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異] 青囊屍衣 作者:魯班尺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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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 2008-4-24 10:48:5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7 301608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3:28
第一百七十九章

  荊太極萬萬沒有想到草叢裡竟然會潛伏著危機,他一面肆意的排泄著,一面扭過臉對寒生譏笑著說道︰“哈,手裡托著一對蛋蛋真是舒服啊,可惜你一會兒就跟它們說再見啦。”

   荊太極話未落音,忽聽草叢中一聲稚嫩的暴喝,緊接著茅草“唰”的向兩邊分開,鬼嬰渾身濕淋淋的如同鬼魅似的突然間竄起,月光下,兩排白森森的小牙怒不可竭的咬向了正在噴射著水柱的那條肉棒……荊太極突覺異常,本能的往回一收腹,但縱使回應速度再快,也已經來不及了,只覺得陰莖一麻,然後刺骨的疼痛傳遍了整個胯部,他“蹬蹬蹬”一連後退了幾步,低頭看去,清涼的月光下,自己陰莖上的龜頭已經不見了……

   “啊﹗” 荊太極大叫一聲,冷汗自額頭上迸出,定睛一看,面前竟是那兩個嬰兒,其中下面的那個男嬰滿口鮮血,齒間叼著咬下去的那塊海綿體狀龜頭。 “呸”的一聲,背上的女嬰望著他,鄙夷的啐出一口小痰。  荊太極顧不得疼痛,出指連點恥骨一線的中極、曲骨、橫骨三大穴,止住流血,麻痺陰莖,緩解痛楚。

   “沈才華﹗” 寒生眼看得分明,驚訝至極,這兩個小家伙怎么會突然出現下海邊上? 而且竟然在千鈞一發之際突襲荊太極…… “哈哈哈哈……” 荊太極突然發出一陣戰栗的狂笑,“可悲啊,荊太極,你今天竟然栽在了一個小兒的手上﹗”

   說罷,身形一晃,輕舒長臂,一把抓向了沈才華。沈才華調轉屁股就急急忙忙往草叢裡鑽,但是又怎能躲得過荊太極這樣的高手呢,剛剛爬進去沒幾步,就已經被按住了。荊太極單臂拎起倆嬰兒,不住的獰笑著。 “住手﹗ 你不要傷害他們,他們還只是嬰兒﹗” 寒生見狀大叫道,並準備和身撲上,寧可自己一條命不要,也不能讓他傷害到孩子。

   “好,寒生,現下我再問你一句,你若不馬上告訴我《青囊經》,我就當即一掌斃了他倆。” 荊太極面向寒生,緩緩舉起了右手臂,對準了嬰兒的腦袋……寒生怔住了。 “大膽﹗ 什麼人竟敢要傷我女兒﹗” 樹後突然傳來一聲斷喝,“啪”,一口粘痰裹挾著凌厲的破空之聲,疾射而至……

月光下,一小坨晶瑩閃光的暗器呼嘯著撲面而來,隨之鼻子中嗅到一股腥風,荊太極大驚,不及多想,忙使出獨門祝由彈指,認得分明,用力照準暗器彈去。 不料那暗器竟然是軟綿綿的,不但未能震開,反倒是黏糊糊粘了一手指。樹後走出來兩個人,正是陽公和老陰婆。
   荊太極一看暫時放下心來,此二人乃是自己的師兄師姐,斷不會與自己為難。

“寒生,別來無恙乎。” 陽公嘿嘿笑道。 “陽公老陰婆,你們不是被警察抓走了么?” 寒生驚訝的說道。哼,區區一個警察署,豈能關的住我陽公?” 陽公嗤之以鼻。

寒生,我的郭公葬尺呢?” 老陰婆陰陽怪氣的尖聲問道。寒生搖了搖頭,沒有理睬她。狗東西,還我的女兒來。” 陽公閃身上前,劈手奪去嬰兒,抱在懷裡,笑瞇瞇的目光瞧著皺皮女嬰。他突然發覺皺皮女嬰的喉嚨動了動,忙探出手指按在女嬰的嘴唇上,和藹的說道︰“不要再吐了,我是你老爸啊。”

   “太極見過陽師兄陰師姐。” 荊太極畢恭畢敬的說道。陽公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詫異道︰“你滿嘴胡言亂語什麼? 誰是你師兄師姐?”荊太極口齒伶俐的解釋道︰“在下荊太極,是中原祝由科傳人鄱陽湖谷王婆婆的關門弟子,師父她老人家在香港自稱白素貞,就在你們被警察帶走後不久,師父和我就趕到了客家寮,可惜晚了一步,沒來得及救到你們,太極深表遺憾。”

   老陰婆尖聲道︰“我們怎么從來都沒聽說過呢?”荊太極恭敬的回答︰“太極也是到了客家寮才蒙師父告知,原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關東‘痰王’陽公就是我的師兄,威震嶺南的‘香江一枝花’陰婆就是太極的師姐,今日一見,果然師兄是威儀寶相,師姐風韻猶存,你倆都已是儼然一派大宗師風范了。”
  
荊太極這番話侃的陽公十分的受用,不由得敵意頓消。 “他說的不錯。” 老陰婆在一旁也不住的點頭稱是。 “簡直是肉麻之極。” 寒生聽得想吐。“哈哈,既然是師弟么,那就是一家人了,讓我來看看你的傷勢如何?” 陽公親切的說道。

   月光下,荊太極的陰莖頭端被整齊的切去了,露出白色的筋、神經和毛細血管。
   陽公看了口中發出嘖嘖聲,說道︰“靠封閉穴道不能持久的,看在同門的份上,師兄就幫你一把吧。”說罷,陽公運動真氣,將支氣管深處的一塊粘痰頂起,滑過管壁纖毛,自喉嚨升至口腔,“啪”的啐出,準確的粘在了荊太極陰莖的斷口處。 這是一塊青黑色的老痰,極為黏稠,如明膠狀,散發出一股臭咸魚般的怪味兒。

   “師弟呀,這可是好東西啊,它叫‘陳年痰精’,師兄上下呼吸道,總共也只得幾塊而已,記住,幾個時辰內不得撒尿,之後就完全沒事了。” 陽公說道。荊太極一陣噁心,但還是忍住了,客氣的說道︰“多謝師兄。”
荊太極提好了褲子,怨毒的目光緊緊盯住了沈才華,並咬牙切齒的對陽公說道:“師兄,這個小東西毀了我的生殖器官,我荊太極今天若是不宰了他,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您的女兒我不動,但我要先掐死這個小壞蛋。”
  “不能傷害他!陽公,沈才華若是死了,你的女兒也就沒救了。”寒生大聲說道。
  陽公聞言點點頭,道:“寒生說的不錯,現在他倆正在治病期間,一損俱損,你不能動他,明白么?”
  “可是我……”荊太極知道自己絕不是陽公的對手,心中恨得癢癢的。
  陽公看出荊太極的心思,於是說道:“等我女兒痊愈後,這小子由你隨意處置,如何?"
  荊太極無可奈何,轉身指著寒生說道:“師兄,這個人我要把他帶走,我們之間有些私人恩怨要清算。”
  陽公聳聳肩,表示無所謂。
  荊太極忍著下身的不適,走到寒生身邊說道:“寒生,我們走吧。”
  “你想怎樣?”寒生平靜的說道。
  荊太極嘿嘿冷笑道:“跟我上船回大陸去。”
  “他不能走,奶奶我還沒發話呢。”老陰婆突然尖裏尖氣的開腔道。
  “為什么?”荊太極扭過頭,不滿的問道。
  老陰婆陰鷙的目光掃了過來,不緊不慢的說道:“我的郭公葬尺還在他的手裏,豈能白白讓他溜了?”
  “這……”荊太極心中罵道,奶奶的,今回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老陰婆走到寒生身旁,伸手在其懷中拍拍,沒有發現藏有陰陽尺,望著他說道:“郭公葬尺呢?”
  “在半山別墅,你們的師父王婆婆也在那兒,要不要我們一起回去見她?”寒生回答道,王婆婆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若是能夠返回別墅,自己就可以脫困了。
  陽公和老陰婆面面相覷,躊躇不語。
  “師弟,你作如何打算?”陽公荊太極道。
  荊太極心想,我若是回去見到師父,說不定一怒之下就把我給廢了,斷不可以回去的,心中這般想,口裏卻是說道:“唉,你看我現在形同廢人一般,就這樣回去,豈不是給師父丟臉么?罷了,太極先回大陸了,日後傷好再去面見師父,師兄師姐,太極就此告辭。”
  荊太極一瘸一拐的蹣跚著向停泊在海灣裏的漁船走去。
  “陽公,我們怎么辦呢?”老陰婆也拿不定主意。
  “越獄的消息馬上就會傳開,大批的警察會來封鎖海岸搜捕我們,看來香港是呆不下去了,我們也只有回大陸了。”楊公沉吟道。
  “那他怎么辦呢?”老陰婆望著寒生說道。
  “帶上一起走。”陽公答道。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3:28
第一百八十章


朱彪一連輾轉顛簸了數日,黃昏時分,終於回到了南山村。香港的老萬送他到了江西境內後,已於昨日匆匆折返了。
  村北自家池塘裏面的水如死寂一般,波紋不興,上面漂浮著枯黃的落葉,大門上那幅畫像仍在,一身戎裝的領袖依舊不辭勞苦的揮著手。
  朱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推開虛掩著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亂亂的,雜物散落了一地,水缸中的水已經落滿了一層薄薄的灰塵,滿目凄涼之色。朱彪默默的放下旅行袋,拉開了拉鏈,望著裏面菜花的屍骨,柔聲說:“到家了,菜花。”
  望著外面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腹中感到十分饑餓。
  他從心底裏不願意到寒生家裏去,不管怎么說,菜花是因寒生而死,可是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總還需要人善後才行。他從腰間抽出那把狗牌擼子槍,退出彈夾,拉開槍栓,仔細檢查了一遍。還剩下三發子彈,一粒是孟紅兵的,一粒是孟祝祺的,還有一粒留給自己。
  朱彪對著沈菜花的屍骨發誓道:“菜花,我們的孩子,寒生會給治好的,我這就去懇求朱醫生照顧他成長。我先替你報了仇,然後就回來與你葬在一起,你耐心的等著我,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
  朱彪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淚,然後重新壓上子彈,將槍掖進了腰間,合上拉鏈,拎著那只裝著屍骨的旅行袋,出了家門,朝村東走去。
  朱醫生和山人一家正準備吃晚飯,見到朱彪都吃了一驚,忙招呼他進來,詢問寒生的情況。
   朱彪站在院子裏,沒有要進屋子的意思,他對朱醫生說道:“寒生他們都很好,再有幾天就會回來了,朱醫生,我求您一件事情,請您幫忙。”
  “什么事?說吧。”朱醫生詫異的問道。
  噗通一聲,朱彪給朱醫生跪下了。
  “朱彪,你這是做什么,快起來。”朱醫生大驚,忙伸手攙扶,他卻執意不肯起來。
  朱彪跪在地上說道:“菜花她死了,這只袋子裏面裝的是她的屍骨,先寄放在您這裏,我要去到孟家講道理,萬一我也死了,務必請您把我與菜花葬在一起,我朱彪生不能和她一起,死了無論如何也要埋在一塊。還有,小才華就麻煩您多照顧了,要是沈天虎來要,您可以給他,但他們絕不能虧待了他。我這裏有幾千塊錢,都是留下來給孩子的。朱醫生,朱彪求您了。”說罷掏出一摞人民幣,遞到了朱醫生的手中。
  朱醫生說道:“你快起來,我都答應你。”
  朱彪站起身來,一臉的悲壯之色,說了句:“我走了。”然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去了。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3:29
第一百八十章(下)

    月夜下,朱彪沿著山間小路,義無反顧的向南山鎮走去。
  南山鎮革命委員會大院四周靜悄悄的,見不到一個人影,孟主任家的大門也緊閉著。朱彪沿著圍墻繞了兩圈,抬頭望望兩三米高的圍墻,墻頭上還栽著些碎玻璃茬兒,他搖了搖頭,以自己的能力,是不可能翻上去的。
  他蹲在大門對面的人家門洞陰影裏,慢慢的等待著,腹中饑渴難忍,他有些後悔當時沒在朱醫生那兒用晚餐。
  漫長的等待中,朱彪瞌睡上來了,眼皮一緊,便迷迷糊糊的就要睡過去了。
  這時,聽得“嘎吱”一聲響,他睜開了眼睛,發現孟主任家的鐵門打開了。
  門內走出一個打著哈欠的年輕人,朱彪認得,那人是一名脫產的基幹民兵,孟家的親戚,平時在孟家做警衛和勤務工作。
  “關門吧,我明天早上要晚點來了,反正主任和小兵都在縣裏,一半晌也回不來了。”他邊說邊朝門內揮著手。
  門內露出值夜班的一個民兵的頭,告誡他道:“小心點啊,上次你在南山村被人給點了穴道,我們費了半天勁兒才從樹叢裏找到了你,孟主任說了,近段時期內,階級鬥爭非常的復雜。”
  那人應聲遠去了,鐵門又重新關上了。
  這么說,孟家父子都住在縣城裏,這樣子最好了,可以一起幹掉,省得費勁一個個的找。
  朱彪站起身來,揉了揉麻木的雙腿,然後走出陰暗的門洞,挺直了胸膛,朝縣城方向而去。
  走了約有兩個時辰,又累又餓的朱彪已經遠遠望見了婺源縣城。
  縣城長途汽車站前,已經幾乎沒有什么人了,一個老頭正在收拾餛飩攤子,朱彪聞到了香氣,加緊快走兩步來到了跟前。
  “老表,還有吃的么?”朱彪急忙問道。
  “打烊了。”老頭說道。
  朱彪吞咽著吐沫,央求說道:“老表,我實在是餓壞了。”
  老頭打量了他一下,想了想,說道:“好吧,我給你煮,你先坐下等著。”
  老頭熟練的忙活著,嘴裏也沒閒著:“老表,聽口音是本地人吧,聽沒聽說咱們縣城出了件新鮮事兒?”
  朱彪茫然的搖了搖頭。
  “婺源縣國營養豬場的孟廠長,竟然是個啞姦犯。”老頭淫笑的說道。
  “什么啞姦犯?”朱彪不解的問道。
  “小夥子,啞姦犯都不知道?就是那個被強姦的不會說話。”老頭解釋說。
  “哦,原來是啞巴呀,強姦殘疾人應該罪加一等。”朱彪忿忿說道。
  老頭越發笑了,說道:“啞姦犯強姦的不是人,凡是姦淫不會說話的畜生動物才叫啞姦犯呢。”
  “你說是強姦動物?”朱彪有些荒唐。
  “對了,孟紅兵是縣養豬場廠長,利用職權,強姦了母豬,被人民群眾發現給舉報了,你說這事兒新鮮不?”
  “那個廠長叫什么名字?”朱彪愣了一下,追問道。
  “孟紅兵,聽說是南山鎮孟主任的兒子。”老頭端上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半夜時分,朱彪住進了婺源縣一家小旅館。
  這是一間上好的雙人房間,開了燈,其中一張床上已經睡了人。
  朱彪坐在了自己的床鋪上,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另一張床上的客人驚醒了,翻過身睜開了惺忪的睡眼。
  “朱少俠!”那人驚訝的說道。
  朱彪急視之,那人約有六十歲的樣子,白皙富態,正在和藹可親的對著他微笑著。
  “乾老大!”朱彪認出了他。
  錢老大笑嘻嘻的坐了起來。
  “你們關東客不是死在鬼谷洞裏了么?”朱彪疑惑的問道。
  錢老大神色一時間變得憂鬱起來,長嘆道:“是啊,除了我和陽公師父外,其他的兄弟全部都喪生在鬼谷洞裏了。”
  “那你……”朱彪問道。
  “我和師父出來以後,他老人家就去了香港,命我在婺源等他,已經好多天了,你呢,怎么住進了這小旅店裏啦?”乾老大說道。
  朱彪支支吾吾說道:“我在縣城這兒有點事兒要辦。”
  乾老大嘿嘿一笑,他才不相信朱彪說的話呢,一個本地人,還舍得花錢住旅店?
  朱彪岔開了話題,問乾老大道:“你聽說最近縣城裏出了個啞姦犯么?”
  “當然知道,整個縣城都傳遍了,關鍵他是本地縣太爺的表侄,又是南山鎮孟主任的公子,竟然去操母豬,當官的家裏出了這檔子醜聞,老百姓自然是津津樂道了,成了大街小巷茶餘飯後的笑料,聽說這幾天,集市上的豬肉都沒有人買了。”乾老大笑道
  “為什么?”朱彪不解的問道。
  “當然是怕吃到那個姓孟的後代啦。”乾老大越發笑起來了。
  “那姓孟的家夥現在在哪兒?”朱彪問。
  “據說被群眾扭送去了公安局,沿途還被老百姓打了夠嗆。”乾老大說道。
  活該!真解氣啊,朱彪興奮的想著,捏緊了拳頭。
  次日,朱彪在縣城裏轉了轉,果然人們還在議論紛紛,大都是在罵姓孟的家夥是個畜生,以後讓大家還怎么吃豬肉雲雲。打探了一整天,終於得知,孟紅兵被送去縣人民醫院檢查,說是有精神病,因此不追究其法律責任了,現住在縣革委會主任黃乾穗的家中。
  黃昏時,朱彪在黃家那所深宅大院附近溜達好久,沒有發現孟家父子的蹤影,他決定今晚夜闖黃府,準備大開殺戒了。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3:29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朱彪在街上以口袋裏僅有的幾十塊錢,買了些熟食和兩瓶高檔燒酒回到了旅館。
  房間內,乾老大驚訝的望了望他。
  “來,今天我請客。”朱彪爽氣的把東西往桌上一撂,說道。
  乾老大盯著朱彪,感覺這小子有點奇怪,自牯嶺鎮往湘西天門客棧去的一路,自己早看出朱彪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猥瑣小人,今天身上竟然平添一股灑脫之氣,看來有事情要發生,他想。
  每人握著一瓶燒酒,就著鹵菜,兩人就這么喝了起來。
   “朱少俠,有什么事需要老夫幫忙的,盡管開口。”乾老大仰脖一口,嘖嘖嘴試探的問道。
  “不必了,江湖恩怨,還是由朱某來自行解決,喝完酒,朱彪就此別過。”朱彪大義凜然的說道,頗有壯士一去不返的豪邁之色。
  乾老大心道,這小子果然有事,看來還得再套套口風
  “朱少俠,你既然這么看得起老夫,老夫也就有話直說了,你今晚要去做什么事,對吧?但凡幹大事,光憑勇氣是不夠的,一定要計劃周密,這樣方可成功一半,若是事先沒有充分的計劃好,成功的希望等於零。”乾老大循循善誘道。
  “那成功的另一半是什么?”朱彪不解的問道。
  “運氣,做任何事都有一半要靠運氣。”乾老大明確的指出。
  朱彪聞言沉默不語,猛地灌了一大口酒,說道:“如果拼得一死呢,成功的機會有多少?”
  乾老大吃了口鹵牛鞭,說道:“不考慮全身而退的話,成功的可能性提高到百分之八十。”
  “足夠了,乾大哥,謝謝你了,來我們幹了它。”朱彪漲紅了臉,將瓶中所剩之酒統統灌下了肚。
  這家夥實在魯莽,幹不成什么大事,乾老大心中輕蔑的嘆息著。
  朱彪又吃了兩口菜,站起身來,也學著江湖人士般的拱了拱手,說道:“乾大哥,朱彪告辭。”說罷撤下一只燒雞腿,竟然頭也不回的揚長而去。
  乾老大輕輕的搖了搖頭,迅速包了剩餘的豬頭肉,抓在手裏,悄悄地尾隨而去。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朱彪在一座徽派深宅大院前停了下來,四下裏望了望,昏暗的路燈光下,行人稀少。
  那座院子的大門緊閉著,朱彪想了想,垂下頭蹲坐在了臺階側面的墻角下,看上去像是一個流浪漢。
  乾老大遠遠的躲在一棵樹的後面觀察著,一面往嘴裏塞著豬頭肉。
  不久,駛來了一輛吉普車,停在了大門前,司機鳴了兩聲喇叭,通知院子裏面的人。車門打開,下來了一個領導幹部摸樣的人,五十左右歲,一身藏藍色中山裝,氣宇軒昂的邁步上了臺階。那人扭頭瞥見了蹲坐在墻角邊上的流浪漢。
  “把這個人給我攆走。”他吩咐道司機道。
  大門從裏面開了,那人走了進去,門仍舊是開著的,大概是在等候那個司機。
  “走開,走開,不許呆在這兒。”司機用腳驅趕著流浪漢。
  朱彪低著頭站起身來,左右看了看,突然間出手,一拳擊在了司機的小腹上,那人疼得彎下了腰,朱彪雙手抱拳“呼”的一下砸了下去,眼瞅著那司機昏厥了過去。
  朱彪將昏迷不醒的司機拽到了車上,然後將車門關好,環顧左右,悄悄地躍上臺階,閃進了門內。
  乾老大頗為欣賞的點了點頭,這小子動作還蠻像樣子的嘛,他將最後兩塊豬頭肉塞進了嘴巴裏,搓了搓手,然後迅速的跟了上去,途中彎腰撿了塊石頭子放在了手裏。
  朱彪閃身進來時,迎面撞上了那個中年看門人。
  “你是誰?”看門人警惕的問道。
  朱彪更不答話,搶步上前,又是一招黑虎掏心打了過去。朱彪本身會點武功套路,但只能算是個二三流的角色,對付一般人馬馬虎虎,但遇上會家子就不行了。
  那看門人見拳已到胸前,急忙一個側身閃避,然後右手搭在了朱彪伸直的右手臂上借力一帶,腳下一個掃堂腿,朱彪身子收不住,向前撲到摔了個狗嗆屎。
  看門人一腳踏在了朱彪的後背上,厲聲喝問道:“你是什么人?”
  乾老大在門後面看見了直搖頭嘆氣,才一個回合不到,就被人打翻了,也太不濟了吧?還是我來助朱彪一臂之力,念頭到處,力貫於臂,手中的石頭子兒疾射而出……
  看門人直覺後背一麻,眼前一黑,身子便立時軟了下來。朱彪此刻猛然用力頂起,竟將看門人掀翻,頓時心中大喜,翻身補上一拳,正打中在那人的心口上。
  哼,想跟我打?朱彪拍拍身上的塵土,大踏步的向後院走去。
後院餐廳裏,晚餐剛剛開始,黃乾穗脫下外套,坐在了主位上,望了一眼孟祝琪和孟紅兵,眉頭緊蹙。
  孟紅兵坐在那兒眼皮都沒抬,目光死死的盯著餐桌上的青瓷大大碗公,碗中盛著清蒸豬臀肉和一大盤黃悶扒母豬哼哼,也就是母豬乳頭,這是他吵鬧威逼著,孟祝琪才特意買回來的,這些天,他一直在這兒照顧著兒子,班都沒有上。
  “他怎麼會變成了這個樣子?”黃乾穗心中不快的說道。
  孟祝琪搖搖頭,直是唉聲歎氣。
  “祝祺呀,那個寒生還沒有回來嗎?或許他有辦法醫治小兵。”黃乾穗問道。
  “還沒有回來。”孟祝琪沮喪的回答。
  “荊院長辦公室和宿舍那兒也都已經留了條子,他探親一回到婺源,就要他即刻趕過來。”黃乾穗拿起了飯碗。
  “小兵,吃飯吧。”孟祝祺無奈的說道。
  話未落音,孟紅兵早已一把抓起連皮的母豬哼哼,顧不得燙嘴,直接往嘴裏塞,汁水濺了一桌子。
  黃乾穗厭惡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哈哈,報應啊,真的是報應啊……”身後忽然傳來了嘲諷的聲音,朱彪出現在了餐廳門口,手中握著一把擼子槍。
  “朱彪!”黃乾穗和孟祝琪抬頭一看,頓時驚呆了,只有孟紅兵仍在埋頭吞食。
  “你還沒有死?”孟祝琪支支吾吾的說道。
  “我怎麼會死呢?菜花的仇還沒報。”朱彪忿忿的說道。
  “朱彪同志,我們政府與你之間肯定是產生了一些誤會,但這都是人民內部之間的矛盾嘛,請你把槍放下,否則矛盾就會轉化了。”黃乾穗嚴厲的說道。
  朱彪晃動著槍口,瞄瞄這個,指指那個,簡直是開心之極。
  “呸!你們孟家父子兩個禽獸害死了菜花,還有你,黃乾穗,竟讓人殺我滅口,老天有眼,今天該是償命的時候了。”朱彪咬牙切齒的說道。
  “慢,孟五他倆呢?”黃乾穗急忙問道。
  “死了,被那些神龜吃了。現在該輪到你們了,你們統統給我把褲子脫下來。”朱彪槍口點著他們說道。
  “你要幹什麼?”黃乾穗的聲音打著顫。
  朱彪精神亢奮的扭曲了臉,獰笑著說道:“我要先把你們都閹了。”
  冷汗開始從黃乾穗的額頭上一粒粒的滴落,雙腿也打起了顫,口中結結巴巴的說道:“朱彪,你有什麼條件儘管說,我都會答應你。”
  朱彪沒有搭理他,轉向孟祝琪冷笑道:“孟主任,麻煩你來解開你姐夫的褲子,如果不想我馬上斃了你兒子的話。”說罷槍口瞄向了孟紅兵的腦袋。
  “我解,我解。”孟祝琪哆嗦著手伸向了黃乾穗的腰帶。
黃乾穗身子往後躲,卻被自己的小舅子一把拽住了,硬是被解下了腰帶,褪下了褲子和褲衩,露出多肉的下體。
  “還有他!”朱彪槍口指了指孟紅兵道。
  孟紅兵抬眼望望朱彪,嘻嘻一笑,道:“我自己脫,”隨即麻利之極的褪去了下身褲子,竟然連褲衩都沒穿,“我還要脫。”說罷又三下五除二的將上身的所有衣物除去,赤裸裸的站在了朱彪的面前,那碩大的陽具竟然是勃起的。
  朱彪厭惡的瞥了一眼之後,對孟祝琪道:“該你了。”
  孟祝琪此刻什麼也不敢多想,迅速的脫光下身。
  “靠牆站成一排。”朱彪命令道。
  三個人老老實實的靠著牆壁站直了,只有孟紅兵扭頭左右看看他倆人打蔫的陽具,嘻嘻直笑。
  窗戶外面的乾老大看了直搖頭,簡直是胡鬧,看來這裏是用不著我了,待我索性去順手牽羊找點錢出來,自己荷包裏早已空空如也了,想到此,便朝正房臥室那邊摸去。
  朱彪拽過一把椅子,大模大樣的坐在了上面,晃動著手槍,看著自己的仇人渾身打著哆嗦,驚恐萬狀的樣子,心裏是無比的暢快。
  菜花,若是你能夠親眼看見他們的衰樣,那該多解恨啊。
  “說,你們是怎麼勒死菜花的?”朱彪厲聲質問道。
  孟祝祺急忙搖頭道:“是沈菜花她自己感到沒面子而偷偷上吊的。”
  “胡說!”朱彪怒道,眼睛裏呈現出一種血紅的顏色。
  “是我爸爸抓緊她的手,我拿麻繩把那個小淫婦勒死的……”孟紅兵這時候突然開口說話了,並且伸出了舌頭,翻出眼白,身子抖動著,模仿沈菜花臨死前痛苦的樣子。
  朱彪此刻再也忍受不住了,撲上前去,一把抓住孟紅兵勃起的陽具,手槍抵住其下身“砰”的就是一槍……
  孟紅兵慘叫一聲,兩個睾丸已經被子彈瞬間擊的粉碎,鮮血四濺,躺倒在地昏厥了過去。
  “我要你們斷子絕孫!”朱彪血貫瞳仁,面目扭曲,瘋狂的將槍口按在孟祝琪的陽具上開了一槍。
  孟祝琪也倒下了,下體處血肉模糊。
  黃乾穗臉色煞白,嘴唇發抖,兩股戰戰,“嘩”的一聲,小便失禁了……
  朱彪殺紅了眼,已經忘記了自己總共只有三發子彈,又一槍,子彈將黃乾穗的陰莖從中間撕開,打成了兩斷,身體上面餘下的半截子依舊在向外噴射著小股的尿液……
  “住手!”餐廳門口有人暴喝一聲。
  朱彪看也不看,回手就是一槍。
  “喀吧”一聲空響,已經沒有子彈了。
  朱彪回身還沒有來得及看清來人,前胸口一麻,身子一軟便向前撲倒,隨即後頸又挨了重重的一掌,朱彪最後依稀聽到了自己頸骨斷裂的聲音,眼睛一黑,重重的倒下了。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3:30
第一百八十二章

  一枚硬幣骨碌碌滾落到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黃乾穗抬起頭來望著來人,有氣無力的說道︰“荊院長,你終於回來啦。” 然後身子慢慢萎縮下去,歪倒在尿液和血污中。

   那晚,荊太極從香港赤柱半島的春坎角登上了一條正要出港的小漁船,價錢講好為2000元港幣,船上是一對公婆,看見荊太極下體褲子上滿是血污,非常同情,拿出準備自己食用的宵夜和一暖瓶熱水以及船上常備的消炎藥給了他。
   南海邊上的捕魚小船一般是在近海灣裡作業,而且都是晚上趁著漲潮和平潮出海,因為海裡的魚類都是夜間覓食的,所以清早,無論捕到多少漁獲都會返回碼頭,白天休息。

   小船趁著潮水送荊太極到大陸很快,上岸的時後,天色還未到黎明。
   令兩公婆意料不到的是,這位濃眉大眼的偷渡客不但沒有付錢,還剝下來漁公的褲子給自己換上了,那兩公婆搖了搖頭,只得由他去了,這些“大圈仔”是惹不起的。
   荊太極一路換乘火車和汽車,晝夜兼程於次日黃昏後趕回到了婺源。 他首先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發現了塞在門縫下面的紙條,知道黃乾穗肯定是有急事找他。
   荊太極首先對自己陰莖上的傷口進行了清洗和包紮,他發現陽公的陳年老痰果然是治傷良藥,傷口已經愈合,絲毫沒有炎症,就是有股子噁心的臭咸魚味道,連酒精和碘酒都清除不掉那邪味兒。
   之後,換上了一套乾淨衣服,匆匆趕往黃乾穗家的那所深宅大院。 大門外停著黃主任的那輛吉普車,他向裡望瞭望,發現了歪倒在後座椅上的司機,已經昏迷過去了。
   出事了,荊太極想著,三步並兩步竄上台階,剛一進門,又看見了倒在地上的看門人。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枚硬幣,然後沖到了後院,這時,餐廳裡傳出了三聲槍響。 荊太極來不及多想,躍至餐廳門口,一眼瞧見了兇手,他一面高聲喝止,一面彈出硬幣,擊中了那人的前胸膻中穴,隨即一掌重手斬在其頸骨上,兇手一聲未吭倒下了。
   屋裡的情形令荊太極大吃一驚,黃主任、孟家父子赤裸的下體都已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槍聲響起,正在臥室裡翻箱倒柜,剛剛找到點錢和全國糧票的乾老大著實吃驚不小,不好,這朱彪把事情搞大發了,於是他趕緊退出臥室,朝餐廳這邊趕來,一眼瞥見有人剛剛擊倒了朱彪,從手法上看,此人是個高手無疑,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乾老大在地上抓起一只小花盆,運足氣力拋向了臥室那邊,“嘩啦”傳出一聲悶響。
   荊太極聞聲而動,健步如飛的朝那邊去了。
   乾老大閃身進了餐廳,抄起朱彪,跳起一步登上花壇,再隨即越牆而去。
   荊太極沖到臥室裡一看,裡面已經翻了個亂七八糟,並未發現有人,不好,中計了﹗ 想到此,緊忙返回餐廳一看,那個兇手已經不見了……
乾老大背著朱彪來到了一片竹林之中,將朱彪輕輕放在了草地上,然後仔細探視傷情,發現他脖子折斷,已經不行了,惟心口處尚留一絲余溫。 乾老大掌心按住朱彪後心的靈台穴,將真氣緩緩輸入。 靈台穴為督脈第十穴,乃續命之穴,祝由科中歌曰︰且記後心靈台穴,下有三宮緊相連,丹田之下海底月,血府周經依涌泉,此穴本是聖人留,隱匿武林少人傳。 周循百脈氣精神,祝由通道理深詮。

   隨著真氣的灌入,朱彪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乾老大知道,這只不過是回光返照而已,他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朱彪的嘴角滲出鮮血,他的臉上顯露出了滿足的笑容,只聽他艱難的說道︰“我把他們都給閹了。”

   乾老大苦笑道︰“朱少俠,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么?”
   朱彪的眼神慢慢的暗淡了下去,他最後說道︰“乾大哥,求你把我送回南山村朱醫生的家裡,那兒有菜花的尸骨,我要和她葬在一起,永世不分離了,是我對不起她的……”

   朱彪咽氣了,臉上依然現出滿足的微笑。

   乾老大嘆了口氣,雖然這朱彪是一個猥瑣的小人,但臨死前的所作所為還有點男子漢的骨氣,頗有些像關東家裡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乾老大就遂了你的愿吧。乾老大伸出手掌,合上了朱彪的眼皮,將其背在了身後,踏著月光,一路奔南山村而去。

   子時時分,乾老大來到了南山村,東頭的朱醫生家已經大門緊閉,四下裡靜寂無聲,人們都已經睡了。乾老大深含一口真氣,縱身躍上了圍牆,然後跳到了院子裡。

   “汪汪……” 笨笨和黑妹夫妻倆一同從狗窩裡沖出,圍著乾老大狂吠起來。
   廂房的門開了,吳楚山人走了出來,低聲喝問︰“什麼人?”月光下,乾老大輕輕的放下了朱彪的尸身,朗聲說道︰“關東乾老大受朱彪的委托,將其尸身送回。”

   吳楚山人吃了一驚,忙上前一看,地上的尸體果然是朱彪這時,朱醫生也披衣由房內出來,見狀更為驚訝,忙上前搭脈,朱彪已死多時了。 “這是怎么回事?” 朱醫生顫抖著聲音問道。乾老大說道︰“朱彪這小子潛入了縣城一個大院裡,將那裡的三個人都給閹了,自己也賠上了性命。” 隨即大致敘述了一下當時的情況。

   “縣城深宅大院是黃乾穗的家,其他兩人肯定是孟家父子,原來他是為沈菜花報仇去了。” 朱醫生恍然大悟道。吳楚山人點頭嘆道︰“他昨天將沈菜花的尸骨留在這裡,就已有必死之念,沒想到朱彪這么有骨氣,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否則就勸他留下了。”

   乾老大說道︰“朱彪臨死之前,要我送他至此,他是想要與沈菜花合葬在一起。”朱醫生黯然道︰“朱彪傷了國家干部縣太爺,這事情政府不會就此罷休的,我們要盡快把他倆埋了,而且還不能讓別人知道。”吳楚山人點點頭,說道︰“我連夜找個地方將他倆合葬在一起。”

   乾老大拱了拱手,說道︰“乾某受托之事已畢,就此告辭。” “今晚夜已深,何不就此住下,明日再走?” 吳楚山人說道。乾老大笑笑︰“後會有期。” 轉身一個助跑,躍過了圍牆而去。 “江湖人向來行事光明磊落,倒也豪氣。” 吳楚山人嘆息道。朱醫生問山人說道︰“可我們把他倆葬在什麼去處呢?”

“太極陰暈。” 吳楚山人答道。

荊太極檢視了黃乾穗和孟家父子的傷勢,他們全部都傷在了下體,真見鬼,怎么和自己一樣?他走到了客廳裡,往醫院急救中心打了電話,叫他們迅速派出所有的救護車前來,並且嚴厲的告誡注意守密,不得聲張,重申這是組織原則。

   縣醫院總共也只有兩輛救護車,時間不長,站在黃府門前的荊太極就已瞧見那兩輛救護車悄然開過來了,果然,他們連警報器也沒有拉。 “快﹗” 荊太極指揮著救護人員跑到後面餐廳裡,將黃乾穗三人分別抬上了擔架,裸露的下體蓋上了白褥單,匆匆抬上救護車。 那已經休克的看門人和吉普車司機也一並塞進了救護車裡,由於空間狹窄,那看門人只能斜靠在車廂裡。

   荊太極把大門暗鎖撞上,目前先搶救領導要緊,至於是否報警,要看黃主任醒來後的意思了,知情面太廣的話,會影響領導形象,萬一黃主任醒來怪罪自己也不好。
   縣醫院手術室,荊太極院長親自來主刀。第一個是黃乾穗,他的陰莖被子彈打斷,整個龜頭部分一點也沒有了,荊太極看了好一陣心酸,頗有同病相憐之感。

   荊太極來不急給他進行麻醉了,反正黃主任也處於昏迷狀態中,不會知道疼痛的。 鋒利的手術刀剜去了被燒灼的包皮和海綿體,尿平交道插入了一根導尿管,然後將端面縫合起來,家伙太短了點,他想。黃乾穗被推出了手術室,去病房進行靜脈點滴消炎。
   第二個是孟祝琪,他的情況要嚴重得多,整個陰莖和睪丸幾乎都給崩掉了,沒辦法,只有將毀壞的陰莖包括陰囊徹底的切除掉,創口進行了縫合。 唉,看起來,光溜溜的,像是女性的器官了。 荊太極也順手插進去一根導尿管,擺擺手,讓護士將其推了出去。

   最後一個是孟紅兵,荊太極一看反而樂了,子彈把寒生移植的那兩枚豬睪丸給打碎了。 “等等我。” 荊太極手持著手術刀走出了手術室,下樓來到了後院,那裡有一排平房,是醫院的太平間。 “開門。” 他吩咐道。

   看守太平間的老頭見是院長來了,忙不迭的開了鎖。

   “現下有幾具尸體? 是男是女?” 荊太極問道。 “總共有四具尸體,兩男兩女。” 老頭回答道。 “那兩個男尸讓我瞧瞧。” 荊太極說道。

   這時縣醫院還沒有裝備有冷凍冰柜,所有的尸體都躺在鋼管床上,蓋著白布單子。 第一具男尸是一個嬰兒,荊太極搖了搖頭。 第二具則是一個老頭子,看樣子有五六十歲了,看樣子剛死去一兩天。

   “你到外面去。” 荊太極吩咐道。等老頭出去了以後,荊太極迅速的解開死者的褲子,用鋒利的手術刀將其陰囊劃開,取出來兩個睪丸揣在了口袋裡,然後迅速系好男尸的腰帶。

   走到門外時,他嚴厲的說道︰“記住,不要亂說話。” “請院長放心。” 老頭拍著胸脯保證道。荊太極先上樓來到院長室,取來上次寒生剩下的那小半瓶鼻涕虫黏液,然後回到了手術室。

   護士們還焦急的在手術台邊等待著。荊太極笑笑,從衣袋裡掏出那兩個睪丸,用酒精消好毒,塞入了孟紅兵的陰囊內,然後灌入鼻涕虫黏液,最後進行了縫合。
   一切都完成了以後,孟紅兵被推去了病房,荊太極總算是松了口氣。
   他走出了醫院,手裡拿著手電筒,開始沿著街道去尋覓狗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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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月光下,聞得老陰婆奸笑一聲,道︰“不,寒生不能走。”
   陽公疑惑的問道︰“為什麼?”
   老陰婆說道︰“寒生必須回去半山別墅,兩個嬰兒我們帶走,寒生取到郭公葬尺後,以尺交換這個男嬰,給你一周的時間,若是拿不來尺子,這個男嬰我就把他交給荊太極處置,寒生,你應該猜得到那姓荊的會怎么對付他吧?”

   寒生忿忿道︰“老陰婆,你若是傷害了沈才華,你就永遠得不到郭公葬尺。”
   “這個自然,這個男嬰的死活對於我來說並沒什麼好處,只要能換到葬尺就行,但是七天之後,你要是不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陽公,我們走。” 老陰婆陰笑道。
   陽公抄起兩個嬰兒與老陰婆奔海邊的漁船而去。

   寒生無奈,此刻記起了湘西老叟的話來,唉,自己若是會鬼谷神功的話,也就不至於落到如此束手無策的境地了,人世間只會給人治病還是不行,一旦遇見邪惡勢力,必須也要一並鏟除才是,懸壺濟世配上神功除惡才是亂世醫者之道呢。
   寒生疲憊的回到半山別墅,發現裡面的人都還沒有睡覺,聚集在客廳裡。
   “寒生回來了﹗” 大家驚喜交加的將他圍在了中間,七嘴八舌的詢問情況。
   吳道明倒了一杯白蘭地,端給了寒生,要他喝下去,坐下來慢慢說。
   寒生講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大家默默的聽著。
   “這幾個逆徒﹗” 王婆婆忿然道。

   老祖驚訝的拽了一下站在旁邊的劉今墨,小聲問道︰“陽公陰婆也是王婆婆的徒弟?”
   劉今墨搖搖腦袋,回頭答道︰“我也正納悶呢。”
   老祖前胸衣襟扣子不知何時解開了,劉今墨的眼睛一垂,恰巧瞥見其半露的酥胸,頓時臉一紅。
   老祖嘴唇濕潤著,眼神火辣辣的,勇敢的向上望著劉今墨……
   師太在側面瞧在了眼裡,心裡偷偷一樂。
   寒生喝下了杯中的白蘭地,說道︰“婆婆,您這三個徒弟做了很多壞事啊。”
   王婆婆嘆道︰“中原祝由一派擇徒向來只重悟性,不問人品,蓋因本身巫術的關係吧,但我對他們所傳祝由術均有有所保留。 這次我想收明月為徒,則是完全看重她的人品,決定青囊相授,還要請無名師太成全。”
   師太聞言,眼睛望向了明月,說道︰“明月自幼入我無名庵,為師一直叫她潛心念佛,武功傳之有限,若她自己願意,為師也高興她能夠拜師娘婆婆學習祝由術,我相信,以明月的人品和聰穎,日後一定會有所成的。”
   明月說道︰“師父,我願意跟婆婆學習祝由,但您永遠還是我的恩師。”
   師太上前摟緊了明月,眼圈發紅,淚水幾乎奪框而出。
   “寒生,你有郭公葬尺?” 王婆婆突然問道。
   寒生點點頭,說道︰“就是一把陰陽尺。”
   “拿來給我看看。” 王婆婆說道。

寒生回房從旅行袋裡取出那把陰陽尺,交給王婆婆觀看。
   望著這把青黑色古老的尺子,王婆婆眼眶濕潤了。
   “是的,這就是‘郭公葬尺’,自郭璞死後,它就在江湖上消失了,已經1400多年了,歷代多少人想要找到郭璞的墳墓而不可得,沒想到我行將就木之人,竟能在有生之年一睹這祝由聖物。” 王婆婆輕輕的摩挲著郭公葬尺,發出長長的嘆息。
   “師娘,郭璞的墳墓不是在鎮江金山的江中么?” 吳道明問道。

   “那只不過是個衣冠塚而已,明朝時,有一位扶桑來的使臣中心叟,曾特意到金山憑吊郭璞墓,想找到葬尺而不得,這個中心叟作詩雲,‘遺音寂寞鎖龍門,此日青囊竟不聞。 水底有天行日月,墓前無地拜兒孫。’” 王婆婆說道。
   “怎么連日本人也知道郭公葬尺?” 吳道明驚異道。

   “那中心叟就是日本江戶幕府時代的祝由科首領,是再早些時候傳去東瀛扶桑的。” 王婆婆解釋道。
   寒生見王婆婆對郭公葬尺愛不釋手,便索性大方的說道︰“婆婆,既然郭公葬尺是你們祝由科聖物,我留著也沒有多大的用處,還是還給您吧。 只是煩請婆婆要將沈才華從您徒弟陽公和陰婆手中要回來。”
   王婆婆吃了一驚,望著寒生清澈的眼睛,緩緩說道︰“唉,我的那些徒兒要是有你半點善良之心也就好了,好,婆婆暫且收下尺子,嬰兒的事情就放心吧,婆婆我自會去清理門戶,天亮我就和明月動身返回大陸。”

   老祖此刻插話道︰“我也要一起跟回去,找回我的女兒。” 老祖一面說著,一面眼睛偷偷的瞟著劉今墨。
   劉今墨安慰她說道︰“女嬰在陽公手裡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你想讓我留下來么?” 老祖  腆的低下了頭,口中嚶嚶說道。
   王婆婆對寒生道︰“孩子我會送去你家,是在婺源縣南山鎮南山村吧?”
   寒生點點頭︰“南山村東頭,打聽朱醫生家都知道的。”
   “好,明月,去和你師父聊一聊吧,天亮我們就要啟程。” 王婆婆說道。
   明月跟隨無名師太進房敘話,吳道明和寒生陪王婆婆坐在客廳裡喝茶。 盧太官也先行告辭回去了。
   “你過來一下。” 老祖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向劉今墨招招手。
   劉今墨走進了老祖房間,老祖輕輕的帶上了房門。
   “什麼事?” 劉今墨問道。
   “那陣兒在床上時,你為什麼用手摸我的胸脯呢?” 老祖扭扭捏捏的憨聲問道。
劉今墨聞言著實吃了一驚,臉一紅,忙道︰“啊,我被點中了穴道,我什麼也不知道……” 他下意識的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你不知道,怎么看你摸我的那只右手呢?” 老祖意味深長的盈盈笑道。
   劉今墨大窘,抬起的手無措的不知往哪兒放好。
   “其實我並不在意……” 老祖低頭幽幽道。
   “篤篤”傳來了敲門聲。
   劉今墨如釋重負,連忙拉開了房門,寒生手裡托著一枚黑色的太極土卵走了進來。
   “老祖,我來複查一下你的脈象。” 寒生說道。
   寒生三關切下,發覺老祖的三部脈舉按雖然皆如往常一般無力,兼有脈來艱澀不暢,如輕刀刮竹,精血虛澀,但在其無力症之下,隱隱蠕動於指下的卻有一新生的脈動,儘管還很柔弱,但卻極其頑強和倔  。
   人的正常脈像稱為“平脈”和“常脈”,每分鐘跳動約70~ 80次左右,節律規則,脈型不粗不細,不浮不沉,不剛不弱,隨季節、年齡、性別、體質等會有一定的差異。 如春、夏、秋季的脈大多偏浮,而且搏動有力,冬季的脈則多沉伏於裡。 年齡越小脈搏越快,青壯年脈多強而有力,老年人的脈較弱。 身材高碩的人脈多長,矮小的人脈較短,瘦人脈多浮,胖人脈多沉;飽食後及情緒激動時脈多快而力,飢餓時脈多弱而軟。
   老祖乃耆老之齡,脈動應更弱才是,但是由於其陰精已失,脈象異常,因而不能以常規而論。 但是,此刻寒生已經隱約的感覺到了自老祖體內正在發生著某種變化。
   寒生自言自語道︰“奇怪啊,老祖的體內出現了某種異常,昨天切脈還未曾出現。”
   “是好是壞?” 劉今墨急切的問道。
   寒生沉吟道︰“我摸到有一剛剛孕育的,極其渴望生命的跡象,正在逐步的萌發出來,本來陽公已經采去了全部的陰精,老祖面臨著一步步枯萎死亡,我一直在焦急的等待著,等她的肌體和器官自行產生出求生的慾望,這樣我才好因勢利導的下藥。”
   老祖一面聽著,一面不時的紅著臉乜著劉今墨。
   “陽盛極而陰生,老祖,從今天的脈象看,你體內陰竅已開啟,玉液開始滋生,部分器官複蘇的很快。” 寒生說道。
   “哪些器官? 是管氣血的肝脾么?” 劉今墨推測道。
   “不,是乳腺和生殖方面的器官。” 寒生糾正道。
   劉今墨頓時語塞,目光瞟去,發現老祖正含情脈脈的注視著他。
   “嗯,這是天道五行自然發生的變化,這是好的開端,我一直就在等待著這一時刻,現下,老祖終於可以服用水卵了。” 寒生面露喜色說道,並未注意到他兩人臉上的表情變化。

寒生抓起黑色的太極土卵,朝地上用力一磕,土卵裂開了,可以看見裡面有一只冬眠著的黑色蠶虫,遇見空氣,那蠶虫打了個哈欠,甦醒過來。
   “此黑色蠶虫五行屬坎水,性寒至陰,可補老祖所缺之陰精,藥引子可用淚水或乳汁,你自己看著那種方便,擠到土卵殼裡喂食蠶虫,然後將蠶虫囫圇吞服,記著不要咬破它,我先出去了,你們隨後收拾一下,我們今天也要回大陸了。” 寒生說完,出門回客廳去了。
   “我決定用乳汁。” 老祖輕聲說著,眼睛大膽直視著劉今墨。
   劉今墨見狀感覺到自己留在房內不太好,於是也轉身欲走出。
   “今墨,需要你幫下我。” 身後傳來老祖的聲音。
   劉今墨驀地站住了,心中一陣狂跳,這……
   “你幫我端著土卵殼,我需要兩只手擠奶,喂,你我都是江湖中人,難道還如此迂腐么?” 老祖誠懇的說道。
   劉今墨靜下心來,老祖說的也對,自己闖蕩江湖數十年,什麼沒見過? 於是轉過身來,二話沒說,端起土卵殼湊到老祖的胸前。
   老祖嫣然一笑,扒開衣襟,拽出碩大的乳房,嚇了劉今墨一跳,沒想到老祖年齡已近百歲,身子還是如此豐滿,尤其是那紫紅色的乳頭,竟如銅錢般大小,自己平生僅見。
   老祖雙手掐住乳房,用力一擠,“吱”的一股白色的乳汁噴出至土卵殼中,那黑色的蠶兒大喜,忙不迭的啜吸起來,須臾之間,就已喝飽,肚子脹的渾圓。
   “好了。” 老祖鬆開了雙手,從土卵殼中拈起那條蠶虫,張開大嘴,丟了進去,然後喉頭不停的上下伸縮著,將肥胖的蠶虫慢慢的吞咽下去……
   劉今墨放下土卵殼,悄悄地走了出去。
   客廳裡,寒生對吳道明說道︰“明月有了歸宿,殘兒和妮卡回去了湘西,朱彪帶著沈菜花的尸骨先行返回了南山村,目前老祖的身體已經好轉,所以,我們也準備離開香港了。”
   “也好,我們就一路同行吧。” 王婆婆說道。
   天亮了,王媽已經開始準備早點了。
   寒生隨即同劉今墨一起收拾了一下,關鍵是那只皮箱,裡面有二十萬元民眾幣現金和那張一億兩千萬港元的銀行本票。
   寒生取出一萬元現金交給劉今墨,這是預備路上用的。
   這回有錢了,路上吃住應當搞的像樣一些了,還可以喝點好酒,劉今墨愉快的想著。
   客廳裡的電話鈴聲響了,吳道明抓起了聽筒,裡面傳出來周警司的急促聲音︰“老吳,那個香江一枝花老陰婆和陽公越獄了,還傷亡了好幾名獄警,你可要多加小心。 還有,500萬美元定金已經打到了你的賬戶上,你自己查收一下吧。”
   “哦,我知道了,另外有件事請你幫個忙,我大陸的那幾個朋友要回去,你看著怎么給安排一下。” 吳道明說道。
   “好吧,什麼時間?” 周警司問道。
   “今天。” 吳道明答道。
   “人在哪兒?”
   “在我家裡。”
   “好吧,八點三十分,會有警車去你家接。” 周警司爽快的答應了。
   果然,八點半左右,一輛香港皇家警察字樣的道奇中型轎車來到了911號別墅門口。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3:32
第一百八十四章

  寒生等人向吳道明和師太告辭,登上了那輛道奇警車,老祖堅持同劉今墨緊挨著坐在了一起,胸前衣襟的扣子有意識的沒有扣上。
   師太戀戀不舍的站在車門口和明月話別,明月眼眶紅紅的,望師父多保重。
   盧太官也來送行,送給了王婆婆一個鼓鼓囊囊的大信封,裡面裝了數萬美金。
   “師娘,這是留給您路上用的,”盧太官恭敬的說著,然後轉身對寒生道,“寒生,你訂購的婚介已經加班定製出來了。” 說罷遞過來一只紅色金絲絨的小盒子。
   寒生直接揣進了貼身內衣口袋。
   “你不看一看是否滿意么?” 盧太官驚奇的說道。
   寒生笑了笑,說道︰“我要和蘭兒一起打開它。”
   道奇警車開走了,他們將由警方透過祕密管道送過邊境關口。 師太揮舞著手,直到不見了車的影子,才默默的放下了胳膊。 香港固然很繁華,物質很豐富,但是她還是懷念著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婺源,那裡的山水和那裡熟悉的人,這種濃濃的鄉情始終在頭腦中縈繞著,揮之不去。
   師太嘆了口氣,郁郁寡歡的走回到了屋子裡。
   盧太官咳嗽了一聲,轉身對吳道明說道︰“吳先生,定金已經到帳,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吳道明沉吟著說道︰“嗯,後天可以出發,今明兩天做些準備,你們那方有幾個人一起去?”
   盧太官答道︰“何五行帶上兩名助手。”
   吳道明點點頭,道︰“我夫人也與我同行。”
   盧太官笑了笑,意味深長的說道︰“難得,難得,真羨慕你們雙宿雙飛,白首攜老啊。 有關具體的行程安排,何五行會來和你接洽。” 說罷告辭,走回到了馬路對面的900號別墅內。
   何五行站在院子裡等候著,盧太官擺擺手,兩人來到了客廳裡。
   “先生,髯翁道長及助手乘國泰夜勤飛機於今晚22點到達啟德機場。” 何五行報告道。
   “好,接完機直接送去半島酒店,我明天早上與道長在酒店房間會面。” 盧太官吩咐道。  “是,先生。” 何五行應道。
   “吳道明準備後天出發,帶同他那個師太女人一同去,你們最後除掉他倆的時候,下手有什麼問題么? 他倆武功可都不弱。” 盧太官提醒道。
   “先生放心,髯翁道長的功力深不可測,在台灣無人可及,他的助手來自CIA,格鬥和槍法一流。” 何五行說道。
   盧太官點點頭,道︰“這就好,此事必須萬無一失,不可洩露,絕不能讓台灣方面探知到一點消息。”
   “是,先生,另外那個‘客家聖母’王婆婆的祝由術極高,您得多加防范點。” 何五行誠懇的提醒道。
   盧太官沒有回答他的話,沈思著踱到落地窗前,長久的思索著。
晚上十點鐘,香港啟德機場出港廳。
  出港的人流中,走著一位五短身材的老者,穿著一身藏藍色的中山裝,領口扣得緊緊的,頜下一把黑色如墨的長須,眯眯眼,碩大而肥碩的鼻子,數根鼻毛自鼻孔中參差不齊的探了出來,手中拄著一支國槐木杖。他的身後跟著一位中年男子,體態勻稱,矯健輕盈,拎著一個黃色的小帆布箱,雙目炯炯有神。
  “髯翁道長,您來了。”何五行上前對老者熱情的說道。
  髯翁道長點點頭,並未開腔。
  “請隨我來。”何五行帶著他倆坐上了盧太官的平治房車,向半島酒店駛去。
  他們並沒有注意到,與他們同下一架飛機的一對青年男女情侶,始終在人流中暗暗跟隨在他們的身後,然後坐上了一輛黃色的計程車。
  “跟上那輛平治車。”男青年說道。
  的士車隨即駛入車流尾隨而去。
  九龍尖沙咀梳士巴厘道22號半島酒店的門前,髯翁道長一行來到了前臺,領到了2688豪華海景套房的鑰匙,乘電梯來到了26樓的房間。
  不一會兒,相鄰的2686號客房住進來那一對青年男女。
  “髯翁道長,一路辛苦,盧先生請你們今晚早點休息,明天一早,他過來一起共進早餐。”何五行說道,然後告辭出來。
  隔壁的房間內,女青年從背囊中取出一副“隔牆有耳”竊聽器,將麥克風貼在了牆壁上,開始監聽2688房間內的動靜。
  “科長,他們睡下了。”女青年放下聽筒說道。
  “嗯,我們也早點休息,明天早點起來監聽。”那青年脫去外套說道。
  女青年警惕的望瞭望科長,沒有動地方。
  科長笑了笑,說道:“你睡到里間去吧,我在外面。”然後他迅速的洗了個澡,關燈自顧睡去了。
  次日清晨,盧太官西裝革履的帶著何五行來到了半島酒店,通過內線電話約好了髯翁道長,然後來到了位於28樓的Felix太平洋沿岸美食餐廳。過了一會兒,髯翁道長及其助手到了,雙方相互寒暄了過後,坐了下來。
  斜對面的餐桌旁,2686房的那對青年情侶坐在那裡卿卿我我,甚是親熱。那科長手裡玩弄著一隻粗大的黑色鋼筆,筆帽始終對著盧太官他們的方向,這是一隻西德PK公司產的十五米距離定向麥克風,靈敏度極高,接收耳塞藏在了科長的右耳朵孔裡。
  “清楚麼?”女青年低聲問道。
  “非常的清晰。”科長點頭說道。
大家圍坐在餐桌旁在飲茶,髯翁道長身旁的中年助手擺弄著一個小收音機,似乎在調台,面色凝重。
  髯翁道長喝了口茶,問盧太官道:“盧先生,貧道什麼時候出發?”
  盧太官回答道:“明天,嶺南第一風水師吳道明先生還需要做一些準備,具體的排程,何五行已經計畫好了。”
  “嶺南第一風水師?呵,口氣不小啊,貧道真想早一點與他會會呢。盧先生,您現在可以告訴貧道,究竟目的地是大陸什麼地方了吧?”髯翁道長說道。
  “當然可以,你們要去……”盧太官說著突然停住了口,眼睛盯在了桌面上。
  髯翁道長的助手拿一根筷子沾著茶水,在桌子上寫到:有人在竊聽。
  髯翁道長看在眼裡,岔開了話題說道:“東晉葛洪在《抱樸子.內篇》中講道,‘若欲縱情恣欲,不能節宣,責伐年命。善其術者,則能卻走馬以補腦,還陰丹以朱腸,采玉液于金池,引三五于華梁,令人老有美色,終其所稟之天年。’盧先生,對此可有所感悟?”
  盧太官笑了笑,說道:“道長可否明示?”
  髯翁道長嘿嘿說道:“道家之術運用到極致,男人即使日夜縱情於肉欲,雖走精卻可以補腦,采陰亦能夠補陽,年齡不是問題,儘管年歲已高,照樣可駕馭美色,關鍵是方法問題。”
  此時,髯翁的助手開大了收音機的音量,擺在了桌子上,裡面播放的是香港商業電臺的廣告,既有粵語又有音樂,煞是熱鬧。
  “你們可以談了,只要聲音別高過廣播就行了。”助手說道。
  “這樣就竊聽不去了麼?”盧太官壓低了聲音說道。
  那助手解釋道:“廣播中的音訊信號覆蓋了我們之間的談話聲音,以目前的技術還無法把它檢波分離出來,即使是在CIA的實驗室裡也做不到。”
  “你怎麼知道有人在竊聽我們?”盧太官疑惑的問道。
  助手微笑道:“我這個收音機實際上具有非線性探測功能,可以發現數十米以內的竊聽裝置,在這個樓內肯定有人在監視著我們。”
  盧太官點點頭,似乎感到了一絲不安。
  “好,我接著說下去,我們的目標在安徽廬江縣大別山區,尋找一座墓葬,墓主人的名字叫做孫熙澤,光緒甲午科舉人,歷任登州知府,登萊青膠道台,為段祺瑞皖系極重要的人物,找到後將其骨殖帶至江西婺源的一處地方葬下去,任務就算完成了,你們的酬勞我會按時匯到你們的帳戶上,此事需要極端的保密,一旦洩漏出去,我們個個都將死無葬身之地。”盧太官面色凝重的說道。
  “安徽廬江,那座墳墓的具體位置知道麼?”髯翁道長問道。
  “金牛鎮。”盧太官回答道。
旁邊桌子上的那對青年男女站起身來,纏綿相擁著走出了餐廳,髯翁助手警惕的目光尾隨著他倆,直到背影消失在餐廳門口。他若有所思的重新撥動探測儀的開關,已經探測不到那只竊聽器的非線性回饋信號了,他明白了。
  “我出去一下。”助手說道,說罷兀自起身離去。
  “科長,我們怎麼走了?”半島酒店大廳裡,女青年急著問道。
  “我們可能已經被發現了。”科長面色凝重的說道。
  “不會吧,我倆已經很謹慎了,能有什麼地方令他們懷疑呢了呢?”那女青年接著問道。
  “無線定向麥克風可能被探測到了,他們用收音機干擾了我們的竊聽。”科長皺著眉頭道。
  大廳內人來人往,俱是衣冠鮮楚之人,其中不泛商界和演藝界名流,經過時引起身後人們的竊竊議論。
  “我掛個電話。”科長沉思片刻後說道。
  大廳的角落裡有公用投幣電話,科長走了過去,抓起話筒,塞入了一港元硬幣,撥了本地的一個電話號碼,那女青年則在一旁警惕的守望著。
  大廳一側的鏡子面前,站著髯翁的助手,通過鏡面的發射,可以觀察到他倆的一舉一動。
  電話通了,裡面傳來一個講粵語的男子沙啞聲音:“你好,誰呀?”
  科長說道:“是表弟麼?我是山竹表哥。”
  “是舅媽家的小表哥麼?”那沙啞的聲音問道。
  “不,是舅父家的大表哥。”科長回答。
  “你在哪兒?”沙啞的聲音繼續問道。
  “半島飯店2686號客房。”科長道。
  “半小時後到你房間見面。”對方放下了電話。
  科長和屬下女青年挽著手乘上電梯上樓去了。
  髯翁助手閃身出來,走到方才那部電話機前,抓起話筒,手插進口袋裡假裝在摸硬幣,目光掃過顯示幕,已然記下了方才撥打過的那個電話號碼。最終,他似乎沒有找到硬幣,於是露出無奈的樣子走開了。
  回到28樓餐廳,早餐已經上來了,點的有鮑魚片粥及一籠籠的各色特點,是典型的廣東早茶。
  “危險解除了。”助手坐下來說道。
  盧太官贊許的目光,說道:“道長,你的助手很精明能幹呐。”
  髯翁道長點點頭,說道:“阿雄原來服務於CIA中央情報局,是我把他挖出來的。”
  阿雄微微頜首示意,看來他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3:33
第一百八十五章
  “叮咚”,門鈴響了。
  科長上前開了門,門外走廊裡站著一個梳著分頭矮胖身軀,一臉痘痘的中年男子,“是山竹表哥麼?”他輕聲問道,聲音沙啞。
  “是,請進來吧。”科長側身請他進了客房內。
  那人見到女青年,微微一笑,露出兩顆大金牙。
  “鄙人是軍情局香港站站長,代號‘大金牙’。”那人自我介紹道。
  科長伸出手來:“我是山竹營區二處四科少校科長黃漢輝,這位是李中尉。”他指了指女青年介紹說道。
  臺灣軍情局全稱“國防部軍事情報局”,前身為“軍統”,後改為“保密局”,總部設在臺北陽明山下的芝山,軍方內部稱之為山竹營區。
  “請問有什麼需要協助配合的麼?”大金牙恭敬的問道,總部來的人是得罪不起的。
  黃科長說道:“我們從臺北乘國泰航班昨晚到港,目標是一個稱作‘髯翁道長’的人,此人帶有一名助手,今天早上在酒店會見了香港的一位盧先生,還有一個叫做何五行的人,準備明日潛往大陸。總部想要知道,他們要去大陸什麼地方?幹什麼去?我倆有可能已經暴露了,現在需要你們香港站協助進行24小時不間斷的監視,掌控他們在港的所有活動情況,必要時派兩個人同我們一起跟蹤前往大陸。”
  “他倆住在哪個房間?”大金牙問道。
  黃科長指著隔壁道:“2688號。”
  “好,我立刻安排,這座酒店裡有我們的人。”大金牙說道。
  “你知道香港有一個‘嶺南第一風水師’吳道明麼?”黃科長突然問道。
  “知道,此人在風水界極為有名,挺有錢的,據說住在香港半山富人區。”大金牙隨即說道。
  “我們就在房間裡隨時聽候消息。”黃科長點點頭說道。
  大金牙走了,黃科長在地上一面踱著步,一面思索著。一會兒,他停下了腳步,對李中尉吩咐道:“再檢查一下我們的證件,大陸那邊的警惕性很高。”
  李中尉取出偽造的香港居民身份證和進出大陸的通行證件等統統查驗了一遍,“科長,沒有問題,人民幣也足夠用的。”
  “好。”黃科長點頭道,大陸還從來沒有去過呢,從地圖上看真的是幅員遼闊,但願這次能夠平平安安,別出什麼事兒,他想。
黃科長同李中尉兩人一整天都呆在了房間裡,李中尉始終用“隔牆有耳”監聽著2688號客房,連中午飯都是打電話到餐廳要上來吃的。
  “隔牆有耳”其實是一個靈敏度極高的有線拾音器探頭,像聽診器一樣貼在牆上,將隔壁房間裡人們的說話聲音,通過牆體的微弱震動調製,然後經放大還原成音訊後,再以耳機來收聽。
  中午剛過,李中尉的耳機中便聽到了隔壁房間的開門聲響,有人走進了房間,動作似乎十分的輕微,窸窸窣窣了一會兒,之後聽得那人又出去了,並輕輕的關好了門。
  奇怪,聽聲音也不像是服務員,更不是髯翁道長他們。
  黃科長沉吟道:“會是大金牙的人麼?繼續監聽。”
  “是,科長。”李中尉凝神貫注的監聽著。
  一直等到了下午五時左右,隔壁又傳來了開門聲,這次是髯翁道長兩人回來了。
  “阿雄,購置的東西收拾好,明早準時啟程。”髯翁道長吩咐道。
  李中尉打了個手勢,表示目標回來了。
  隔壁,阿雄“噓”了一聲,然後掏出收音機,撥到探測一檔,開始在房間內搜素可疑的信號,果然,一個很強的無線發射信號被檢測到了。阿雄調整著方向,最後在客廳的茶几下面摳出來了一隻指甲大小的竊聽器,塑膠的外殼,兩釐米長的天線。
  阿雄笑了笑,走入衛生間,將竊聽器丟進了抽水馬桶裡,一撳開關,沖掉了。
  再測,一切都正常了。
  “好了,處理掉了,這只無線竊聽器是今天趁我們不在的時候裝上的,現在可以放心說話了。”
  李中尉扭頭小聲對黃科長說道:“他們發現了一隻竊聽器,已經銷毀了,好在我們這‘隔牆有耳’是有線的,不然即使隔著一堵牆也會被探測出來。”
  “嗯,注意監聽。”黃科長擺擺手。
  聽得髯翁道長說道:“哪條道上的人,跟我們這麼緊?”
  阿雄說道:“應該是從臺北一直跟蹤過來香港的,我想不是安全局就是軍情局的人。”
  “我們並沒有與政府部門有什麼過節啊。”髯翁道長說道。
  “自今年四月五日蔣公去世以後,政府情治部門加強了監控,我想問題不是出在我們這一邊,也許……”阿雄說道。
  “也許什麼?有想法就說嘛,這方面你在行。”髯翁道長催促道。
  “一定是與我們這次去大陸尋找的東西有關。”阿雄說道。
  “你是說那座墳墓?一具幾十年前的屍骨?呵呵,政府情治部門怎麼會有閒情逸致來管這盜墓的事呢。”髯翁道長笑將起來。
  阿雄一本正經的說道:“所以,這座墳墓一定不簡單。”
李中尉取下了耳機,說道:“科長,他們出去了,方才他們談到了要去大陸尋找一座幾十年前墳墓。”隨即將聽到的對話原原本本的敘述了一遍。
  “墳墓?這事恐怕沒這麼簡單吧?”黃科長自言自語道。
  門鈴響了,黃科長開了門,大金牙走了進來。
  “你們安裝的竊聽器被發現了。”黃科長冷冷的說道。
  大金牙臉色微微一紅,說道:“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人今天跟蹤了一整天,香港的一位名流、太平紳士盧太官和一個叫何五行的臺灣風水師陪同著目標在尖沙咀彌敦道和紅磡一帶的商業區逛街,買了一些奇怪的物品,如高能量手電筒,瑞士軍刀以及口罩、消毒液等等。另外偷聽到他們準備明天早上九點鐘從羅湖口岸出關,現在他們正在酒店吉地士法國餐廳,是盧太官先生在設宴招待他們。”
  “太平紳士盧太官?此人的背景清楚麼?”黃科長問道。
  “具體的不太清楚,只知道他是香港有名的珠寶商,身家有數億美元之巨,也是一位慈善家,但是為人十分低調,深入簡出,極少在媒體曝光。”大金牙介紹說道。
  “此人的背景情況需要進一步的調查,還有那個號稱‘嶺南第一風水師’的吳道明也要深入瞭解,調查情況直接報到總部,明白麼?”黃科長說道。
  “好吧,我們馬上開始佈置。”大金牙對各業務處直接指派香港站的工作,一直頗有些微詞,自己的軍銜還是一名上校呢,面對總部來的年輕人指手畫腳的,雖然表面上尊敬,心裡面卻是不屑。
  黃科長皺了皺眉頭,道:“一定要想盡辦法,搞清楚他們要去大陸的什麼地方。”
  “安徽,他們要去安徽。”大金牙突然說道。
  “安徽?你是怎麼知道的?”黃科長警覺起來了。
  大金牙解釋道:“我們的人發現目標在書店中尋找並購買安徽省地圖,並拿筆在地圖上標了圈圈。”
  “有沒有看到圈住的具體地點?”黃科長急切的問道。
  “盧太官有些保鏢站在那兒,貼不上去,”大金牙說道,眼裡瞧見黃科長失望的樣子,心中獲得了些許平衡,最後還是告訴了他,畢竟党國的利益高於一切嘛,他說,“目標離開後,我們的人也買了一張同樣的地圖,並讓店員在地圖上圈了相同的地點,地圖我帶來了。”說罷,大金牙從懷裡取出一張折疊的地圖。
  黃科長迫不及待的攤開了地圖。
  這是一張大陸安徽省的行政區劃地圖,有一道墨蹟沿桐城、舒城、巢湖到無為縣勾勒出一個不大的圓圈,而圓圈的中心點便是——廬江縣。
  黃科長心中疑惑不解,廬江——墳墓——幾十年前的屍骨?但他已經隱隱約約的感到了一絲不安。
  因為他知道,那具屍骨是誰的。
  但是他不知道,髯翁道長千里迢迢找尋那具屍骨來做什麼。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3:34
第一百八十六章
  吳楚山人背著朱彪的屍體,朱醫生拎著裝有沈菜花骨骸的旅行袋,扛上了一把鐵鋤,兩人出了家門,月夜下朝南山腳下靈穀洞方向走去。
  微弱的手電筒光在毛竹林中忽明忽暗的閃爍著,“嘎嘎”兩聲,那是棲息在毛竹稍上面的烏鴉被驚醒了,怒目圓瞪著這兩個夜行的不速之客。
  走出竹林,前面就是靈穀洞口了,那片濃密的灌木叢中,就是太極陰暈之所在。
  清冷的月光,無盡的淒涼,微風拂過竹稍,婆娑作響。
  朱醫生歎道:“古人留下來的千年吉穴,卻是被那婺源黃家占了去,世事果真是難料啊。”
  吳楚山人也苦笑了下,說道:“好在是那黃老爺子顛倒了來埋葬的,破了龍氣,或許也算是天下蒼生之福吧,今天再把朱彪、沈菜花葬下,收盡餘氣,可歎劉伯溫算計了600年,怎麼也不會想到今天的結局。”
  兩人鑽進了灌木叢裡,來到了太極陰暈的旁邊,放下了朱彪的屍身。月光下,可以清晰的望見那五色的暈圈,面積一丈多方圓。
  “奇怪,黃老爺子下葬的時候,明明已經混合了五色暈土,現在竟又一圈圈涇渭分明,仿佛此穴未曾用過似的。”吳楚山人驚訝道。
  “會不會黃家老爺子沒有與太極陰暈合氣呢?”朱醫生疑惑的問道。
  吳楚山人搖搖頭,說道:“不可能,太極陰暈不認人的,無論是什麼人,甚至豬牛羊,只要是哺乳動物,它都會發的。”
  朱醫生道:“管它呢,先把朱彪葬下吧。”
  吳楚山人點點頭,說道:“黃老爺子是被活葬在陰暈正中間的,再怎麼說,他人已死,咱們也別去驚擾他了,就靠邊一點葬下吧。”
  “靠哪一邊呢?”朱醫生問道。
  “西邊吧,人世間不都是說上西天麼?但願他們兩個有情人早登西方極樂。我來挖。”吳楚山人說著,舉起了鐵鋤。
  清冷的月光下,吳楚山人奮力的刨著土,他本是有武功之人,因而顯得毫不費力,不一會兒,就已經挖出一長條形的土坑來,近兩米長,兩尺來寬,深約一米多。
  “朱彪,今天山人將你葬於這千古奇穴之內,但願你和沈菜花沾點龍氣,保佑你們的孩子早日成材。”吳楚山人口中叨咕著,輕輕的抱起朱彪的屍身,放入了土坑之中,然後將旅行袋拉開,揀出沈菜花的屍骨,放在了朱彪的胸前,最後把那只骷髏頭緊挨著安放在朱彪的頭側。
  “這樣,你倆就可以相擁在一起了。”山人最後看了一眼,開始往坑內填土。
  “也沒必要堆墳頭立碑了,那樣容易被黃孟兩家覺察,朱彪就不會安寧了。”吳楚山人歎道。
  朱醫生上前將土逐一踩實,最後將空旅行袋子拋得遠遠的,看看未留有什麼痕跡,應該回去了。
  “人生本就是如此短暫的。”吳楚山人喃喃道。
與此同時,婺源縣人民醫院住院部的特護病房裡燈火通明,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消毒水的刺鼻氣味兒。黃乾穗和孟祝琪已經陸續的蘇醒過來了,只有孟紅兵仍處在昏迷之中。
  “黃主任,您醒啦,我已經為您做了手術。”荊太極俯在床前說道。
  黃乾穗勉強擠出一點笑容,有氣無力的說道:“此事不宜擴散,現在知情面有多大?”
  荊太極回答道:“只限參與搶救的夜班醫護人員,已經告誡他們嚴加保密,作為一條組織紀律,公安部門那邊也還沒有通報,需要請示過您以後再作處理。”
  “好,做的不錯。首先,公安局那邊就不要通知了,至於縣革委會,明天替我告知一下,就說我身體微恙,休息兩天再過去上班。”黃乾穗吩咐道。
  “好,黃主任放心,天亮以後我就去辦,另外真的不需要通知公安緝捕兇手麼?”荊太極問道。
  “兇手就是朱彪,等我好了,我會處理他的。”黃乾穗語氣堅定。
  荊太極心中道,朱彪受到自己的重擊,肯定是活不久了,但他起碼還有一名同夥,否則,他決計是逃不脫的,不過話到嘴邊,他還是沒有說出來。
  “我的傷勢究竟如何,把真實的情況告訴我。”黃乾穗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您的陰莖被子彈打掉了三分之一,龜頭沒有了,恐怕會影響您以後的性生活。”荊太極如實的報告說。
  “呵呵,那有什麼要緊,建國媽媽已經去世多年,我不也還是一個人過來了麼?幹革命事業,有沒有龜頭不要緊,關鍵是能夠順暢的大小便就可以了。”黃乾穗坦然的說道。
  荊太極眼眶有些濕潤了。
  “祝祺的傷勢如何?”黃乾穗指了指旁邊床上的小舅子說道。
  荊太極實情相告:“孟主任的情況要糟糕的多,他的男性外生殖器被打爛掉了,為了保住性命,只好全部切除了,以後他只能夠像女人一樣蹲著小便了。”
  “什麼!我的雞巴卵子都沒了?讓我像女人一樣,那怎麼行!”孟祝琪躺在病床上憤怒的叫了起來。
  “女人怎麼了?女人就不革命了?你蹲著小便有什麼大不了的,照樣可以幹革命工作嘛。”黃乾穗怒斥道。
  “嗚嗚……”孟祝琪蒙著被子,委屈的哭了起來。
  “小兵他怎麼樣啦?”黃乾穗又接著問道。
  “小兵沒有問題,他可能會因禍得福呢。”荊太極說道。
  “此話怎講?”黃乾穗疑惑的問道。
  孟祝琪止住了哭聲,從被子下探出頭來注意的聽著。
  荊太極解釋道:“你們知道小兵為什麼會精神不正常麼?為什麼會對老母豬感興趣麼?”
  黃乾穗搖著頭問道:“為什麼?”
  荊太極冷笑道:“因為朱寒生給他移植了豬的睾丸。”
  “啊……”黃乾穗及旁邊床上的孟祝琪俱是大吃一驚。
“我要報復朱寒生!”孟祝琪咬牙切齒的躲在被子下說道。
  黃乾穗沉吟道:“寒生此人醫技神奇,但終不能為我們所用,所以只能忍痛將其除去,但不能盲幹,一定要抓住把柄,一棒子打得死才行。”
  “還有吳楚山人,竟敢威脅於我,要先做掉他,否則那傢伙瘋起來不得了。”孟祝祺插話道。
  黃乾穗點點頭,然後說道:“小兵的情況接著說下去,為什麼是因禍得福?”
  荊太極微微一笑,說道:“子彈擊碎了他的兩隻豬睾丸,我又替他移植了一對人的蛋蛋,以後他就恢復正常了。”
  “你?”黃乾穗不信任的望著他。
  荊太極嘿嘿一笑,說道:“我用了朱寒生同樣的藥物。”
  “狗屎塗了麼?”孟祝祺不放心的問道。
  “你放心好啦,塗了厚厚的一層呢,他在隔壁,還未蘇醒過來,房間裡臭烘烘的。”荊太極回答道。
  “幹得不錯,我早看出你是個人才,咱們革命隊伍中就應該多一些像你這樣的人。”黃乾穗贊許道。
  荊太極笑笑,心想,我才不稀罕呢。
  “黃主任,若是想報復並除去朱寒生的話,眼下就有一個好機會。”荊太極獻計道。
  “什麼機會?”黃乾穗疑惑的問道。
  “黃主任,您知道我這次去哪兒了麼?”荊太極微微笑道。
  黃乾穗目光直視著他。
  “我去了香港。”荊太極一副神秘的樣子。
  黃乾穗仍舊望著他沒有說話。
  “我以回四川老家探親為名,悄悄跟蹤朱寒生偷渡到了香港。”荊太極說道。
  “偷渡?那是叛國投敵罪啊。”孟祝祺驚訝的說道。
  荊太極笑笑,繼續說:“寒生不知道出賣了什麼,得到了一大筆錢,足足有一億兩千萬港幣!”
  “換成人民幣有多少?”孟祝祺的眼睛裡放出光來。
  “4000萬元人民幣。”荊太極回答。
  “……”黃乾穗和孟祝祺倒吸一口涼氣,4000萬元人民幣,等於整個婺源縣若干年的財政收入啊。
  “這麼說,朱寒生已經在勾結海外敵對勢力了,看到了吧,帝國主義忘我之心不死啊,他什麼時候潛伏回來,我們要將人和錢一網打盡。”黃乾穗斬釘截鐵的說道。
  荊太極說道:“可能就在這幾天裡。”
  “朱寒生還有其他同黨一起回來婺源麼?”黃乾穗問道。
  “有一個姓王的老太婆,武功極為高強。”荊太極陰笑著說道。
  哼,師父,只能怪你對我的威脅太大了,反正你的年齡已經夠長壽了,早死兩年也沒什麼。
  “武功高強算什麼,還能強的過無產階級專政麼?”黃乾穗捏緊了拳頭,嘿嘿冷笑道。
之後的兩天裡,黃乾穗已經安排了人手監視南山村寒生家,他和孟祝祺的傷勢在荊太極院長精心的照料下,已經可以下地活動了,只不過孟祝祺每次小便都需要蹲著,不是十分習慣。
  惟有孟紅兵卻始終是時而昏迷,時而蘇醒,令荊太極感到迷惑不解,到底哪兒出了問題呢?
  院長室內,一名醫生送來了孟紅兵的全面的化驗報告,荊太極在逐一翻看。
  令荊太極驚訝的是報告中AFP(胎甲球)和HCG(人類促進腺激素)兩樣化驗指標全部為陽性,其中AFP高於正常值40ng/ml一倍,達到80ng/ml,HCG也超過正常值1ng/ml的數倍,這可都是瘤標啊。更為嚴重的是,孟紅兵的全身淋巴結腫大,下肢呈現出水腫。
  他讓人喊來一名專門負責患者死亡登記的醫生,悄悄問道:“兩天前,太平間裡有一位五六十歲的老頭屍體,你可知道?”
  “知道,他是五六天前病故的,可能明日出殯了。”那醫生回答道。
  “他死於什麼病?”荊太極問道。
  “睾丸癌。”那醫生回答道。
  荊太極大吃一驚,壞了,壞了,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這可如何是好?他的額頭上滲出了幾滴冷汗。
  忽然,荊太極冷笑了兩聲,管他呢,那小子也不是塊好餅,反正自己在這裡也混不下去了,無論黃乾穗他們制服的了師父與否,自己的目標是寒生的《青囊經》,趁著把水攪渾之際,擄走寒生才是自己的目標。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麼,荊院長?”那名醫生膽怯的問道。
  荊太極把手一揮道:“沒什麼,很好啊,你可以走了。”
  那醫生退出了院長室,輕輕的把門帶上。
  荊太極站起身來,在辦公室裡踱著步,嗯,有關孟紅兵的事情什麼也不能說,是死是活看他自己的運氣了。另外,估計師父和寒生他們也快要回到婺源了,自己必須要提前計畫好下一步的棋,論機智和計謀,這些人有誰能比得上我荊太極呢。
  對了,還有那個可惡的小男嬰,竟然咬殘了自己的命根,媽的,絕對饒不了他。
  門開了,黃乾穗蹣跚著走了進來,身後面跟著孟祝祺。
  “寒生和那個老太婆回來了。”黃乾穗嚴肅的說道。
流氓 發表於 2008-4-24 13:35
第一百八十七章
  寒生一行五人由香港西區員警署的警車直接送到了新界的沙頭角中英街。中英街很窄小,以馬路中央分界,一側屬香港,飄著英國米字旗,一側是中國,兩邊的房子都是古老樣式的平房。
  他們坐在香港一側的一家店鋪內等著,街上人流不多,可以看見有兩個中國軍人在來回巡視著,主要是防止中方有人越界。不一會兒,有位嚮導走進鋪內帶他們沿中英街東行,大約走了100多米遠,就來到了沙頭角邊防及海關檢查站。
  一名海關官員已經等在了那裡,見到帶路人領著寒生他們過來,點了下頭,擺擺手就放行了。
  那帶路人直接領他們坐上破舊的公交汽車,翻過梧桐山,來到了寶安縣城,這裡有開往廣州的長途汽車,一直看到他們安全的坐上了汽車,駛離了車站,那嚮導才轉身離去。
  “香港人過來這邊手續簡便,邊境主要是防範內地人往香港跑,抓到是要判刑的。”劉今墨小聲的解釋給寒生聽。
  到了廣州以後換乘火車第二天至南昌,然後再坐長途汽車顛簸了近一天,終於在黃昏時分趕回到了南山村。
  朱醫生和山人一家頓感喜出望外,一面重新生火做飯,一面安排客人住下。笨笨更是歡喜異常,叼著寒生褲腿往狗窩那兒拽,寒生低頭朝窩裡看去,黑妹挺著大肚子,四仰八叉的正在睡覺。
  “哈,笨笨想讓我給黑妹接生啊?貓三狗四,還早著呢。”寒生對它認真的說道。
  蘭兒在廚房裡哼著陝北信天遊小調,高高興興的準備著晚飯。
  “蘭兒。”寒生走進廚房裡,手中托著一個大紅金絲絨小盒子。
  蘭兒興奮的輕輕打開盒蓋,裡面一隻碩大晶瑩的祖母綠寶石戒指呈現在眼前。
  “哇……真漂亮……”蘭兒眼睛裡閃動著喜悅的淚光。
  “看看合適不?”寒生小心翼翼的替蘭兒戴在了無名指上,尺寸剛剛好。
  寒生拉著蘭兒來到自己的房間內,說道:“明天,我陪你去縣城買新衣裳,現在咱們有錢了。”
  寒生打開了皮箱,裡面整整齊齊的擺著19萬人民幣。
  蘭兒嚇了一跳,疑惑的眼睛望著寒生:“這麼多錢,哪兒來的?”
  寒生笑笑,說道:“我把那幾塊綠石頭賣了。”
  “寒生,”父親和吳楚山人笑呵呵的走了進來,說道,“我們商量好了,選個日子替你們把婚事辦了。”
  朱醫生望見了箱子裡面的鈔票,大吃了一驚,忙問道:“寒生,那兒來的這麼多錢?”
  寒生說道:“老爹,還有呢,這回咱們可以把這房子的錢還給鎮上了。”他拿起那張香港中國銀行的港幣本票,遞給了父親。
  “一億兩千萬元!”朱醫生叫道。
  “合4000萬元人民幣。”寒生自豪的說道。
  “寒生,告訴老爹,這是怎麼回事?”朱醫生疑惑的說道。
  “我不是有幾塊綠色的石頭麼?原來是寶石,很值錢的,就在香港賣掉了。”寒生回答說。
  朱醫生有點不敢相信,4000萬,這可是天文數字啊。
  吳楚山人默默的看了看本票,神情顯得十分憂鬱。
  “這數額太大了,未必是好事啊。”他沉吟道。

晚飯後,王婆婆和明月回到了房間。
  “明月,婆婆年歲大了,時日無多,就從今天晚上開始教你祝由科,你將來是中原祝由科唯一的傳人。”王婆婆說道。
  “是,師父。那陽公、陰婆還有荊太極呢?他們不是祝由科的傳人麼?”明月問道。
  “陰婆本姓花,是我早年於嶺南收的第一個徒弟,後來她跑到了關東,與陽公成了親,我便一起傳授了些祝由巫術給他們,但所傳僅限於皮毛。荊太極也是同樣只教了很少一點,這是因為到後來,我發現他們幾個都心術不正,將所學到的東西用於害人,玷污敗壞了中原祝由科的名聲。所以這次,為師我要清理門戶了,不然以後他們會找你的麻煩。”王婆婆說道。
  “是,師父。”明月道。
  王婆婆開始先講述祝由科的來歷。
  5000年前,軒轅皇帝寫下了人類第一部中醫中藥著作——《祝由科》,後世人在這部醫藥著作的基礎上不斷增補刪改,逐漸形成了後來的《黃帝內經》和《黃帝外經》,並由祝由寇里將醫藥分離了出來,形成了後來的中醫。東漢時,巫師張魯創設“鬼道教”,專門事鬼,也是祝由巫師的流變。該教傳至北魏時,寇謙之倡立“道教”,刪去“鬼”字,表示他們是事神而不事鬼,又採用了老子哲學,於是成為一門新的宗教——道教。道教興盛以後,與朝廷合力打擊排斥祝由科,認為其屬邪門外道,其實他們暗地裡還在偷偷的使用祝由符咒。
  祝由科,包括禁法、咒法、祝法、符法以及心理暗示和催眠術。
  禁法是以咒語產生的能量、次聲波來限制疾病的發生發展,抑制病灶,使病灶逐漸縮小,直至消失。如同現代醫學的抗菌素,不是直接殺死細菌,而是抑制病菌生長,久而久之病菌就會死亡。
  咒法就是詛咒,是祝由術中最神秘的部分,用咒語詛咒病魔,將病魔趕出人體。咒語不是一般人會念就有效果,而是要練功到一定程度時,所發出的一種特定聲音,是一種次聲波,常人的耳朵根本聽不見,它能夠對人體器官發生共振,產生能量。祝法則相反,竟說一些好聽的,哄騙病魔離開人體。
  “師父,祝由科原來可以這麼有趣兒啊。”明月聽得興致盎然
“嗯,”王婆婆慈祥的望著天真無邪的明月,微微一笑,接著說道,“人為什麼會生病?人食天地之氣以生,內傷於喜怒憂思悲恐驚七情,外傷於風寒暑濕燥火六淫之所以生病。當年黃帝創祝由科曾曰,‘其無所遇邪氣,又無怵惕之所志,卒然而病者,其何致?’說的是,除了七情、六淫之外,更主要的則是心理因素所導致疾病。‘吾心無鬼,鬼何以侵之,吾心無邪,邪何以擾之,吾心無魔,魔何以襲之?’故病由心生,心理不健全,故七情、六淫相乘而襲之。明月,你可明白麼?”
  “我懂了,醫病醫心,心無病,則體無病。”明月沉思道。
  “嗯,習祝由需使內心平靜,心無雜念,意念專一,以達到祝由場純正,沒有邪念濁氣干擾,方能事半功倍,你現在心中牽掛黃公子,如何可以做到心靜如水,波瀾不興呢?”王婆婆循循善誘道。
  “師父,我知道了。”明月低頭輕輕說道。
  王婆婆笑了笑,說道:“好,我現在傳授于你祝由入門功法,你記好了,功法如下:坐站均可,兩掌心相對,上下隔開寸許,指尖相反,二目垂簾,內視掌中,仔細體察雙掌的感應。然後雙掌輕鬆地緩慢地作像磨盤一樣的對稱轉動,掌心將會產生氣場,氣的感覺因人而異,快則數個時辰,慢則數月之久,還有不成才的,可能終生都不會來氣的。能否達到速效,關鍵在心態平和、全身放鬆,並將意念集中於掌上仔細體會,有氣感時,進一步體會有無排斥力或吸引力,每天反復練此動作 108 次。當練到一定程度時,好像自己全身任督二脈也在開合,直到渾身每一個毛孔都在開合呼吸和交換代謝時,把大自然的清氣收入體內,排出體內的廢氣。假以時日,不但能夠調整自身的生物場,也可調動天地靈氣進入人體,使氣貫注於指端,裨益之處,日後自知。”
  明月在王婆婆的指導下開始了祝由功法的習練。
  “師父,有氣!好大的氣場啊,轉到上面相吸,轉到下麵相斥。”明月驚訝的叫了起來。
  王婆婆長歎一聲道,這丫頭果真是天生練祝由術的材料,當年陰婆練了十天才來氣,那陽公就更差了,足足挺了一個來月,荊太極算是最快的,也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想不到明月竟然只需幾分鐘而已。
  王婆婆如釋重負,中原祝由科終於有了最佳的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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