中人.如果拋棄的是她,估計鳩摩將引起一陣通天的地震.而且……

    以後她對公主的作用.也遠遠超過這一名已經是風燭殘年的老人

    時光總是不等人的.而現實.永遠是這麼的殘酷

    公平,就好像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一樣.不捅破永遠覺得它是光明的.完美的,清潔自好︰可是一旦捅破,哪怕只要伸出一根小指頭,輕輕一戮.里面.就全是不堪入目的罪惡、欲望、自私、冷酷…”

    公平是什麼,在強人眼中.她是一個任人強奸的小姑娘;在小伙眼中、她是一位聖潔高貴不容有絲毫褻瀆的聖女,在小孩子的眼中,則根本沒有女人的存在,他們還不懂得,什麼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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