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 青囊屍衣 作者:魯班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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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 2008-4-24 10:48:5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7 301611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2:52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門山鬼谷洞裏,陽公老僧從刹那間的驚愕之中恢複過來,也正是在那一瞬間,他明白了,野拂當年所冒死珍藏的這三壇子帶有鼠疫病菌的跳蚤,就是爲了消滅入關的滿清八旗而預留下的複仇種子,如此說來,這三個壇子可以毀掉一代大清朝,堪稱寶藏當然不爲過。

  在地上的手電筒光中,三隻瓷壇裏面湧出來的跳蚤絕對不少于數百萬隻,它們在壇中封閉了三百年,此刻見到了溫血的人類,遂一哄而上,拼命噬咬起來,連剛剛中彈而死的人也不放過,兌二、震四、巽五和那些已死血液尚未完全凝固的屍體上爬滿了吸血的跳蚤,一波又一波,就連被多爾衮青色彎刀削掉的那兩隻頭顱上面,也同樣叮着一層黑麻麻的跳蚤。鐵掌櫃和幾名幸存的手下,也都無一幸免,成群的跳蚤先蹦到他們的腿上,然後躍上全身,鑽入衣服裏撕咬,鐵掌櫃等人摔倒在地,淹沒在跳蚤的洪流中。幾個人忍着巨大的痛癢爬起來,跌跌撞撞地向外跑去。

  奇怪的是,跳蚤們繞過了陽公老僧,一隻也沒有過來,陽公冷笑了兩聲。

  “師父,你沒事吧?”乾老大從石坑裏的夜明沙中爬起,來到陽公老僧身旁。

  陽公點了點頭。

  關東黃龍府,也就是現今的吉林省農安縣,曾于1940年6月發生過鼠疫大流行,是當時日本關東軍“731”部隊施放鼠疫菌所造成的。11月間,細菌試驗已經達到其目的後,日軍重新組成“滿鐵新京臨時防疫委員會”,即農安派遣隊(亦稱鼠疫殲滅隊),共千餘人,其中包括僞警察官、僞團兵,日本警備隊,日本關東軍衛生将校,哈爾濱赤字衣,哈爾濱醫大師生等,對農安縣城的疫源一舉掃蕩,将縣城所有地方經過近一個月的徹底清毒,反複進行了檢疫後,“滿鐵僞新京臨時防疫委員會”于同年底宣布農安縣鼠疫解除。縣城幾萬居民如同在人間地獄裏熬過了165天,幸存者的身上均具有了免疫力,這其中就包括了陽公老僧和乾老大。

  跳蚤們具有一種天生的洞察力,所以直接放過了他倆,直接攻擊那些沒有免疫力的人。

  陽公老僧的肺部被一枚子彈洞穿,産生了氣胸,還好未傷及要害,其餘的不過是些皮肉傷,他已經自行封閉了手太陰肺經的穴道,暫時無大礙。

  “師父,我們得出去,采藥爲您療傷。”乾老大說道。

  “好吧,就從原路返回吧。”陽公老僧說道。

  乾老大扶師父站起身來,然後将其背在身上,就在這時,他倆聽到了一陣“隆隆”如萬馬奔騰般的聲音朝這邊而來,腳下都震動了起來,兩人頓時臉色大變,他們知道,這是白色巨鼠們甦醒了……

  關東黑巫的腦屍毒氣並沒有令岩鼠和陰蝠們昏迷太久,當湘西老叟他們剛剛離開鬼谷洞的時候,岩鼠們便接二連三的蘇醒了過來,牠們一哄而上,噬咬起地上已昏厥赤裸裸的離三來,轉瞬之間,風卷殘雲,吃得連骨頭渣子都沒能剩下。

  紅眼陰蝠們則飛上了岩洞頂,倒挂在那裏休息。陰蝠首領一振雙翼,朝甬道深處飛去,那裏有他的老婆和新出生的孩子們。

  鐵掌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驚恐的望着那些白色的巨鼠們瘋狂的撲上來,頓時眼睛一黑,昏死了過去。那幾名手下正被跳蚤叮咬的滿地打滾,忽覺周身劇痛,眼前滿是晃動着的白色身影。

  時間不長,石地上留下來一灘灘的血漬,所有人的軀體都已經被吞食得一點不剩。

  白色的岩鼠大軍随即朝甬道裏沖去,瞪着血紅的眼睛,嘴裏滴着口涎,發出陣陣迫不及待的咆哮聲。

  跑在頭裏的數十隻白色巨鼠已經躍到了地上死屍的身體上,開始了瘋狂的撕咬,其餘的則朝着陽公老僧這邊撲來。

  “咚咚咚”,乾老大敲起了薩滿手抓鼓,然後背起了陽公老僧,從容的向鼠群走過去。

  白毛巨鼠們停止了撕咬和低吼,默默地閃開了一條通道,乾老大一面打着鼓,一面走過通道,鼓聲漸漸遠去,岩鼠們又一擁而上,重新開始吞噬起地上的屍首來。

  乾老大背着陽公老僧出了岩洞石門,沿着石階一面打着鼓點,一面走下去。

  最後終于來到了水下暗道的入口,輕輕放下陽公老僧。

  “師父,您的身體能否潛的出去?”乾老大小心翼翼的問道。

  “什麽話?這點小事兒難得住爲師麽?”陽公老僧鄙夷的說道,然後閉住氣,一頭紮入了水中。
  乾老大也緊接着跳進了冰冷的月湖水裏。

  初冬的陽光暖洋洋的撒在了月湖水面上,霧氣在慢慢的消散着,陽公和乾老大赤條條的從水中上了岸,兩人從頭到腳,已經是光秃秃的,一根毛也都沒有了。

  白霧彌漫的半空裏傳來“吱吱”的叫聲,那是陰蝠首領夫婦帶着牠們剛剛出世的孩子,朝着寒生一行人的方向飛去了。

  陽公右胸處的一個彈孔中依舊有一絲血水流淌下來,十年的準備,竟然是個如此的下場,他禁不住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乾老大取來了下水前脫下的衣服,幫助師父穿衣。

  “僧衣就算了,做了十年的和尚,早就煩了,就換上兌二的衣裳吧。”陽公穿上了兌二那身藏青色的中山裝,倒也十分合體,摸了摸衣服口袋,裏面竟然還有一沓人民币和幾張花花綠綠的港币。

  “師父,我們須盡快脫離天門山,以免被那湘西老叟發覺。”乾老大說道。

  “等等,”陽公的鼻子嗅了片刻,說道,“我聞到了老祖和我女兒的氣味兒,一直朝東去了,我們也同樣往東去。”

  在乾老大的攙扶下,兩人緩緩向東面的雪峰山方向走去。

  路上,乾老大采了些止血消炎生肌的草藥,咀嚼後敷在了師父的傷口上。一連幾天,他們走走停停,那陽公本就是武功奇高之人,内力充盈,這點傷挨到繞過雪峰山,過桃源到了洞庭湖邊的時候,就已經基本上痊愈了。

  “師父,我們接下來呢?”乾老大說道。

  “老祖帶着孩子往東行,隻有一個可能性,就是與寒生他們一道回江西去,我記得寒生他們是來自婺源,我們就去那兒吧。”陽公說道。

  “師父是想……”乾老大問道。

  “當然是去找回我的孩子啦,爲師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才有這麽一個女兒,是斷然不能丢掉的,至于那個老祖麽,簡直就是一個醜八怪,反正陰精已經采光了,幹脆吃了她的腦子,她也算是在爲師的身體裏,一起共同的照顧孩子嘛。”陽公嘿嘿笑道。

  乾老大不覺心中一股寒氣升起,他陪着笑臉分析道:“寒生那夥人裏面,我看除了青田劉今墨和那個白發老尼之外,其餘人的武功都是泛泛之輩,不過,即使他們全部都算上,也不是師父您的對手。”

  陽公點點頭,說道:“普天之下,除了湘西老叟和那個叫做朱彪的人之外,爲師恐怕是再無對手了。”

  兩人打定了主意後,在湖邊的一個集鎮上,乘上了長途汽車,不一日,就已經來到了贛北的婺源縣城了。

  江南小城婺源,放眼望去,夕陽西下,白牆灰瓦,飛檐翹角,小橋流水,滿街的徽式民居給人一種恬靜悠閑的感覺。

  陽公隐身天門山寺十年,真的是感覺到了一種世事人非的滄桑,爲求野拂寶藏,損失了七個徒弟,如今八旗子弟隻剩下一個乾老大了,逝者如斯,令人唏噓不已。

  兩人住進了一家名叫“人民旅社”的小旅館,然後來到了縣城的正街上,找到了縣郵政局,陽公要乾老大等在了外面,自己走進去打一個長途電話。

  電話接通了,從京城那邊傳來了記憶中的那個熟悉的聲音,陽公告訴了對方,野拂寶藏其實是一個騙局,乃是野拂當年封存的三壇子帶有鼠疫的跳蚤。

  “如此說來,明朝末年和李自成的農民軍毀于鼠疫的說法是真的了,所謂7000萬兩白銀的野拂寶藏純粹是後人杜撰的。”京城那邊的聲音顯得十分的失望。

  “是的,我若不是體内對鼠疫有免疫力,也不可能活着回來了。”陽公說道。

  “好了,野拂寶藏的任務取消了,接下來,你要替我做一件事情。”那人說道。

  “什麽事情?”陽公問道。

  “你現在什麽地方?”

  “江西婺源。”陽公回答。

  “你替我去幹掉一個人。”

  “什麽人?”陽公接着問道。

  “青田劉今墨。”電話聽筒裏傳來冷冰冰的聲音。

  “我到哪裏去找他?”陽公心中微微一笑。

  “你去找婺源縣革命委員會主任,他的名字叫黃乾穗,但不要對他透露半點口風,我會安排他盡快與你聯絡,你住在哪裏?”

  “婺源縣人民旅社。”陽公答道。

  聽筒裏傳來嗡嗡的忙音,對方已經撂下了電話。

  陽公走出了郵電局,乾老大迎了上來。

  “我們需要去殺一個人,青田劉今墨。”陽公說道。

  “我想,他應該同寒生在一起。”乾老大說道。

  “嗯,盡管劉今墨的武功同江湖經驗都十分老道,但殺他並不難,不過最好是要避開那個朱彪。”陽公沉吟道。

  乾老大點點頭,問道:“我們什麽時候動手?”

  陽公說道:“别急,我在等一個人。”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2:57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夜,月色清涼,南山村已沉入夢鄉,曠野中霧氣靄靄,風兒也停了,一切都顯得異常的靜謐。

逐浪劉今墨站在了莊園的庭院中,抬頭望著天空中的明月,心中升起一絲淡淡的鄉愁。逐浪

遙遠的浙東南,記憶中的青田老家倣佛已經淡漠了,只記得草房門口的那株大樹,樹下父親和哥哥被縛在那兒遭受凌辱的場面。唉,轉瞬間已經數十年過去了,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在江湖之中飄泊,身不由己,直到遇上了寒生,這才猛然間清醒,嘆為折服,此生終於可以活得有點目標和尊嚴了,他願意盡自己平生所學,保護寒生,浪跡中原,在民間治病送藥,解民於倒懸。逐浪f5

江湖險惡,往往並非是“月黑風高殺人夜”,而恰恰相反,越是月明風清,良辰佳宵,越是血染羅帳,禍起蕭墻。

  今晚,他心中就有一絲慌慌的感覺。

  劉今墨輕輕一縱身,躍出了圍牆,站立在了曠野之中。

  山林間升騰起片狀的白霧,耳邊偶爾聽到幾聲蟲鳴,四下裡清涼寂寥,月色如水。

  才華也不知怎樣了,一想起他那柔弱的小嘴兒咬在自己乳頭上的感覺,頓時一股暖流湧遍了全身,沁骨入髓……

  一絲清風自腦後飄來,暗香浮動,劉今墨扭頭一看,一個白色的身影,神態極優美如飛天狀自院牆內悄然飄出,落在了身旁。


  “劉先生,夜深了,還不休息?”妮卡輕輕問道。

  劉今墨淡淡一笑,說道:“是啊,妳也睡不著嗎?”

  妮卡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望著皎潔的月亮,悵然道:“世人只知苗疆的落花洞女純潔如月,明眸似星,貌美如花,吐氣如蘭,可是又怎知其相思之苦……”

  劉今墨點點頭,一路之上,他早已看出這位苗家少女的心思,可是世事往往不如意十之八九,大凡天意如此啊。

  “妮卡,寒生已有婚約,蘭兒也是個純真的好女孩兒,妳儘管有意,然而卻是不會有結果的。”劉今墨善意的勸慰道。

  “落花洞女只會嫁給山神、樹神和井神,可是我卻一心一意的想在醫神的身邊,縱使不能嫁與他,每日裡看著他也就知足了。”妮卡幽幽道。

  “唉,天下好男人不是沒有,何必自尋煩惱呢?”劉今墨說道。

  “可是,我喜歡他的心地淳樸,用心專一,慈悲和善良。”妮卡嘆息道。
 
     “這只是一方面,”劉今墨想了想,又說道,“有一個青年,盡管心目中的姑娘早已有所屬,並不愛他,可是為了保全姑娘的榮譽,他寧肯付出生命的代價,死而無憾。你說,這樣的人,是否值得去愛呢?”

  “是的,值得去愛。”妮卡答道。

  “殘兒,他就是殘兒。”劉今墨說道。
  劉今墨向妮卡講述了天門客棧裡的那個血腥的夜裡,殘兒為了保護明月而身負重傷,用盡了最後一絲氣力,替明月蓋上了棉被……
  兩滴晶瑩的淚珠掛在了妮卡長長的睫毛上。
  “哈哈哈,太感動人了,世間竟還有如此癡情之男子,真是難得啊。”樹後轉出一人,正是乾老大。

  劉今墨大吃一驚,方才只顧對妮卡講話,沒能察覺樹後有人,實在是太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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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看清楚說話之人竟然是關東老客乾老大時,心中不僅一凜,暗道,他們不是全部葬身鬼谷洞了麼,怎麼又突然出現在了江西?

  “你怎麼……”劉今墨問道。
 乾老大嘿嘿一笑,道:“你以為我們都死在鬼谷洞了吧?不錯,有驚無險而已。”

  劉今墨知道其來者不善,身體遂加以戒備,口中說道:“你們來到江西,所為何事?”突然,他腦中警覺起來,心道:不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了,既然乾老大都能逃出鬼谷洞,那麼他師父陽公老僧更是不在話下了……老祖和孩子……陽公老僧已經進了莊園!

  “妮卡,我們回去!”劉今墨話未落音,早已飛身縱上了圍牆。
  此刻,陽公正在老祖的房間裡。

  今日傍晚時分,陽公師徒在街上吃過了晚飯,就早早的回到了那家旅社中休息,一個自稱姓孟的矮胖中年男子來到了房間,交給陽公一封信,二話不說就離去了。

  信中只有幾個字:青田劉今墨現在南山鎮南山村東一座徽式莊園內。並附有自縣城前往那裡的路線草圖。

  陽公知道,這就是婺源縣那個姓黃的人送來的。

  兩人連夜行動,一路上按圖索驥,月上中天的時候,就已經趕到了南山村。
  那座徽式的莊園外面,月光下站著劉今墨和湘西老叟的那個美麗的侍女。陽公吃了一驚,莫非湘西老叟也來到了這裡?“小心駛得萬年船”,鬼谷洞裡的那場血腥廝殺令他心有餘悸。
  陽公吩咐乾老大拖住劉今墨,自己則偷偷潛入莊園內,準備人不知鬼不覺地帶走自己的孩子,若是被湘西老叟發覺的話,恐怕麻煩可就大了,況且還有一個高手朱彪呢。

  至於劉今墨,自己出來時順手除去應該是費不了多少時間的。

  陽公繞至莊園後面,悄無聲息的翻牆入內,憑著自己多年練就的敏感嗅覺,徑直的來到了西面的一間廂房門前,以手試了試,裡面已經插上了門閂。

  陽公掌心貼在了門板上,一點點加大發出的內力,門裡鐵質的門插漸漸的變形,最後“ ”一聲輕微的響動,門插脫開了,陽公輕輕推門閃身進屋。

  那一聲響動儘管極其輕微,但是夢中的老祖還是驚醒了,她睜開了眼睛,剛剛張口,準備喝問時,一個黑影已至床前,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我。”耳邊響起那個熟悉的聲音。

  老祖一驚,猛然坐了起來,說道:“你們不是在鬼谷洞裡都死了嗎?”

  陽公嘿嘿冷笑了兩聲,說道:“我陽公是什麼人,豈會輕易就範?”逐浪

  “那究竟是怎麼回事?”老祖問道。

  陽公“噓”了一聲,壓低聲音說道:“閒話少說,趕快穿衣服帶上孩子,我們馬上離開這裡。”

  老祖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倆都不能走,寒生正在想辦法醫治我們的孩子呢。”

  “我們的孩子怎麼了?”陽公詫異的問道。

  “還說呢,你這個採陰補陽的老淫僧,你不但害了我,而且還害了我們的孩子,你看她,剛出生就像個八十歲的小老頭子,若不是寒生來醫治,肯定活不了多久,你走吧,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老祖忿忿的說道,眼淚在眼眶裏直轉。

  陽公心中頓時猶豫了起來,自己採光了老祖的陰精,她的死活自己從來沒考慮過,但是孩子生成個怪胎,若是就這麼帶走了,世間真的恐怕再也沒有人能夠醫治了。

  “陽公老僧,你究竟想怎樣?”院子裏突然傳來劉今墨的喝問聲。
  陽公見身藏已經暴露,匆忙說道:“你要讓寒生盡快治好我們的孩子,我會再來的。”說罷,身形一晃,已然出了房門。

  月色清涼如水,劉今墨站在院子中央,雙手舉至胸前,蓄勢待發。逐浪

  聽到聲音,吳楚山人及寒生和朱醫生都從房間裡出來了,陽公目光掃過,沒有發現湘西老叟和朱彪,心下立時犯疑,未知虛實,還是不能貿然出手的好。

  “哈哈哈,我不過是來看看我的女兒,你們何必如此緊張,如臨大敵呢?”陽公雙手一攤,笑將了起來,同時眼光遊移不定。

  陽公一句話,說的還真不無道理,父親看女兒本就是天經地義的,劉今墨聞言竟然一時語塞。

  寒生走上前來,說道:“陽公師傅,你女兒先天缺陰,這與你的惡行有著極大的關係,我現在盡力挽救你的孩子,你盡可放心,這是一個醫生的職責。”
  陽公面色恭敬的說道:“寒生,可有什麼有效的治療方法?”

  寒生沉吟道:“我這兩天考慮了一個方法,應當會有效。”

  “什麼方法?”陽公急切的問道,他本身是一個武學奇才,觸類旁通,對醫理也並不陌生。

  寒生說道:“沈才華,天生陰氣過盛,若是能與你女兒陰陽平衡一下的話,我想這兩個孩子的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那孩子在那兒?”陽公點了點頭,問道。

  “香港。”寒生回答。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2:58
第一百四十八章(下)
牆頭上出現了白衣少女的身影,月光下飄飄然若仙子。

  陽公見衆人神态娴定,并無驚恐之意,更加堅定了湘西老叟或是那個高深莫測的朱彪就隐藏在附近的想法,看來今天暫不适宜對劉今墨下手,自己雖然槍傷已好,但是畢竟初愈,拿手的“痰功”多少打了折扣,面對如此多的高手,頭腦一定要萬分的冷靜,他想。

  乾老大此刻也躍進牆内,走至陽公的身邊。

  “師父。”乾老大輕聲說道。

  陽公正欲詢問,那邊廂房的門打開了,老祖抱着孩子走上前來。

  月光下,秃頭女嬰滿臉皺紋,瞪着一雙布滿血絲發紅的眼睛望着陽公。

  “孩子,讓爲父的抱抱。”陽公伸出雙手摩挲着女嬰額頭上的皺紋,心中不免酸楚的說道。

  “啪”,女嬰小嘴兒一張,一小口粘痰飛出,擊中毫無防備的陽公嘴角上。

  陽公心中一熱,伸出大舌頭一舔,竟然卷進嘴裏吃了下去……

  好孩子,從小便看得出是一位武學奇才,陽公的眼睛濕潤了,此一刻,什麽野拂寶藏也好,殺劉今墨的任務也罷,統統抛到腦後去了,他那卑劣血腥龌龊的一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普通人家的天倫之樂。

  “陽公師傅,老陰婆在香港什麽地方?”寒生正色的問陽公道。

  陽公轉過身望着寒生片刻,最後說道:“九龍城寨客家寮。”

  “陽公師傅,閹人覃能使肉屍恢複至中陰身麽?”寒生又問。

  “聽‘客家聖母’白婆婆說可以。”陽公答道。

  “白婆婆是誰?”寒生追問道。

  陽公躊躇了一下,說道:“我也隻見過她一次,那還是民國五十七年的臘月,我與老陰婆結婚那日的夜裏,入洞房時,見到一個老太婆盤腿坐在了火炕上,這時我才知道她就是老陰婆的師父,‘客家聖母’白婆婆,天還沒亮,她就走了。”

  “白婆婆還活着麽?”寒生若有所思的問道。

  “十年前還在香港九龍城寨客家寮,現在就不清楚了,若是活着,總有100多歲了,她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陽公說道。

  寒生想了想,說道:“陽公師傅,我要帶老祖母女去一趟香港,救治你女兒和沈才華,同時想找一找老陰婆和她師父白婆婆,你能幫助我麽?”

  陽公一聽躊躇起來,這個劉今墨看來暫時還不能殺,若是能夠死于自然事故最好,這樣京城那邊既交代了,寒生這裏又不會引起懷疑,自己的女兒也不耽誤治療。

  “就你自己去麽?香港那邊能人異士和黑幫很多,都是解放時跑過去的,對大陸這邊懷恨在心,所以得有人保護你才行。”陽公試探着問道。
  寒生不假思索的說道:“這點放心,有劉先生陪我去。”

  陽公心中竊喜,在香港搞一個交通事故之類的東西太容易了。

  他微笑道:“我答應你。”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2:59
第一百四十九章
孟紅兵于十二個時辰後悠悠醒轉。

  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感覺到渾身通體發熱,尤其是胯部脹脹的如火炙一般,一種從來都未曾有的充盈愉悅感彌漫在臀部,他下意識的用手去抓了抓,觸到了一個硬硬的像棒槌一樣的東西……

  孟紅兵突然間意識到那是他自己的陰莖,而且正在勃起!随即又發覺原來自己的手竟然能動了……

  “啊……”他發出了一聲發自肺腑深處的呐喊。

  正站在走廊裏和荊太極說話的孟祝祺,猛然間聽到了房間内歇斯底裏的叫喊聲,渾身一抖,忙推門進屋,他和荊院長已經守候好一陣了,等待着十二個時辰的到來。

  兩人沖到了病床前,“小兵,你怎麽了?”孟祝祺焦急的問道。

  孟紅兵興奮得面色通紅,只見他一把掀開了被子,露出赤裸的身子,跨間巨大的陽具威武的聳立着……

  “你……能動了!還有蛋蛋也好用了……”孟祝祺霎那間淚水模糊了雙眼,竟然喜極而泣。

  “奇迹!邪門!太邪門了!”荊太極不停的低着頭在地上轉着圈子,口中驚歎道。

  孟紅兵“騰”的坐了起來,歡喜地盯着自己的胯間,然後“嗖”的一聲跳下了病床。

  “孩子,你要幹什麽?”孟祝祺急忙攔住了他,并急忙問道。

  “我要去找蘭兒……嗯,還有你說的那個冒香氣的異族女孩。”孟紅兵輕輕的摩挲着陽具說道。

  “不行,孩子,你現在還需要靜養,寒生說一個月之内也還不能夠洗澡。”孟祝祺好言相勸。
  “一個月!那怎麽行?身上臭死了。”孟紅兵嚷道。

  “乖乖聽話,快躺下。”孟祝祺哄道。

  “不行,給我衣服,我要回家。”孟紅兵推開父親,到處找衣服。

  “他目前可以回家調養了,但最好還是住在縣城裏,以便可以随時觀察。”荊太極說道。
  “好好,我幫你穿衣服,然後住到你姑父家裏面。”孟祝祺自櫥中拿出洗淨并疊的整整齊齊的衣褲,協助兒子穿戴好。

  “你們可以先走了,出院的手續我來辦,晚上我再來黃主任家複診。”荊太極說道。

  孟祝祺父子走出醫院,路人無不掩鼻回頭望望,狗屎的味道酸臭依然,幾隻綠頭蒼蠅在頭頂不停的嗡嗡盤旋着。

  孟紅兵一面走着,一面不住的回頭張望,但他自己并未意識到,他的目光大都停留在身材肥胖的女人臀部上。

  醫院距那座深宅大院并不遠,轉過幾條胡同就已經到了。

  客廳裏,黃乾穗左右打量着身體痊愈的孟紅兵,滿意的不住點着頭,口中說道:“嗯,不錯,想不到那個寒生醫術如此之高,太令人驚訝了。哦,小兵啊,你都想吃些什麽,姑父晚上爲你接風。”

  “我想吃母豬屁股……”孟紅兵脫口而出。

  “準确的說法應該是母豬的後丘,沒想到小兵不但是病好了,而且人也變得幽默了。”黃乾穗被逗樂了,哈哈笑道。

  “姑父,爸爸不讓我泡澡,你聞聞這身上有多臭。”孟紅兵噤着鼻子說道。

  孟祝祺急忙說:“這是寒生特意叮囑的,一個月内絕不能沖涼洗澡的,否則後果自負。”

  “嗯,既然寒生這麽交待的,你就忍上一個月嘛,身體是革命的本錢,想當年紅軍兩萬五千裏長征,一年也泡不上一次熱水澡,要多多向老一輩的革命家學習,懂嗎?”黃乾穗教訓道。

  “姑父,建國表哥那兒已經升到多大的官兒啦?”孟紅兵突然想起來,于是問道。

  黃乾穗神秘的笑了笑,說道:“正在中央黨校學習呢,而且還有一個好消息。”

  “什麽好消息?姑父快說呀。”孟紅兵催促道。

  “嗯,一位中央領導的千金看上了我們建國,現在他們正在熱戀呢。”黃乾穗喜盈盈的說道。
  “恭喜啊,姐夫,這樣對建國的仕途就更加有利啦。”孟祝祺表現出非常快活的樣子,心裏面卻是酸酸的,小兵好吃懶做,連個工作都不願意幹,再看看人家建國,将來入主京城,黃袍加身,那是何等的威風啊。

  黃乾穗興緻盎然,接着說道:“那位領導,我就不說是誰了,他親自接見建國了,問建國喜歡他女兒的哪一點,你們猜建國怎樣回答?”

  “怎麽回答?”孟祝祺父子異口同聲的問道。

  黃乾穗清了清喉嚨,像是建國親自在講話一樣:“首長,您是老一輩的革命家,我萬分的敬佩您老人家在無産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的崇高風範,我同樣敬佩您的女兒,她自幼能夠得以在您的教悔下茁壯成長,這是多麽令人向往啊。以後,我也能夠像她一樣了,每時每刻聆聽着您的教導,在您的關心和幫助下成長起來,做一個合格的紅色革命接班人,确保你們革命老前輩抛頭顱灑熱血打下來的江山永遠不改變顔色。”

  “講的多好啊。”孟祝祺嘴裏不住的啧啧稱贊,心中卻暗道,簡直肉麻之極。

  “爸爸,我也要參加工作。”孟紅兵一臉剛毅的說道。

  “真的?太好了,你終于受到教育了,快告訴爸爸,你想做什麽工作,爸爸一定爲你安排。”孟祝祺喜出望外的說道。

  “爸爸,我想去養豬場工作。”孟紅兵說道。

  孟祝祺面孔一闆,愠怒道:“沒出息,你怎麽要想到那兒去工作呢?不行。”

  “我就是要去。”孟紅兵氣囊囊的坐在了椅子上。

  “哎,祝祺呀,革命工作不分貴賤嘛,我看你的覺悟還不如小兵呢,”黃乾穗不滿意的訓斥着,然後和顔悅色的對孟紅兵說道,“小兵啊,姑父支持你,養豬也是革命工作,你和建國隻不過是革命工作分工不同,絕無貴賤之分,你先去做縣養豬場的場長,等工作熟悉了,立刻寫一份入黨申請書上來,鍛煉一下後,我再調你來縣委工作。”

  孟祝祺恍然大悟,說道:“這樣啊,那好,爸爸沒意見了。”

  黃乾穗哈哈一笑,轉身出去了。

  晚飯時,餐桌上那兩大碗的紅燒母豬肉幾乎都被孟紅兵吃掉了。

  孟祝祺看着有些心痛,孩子癱瘓了以後,在醫院裏隻能夠吃些流質食物,可苦了他了。

  次日,孟紅兵正式來到了婺源縣國營養豬場上任了。

  兩名屬下陪着他視察豬場,首先來到了公種豬的豬舍,裏面有三頭雄壯的黑色公種豬,個頭極大,體重有五百斤左右。爲首的那隻尤爲彪悍,見到孟紅兵一行走來,突然鬃毛豎立,兩眼圓瞪,呲出了獠牙,吐着白沫,狂吼着向孟紅兵撲來,撞得豬欄咚咚直響。

  孟紅兵吓得臉色發白,倒退了好幾步。

  “咦,奇怪,平時牠們挺溫順的呀,今天是怎麽了?”屬下詫異的說道。

  “整個場裏就只有三頭公種豬嗎?”孟紅兵詢問道。

  “是的,孟場長,一頭公豬可以管兩百多頭母豬的配種需要,咱們場裏有五百頭母豬,夠用了。”屬下解釋道。

  “嗯,那牠們三個不是很辛苦?”孟紅兵問道。

  兩名屬下一下沒有弄明白孟場長的意思,不解的問道:“孟場長的意思的是?”

  孟紅兵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擺了擺手,沒有再說什麽。

  接着他們來到了老母豬的豬舍,母豬們有的正在睡覺,嘴裏打着呼噜,有的躺在了地上,正在給豬寶寶們喂奶,還有的在吃着食,見到有人過來,立刻湧了上來。

  母豬們搖晃着腦袋拱向了孟紅兵,扭動着肥大的屁股,搖着小尾巴,嘴裏發出“唧唧”的哼聲,目光中流露出溫存的眼神。

  “孟場長,您真的一點官架子都沒有,和我們一樣,身上也都是臭烘烘的味兒,您看連母豬都跟您好有緣,這些平時膽小的母豬今天可一點都不認生呢。”屬下頗爲驚奇的說道。

  孟紅兵伸出手來撫摸着母豬後頸上的鬃毛,說道:“其實她們的确是蠻可愛的,她們懷胎生下了一窩窩的小豬,長大後上了人民的餐桌,無怨無悔,這種精神難能可貴啊,所以,從這種意義上來說,她們也是我們的階級姐妹,因此,我們要關懷她們、愛護她們。”

  “階級姐妹?對對,孟場長您講的太精辟了,牠們這是一種共産主義大無畏的無私奉獻精神啊,我們怎麽從來都沒有想過呢?今後我們一定要加強政治學習,提高思想覺悟。”屬下誠懇地說道。

  望着那些體态豐腴,風情萬種的母豬們,孟紅兵感到胯下逐漸的膨脹了起來。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2:59
第一百五十章

  吳道明與師太匆匆趕回到了半山別墅後,便徑直來到了朱彪的的房間。

  小才華已經睡醒了,精神似乎異常飽滿,正坐在床上玩,沈菜花坐在一旁微笑望著他,臉

上的戾氣幾乎已經見不到了。

  “朱彪,我們出來說話。”吳道明招呼道。

  小才華抬起了頭,看見吳道明和師太進來,黑色的瞳孔調著焦距,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覺

察的微笑。

  “你說什麼?才華殺死了一頭猴子?”朱彪疑惑的說道。

  “不是猴子,而是一頭體重達300多斤重的非洲大猩猩。”吳道明加重了語氣更正道。

  師太在一旁插話道:“其實我倒想,小才華在夜裏抓一隻夜盲症的雞有可能,但那可是一

頭兇狠的非洲大猩猩啊,恐怕幾個成年人也不是它的對手。”


  吳道明點點頭,說道:“嗯,一個多月的嬰兒孤身屠殺了一頭大猩猩,的確是荒唐,這事

暫時不要再提了。朱彪,我和師妹今天前往九龍城寨探訪,已經有了一點眉目,但是最近皇家

員警搜捕盤查大陸偷渡客很嚴,明天,我自己單獨再去,你們看好小才華,尤其是在夜

間。”

  朱彪一把抓住吳道明的手,淒然道:“菜花的腳趾已經在發癢了,求求你儘快找到白婆

婆,救救菜花。”

  吳道明沉吟道:“那好吧,我下午再去一趟九龍城寨。”

  中午過後,吳道明再次下山,渡過維多利亞海灣,來到了九龍。

  尖沙嘴的大街上,巨幅的大白鯊電影海報比比皆是,這部由史蒂芬•斯皮爾伯格執導,理

查•德萊弗斯主演的災難大片在香港創造了1975年度的票房冠軍。

  “快看呐,港島半山驚現不明生物,冷血屠殺大猩猩傑弗,買《快報》啦…...”報童搖晃

著手中的報紙,大聲吆喝著,路人紛紛駐足,上前買報。

  吳道明也要了一份,邊走邊打開報紙,頭版頭條上刊登著一幅照片,一隻大猩猩仰面朝天

的倒在草地上,頸部鮮血淋漓,瞪著一雙茫然

失神的眼睛。

  新聞大致內容說道,港島半山的山頂道900號主人早起發現,已經養了幾年的大猩猩傑弗

倒斃於園內的草坪上,隨即報警。警方證實,傑弗死於頸動脈斷裂,大量失血造成休克而死

亡,但是傑弗頸部的傷口並非利器所造成的,而是有齒痕,說明是被某種生物咬斷了血管,至

於究竟是何種生物,警方正在做進一步的屍檢鑒定,據說,港大及理工大的生物學教授已經受

邀協助警方進行調查。警方稱,近期內皇家員警將會加強巡邏,但是告誡市民,夜間盡可能避

免單人外出。

  另有報導,旺角已有人發起組織民間狩獵隊,準備與不明生物開戰,誓死保衛香港。

  還有報導,香港一位元著名預言家聲稱,自昨天晚上零時起,已有一夥外星人混入了香港。  

  吳道明苦笑了一下,順手將報紙丟進了垃圾桶。

九龍城寨,依舊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吳道明仔細望過去,沒有發現上午的那個測字相士的

蹤影。

  吳道明走到旁邊的一個風水攤前停住了腳步。

  “先生,您是要看相呢還是相宅?”攤後危襟正坐的那個中年男人盯著吳道明說道。

  “麻煩打聽一下,上午在您旁邊的那個測字先生呢?”吳道明問道。

  那人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看見。”

  “您知道他的名字麼?我怎麼可以找到他?”吳道明接著問道。

  那人笑了笑,說道:“先生,九龍城寨的人,三教九流人際複雜,我們只管做自己的生

意,哪兒還有心思去關心別人家的事兒呢?”

  吳道明知道城寨黑幫橫行,殺人越貨,誰也不願意多惹閒事兒。無奈之下,他索性邁步走

進了上午曾追進去的那條巷子裏。

  前面來到了九龍城寨的清代衙門,這座建于道光二十七年(1847年)的官衙是一座三進

大院的清式建築,儘管油漆彩畫大都已剝落,但仍看得出當年的氣派,現在則是一所官方的孤

寡老人收容所。衙門大門旁邊的青磚牆上粘貼著一些尋人啟事,其中有一張吸引了吳道明的目

光。

  這是一張附有照片的《認屍啟事》,落款署名是“香港皇家員警隊”,照片上極醜陋的那

張臉,正是一清師傅……

  吳道明大吃了一驚,急忙定睛細看啟事的內容,上面說前日在九龍城寨的三口井附近的水

溝中發現一具赤裸男屍,死者年齡約五十歲,身材瘦弱,高度五英尺六英寸,有知情者請與香

港皇家員警聯繫。下面寫著聯絡人何天豪探長和電話。


  壞了,吳道明心中暗道,一清師傅是被老陰婆擄來香港的,現在人死了,那明月在其體內

豈不是跟著一起完蛋了?

  吳道明憂心忡忡的記下了電話號碼,找到一部公用電話打了過去。

  “我找何天豪探長。”吳道明說道。

  “請稍等,不要掛機。”聽筒裏傳來接線生敏捷的話音。

  “我是何天豪探長。”一個男人嗓音沙啞的說道。

  “我認識九龍城寨三口井發現的那具男屍。”吳道明平靜的說道。

  “……您貴姓?您現在哪里?是否方便來港島薄扶林道102號瑪麗醫院天平間認屍,我在

那裏等你。”何天豪探長急促的說道。

  瑪麗醫院是香港醫管局下轄的公立醫院,位於港島太平山,離自己家很近,吳道明於是爽

快地答應了。

  吳道明輾轉來到瑪麗醫院太平間的時候,身穿西裝便服的何天豪探長已經等候在那兒

了。

  探長是一小個子中年男人,相貌平平,那雙小眼睛紅腫腫的,似乎沒睡醒的樣子,見到了

吳道明,懶散的伸出手來。

  雙方寒暄了幾句,便跟隨著一名保安員走進了天平間,來到了整面牆壁櫥一般的不銹鋼停

屍屜前。

  “那具無名男屍就在這裏了。”保安員拉開了不銹鋼大抽屜。

  吳道明定睛望去……

不銹鋼抽屜裏寒氣襲人,一清師傅頭外腳內的直挺挺躺在了裏面,醜陋不堪的臉顯得難得的安

詳,乾癟的雞胸粗糙得如雞皮,一根根的肋骨凸起,像是兩塊搓衣板。  

  吳道明伸手按了按他的前胸,硬梆梆的像石頭一般,中間有一條長長的刀口,上面已經進

行了縫合。  

  明月在哪兒呢?難道也凍死在裏面了麼?  

  他轉過臉去,手指著那條刀口問何探長道:“這是開膛驗屍的痕跡吧,裏面有什麼發現

嗎?”
  

  何探長的眼光突然間變得敏銳起來,嘶啞的反問道:“應該發現什麼嗎?”

  吳道明自知說走嘴了,隨即笑了笑,說道:“我的意思是,他是怎麼死的?”  

  何探長盯著他說道:“你認得此人嗎?”  

  吳道明點點頭,道:“他叫一清,是大陸江西省景德鎮那邊的人,我兩周前還見到過此人

的。”  

  何探長面色嚴肅的說道:“請您先出示一下您的身份證。”  

  吳道明從衣袋中掏出自己的香港永久居民身份證遞了過去,那是黑印三顆星身份證。  

  “吳道明先生,您住在哪里?”何探長看過身份證交還給了吳道明,然後問道。  

  “離這兒不遠,山頂道911號。”吳道明回答。
  
  半山別墅都是有錢人的豪宅,能夠住在那兒的可都是有來頭的,何探長的語氣明顯的緩和

了許多。

  “如此說來,這個叫做一清的人是偷渡來港嘍,他在香港有什麼親戚朋友嗎?落腳在哪

里?大陸的親屬地址有嗎?”何探長掏出了記事本,準備筆錄。


  “據我所知他是孤身一人,大陸和香港並無親戚和熟識的朋友。”吳道明說道。  

  何探長疑惑的望著吳道明,緩緩說道:“你不就是他熟識的人嗎?”  

  “不,我只是在大陸見過這個人,憑他的長相,任何人見了都會過目不忘的。”吳道明分辯道。  

  何探長表示同意的點點頭,說道:“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麼偷渡來港?照道理講,以他這

樣的年齡,在港又無親戚和朋友,似乎沒有理由的嘛。”  

  “他是被人抓來香港的。”吳道明心中盤算著,自己應該借助警方的力量尋找老陰婆了,

於是拋出誘餌。

  “你說什麼?有人抓他來香港?什麼人?”何探長急切的問道。  

  “香江一支花。”吳道明說道。  

  短時間的沈默,何探長似乎怔住在了那裏,許久,他才緩緩說道:“‘香江一支花’?已

經幾十年沒有這個魔頭的任何消息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吳道明微微一笑,說道:“是我在江西婺源聽說的。”

  “吳先生,您是目前香港唯一認識死者的知情人了,需要您跟我回一下警隊,做一個詳細

的筆錄。”何探長說道。  

  吳道明點點頭,走出了天平間,坐上了何探長的警車,來到了中區警署。

  做完筆錄走出警署,外面已經是華燈初上了,他招手攔下了一輛計程車,返回了半山別

墅。
  
  何探長審閱著手中的案卷,一面點燃了支香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屬下的一名探員走進來說道:“長官,這個吳先生住在山頂道911號,不就是在那個大猩

猩傑弗家的對門嗎?”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3:01
第一百五十一章  


  清晨,蘭兒已經早早的把飯煮好了,寒生與劉今墨吃完飯後,各自背上一隻竹簍,離開了

南山村,向大鄣山走去。  

  陰蝠首領夫婦和陰蝠寶寶一家人擠在了寒生的簍子裏面,它們要返回臥龍谷的石洞中居

住,與人類在村舍裏一起居住,生活多有不便,尤其是笨笨對拔毛一事始終耿耿於懷。 劉今

墨的竹簍中則裝著水桶和那條堪孖之魚。  

  按照《屍衣經》上的記載,天下辟邪聖物為人毫,天下至邪之物乃是綠毛,並附有解釋

說,人毫出自天蠶之內,綠毛長自堪孖之魚,天蠶與堪孖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若有緣,破天

蠶而摘毫,搓人垢而勾魚。經上最後有句偈語講道,“人毫綠毛,正邪合一,水火既濟,屍衣

天下。”


  寒生一直認為偈語中所說的“屍衣”,就是那本《屍衣經》,自從在天門山寺見到了“堪

孖之魚”以後,自己才終於明白了,將天蠶內的人毫與堪孖之魚的綠毛合二為一,也就是正邪

合一,便可陰陽水火既濟。自己乾脆把劉伯溫身上的白毛拔下來,再剪下堪孖之魚的綠毛,

兩樣合在一起,編織成一件坎肩背心之類的,不就是“屍衣”麼?自己穿上它行走江湖,這才

叫“屍衣天下”呢。  

  所以,就著送回陰蝠首領一家回臥龍穀之機,順便再入洞一次,不但要採集人毫,而且自

己還帶上了藥鋤,準備再摳幾塊大一點的那種綠瑩瑩的石頭來送給蘭兒,上次的那塊太小了,

拿不出手。  

  陽公昨夜裏已經提前南下廣東了,預備先行到達香港,在那兒等候寒生和老祖母女及劉今

墨一行。

  陽公沒有告訴寒生,“客家聖母”白婆婆其實就是他和老陰婆的師父。  

  他也沒有說,十年前的一天深夜,香港九龍城寨內的一間寮棚內,師父白婆婆親自對陽公

陰婆師兄妹下達了找到並取出野拂寶藏的指令。  

  至於京城裏的那個神秘人物,誰都不知道的,就連白婆婆也是毫不知情。

仲冬,大鄣山上黃葉飄零,臥龍谷中顯得蕭瑟寂寥,草房早已是人去屋空,陡生蒼涼之感。

  “寒生,你去送陰蝠進洞吧,我想去蔣老二的墳前祭奠一下,他畢竟是因我而死。”劉今墨放下背簍,取出水桶,剩下事先準備好了的一些香燭紙錢。

  寒生默默地點點頭,提起了水桶,背著陰蝠夫婦一家,走進了屋後的溶洞裏。

  寒生撳亮手電,穿行在石洞之間,想起以前陰蝠家族興旺時,洞內布滿了紅紅的眼睛,而此刻石壁則空空如也,顯得凄涼如斯,世事無常,生命又是何其短暫和脆弱……

  大天蠶還在,寒生放下了背簍和水桶,拿手電照進了天蠶內,600年前的劉伯溫屍體依舊默默地躺在那裏。寒生踮起腳,力圖去扯劉伯溫身上那毛茸茸的白毛,可卻夠不著,看來非要跳進去不可了。

  陰蝠首領夫婦“吱吱”叫了兩聲,然後振翅飛進了天蠶殼裏,“嗖嗖嗖”,夫婦倆飛快的拔起白毛來……

  寒生苦笑了,把簍子裏的陰蝠寶寶們輕輕的捧出來,放到溶洞的角落裏,然後從簍底取出條布袋子,站在天蠶殼旁邊裝毛,那陰蝠首領不懂得分辨,反正是毛就拔,結果連劉伯溫屍體上的頭發眉毛和胡須也一起拔了下來,統統啣進了布袋中。

  時間不長,屍體上的人毫已經全部拔光,陰蝠夫婦滿頭大汗的對寒生“吱吱”叫,寒生讚賞的摩挲著首領的腦袋,說道:“謝謝你們,現在去照顧寶寶吧。”

  母陰蝠飛身至石壁角落,開始給寶寶們喂奶。

  首領則脖係騎馬布,隨同寒生來到了那個綠瑩瑩的石洞。

  寒生手執小藥鋤,開始摳刨嵌在岩壁中的綠色螢石,綠石與岩壁結合的十分緊密,摳了好半天,也只有三四塊而已,但是塊頭則大了許多,都如拳頭般大小。

  寒生捧著綠色螢石回到了天蠶洞,他把螢石放進了布袋裏,然後取出來一把剪刀,撈起水中的堪孖之魚,小心翼翼的開始剪魚身上的那些綠毛。

  綠毛魚瞪著忿怒的雙眼,無可奈何的看著它那千年的綠色長毛被一撮撮的剪掉,屈辱的淚水直在眼圈裏打轉。

  寒生說道:“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須臾,綠毛已經全部剪下,堪孖之魚變得光禿禿的,難看之極。

  寒生歉意的笑了笑,說道:“對不起,你的這些綠毛可能會造福百姓呢,現在我把你放生了,去吧。”他捧著那魚,輕輕的放入了石洞內的那條暗河裏,堪孖之魚頭也沒回,氣呼呼的順著水流遊走了

  寒生將綠毛也塞入了布口袋,收拾停當,準備返回。

  “再見了,首領,以後有時間,我會再來看你們的。”他戀戀不舍的與陰蝠一家告別,然後毅然的走出了石洞。

  下午時分,寒生與劉今墨回到了南山村。

  蘭兒立刻動手為寒生織背心,她和母親先將白色的人毫捻成線,一邊捻一邊往裏面絮著綠毛和那些斑白的毛發,寒生說,劉伯溫身上的東西是能辟邪的。

  夜幕降臨時,所有的人毫和綠毛都已經捻成了細而光滑的毛線,蘭兒連夜開始織一件薄薄的毛背心,整整一個晚上沒合眼,待到天亮時分,背心織成了,蘭兒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寒生望著蘭兒紅紅的眼睛,心疼無語。

  蘭兒不在意的一笑,站起身來,默默的替寒生貼身穿上了,那背心不但非常貼體,而且如蠶絲般光滑透氣,寒生穿在身上覺得神清氣爽,舒適之極。

  “乳白中透著翠綠,真的很好看呢。”蘭兒打量著說道。

  “謝謝蘭兒。”寒生此刻臉一紅,變得拙嘴笨腮起來。

  “一路到香港多加小心,聽說那兒還沒解放,壞人很多。”蘭兒叮囑道。

  寒生紅著臉支支吾吾的說道:“老爹跟我說了,等我從香港回來,就為咱倆辦喜事。”

  蘭兒靦腆的低下了頭,低聲說道:“謝謝你。”然後扭頭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寒生愣愣的站在那裏,一股暖流在心頭蕩漾著。

  劉今墨走進來,對寒生說道:“我考慮了一下偷渡的路線,我在廣州有熟人,不如我們由珠江乘船出海,由香港南面上岸,因為大鵬灣一帶偷渡客較多,邊防查的相對緊一些。”

  寒生說道:“劉先生,你就安排吧,我什么也不懂。”

  “那我就同老祖準備去了,對了,妮卡也要去。”劉今墨說道。

  “好吧,我們早點走,早點回來。”寒生答道。

  吃完中午飯,寒生他們就要啟程出發了。

  蘭兒為寒生收拾好了一個旅行袋,裏面有些換洗的衣服,那把陰陽尺和幾塊綠色的螢石,因為吳楚山人認為那是一種硅酸鹽綠柱石,應該值幾個錢的,在香港賣掉也可以補貼生活費用和路費。

  蘭兒拿來了鋤頭,在院內的那株梔子樹下將太極土卵刨了出來,“父親說帶上一些走,或許疏通某些關節上用得著。”蘭兒說道。

  寒生依言取了五枚土卵,白青黑紅黃各一枚,其餘的仍舊重新埋了下去。

  朱醫生和山人一家一直送到了村口,很遠很遠,寒生回頭望去,依舊看得見蘭兒那單薄的身影在寒風中站立著……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3:01
第一百五十二章


  吳道明返回到半山別墅的時候,大家都已經坐在了餐廳裡,等著他回來。今晚王媽做了些可口的佳餚,並開了兩瓶軒尼詩Extra白蘭地。  

  吳道明推門走了進來,對大家點頭致意。

  師太站起身來,輕輕說道:“你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吳道明屁股沉重的坐在了餐椅上,讓王媽先斟滿了杯酒一飲而盡,然後開口說道:“一清死了。”

  剎那間,大家都愣住了。

  許久,聽到殘兒揣揣不安的問道:“那明月呢?”

  吳道明講述了九龍城寨衙門牆上粘貼著一清的“認屍啟事”,並在瑪麗醫院太平房見到了他的屍體。

  “我不知道明月在那兒,有兩種可能,一是明月隨著一清的死而同時死去了,以她目前的能力狀況改換宿主的可能性極小;二是明月已經可以脫離宿主一清了,她恢復到了中陰身狀態。也許這種的可能性比較大。”吳道明分析說道。

  “道兄,你找到那個相士了麼?”師太問道。

“還沒有,目前警方也應該開始在尋找‘香江一支花’老陰婆了,他們找起來可就比我們快多了,警方高層我有熟人,可以隨時了解到進展狀況。”吳道明說道。

  朱彪在一旁悶悶不樂的獨自飲酒,吳道明笑了笑,對他說道:“朱彪,我不會坐等警方消息的,明天我去尋找我師傅當年的那位知己白女士的下落。”

  “幹!”朱彪又幹了一大杯。

  吳道明心道,Extra不是如此牛飲喝法的,這可是法國五十年以上的佳釀啊。

 “咕嘟”一聲,那邊殘兒也一口幹了。  

  他們都是第一次喝洋酒,別看只有40度,可是後返勁兒很厲害,待到晚飯吃完,朱彪和殘兒都已經是醉醺醺的了。他倆連臉都沒顧上洗,就各自回房間睡去了。

  吳道明與師太來到了露臺上飲茶,遙望燈火輝煌的九龍半島,心中不免感慨萬端。

  “師妹啊,人生難得一知己,想那殘兒和朱彪,人鬼殊途,卻戀之切切,實在令人酸楚不已,盡管你我初戀於白發,但卻早已勝過了無數人。”吳道明唏噓道。

  師太大為感動,輕輕的依偎在了吳道明的懷裡,說道:“道兄,小妹雖已遁入空門半世,還是被你輕易引出,唉,原來空門竟是如此的脆弱,可嘆啊。”

  吳道明微微一笑,道:“大凡人間事,應效法自然而順應天意,佛門戒律太多,有違人道,故世人大多望而卻步,淺嘗即止。如世人均男為僧,女為尼,歷史也就停頓了。”

  “道兄所言極是,任何宗教均不應該有違自然。”師太感悟到。

  “嗷……”小樹林的後面傳來了低沉咆哮聲,如狼嚎般。

  “那是什麼聲音?”師太驚詫的說道。

  吳道明鄙夷的說道:“那是港府警務處長威爾遜家的愛爾蘭雄性獵狼巨犬,是世界上個頭最大的狗了,時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求偶不得而聲嘶力竭的吼叫。”

  說罷,吳道明輕輕笑了,雙手一攬,抱起了師太,大踏步地朝臥室走去。

  臥室裡傳來了師太嬌羞的聲音:“不要哇……”

  樓下的房間內,那低沉的吼叫聲驚醒了沈才華,他徐徐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瞳孔在對著焦距,小小的舌頭從嘴裡探出,舔了舔嘴唇……

  深夜時分,月色溶溶,威爾遜官邸院牆黑暗的角落裡,蹲著那只愛爾蘭獵狼犬“巨人”,牠可是犬類中真正的巨人,肩高及胸,體重已達360磅。其祖先可追溯到許多個世紀以前,是源自古老的愛爾蘭皇室國犬。高大,粗毛,常被用來捕狩狼、麋鹿、野豬等動物。英國作家柯南道爾的福爾摩斯探案故事集中,有一篇《巴斯克維爾的獵犬》,書中提到的“魔鬼般的大獵狗”就是愛爾蘭獵狼犬了。18世紀中葉(1766年),愛爾蘭最後一只狼被殺死後,愛爾蘭獵狼犬再無實用價值,數目銳減,正應了中國一句老話“兔死狗烹”,幾近滅絕的邊緣。

  “巨人”毛發雜亂,肌肉異常發達,頭頸部高高昂起,尾巴上翹,前額凸眼睛凹,雙目炯炯有神。此刻,牠突然聽到了“簌簌”的聲音發自法國冬青樹籬下,遂瞪大了眼睛盯著。

  一個光著屁股的嬰兒從樹籬下面鑽出來,猶豫著向牠爬過來,那嬰兒的雙眸烏黑發亮,舌頭不停的舔著嘴唇。

  巨人口中的涎水流了下來,牠本能的誤認為這是一只還沒長毛的小狼崽子,於是悄無聲息的張開血盆大口,猛地撲了過來。

  沈才華咧開了嘴巴,呲出了他那兩排白森森的小牙,瞳孔急劇的收縮著,目測著距離,然後突然間躍起,閃電般的彈到了巨人的胸前,雙手揪住牠頸下的長毛,惡狠狠的向其脖子下面溫熱的動脈咬去……

  愛爾蘭獵狼犬的基因遺傳下來的是極為兇殘的本性,而且動作異常的敏捷,只見牠將腦袋猛然間連續甩動,小才華竟然被摔脫了手,摔到了地上,頓時眼冒金星,他口中輕輕的呼喚著:“媽媽……”

  巨人毫不遲疑的探出前爪,按住獵物,一口咬將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白影一閃而至,雙手揪住巨人的腦後頸皮,拗住了牠那強有力的頸項,並向後扳去。

  沈才華趁機翻身撲上,咬在了巨人的頸側動脈上,利齒切進了皮肉,割斷了動脈血管,鮮血如箭似的噴射了出來,巨人龐大的身軀不住的扭動著,口中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

  沈菜花威風凜凜的騎在巨人的後背上,始終用力的扳著巨人的腦袋,面帶微笑的注視著小才華“吱吱”的喝著血,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小才華的肚子逐漸的脹大了,最後喝飽了一鬆手,掉在了地上,試著爬起來,但沒有成功。

  沈菜花松開巨人,輕輕躍下,一把抄起沈才華,幾個起落,就已不見了蹤影。  

  一代愛爾蘭獵狼犬“巨人”轟然倒下,睜著不敢相信的眼神,蹬了幾下後腿便不動了。

  月光清澈明亮,四下裡靜悄悄的,人們依舊沉浸在夢鄉裡。

  清晨,吳道明和師太梳洗過後,早早的離開了半山別墅,準備前往跑馬地香港墳場,他的師父嶺南風水大師古仙就葬在了那裡。

  兩人一路興致勃勃地走下半山,行至途中,見十餘輛警車鳴笛魚貫的駛上了半山。

  “又出什麼事了。”吳道明皺皺眉頭道。

  師太淡淡一笑,說道:“大城市裡還是吵得很,畢竟不抵鄉下寧靜閒適。”
兩人乘上一輛出租車,來到了跑馬地對面的黃泥涌道,著名的跑馬地墳場就坐落在這裡。黃泥涌道呈U字型,東面連接禮頓道,西面則連接皇後大道東與摩理臣山道,黃泥涌道是香港灣仔區的一條主要道路,是連接跑馬地與港島北部其他地區的重要通道,吳道明一面走著,一面給師太作著講解。

  由於埋葬於此墳場多是基督教信徒及西洋人士居多,是以又稱為紅毛墳場。鄰近有印度教、拜火教、天主教及回教墳場。這座墳場的土地在1841年已有人安葬,首位使用者是英國軍艦響尾蛇號艦長WilliamBrodie,至1845年該墳場才正式開放,為香港開埠早期的墳場之一,裡面環境幽靜,香港的好多電影都是在這裡面取的景。

  “師父沒有其他親人,是當年我把他葬在這裡的,每年清明和師父的忌日,我都要來上香的。”吳道明心情頗沉重的說道。

  古仙的墓位於半山腰上,白色的花崗岩碑石上鐫刻著師父的名字,落款是徒兒吳道明。

  吳道明的目光落在了石碑下的墓蓋上,那兒放著一束已經快要幹枯了的鮮花,顯然是數日前曾有人來祭祀過。

  “奇怪,我師父沒有親人了呀?”吳道明口中疑惑的說道。

  “也許你師父還有什麼其他的朋友。”師太猜測道。

  “我是說,這束花很奇怪。”吳道明解釋道。

  師太不解道:“花有什麼奇怪的?”

  “大凡掃墓祭祀都用素色的鮮花,比如黃白菊花、康乃馨,白蓮花或是百合,可這束鮮花卻是紅玫瑰,只有戀人才……莫非是白女士?”吳道明心中一凜。

    師太眼睛尖,看見了花中夾著一個硬紙卡片,便伸手拾了起來。

  卡片上有一行清秀的小字:永遠。落款的名字是白素貞。

  吳道明一下子怔住了,嘴裡喃喃道:“她還活著……白女士還活著。”

  兩人找來了墳場墓地管理員。

  那個上了年紀的管理員想了半天,才說道:“十天前的傍晚六點鐘,我正要關閉墳場大門,是來過一個老太婆,我當時還在納悶,她怎麼捧了一束紅玫瑰來墳場呢?所以有印象的。”

  “那老太婆留下什麼地址或電話了麼?”吳道明急切的問道。

  “沒有。”管理員搖了搖頭。

  “她有說什麼話了麼?”吳道明追問道。

  “一句話也沒說。”那管理員回憶道。

  師太安慰吳道明說:“別著急,我們起碼已經知道了白女士還尚在人間。”
  
    吳道明點點頭,將那張卡片揣在了衣袋裡。

  “先生,我給您寫一個電話號碼,若是再見到那個老太婆,請您記下她的聯係方式,然後給我打這個電話。”吳道明說道,將自己家中的電話號碼寫在一張百元港幣的角上,遞給了管理員。

  那管理員迅速的揣進了口袋裡。

  白女士,這茫茫人海,你究竟在哪兒呢?吳道明悵然若失般。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3:02
第一百五十三章



  回到半山別墅,遠遠的望見一輛警車停在了911號門前。

  吳道明和師太一進大鐵門,就看到了院子裏草坪邊上,一個矮個子便裝男人站在了那兒吸

煙,吳道明認出來他是何天豪探長。

  “何探長,您怎麼來啦?”吳道明上前打著招呼。

  何探長眼睛瞥了師太一眼,說道:“昨夜,山頂道889號一條愛爾蘭獵狼犬被咬死了,前

夜,900號一隻大猩猩也是同樣,吳先生的家就在他們的附近,有沒有聽到什麼動靜?或是發

現什麼可疑之處?”

  吳道明示意師太先進屋裏,然後轉過頭對探長說道:“沒有,沒有注意到,究竟是什麼兇

惡的動物,能夠輕而易舉的咬死大猩猩和那只巨大的獵狗?那兩隻動物我都見過得,難道真的

像報紙上說的是外星人登陸香港了嗎?”

  何探長說道:“市民中有諸多猜測,到目前為止,警方還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說明是外星人

或是某種可怕的動物,只是有一點,令人迷惑不解。”

  “是什麼?”吳道明問道。

  “大猩猩傑弗和獵狼犬巨人的頸部傷口處,都留下了人類的齒痕,而且很小,相當於嬰兒

般,吳先生是這兒的老住戶了,想聽聽您的看法。”何探長說道。

  吳道明心想,嗯,看來警方已經調查過自己的情況了。

  “這個麼……我向來是一個動物保護者,這次發生的大猩猩和獵狗的慘案,我深表痛心。

我認為,所謂外星人的傳聞不足信,如果真有外星人,它們來到香港的目的只是為了殺害大型

寵物,這是難以理喻的。大猩猩傑弗並非是溫順的靈長類,巨人是一種兇猛的犬科動物,若是

更加兇猛的就只有食肉類的貓科動物了,如師子老虎等,但是也不容易一下子就能輕易得手

的,必然要經過一番廝殺,主人家不會聽不到動靜的。”吳道明分析說道。

  “那能會是什麼呢?”何探長又抽出一隻香煙點上。

  “會不會是某種吸血蝙蝠之類的?”吳道明摸了摸自己曾經被紅眼陰蝠拔光的腦袋,推測

道。

  “蝙蝠會有人類般的牙齒麼?”何探長懷疑的問道。

  “蝙蝠是世界上唯一會飛的哺乳類動物,長有很細小的牙齒,但和人類的完全不同。”吳

道明說道。

  何探長搖搖頭,道:“那就不對了,警方的痕檢專家認定了那是人類的齒痕。”

  吳道明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為力了。

  “會不會是僵屍?我們知道,吳先生是香港最著名的風水師,您認為這世上真的有僵屍

嗎?就像電影裏的那樣。”何探長問道。

  吳道明沉吟道:“有,但不是像電影裏那些關節不會打彎,直立跳著行走的那個樣子。”

“真的麼?吳先生可有親眼見過?”何探長懷疑的口吻說道。  

  吳道明微微一笑,說道:“在大陸那邊見到過。”  

  “哦,說來聽聽。”何探長饒有興致。  

  吳道明沉吟片刻,說道:“大陸幅員遼闊,山川形勢多變,風水地理複雜,歷史沉澱厚

積,古來能人異士不勝數,而且大都土葬,某種機緣巧合之下,屍體產生屍變的事情在民間時

有發生。不過,大陸官方推行無神論,所以很多東西不會見諸報導,只是民間私底下議論和小

範圍流傳。”  

  “吳先生可否說的具體些?”何探長說道。  

  “譬如說湘西趕屍,俗話說,‘狐死正首丘’,中國人特別眷戀自己的鄉土,葉落須歸

根,客死異地的遊子,本人的意願一定要入葬祖塋,孝子賢孫必得搬喪回籍,親友相知也都有

資助此事的義務,如一時還不能移柩,便只好權厝。
  
  湘西的沅江上游一帶,地方貧瘠,古來窮人多赴川東或黔東地區,作小販、采藥或狩獵為

生,那些地方多崇山峻嶺,山中瘴氣很重,生活環境極其惡劣,除當地的苗人以外,外人是很

少去的。死在那些地方的漢人,沒一個是有錢人,而漢人在傳統上,運屍還鄉埋葬的觀念深,

但是,在那上千里或數百里的崎嶇山路上,即使有錢,也難以用車輛或擔架扛抬,於是就誕生

了‘趕屍’這一奇怪的也是最經濟的辦法運屍回鄉。你想,清涼的月光下,崇山峻嶺間,默默

的走著一行屍體,穿省過州返回家鄉,這種只能在香港電影裏看到的情景,其實在湘西鳳凰一

帶已經流傳好幾百年了。”吳道明講述道。  

  “嗯,香港這個彈丸之地是絕不可能有這種事情發生的,地方小,一趕就下海了,它們是

僵屍麼?”何探長若有所悟的說道。  

  吳道明搖搖頭,說道:“不是,其實它們還只是中陰身,還需要特定的機緣,才會產生屍

變,算下來有十八種之多。”  

  何探長點頭問道:“屍變厲害嗎?”  

  吳道明實事求是地回答說:“有些有點厲害。”  

  何探長又問:“它們幹掉傑弗和巨人有沒有問題?”  

  “輕而易舉。”吳道明肯定道。

鐵門外走來一位身著制服的警員,來到了何探長的面前說道:“探長,警犬有線索發現。”

  何探長聞言與吳道明打了個招呼,匆匆跟著那警員走出911號別墅。

  吳道明目送著他的背影離去,然後關上了鐵門,回到了客廳裏。

  客廳內,師太已經讓其他人回避進了房間,此刻朱彪和殘兒又都從屋裏跑出來了。

  “白女士還活著。”吳道明告訴朱彪道。

  朱彪一聽焦急的問道:“她在哪兒?找到了嗎?”

  吳道明說道:“應該還在香港,我會接著尋找。”他向朱彪述說了自己和師太去到跑馬地

香港墳場的情況。

  “小才華還好嗎?”吳道明說著跟同朱彪走進了房間。

  沈才華正坐在地板上玩耍,小肚子脹的鼓鼓的,像個皮球,見到吳道明進來,黑黑的瞳孔

收縮著,流露出一絲詭異的眼神。

  吳道明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你懷疑是才華幹的嗎?”師太憂心忡忡地問道。

  “如果是,沈菜花肯定也幫了忙。”吳道明自言自語道。

  山頂道889號院內,警員指著那排法國冬青樹籬下麵,那兒有幾顆折斷的金盞菊,看得出

有什麼東西曾從那兒爬過,嫩綠色的草坪上有一道輕微的壓痕。

  “這裏發現了物證。”一名警方痕跡專家晃動著手中的塑膠證物袋,裏面有一塊白色的布

條。  

  警員手指著歐式鑄鐵柵欄的尖頭,說道:“就是在那兒發現的,威爾遜處長家的菲傭證

實,決不是989號別墅裏的東西,我們懷疑就是兇手衣服刮在鐵棘上留下來的。”

  “很好,儘快送回去化驗,得出結果後馬上通知我。”何探長說道。

  “是,探長,另外警務處長威爾遜先生今天對周警司大發脾氣,催我們早點破案。”警員

小聲說。

  “哼,哪兒有那麼容易的?對了,你給我派上兩個人,給我晝夜監視911號,我感覺那個

風水大師有點不簡單,他從大陸剛一回港,他家周邊就接連發生了兩起案子,而且此人還認識

九龍城寨的那具無名男屍,我想這裏面一定有什麼關聯。”何探長吩咐道。

  “是,探長。”警員應允道。

  說什麼屍變? 想唬香港皇家員警嗎?何探長心中嗤之以鼻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3:03
第一百五十四章





  黑夜,天空中烏雲密佈,海面上風浪漸漸加大,一條機動漁船悄悄地溜出珠江口一直向南


駛去。



  船艙內,老祖緊緊地抱著皺皮女嬰躺在艙板上,耳邊聽著浪濤拍打在船幫上的聲音,感覺


腦袋裏面昏沉沉的,第一次坐海船遇上風浪,難免有些暈船。



  寒生和劉今墨坐在船艙口向外望去,海面上漆黑一片,惟見遠處緩慢移動著的點點亮光,


那是一些出海作業漁船上的燈火。近海捕魚,都是趁著漲潮夜捕,黎明前便會駛回岸邊碼頭,


有魚販子天不亮就守候在碼頭棧橋邊等候著。



  這艘船是劉今墨廣州的熟人私下聯繫的,這年頭幫助偷渡就是通敵罪,是要判刑的,所以


船老大也是格外的謹慎,要他們始終躲藏在船艙內。



  漁船從公海上繞過了大半個香港,淩晨時分,終於來到了登陸地點,那是西貢半島東面的


清水灣海濱浴場的一角。



  順利登岸後,不遠處有一輛麵包車熄了燈在等著他們,這是廣州方面安排香港蛇頭準備好


的,偷渡也要組織嚴密才行,近期香港警方防範特別的緊。



  麵包車沿著西貢公路便道向九龍山方向駛去,最後來到了九龍的一條小巷內,眾人匆忙進


了一個小旅店,這是偷渡客的一處中轉站。



  偷渡的費用是由廣州熟人支付的,總之是欠了個人情,將來要還上的,劉今墨想著摸了摸


口袋,鐵掌櫃留下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



  “我這裏有吳道明家裏的電話。”寒生拿出吳道明離開南山村時留下的電話號碼。



  黎明時分,半山別墅房間內響起了電話鈴聲。



  吳道明迷迷糊糊的抓起了話筒:“喂。”



  “吳道明嗎?我是劉今墨。”話筒裏傳來那金屬般刺耳的聲音。



  吳道明一下子清醒了:“你們來到香港了?”


  話筒裏又傳來了寒生的聲音:“我是寒生,剛剛到香港,你那兒情況怎樣?”



  吳道明簡單的說了一下這兩天尋找的結果。



  “一清死了?”寒生心中一緊。



  吳道明問清楚了他們落腳的地點,說道:“天亮我就來接你們,具體的見面再詳細告訴


你。”



  清晨,吳道明叮囑大家不要外出,自己前往九龍去接寒生等人。出了大鐵門,左右看了


看,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路邊上停著一輛日本大發私家車,裏面坐著兩個年輕人,見到吳道明走


出鐵門,立即將臉扭了過去。



  吳道明心中立刻意識到,這是警方的監視車輛。



  香港島半山別墅區,是名人富豪們聚居的地方,一輛只值五、六萬港幣的廉價車停在這裏


也太格格不入了,吳道明不喜歡開車,否則起碼也是“平治”或者“BMW”之類的高檔豪華轎


車。



  他招了招手,攔下一輛計程車車,朝山下駛去,他望了下後視鏡,那輛大發車已經尾隨在


了後面。



  “先生,您去哪裡?”計程車司機問道。



  “七號差館。”吳道明說道。



  “七號差館”是西區警署的別稱。



西區警署位於香港島西營盤德輔道西280號,它的北邊為德輔道西,東邊為西邊街,而南邊則


為皇后大道西了。



  吳道明走進了西區警署,站在玻璃大門內回身望去,那輛大發車猶猶豫豫的停在了路邊


上。



  吳道明心中暗自笑了笑,撳了七樓的電梯按鈕。



  警司辦公室裏,周警司見到吳道明進來,熱情的伸出雙手:“吳先生你回來啦,太極陰暈


找到了嗎?”



  吳道明點了點頭,說道:“找到了,不過其中發生了些變故。”



  “慢慢說。”周警司麻利的倒上了一杯熱紅茶,端到茶几上。



  吳道明啜了一口熱茶,放下杯子說道:“太極陰暈就在江西婺源南山村的山腳下,可惜已


經被人先佔用了。”



  周警司愣住了,難以置信的囁嚅道:“這……”



  吳道明歎了口氣,緩緩道:“唉,等我找到時,當地的縣官已經先將他家老爺子葬下去


了,風水已盡毀去。”



  片刻,周警司神情沮喪的說道:“風水上還有沒有挽救的方法,比如說偷樑換柱,悄悄起


出那個老爺子丟掉,再把我們客戶的葬進去,不重新立碑,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不行了,太極陰暈已經與那老爺子五行融為一體,磁場已轉移,發力已失。”吳道明搖


頭道。



  周警司在地上來回的踱著步,面色陰沈,過了一會兒,突然站住了腳步,轉過身對吳道明


說道:“太極陰暈十年才發,十年啊,這期間,我倆不說誰也不知道,交易繼續進行,你認為


怎麼樣?”



  “這樣做有違天理。”吳道明面現猶豫之色。



  “天理?這世上哪有什麼天理?有錢就是天理,這可是一億美金呐,我們兩個一人五千


萬,拿到錢我馬上就退休,到北美加拿大去養老,管它十年以後誰是皇帝呢。”周警司臉色脹


紅了,忿忿道。



  “讓我考慮一下。”吳道明心想,暫時還不能斷然拒絕,任何事情都需要設計設計。



  “周警司,客戶在香港嗎?”吳道明漫不經心地問道。



  周警司感覺到吳道明似乎也有意如此,心情頓時好了起來,微笑道:“就在山頂道住,和


你是對門鄰居,傑弗的主人。”



吳道明聞言心中微微吃驚,幕後的客戶竟然就是大猩猩的主人,而且就住在自己的對門……他


沉吟著說道:“周警司,這事兒我可要好好盤算一下,風水方面要做到天衣無縫才行,客戶那


邊也肯定會有堪與高人參與意見的,沒有人會只聽我們一面之詞就肯乖乖拿出一個億的美金來


的。”



  “那是,那是,再怎麼樣,你吳先生也是香港第一風水大師嘛,我就知道你總有辦法的,


好,我靜候佳音,然後就立刻通知客戶。”周警司愉快地說道。



  吳道明目光望著周警司,說道:“嗯,那現在你可以撤去監視我家的員警了吧?”



  周警司愣了一下,疑惑道:“我沒有派人監視你呀?”



  吳道明微微一笑道:“是麼?那我們一起出去瞧瞧。”



  周警司與吳道明一道下了樓,出門來到路邊那輛大發汽車面前。



  車內的警員硬著頭皮走下車來。



  “是你們!誰讓你們去監視我的朋友?浪費納稅人的錢。”周警司厲聲喝問道。



  “長官,我們是奉了何天豪探長的命令監視這位元吳先生的。”警員只得如實報告。



  周警司命令道:“馬上撤回去,你們告訴何天豪,吳先生是我多年的朋友,我完全可以為


他擔保,哼,不好好的偵破謀殺寵物的那件大案子,淨給我添麻煩。”



  “是,長官。”那兩名警官灰溜溜的開著大發車走了。



  周警司歉意地對吳道明說道:“誤會,我確實一點都不知情。”



  吳道明微笑道:“還要麻煩你一件事。”



  “你說,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一定照辦。”周警司陪著笑臉說道。



  “我要尋找一個人的下落。”吳道明說。



  “誰?”周警司問。



  “香江一支花。”吳道明緩緩說道。



  周警司想了想,說道:“幾十年前,此人就已經從江湖上銷聲匿跡了,不知道是否早已經


死了。”



  “不,她還活著,就隱藏在九龍城寨裏的某個地方。”吳道明肯定的告訴他。



  “那好吧,我通過線人來打聽。”周警司應允道。



  吳道明招了招手,一輛計程車車靠到了路邊上,他鑽進了車裏,朝周警司揮了揮手。



  “去九龍。”吳道明扭頭吩咐道。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3:03
第一百五十四章(下)


  九龍的那家小旅館房間裡,吳道明與寒生等人見了面。

  “一清的屍體已經被警方解剖過了,我想明月應該是被老陰婆救了,那個沒用的宿主於是就被拋棄了。”吳道明詳細的述說清況後分析道。

  寒生點點頭,認為有道理,於是也將吳道明他們走後,在南山村遇見陽公老僧和乾老大的事兒說了一遍。

  “九龍城寨客家寮?”吳道明聽罷沉吟道。

  “我們應該盡快見到陽公老僧,這樣就能找到老陰婆和明月。”劉今墨在一旁說道。

  “這樣,我們先回去半山別墅,這家旅館人雜不安全,九龍城寨最近警方盤查的緊,人多目標太易於暴露,待回到家裡商量妥計劃以後再行動。”道明提出自己的意見。

  眾人稱是,於是收拾好離開了旅館,乘上了兩輛出租車前往香港島。

  出租車駛上了山頂道,吳道明遠遠的望見911號別墅的對面,馬路上停著一輛加長平治房車,有數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子擁攙著一個高大有些臃腫的黑髮老耆走出了900號別墅,這人難道就是大猩猩杰弗的主人?太極陰暈的客戶?吳道明尋思著。

  吳道明等人下了出租車,黑色西裝的保鏢們警惕的望著他們,那個老耆禮貌的衝著吳道明點頭示意,然後坐進了平治車的後面,保鏢們也都上了車,朝山下開去。

  吳道明以前從沒有見到過自己的這位有派頭的鄰居,但瞧在眼裡卻是十分的眼熟,猛然間,他想起來了,在報紙和電視上見過的,太平紳士?太官JP。

  太平紳士一種源於英國,由港英政府委任民間人士擔任維持社區安寧、防止非法刑罰及處理一些較簡單的法律程序的職銜。主要職責為巡視如監獄等羈押院所,接受被扣留者的投訴,避免懲教當局對扣留人士施行法院判決以外的刑罰,同時可監理每次六合彩開彩攪珠時聯同香港賽馬會受助機構代表負責監理開彩結果。獲委任太平紳士的人可在其名字後加上“JP”字樣,作為個人正式頭銜之一部份,在香港是一種高貴身份的象徵。

  走進別墅裡,寒生見到了師太、殘兒和朱彪一家人,大家都很開心,吳道明吩咐王媽預備一席豐盛的午宴,為寒生等人接風洗塵。

  寒生眼睛尋找著沈才華,“幾天不見,長得這麼快啊。”他瞥見了光著屁股站在地上的小才華,高興的說道。

  小才華沒有理他,舌頭忍不住的舔著嘴唇,黑黑的瞳孔一個勁兒死死盯在了老祖的懷中,那個皺皮女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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