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帝王心術 作者:寂寞(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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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rislin 2008-3-28 13:31: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73 114085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41
王者歸來 第二百零三章 水流花謝.春到江南
    默默的退了出去,小心的關上密室的大門,站在門外望著天空,不知不覺,一滴眼淚劃過一道晶亮的痕線,滴落在地上。

    公子,什麼時候,你在做這些事的時候,能讓我站在你的身邊,與你一同承受?

    她卻不知,屋內的蔣琬,抬起頭,默默的“注視”著屋頂,在別人眼前,世界是燈紅酒綠七彩炫麗的,而在他的眼前,永遠只是一片混混沌沌的黑暗,沒有光,沒有色彩,如果一定要說有的話,那也是前世所知不多的唯一回憶吧,但那個世界與這里,又有多少區別?

    在一個自己完全陌生的世界,四周都是滾滾的人流,突然之間覺得一個人,完全不知道所在為何,生有何意?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永遠不能與人分享,哪怕這個人是自己身邊最親近的人,世人又有誰知道,他蔣琬是來自于另外一個世界?

    世界上什麼是真的寂寞?不是你一個人獨自站在礦野無人的平原,而是獨自離家,在一條繁華喧鬧的長街之上,身邊有著千千萬萬人群,你卻茫然四顧,找不到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鳳凰閣冥王沈尊天,魔命宗宗主段霄羽首徒,縱然你武功再高,警醒絕世,也許你真的不怕這個世界上許許多多的酷刑毒藥,但是,你也永遠不會想到,會遇上來自後世的我吧?

    蔣琬黯然一笑,千年的歷史,留下的東西,其中刑罰,可稱做是中國最輝煌燦爛的一種,在中國的各種刑罰面前,世界各國都只是一個牙牙學語的幼童,雖然他沒有干過,但是,懂得現代醫術的蔣琬,對人體之熟悉,已經深入骨髓,再輔以後世那些光只听一下就可以令人毛骨悚然的毒型,就算是再堅強的鐵漢,都能輕易撬開他的嘴巴。

    他給傾城吩咐下去磨制的那些藥粉,全是迷魂奪智的藥物,古代的迷魂香配方,簡陋已極,效用也不大,不過對于擁有後世那無數先進的藥品配方的蔣琬來說,隨便研制出的藥粉,又何止是迷人心智那麼簡單?

    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紫瓶,打開紙包,然後將小紫瓶中的那三滴液體小心翼翼的傾倒在藥粉之中,一陣輕微的紫煙冒起,缺少了其中最重要的一味主藥的千味粉,這才真正的制作完全。

    蔣琬起身走到牆角之下的沈尊天面前,他能听到沈尊天暈迷之中那粗重的呼息,近在咫尺,既然已經決定要做,就不必再猶豫什麼?有些東西這個世界的人完全無法理解,那就讓自己一個人背負所有的秘密。這些手段,還是不要讓她們知道的好,雖然我知道她們是真的關心,不過,兩個世界的人,就算再親密,也有些東西,是不能夠互相理解的。如他現在要的,就是給人進行一種深度的催眠,這對于後世的醫生來說,誰都熟會,而對于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卻完全是做夢也想象不到的手段。

    而蔣琬這種獨特的深度催眠法,就是讓人在迷幻之中,將潛意識里所有的東西都吐露出來,這是一種治病的妙法,需要病患對醫者完全的信任,可是對于醫學認知已經不是那種層次的蔣琬來說,不必如此,他就可以讓一個人說出自己內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就算是那種在酷刑下經受過最殘酷的考驗,會條件反射故意說出誤導人的信息,在蔣琬這里,都將成為奢望。

    有的時候,針炙術不但能治病救人,也能成為一種殺人的工具,若把它應用在別處,則也可以成為刑術的一種,只是古往今來,武林中人用錯脈分筋之法,可以讓人痛不欲生,針炙則能起到比它更大的妙用,只不過從來沒有人想過有一天,針炙術也能成為刑具之一,讓人欲死不能欲生無路吧。

    天脈第六手,死炙,置之死地而後生,當一個人生機已經完全斷盡,還有什麼秘密,會重要麼?

    微微一笑,他的心忽然間冷下來,將手中的藥粉完全傾灑在還是暈迷當中的沈尊天臉上,不一會兒沈尊天便呼息急促,面色潮紅,頭腦之中,無數幻像,紛至沓來,千味,人間百味已是酸甜苦辣讓人窮其一生,掙扎在物欲人情之間載沉載浮,何況是這將一切全部夸大了十倍不止的千味粉?

    情兒站在門外,腦海之中只是一片空白,她甚麼也不想,覺得這樣,自己就可以安安靜靜的待在公子的身邊,永遠不會背叛他。

    甚麼都不想,誰說不是一種快樂。她知道公子身上有著很多的秘密,他到底是誰?來自哪里?如果說自郎夢郡後她就一直跟在公子的身邊,那郎夢郡之前呢?一個十歲便精通詩詞書畫的天才,他的家世能是貧苦人家?他眼楮看不見,應該待在深宅巨院之中一步不出,為什麼卻落拓到如此地步,差點凍死雪中?如果說他不諳世味人情,那何以他懂得遠比許多大人多許多?如果說他飽經滄桑遍歷百味,那他又怎麼會還是那種驕傲與疏狂?為了報仇他可以不惜一切,在太醫院中卻因為那個公主的一句話而毅然離開!

    榮華富貴過眼雲煙,強權面前也絕不折腰,面見皇帝尚且孤高不跪。

    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在公子身邊越久,越感覺到他的神秘,人又怎麼能不好奇呢?

    可是情兒告訴自己,甚麼都不想,簡單活著,公子干什麼,都是對的,或許這樣,自己能夠快樂。知道了又如何?當有一天公子真的願意將一切都告訴自己的時候,自己才不會有遺憾。

    她其實比任何人都害怕知道公子的過往,害怕自己有一丁點傷害到公子的地方?害怕自己有一天也會不會像許多人一樣,不由自主的背叛,離開公子的身邊!

    山盟海誓或許見得多了,過後的結果如何,已經不用再說。

    所以她強迫自己,變得簡單,這樣,應該就不會再有任何的想法,默默相隨,一生不棄!

    就在這時,她听見了屋里面傳來的慘呼,還有夢靨般的笑聲,痛苦與快樂如此完美的融匯在一起,她強忍住心中的好奇,站在門外防止任何人接近這里,過了片刻聲音漸低,最後消失于無,等了半晌,再無聲息。

    “吱呀”一聲,大門找開,蔣琬伸指彈了彈衣袖,面容之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可是情兒知道,公子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但是她卻感覺得到,從公子走出這門的那一刻開始,南唐又將風起雲涌,一場盛大的陰謀,就要展開。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43
王者歸來 第二百零四章 青衣白發.紅顏枯骨
    色的烏雲密密實實的遮蓋著天空,整個京城似乎被一倒扣著,令建業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一場暴風雨驟然而來,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卷過街頭巷尾,長街上已經不見一個人影,就連平時里再夜深都是歡歌笑語、銷金媚骨的許多地方,今夜也詭異的沒有幾個人影,從半空中俯瞰下去,整個建業城中,在這靜寂的雨夜,只有幾處疏疏落落的昏黃燈火,顯得微弱和黯淡。

    平常最熱鬧的朱雀大街,今夜似乎都休息了下來,這里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日日人聲不絕,今夜卻難得的,能讓它略為喘息,幾聲低沉的悶雷響過,那些燭火又熄了些,大概那些貧窮的農戶,雖然極為勤儉著持家,縫縫補補一直捱到深夜,此刻听到外面的雷聲,雖然日子過得艱苦了些,但也似乎並不就急這一夜的活計,寧願躲回被窩里安安穩穩的睡一場好覺。人生中太多時候都是匆匆忙忙中走過,有的時候,連安穩睡一覺都是那麼的難得與奢移。

    但畢竟還是有人沒睡的,就像此刻在朱雀大街之上,急匆匆的行走的一頂紫色小轎,瓢潑的雨幕並沒有嚇退這些轎夫,他們一個個精赤著上身,只扎著藍紫的短襟,胳膊之上筋肉跳動,任由雨水把他們淋得渾身濕透,古銅色的皮膚之上濺上了一層層細密的水珠,依然扛轎鍵步如飛,好像那雨打到身上沒有一丁點的反應,而那紫轎晃都沒有晃動一下,平穩如常,上面應該加蓋了防水的水膜,雨水打到上面,濺起一朵朵開放的水花。

    這頂奇怪的紫轎,繞過聞墨坊、鑄劍寺,經落花台、問天樓,最後轉入一處暗巷。如果沒有來過這里,一定不會有人相信堂堂南唐京城竟然還會有這樣的地方,臭氣燻天,紙屑果皮到處皆是,泥濘的道路彎彎曲曲,似乎是開著一家棺材鋪、一家專門替辦壽人家扎紙轎紙人紙馬的冥紙店,還有一家專賣臭豆腐的小店。

    這就是建業城中的貧民窟,所有人都只會注意皇城的威闊壯觀,王侯家的林園別致清雅,權臣們的府弟金碧輝煌,就連有些家臣們的院子都是重檐連璧佔地廣闊,卻不知道還有許許多多像這樣的貧民窟里面住的人們還只能是破衣蔽體,吃了上餐愁下餐。那就像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天堂與地獄之間,可能就只是隔了一道牆的距離,這邊是鶴檐拱木,氣象萬千,背後是一排排歪木碎石隨手堆搭出來,僅用幾塊破布便擔當著遮風擋雨功能的小木屋,彎著頭才能鑽進。

    這些最底層的貧民,佔據著整個南唐四分之三的人群,但是沒有人會注意到他們,這條小弄,顯然平時也鮮少人來,在這種孤寂的雨夜,更是顯得清冷到死寂,長風吹動那些石牆上生長的枯草,籟籟作響。但是很詭異的,那個冥紙店門口,竟然懸掛著一盞大紅的氣死風燈,這里掛著兩個紙燈籠很正常,每家冥紙店門前都有,只是在這個雨夜,卻顯得極為特別,而有心人若是細心,就可以發現,那燈籠之上,並不是那些冥紙店門口一樣的“冥”字,反而是一個似乎無聲的透露出許多信息的“琴”字。

    建業的貧民大多聚中在了這個地方,但卻很少有琴姓的人家,而且這個琴字,顯然出自高人之手,每一筆每一劃,都是孤勁有力,虯若蒼松,一個字寫出來,都是氣象萬千,那種無形的氣勢迫面而來,能寫出這種字的,整個南唐,只怕也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了。而此刻這個小小的破冥紙店門前,竟然懸掛著這樣的一盞燈籠,又在這個孤寂的雨夜,就顯得更是詭異。似乎平常日子,這里也沒有掛過這種紅燈籠。

    那頂紫轎此刻,忽然就在這里停了下來,像這種地方,突然來了一頂轎子,那可都是大官老爺們才可以享受的待遇,登時與這條黝黯的小巷格格不入。那頂轎子為什麼會停留在這種地方?然而此刻,卻沒有人看見這一幕奇怪的現象。

    那些抬轎的轎夫並沒有將轎子放下,依然穩穩當當的站在那里,只是一個人從旁邊陰影里走出,走到那燈籠之下,忽然一躍而起,竟然仿佛燕子一般輕巧巧的飄起,伸手將那血紅色的燈籠摘下,便看到了琴字反面,還有一行小字︰棺材鋪。

    那人走到轎前,似是低聲說了幾句什麼,里面一個男子的聲音“嗯”了一聲,接著那個男子又走到棺材鋪前,伸出手,在門上,一長三短,然後再一短三長的,連拍了八下,在這靜寂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終于,“吱呀”的一聲,一個頭發蓬松的老人探出頭來,向外面看了一眼,嘶啞的聲音說道︰“誰呀?——”

    那男子伸手從懷中

    枚六芒形的玉佩,那老人神情登時緩和下來,急忙打連聲道︰“原來是命主駕到,主人早就吩咐下來,這兩天六大命主必定齊聚京城,讓老奴懸上琴字號風燈,一旦命主請求接見,就由老奴先發信號,主人就會立即怕琴大先生前來迎接!不知道門外轎中,是哪一位命主駕臨!”

    那男子顯得有些不耐煩的道︰“第六字號——九域命主!”

    那老者身子一震,他可是知道六大命主,其中最後一位命主傳說通過了“死域”第九重的考驗,不過這種事情遠遠不到他能知道的地步,也只是隱隱約約猜到一些,想不到率先找到的,竟然會是他!

    他再也不敢殆慢,急忙將眾人迎了進來,伸手拉動一幅懸掛在牆上的一百零八地獄,後面竟然露出一條地道,老者道︰“最近風聲很緊,各大勢力窺伺《韜略奇書》,朝廷與書劍江山閣對隱秘的各方勢力進行了一場清洗,許多平常隱秘的地方被端,六家主人無法公開露面,因此只好委屈各位了,從這里出去,外面自然有人接應,老奴我的任務也就是完成了。”

    那六個轎夫並不遲疑,竟然抬著轎走進了秘道之中,那男子落在最後,在入秘道之前,忽然問道︰“你說你的任務完成了,那其他五位命主由誰接待?”

    那老者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個莫測高深的笑意︰“每一個接待處,一旦有命主找上門來,就代表別人也可以由此找到六大主人,因此只要接待一位,就必須放棄,這是命令。”

    那男子“哦”了一聲,不再詢問,轉身走進了秘道,身後的石門在他進入後緩緩的合了起來,他忽然轉頭,就見到那個滿臉皺紋的老者,拉動了身邊一串原本是他以為的草繩,接著秘道石門就完全的關閉了起來,再也看不到外面一絲的光線。

    那串草繩,應該就是那老者聯絡別人的工具了,藏得還真是隱蔽,直到所有人全部進入秘道之後才拉動,顯是怕後面有人跟蹤。只是他也沒想到自己會回頭再看一眼吧,有的時候,回頭一眼,命運就將徹底的不同。那男子眼中精光一閃,嘴角浮起一縷淡淡的笑意,身子忽然在黑暗中淡了下去,如果這時有人在側,就會驚訝的發現,那男子竟然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仿佛從來一縷空氣一般,不知所蹤。而前面的那頂紫轎,依然是迅捷如風的向前飛速前進,不知何時,兩檐之上,已經掛上了一對小小的宮燈。照射著前面方圓之內的地方。

    前面的出口處,早有人等侯在那里。恭恭敬敬的向轎中人行了一禮︰“六命主,請!”

    早知道他們的規矩,紫轎停下,一個白衣少女輕盈的走下轎來,伸手撐開一頂畫著淡墨花草的杭州紙傘,伸手扶著一位少年走下轎來。

    依然是那個侍女,溫柔的替兩人蒙上黑布,然後引著二人,走進一輛豪華軒敞的馬車,那侍女也跟著進了馬車,坐在少年身邊,那琴大先生頭戴斗笠,身披簑衣,低聲道︰“主人坐好!”說罷一場馬鞭,“駕!”的一聲,那馬車便緩緩向前駛去,而那些轎夫則從另外一條小道離開。一切都進行得穩然有序,悄無聲息。

    而在他們背後,直到那道秘道之門完全合上,那個一直拘擼著身子的老者忽然挺直了背桿,伸手在面上一掀,竟然整個連頭都被揭了下來,露出一張光滑清秀的面容來,這看起來滿面皺紋的老者,竟然是一個容顏秀麗的少女。

    她望著那頂紫轎消失在秘道之中,臉上不由得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淡淡道︰“是該時候結束了。”伸手拿起桌上的油燈,走到那些油畫桌椅面前,將燈中的油慢慢的灑在鋪子各處,然後一個火把扔上去,整個鋪子登時燃起了熊熊的大火。火光映照著那少女清秀的笑容,此刻卻是顯得那麼的詭異。轉身離開。

    在她的身影消失不久,四鄰右舍這才驚醒,紛紛趕來,不過一場大雨,里面因為盡是棺木之類,燃燒極易,外面的土牆卻被大雨澆熄,若干年之後,這里成為一處廢宅。就連那些無家可歸的乞兒,听說以前這里是一家棺材鋪,都不願意來到這里,漸漸荒涼下來,鼠蟻橫行。

    是夜,南唐建業一處貧民宅發生大火,不過因為暴雨澆熄,並沒有漫廷開來,也沒有多少人會來關注這樣一件小事,逐漸不了了之。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44
王者歸來 第二百零五章 江山計劃.正式開始
    是一間斗拱如穹的石室,面積廣大,牆角一盤紅梅,玉中帶著點微藍的姚景盛放,下面是真正的楠梨香木支起的三角小架,沒有香味,但只要看到這一角,香氣就拂過了看客的心扉。

    聞香人人皆會,“看香”卻是一種意境,僅此一角,便可看出當初擺設這間石室的人是如何的胸藏丘壑,匠心獨運。為了這間石室曾下了多少的功夫。

    本是夜深人靜時,室內卻有六個人錯落而坐,室中並沒有點燈,已不需點燈,因為四壁之上,分別懸掛著二十四尊雕琢精美,形如青龍似的銅承,都微張著口,各餃有一顆龍眼大的明珠,散發出柔和的白光,照射得這石室之中亮如白晝,縴毫畢現。

    二十四顆明珠,每一顆都價值連城,二十四顆在一起,已足以買下江南任何一個小縣城的所有土地。

    然而這些顯然並不是最貴重的,正面牆壁之上,懸掛有一幅巨型的青綠山水,其長十丈,寬八丈,如此巨大的畫像,都是以十倍于黃金價格都還有價無市的墨玉瓖成邊框,天下人欲求一小塊而不得,可是如此長寬的一幅畫像,居然整個是用這種墨玉瓖邊,但是很明顯,主人真正看重的,不是這些邊框,而是懸掛在其中的山水。

    第一眼看去,你覺得自己到了江南,第二眼看去,你就覺得自己到了北國。第三眼看去,你能感覺到,這里已經不是人間界所有了。左上角還有人題了一行小字︰

    誰家殘雪,何處孤煙,向一溪橋。一茅店,一漁船。

    溪光不盡,山翠無窮,有幾枝梅,幾竿竹,幾株松?

    落墨只有兩個大字︰子六。

    若是普通人,看到這里只會莫名其妙,但真正知道“子六”這兩個字含義的人,只會為這幅山水驚呆。不敢相信自己地眼楮。

    天下有四大文宗。詩仙李帝花、詞斗甦行之(甦東坡,改)、書聖虞允文、畫宗甦蒼灕。這其中,詩仙之名,遍及天下,他的事跡就是一則傳奇,因為足跡所至。留下來的無數逸事,是以聲名最響;書聖虞允文。因為是當朝太子的老師,在朝則顯,在南唐聲名也是泰山北斗級別的人物。

    而詞斗甦行之、畫宗甦蒼灕,則相對低調得多,尤其是畫宗甦蒼灕,若非因為他是四大文宗之一,只怕沒有幾個知道他地名字,而他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幾乎從來不參加任何的聚會之類。在四大文宗之中,最為神秘,沒有多少人見過他的真面目,而且也不見他的作品流傳,傳說他是畫一張燒一張,從無作品面世。相對的,他也就更加容易被人遺忘。

    而在有一小部分當中,卻知道,甦蒼灕從來不會使用自己“畫宗”之名,他的每一幅作品。都以“子一”、“子二”——來署名,每一年。他只畫一張畫,而這其中,絕大部分被他自己焚毀,只有少數流傳下來,而此刻,這石室之中,十年之中,流傳下來的唯一三幅畫之中,最大的一幅︰小寒山圖。

    因為傳世稀少,所以甦蒼灕的畫像更加名貴,皇宮大內之中,萬千藏珍,許多名人墨寶數不勝數,但畫宗甦蒼灕地畫,都只擁有一幅,所以,能得到甦蒼灕的畫,那是一種地位的像征,就算你有再多的錢,也買不到。

    所以這一幅畫的價值,可想而知,而這石室之中這六個人的身份,也更值得人懷疑了。不論其它,單就這一個石室,只怕拿一個百年地巨賈之家,也辦不下來吧。可是此刻坐在室中的六人,卻好像都沒有注意到這點,仿佛司空見慣,毫無驚奇之意,有地閉目養神,形似昏睡,有的吸著旱煙,不時還將它在瓖有金龍的白玉椅上,敲上兩敲,似乎手中那黑不溜秋的旱煙管比之坐下的那白玉椅,更加金貴得多,而在座五人,居然也沒有一個人出聲阻止一下。

    還有人在飲酒,他一直仰躺在那里,身下是柔軟的波斯毛毯鋪成的軟椅,手中的透明的玉杯之中,盛著猶如鮮血一般地晶瑩剔透的酒液,那濃濃的芳香,從杯中流出,緩唇輕抿,酒夜順著舌尖滑入喉管,那一種溫醇甘美的感覺,讓他不由得舒暢的嘆了一口氣。人生極樂,只怕也莫過如此了吧。

    可是他對面的那兩個人,都是蒙面,一男一女,雙眸開合之間,精光閃爍,與其他所有人不同的是,這兩個人一看就是武林中人,而且身手都已經不低,何止不低,只怕三日之前,莫愁湖畔出手的若是他們,便是再有十個滄海明月,沈尊天也逃不出那片密林了。

    可是他們卻安安靜靜的坐在這里,閉目假寐,一言不發,似乎四周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都與他們無關。

    最後一個人,是一個灰衣納履的老者,如果光看他地裝扮,一身樸素的灰色袍子,毫不起眼,簡直和別人府中地那些下人一個打扮,可是若看他的動作,則會立即為之深深著迷,再也不敢輕視這個外表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老人。

    他低下頭,正安靜而又專注在在沏一殼茶,仿佛四周的眾人都不存在一般,自始至終,也沒有抬頭看上一眼,所以不見他的面目,輕挽袖,提著鼎一側的小耳,小心翼翼的將水傾入桌面上的紫砂壺之中,這是采自數百里之外的虎跑泉水,讓專騎快馬加鞭的送到這里,沿途不準踫摸一下裝水的那個水袋,否則便會靈氣盡失。煮茶,最講究的便是這水,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活火還需要活水,而這山水,又有許多不同。

    冬天可以采集花蕊之中的那一朵雪,天山之上的雪水、惠山泉水、揚子江頭的南零水——都是煮茶的妙品,而建業距離杭州最近,杭州虎跑的泉水也是煮茶不可多得的妙品之一,虎跑泉水聞名于天下,去那不飲一杯茶就回來,都可以算是沒有去

    <I專門跑到數百里之外去采這一壺泉水,這老者的挑剔與認真,直讓人咋舌。看他燃起柴薪的時候,一臉的專注神情,如同面對生死,簡直和參加封禪大典的帝王一樣,帶著種莫名的神聖與小心。

    不一會兒,水壺中的水開始“噗——噗——”的沸騰了起來,那老者卻似乎還在等,直到第二沸的時候,老者才開始泡茶,在壺中放入茶餅,這是真正的小團山,百金都難以求到小姆指大的一小塊,可見其珍貴之處。在“淋罐”、入茶杯之中,那茶葉立即在水中翻滾起來。繚繞的霧氣,在杯子上方凝成一只白鶴的形狀,久久不散。

    只看到這霧氣,就知道這小團山的不同凡響之處,其余龍井、普洱、碧羅春、鐵觀音,都沒有這等異景,這也是老者最喜歡這種極品的小團山的一種原因。

    可是他卻沒有舉杯而飲,而是將它隨手倒入身邊的一個小杯之中,然後再次在杯中沖入那已經煮沸的泉水,登時,一股淡淡的清香,飄散入在座的每一個人鼻端,就連一直閉目而寐的那兩人,都不由得猛然睜開眼來,他們從來不飲茶,如此繁瑣到令人發瘋的程序,是他們不能接受的,以往都只會譏諷說喝一杯茶還需要這麼麻煩,可是此刻。他們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可是那老者似乎沒有那些世外高人們欣賞的那樣,這煮茶地第一杯要分給在座的友人,然後才輪到自己,而是怡然端起桌面上的那杯小團山,輕輕抿了一口。仿佛全當四周眾人不存在一般,一股清新的香氣直沖入肺,飄然欲舉,身心翁熱,抬起頭陶醉般的閉上了眼楮,臉上不由得露出微微地笑意。

    這時才看見他的面目,如他的衣著一般,是那樣的樸素,清瞿的面頰。和普通的老者也沒有什麼不同,可是看著他那陶醉的神情,那輕緩的動作之中,卻讓人一眼將他與別人分辯開來。

    有些人,外表再平凡,跟別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在千萬人之中,你也能一眼把他認出來。

    杯中霧氣繚繞。一時間室中六人地面目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就在這時,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所有人猛然張開眼楮,不約而同的站起了身來,那灰布老者陶醉的神情立即不見,眼神一瞬間變得凌厲起來。手中的茶只喝了一半,他卻已經放下,那用旱煙管敲擊著椅腳的老人旱煙管收回了背後。一直躺在那里神情悠然地老人,手中的酒杯已然不見。

    “終于來了!”那灰衣老者忽然微笑起來,第一次轉頭望向五人,“你們說,最先到地,是六位之中的哪一位呢?”

    另五人除那一男一女一直戴著蒙面紗之外,其余三人面色各異,但都忍不住激動之色,那蒙面男子冷聲道︰“不管是哪一位,他既然來了。那結果也就出來了。看上一眼不就知道了。”

    那蒙面女子的聲音一如銀鈴般動人︰“我倒也很想知道是誰最先到來呢?不過不管是誰,只要他真的拿到了《韜略奇書》。那麼我們就要遵守諾言,共奉他為江山令主,‘江山計劃’,正式開始

    所有人都不由得笑起來,五人自動的站到了那灰身側,這時一眼就可以看出誰是六人之中的領首者了,只見他頷首笑道︰“是啊,十年之功,這個計劃已經進行了十年,所有的步驟已經完成,而今,成敗的關健已經出現,所有的一切,也該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江山計劃,正式開始!我們出去吧,歡迎我們地英雄,成功歸來!

    ——

    馬車中,蔣琬盤膝坐起,閉目瞑坐,這是他早在菩提塔中學會的習慣,山中清寂,久居無聊,菩提塔六層之中,就他一人,每日里無所事事,他便打坐靜修,是以養成習慣。情兒則坐在他身側。

    那少女甦畫坐在他們的對面,一直在好奇的盯著這兩人,雖然相隔半年,但她依然清晰的記得那一日自己替這少年蒙上眼楮時候的情景,再次相見,他的樣子改變並不大,只是甦畫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把他與半年之前那個剛剛踏入京城不到半月之久的白衣少年相提並論。

    或許,他的樣子沒有改變多少,心里的思想,卻已經是天翻地覆,自然而然地,整個人的樣子看在眼中,就和以前不一樣了。

    有地時候,一個人的內蘊,常常能改變一個人的像貌,歌者的歌喉、劍者的寶劍,都應該是不一樣的。形諸于他們喜歡的詞曲、劍招,也就變得不一樣。

    第一次來,是她接待的這個少年,這一次,還是一樣。像她這樣的人一共有六組,每次都是隨機的,而兩次,她都踫上了他。這是不是佛家所說的緣份?

    她忽然有些好奇起這個人的一切,但是不等她想完,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到了!

    扶著蔣琬下車,甦畫望著面前這棟明顯闊大到過頭的王府,幾乎沒有嚇得摔倒,金碧輝煌的重檐下面,是一方高高懸掛起的黑木瓖金長匾︰“晉王府!”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45
王者歸來 第二百零六章 指掌天下.權傾朝野
    今一共有十一位皇子、十三位公主,而這其中,太子疑忌刻,好色如命,是個不折不扣的惡棍,在朝在野,都是聲喻極差,只是緣于他的身份,是東宮太子,手中握有重權,是神冊皇帝第一順位繼承人。而三皇子雲王李軒閣,勇武如神,頗有膽略,舉手抬足,都有一種滔然的霸氣,麾下寧王李傳間、成王李隨,有智有謀,還有一批集結在他周圍的重臣死士,其勢力足可與東宮勢力相提並論,太子無德,其下便是雲王,是以若太子被廢,他便極有可能執掌東宮;十三皇子昭王李穆,一向禮賢下士,尤重會文士,在儒林之中,擁有著極高的聲望,門下不說食客三千,但也有一大堆幫著出謀劃策的有識之士。成為繼太子、雲王之後,最具有競爭能力的三王之一。

    而晉王李恨水,是神冊帝的第十四個兒子,一直都是默默無聞,從少有的幾件事之中,都可以看出他的仁義之心,最關心的是田園民眾中的疾苦,對于爭權奪利一向不怎麼熱衷,和莊王李灕、恪王李閔一起,依附在十三皇子昭王李穆身邊,在外人的視線之中,這個胸無大志不時還跟一群從爛泥堆中爬出來的賤民在一起聊天說笑的王爺,說實話從來沒有人過多的關注過哪怕一眼,而此時,那青衣老者琴大先生竟然將馬車,趕到了晉王府門下。無論從哪一點上來說,都說不過去。除非——也許所謂的默默無聞,刻意從朝中淡出的這種姿態,也不是一種裝飾吧。六家選擇在這個最不會引人注目的地方接見蔣琬,里面透露的信息,實在太多太多。

    當情兒與蔣琬被摘下面罩,情兒睜開眼,看到這個地方之時,不由得大為驚訝,低聲對蔣琬說了,蔣琬微微一笑,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在這個年代,堂堂一位養尊處優的王爺,卻偏偏甘與泥夫為伍,不是這個人韜光養晦,便是完全一介胸無大志的農夫耳。此刻,京城之中風雨一片,能不被別人注意到的地方真的已經不多,而六大家族把接見的地方安排在這個地方更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那些人不會不知道江山計劃的重要,還肯把這種秘密與別人分享,那他們之間的關系可就耐人尋味了。一個表面上無所事事整日里只知道跟一群農夫為伍的王爺,暗地里交結了這麼多的重大勢力,他還能只是一介胸無大志的農夫麼?

    蔣琬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這種老套的情節在後世幾乎是每一部電視劇的主旋律,對于他這個來自後世的人來說,毫不覺得驚訝,實在是沒有一丁點的新鮮意思。

    “帶路!”他只略略頷首,情兒雖然迷惑,看到蔣琬微笑的神情,終于沒有問出來,把疑惑藏在了心里。

    那青衣老者琴大先生看著情兒在蔣琬身邊低聲的說了句什麼,知道她是報告這個地方是哪里,任何一個平常人听到這個消息,都會驚訝得忍不住跳出來,可偏偏這個年輕人卻仿佛再平常不過一般,一點也沒有要細想一下這後面有什麼關聯秘密的意思,臉上雲淡風清,本來他以為他至少會回頭問自己一聲,蔣琬卻是沒有,看到這里,他不由得對這個少年多看了一眼,心中將對蔣琬的評價,提高了一大截。

    躬身施禮︰“公子這邊請!”帶著二人,踏過青石板鋪成的石道,情兒與甦畫手中各執有一柄油紙傘,各自護著一人,向晉王府中走去。雨聲滴嗒,在屋檐上打出“叮咚”的聲音。

    夜晚的晉王府,一個人都沒有,似乎一直都是如此的冷清,畢竟不同于其他的當紅王爺,晉王待下又都是寬厚仁和,眾人早早的都去睡了,門口迎接的,一看就知道是晉王安排的心腹護衛,常人根本無法接近,亮了一下銅牌,那幾個護衛便自動放行,琴大先生領著蔣琬,四人沿著這一條小徑走去,

    燈籠懸掛在琉璃瓦下面,路途路上沒有發現一個人影已清理過了,一直來到後院,收起傘,來到一座小樓之上,情兒警覺的四周看一?一眼,這里根本沒有點燈,黑影幢幢,不過修煉天魔妙相多日,對周圍氣機的感應實在已經到了一個奇怪的境界,這四周每一座假山,那些樹影之中,密密的布置著絕對不下三十個不凡的高手。個個刀出鞘,箭上弦,便是百人闖進這個院子中,一有不對,他們也能在瞬息之間便將那些闖入的人處理干淨。

    這是一批經過嚴密訓練而成的死士,恐怕誰也不會想到,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小院,空無一人的黑暗之中,一旦發生情況,便能突然跳出數十位身手驚人的死士吧。

    情兒畢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場面,忍不住扯了扯蔣琬的袖子,俏臉有些發白,幸好黑暗之中不會有人看見,蔣琬似是感覺到了她心中的緊張,忽然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左肩。

    情兒猛然抬頭,忍不住向公子望去,原來,公子也早已感覺到了。只是這些死士般隱藏布局之巧妙,很明顯出自一位高人之手,便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武林高手都未必能夠發現,公子是如何感覺到的?

    雖然蔣琬沒有回答,不過她心中已定了許多,公子一向計謀百出,既然他已經知道了,那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想到這里,她不由得為剛才那一剎那間的懦弱感到羞愧,公子都不怕,我有什麼好害怕的。

    她微微挺直了腰,走到蔣琬身後,蔣琬似乎感覺到了她突然爆發出來的強烈自信,欣慰的彈了彈衣襟。

    兩人跟在琴大先生的身後,走進了這座樓內,里面等待著他們的,是六大家族?晉王?或者還有其他人?

    伸手踫了踫自己懷內的《韜略奇書》,這是他花費了不少心思按照後世制作古典的工藝流程,才制作出了這本幾可亂真的絕世兵書,當然其中許多的內容都被他修改得面目全非,但這些老頭子都是真正成了精的人物,若全部是假的如何能夠看不出來,蔣琬苦思良久,忽然哈哈一笑,後世玄學流傳極盛,其中盡是些空洞不知為何的大道理,看著都讓能讓人暈倒,完全是在轉圈子,可你又不能說它不對,深奧到潛心研究幾十年的那些老學究都會為之發瘋,玩政治,玩文字游戲,不一像都是後世那些高官學者們的特長麼?將它拿到幾千年前的這里,那幾個老家伙如果看下去沒有瘋掉,那才是奇怪。

    可是自己為什麼要管他們是不是看得懂,反正也沒有人見識過真正的《孫子兵法》,不會有人告自己纂改,這本被後世無數人奉之為兵家第一寶典的無上奇書,硬是被蔣琬修改得活像是一本思想政治,而自己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不管如何,進入到這個房間,今夜過後,蔣琬都將得踏上一條鋪著無數人尸體的權力之路,向上走去。

    為了報仇,不惜一切。走進房間的那一刻,蔣琬默默的想︰“姐姐,你放心,報仇的日子,已經不遠了。請你安息!”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46
王者歸來 第二百零七章 如令江山.盡我所謀
    內,坐著七個人,除了六大勢力的各自主人之外,還著一襲黑色明袍,腳蹬天青色薄底宮廷軟靴,頭戴白玉冠,腰佩紫金琢,氣度沉穩而不外放,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貴公子,此刻他正抬目打量著面前這個剛進來的黑氅少年。

    這個人,應該就是這座偌大王府的主人——神冊皇帝十四子︰晉王李恨水了。

    蔣琬淡定的站在眾人面前,情兒一直都跟隨在他的身後,看清楚情況之後迅速以只有蔣琬能夠听見的聲音說著樓內的情形。她功力漸高,這種最低等的傳音入密,原是難不倒她,為了隨時向蔣琬匯報身周的情況,她更是連下苦功,終于大成。只是蔣琬卻不會武功,只能听,卻無法說,所以情兒說完之後,雖然確定公子已經听到了,但看蔣琬那一幅什麼表情都沒有的臉上,還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暗暗著急。

    見到蔣琬進入小樓,那六人一齊抬起頭。

    再見到面前的這個少年,琴左言心中的驚訝實在難言,一年前還略嫌青澀,雖然看得出他的不凡,卻也沒有想到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這個少年便已經成長為指手抬足間便可以呼風喚雨、玩弄天下英雄于股掌之中的雄才,如果說他之前還只是一個一文不明、什麼都不是的普通少年,那麼自從他踏足這座小樓開始,蔣琬這個名字。就必然成為一個朝中轟動一時的最年輕地重臣了。而且這個身份並不足看,他真正的身份,將會是,六大勢力共同推舉的書劍江山閣,十二大令主之首——江山令主。

    也許一揮手。哪位朝廷重員便將莫名其妙落馬;一拂袖,便能讓一個百年世家整個連根拔起。權利,從來就是如此動人,擁有一只能夠掌控天下、制人生死的絕世之手,這是多少男人夢中做夢都渴望的最高追求。

    蔣琬一躬身,向著六人道︰“見過各位家主!這是你們要地《韜略奇書》,恭請過目!”說罷便從懷中掏出那尚存有他身上余溫的,古舊的小冊,情兒走上一步接過。走上前去目不斜視的將它交給六人中那明顯是領首人物的灰衣老者。

    那年輕公子晉王李恨水這才注意到那個一直藏身于蔣琬身後的白衣少女,不由得目中微微波動了一下,她也許不是很美,晉王府中就有很多比她漂亮得多的妙齡少女,但無疑,她給人的一種感覺。卻能蝕骨銷魂,讓人心中一蕩。這就是天魔妙相不知道不覺之中。改變了情兒的氣質,而她不自知而已,現在地她,一舉一動之間,雖然都是那樣的平常,可是卻美侖美奐,已經現在那種動人心魄、傾國傾城般的魄力,假以時日,等到她的天魔妙相練到更高境界的時候。就是一具再平常不過的面容,也能讓人心中無力抗拒情不自禁地為其傾倒。

    “美”的力量,有地時候,是不分性別老少的,再堅定的人,都會沉迷在其中不能自拔。

    只不過李恨水就是李恨水,這麼多年,甘願躲在幕後,附和一個自己恨不得殺之而後快的王子,隨時克制自己的沖動。早已養成了可怕的城府,目光之中只精光微微一閃。便又斂去,變得平靜如水起來,在場眾人,居然沒有人一個人發現。

    那灰衣老者接過那泛黃的古冊,打開過後,看了幾眼,對著蔣琬笑著說道︰“沒錯,這應該就是傳說中三十三天中的絕世兵書——《韜略奇書》了,你此次立下大功,我們也會依照自己的諾言,六人之中,你勝出了。從現在開始,你便是唯一地命主,他們五人,都將听你指揮,唯一的目標,便是將閔如水拉下神台,我們會扶持你上位,即位成為新的一任書劍江山閣,江山令主!”

    蔣琬並沒有什麼激動之情,只淡淡道︰“是。”

    那灰衣老者微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的本意並不是如此,不過你放心,我們答應你的事,也一定辦妥,只要閔如水下馬,你成為了新的一任江山令主之後,無論用什麼手段,何愁區區一個穆家不除。”

    李恨水听到這里,目光微抬,看了蔣琬一眼,似在觀察他的反應,可惜蔣琬只是“哦”了一聲,說道︰“這本就是我們議定之事,穆家,也一定會倒下。”

    李恨水目光之中不由得閃過一層深意,這個少年他是知道的,因為這個計劃,一直有他參與在其中。少年揚名,卻慘遭奇禍,至親至愛的姐姐死于奸人之手,而他入京,也只不過是為了給一個女人報仇而已。

    可是他的才華不允許他這樣做,一入京華,便在公主府中,以一曲《仿春江花月》,讓虞允文譽為不世奇才,足堪與詩仙李帝花媲美,更是因緣既會之下,被他地那個最為得寵的寶貝妹妹嘉>|為南唐第一才子,雖然在天下人眼中,這不過是李絡棋頑皮好事之下才設定地一個名號,仕林之中並無多少人承認這個稱號是真的,但是那一曲《仿春江花月》總不能偽造,就算是偽造的那偽造它的人也足可稱之為一代國手了。

    這等才情,驚才絕艷,心底下還是不由得注意起這個少年來,而他此刻,卻進入死域之中,以盲眼之姿,闖過從無人能闖過去的“死域”第九重,以十四歲便被封為書劍江山閣最為年輕的一位青主。

    書劍江山閣,其實雖然名義上有十二大令主,每位令主手下,又依次有十二位青主,其實因為人才難得,青主之位懸空之多,簡直是跌破一地人的眼鏡,一個令主手下,能有四成,已屬妄想,便連勢力最大的江山令主閔如水手下,除去蔣琬,都只不過擁有四人而已,加上蔣琬,還不到半數,而這,已經是十二大令主之中,人數最多的一位了。其余令主手下,能有兩到三位,就算不錯了,有的更甚者,都只有一位青主。

    饒是以李恨水的城府如此之深,當時知道此事的時候,也差點沒有驚得跌倒在地,何況旁人?書劍江山閣青主之職,掌權之重,也不是常人可以想象得到的。只是蔣++派到京城中來,蔣琬這個書劍江山閣的青主,完全被架空了,一旦真正掌握到實權,便是六部尚書,也得對他恭恭敬敬。而書劍江山閣的權位之重,正是被人所深忌的,若非如此,江山計劃,也不必要實行。這其中的幕後者,又豈是常人所能猜測。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46
王者歸來 第二百零八章 傾城公主.其名沉魚
    年輕的南唐青主?李恨水暗笑了下,這個身份雖然驚閔如水在,他就永遠出不了頭,也就不算什麼了,可是——

    想到這里,李恨水心中不由得一堵,這個少年——又何止是書劍江山閣青主那麼簡單?剛自宛國回來,便以絕世的醫術,救活了青妃水思璇,更是糾葛了妃、蕭妃,被父皇待準恩賜入太醫院,從五品,這可是平步青雲,常人不敢想象的待遇,可是他倒好,銀鈴公主李傾城的一句話,讓他毅然離去,不知所蹤。

    一直關注他的密探傳來消息,長樂未央劍下落不明,蔣琬也被一神秘和尚劫走,最後卻又突然回來,而這其中,他究竟去了哪里,卻一直是個迷,就算那個人,居然都查不到他的下落,剛一回京,還入宮見了三哥的母親端妃,又被扯入《韜略奇書》這件糾紛之中,滿天下,各國紛紛派來的高手沒有得到的《韜略奇書》,竟然真的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背後倒底還有著什麼樣的力量,這個少年,竟然是連宮中那個人都看之不透,深為好奇,而自己打賭,無論如何他都得不到《韜略奇書》,最後的結果居然是跌碎一地的眼鏡,就他這樣一個盲眼之人,無權無勢,卻最終得到了那本讓無數人爭得頭破血流的《韜略奇書》,李恨水無論如何都想之不透,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這個年輕人身上。可真地是藏著很多的迷語呢?讓人越來越好奇。

    那灰衣老者听到蔣琬的話,也不分辯,微微笑了笑,向著蔣琬說道︰“我知道你一定對我們很是好奇,雖然我們定下了協議。只要你能通過我們的試練,我們便共同推舉你為江山令主,幫助你對付穆家。那麼,既然你已經成功從六人之中脫穎而出,也是時候,該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以及你背後所擁有地實力了。”

    他指著六人,一一介紹,分別是︰錢塘甦家甦滿天、郎夢柳家柳藏煙、清崖楊家楊念。那蒙面的一男一女則分別是——天堂宴的代表人宋之明、情谷的代表人琴烙音。然後就是晉王李恨水。最後則是自己。琴左言,京師琴家。

    饒是以蔣琬的鎮定,听到這幾個名字的時候還是不由得震驚了一下,錢塘甦家、郎夢柳家、清崖楊家,可以說都是一鎮諸侯,位高權重。錢塘甦家商業遍布天下,郎夢柳家掌握了郎夢郡的金銀開采權。清崖楊家則擁有南唐三支軍隊之一的南軍大權,而京師琴家,門生故舊遍及天下,在朝勢力,堪稱驚人。蔣水甦琴四大世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如今蔣琬沒,水家隱,只有琴家一家獨撐危局。是僅剩的唯一一個可以與穆家對抗地巨族。

    而另外兩大勢力,天堂宴、情谷,應該是武林隱秘之地,這六人,在朝在野,勢力遍及天下,如果再加上一個晉王李恨水,這個靠山,這種背景,只能以可怕來形容了。

    難怪堂堂公主府那些眼高于頂的待衛。看到琴家的車駕,連查都不敢查一下。便自動放行,那琴大先生僅以一個下人的身份,在京中便是威勢極盛,原來這一切,都是有琴家在背後撐腰啊!

    而這樣的一股勢力,甚至背後可能還有更大的靠山,可是,他們還只能是千方百計用盡心力地準備而不敢動手,江山令主閔如水的恐怖之處,更加可以想見。

    蔣琬臉上地震驚神色一掠而過,很快便恢復如常,若非有如此實力,只怕就算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能跟江山令主叫板吧,這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只是他的震驚還是落到了那灰衣老人琴左言的眼里,他笑了笑,說道︰“蔣琬,既然你已成為江山計劃里面最重要的一員,從明天開始,便可以真正行動了。晉王殿下與琴家明日會保舉你擔任正五品下的朝議大夫,特許參贊軍機,入殿陛見!你也就是我南唐有史以來,甚至千古以來,最年輕的一位朝議大夫了,你可不要小看這只是一個正五品下的小官,對于一個剛入朝堂的人來說,這已經是破天荒地第一遭了,若沒有晉王與琴家的力舉保薦,是不可能有人在這個年紀坐到這種位置的,而且,這還是後面有人動用了很大一部分能量,才特許的結果。”

    蔣琬的確是有些沒有豫料到,朝議大夫,可以參贊軍機,入殿賓儀。對于一個正五品下的小小的官員來說,簡直是不可能之事,不要小看一個正五品下,但是他可以接近皇帝,這才是最重要的,升遷必然更快,甚至連跳數級。蔣++

    要知道南唐官職,有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那就是文散官,而文散官,品秩不同,職責卻大抵類似,正八品上給事郎、從七品下宣義郎——正七品上宣德郎、從五品下通直郎——而從五品上,則升職為朝請大夫,而後是正五品上朝議大夫、正五品上中散大夫、從四品下中大夫、正四品下太中大夫、正四品上正議大夫,然後是從三品銀青光祿大夫、正三品金紫光祿大夫。

    這就已經是位極人臣之最了,南唐官職,並不是如同人們想象地那樣,一品二品,才是真正的高官,而是正三品,便是所有大臣所能到達地極致,金紫光祿大夫之上,從二品與正二品,都沒有再另外命名,只叫特進。

    要知道所謂的正一品職官︰太師、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天策上將。爵︰王。這已經是不可以想像的最高權位,設這些職位純是為了給那些為下驚世之功的股之臣,輔國重臣而設。

    縱觀南唐立國以來,只有當年大小七十余戰,從無一敗的不敗將軍司徒天下,因為民望過高,沒異議而獲得過太師之位。當今穆朝盛則是因為寵譽極盛,神冊帝為了對付四大世家,而強行提升至太尉之餃,其余眾位,一直空了百余年,唯一的異姓王爺——亦即王蔣文極,更是被神冊帝誅以九族之刑。

    從一品的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根本就是無用之職,純是當年南唐第一位皇帝唐高祖看太子年幼,臨死托孤而設,當朝三大重臣兼領其職,新皇登基後,這三人就是輔國重臣,可說天下大權盡在其手,這三職只是一個名聲而已,後來的皇帝,多半空置,若真有實授,則是為太子選輔政大臣,而不是為了這個官職。

    武散官的驃騎大將軍,更是掌管九軍,統領全國軍隊,除非發生特大戰事,這個職位也是一直空置,軍權盡握于皇帝之手,武官至極,也只能做到從二品的輔國大將軍。而南唐承平日久,更是連輔國大將軍之職都空置了下來,現在的三軍,北軍、南軍,還有西軍,分由一將軍統領,他們的職位,也不過一正三品的上都戶、懷化大將軍而已。

    六部尚書、中書令、十六衛大將軍、左右丞,這些就是文官之極。而這些職位,亦不過正三品而已。諫議大夫、御史中丞、給事中、中書舍人這等重要的官職,可以說在任何一個朝堂之上都是重中之重,也不過正五品上。而蔣++非議才怪。若非當今默許,根本就不可能授下。而這也更可以看出,那灰衣老者琴左言口中的神秘人物,其能量到底有多高,多恐怖了。

    雖然一時有些暈乎乎的感覺,蔣琬卻很快平靜下來,問了琴左言一個措手不及的問題︰“晉王殿下,昭王?還是聖上?”

    李恨水雙目一冷,望向蔣琬。緩緩說道︰“公子這是什麼意思?”

    蔣琬淡淡道︰“琬沒有不敬之意,晉王殿下是聰明人,不會讓琬再說第二遍地。”

    李恨水一愕,隨即明白,這個問題,真的不能問第二遍。而且也不需要問第二遍。

    外界皆知,晉王李恨水。莊王李灕,恪王李閔,都是依附于昭王李穆身邊,理應屬于昭王那一邊的人,而如今,這麼重要的情況,顯然昭王還不知情,所以晉王的立場,也就值得揣摩了。昭王?今上?也就是問。為什麼晉王會知道這件事,並摻雜到其中來,他們到底,是為什麼一定要扳倒江山令主?

    若然李恨水真的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王爺,還能關心這等機密大事,如果他從來都只是做做樣子,表面無欲無求,內里卻掌控著無數的秘密,他到底是為昭王辦事,還是為了自己?可是這是不能問出來的。無論如何,晉王李恨水也不會回答。那麼,換個別人不能反駁地說法,為了神冊皇帝?

    這種問題,再問一遍,雙方都不好看。

    愣了一下,李恨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自見到蔣琬進入小樓之時,第一次站起身來,走到蔣琬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本王早就跟六位說過了,蔣琬公子是天下少有的奇才,什麼事看不出來,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我李恨水生在帝王之家,這天下都已經是父皇的,我自然是為父皇討賊!”

    “書劍江山閣是先祖所設,原是為了監視一切不法的人,各大勢力,保住我李唐江山。而且確是功不可沒,可是平安了上百年,書劍江山閣原來地勢力,就顯得有些過大了,尾大不掉,尤其是江山令主閔如水,更是可能結交了北匈奴的勢力,狂焰日盛,對父皇表面一套背後一套,這種人怎麼能容忍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對于膽敢背叛者,自然要先下手為強!”

    說到這里,李恨水雙目一寒,頗有深意地盯著蔣琬,緩緩一字一頓的說道︰“這一點,也請公子記住,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那個後果,也是承受不住的。”

    他這話說完,卻又立即笑了起來,臉色變化之快,真可稱作一絕,又拍了拍蔣琬的肩膀,笑道︰“你我都是父皇的臣子,理應為父皇分憂,表面上你是六家推舉出來的,其實你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利劍,這一切都是父皇他老人家的旨意,江山計劃是什麼?為國除賊,為了長保我南唐江山千秋萬世,所有地隱患,都必須堅決的剔除,而其中最大的蛀蟲,就是書劍江山閣!”

    蔣琬心中冷冷一笑︰縱立下再大再多的功勞,一旦威脅到自己的統治,那麼無論是誰,也必須堅決鏟除的吧?表面上說得再冠冕堂皇,為國除賊,保天下萬千子民以安寧,其實還不是為了自己?為了那一張龍椅。當需要它的時候,就設立書劍江山閣,監視底下官史大臣,當覺得他有可能不听指揮的時候,就要用盡心機,來除掉它。

    歷朝歷代,無論是哪一個皇帝,再寬厚仁慈,可以將自己最重要的敵人降伏不殺,傳得大度之名,但對于手下的威脅,卻一定要斬草除根,不留一絲地後患。

    原來有的時候,敵人地下場,真的比盟友兄弟,還要好一些。敵人還能活著,那些兄弟們,殺便殺了,還得栽上一身的罵名,不想背叛的,也得舉旗背叛了。

    這是歷史的悲哀,蔣琬並不想過多的討論這些,搖了搖頭,甩掉心頭的雜念,我本來就不是一個愛惜別人

    冷血動物,就算書劍江山閣解散死盡,又與我何干?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千倍百倍還之!

    所以,穆家,必須死!這也是我來到京城唯一的目的。雖然現在還加上了一個,保護長歌無憂。

    李恨水卻沒有注意到蔣琬的神游物外,根本沒有听他接下來的一堆說話,自己冀附于昭王,亦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因為各皇子皆有依靠,不站明立場倒下的第一個反而是你。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為了江山社稷,死而後已。

    最後李恨水笑道︰“你只要記住,你是父皇的心腹,在對付書劍江山閣這件事上,縱然有些小小的逾矩,父皇也不會怪罪于你。只要你是真心的忠于父皇,這便足夠。穆家勢大,便是你不說,父皇也不會容忍他太久的。

    蔣琬回過神來,笑了笑,忽然說道︰“聖上指派的負責這一切的人,我可以見一見麼?”

    李恨水一怔,面色大變︰“你想見誰?”

    蔣琬淡淡的道︰“今上日理萬機,怎麼可能有時間精力處理這一切,書劍江山閣既然已經不能相信,那麼那麼情報機密,必然還有比之書劍江山閣還要隱秘,還要重要的另外的一個專門組織來處理吧,這個計劃,必然也是在他的掌控之下,而我,就想見一見這個幕後的神秘人,因為我這里。有一件天大地秘密,要告訴他。而這個秘密,足可以讓書劍江山閣受到重創。”

    李恨水冷冷道︰“蔣琬,本王告訴你,有的時候。一個人太聰明,真的不是什麼好事。”

    蔣琬不謙不卑的道︰“琬多謝晉王殿下的指點。”

    李恨水道︰“沉魚苑不是任何人想進就可以進地,有什麼秘密,對本王說,也一樣,可以由本王轉達。”

    蔣琬無所謂道︰“如果晉王殿下覺得自己能做得了主,調動禁軍拿下一個六部尚書的話,蔣琬知無不言!”

    李恨水一呆,面色變得陣青陣白。從來沒有過,在人面前如此失態,只不過調動軍隊,六部尚書,當今太子也沒有那個膽子,除了那個人之外。還真的沒有人能辦到。

    琴左言也沒有料到竟然會出現這種情況,那個神秘的組織他們也只略有耳聞。就連他們也對那個組織一無了解,只知道它勢力之大,幕後主人之秘,簡直難以想象,料蔣琬也不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對他沒有絲毫的好處。這個少年的傲氣是眾人皆知的,為了銀鈴公主李傾城的一句氣話,便毅然離開,拋棄從五品的太醫不干。“

    “那可是深受皇恩,正寵信之時。他居然可以隨手放棄,若李恨水一句話,他轉身離開,誓死不說,那麻煩可大了。據說那個組織是無孔不入,無事不知,就連琴家,也不敢有絲毫地得罪。因此咳嗽了兩聲,李恨水這才醒悟,這麼多年的克制。讓他極快的冷靜下來,哈哈笑道︰“怎麼會呢?既然公子要見沉魚苑主。如果這個消息沒那麼重要,後果如何,相信公子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轉身對眾人道︰“今夜之事,任誰也不得泄漏,你們可以回去了。蔣++。這便帶你入宮,只是,你就自祈多福吧,那個女人,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善男信女之輩,嘿,沉魚苑主,那是一個惡魔,貌美如花,心如蛇蠍,見到她,能讓你這一生,都永遠生活在陰影當中。既然你想去,我何不成全你!——”

    說到這里,李恨水哈哈狂笑起來,笑聲中竟然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悲涼之意!

    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竟然讓堂堂地南唐皇子,恐懼到如此地步?

    六人轉身離開,隨後蔣琬乘坐著馬車,與晉王李恨水來到皇宮之外,

    馬車之中,“沉魚苑”,“沉魚苑”,蔣琬喃喃念了兩句,忽然心中一動︰“神冊皇帝十七女——李沉魚。傾城公主,那個號稱有著連天上仙人都為之為之嫉妒的絕色花容,她地容顏,能讓整個南唐都黯然失色!從來都戴著面紗示人,從無人見過其真正面貌的傾城公主——李沉魚!”

    真的是她麼?一個有著如此美名的公主,竟然讓堂堂的晉王,一說到她的名字之時,如同瘋狂,恐懼、蒼涼!

    難怪那天,自己走錯路之時,那個侍女蘭兒死命拉著自己不讓自己進去,一個堂堂的公主,竟然選擇那樣偏僻的地方做為自己的府邸,而且還詭異地被列為皇宮禁地,就連最受寵的公主貪玩進去了一下,什麼都沒看到,竟然讓神冊大為惱怒,差點將其廢為庶人!

    是什麼樣的地方,能得如此重視?除了這里是掌控整個南唐生命的機密,再無其他任何解釋!

    而此刻,他們進去要見的,就是這被譽為的南唐最美麗的公主——傾城公主李沉魚麼?

    是或不是,見到就知道了。蔣++u。對一個從不相識的女子如此好奇過。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47
王者歸來 第二百零九章 卦相初顯.天下大亂
    車沿著宮門緩緩的駛入皇宮之中,既然有晉王陪同,上前盤查之時,李恨水揚手亮出一枚黑鐵令牌,這令牌黝黑普通,亮不起眼,中心是一圈火燃圖形,里面畫著一只沒有眼楮的木魚。這個奇怪的圖案顯然不屬于宮中六衛任何一衛,也不像是晉王李恨水的令牌。

    那些護衛看到李恨水打開這面鐵牌,竟然立即垂下眼簾不敢多看,連忙退到一邊示意放行,就連打開車門看一眼都不敢,,是什麼令牌擁有如此大的權利?只怕若光是晉王親臨,也沒有這麼大的效用吧。情兒眼尖,似乎感覺到了那些待衛都這枚令牌的驚恐,就連一向心靜如止水的她,瞥到那令牌之上的圖案之時,竟然感覺到心中一陣陣的心悸,急忙轉開頭不敢再看。那令牌這上,仿佛帶著一種無名的魔力,那只魚明明沒有眼楮,可是你卻覺得它一直在注視著你,就算李恨水很快將令牌收入袖中,消失不見,那種感覺依然存在。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事。

    李恨水似乎早已料到她會偷看,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那里面竟然有一種殘酷的笑意,仿佛幸災樂禍一樣。

    情兒驚魂不定,忍不住伸出手抓住閉目冥坐的蔣琬,直到抓住蔣琬的袖子,這才感覺到安心了一些。但還是心悸不已,莫名的感覺到煩亂起來,似乎背後涼颼颼的,那雙死魚的眼楮,一直都在默默的注視著自己,而當自己忍不住一回頭,那雙眼楮卻又消失了。

    蔣琬似乎覺察到了情兒的不安,伸出手拍了拍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情兒的心慢慢平復來來,只是還是不敢放下蔣琬的衣袖,蔣琬再次閉上眼楮,盤膝而坐,情兒就這樣一直抓著他的衣袖,直到馬車在宮中三轉五轉,最後來到一個極為偏僻的地方。

    四周悄無人聲,漆黑一片,沒有一個地方點燈,竟然仿佛到了曠野之中一樣,四周只有他們這一輛馬車,駕車的那四匹駿馬口鼻間呼息不時發出“吭哧吭哧”的聲音,在這靜夜中顯得極為清晰,哪里還有一丁點是在皇宮之中的樣子。

    厚厚的布幔遮住了外面的光線,馬車前面的兩盞宮燈在雨夜之中顯得更為昏黃,只能照亮馬車這邊的一小塊地方,馬鞭聲竟然也停止了,那趕車的馬夫似乎也不存在了一樣,只有車廂之中他們三個人還在。

    情兒有些不安于這個地方的寂靜,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害怕過,李恨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道︰“到了,下車吧!”

    情兒有些不敢置信的道︰“這——這里?——”

    李恨水譏嘲的笑道︰“難不成你以為這等機密的地方,會是人聲鼎沸,行人不絕,而且金碧輝煌、燈火斑斕的嗎?”

    情兒臉上一紅,不過想一想倒也是,如此機密之地,用來對付書劍江山閣這種嚴密到可怕的暗諜組織的組織,一直以來都不為人所知,那麼它的保密工作想一想,也只能用可怕來形容了。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自己苦非跟著公子,只怕永遠都不會知道,堂堂皇宮大內深處,竟然還有著這樣的一個地方存在。

    蔣琬起身拂了拂身上的衣袖,道︰“走吧!”

    李恨水瞧著他沒有一絲異樣表情的臉上,平靜得回到自己客棧廂房一樣,心中對他的評價不由得又高了一分,想當初他第一次來這里的時候,差點都沒有被嚇到半死,而那次李傾城闖入這里,半個月沒有下床,別人問她,她一句話都不說,這麼多年過去,一向好勝的她,讓皇宮之中無人不怕從不服輸的最為調皮搗蛋的銀鈴公主,也再也不敢靠近這沉魚苑百丈範圍之內。

    只是這事一直被神冊帝壓制下來,沒有人敢追問那一次她在這里發現了什麼,李傾城也沒有向任何人提過這里的事,原本從小最愛吃魚的她,多少年了,再也沒有沾過一點的魚味。

    這是整個南唐皇宮的禁地,沒有熟悉的人指引,一步走錯,也許就是無盡的殺機。沒有人能侵入到沉魚苑五十丈之內,進者必死!

    “這邊,千萬記住,跟著我,一步都不能錯,否則,在這里死去,連個替你收尸的人都不會有,因為死在沉魚苑的那些所謂武林高手,都已經不知凡幾了,沒有人願意花時間去處理他們,一點點的化

    就能讓一具片刻之間還生龍活虎的劍客高手,變成一滲入地下之後,就連骨頭都不剩下一塊。我們腳下踩的,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冤魂堆積而成。皇宮之中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只要不高興,殺人從來不需要理由。這片土地,也從來沒有少過血的洗禮。”

    李恨水沉聲說道,蔣琬跟在他身後,一直平靜自如的他,到了這里,雖然目不能見,但也感覺到了一種不平凡的氣息,而情兒一直緊緊的拉著他的袖子,不敢稍慢一步,若不是沉沉的*夜色*(禁書請刪除)掩蓋了四周的景象,只怕她早已干嘔不止暈死在地。

    饒是如此,光這四周腐爛的氣味,再听到李恨水那不帶絲毫表情的話,想像自己一腳一腳也許都是踩在死人的尸骨之上,她就一陣陣作嘔,臉色發白,那些試圖闖入這里一探究竟的武林高手,從來沒有一個人成功過,最後都死在了這片土地上,而這里,在皇宮之中,以前還有一個名字,冷宮。多少深閨的怨婦,活活的在這里瘋掉,最後這里被當作了皇宮之中暫時停放尸體的義冢,只是因為年代太過久遠,現在的人太多不知道此事而已。李沉魚那樣的一個傾國傾城的公主,竟然甘願住在這樣的一個地方,

    堂堂的南唐公主,人間傳說中最美麗的傾城仙子,就連青妃水思璇的美貌,在她的面前都顯得黯然失色,她汲盡了南唐的靈氣,所以世界一起平庸,她應該站在最美麗的金宮玉闕之中,接受著萬民的朝拜,可是她卻選擇了將那傾城的面容用一塊丑陋的面紗遮住,然後默默的站在了最後面,替神冊帝掌管著這樣一個足可以翻江倒海、揮手之間,便可以讓成千上萬的人或生或死的黑暗組織。

    為什麼她甘願站在最黑暗的地方默默無聞,而不是選擇站在萬人面前供人朝拜?而神冊帝竟然也放心將這樣一座足可以控制整個南唐生死的勢力交到她的手上,只是因為她只是女兒身不可能稱帝,縱使擁有再高的才華,也不足以與諸皇子相爭,不會威脅到他的帝位麼?

    這樣的一個勢力,無論交到誰手上,他都肯定不會放心,有了它,任何一個皇子,都足以問鼎帝位,而不交給自己的兒子,外臣更不能相信,掌握了這里,就等于掌握了皇宮,而掌握了皇宮,他神冊帝的命還是握在自己的手上麼?可就是在此時,李沉魚的聰穎走入到了李泯的視線,她對政治敏感的天賦甚至到了連李泯都感覺到害怕的地步。

    只是,無論她聰明到什麼程度,她都是一個女兒之身,不可能參與帝位的爭奪,而且,她也不像那些外姓大臣,終究是自己的女兒,不可能會背叛自己,所以神冊帝才放心的將這樣的一股逆天的勢力,在諸皇子爭奪中,完全是一棋定江山的最重要的棋子,交到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十七公主李沉魚的手上。

    傾城公主,李沉魚——她又真的有著像傳聞之中那樣美得讓天神都為之嫉妒的絕世容顏嗎?

    情兒不是笨蛋,相反她還很聰明,只是一直以來,都只是蔣琬在想,而她強迫自己關閉了自己的智慧之門,只默默的堅實執行著公子所吩咐下來的每一條命令,但在此刻,在這黑沉沉的院子中,因為恐懼,她想到了許多。南唐皇宮之中,這個埋藏得最深的秘密,終于在她的眼前,漸漸浮開一線,只是她還是抓不住,那到底是什麼?

    而這個秘密,足以影響到天下的大勢,千萬人的生死,還有,數年之後,無窮無盡的流血,最後,讓後人回憶起這一段歷史的時候,都不由得不寒而凜!

    當然,那得要很久很久之後,才有人完全的知道了這個秘密,而那個時候,已經晚了,命運有的時候,真的只要一抬足,也許就會走上一個截然不同的軌道,如果今夜蔣琬沒有來到這里,所有的一切,都將不同。

    可惜,命運就是命運,如果能夠假設,那也就不是命運了,所以蔣++在他的腳下,一步一步的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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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歸來 第二百一十章 朱櫻翠黛.玉色猶生
    不到,轉過這里,後面竟是一個小小的花園,遍植各花卉,外面的那種腐爛的氣息到了這里,完全變成了幽雅怡人的微香,情兒驚訝的看著這里,完全不能想象前面是那樣的死寂恐怖,這里卻是人間天堂,早已忍受不住的她,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呼息了幾口,蔣琬卻忽然將她拉到身邊,手掌微翻,一泣暗紅色的丹丸已經閃電般的落入到情兒口中。這里情兒也省出那些散發著迷人香氣的花卉一定有問題了。

    李恨水驚訝的回頭望了蔣琬一眼,目光中微露贊許,不過隨即釋然,他既然有一手連“六陰絕脈”這樣的絕癥都能治好的醫術,又豈會識不出這小小的“曼陀羅香”。

    很顯然李沉魚並不住在這里,花園之中,矗立著一座小小的假山,推開一塊巨石,李恨水率先走了下去,里面竟然是一條黝黑陰暗的甬道,穿過這條長長的甬道,滴水聲清晰的傳進蔣琬的耳朵,前面竟然還有河水的聲音。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皇宮之中,怎麼可能還有河水?

    然而不等他細想,走出甬道,情兒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柔和的珠光映照得整個穹洞亮如白晝,外面還在下雨,可是這里,那些石塊卻干燥清潔,一塵不染,底下是一個大大的碧藍色的湖泊,足足有百丈方圓,里面不時“咕咕嚕嚕”的冒著水泡,竟然似乎底下在燒著炙熱的大火一般,蒸騰而起的白煙覆蓋在湖面之上,而上面,竟然蓋造著一整座的九曲碧玉橋,正通向對面石壁之上。

    而那些石壁已經被完全鑿空,建起了亭台樓閣,那些全是用黃金白玉雕琢而成的樓閣,在那繚繞的霧氣之中,若隱若現,明明是最寒冷的冬季,可是那些樓閣之音的小橋之上,幾個身穿著淡淡薄紗,身軀玲瓏浮凸的妙齡少女,完全感覺不到寒冷,手托紫玉盤,里面呈放的,不是仙壺淑景、小巧精致的鏤鳳銀壺,便是各種種樣絕對不應該在這個季節這個地方應該出現的奇珍異果——

    揉了揉眼楮,閉上眼,過了一會兒再睜開,還是一模一樣,霧靄縹緲,沒有一絲的改變?難道這里就是傳說中的仙宮玉闕?自己與公子已經不知不覺和跟著晉王爺,來到了天堂之上?

    李恨水滿意的看著情兒震驚的神色,笑著指了指前面道︰“你們以為我們現在所站的地方,還是在皇宮之內麼?大錯特錯,這一路走來,我們早已穿出了皇宮之外,這里是建業城中最大的西山山腹之中。”

    他一指那些正“咕嚕咕嚕”不絕冒著水泡的泉水道︰“這也不是什麼普通的泉水,這全是真正的地底溫泉,一年四季,冬暖夏涼,寒泉飲用,可百病不生;溫泉洗浴,足以讓一個人肌膚溫涼如玉,永遠葆持她的青春美麗,只可惜整個皇宮知道這個秘密的,也不超過三個人。”

    饒是他已經來過這里,語聲之中依然有著說不出的驚嘆之意︰“這里,才是真正的沉魚苑!整個南唐所有的機密,都在這里,從這里傳達出去的任何一條指令,都可以讓南唐天翻地覆。也許一句口語,一個批注,就可以決定很多人的生死。”

    他的臉上不由得冒出絲絲的紅光,權利,有的時候,的確能讓一個人變得瘋狂,這個外表謙和仁義,不喜歡宮庭爭斗的十四皇子,此刻就如同一位斗雞一樣,滿面笑容,像極了大街之上那些隨處可見頭發蓬松破衣蔽體一邊流著口水一邊做著大夢指點江山笑傲天下的感覺。

    然而一陣微弱的風鈴聲響,一個碧羅衣的少女走到橋頭,美若天仙的面容之上不帶一絲表情,冷冷的道︰“宮主傳三位覲見!請跟我來!”

    听到這個聲音,原本一臉紅光的李恨水忽然間像被一只蠍子咬到屁股一樣,立即清醒了過來,臉色之上,陣青陣白,掩藏不住他對那座小樓深深的恐懼之情,難道那個地方,真的有那般可怕麼?居然只是因為一個侍女的傳喚,堂堂的一國皇子,卻仿佛比遇到他的老師還要恭敬!這聲召喚竟然能把一個沉迷于權利的欲望之中的人猛然震醒,李恨水面對的仿佛不是一聲召響,而是催命符一樣。

    李恨水有氣無力的道︰“走吧!”率先帶頭,走上那座九曲碧玉橋,情兒扶著蔣琬跟在後面,隨著那碧衣的侍女慢慢盤旋而上,這時她才知道為何那些侍女居然都只披著羅衣葛素,不怕寒冷了,因為橋下面的溫泉熱氣,一股股的冒上來,不片刻她便額頭見汗

    到熱得難受,臉色赤紅得可怕,蔣琬似乎也有些不耐不能在此脫衣,想了想,他伸手入懷,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羊脂白玉小瓶,小心翼翼的倒出兩粒,先遞給情兒一粒,再自己掏出一粒服了下去,整個人登時清爽了許多,涼沁過人。

    這種碧靈丹采用天山雪蓮、百年冰蟾,再加上寒玉珍珠粉制成,是極為名貴的藥丸,因為各種藥材難得,蔣琬一共才治作了六粒,原是準備防備萬一的,不想如此的靈丹妙藥,今日竟然浪費在了這里,當作寒靈丹的服用。完全就是暴天物,極大的浪費,只是蔣琬一時也管不了那許多了。

    李恨水卻似乎沒有感覺一般,雖然知道蔣琬醫術絕世,他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二人一眼,對于蔣琬懷中那層出不窮的藥丸,簡直想一把搶奪過來,只是別說在這里,他連隨便亂動一下都不敢,就算他敢,他也放不下架子去搶一個盲人煉制出來的丹藥。

    情兒服下碧靈丹之後,臉色立即好看多了,身上也再沒有那種燥熱的感覺,通體舒爽,走在這熱浪滾滾的湖面之上,完全不感覺到異常。

    那碧衣少女似乎也有些驚異于兩人的異乎尋常,不過僅只回頭看了一眼,卻沒有動問,便又轉回頭去繼續帶路,只是看向蔣琬情兒兩人的目光之中,卻不再有那一絲輕蔑之意。

    漸漸的,剛才蔣琬听到的那種滴水聲越來越清晰了,兩人穿過那些瓊樓玉宇之間,那侍女帶著三人,徑直朝石洞最後面走去,情兒看到這里不由得咋舌,這麼大的一個石洞之內,全是由頂端瓖著的那種夜明珠照亮,當初建造這樣一座地下宮殿,不知道到底耗費了多少的人力物力,那南唐皇帝李泯,也真舍得下狠心。

    那侍女引著三人來到石洞最深處,這里和其他各處不一樣的地方是,清風徐來,竟然傳出風鈴的聲響,滴水聲便由上面傳來,那是一個黝黑的洞口,倒扣在頭頂之上,要想上去,只怕沒有人指引,三人誰也上不去。

    那碧衣侍女看了李恨水一眼,說道︰“好了,你們兩個,就留在這里,沒有宮主的吩咐,任何人不得靠近一步,這位公子,請跟我來!”說著走到洞口之下,拍了拍掌,登時從洞口上探出兩個少女的頭來,看到下面是那碧衣少女,笑著道︰“原來是畫筆姐姐,人帶來了麼?宮主正在等他——”

    那叫畫筆姐姐的碧衣少女指了指在她身後站著的蔣琬,那兩個少女看到蔣琬的樣子的時候不由得一呆,隨即道︰“你就是那個什麼神醫蔣++

    畫筆朝兩人道︰“宮主吩咐要見的人,你們也敢無禮。還不快開門,接引蔣公子上去!”

    那兩個少女吐了吐舌頭,笑道︰“只不過問一句嘛,畫筆姐姐那麼凶干什麼?”雖然話是如此說,可是顯然不敢再胡鬧,伸手在旁邊一側似乎旋轉了一下,“  ——”的聲音傳來,本來光可鑒人的石壁之上,竟然慢慢滑開了一道石門,里面是一級一級的台階,竟然全部是由清澈透明的水晶砌成,夜明珠散發出來的光芒打到那些台階之上,發出一片璀璨迷人的光芒,晃得情兒與李恨水,甚至那碧衣侍女都不由得抬頭遮住了眼楮,片刻的失明過後,這才重新放下手來。只有蔣琬因為目不能見,所以沒有任何的感受。

    情兒只覺得今天完全就是在做夢,這個地方完全打破了所有以往她的一切認知,本來以為驚訝過後,再見到任何的東西都不會再驚奇,可是當她再一次驚訝過後,依然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的這一切。若是江清彥在這里,他只怕也會再一次的感嘆人類的鬼斧神工,原來人間竟然還真的有不遜于“江山勝境”的地方。而“沉魚苑”,顯然就是其中一個。

    那碧衣女子畫筆對著蔣琬一躬身道︰“公子請進去吧,宮主正在等著你,恕畫筆身份卑微,沒有宮主的吩咐,是不能踏入紫薇境的。”

    蔣琬點了點頭,舉步便向門口開處走去,情兒在他身後著急的叫道︰“公子,你要小心啊!”

    蔣琬腳步頓了一下,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然後走進了那一片燦爛的光海之中,身後的石門砰的一聲關上,封閉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出一絲的痕跡,若非公子剛剛就從這里走了進去,情兒簡直不能相信這石壁之上還有一扇門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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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歸來 第二百一十一章 輕飛洛塵.絕色美人
    琬剛走入門內,身後的石門便“砰”的一聲關起來,口探頭觀看的長著一個圓圓臉蛋的少女走到他旁邊,道︰“嘻嘻,我叫柔兒,你這個神醫好年輕哦,一點也不像那些傳說中的神醫白發胡子老爺爺的樣子?”

    饒是以蔣琬的清冷,面對這個惹人憐愛的小女孩,這麼淘氣的問題,略為一怔之後,還是不由得微笑起來,難得的開了一回玩笑,說道︰“我是神醫嘛,自然能夠返老還童。”

    那叫柔兒的少女睜大眼楮,竟然真的相信了,繞著蔣琬轉了一圈,再伸手到臉上摸了摸︰“真的呀,你真厲害。不過你為什麼不治好自己的眼楮呢?”

    蔣琬聞言苦笑,這少女只怕從來沒有接觸過外面的世界,一直生活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竟然真的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世間哪有返老還童之說。

    而自己的眼楮,他心中黯淡了一下,不是他不想,而是,醫者不自醫,就算他身懷天脈手法,可是在這個世界上,也找不到一個能夠贊同他醫術理念的傳人,而且就算他認同蔣琬的醫術理念,自己願意將天脈之術交給他,那也得天賦、勤奮,還有頓悟,才能真正的領會到完整的天脈之術,如果什麼東西都慢一教便會,這世上還有那麼多的絕學失傳麼?

    他故意將天脈之術透露給那個積幽谷的甦怡,原也存了一份這個心思,如果她能悟出,那是最好;如果她不能悟出來,那也沒有什麼好損失的,只是蔣琬留下了南唐,她卻遠走了別國,積幽谷的規矩,向來是不允許門下弟子在各國為官的。一旦發現,輕則驅逐出谷,從此再不能進入積幽谷一步。

    嚴重的,甚至可能派人來取回某個人一生所學的醫術,醫術既已學了,那就只有兩個辦法,一個就是用金針之法,永遠的封閉一個人的手筋,雖然仍舊能如常人一樣,但卻再不能拿重東西使用真正的積幽谷醫術,而後一種方法,則是讓一個人的記憶完全封鎖,這是對付那些真正掌握了積幽谷醫術的高手,害怕他們將積幽谷的醫術外傳,這是積幽谷的除不準弟子入仕之外另一條最為重要的禁令,凡屬積幽谷醫術,絕對不準外傳,這種獨特的金針封穴法,可以稱作積幽谷一絕,只是太過殘毒,若非那個人真的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過,這一條也是不會輕易加諸人身的。而積幽谷自建谷以來數百年間,也少有弟子叛變,所以這一條很少用過。

    若沒有機會,看來自己這眼楮是永遠也治不好了!他苦笑著想道,而且,那些藥材之中,其他幾味都已齊備,而最重要的一味藥材“百寶香”卻藐然無蹤,如果真要等到他們從長樂未央劍中找出三十三天秘藏的地圖,再按照地圖去取出三十三天的秘寶,只怕可能真的等到頭發白了,也未必能夠得到,古往今來,得到長樂未央劍的人也不在少數,無數人對那三十三天秘藏垂涎若渴,窮盡心血,最後一生都沒有找到地圖。

    他沒有回答那個叫柔兒的少女的繼續追問,淡淡的道︰“瞎了便瞎了,那也沒什麼。這麼多年,我不一定過來了麼?也習慣了。”

    那柔兒連聲追問,總是不得要領,只得氣嘟嘟的努起一對粉唇,卻也耐蔣琬不和,將蔣琬引到一座圓形的玉石拱門前,上面是繁體的古篆文刻著“沉魚”兩個大字,小徑緋紅,竟然完全是用落花鋪成,踏足其上,只覺腳下軟綿綿的,如在雲端。這麼大冬天的,難為她們竟然每天拿這麼多鮮花來鋪地。

    來到一個九級的玉階前,那柔兒明顯對蔣琬不回答她的問題大為不滿,向上指了指道︰“宮主就在沉魚苑中,你自己進去吧,不過最好小心點,不要惹到宮主的不高興,否則你就等著受苦吧。”說罷便轉過頭去,故意不理蔣琬。

    蔣琬卻看不見她這樣嬌憨的一面,卻也感覺到了她的怒氣,既然沉魚宮主就在里面,她對那個傳說中的據說能讓天上仙子都為之嫉妒的傾城公主的好奇也不由得更強烈了一些,里面的人,真的是她麼?

    對著柔兒微一欠身,蔣琬抬足踏上了那紫色水晶羅砌而成的玉階,伸手推開那兩扇重重的大門,迎面一陣如蘭似麝般仿佛水晶一樣的清香鑽進他的鼻孔,陣陣水聲傳來,珠簾之後,竟然是一個絕色的美人正在沐浴,蔣琬剛想返身退出去,已經來不及了。

    浴桶之中,竟然是一個絕色的白玉美人,她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的遮蔽,可是那玲瓏浮凸,光潔瑩潤的嬌軀,看在人的眼中,是那樣一種徹骨驚心的美麗,絲絲的柔發披散在水面之上,混和著各種剛剛從樹尖之上采摘下來的新鮮的花瓣,蒸騰的霧氣之間,她的面容隱隱約約,柔和的線條,完美平坦的小腹,微寬突起的趾骨,還有那雙修白縴長的玉腿,小巧精致的玉足,都給人一種熱血沸騰的誘惑,任何一個男人站在她的面前,都會忍不住跪到她的面前去親吻她的腳趾,再美

    人站在她的面前,前一刻還是朦朧曉月如同早晨初露花,片刻間便會如同見到了光芒萬丈的太陽立時就完全枯委死去沒有半分的生氣,任何的言辭用在她的身上,都只會是黯然失色。

    那種淡淡的水晶香味,刺激著他的鼻端,這種香味他似曾相識,微怔之間,那個古雅的木屋,那個平凡的居室,然後那個浴桶之中輕舒玉臂的絕色女子,正朝著自己軟語道,琬兒,把姐姐的衣服拿過來一下!往日情景在經歷過那麼多年的沉澱之後,一下子又浮現在他的面前。

    還是一間小屋,一個正在沐浴的女子,同樣的軟軟的香氣,女子曼妙玲瓏的身軀,全無掩飾的展現在他的面前,相差僅只不過是一跨步的距離,這情形與往日是多麼的相符,只是此刻,自己面前的這個女子,卻已經不是原來郎夢郡那個一直叫著自己琬兒的憐詩詩了。

    他忽然怔在了原地,竟然忘了退出。

    ——

    紫色的風鈴,搖擺的淡黃紗,還有那橫出浴桶隨意垂在外面猶沾水露仿佛白玉雕琢而成的手臂,縴縴玉手撫摸過自己那完美無暇的身軀,就連李沉魚自己,都不由得沉醉在這種無盡的春光里。

    這世上,還有能夠比之自己,更漂亮的女人麼?還有人能夠抵擋得了自己的誘惑,不乖乖的甘心情願的拜倒在自己的石榴群下任憑驅策?就算是讓他去死,那也是猶如得到了天神的恩寵。

    可是,那個剛剛走入這座從來都沒有一個男人能夠走進來的大門,靜靜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卻沒一絲的反應,如同石像凝立在那里。原來再美麗的身軀,在一個瞎子的面前,也如同藏璧深匣,明珠蒙塵,他看不見,又有什麼用?

    “——溫泉水滑洗凝脂,待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一陣風鈴清響,驚醒了怔忡之中的蔣琬,往日的思緒潮水一般的從他腦海之中退去,又深深的隱藏入記憶之中,有些東西一遍就夠,不願意再次想起,心口的刀痕,鮮血淋灕。

    既然都已經結疤,又何必還要時時刻刻不斷的去往上面再砍下一刀!

    “你就是蔣琬?”

    “是!”沉默簡潔,沒有一字多余。

    李沉魚忽然“咯咯”笑了起來,清煦如同和風般溫暖的聲音道︰“據說你是為了一個青樓的女子報仇,才來到建業,為了報仇,你真的連什麼都不怕了嗎?”

    蔣琬沉默下來,片刻方才緩緩說道︰“我本就不該在這里,失去了也沒有什麼可惜。”

    李沉魚一怔,忽然道︰“如果你連命都可以舍棄,為何還會那麼沖動,連一句話都承受不起,你這也是叫可以為了報仇而不惜一切代價?”

    蔣琬頭次抬起頭,李沉魚注視著蔣琬那迥異于常人的面容,只听蔣++。聲說道︰“有些東西,比生命更珍貴。”

    李沉魚不由得一呆。

    蔣琬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冊子,緩緩彎下腰,放在地上,躬身退了出去︰“宮主請繼續,我在外面等。這里面有我想說的一切內容,宮主看完,就明白了。”

    李沉魚的目光從他手中的那冊子上抬起的時候,已經只能見到蔣琬緩緩離開的背影了。隨手關上大門。

    看著蔣琬那瘦削蒼白的背影,李沉魚微愣過後,忽然微微的笑起來,喃喃道︰“有趣,有趣。”如果此刻有人在側,只怕會為她這一瞬間的笑容而心馳神迷起來。

    這個人,的確是與眾不同。

    就這麼赤裸著從浴桶之中站起身,頓時一具活色生香猶如玉雕的完美侗體完全的暴露在空氣之中,水珠從她光滑如玉的肌膚之上滑落,那是怎樣一種動魄驚心的美麗啊!

    拾起地上的一襲輕軟的薄紗,不掩她那玲瓏玉致的嬌軀,她卻毫不在意,走到那冊子面前,拾起來,隨手翻了兩眼。

    片刻之後,站在門外的蔣琬听到屋內傳出一陣肆意的笑聲︰“好,好,好,蔣琬,我封你為正五品上中散大夫,專權負責此事,可隨意調動禁軍六衛中的兩衛,听你指令,三品以下,任何人無權過問你的行動,此事若成功,另有封賞!明天,你就可以去上朝接管禁衛,開始行動了,去吧,事成之後,再來見我!”

    蔣琬默默的退了下去,心中暗暗苦笑︰這沉魚苑的勢力,何止是可怕那麼簡單?正五品下已經是不敢想像必將引起滔天爭議的了,而她隨隨便便一張口便又給自己加了一級。且調動軍隊,只有皇帝一人才可以,而她,卻連請示一下都不用,便任意將禁軍二衛交到了自己的手中,李沉魚,還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啊!

    不過,那個小冊子,的確有那個價值吧,一想到那個小冊子之上記錄的任何一條,都足以讓南唐天翻地覆一番,蔣琬頓時釋然。
xusy 發表於 2008-6-6 09:49
王者歸來 第二百一十二章 人間絕筆.紫氣東閣
    幾日京城之中飛速的傳遞著一個消息,炒得沸沸揚揚了那些個整日里窩在家里無聊到死的人一些茶余飯後的?資。

    冬七日,一場暴雨過後,倒是難得的清明晴朗。

    建業城東,七步軒茶樓之上,二樓靠窗的一排小木桌上,正坐著兩個老人正在對坐飲茶。說起這七步軒茶樓,這名字取得倒的確有趣,據說是當年一位貧寒的士子經過此樓下,忽然口渴,可惜囊中羞澀,僅余八文大錢,剛夠喝一杯清茶的,而喝完之後,以後便是連一個干饅頭都吃不起,他望了半天,走出一步,可是摸摸肚子,只得又再向前走出一步,然而口中實在干渴,又停下來,想著忍一忍吧,雖然無奈,可是還是往前走了一步,但茶樓之上的清香還是沖入他的鼻端,又再停下——如是七步。

    那茶樓老板倒也是個妙人,看到他的樣子,便猜中所謂何事,笑著招呼他上來,免費送了他一杯清茶,那士子走後,那茶樓老板也將這事忘了,可是三年過後,一塊鍍金的大匾送到這里,落款是當朝新科狀元,那茶樓老板還在詫異,那新科狀元騎馬走到這里,卻登上了此樓,那茶樓老板這才發現,新科狀元竟是三年之前在這里一走一回頭,七步不能決定的舉子。從此之後,七步軒茶樓開始聞名,直至今日,竟然成為建業城中一大清靜去處。是那些在家閑坐的老先生幫閑們的最愛,泡上一殼清茶,听幾個江湖掌故,互相吹吹年輕時候的英風颯爽,人生至樂,也不過如是了。

    “老何,你听說了麼?”

    其中一個穿著馬字褂,提著旱煙管的黑瘦老者將頭湊到桌子另一面那個灰衲的老者耳邊,神秘兮兮的說話,見他果然被自己提起了興趣,將頭伸了過來,那黑瘦老者登時更加起勁了,故意壓低聲音道︰“你知道吧,听說昨日新上任了一位中散大人,那可是年紀輕輕便不得了的人物啊,據說他才不過十四、五歲,居然便是朝廷正五品的大員,而且還兼領了禁衛六衛之中兩個衛的兵力,歷朝歷代,都沒有這個先例。”

    他頓了一頓,見對面那老者的精神完全被吸引了過來,露出一臉的問詢神色,登時大為得意,繼續說道︰“說起這位中散大人呀,也不知道是他到底是什麼來歷,皇上好像對他器重得很,滿朝文武吵得厲害,說沒有這樣的祖制,皇上就說,人家甘羅十二歲便可以做到宰相,傳為千古佳話,為什麼朕不可以有一位這樣的中散大人!是不是朕就比不上人家秦王了?把那些大臣們都說得啞口無言,縱想辯駁,這話也不好說得出口啊,誰敢沒事沖上去說,您皇上大人,真的不如人家秦王,這不是掉腦袋的事麼?這件事便這麼壓了下來。”

    他吞了一口口水,轉過頭,見酒樓里不少人听到他這“刻意”壓低的聲音,都不由得轉過頭來,分明都在偷听,其中最左側的酒樓角上那一個老爺子帶著個小孫女,他認出是城南挺有名的風記醫館的風老漢,那小女孩就是他的孫女小殘,也偏過頭來,見他的眼楮望過來,卻往後縮了一縮,他也沒有在意,笑了笑說道︰“然而這還不算完,又有人不滿意,說,區區一個小小的正五品文職,居然統領禁衛軍中三分之一的精銳,成何提統?”

    他低頭對著對面的那老者說道︰“你道皇上是怎麼答他的麼?”見那老者搖頭,他道︰“皇上大人呀,笑咪咪的看著那位說話的大臣,說道︰哦,自然不,要不,費大人,您也想去軍中混混?誰都知道禁衛軍中是些什麼貨色,那可都是高官子弟們托關

    脈塞進去的,歷來便是最難管的地方,想去當那統領去一層皮就是好的了,那些大臣們怎麼可能好好的輕閑安適的三四品不干,跑去干禁軍統領,只得一個個低下頭無法分辯,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

    “可更奇的事還在後面呢,那個中散大人,上任第一天,竟然就率軍把史部尚書秦安鋼的宅子給包圍了,據說里面發生了好一場激戰,死了好多的人呢,禁衛二軍把秦府包圍得滴水一漏,里面有人要沖出來,那中散大人就下令放箭,最後,秦府上上下下,死亡無算,只有秦安鋼藏在密室之中,別人都以為他已經逃脫了,可那個中散大人好厲害,當他走進去的時候,直接吩咐人將密室給堵住了,然後放毒煙,將里面的人全部燻了出來,像抓小雞一樣的便全部一個不少的拿了下來,關入到了天牢之中。”

    說到這里,那老者仿佛猶有余悸,端起桌上早已冰涼的茶水喝了一口,這才繼續往下接著說︰“這可是堂堂史部尚書啊,門生故舊遍及天下,朝中不少大臣與他交好,此事前夕竟然都沒有聞到一點風聲,就這樣突然不問情由的,率軍把秦府給包了,並下令殺人,登時鬧翻了天,半夜皇上大人還有不知哪個貴妃娘的被窩里睡春覺,就被登龍鼓給嚇起來了,還以為是敵國的軍隊沖入了京城呢。”

    “說起這登龍鼓,那可不是普通的鼓啊,除非發生了天大的冤情或者十萬火急的軍情,是不能敲這登龍鼓的,一旦敲響,不管你還在干什麼,別說大臣,連皇帝大人都得立即穿起衣服臨朝,據說立國以來,只有五十年前長漢軍一夜之間突襲四郡,連下十城,震動天下的軍情傳來,那些大臣無法,這才敲響了登龍鼓,而這次,那個中散大人也真是夠膽大包天的,皇宮之中緊急商議從昨晚到現在,居然都還沒有商議出什麼結果來。”

    “無數人遞上折子說這是南唐立朝以來第一冤案,居然敢沒有皇令便擅自率軍包圍攻擊堂堂朝廷重臣史部尚書,那以後這京城里可還有得安寧,那些朝廷一品大員半夜里在自己的府里也不安心啊,這中散大人這一下可是得罪過整個朝廷所有的官員呢,可是這里還在商議,皇帝大人的也連發了七八道金令,召那位中散大人上朝。”

    “可是你知道嗎,那個中散大人還沒玩夠,禁軍二衛從今天早朝起,便已經把守京城四門,京城戒嚴,閑雜人等任何人不準出入京城,接著禁軍二衛毫無理由的迅速的沖入好幾處酒肆青樓,據說整個京城之中,一共十三處地方遭到禁軍的洗劫,里面的人,不投降便是死,而後,那中散大人這才施施然如同無事一般,趕去上朝去了。你剛才沒有見到,那年輕的中散大人,一身黑色的大氅,坐在一頂紫色的小轎之中,身旁全是一天一夜,仿佛從地獄里鑽出來一般的禁衛軍,鐵甲之上,染滿了血跡,快速的從這街上護送著那位中散大人上朝去了,居然敢連拒七八道金令,,這下估計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保不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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