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 作者:關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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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751101 2008-4-26 15:55: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2 807733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4-29 17:55
第二百一十七章 勒取贖金
四更時分,孟獲漸漸清醒,只覺口干舌燥,未及睜眼,便叫道︰“水!渴死了,拿水來!”



    其時董荼那騎馬緊隨牛車之後,聞言說道︰“要水要等到天明。”



    孟獲宿酒未消,半夢半醒,覺得身子搖晃搖晃,不明所以,夢囈般地道︰“可扶我下床,我自去取水。”



    董荼那答道︰“這不是床,這是牛車。”



    孟獲聞言莫名其妙,只覺身上緊繃繃地,像是被繩索之類的物事緊緊的縛住,這一驚當真非同小可,腦袋好似有一盆涼水敲下,登時清醒過來,睜開雙眼,大聲喝道︰“誰在外面!”



    董荼那冷冷地道︰“是我!”



    孟獲听出了董荼那的聲音,怒道︰“董荼那!你敢造反!”說完運勁掙了幾下繩索,沒能掙開,一臉驚愕,道︰“你想怎麼樣?”



    董荼那冷冷地道︰“只是想請大王到賈軍師的帳中做客而已。”



    孟獲勃然大怒,喝道︰“你!”



    董荼那微微冷笑,不再理他,催促牛車繼續前進。一行人到了沙口李嚴軍大營時,天已大亮。李嚴、鄧芝聞訊大喜,親自出迎,差人飛速報知賈仁祿。



    其時賈仁祿先接到李嚴報捷,知前鋒已渡過瀘水進抵沙口,心下大喜,便催促三軍速進,行至半路之時,便有流星探馬來報︰“董荼那已擒了孟獲趕至沙口寨中投降了,李將軍請軍師速速前來。”



    賈仁祿樂得嘴也合不攏,連聲叫道︰“爽!爽!傳我將令,三軍全速前進,趕往沙口去者!”心道︰“三國里面就有這一出,沒想到也讓老子趕上了,可見只有孟獲一人想跟老子抬扛,其他的人也是怕老子的,哈哈!不過《三國演義》里董荼那、阿會喃死的很慘,諸葛大大也是,放了孟獲也就算了,連投誠的董荼那、阿會喃也一並放回,這不擺明的讓孟獲殺麼。這手是有些不太地道,這次老子可不能這麼做。”



    申時,賈仁祿大軍方氣喘喘地奔至瀘水。這渡瀘可是很有講究的,須待夜靜水冷,毒氣不起,飽食渡之,方可無事。此時雖近黃昏,但三軍將士一個個累得滿頭汗,肚子餓的咕咕直叫,這樣渡河保證七竅流血,死狀恐怖。賈仁祿自認泡妞大業尚未成功,當然不想到陰曹地府一游,是以命三軍將士于河邊扎下營寨,埋鍋造飯。



    初更時分,董荼那、阿會喃等人渡瀘而來,直入中軍大帳來見賈仁祿,賈仁祿擺足了諸葛孔明的架子,重加賞勞,好言撫慰,在一所營帳之中擺下了豐盛的酒宴,令李恢領著董荼那、阿會喃等酋長前去打牙祭。



    諸位酋長退後,賈仁祿眼珠一轉,密傳號令,教各寨將士,整頓軍器,重新布置,這才傳下讓李嚴將孟獲送將過來。過了約有一柱香的功夫,孟獲被兩名五大三粗的大漢推進營帳,賈仁祿微微一笑,道︰“這次你還有什麼話說?”



    孟獲昂首挺胸,挺立不屈,道︰“這次不是你的本事,是我的手下吃里扒外,如此便要我降服,卻也不能!”



    賈仁祿道︰“你也是有夠麻煩的,老子要不是覺得殺了你有很多的後遺癥,早就將你把去喂老蛇了。說吧你要如何才肯心服,歸附使君,不再與南中的各部落為敵?”



    孟獲道︰“你若再放我回去,讓我重整兵馬,好好的和你打上一場,你若能再擒得我,我便真心服你。”



    賈仁祿目不轉楮地盯著孟獲良久,嘆了口氣,道︰“唉,好吧!擺宴,給孟大大壓驚。”心道︰“老子要不是想學學諸葛大大,早把你大卸八塊把去喂狗了!”



    酒足飯飽之後,孟獲摸了摸肚子,打了個飽嗝,伸手一抹嘴,便欲轉身走人。賈仁祿笑道︰“先別急著走,我帶你到各寨之中參觀參觀。”說完便走上前來,拉著孟獲大手,向帳外走去。趙雲恐孟獲暴起傷人,緊跟在賈仁祿的邊上,寸步不離。



    賈仁祿牽著孟獲來到帳外,早有兩位小卒,牽著兩匹馬等在外面,其中一匹自然是賈仁祿的愛騎黑馬盧柴。前次趙雲來時,便將此馬帶來,一路之上好生喂養,沒少灌馬尿。盧柴棒經此精心護理,長得越發壯碩起來,雖看上去仍是瘦骨嶙峋,卻也著實長了幾兩肉,只不過外表上看不出來罷了。



    賈仁祿飛身上馬,伸手一比邊上的高頭大馬,道︰“請!”



    孟獲還是第一次見到賈仁祿的坐騎,一臉不屑,道︰“這就是你的坐騎?”



    賈仁祿點頭道︰“嗯,你別看它長得不咋地,它可是老子的救命恩人,老子這條小命可是它救的。”



    孟獲不以為然,斜著眼看了看盧柴棒,嗤得一聲,道︰“胡吹大氣!”



    盧柴棒像是听懂了他的話,忽律律的一聲長嘶,以示抗議。



    孟獲白了它一眼,不再理它,飛身上馬。賈仁祿策著馬,帶著孟獲緩緩的繞營一周,請他觀看諸營寨柵所屯糧草,所積軍器。過了良久,賈仁祿指著一個高高的糧垛,道︰“你不降我,真愚不可及。我有如此精兵猛將,糧草軍器,最重要的是我還有神師下教,你又怎麼能贏得了我。我看你也不用白費力氣,投降了算了。”



    孟獲眼珠一轉,道︰“我是肯降,不過我洞中之人不服。軍師放我回去,讓我招安本部人馬,一齊前來歸順豈不是好?”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不過董荼那、阿會喃等諸部酋長業已歸順,你就不用再帶他們回去了,等會再帶過來,太也麻煩。就這樣吧,我送你出營,你好生回去招安本部軍馬,早早來降。”



    孟獲雙眸如電,看了看賈仁祿,緩緩地點了點頭,雙腿一夾,縱馬便走。賈仁祿策馬追上,頭前帶路,直將孟獲送到了瀘水邊上,差人撐筏將孟獲送到了對岸。



    孟獲回轉銀坑山之中,來到自己所居之山洞,未及坐好便令人急傳孟優來見。過不多時,孟優進洞,孟獲道︰“如今賈福的虛實我已盡知,明日你便帶著百余精兵,多帶金寶到賈福營中詐降,三更時分,我便領軍前往劫寨。到時里應外合,不愁不生擒賈福。”



    孟獲已被擒了四次,連孟優也對他兄長的指揮藝術產生了置疑,聞言愣了片刻,方言不由衷地道︰“知道了,我明日便去。”此行能否成功,他自己心里也沒底,因此這馬屁便不急著拍了,等到真劫成功了,再拍不遲。若劫不成,就該到賈福營中去拍了。



    轉過天來,孟優領著百余蠻兵,搬載金珠、寶貝、象牙、犀角之類物事,渡了瀘水,徑投賈仁祿大寨而來。寨外守營兵士將其攔住,一位小卒扭轉身形,飛也似跑到中軍大帳報信去了。



    其時賈仁祿正在帳中與祝融、趙雲、李恢、鄧芝等人共議大事,忽然之間一小卒闖將進來,道︰“報!孟優帶著大批金寶前來投降!”



    賈仁祿正看著案上的地圖,愣愣出神,聞言抬起頭來,道︰“哦,黃鼠狼來了……”



    李恢道︰“來者不善。”



    祝融道︰“哼!這一定是孟獲那廝在使什麼詭計!”



    賈仁祿道︰“老子知道他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大老遠的搬這麼多寶貝來,怪不容易的。不見一見,也是說不過去。來人啊,傳!看看他都帶什麼寶貝來了?”說至此口水已然流了一地。



    祝融白了他一眼,嗔道︰“財迷!”



    賈仁祿道︰“嘟,你懂個屁啊,這年頭要賺點錢有多不容易啊。有這便宜不佔,當真是王八蛋了。快傳!”



    過不多時,孟優進帳,跪拜于地,道︰“家兄孟獲,感軍師活命大恩,無可奉獻。特令我帶金珠寶貝若干,權為賞軍之資,續後令有大禮獻上。”



    賈仁祿道︰“別說這些干甜不墊饑的,寶物在哪里,快快抬將上來。”



    孟優抬起頭來,見賈仁祿那哈拉子亂流的惡心樣子,便知此計已售,心下大喜,又拜了一拜,站起身來,來到帳前一揮手。十位蠻兵抬著五只大木箱子走了進來,將箱子放在地上,打開箱蓋,沖著賈仁祿躬身行了一禮,轉身退下。



    賈仁祿定眼一看,五只箱子裝的滿滿的都是金寶,霎時之間滿帳珠光寶氣,金光燦燦,晃得他雙眼直花。兩眼目不轉楮地盯著那五只大箱子,流著口水,緩緩地走到近前,伸手取出一串由一百粒一般大小,渾圓無瑕的明珠串成的珠鏈不住把玩,過了半晌,又取了根大象牙,不住地撫摸,嘴里痴痴呆呆地道︰“好!好!”



    孟優眼珠一轉,道︰“不知軍師可覺得滿意?”



    賈仁祿也在官場混了一段時日了,深知受賄秘訣,放下一顆徑寸方圓,碧綠無瑕,如一汪秋水的珍珠,收起笑容,繃起臉來,淡淡地道︰“乍看起來還行,仔細看看也就這麼回事,馬馬虎虎將就吧。”



    孟優知道遇上大貪官了,滿臉堆笑,道︰“我回去之後,一定讓兄長多送些禮物來。”



    賈仁祿擺了擺手,道︰“就這樣吧,你遠來辛苦,先下去喝茶,一會我讓人擺宴款待。”



    孟優應是,跪拜行禮,轉身便欲出帳,賈仁祿問道︰“你兄長跑到哪里瘋去了?怎麼沒一起過來?”



    孟優轉過身來,道︰“他為答謝軍師大恩,親往銀坑山中收拾寶物去了,不時便即前來。”



    賈仁祿擺了擺手,道︰“知道了,先下去吧。”孟優轉身退下。



    孟優退後,賈仁祿仍盯著那些金寶,兩眼發直,愣了半晌,又拿起那顆大明珠,舉至眼前,仔細觀賞,喃喃地道︰“娘的,老子長這麼大,也沒見過這麼大的珠子,真白活了……”



    祝融白了他一眼,啐道︰“大貪官,不理你了!”說完轉身便欲出帳。



    賈仁祿眼光仍死死地盯著珠子,道︰“回來!附耳過來!”



    祝融一臉迷茫,走至近前,賈仁祿又看了兩眼那珠子,方戀戀不舍的側過頭去,悄聲說了幾句話,忙又回頭過來,盯著那珠子發呆。



    祝融聞言一怔,隔了片刻,回過神來,道︰“你這人,真不知該說你什麼好。”



    賈仁祿仍盯著那珠子,道︰“不知道就別說,快去辦事,搞砸了老子要你好看!”



    祝融哼了一聲,邁步出帳。



    賈仁祿道︰“諸位以為如何?”說這話時目光始終沒離開那顆發著柔和綠光的大珠子。



    趙雲等人見他這副尊容,無不搖頭苦笑。趙雲道︰“我覺得孟優來意不善,軍師還當小心在意,勿被眼見金寶迷了心竅。”



    賈仁祿道︰“老子知道這是糖衣炮彈,不過老子會讓孟獲那老小子知道什麼叫‘孟獲妙計安天下,賠了珠子又折兵’的。”



    李恢道︰“看來軍師有主意了,快下令吧。”



    賈仁祿悄聲道︰“須當如此如此。”說完放下珠子,蓋好箱蓋,道︰“都抬下去,給甄秘書過目,登記造冊,以後都換成錢稿賞三軍!”



    在場諸人均以為賈仁祿會將珠寶據為自有,哪曾料到他會這麼說,聞言之後,帳中一片嘩然,致有屁股沒坐穩,一屁屁坐到地下者。



    兵士們將箱子抬出帳後,賈仁祿便令趙雲、李恢、鄧芝等人趕去已祝融會合,令樂人搬做雜劇,殷勤勸酒,款待孟優及其隨從。卻在酒中下蒙汗藥,趙雲等人依足賈仁祿的吩咐,摻了五六十斤下去,好在當時的馬尿都有顏色,便是下了蒙汗藥也是看不出來。孟優等人武將出身,毫無江湖經驗,再加上看著祝融親自跳的艷舞,意亂情迷,有酒便吞。不片時便盡皆昏倒,口不能言,渾如醉死之人。



    三更時分,孟獲領著他辛辛苦苦湊來的兩萬兵馬,分作兩隊一左一右的悄然掩至沙口,發現此處已無營寨,孟獲心里有些發毛,但就這麼回去卻又心有不甘。當下便令大軍渡河,掩至賈福大寨,一路無人阻擋。來到寨門之前,萬籟俱寂,不聞刁斗之聲。孟獲藝高人膽大,當先馳馬而入,發現大寨之中空無一人,竟是一座空寨。他撞入中軍大帳,帳內漆黑一團,案前放著一方白絹,隱隱有字,四下漆黑也不知道寫的什麼。



    孟獲令人點了火把,取過絹書一看,見其文曰︰“你獻的金寶太也差勁,我很不滿意,後果當然就很嚴重。如今我已將你弟弟綁票了,速送上黃金十萬兩,白銀百萬兩,珍珠一千串,犀角一千箱,象牙一千箱,異族美少女一千人,到瀘水北岸西北方三十里處小樹林中來贖,若候至明日日出之前,我還見不到這些東東,嘿嘿,不好意思,我便要撕票了!友情提示,切勿報警,否則你弟弟小命不保!”



    孟獲覽罷,雖不知綁票撕票是何意思,但見其上羅列著諸多金寶,也知賈仁祿獅子大開口,扣著他的弟弟要贖金,不禁勃然大怒,將手中絹書扯個粉碎,喝道︰“賈福!”言罷拔出大刀沖出營去。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4-29 17:55
第二百一十八章 五擒孟獲
   孟獲甫出營門,前方喊聲大震,火光沖天,一彪軍馬殺到,為首的正是王?R,于馬上高聲叫道︰“我家軍師已識破你的詐降之計,趕快回去湊錢,速到小樹林中交割,遲了你弟弟怕是小命不保了,哈哈!”說完手中大刀一揮,身後軍馬大聲呼斗,齊沖而上。



    孟獲手下這些軍士大半都參加過前幾次惡戰,不是逃了回來,就是不願降被賈福放了回來。賈福軍有神人相助,難以對敵的想法在他們的腦子里已是根深蒂固。此時于黑暗之中見到有伏兵來襲,知賈福又安排了條毒無可毒的詭計在等著他們,哪里還敢反抗,爭相逃竄,自相踐踏,號呼慘叫,登時亂作一團。



    孟獲見有伏兵大失驚色,其時他正在左隊,忙飛身上牛,急奔右隊。行不數步,火光沖天,又一支兵馬殺到,人影憧憧,不知有多少軍馬,為首的正是李嚴。右隊孟獲軍見狀也是無心戀戰,自相驚散。



    孟獲見不是無路可退,索性撥轉牛頭,帶著二三千親信蠻兵,向前直沖,欲趕往三十里外的小樹林中搭救孟優。便在這時,前方火光又起,喊殺之聲又來,又一彪軍馬殺到,為首一人神威凜凜,手中銀槍晃眼,正是趙雲。



    孟獲上次是突遇趙雲,猝不及防,才會被他一合擒拿。二人若是正面交鋒,趙雲要擒孟獲當然不可能如此容易。不過孟獲見識過趙雲的槍法,雖只是一斑,卻也可以逆料全豹。自付勉強應付個二三十合應該沒有問題,三十合之後怕是凶多吉少,小命不保。此時見他迎面沖來,不禁心生寒意,哪里還敢對敵。一瞥眼見前右首一帶敵軍稀疏,撇下軍士,撥轉牛頭,策牛便奔。



    趙雲、李嚴三將也不追趕,各領大軍,沖殺一陣,斬殺招降孟獲軍卒甚眾。孟獲奔了十來里,回頭一看,又是只剩他一人,單刀匹牛。尋思現在要前往小樹林之中救他弟弟萬萬沒有可能,不過兄弟情深,不忍背棄,就算明知是火海刀山,也要闖上一闖,救上一救,這樣才算不辜負以生俱來的兄弟之情。言念及此便辯明方向,撥牛便行,迤邐向賈仁祿所約定的小樹林趕去,行了良久,轉過了一個山口,前方赫然現出一片蠻林來,林前火把耀眼,數十蠻兵簇擁著四人立于大樹之下,那四人乃是祝融、賈仁祿、張翼、孟優,自左自右依次而立。孟優身上五花大綁,嘴里被塞著一團破布,見到孟獲之時,哼哈連聲,將頭亂搖,不知想要說些什麼。



    孟獲一看大怒,喝道︰“快放了我弟弟!”



    賈仁祿手搭涼棚,亂張一陣,問道︰“我要的那些東西呢?這別的東西也就算了,這一千異族美少女,怎麼也不帶來……”



    孟獲怒道︰“你要的那些東西,我一時之間哪里湊得出來!”



    賈仁祿冷笑道︰“哪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伯恭上,撕票!”



    張翼應道︰“是”拔刀出鞘,斜退一步,手腕一轉,一柄亮晃晃的鋼刀便架在了孟優的後頸之上。孟優自知必死,索性雙眼緊閉,擺了副視死如歸的架式。



    孟獲救人心切,卻偏偏腦子里一團漿糊,一點主意也沒有,道︰“賈福,那些東西根本不是一時之間便能湊得出來的,你這不是有意在刁難人麼,你到底想這麼樣?”



    賈仁祿道︰“得,你還和綁匪講條件啊。綁匪就認錢,有錢就放人,沒錢就撕票,就這麼簡單。你放心,我很講規矩的,只要你拿齊了贖金,我立馬放人,絕無二話。”



    孟獲氣得咬牙切齒,額頭上青筋突起,但弟弟在他的手上,投鼠忌器,不敢上前動手,只得說道︰“你定的時間太緊了,容寬限兩日,我回去好好收拾拾。”



    賈仁祿道︰“前次我放了你,讓你回去招集眾部落投降。你卻給老子搞什麼詐降計,要老子好看。好在老子識破了,不然這會不知在哪哭呢。你現在又說要回去收拾收拾,莫不是又想用好言緩我,然後再行使詭計。”



    孟獲忙擺手道︰“這次不會了,這次不會了。我一定帶齊信上所書之物,前來交割。軍師定是為我不肯歸服之事耿耿于懷,我今番真心降服,歸順使君,不再以南中的小部落為敵了。”



    賈仁祿斜著眼看了看孟獲,道︰“我用你弟弟逼你歸服,想來你心里定然不服。”



    孟獲看著架在孟優後頸的那柄亮晃晃的鋼刀,冷汗直冒,忙道︰“服了,服了,我心服口服。”他此時心中的確不服,因此這句話說出來頗有些言不由衷。



    賈仁祿笑道︰“看你那古怪模樣便知你心中不服,這樣。”說到此回顧身後親兵,親兵隊中一人牽著盧柴棒走將出來,賈仁祿接過韁繩,飛身上馬,右手一伸,道︰“祝融,大片刀借我使使。”



    祝融白了他一眼,拔刀出鞘,手腕一轉,將刀一橫,遞了過去,嗔道︰“堂堂一個大將,出門不帶兵器,真丟人。”



    賈仁祿伸手接過,使出自夢中悟出來的刀法,招招連綿不絕,猶似行雲流水一般,瞬息之間全身便如罩在一道光幕之中。祝融這樣的使刀大家看了,也不得不覺得他深中竅要,得其精義,不禁心生嘆服。



    賈仁祿正舞地興起,眉飛色舞,忽地力道用岔了,大刀一斜,從他的大腦殼邊上劃過,將系著發髻的青色絲巾削斷,秀發登時散亂。這一刀也算是險到了極處,若是稍往里偏一點,他的大腦殼便會被單刀劃出一道口子,一命嗚呼。賈仁祿大吃一驚,忙收起刀招,將刀橫在胸前,老臉一紅,尷尬地道︰“孟獲,你老說我行使詭計,今天我們便一對一的放對,若是我贏得了你,你須真心歸服,不可再生它念。”



    孟獲斜著眼看了看他,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賈仁祿道︰“當然是真的。”



    孟獲道︰“你邊上站得都是人,莫不是想賺我過去,群起攻之?”



    賈仁祿道︰“贏要贏的光彩,輸也要輸的漂亮,要人幫的不是好漢。”說完策馬上前,行出數丈,停了下來,回頭對祝融等人說道︰“你們都向後退二十步。”祝融等人依言後退。



    賈仁祿回過頭來,道︰“怎麼樣,這樣總可以了吧。”



    孟獲心道︰“從這廝剛才舞刀的架式來看就知道他不會刀法,這樣也想來和我比試,當真是不知死活。想來是常和他的手下侍衛動手過招,他的手下都讓著他。他就因此自以為是,以為自己神功無敵了,哈哈!擒了他來,孟優便無危險了,也能出出我連日來的這口惡氣。”想到此便舉起大刀,正欲開打,轉念一想︰“不對,賈福詭計多端,說不定他刀法精湛,卻故意在我面前裝出一副不會使刀的樣子,想誘我上當。”想到此便心有顧忌,看了看賈仁祿,只覺他莫測高深,心下已有幾分卻意,心道若沒救出自己的弟弟,反搭上自己的小命,那可劃不來,說道︰“你打算怎麼個比法?”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隨便,愛怎麼比就怎麼比。老子還怕你不成?上次想讓你見見識識老子的降蟲十八掌,沒想到你跑得太快,老子還沒渡河,你就不知閃到哪里去了。現在此間就你我二人,我們便好好的打上一架,讓你見識見識我的五虎斷門刀的厲害!”



    “降蟲十八掌”,“五虎斷門刀”的名頭孟獲從未听過,听他說出來頭頭是道,更多了幾分的懼意,握刀的手竟有些微微顫抖。



    賈仁祿見他半晌無語,也不說話,橫刀于胸,微微含笑。又過了片刻,賈仁祿忍耐不住,便道︰“看是你不敢和我比武,老子可要過來殺你了,你還不趕快給老子滾!”



    孟獲心道︰“你既有本事殺人,為什麼不沖過來?看來又是在胡吹大氣。再者弟弟落于敵手,我須得速戰速決,先擒拿了這廝再作道理。”一陣獰笑,手中大刀一揮,策牛上前。



    賈仁祿臉現驚惶之色,道︰“哎喲,你居然不上當,老子要歸位!”說完拔轉馬頭,掉頭便奔。



    孟獲大聲叫道︰“賈福休走!”催牛上前。行不多時,看看追上。便在這時,賈仁祿坐下的那匹癩皮馬前蹄跪倒,放聲悲鳴。賈仁祿猝不及防,險些從馬上摔了下來,喝道︰“業畜,你竟敢害我!”



    孟獲見狀大喜,奮力追上,大聲叫道︰“天助我……”踏一聲,踏了個陷坑,連人帶牛摔了進去,跌了個狗吃屎。



    祝融等人忙搶上前來,將孟獲拖了上來,用繩索綁定。賈仁祿策馬來到前進,笑道︰“孟大大,這次你可心服?”



    孟獲道︰“不服!”



    祝融抬起腳來,踹了孟獲一腳道︰“都抓了五次了還不服!要我是你羞也羞死了。”



    孟獲道︰“賈福竟會用詭計,一點真本事沒有,我如何肯服!”



    賈仁祿道︰“說老子用詭計,你不是也想劫老子的寨,只不過沒有成功而已。兵者詭道,不用詭計,怎能叫打戰?你自己功夫沒修練到家,失手被擒,又怪得了誰?”



    孟獲無言以對,索性不答,怒目而視。



    賈仁祿道︰“我若再放了你,你當如何?”



    孟獲道︰“這次你再放我回去,我重整兵馬,定然報五番被擒之恨!”



    賈仁祿心道︰“老子也抓了這廝五次了……就差兩次就七擒了……諸葛大大,老子不想這樣的,這廝實在是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擺了擺手,說道︰“松綁,放人。你沒帶異族美少女來,老子精神大受打擊,這酒宴便不擺了。就這樣吧,你滾回銀坑洞中好好的整備兵馬,多讀讀兵書,再來廝殺。”



    孟獲道︰“下次你再拿得我,我方心服。”



    賈仁祿一臉郁悶,道︰“別再有下次了,老子已經快口吐白沫了。”



    便在這時,孟優被張翼解了綁縛,走上前來,羞慚滿面,哀聲嘆氣,無言以對。孟獲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三日後,賈仁祿渡了瀘水,攻下了三江城。由于連日苦戰,士卒疲勞,不堪再戰,只得于城內休整兵馬。如此過了二十余日,這日賈仁祿坐于案前,手捧著春秋一冊,凝神細看。過不片時,便呵欠連聲,上眼皮搭著下眼皮,心道︰“這關公還真不是那麼好學的,別說關刀我舞不動,就是這春秋我也看著愛睡覺……”



    便在這時甄宓笑盈盈的走了進來,道︰“這就對了,你也是該好好用功了。”



    賈仁祿放下春秋,搖了搖頭,道︰“甄老師,我已經看了嘿嘿……半柱香左右的春秋了,也該歇歇了吧。”



    甄宓笑道︰“不行,你答應過我的,上午看書,下午寫字,晚間你才可自由活動。”



    賈仁祿心道︰“得,又回學校了,這個甄大大也是,晚上也不讓我閑著,愣是叫我寫什麼八股文一篇,不寫完不能睡覺……地獄啊,地獄啊!”伸手拿起了春秋,皺起眉頭,又讀了兩行,忽道︰“不行,內急,我先去更衣一下。”



    甄宓嗔道︰“不許去!”



    賈仁祿道︰“不行了,忍不住了,再不去,就要水漫金山了。”說完放下春秋,轉身入內,飛也似的去了。



    甄宓搖了搖頭,來到案前,低頭看了看她上午放在案上讓賈仁祿寫讀後感的絲絹,只見其上畫著老大的烏龜一只,惟妙惟肖,形神皆似,實是繪畫作品中的上成之作。不禁嘆了一口氣,道︰“唉,拿他一點辦法也沒……”



    便在這時,梅花氣喘吁吁跑了進來,面如白紙,道︰“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城外來妖怪了,城外來妖怪了!”



    甄宓一臉不悅的道︰“什麼妖魔鬼怪,都是騙人的。先別急,慢慢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忽然城外隱隱地傳來一陣大吼,不似虎嘯亦非馬嘶,卻聲音極響,震耳欲聾,甄宓大失驚色,嬌軀一震,道︰“這是什麼野獸的叫聲,這麼大聲?”



    梅花嚇得全身發抖,顫聲道︰“就是這個妖怪,很可怕的,很可怕的!”



    甄宓道︰“別怕,它到底長什麼樣子?”



    梅花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听別人說的。城里都傳遍了,說城外孟獲軍中有一群妖怪,樣子很可怕的。”說完縮身到了甄宓的身後。



    賈仁祿更衣回來,一臉輕松,聞言哈哈大笑,道︰“這種鬼叫老子听過,他媽的,這哪里是什麼妖怪,又有什麼好怕的?”



    甄宓回過頭來,問道︰“那是什麼動物?”



    賈仁祿道︰“大象!”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4-29 17:58
第二百一十九章 火攻戰象
   甄宓大吃一驚,道︰“大象?這種動物我只聞其名,從未見過。永元六年的時候郡徼外敦忍乙王莫延慕,曾遣使向朝廷敬獻犀牛、大象。我只听過有這麼一件事,不知道這大象長什麼樣子的?”

    賈仁祿心道︰“老子也只在電視里見過……老子可沒錢去動物園里亂扔,門票一張就五六十,去一次起碼肉疼半月,因此真正的大象老子也沒有見過。”說道︰“傳說中皮粗肉厚,四條腿像柱子一般粗細,鼻子老長,兩根大尖牙前突,一雙大耳朵亂晃,模樣凶猛無比。這東東只有在雲南這帶才有,中原根本不可能見到的。”

    梅花從甄宓探出了個頭來,道︰“老爺,世上真有長成這樣的動物?”

    賈仁祿道︰“比這怪得多的也不知道有多少,這大象你想不想見見?”

    梅花搖了搖頭,將頭縮到了甄宓的身後,過了片刻了又探了出來,緩緩地點了點頭,便又縮了回去。

    賈仁祿搖頭苦笑,自言自語道︰“這孟獲軍中怎麼會有大象?”心道︰“三國里好象是寫孟獲曾得一個會驅虎喚蛇的蠻王相助,那家伙好象就是騎著一頭白象。難道是他來了?”

    甄宓見他低頭沉思,不敢打擾,招呼梅花轉身退出。甫出數步,卻听賈仁祿說道︰“去召諸將到府議事。”

    過不多時,趙雲等人聞訊趕來,也是一臉憂色,賈仁祿道︰“城下來了孟獲大軍的事,大家听說了吧。”

    趙雲點頭道︰“三日前我便收到消息,今日他們剛抵城下,扎營休整,想來明日便會攻城。”

    賈仁祿皺眉道︰“他們來了多少人?”

    趙雲道︰“三萬余人。”

    賈仁祿道︰“我們也有近三萬人了,倒也不去怕他,只不過三江城城不高池不深,抵抗起來,死傷應當不小。再者老子若是憑城堅守勝了孟獲,那老子也一定不服……”沉思片刻,又道︰“子龍,今晚三更你領五百軍士于城頭之上擂鼓納喊,把動靜搞得越大越好。”

    趙雲應道︰“是!”

    祝融道︰“呵呵,你又在搞什麼鬼?”

    賈仁祿笑道︰“沒搞什麼鬼,老子要跑路了。”

    祝融白了他一眼,笑道︰“打不過就跑本來就是你的拿手好戲。”

    賈仁祿頗感尷尬,傻笑兩聲︰“嘿嘿!”

    當夜三更時分,三江城頭忽地鼓角亂鳴,喊殺之聲震天動地。孟獲軍睡得正香,听聞此聲,大失驚色,紛紛醒轉,跑到帳外一看,空無一人,不明所以。不知賈仁祿又在搞什麼鬼,內中有參加過前幾次大戰的蠻兵,渾身亂抖,嘴嘴紛紛亂喊︰“不好了,賈福又來劫寨了!”“快跑啊,遲了就沒命了!”暗暗的掉轉身形,腳底抹油,準備跑路。

    原來孟獲敗回洞中之後,孟優獻計,讓孟獲去哀牢部中求援。孟獲聞言大喜,即遣孟優帶著大批金寶往哀牢借兵。哀牢王見到金寶,樂得個嘴歪歪,流著口水說了些什麼“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于興師,與子同仇。”之類的屁話,令元帥稽侯珊著大軍兩萬,戰象千頭前往銀坑洞中支援孟獲。

    孟獲得了這支生力軍,聲勢大振,復又囂張起來,領軍直抵三江城外,逼近城下下寨,準備次日便即攻城,活捉賈仁祿,大卸八塊,以泄心頭之恨。怎料當夜三更時分,忽聞城上鼓聲大作,孟獲一跳醒轉,沖出帳外一看,四野無人,城門大開,莫明其妙,撓了撓頭,自言自語地道︰“賈福又在搞什麼鬼?”

    孟優慌慌張張的穿好衣服,跑出帳來,道︰“賈福又來劫寨了?”

    孟獲遙望遠處黑洞洞地城門,面色陰沉,拔出刀來,大聲喝道︰“不準大聲喧嘩,有敢亂動者斬!”那些已經開始跑路的兵士聞言紛紛停下腳步,原地站好,兩腿瑟瑟發抖。

    孟優道︰“城頭上漆黑一團,城門大開,不象是有人把守。賈福在搞什麼鬼?”

    孟獲冷笑道︰“這小子詭計多端,多半是想誘我進城,設伏擊之。哼,我又如何會輕易上當?”

    孟優點頭道︰“當是如此。不過賈福的心思,我們著實猜不透,他今晚會不會再來劫寨?”

    孟獲道︰“難說的很,這樣,你我各領一支軍馬于寨外埋伏,以防賈福再來劫寨。”

    孟優點了點頭,依計而行。孟獲大軍像狗一樣在寨外蹲了一夜,毫無動靜,兵士們久候賈仁祿軍不至,難免怨聲載道,大罵孟獲的祖宗十八代。次日一早,孟獲率著疲憊不堪,兩腿酸麻的大軍前去攻城,發現城頭無一人防守,竟是一座空城。

    孟獲按著城中百姓的指點,來到賈仁祿曾住過的府邸上一看,只見案上又放著一方絹書。孟獲拿起一看,其文曰︰“今孟大大即有大象助陣,我軍無法匹敵。再者我抓你也抓的有些累了,想回去睡大覺了。這個貓捉老鼠的游戲再玩下去,我看也沒什麼意思。不如這樣,以瀘水為界,瀘水以南的小部落,歸你統治,瀘水以北的小部落歸祝融管轄,雙方互不侵伐,化干戈為玉帛,豈不是好?”

    孟獲覽罷大怒,將信擲于地下,狠狠地踩上兩腳,道︰“瀘水以北的部落原都歸我統領,你一句話就都劃了去,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如今你知道我的厲害想跑了,哪那麼容易!”頓了頓,下令道︰“傳我將令,三軍不得休息,趕到瀘水北岸,再作區處。”

    孟獲領軍渡過了瀘水,流星探馬來報前方百余里處發現了賈仁祿的連營。孟獲倒也沒有瘋到不可救藥的地步,不敢帶著已累得口吐白沫的大軍去和賈仁祿決一死戰,繼續前進了五十里,便下了寨柵。

    次日一早,孟獲軍已然拔了營寨,正欲起程,忽地遠處一騎馳來,高聲叫道請孟獲打話。

    孟獲策牛出陣,來至近前一看,卻是李恢,便道︰“李恢,你來此有何貴干?”

    李恢道︰“我家軍師留給您的書信可曾看到?”

    孟獲點了點頭,李恢道︰“軍師之意甚美,可免南中百姓生靈涂炭,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孟獲道︰“你別以為我不識得你們緩兵之計,我如何會輕易上當。你趕緊回去告訴賈福,他想戰就戰,想和就和,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如今我有雄兵十萬戰象萬頭,他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我看他也是個人才,不打算同他為難,你們早早的回中原去,別插手南中之事,這里我說的算!”

    李恢冷笑道︰“大王當真自負得緊,看來大王不想講和了?”

    孟獲道︰“這次我定能活捉賈福一雪前恥,講什麼和!”

    李恢道︰“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不知這次大王若是再敗,便當如何?”

    孟獲道︰“笑話,這次我怎麼可能失敗。這戰象陣我就不信他能有辦法破得了!”

    李恢抬頭看了看天,道︰“這大象行進速度怕不是很快。我估計大王趕到我軍大營之時天色已晚,不知大王可敢即時決戰麼。”

    孟獲現在一听夜戰就頭疼,遲疑道︰“這……”

    李恢斜著眼看了看他,冷笑道︰“怎麼大王怕了?那還是候至天明好了。”

    孟獲道︰“你欺我不敢夜戰?夜戰就夜戰,誰怕誰啊!”

    李恢微微一笑,道︰“好,我本來是打算來講和,現在就當是請戰了。我家軍師也說了,他這次不用詭計,真刀真槍的同大王好好的較量一番。”

    孟獲道︰“好,我倒要看看賈福這次是如何破我的戰象突擊的。”

    李恢笑道︰“那就請大王拭目以待。”說完于馬上躬身行禮,撥轉馬頭,策馬遠去。

    孟優策馬來到孟獲邊上道︰“這不會又是賈福的詭計吧。”

    孟獲道︰“他棄了三江城,一口氣跑到了瀘江北岸百余里,看來是怕了我了。如今我們有戰象,它可連獅熊虎豹都不怕,賈福再想裝神弄鬼卻也不能夠了。”

    孟優點頭道︰“這戰象僅有哀牢諸部才有,我們這里也不多,賈福應該沒有見過。”

    孟獲冷笑道︰“這次我定要生擒賈福,一雪五擒之恥。”

    大象雖說攻營突陣之時無堅不催,卻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速度太慢。挪了半天也挪不出幾里,孟獲大軍不敢撇下象兵遠去,只得跟著它一起慢慢爬。如此緩緩而行,直至三更時分,到得一處所在,遠遠望去,火把閃耀,如一道長龍望不到盡頭,顯然賈仁祿的大軍早已嚴陣已待。

    過不多時,孟獲軍爬至近前,列好陣勢,孟獲騎著赤牛馳出陣來,一見賈仁祿,揮刀一指,冷笑道︰“你我二人還是第一次在陣前相遇。”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今日我們真刀真槍的較量一番,若我再擒得你,你須得心服。”

    孟獲道︰“做夢!”說完大刀一揮,千頭戰象大聲嘶吼,在象?傅募菰χ 攏 踝懦林氐牟椒 蚣秩事瘓諧宥br />

    哀牢地處現今中緬交界處,大象極多,再者地近天竺,也可從那購買。哀牢王將之訓練成戰象,組成象兵。作戰時象背上縛著一個竹制象輿,內坐五人,其中一人負責馭象,另四人則執弩箭射殺來敵。沖鋒時大象皮糙肉厚,好似城牆,不懼刀砍箭射。若是有人敢在大象面前動刀子,一鼻子下去,連渣都沒有了。一旦戰象沖入敵軍陣中,便肆意踐踏,揮舞鋒利象牙橫沖直撞,勁力粗蠻剛猛,威不可當,真可謂是無堅不催。象輿上的四個弓箭手還可居高臨下,胡亂射擊,攻擊力也是不小。

    賈仁祿軍中將士都來自南中各小部族,大象雖也見過,但如此密集的象陣卻也是第一次見。無不面面相覷,臉上現出土色,嘴里吐著白沫,兩腿顫顫,幾欲先走。賈仁祿只在電視里見過幾頭大象,這千頭大象一齊駕臨的壯觀場面,他也是第一次見。光听著那震耳欲聾的象嘶,便已嚇得面如白紙,僵立當場,尿水長流,褲中淋淋灕灕。好在他這次身著中原衣裳,這在戰場嚇的尿褲子之事,除了他自己外,誰也不知道了。

    眾將士們見賈仁祿當此威猛無比的象陣突來之時,仍能挺立不屈,屹立不倒,手不顫,足不抖。不得不佩服他的膽氣,膽氣登壯,個個站得筆直,手中兵器亂揮,大聲呼喝,誓與主帥共存亡。只不過賈仁祿乃是被嚇呆了,思維停滯,身子僵直,不能動彈,沒想到卻因此提高了自家隊伍的士氣,可見有的時候被嚇呆了,也不是一件壞事。

    戰象突到陣前三十余丈處,盧柴棒聞到了戰象發出的特殊氣味,十分的驚恐,忽律律一聲長嘶。賈仁祿聞得馬嘶回過神來,撥轉馬頭,大聲叫道︰“閃人!”陣前兵士聞言向兩旁一分,賈仁祿馳馬入陣。

    孟獲見賈仁祿狼狽逃竄,哈哈大笑,道︰“哈哈!賈福這次我看你還有什麼詭……這是什麼!”話說到此,卻見對面陣中搶出數百軍士,推著一百輛大車迎面而來,每輛車上架著行軍大鍋一口,鍋里滿滿地裝著一些黑漆漆的物事,隔得遠了也看不太清楚。

    孟獲不明所以,撓了撓頭,道︰“賈福又在搞什麼鬼?”

    便在這時,大車之後一名兵士,猛地一甩手,手中火把颼地飛出,落在了大鍋之上,砰地一聲,一股火苗竄起四五尺高,場面倒也頗為壯觀。原來鍋中放著硫磺、焰硝、膏油、木炭、麻葦等易燃之物,還灑上了不少的馬尿,一點就著。霎時之間百口大鍋上的木炭等物一齊被點著,火苗熊熊,上下亂竄,強光耀眼,照得四野亮如白晝。

    推車的兵士發了一聲喊,手上勁力加大,推著大車向敵陣猛沖而去。

    這戰象雖然威力巨大,卻也極容易受驚,實是一把非常可怕的雙刃劍。一旦戰象受驚反噬起來,那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此時那千頭戰象眼見強光刺眼,火光沖天,黑煙亂滾,一大團亮閃閃的物事朝自己狂奔出來。嚇得魂飛天外,不再听背上那個煩人的象?傅撢斲藍肣A 敉繁惚跡 斷蠣匣窬諧迦br />

    孟獲眼見著大象臨陣倒戈,吃里扒外,竟向著自己狂沖而來,驚得嘴巴張得老大,隔了半晌方喃喃地道︰“這怎麼可能!”
    便在這時,戰象已沖入了孟獲軍陣中,只踏得孟獲軍將士頭破腿斷,肚裂腸流,慘叫之聲此起彼伏。將士紛紛叫喊︰“不好了!大象造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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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孟獲借兵
   便在這時,賈仁祿陣前擁出五千弓弩手,搶到大車之後,火箭紛紛竟向戰象陣中射去,天空中但見一道道火龍飛舞,煞是好看。

    其時有些大象發了狂,不辯東西南北向賈仁祿軍中沖來,見到數不清的火箭向自己飛來,更加得害怕,不敢再向前奔,掉轉象頭,沒命價的向孟獲軍中狂奔。狂奔途中難免亂跳亂顛,將頂上的象輿給震了下來,象輿之上正穩坐釣魚台,準備射箭殺人的五條大漢登時跌得個腦漿迸裂,立時斃命。

    孟獲軍陣勢雖嚴整有法,卻也當不得千頭狂興大發的戰象的狂沖猛擊,不片時便被沖得個七零八落,稀里嘩啦,一塌糊涂。有不少的兵士被象鼻卷起,當成兵器,四下亂甩,只撞得雙方骨碎筋裂,頭破血流。此役之中孟獲軍兵士被象足踏死、象牙戳死、象鼻甩死的不計其數。其余死里逃生、撿回一條小命的兵士哪里還敢反抗,四下驚散,拔腿狂奔。據說此役之後不少哀牢兵士回國之後一見到大象,不是雙腿發軟,口吐白沫,雙眼一對,暈倒當場,像一堆爛泥似的倒在了地上。便是啊地一聲大叫,抱頭狂奔,屎尿齊流,一小心失足掉進了河里,給人撈了上來,渾身濕透好似落湯雞一般。搞得當地百姓莫名其妙,不知道這些人腦子里進了什麼水了。

    賈仁祿在五百校刀手的擁衛之下,躲在陣後,手搭涼棚,四下亂張。見此情景,眉花眼笑,大手一伸,側頭對邊上的親兵隊長兼私人保鏢祝融說道︰“借大片刀用用!”

    祝融白了他一眼,將刀遞上。賈仁祿伸手接手,將刀一揮,大聲喝道︰“有便宜不佔那是王八蛋!兄弟們,如今這千余戰象在老子的無邊佛法感化之下,認清形勢,棄暗投明,臨陣起義,實是精神可嘉。我們便當趁此大好形勢,殺將上前,活捉孟獲!”心道︰“老子這邊火光沖天,豈不是明。孟獲那里漆黑一片,豈不是暗。這麼明擺的形勢那些大象要是還認不清,那就真該打屁屁了。”至于大象的屁屁不比老虎的好摸多少,他一時激動,也給忘記了。

    此言一出,三軍踴躍,嘴里高呼︰“活捉孟獲!”沖將上前,跟在大象屁屁後面追殺孟獲敗兵。

    孟獲坐下的赤毛牛一見向自己大象沖來,便又故伎重演,掉頭逃命。孟獲駕馭不住,也只得由得他去。行不多時,環顧手下兵士不足萬人,身後大象嘶吼之聲漸近,不由大吃一驚,及喘息,雙腿一夾,策牛跑人。

    他算是見識了戰象摧枯拉朽的實力了,只不過這威猛無倫、拔山起岳巨大沖擊力,不是作用在賈仁祿的大軍身上,而是作用在了自己大軍的腦門上而已。此時他也已是驚弓之鳥,心下十分後悔當初做得亂命,讓孟優去哀牢,白白地貼上一大筆運費,千里迢迢地將這些殺人魔王搬到這里來,殘殺自己的兵士。心里自怨自艾,卻又不敢稍慢,若是給象鼻掃到一下,便要做上免費的土飛機,到十萬八千里外觀光旅游去者,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他心慌意亂,策著赤毛牛一氣狂奔了數十里,回顧左右,已無一人。回頭一看,遠處火光耀天,戰象嘶吼,喊殺之聲若隱若現。長眉一軒,心想如今雖然一敗涂地,所幸的是,一貫喜歡派兵截殺的賈仁祿,這次居然未派一支隊伍在前攔截,讓他撿回了小命一條,不然再見到賈仁祿,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為今之計,只有迅速逃回洞中,收整敗軍,依托有利地形再以賈仁祿一決勝負。

    言念及此,便辯明方向,迤邐奔瀘水而去。到得瀘水北岸之時,天尚未明,正好渡河。他飛身下牛,正欲跣足渡河,忽見不遠處一小舟橫于江面,十數個蠻兵執著火把立于舟上,翹首祈盼,好似在等什麼人。

    孟獲一見是自己人,心下大喜,忙道︰“快將船撐過岸來,渡我過去。”

    舟上一位三十來歲的年青人聞言大喜,顫聲道︰“可是大王?我等已在此恭候多時了。”

    孟獲道︰“正是,快些渡我過去。”說完回頭一張,追兵漸近,不禁心下煩亂。

    那青年一聲呼哨,小舟朝著孟獲劃了過來,靠于岸上。孟獲忙牽牛下舟,邊走邊道︰“你們怎麼知道我會來此,特地在此迎候?”

    那青年道︰“孟優先已到了三江城中,特差我們前來接應大王過江。”

    孟獲心有不忿,嘀咕道︰“他倒跑得挺快。”

    那青年一聲呼哨,小舟便掉了個頭,向對岸駛去。看看到了江心,那青年伸手一指對岸,道︰“大王快看那是什麼?

    孟獲循指望去,前方空無別物,不由一怔。便在這時,邊上竄出四條大漢,撲了上來,將他摁倒在甲板之上,繩捆索綁,霎時便又將他綁了個四馬倒穿蹄。

    孟獲勃然大怒,喝道︰“你們怎麼也敢造反!”

    那青年道︰“我等屢次受軍師活命大恩無以為報,今特擒你,以獻軍師!”

    孟獲道︰“你等屢次不降,今又何苦反我?”

    那青年道︰“非是我等不願降,只是我等家小俱在洞中,怕你加害,這才不敢投降。你五番被擒,卻仍執迷不悟,妄興大軍與有神師相助的賈軍師相抗,害得我等百姓跟著你受苦,我們恨不得食你之內寢你之皮,方解心頭之恨!”

    孟獲聞言羞慚滿面,無言以對,只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急然船艙內一人哈哈大笑,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孟獲遁聲望去,卻是李恢,不由恍然大悟,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不說話。

    李恢低頭看了看孟獲,道︰“昨日大王若依軍師信中之言,講和罷戰,猶不失南北之局。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孟獲哼了一聲,不再說話。李恢微微一笑,道︰“還有一件事情須當說以大王知曉。三江城與銀坑洞都已被我們佔了。如今大王根本已失,如何能與軍師相斗,不如投降了吧。”

    孟獲聞言大吃一驚,道︰“什麼,這怎麼可能!”

    李恢道︰“實話對你說了吧。前番大王攻三江時,城里根本就無人防守。若是當夜大王急取三江,我軍便無所遁形。可大王卻逗留不進,貽誤了戰機。軍師令子龍、正方各領一軍埋伏于三江左近。待大王領兵渡瀘之後,這才從埋伏之處出來,一取三江,一取銀坑,如今此二處皆已落入了我手。”

    孟獲聞言臉如死灰,嘆道︰“唉!”

    李恢看了他一眼,微微冷笑,回頭對艄公道︰“駛往三江。”

    艄公依言搖櫓,小舟飛也似的往對岸駛去。

    轉過天來,孟獲老巢銀坑洞中,賈仁祿坐在孟獲所坐的那張披著虎皮的王座之上,看了看坐邊上甄宓,祝融,摸了摸座下披著的虎皮,又在甄宓和祝融的大腿上各捏了一記,弄得二女橫眉立目,眉頭大蹙,樂得個嘴歪歪,心道︰“老子坐著虎皮大椅,邊上坐著兩位押寨夫人,這他媽的才有點像山大王中嘛!”大手一揮,道︰“帶孟獲!”

    過不多時,孟獲被兩名大漢推了進來,賈仁祿揮了揮手,令二人退下,道︰“孟大大,這次你還有什麼話說?”

    孟獲羞慚滿面,嘆了口氣,隔了半晌,道︰“我無話可說,不過我心中還是不服。”

    賈仁祿怒道︰“老大你還有完沒完啊!六擒了耶!你自認為無敵可破的大象陣,在老子無邊佛法的感化下也已棄暗投明了。娘的,你怎麼還不心服!”

    甄宓笑道︰“呵呵,這說明你的法力還不夠。”

    祝融瞪了孟獲一眼,道︰“這廝冥頑不靈,死不悔改。別和他浪費時間了,把去喂老蛇吧!”

    孟獲道︰“這次是大象倒戈助你,我們不是大象的對手,非你之能。”

    賈仁祿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老大,你沒服我,老子我服你了。我對你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綿綿不絕,又如黃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你是我的偶像,當然是嘔吐對象。好了,就這樣吧,松綁、擺宴、壓驚、放人。”

    灑宴一罷,賈仁祿又屁顛屁顛地送孟獲出洞,孟獲看了看賈仁祿,嘆了口氣,飛身上牛,策牛遠遁。一路之上收了些敗殘兵馬,約有千余人。孟獲見了這千余焦頭爛額,拄著拐杖,頭上身上纏著白布的傷兵,心中稍喜,側過頭去,對孟優說道︰“如今洞府被佔,根本已失,我們當投何處安身?”

    孟優小眼亂轉,過了半晌,方道︰“此去東南七百里,有一國,名烏戈國。國主兀突骨,身長丈二,不食五谷,以生蛇惡獸為飯。其手下軍士,俱穿藤甲。其藤生于山澗之中,盤于石壁之上。國人采取,浸于油中,半年方取出曬之。曬干復浸,凡十余遍,卻才造成鎧甲。穿在身上,渡江不沉,經水不濕,刀箭皆不能入,因此號為‘藤甲軍’。今可前往投奔,若得兀突骨相助,賈福雖滿腹智計,卻能奈我何!”

    孟獲聞言大喜道︰“大好了,刀箭皆不能入,如此無敵之師,賈福縱有通天徹地之能也無法破得。走,馬上去烏戈國中投奔。”

    孟優辯明了方向,拔轉馬頭,轉向東南,領著孟獲等人,首途前往烏戈國。在途非只一日,這一日來到了烏戈國。發現其國依洞而居,洞中無宇舍,皆居土穴之內。孟獲問明了路徑,迤邐來見兀突骨,進得洞來,跪倒便拜,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述說前事,乞求借兵。

    兀突骨聞言之後眼淚嘩嘩地,道︰“你且莫傷心,我願起傾國之兵為你報仇,不過……”

    孟獲忙道︰“只要大王肯出兵相助,我當率南中諸部落歸附大王,永不變心。”

    兀突骨道︰“這變不變心的太虛了……”

    孟獲眼珠一轉,一咬牙,道︰“我願盡取洞中金寶酬謝大王大恩!”說完臉上肌肉直抖,心里一陣肉疼。

    兀突骨吞了吞口水,大手一揮,道︰“好!我發兵三萬克日起程!”孟獲聞言欣然拜謝,心里卻罵著這匹吃人不吐骨頭的中山狼十八代祖宗。

    轉過天來,兀突骨喚兩個領兵俘長,一名土安,一名奚泥,點起三萬藤甲兵。離了烏戈國望東北而來。行至一江,名桃花水,兩岸有桃樹,歷年落葉于水中,若別國人飲之盡死,惟烏戈國人飲之,倍添精神。兀突骨兵至桃花渡口下寨,以待賈仁祿大軍。

    這日賈仁祿正躺于孟獲的王座之上,哼哼唧唧,享受著梅、蘭二花的按摩。忽地一小卒飛也似的來報︰“報!孟獲請烏戈國主,引三萬藤甲軍,現屯于桃花渡口。”

    賈仁祿聞言大吃一驚,推開蘭花的小手,坐了起來,道︰“藤甲軍!”

    那小卒道︰“正是!”

    賈仁祿擺了擺手,道︰“知道了,退下吧。”那小卒行了一禮,轉身退下。

    蘭花見賈仁祿面有憂色,便問道︰“老爺,這個什麼藤甲軍比大象還厲害?”

    梅花搖頭道︰“怎麼可能,那天你不也見過大象了,鼻子老長,象牙老粗,怪嚇人的。”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你們這兩個小妮子如今也算是見過大象了,沒白來南中一趟。”

    梅花、蘭花笑靨如花,道︰“那還不是托了老爺的福。”

    賈仁祿見她們高興,也很開心,會心一笑,愁雲轉生,喃喃地道︰“藤甲兵……”心道︰“藤甲兵看著拉風,刀槍不入,其實要破起來很簡單。老子完全可以按照三國的方法去破,將藤甲兵引入盤蛇谷,然後壘斷谷口,縱火燒之,全他媽完蛋。若如法炮制,那個什麼鳥國也就種類盡絕,從此從地球上消失了。老子也就和諸葛大大一樣損壽十年……開什麼玩笑,十年時間能泡多少妞!損了還不如立馬要老子的老命來得痛快。這種方法慘絕人寰,我想諸葛大大也一定好生後悔,決計不能用。可藤甲兵刀槍不入,除了火燒,還有什麼鳥方法可破?”

    言念及此,便絞盡腦汁,可左思右想,直想到頭痛欲裂,也想不出一個狗屁主意。又想了半晌,頭大如斗,揉了揉額頭,道︰“頭痛!啊!頭痛!”

    蘭花道︰“老爺,別一直想了,休息休息吧。”

    賈仁祿點了點頭,復又躺于王座之上,蘭花忙為他按摩額頭。賈仁祿舒服的呻吟兩聲,昏昏沉沉,竟自睡去。這一覺睡得甚酣,也不知睡了多久,忽地腦海中靈光一現,似夢非夢,賈仁祿一跳醒轉,大聲叫道︰“速傳李德昂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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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佯北誘敵
不多時,李恢走進洞來,行了一禮,道︰“軍師喚我來有何要事?”

    賈仁祿伸手一指左首的坐位,道︰“坐下說話。”頓了頓,道︰“你對南中各地應該比較了解吧。”

    李恢依言坐好,道︰“我對此地倒頗為熟悉。”

    賈仁祿道︰“我听人說這里附近有些泉水喝了便會讓人七竅流血,死得很難看,可有此事?”

    李恢道︰“確有此事,我听聞這附近有四泉,一名啞泉,其水頗甜,人若飲之,則口不能言,不過旬日必死。二名滅泉,此水與湯無異,人若沐浴,則皮肉皆爛,見骨必死。三名黑泉,其水微清,人若濺之在身,則手足皆黑而死。四名柔泉,其水如冰,人若飲之,咽喉無暖氣,身軀軟弱如綿而死。此四泉皆處山僻小路之中,甚是厲害,不知毒害過多少人。”

    賈仁祿道︰“還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好在上次孟大大未引我們到那里去。”

    李恢道︰“那里的部落孟獲征討了兩次均告失敗,至今還未歸附,難道軍師想去征討?”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如今來了個什麼藤甲兵,就夠老子喝一壺的了,老子才沒吃那麼飽,去理這種小部落。”

    李恢雖是南中之人,卻也未听過藤甲兵的大名,道︰“這藤甲兵有何可怕之處,值得軍師如此費神。”

    說到這里,趙雲走進洞來,道︰“軍師,听聞孟獲借了個什麼藤甲兵前來復仇,現已屯于桃花渡口。軍師連日破敵已很辛苦,這次不勞軍師親往。我願領兵前去,活捉孟獲獻于帳下。”

    賈仁祿搖了搖頭,笑了笑,伸手一比右道空位,道︰“子龍莫急,先坐下說話。

    趙雲來至近前,坐了下來,賈仁祿道︰“我正為此事煩心,正好你也來,便一起商議商議。”

    趙雲沒想到連戰象陣都不怕的賈軍師,竟會為一支什麼藤甲兵煩心,不禁一臉迷茫,問道︰“不知這藤甲兵有何特異之處,竟令軍師如此煩心?”

    賈仁祿道︰“德昂剛還在問呢,正好你就來了,好我便說說……”

    剛說到此,祝融走了進來,道︰“听說孟獲那不知死活的家伙又來了,這次不用你,我去就行了。”

    賈仁祿一臉郁悶,道︰“去屁,你去了就回不來了!”

    祝融白了他一眼,道︰“哼,幾萬藤甲兵有什麼了不起,我這就去。讓你好好看看,這次我是怎麼生擒孟獲的!”說完賭氣出洞。

    賈仁祿目視趙雲,趙雲忙搶上前去將其攔住,賈仁祿道︰“都先坐好,听我說完,你們要去便去,我不攔著。”

    祝融回過身來,來至近前坐好,道︰“這藤甲兵到底有什麼本事,竟讓你怕成這樣。”

    賈仁祿道︰“老子怕毛啊。老子當然知道這藤甲兵當怎麼破,可這破法也太那什麼了一點。”

    趙雲道︰“有何難處?”

    賈仁祿道︰“這藤甲所用之藤乃是一個叫什麼國的山澗之間,當地人采了來,浸在油中,過了半年放取出來曬。曬干復浸,浸完了再曬,如此這般的整了十來遍,方才拿來做成鎧甲。穿上之後,渡江不沉,刀槍不入,甚是厲害。”

    祝融撅起小嘴,意示不信。李恢、趙雲同時道︰“這世上竟有如此鎧甲,那豈不是無法破得?”

    賈仁祿道︰“破倒是有辦法破,就是太慘忍了一點。”

    李恢道︰“如何慘忍?”

    賈仁祿道︰“這藤甲是拿油浸過十來遍的,這油可是易燃易爆之物,一點……”

    趙雲搶先道︰“對了,用火攻!”

    賈仁祿嘆了口氣,道︰“是用火攻,只要找一條山谷,引敵兵來此,壘斷谷口,放火一燒,保證死光光!”

    祝融道︰“既有主意,那還不趕緊去。”

    賈仁祿道︰“這次那什麼鳥國可是傾國前來,這一燒可就連渣都不剩了,豈不是太也慘忍?”

    李恢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打戰便會有死傷,卻也是無可奈何之事。若藤甲真是得如軍師所言刀槍不入,不用火攻,怕是難以取勝。”

    賈仁祿道︰“為了一場勝利,絕了一族種類,實在太傷天和,這種方法能不能最好不用。”說完便做悲天憫人狀。

    李恢果然大為感動,熱淚盈眶,點了點頭,道︰“軍師還有什麼良策?”

    賈仁祿道︰“我只有一個初步想法,也不知是否可行,正要與諸位商議。”

    當下四人便在洞中密議,過了良久方散。

    數日後諸事齊備,賈仁祿留甄宓在三江城中,點齊三萬兵馬,趕至桃花渡口,在離渡口五里之處,安下營寨。令趙雲、鄧芝領兵五千于桃花渡口,安下營來,以窺孟獲軍動靜。臨行之時,千叮萬囑,讓二人不可輕出。二人領命辭出,點齊五千兵,自往桃花渡口安營防守去了。

    次日一早,賈仁祿命人請了一個熟識本地路徑的當地人前來,劈頭便問︰“這里可有一個盤蛇谷?”

    那人是一位五十來歲的老者,聞言一怔,隔了半晌道︰“確有這個地方,那里甚是偏僻,一般人皆不識得,沒想到軍師竟然識得。”

    李恢忙獻上馬屁道︰“軍師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未出行間便已將蠻中的地理了解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然怎麼做到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賈仁祿擺了擺手,道︰“現在不是拍馬屁的時候,不過你說的話,老子愛听,放心功勞薄上少不了你的名字,哈哈!”目視那老者,又道︰“快帶我去盤石谷!”

    那老者領著賈仁祿、祝融二人徒步而行,穿山越嶺。三人當了近一個時辰的穿山甲,這才來到一座大山上,那老者指著前方一谷道︰“這便是盤蛇谷,中間那條大路,可通三江城。”

    賈仁祿本已走的得雙腿發軟,舌頭伸出,大口喘氣,好似死狗一般。聞言之後,來了興致,手搭涼棚,循指望去,只見前方一谷形如長蛇,兩邊皆光峭石壁,光禿禿地並無樹木,想來是當地百姓環保意識極差,亂砍亂伐所致。

    賈仁祿看了看半晌,很是滿意,一打響指,道︰“打完收功!收隊閃人!”

    祝融道︰“這光禿禿的山谷,連棵樹都沒有,有什麼好看的,一點意思也沒有。害得我走了一個多時辰,陪你來看什麼風景。我走不動了,背我回去!”

    賈仁祿心想終于可當一回豬八戒,背一回媳婦了,甚是激動,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祝融花枝亂顫顫,嬌笑不停,將他救醒,攙扶著他,依舊路走回寨去。

    回轉中軍大帳之中,賈仁祿來到正中胡床上坐好,咳嗽連聲,煞有介事。喚了王?R、張翼、李嚴等人前來,一一吩咐半晌。眾人聞言一頭霧水,卻也不敢多問,各自領計去了。賈仁祿微微一笑,令人速往桃花渡口請趙雲前來中軍大帳之中議事。不到半個時辰,趙雲匆匆趕來。

    賈仁祿道︰“這里有一項重要任務須子龍前去完成。”

    趙雲聞言大喜,心道定是某樣艱巨的攻堅任務要自己前往,欣然道︰“軍師盡管吩咐。”

    賈仁祿道︰“桃花渡口原就有一個大寨,從明日起你便領兵出戰,如蠻兵渡水來攻,你便棄了大寨,望白旗處而走。限半個月內,須要連輸十五陣,棄七個寨柵。若輸十四陣,休來見我。”

    趙雲一臉郁悶,心中不樂,道︰“這……”

    賈仁祿語重心長地道︰“這撤退和打戰一樣都是革命工作,不得捻輕怕重,挑三揀四,哀聲嘆氣,口吐白沫,拉稀擺怠。好好去吧,我想信你一定能圓滿的完成任務,大敗而歸的。”

    趙雲有氣無力地應道︰“是!”怏怏而出。甫到帳口,賈仁祿又道︰“記得一定要輸十五陣!”

    趙雲應道︰“知道了。”邁步出帳了,徑自回寨去了。

    次日一早,桃花渡口南岸孟獲軍中軍大帳內,孟獲正同兀突骨商議軍情,兀突骨道︰“連日來賈福軍高懸免戰牌,不肯出戰,不知何故?”

    孟獲道︰“這是中原人的詭計想使我們心生懈怠了再來進攻。”

    兀突骨道︰“這是什麼計啊,我們的藤甲刀槍不入,便是心生懈怠了,他也抵敵不了,哈哈!”

    孟獲道︰“他哪知大王的藤甲厲害,我想過不數日賈福定當出戰。”

    兀突骨道︰“哼,我還怕他不出戰呢,來了保管他有來無回,哈哈!”

    孟獲道︰“賈福慣會使詭計,最會埋伏,今後交戰,分付三軍,但見山谷之中,林木多處,不可輕進。”

    兀突骨道︰“虧得有你提醒,不然我定然中計。好,就這麼辦。你與賈福交鋒數次,對他很是熟悉,今後還有什麼當注意的,要隨時提醒。”

    孟獲點了點頭,正欲說話,一小卒走了進來,道︰“報!趙雲領兵于河邊搦戰!”

    兀突骨道︰“終于來了。”大手一揮,道︰“點齊兵馬,殺將出去,讓中原蠻子見識一下我的厲害!

    三萬藤甲軍不片時便集結完畢,整裝待發。兀突骨大手一揮,藤甲兵齊聲大吼,亂喊亂叫,各挺大刀鋼叉,殺將出去。來至河邊,遙見趙雲軍在河對岸三五百步處列陣以待。

    兀突骨遠遠一望,微微冷笑道︰“都說賈福厲害,我看也不過如此。”

    孟獲道︰“賈福就會使詭計,真刀真槍如何是我們的對手。”

    兀突骨道︰“正是,我有此無敵藤甲,他便有些許詭計,又能奈我何。”手中大刀一揮,藤甲軍帶甲涉水而過,內中有懶得走路的,將甲一扒,放在水面上,大屁屁往上一坐,右手輕輕一劃,便劃出數丈,十分輕松的渡過河來。

    趙雲于陣前遠遠望見,心下一驚,心想如此厲害角色,不用詭計,當真不易對付。剛想到此,藤甲軍已悉數渡過了桃花水,也不列陣勢。只听身後金鼓一響,便各挺兵器,著地卷將過來。

    趙雲心想就算要敗也要有敗得樣子,一箭不發,一刀不砍,就拔腿走人,那也太沒面子,有損他在軍中的光輝形象。言念及此,手中長槍一揮。趙雲軍大聲呼斗,沖將上前。兩軍相遇,刀砍箭射,打得好不熱鬧。

    怎料趙雲軍中的弩箭射到了藤甲兵的藤甲之上,皆不能透,落在了地上,刀砍槍刺更是有如隔靴撓癢一點用也沒有。一名膽子頗大藤甲兵,張開雙臂,任由對面的一位趙雲軍兵士砍了十來刀。看著那兵士一臉迷茫地表情,哈哈大笑,右手大刀一揮,刀光一閃,那兵士的人頭便飛了出去。

    趙雲正與孟獲交戰,已斗了十來合,用眼角余光一瞥,見此情景,不禁長眉一軒,他原先听賈仁祿說起藤甲兵厲害時,還有些不以為然,此時親眼所見,當真是不服不行。又略斗片刻,佯作不勝,撥馬便走,招呼軍馬撤退閃人。

    兀突骨見趙雲軍敗走,便欲傳令三軍追將上去,殺他個片甲不留。孟獲恐有埋伏,忙擺手阻止。兀突骨也懼怕賈福的詭計,領兵渡河而回。

    次日一早,趙雲又領兵于河岸邊上列陣叫罵,兀突骨大怒領軍沖出,戰不數合,趙雲軍便掉轉身形,拔腿跑路,大敗虧輸。藤甲兵追殺了四十里,見四下絕無動靜,唯聞野鳥亂叫,顯是沒有伏兵,便老實不客氣的在趙雲軍的大寨之中住了下來。孟獲怕賈福又搞出個什麼火牛、火馬之類的怪陣出來,讓兀突骨多派人數,四下巡察,以防劫寨。他提心吊膽的過了一夜,屁事沒有,不禁一臉郁悶。

    轉過天來,趙雲復來挑戰。兀突骨領軍出戰,戰不三合,趙雲便又掉頭跑路。兀突骨引兵追趕,趙雲軍丟盔棄甲,狼狽逃竄。奔了一陣,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面白旗,趙雲忙領著敗兵奔到白旗處,發現那里早就立著一個營寨,便就在寨中屯扎。過不多時,兀突骨驅兵追至,趙雲棄寨而走,兀突骨便又老實不客氣的佔了大寨。

    如此逃逃追追,轉眼之間便過了十五天,趙雲屢敗屢戰,屢戰屢敗,連敗了十五陣,丟了七個營寨。心想自己東征西討,從未如此窩囊過,不禁有些黯然神傷,大罵賈仁祿的祖宗一十八代。

    趙雲逃得頗為郁悶,兀突骨則樂得個嘴歪歪,引兵大進,一路之上但凡見到林木茂盛之處,他倒也不敢輕進。差出哨探細細打探,發現樹陰之中旌旗招展,顯然是有伏兵。兀突骨心想中原蠻子也就這點本事,一眼就能識破,心花怒放,對孟獲說道︰“果然不出你之所料,這中原蠻子,果真就只會埋伏,一點用也沒有哈哈!”

    孟獲笑道︰“他們也就這點本事,大王連日勝了他十五陣,奪了七個營寨。趙雲望風而走,賈福已是計窮。我料不出數日,賈福必當束手就擒矣,哈哈!”

    兀突骨聞言大喜,想著孟獲許下的堆積如山的金寶,哈拉子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哈哈大笑,道︰“今番我便為你報仇,還你洞府,擒來賈福,交你處置,讓你出氣!”

    孟獲陪著干笑兩聲,心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高興。”

    轉過天來,兀突骨繼續做著每天必做的功課,領兵餃在趙雲的屁屁後面,追著他滿世界亂跑。追了一個多時辰,趙雲引著狼狽不堪的敗兵轉過了盤蛇谷,望白旗而走。兀突骨引兵隨後跟進,望見山上並無草木,料無埋伏,山谷的另一頭,放著糧車數十輛。兀突骨見之大喜,道︰“這必是賈福的糧道,他們見我大軍到此,嚇的撇下糧食逃了。弟兄們,快追!今晚便到銀坑洞中把灑慶賀!”

    左右藤甲兵士滿臉興奮,連聲叫道︰“殺!殺!”沖將上前。

    又追了片刻,糧車已在近前,只見糧車上除了堆積如山的糧草之外,竟有胭脂水粉,手帕釵環之類的女子飾物,地上堆著許多紅紅綠綠的女子衣服,顏色鮮艷。兀突骨色心大動,大聲叫道︰“快追,快追,中原蠻子帶著女人!”

    藤甲體兵將士聞言淫念大起,欲火亂冒,大聲喊殺,沖將上前。將近谷口,忽地頭頂呯嘭嘭之聲大作,無數橫木亂石滾了下來,不片時便將谷口給堵了個嚴嚴實實。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4-29 18:08
第二百二十二章 藤甲內衣
    塵埃落定,兀突骨見滾木石已將谷口塞住,藤甲兵擠在窄窄地山道里,你推我擠,大叫大嚷,亂作一團。他大吃一驚,忙道︰“都在這亂叫做什麼,還不趕快搬開亂木大石!”嘀咕道︰“沒有樹木的地方怎麼也會有埋伏,中原蠻子在搞什麼鬼?”

    便在這時,兩側高坡之上喊聲大起,颼颼連聲,箭若飛蝗,一排排的放將下來。勁箭射在了藤甲之上,便彈了開去,落在了地上。兀突骨大笑道︰“中原蠻子當真可笑,以為這樣就想勝得了我,哈哈!”吩咐手下將士道︰“別理他們,繼續搬石。”

    左首高坡上一個好似破鑼的聲音說道︰“羽箭沒用,那這個呢。”話音剛落,賈仁祿軍將士三五成群推出一根根大竹筒來。兀突骨正莫名其妙,猛听得賈仁祿軍齊聲吶喊,有如山崩地裂一般,左右高坡兩側數百根大竹筒之中突然射出水來,四面八方的噴入谷中。

    兀突骨大吃一驚,叫道︰“啊喲!”一股水柱當胸射到。那股水柱從高坡上射下,勢道勁急,沖得他立足不牢,一個踉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但听得頭頂上嘩嘩直響,一條條白龍般的水柱灌將下來,將那些可憐的藤甲兵沖的七顛八倒,淋淋灕灕,狼狽不堪。頭頂上賈仁祿軍見谷中孟獲軍淋得好似落湯雞一般,再也忍不住,紛紛轟笑,攪得山鳴谷應。

    兀突骨莫名其妙,撓了撓頭,道︰“這中原蠻子到底想要做什麼?這種水柱除了能把人射倒,有又什麼……”忽然之間,被水淋到之處麻癢難當,情不自禁的叫道︰“啊喲,中原蠻子……使……妖法,這水里……有古怪!癢死我了!”說到此便“哎喲”“啊喲”地胡亂叫喚。

    便在這時山谷中的藤甲兵只覺身上奇癢難耐,大聲叫怪,“哎喲”之聲響成一片,登時便將山坡之上賈仁祿軍的笑聲給蓋了過去。

    霎時之間,兀突骨只覺全身上下麻癢難當,直如千千萬萬只螞蟻同時在咬嚙一般。他起初滿不願在中原人物面前出丑賣乖,苦苦支撐,站起身來,腳步踉蹌,手舞足倒,如中灑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肌肉扭曲,情狀十分的可怖

    賈仁祿在高坡之上,向下一望,哈哈大笑道︰“他媽的,這招倒挺好玩的。唉可惜沒批發一些癢癢撓、無極膏之類的東東過來,不然立馬便可以做成一單大生意,花差花差!”

    立于邊上執刀警戒的祝融白了他一眼,道︰“這種鬼主意也只有你能想得出來。沒想到老天也湊趣,還真讓你在附近發現了一處泉水,濺在身上,全身麻癢不止,數日方息。你再讓李恢挖空心思,設計出個什麼竹筒水槍來,將這水射了出去。這麼一條條窄窄的山道,如此多的毒水灌將下去,還不個個淋得濕透。這下你可把他們整苦了,呵呵。”

    賈仁祿道︰“這麻癢難當雖然難受,總好過烈火焚身。再說這種域外部族蠻不講理,就是要讓他們吃些苦頭,讓他們知道疼、知道怕,知道欺負中原人不是一件很好玩的差事。不然他們一旦得到甜頭,便會長軀大進,擾亂中原。到那時可就哀鴻遍野,生靈涂炭,不知要死多少人了。現在看誰還敢再來,老子癢死他!”心道︰“當年五胡亂華之時,就是沒有一個中原人物能讓那些域外蠻族吃些苦頭,搞得那些蠻子一個比一個囂張,匈奴、鮮卑、羯、氐、羌五族輪番上陣,蹂躪地中原體無完膚,持續竟長達盡三百年的時間。唉,不知多少漢人因之慘死,直到隋文帝楊堅篡了北周宇文氏的政權,一統天下。這江山雖然來得不怎麼正道,但好歹算是又回到了漢人的手里。”

    便在這時,兀突骨再也支撐不住,雙眼通紅,如發瘋了得野獸一般,亂抓亂撕。將自己才剛發育成形的胡子一根根地給揪了下來,隨風飛舞。跟著便開始撕扯衣衫,可著藤甲極其堅固,無論如何也扯之不斷。一跺腳,將其扒了下來,憤憤地擲在了地上,露出一身粗皮老肉。手指到處,身上便鮮血迸流,亂抓亂撓,不住大叫︰“癢死我了!癢死我了!”聲音越叫越慘厲。

    他身旁的藤甲兵見兀突骨如此,便有樣學樣,紛紛將身上的藤甲給扒了下來,只剩條褲衩,他們還僅存著一絲理智,知道這是他們最後底線,不到萬不得已說什麼也不能脫的。過不片時,地上便堆滿了藤甲。藤甲兵們沒有了鎧甲的阻礙,便盡情的亂抓亂撓,群魔亂舞,如鬼魅似野獸,荷荷荷地獸吼響徹天際。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藤甲兵沒有了藤甲,不再刀槍不入了!弓箭手準備,送那些癢得要死的家伙上路,免得他們再活受罪了!”

    山谷兩旁早已伏好的五千弓箭手轟然應是,張弓搭箭,對準谷內的藤甲兵便欲放箭。李嚴高聲叫道︰“降著免死,並給解藥。敢于頑抗的,格殺無論!”說完右手一舉,便欲下令放箭。

    此時那些藤甲兵癢得渾身亂顫,已無力再舉刀劍,身上又赤條條地,沒有片甲相護,只有坐以待斃得分了。聞言之後紛紛跪倒在地,身子亂抖,屎尿橫流,沖著山坡兩旁不住的叩頭,由于癢得厲害,求饒的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過不多時,藤甲兵中除了十分倔強的兀突骨之外,其余都跪倒求饒。賈仁祿沒想到真能不憑火攻而降了三萬藤甲兵,樂得個嘴歪歪。狂喜之下,手舞足蹈,大呼小叫,胡說八道,亂命流水價似的冒將出來。好在立于邊上都是跟隨他已久的宿將,知道他一天不發兩次瘋便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聞言之後都習以為常,麻木不仁,口中應是,卻自行去辦理受降、繳械、清理、給解藥諸般事宜,一切井井有條,卻和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賈軍師所發的一系列亂命全不相干。

    此時孟獲正留守大寨靜候好音,一小卒跑進帳來,滿臉喜色,道︰“兀突骨已大破賈福軍于盤蛇谷,生擒賈福,請大王速速前去。”

    孟獲大喜若狂,大聲叫道︰“賈福你也有今天!”騰地站起,跑出帳外,飛身上牛,策著心愛的大肥牛,辯明路徑,迤邐往盤蛇谷而去。

    到得盤蛇谷,谷中空無一人,唯見地上一大灘水漬,不明所以,下意識的撓了撓頭,道︰“兀突骨在搞什麼鬼,不是說抓到賈福了麼。”

    孟優道︰“哥哥,我總覺的此事過于蹊蹺。賈福詭計多端,不像是這麼容易被生擒的。”

    孟獲點了點頭,正欲說話,卻听左首山坡上一人大聲喝道︰“沒錯老子是沒那容易被生擒的,你們看看這是誰!”話音剛落,山坡上兩名大漢將五花大綁的兀突骨給推了出來。

    孟獲抬頭一看,大吃一驚,大聲叫道︰“中計,快撤!”說完便欲撥轉牛頭。

    兀突骨羞慚滿面,道︰“孟獲你根本不是賈福的對手,卻一而再,再而三的以之為敵,還牽累了我來此受罪。如今他寬洪大量,不殺一人,還賜解藥,放族人回歸故里。我感念其誠,已決心歸附。你若仍執迷不悟,我必將起傾國之兵討你!”

    賈仁祿從暗處走了出來,道︰“孟獲這次你還有何話說?”話音剛落,四下里喊聲大起,無數兵馬從四面八方而來,將為數僅千余人的孟獲軍圍了個結實。

    孟獲環顧左右,默然無語。隔了半晌,賈仁祿見他還不開口,便道︰“孟大大,你這股不服輸的勁,著實令我欽佩。我敬你是條漢子,再放你一次。”大手一揮,封住前後谷口的趙雲、王?R所領之軍向兩旁一分,讓開了道路。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你可速速離去,再整兵馬,與我一決勝負。”

    孟獲仍是默然無語,垂首不言。孟優道︰“哥,我們根本已失,眾叛親離,已無處容身了,不能再和賈軍師為敵了。不如投……投降了吧。”

    孟獲臉上肌內一陣抽搐,淚流滿面,嘆了口氣,道︰“好吧,投……投……投降!唉!”話剛說完,便听當當連聲,孟獲軍將士齊刷刷地將兵器棄之于地,手舞足蹈,大聲歡呼,慶祝不用再打戰了,自己這條小命總算是保住了。

    孟優道︰“看看,我們手下的將士根本不想打戰。拿這種這軍隊和賈軍師為敵,我們怎麼能勝?”

    孟獲道︰“你為什麼不早和我說?”

    孟優道︰“我若早說哥哥肯听麼?”

    孟獲嘆了口氣道︰“爹爹臨終叫我好好的守住這份基業就可以了。不要再想著打打殺殺,可我就是不听。事到如今,唉,悔之晚矣!”

    孟優道︰“大哥,曾勸過你很多次,結果你就是不听。大哥一氣之下,憤然隱居了,我若再勸,豈不同大哥一樣。”

    孟獲點了點頭,抬起頭來,對賈福說道︰“七擒七縱,前所未有,我雖化外之人,卻也頗知禮義,羞恥二字還是知道的。”翻身下牛,跪倒在地,扒光上身,肉袒謝罪,道︰“軍師活命大恩,永世不忘。從今往後我的部落歸附使君,不再欺陵南中諸部了。”

    賈仁祿道︰“老大,那你今番心服了沒有?”

    孟獲由衷地道︰“軍師神機妙算,我是心服口服!”

    賈仁祿道︰“老大,為听你一個服字,老子我南南北北的跑了近千里,老命都快跑掉半條。不過能听到你這條血氣方剛的漢子的一聲服字,還是很值的。說心里話,我也是很服你的,敗了不可怕,難得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就這一點就讓我由衷欽佩,我想同你結為生死之交,不知你意下如何?”

    孟獲沒想到自己素所憎恨的賈軍師居然佩服他這個被抓了七次的敵人。听他語出至誠,不像隨口敷衍,更加感動,道︰“我也有此心久矣!”

    賈仁祿道︰“本來我想同你義結金蘭,可是我已有結拜兄弟,不知他們意下如何,是以不敢造次。反正兄弟只不過個名頭而已。我們是不打不相識,有過命的交情,雖刎頸不變!”

    孟獲聞言不住點頭,熱淚盈眶,道︰“雖刎頸不變!”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大功告成,打完收功!”

    當晚賈仁祿于大寨之內擺酒慶賀,席間猜枚賭飲,人人盡歡。酒至半酣,一名藤甲兵捧著只大木盒,來至兀突骨面前,恭恭敬敬地將木盒遞上。兀突骨欣然接過,揮手命那兵士退下,打開盒蓋,伸手一指,道︰“軍師,這是用敝國山藤制成的軟甲,極其輕柔,和你們的內袍沒什麼區別,可貼身穿著。穿上之後,便可不懼刀槍砍劈,實是防身寶器。此甲乃是前代一高手裁縫,費盡心血制成,舉國也就這麼一件。我感念軍師活命大恩,特差人兼程趕回國內取來,獻給軍師。”說完恭恭敬敬地將木盒遞給身後僕役。

    那僕役將木盒放于案上,賈仁祿低頭一看,只見盒內是一件墨綠色的短袖衣袍,提了起來,入手甚輕,質地柔軟,一看便知是件難得一見的寶貝,說道︰“大王國中就這麼一件,這麼重禮的我怎麼好意思收?”

    兀突骨道︰“軍師明明可用火攻,使我種人滅絕,卻不忍為之。如此大仁大義之人,我從所未見。我感軍師活命大恩,無以為報,一件藤甲又值得什麼,軍師若不收,我便長跪不起。”說完便來至案前跪倒在地。

    原來兀突骨被擒之時甚是倔強,不肯屈服。李恢便領他到糧車之前,手指糧車,對他說道,糧車之內其實只有上面一層是糧草,其余均是硫磺等易燃之物。若當時壘斷谷口不是用毒水而是用火攻,三萬人不到一個時辰便將全數燒死于谷中。兀突骨當然知道藤甲不怕刀槍,而怕火燒,聞言愕然無語,這才真心歸附。

    賈仁祿忙搶上前來扶起,道︰“切莫如此,好,我收下了。”心道︰“韋公小寶便是靠著寶衣、匕首、蒙汗藥而無敵于天下的。老子如今有了這件藤甲內衣,便可差近韋公小寶當年風采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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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三章 成人之禮
   酒酣宴罷,眾人辭去。賈仁祿喜孜孜地捧著那只盛有寶衣的木盒,走到自己休息的大帳之中,打開盒蓋,提起背心,輕輕撫摸良久,愛不釋手。梅花見他表情古怪,走至近前,看了看那件墨綠色毫無光澤,平平無奇的軟甲,道:“老爺,這件衣袍一點也不好看,怎麼老爺好象很喜歡似的。”

    賈仁祿道:“你懂毛啊,這可是藤甲,武裝上之后刀槍不入,天下無敵!老子好不容易才搞到的。”

    蘭花最愛看新鮮物事,聞言搶上前來,求懇道:“老爺,給我看看吧。”

    賈仁祿小心翼翼地遞了過去,道:“別整壞,這可關系你老爺我的小命!”

    蘭花喜孜孜地接過,拿到燈燭之下細看,邊摸邊道:“柔軟柔軟地,老爺這看上去非絲非毛,是用什麼做的啊?”

    梅花也很感興趣,搶至蘭花面前,連聲說道:“給我看看。”

    蘭花一縮手道:“你不是說不好看了,還看什麼,不給!”說完側過身去,不讓她看。

    梅花嘻嘻一笑,沖上前去便搶,抓住衣袍一角便向外扯。蘭花不欲梅花得手,便向里拽。一時之間兩個雙生姐妹好似在拔河,嘻嘻哈哈,你拉我扯,爭得不亦悅乎。

    賈仁祿哭笑不得,見那件細藤軟甲在離宮燈不過數寸處來回直晃,不禁心下忐忑,忙道:“都給我打住!再拉老子把你們拉去打屁屁!”

    梅花、蘭花聞言停止拉扯,一臉不悅,好似她們好不容易得了個玩具,賈仁祿卻不讓她們玩一般。賈仁祿忙搶上前去,一把將藤甲搶了過來,喝道:“這東東可是被油浸過十來遍,最怕火,要是燒了,老子把你們的骨頭拆了當盾牌用!”

    梅花、蘭花見他凶神惡煞,二目圓睜,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擔心他真的把她們的骨頭給拆了,嚇得一哆嗦,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淚水滾滾而下。

    賈仁祿頭大如斗,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女人啊……”說完便不再理她們,來到銅鏡前,道:“哭毛哭,還不快服侍老爺我換衣,將藤甲給我武裝上去,再哭真把你們的骨頭拆了!”

    梅花、蘭花立刻止住哭泣,應道:“是!”梅花走將上來,脫下賈仁祿外袍。蘭花從他手中接過藤甲為他穿好。

    賈仁祿對鏡一照,心想自己從此以后便刀槍不入,百毒不侵。便是不會武功,行走江湖也可說是萬無一失了。想到此便眉花眼笑,道:“老爺我穿這件袍子好看嗎?”

    梅花撅起小嘴,道:“不好看!”

    蘭花繃起俏臉,道:“反正是穿在里面的,好不好看都無所謂!”

    賈仁祿一臉郁悶,道:“唉,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來這家風是要好好整整了。”

    梅花為他著好外袍,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轉身出帳,蘭花啐了他一口,緊隨而出。二女邊走邊悄聲嘀咕,她們遇人不淑,碰到了一個暗主,當真是倒了八輩子大霉了。

    賈仁祿望著她們的背影,搖頭苦笑。

    轉過天來,賈仁祿內著護身寶甲,跨下癩皮馬盧柴棒,前呼后擁,得意洋洋的領軍往北進發。在途非止一日,這日來到了孟獲老巢銀坑洞,孟獲領著手下洞主、酋長出洞三十里相迎。賈仁祿看著孟獲邊上站著的六位漢人官吏,不明所以,問道:“這几位大人是?”

    孟獲道:“這几位是益州南部朱提、建寧、越嶲、牂柯、云南、永昌等郡太守,听聞軍師平南功績,甘心歸順。”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好,諸位看清形勢,棄暗投明,實屬難能可貴。我回去之后一定稟明使君,各位皆有封賞。”

    這些太守一大早起來,跟著孟獲站了半天,累得雙腿酸軟,口吐白沫,也就是為了等這句話。聞言心花怒放,加意巴結奉承,大拍馬屁,亂敲法螺,高帽一頂一頂的送將上來。听得賈仁祿是心花怒放,飄飄欲仙,手舞足蹈,胡亂吹牛,將這次削平南蠻的功績添油加醋的吹了一遍又一遍,直吹到那些太守兩眼一黑,暈倒在地為止。

    在銀坑洞休整一日,賈仁祿來到三江,接了甄宓,便欲首途北上,趕往江州與劉備會合。這日正在府中收拾行裝,梅花來報,祝融來訪。甄宓似笑非笑地看了賈仁祿一眼,賈仁祿搖頭苦笑,走到前廳。

    祝融笑靨如花,道:“呵呵,這次多虧你了,不然我們部落將被孟獲欺陵,不得安寧。一路之上,行程倉促,我都沒時間好好謝謝你呢。”

    賈仁祿苦笑道:“不用謝。反正老子向你要錢,你一定會說你的部落一窮二白,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之類的屁話來打發老子,老子知道這次又白忙活了。反正老子這冤大頭功也練得有些登峰造极了,已經滿不在乎了。”頓了頓,又道:“我們明日便欲前往江州了,你也回你的部落去吧,好好保重,有空就到中原來走走,見識見識中原的風土人情,開開眼界。”

    祝融目視左右,賈仁祿屏退左右,祝融道:“呵呵,你可說好的要帶我去中原,可不能說話不算數。”

    賈仁祿道:“你現在已經是祝融部的洞主了,怎麼還能跟在我的屁屁后面到處跑?你還是留下來好好的管理部落吧,你父親可是對你寄予很大希望。”

    祝融心中一慟,眼圈一紅,掉下淚來,道:“父親對漢人有很深的成見,我要到中原去看看,看看漢人到底是不是像他所說的那樣坏。”

    賈仁祿伸手一指自己,大言不慚地道:“老子就是漢人的楷模,中原人的代表。你看老子就成了,不用去中原了。”

    祝融笑道:“呵呵,你嘻皮笑臉,最會騙人,出得主意一個比一個毒,簡直坏透了。所以我要去中原看看,中原是不是沒好人了,個個都像你這麼坏。”

    賈仁祿一臉郁悶,道:“那你的部落怎麼辦?”

    祝融道:“呵呵,我還有一個弟弟,雖然才十歲,什麼也不懂。但有族中長老在旁相助,應該不會有事的。”

    賈仁祿道:“看來你是蓄謀以久了,好吧,看在你這麼誠心的份上,老子就帶你去中原,不過這導游費……”

    祝融白了他一眼,嗔道:“這几天不斷有人給你送禮,你還沒撈夠啊!”

    賈仁祿忙搶上前去,伸手捂住她的嘴,比了個禁聲的手示,道:“噓!這事心照不宣就行了,哪能到處亂噴!”

    祝融道:“呵呵,沒想到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賈仁祿道:“你是知不道啊,我那婆娘亂發善心,摁都摁不住。動不動就看人可怜,往家里亂領,搞得家里人口眾多,婢仆以百數,個個都要老子養活。老子一個小小的軍師中郎將,一年的俸祿還不到二千石,哪里能養得起這一窩子人。唉,老子拖家帶口的容易麼,不撈點外快,老子喝西北風啊!”

    東漢官吏的薪水都是按谷子來算的,想來當時糧食不好搞,皇帝怕愛卿們買糧困難,因此就發糧食,這樣一拿回家就可以開吃了,豈不省事。諸中郎將俸祿均為比二千石,月俸百斛,一年得錢千二百石,一般錢谷兼給。賈仁祿雖然只是個軍師中郎將,但劉備占了三州之后,對其倚若柱石。雖說俸祿是照著中郎將的品秩來給,但是額外的雜七雜八獎金、津貼那是時時發,一年下來已近五六千石了。若是各地有來進貢珍寶再額外賞賜,這些都還不算在內。東漢時最高俸祿為萬石,那是朝中三公才能享受的待遇。賈仁祿此時的俸祿已接近三公了,兀自心有不足,胡亂斂財,雙袖金風。被問到之時還在大言不慚,抱怨自己的俸祿少,當真和韋公小寶一樣,天生就是一個貪官坯子。只不過三國之時,戰禍連年,中國人民還不富裕。他也就不能像韋小寶那樣動不動就貪個白銀几十萬兩的,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祝融白了他一眼,道:“貪官要貪總能找到借口的。呵呵,你現在可是劉使君手里的寶貝,他怎麼可能只按著中郎將的品秩來給俸祿?”

    這一句話算是問到了點子上了。賈仁祿無言以對,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過了半晌,遲疑道:“這……”

    祝融向他望了一眼,笑靨如花,道:“怎麼樣沒話說了吧。對了,這次到江州之時,順路去我部落一趟,我還有些事情要交代。再者我的成人之期已經過了,可是在溪里沐浴了,你想不想看看啊?”

    賈仁祿之所以在南中呆了這麼久,就是為了偷窺祝融洗澡。聞言一怔,魂不守懾,口水流了下來,痴痴地道:“好啊!”

    祝融格格嬌笑,伸指在他額頭上輕輕一點,道:“你啊,真是一個大壞蛋!”

    砰地一聲,賈仁祿仰面朝天摔在了地上,倒地之后嘴角兀自還挂著一絲淫笑。全身肌肉僵硬,仍保持著說話時的姿式,躺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次日賈仁祿一行人起程前往祝融部。各小部落的軍隊領了巨額稿賞,歡呼雀躍,又笑又跳,如瘋子一般各自散歸本部去了。不一日一行人到了祝融部,這日一早,祝融濫用洞主的職權,單獨召見賈仁祿。賈仁祿當然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流著鼻血,屁顛屁顛地來到祝融寢室前的小廳。

    其時雖是隆冬時節,但南中地處天南,天氣十分暖和。祝融歪在王座之上,仍是几塊獸皮裹身,臉上紅扑扑地,額頭上滲出一滴滴細微汗珠。見賈仁祿到來,側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看上去更加的嬌艷,顯是她召見賈仁祿之前,剛做過晨練。

    賈仁祿淫心大動,喉頭干燥,頭腦中一陣暈眩,明知故問道:“你……你找我來有什麼事?”

    祝融暈生雙頰,格格一笑,翻身而起,拉著他的大手,向外走去。出得廳來,在王宮中左穿右繞了邊刻,來到了一個月洞門前。木門虛掩,並未上鎖。祝融右手輕輕一推,呀的地聲,木門大開,眼前赫然出現小樹林來,林內流水淙淙,顯是有一道小溪流過。

    祝融放脫了他的大手,飛也似的奔進樹林,來到溪邊,寬衣解帶。其實身上也就几片獸皮,解脫起來十分的容易,不片時便一絲不挂。右足一點,身子猛地躍起丈余,在空中翻騰轉體各是數周,以這個連現在跳水運動員看了都要瞠目結舌的姿式躍入水面,只濺出少許的水花。當時若是有裁判在場評判的話,一定會流著鼻血給十分,跟著雙眼一閉,暈死過去。

    賈仁祿見她奔入林中,愣了片刻,這才口水一把鼻血一把地搶了上去。到了溪邊之時,已然錯過了最精彩的鏡頭。祝融游至數丈之外,探出頭來,沖著他拋了個媚眼,招了招手。賈仁祿色心大動,毛手毛腳地脫去衣裳。砰地一聲,跳入了水中,濺出一大片水花來,一個狗刨,游了上去。

    祝融見他游得十分的狼狽,格格一笑,伸臂緊緊摟住了他。兩人四目交投,赤祼的肌膚相触,半晌無言。其時已近十二月,溪水頗涼。賈仁祿只覺唇干舌燥,心中如有火燒,渾身滾燙,血脈翕張,半點也不覺得溪水冰涼,道:“你們這竟有這樣的風俗,當真……挺好,只不過……”說到此四下看了看,道:“這萬一要是來個人的話,偷窺到了。到處亂噴,豈不糟糕。現在我們都是公眾人物,這一有個小道消息,八卦新聞,便會傳得滿世界都是,影響……影響不好……”

    祝融白了他一眼,道:“這里是王宮禁地,相當于你們的中原的御花園,只有洞主才能來,沒我命令,有誰敢來!呵呵。”

    賈仁祿意亂情迷地道:“看來咱們是大功告成了,哈哈!”

    祝融昵聲道:“嗯!”扳過他的身子,向他唇上吻去。賈仁祿以前玩三國游戲,終日魂牽夢繞的就是這個女子,驀地里化為現實,登時頭暈眼花,此后飄飄蕩蕩,便如置身云霧之中。在如此綺境之中,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似醒似睡,如真似幻,渾不知身在何處。

    次日一早,祝融集眾長老酋長于王宮大殿,她在前几日便已將族中的一應大事小情都交待完畢了,此時便令族中長老擁立她那年僅十歲的弟弟為主,是為帶來洞主。諸事安排妥當之后,祝融便隨著賈仁祿等人來到江州。

    劉備听聞賈仁祿平南而回,甚是高興,親率文武出城三十里郊迎,牽著他的手緩步入城,前往太守府。

    劉備握住他的雙手,道:“當日听聞噩耗,只道你掉崖摔死了,我一直好生后悔,不該讓你一個人前往巴蜀來冒險,著實傷心難過。”說到此,哭功一發,眼圈一紅,淚珠滾滾而下。

    賈仁祿心中激動道:“我為明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托明公之福,南中各郡已完全歸附,我留李恢在建寧鎮撫南中,應當萬無一失。南中一去,劉璋一下子便丟了半壁江山,現在估計正找地撞墻呢。哈哈!”
    劉備道:“這些日子,光西域你就去了兩次,跟著在蜀中各地到處跑,最后連南中荒蕪之地也去了,著實是受了不少苦。這次我給你個優差,調劑調劑。如今劉表遣其子劉琦來我處獻禮修好,我正欲遣人回禮答謝,正好你就來了。這樣吧,你收收拾拾,過几日便同劉琦一起去趟襄陽,獻上禮物之后便返回長安。年關將近,回去好好和家人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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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二十四章 因珠生隙
   賈仁祿道:“那此間呢?如今蜀中形勢雖然一片大好,但我們控制的多是荒蕪之地。劉璋轄下盡是膏腴之郡。兩相比較,從實力上我們仍是差了不少,我但心會變故,想留下來幫主公謀划謀划。”

    劉備拍了拍他的肩頭,道:“你太累了。上次我答應放你三個月假,怎奈事情接二連三,一直未能如愿,今番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再累著了。這里之事有元直、孝直兩人運籌不會有事,你回去好好歇歇。閑時和文和多商議商議,幫著云長好好守著關中,那里才是我們的根本之地。蜀中之事沒有個三五年怕是不能圓滿解決,關中可就全靠你們了。”

    賈仁祿心道:“關公什麼都是好,就是太傲,眼里沒人,這才會有荊州之失。若當時他肯听進諸葛大大的話,東和孫權北抗曹操,也就不會麥城之敗了。”想到此便道:“文和原先一直在洛陽輔佐云長,不知他們二人相處如何?”

    劉備看了他一眼,捋了捋須道:“我知你的意思,你是但心廉頗、藺相如之事復見于今日。”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雲長性子孤傲,不易與人相處。我怕北方將相失和,那樣可就大事不妙了。”

    劉備道:“我也是擔心此事,才選得文和。文和為人順柔多智,善于察顏觀色,尋機進諫,不會觸雲長的眉頭。如今二人相處的十分容洽,不會有事。”

    賈仁祿吁了一口氣,道:“那就好。”心道:“關公鎮守荊州之時就是少了一個智謀之士相輔,如今有了賈文和相助,當真是如虎添翼。老子跑到關中也就可以翹著腳丫享清福了,哈哈!”

    劉備一拍腦門,道:“對了,有件事想向你打聽一下。”

    賈仁祿道:“明公有事請講,何必這麼客氣。”

    劉備道:“前段時間劉璋遺失了一顆明珠,不知你有沒有見過?”

    賈仁祿莫明其妙,撓了撓頭道:“珠子,什麼珠子,我沒見到啊!”

    劉備道:“劉璋那有一顆徑寸明珠,渾圓無暇,寶光柔和。乃是交趾日南郡蠻人獻給其父劉焉的,据說產自于南海,十分難得,可以說得上是絕無僅有。數月之前,有一賊人夜入州牧府中行竊,將此珠盜出。府中衛士與之搏斗,重創來人,那人負傷逃出。衛士追到江陽附近便失了賊人蹤跡,因此劉璋便認定是你指使人偷去的,前段時間還派人到我這里來追討。”

    賈仁祿兩眼一瞪,喝道:“嘟!劉璋也太那什麼了吧,老子被他害得險些掉崖摔死,還沒找他算帳。他倒好,惡人先告狀,說我差人偷了他一顆什麼狗屁珠子。老……我還是方才聽主公說起,才知有這麼一顆珠子,不知道的東西老……我怎麼偷啊!”在劉備面前當然不能老子長,老子短的,不然劉備便會打發他去見老子。可“老子”這兩個字近來他一直亂噴,已成口頭禪,動不動就呼之欲出,好在他及時意識到了自己所處的場合,硬生生的將那兩個字給咽了下去。話到中途強行吞咽自然是十分的難受,不禁氣血上涌,面紅耳赤。

    劉備哪知他是因“老子”兩字說不出來心里別扭,還道他是氣憤已极,點了點頭,說道:“我素知你的為人,不屑為此鼠竊狗盜之事。為了這事劉璋差了張永年來了五次,可當時你又下落不明,無法對証。如此一來,我們說劉璋幕后操縱害得你下落不明,劉璋說你差人偷了他的絕世寶珠。我們為此險些治兵相攻,好在已臨近冬季,天氣寒冷,劉璋和我都准備不足,這才沒有生出事來。不過此事已成僵局,無法轉寰,我看這場戰爭明年便能打起來。其實要打便打,我還怕了劉璋不成。”

    賈仁祿道:“我真沒有差人偷什麼珠子,他們若不信,把我抓去拷問好了。”

    劉備拍了拍他的肩頭,道:“我當然相信你。別說你沒偷他珠子,便是偷了又能怎樣。他害得你險些墜崖而死,這顆珠子再貴重,也抵不過你的一條命。”

    賈仁祿道:“也是,老……我這次吃了這麼多的苦,全是拜劉璋這小子所賜,我自然想找他算帳。不過就算我真想要那顆明珠,也不會出此下三爛的主意,派人去偷。要也是揮軍直指成都城下,讓劉璋那小子雙手捧著那珠子出城,親自獻到我的手上!”

    劉備搖頭苦笑道:“你呀你!”

    賈仁祿道:“這珠子有什麼稀罕之處?丟了就丟了,讓日南郡再貢一顆上來不就得了。至于為了它而發動戰爭麼。”

    劉備道:“那顆珠子有一特异之處,明珠所置數丈方圓,蚊蠅不入,蛇蟻不侵,照此說來,倒是一件難得一見的寶物。再者日南郡處交州最南端,本來因中原多事而歸附于劉焉,如今孫權崛起于江東勢力漸大,他們便又歸附孫權了。”

    賈仁祿心道:“誰的勢力大就歸附誰,這本來就是墻頭草的特質,原也怪他們不得。這珠子居然可以當蚊香用,而且還不用點,往那一放,蚊虫就不來了,這倒挺好。夏天的時候蚊香沒了,是讓人頭痛,怪不得劉璋會發怒。他本來就肥得跟頭豬似的,蚊子叮起他來一定容易得緊,哈哈……不對,蚊虫不入、蛇蟻不侵,就是說不怕毒。老子在水里莫明其妙吞了顆珠子之后就百毒不侵了,難道就是這顆珠子?一定錯不了,老子逃到地近江陽時掉崖,那個傻賊也是在地近江陽而失了蹤跡,八成也墜崖了,這珠子就順水一直流到了老子的嘴里。哈哈!那老子豈不是從此以后都不用怕蚊子了,他媽的,這才是老子來三國之后遇到的最美的事!”他是南方人,一到夏天常常被蚊子啃得徹夜難眠,因之對其恨之入骨。想到自己終于可以不再懼怕蚊虫的狂轟濫炸,不禁心花怒放,眉開眼笑,手舞足蹈,好似瘋子一般在劉備面前亂發神經。

    這一懸疑未決的公案至此可以算是水落石出了,不過就算是包公穿越到了三國,親臨現場,可能也無法想明白這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那小賊是有無主使之人估且不論,他偷了這個珠子打算到哪去發財也可以不提。這珠子繞來繞去,最終竟莫明其妙的到了賈仁祿的肚子里,這才是本案的關鍵。劉璋說是賈仁祿差人偷了那顆珠子倒也不算是冤枉他,只不過他視如至寶的珠子已被賈仁祿消化殆盡,取其精華棄其糟粕,最后化成一堆米田共給拉了出來,這樣的結局,他便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這顆珠子他是再也找不回來了,除非是盼著日南郡的蠻人認清形勢,再貢一顆上來了。

    劉備哪知其中玄機,見他如瘋子一般的又笑又跳,不明所以,問道:“仁祿,你因何如此興奮?”

    賈仁祿當然不敢實話實說,否則劉備說不定會將他開腸破肚,擠出點珍珠渣來還給劉璋的。聞言停止發瘋,道:“咳……咳……劉璋沒了那珠子,從今往后,就得天天被蚊子吵得睡不著覺了。一想到此我就十分的開心,因此有些得意忘形了,還請明公別見怪。”

    劉備搖頭苦笑,道:“你呀!”

    賈仁祿忍住笑意道:“男子漢敢做敢當,這偷珠子之事的确以我無關,還請主公差人到劉璋處好好分剖。若實在解釋不通,要我去當堂對質也可以。”心道:“該吸收也吸收完了,該拉的也拉完了,老子看你還能找到什麼。這人本來就不是我派去的,老子一口咬定此事以我無關,找不到珠子,你們也拿我沒轍,哈哈!“劉備擺了擺手,道:“若大的一個州牧府,眾多的侍衛,居然連一顆珠子也看不住。這樣的事情,他也好意思到處說,他自己無用,又能怪得了誰。這事我看就這樣了,不必再派人到劉璋那解釋什麼了。我們沒有差人去偷,他愛信就信,不信拉倒。即便是因此打起戰來,我們也不去怕他。就算沒有珠子的事,我和他之間遲早也是要打一戰的。”

    賈仁祿道:“成都實不易攻,還請明公小心在意。”

    劉備點頭道:“嗯,我會和元直好好商議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賈仁祿從劉備處出來,正欲回自己在江州城的府邸,正在路上行走間,忽地身后一人高聲叫道:“前面的可是賈軍師?”

    賈仁祿不意在街上竟有人認得他,愕然回首,下意識的想取出筆來,以便給來人簽名。只見街上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年青書生朝他迎面而來,問道:“這仁兄高名大姓,因何會識得在下?”

    那書生道:“在下姓劉名琦,仰慕軍師已久,今日才得一見,實慰平生。”

    賈仁祿躬身行禮,道:“足下大名,在下才是仰慕已久。足下是劉景升的大公子,他日景升物故,公子便是荊襄之主。到那時便可前呼后擁,一呼百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心道:“你也就攤了個好爹,不然你啥也不是!”

    劉琦听他說到荊襄之主時嘆了口氣,道:“軍師剛從使君處出來?”

    賈仁祿點頭道:“我才從南中回來,剛去使君那匯報工作。主公打算派我隨你一同前往襄陽,獻禮修好。”

    劉琦聞言大喜,道:“太好了,能和軍師同行我是求之不得。”

    賈仁祿問道:“公子這是欲找主公?”

    劉琦道:“正是,我在江州也住得有些日子了,正欲向使君辭行。”

    賈仁祿道:“公子再寬住幾日,我才剛到,還請你讓我喘口氣,過幾天才走如何?”

    劉琦點頭道:“軍師說何日起行,便何日起行。如今軍師剛到一定很累,就不多打擾了,晚上我作東,請軍師小酌一番,還請務必賞光。”

    賈仁祿道:“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劉琦道:“那酉時我便到軍師府上相請了。”

    賈仁祿道:“好,我介時一定在門前恭候大駕。”

    二人行禮而別,賈仁祿自回下處,進得屋來,見到甄宓舒了口氣,道:“苦日子算是熬到頭了。”說完便來至床上躺好,翹起二郎腿。

    甄宓坐于榻側伸手按摩他的額頭,道:“呵呵,從劉使君那聽來了什麼好消息了?”

    賈仁祿舒服地呻吟了兩聲,道:“過幾日我們便去劉表那打打秋風,然後便可回轉長安享清福去了。”

    甄宓微微一笑,道:“如今江州形勢緊急,使君如何舍得讓你走?”

    賈仁祿道:“老子!他媽的,在主公那憋了許久,現在終于可以說出來。爽!老子幫他拿下了江州、南中,如今益州有一半的地盤是他的了,他要是再收拾不下劉璋,真該去撞墻了。”

    甄宓掩嘴淺笑,百媚橫生,道:“這次主公讓你荊州去做什麼,不會又是什麼煩人的事吧,你太久沒回家了,不能再給耽誤了。”

    賈仁祿雖見慣她的笑容,但此時乍見之下,還是一怔,隔了片刻,方道:“你笑得真美,一笑之下,我頭也不疼了,人也輕松不少。”

    甄宓抿嘴一笑,道:“沒正經。都三十多了,說話還是那麼粗俗,動不動就帶臟字。”

    賈仁祿尷尬地道:“習慣了,改不了。這次主公只不過差我去給劉表送禮。禮一送完便可以拍拍屁屁走人了。”

    甄宓道:“原來是出使,那倒不是什麼大事。”

    賈仁祿點頭道:“對的,不用再理那些爛事了,沿途還可以看看風景,泡泡……實是一個大大優差。”

    甄宓嫣然一笑,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賈仁祿道:“過几日吧,讓老子喘口氣。這一路跑下來,老子的腳丫子都快跑斷了。”

    甄宓點頭道:“也好,你先好好休息,要走的時候和我說一聲,我幫你收拾行李。”

    賈仁祿點了點頭,閉上雙眼,沉沉睡去,過不片時酣聲響起。甄宓見他睡得香甜,笑了笑,摸了摸他額頭,轉身出屋。

    未到酉時劉琦便來到賈仁祿的府邸,遠遠地便見賈仁祿站在門口處迎候,忙搶上前去,道:“要軍師出迎,如何克當?”

    賈仁祿笑道:“足下是堂堂諸侯公子,在下只是一個騙飯吃了,哪能不出門來迎。”

    劉琦笑道:“軍師太客氣了。”

    賈仁祿道:“且請到廳內喝杯茶在走如何?”

    劉琦正口干舌燥,聞言點了點頭,道:“如此便打擾了。”

    賈仁祿伸手肅客,引劉琦來至前廳,梅花、蘭花獻上香茗。劉琦見二女生得一模一樣,雖年紀幼小,卻已是美人胚子,不由雙眼發直,痴痴呆呆,口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蘭花見他嘴臉丑惡,白了他一眼,將茶碗重重一放,輕輕哼了一聲,轉身退下。

    賈仁祿心道:“曆史上劉琦因酒色傷身而死。今天看他這副德性,果然是爛泥敷不上墻,他老子倒有先見之明,沒把江山留給他。”隨口問道:“不知公子此來獻給主公什麼好禮?”

    劉琦看著二婢遠去背景,痴痴地道:“的盧。”

    賈仁祿舉起茶碗來抿了一口,聞言噗得一聲,將茶水給噴了出來,道:“的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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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公子求計
  劉琦回過神來,問道:“軍師識得此馬?”



    賈仁祿眼珠一轉,道:“略有耳聞,听說是匹千里良駒。”心道:“娘的,劉表沒安好心,這馬可是會妨主的,他卻差人送給劉備,不是要他不得好死麼,夠陰!”



    劉琦點頭道:“正是,這可是一匹難得一見的好馬。家父遣蔡瑁征討江夏反賊張武、陳孫時剿得此馬。家父為表修好誠意,物將此馬獻給使君。”



    賈仁祿心道:“他媽的,你說得倒好听。曆史上劉表自己想騎來著,結果蒯越對他說此馬騎則妨主,劉表才不敢騎,轉送劉備。如今八成又是這小子亂噴,想用此馬來害劉備,這樣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除一勁敵,當真是毒無可毒的詭計。好在劉備福大命大,這馬妨來妨去,也沒能如愿,倒把龐統給妨死了。反正現在龐統還沒出現,老子也不點破,等出現了再說,這樣才不會浪費口水,哈哈!”



    用過茶后,劉琦便在城中最大的酒家擺了一桌上好的洒席宴請賈仁祿,並叫來了兩位名妓相陪。賈仁祿當然知道祝融的飛刀有多厲害,見到一名妓女滿臉堆笑,向他走來,便嚇得魂飛魄散,將那妓女往劉琦那一推,道:“這……在下無福消受,還是免了吧。”



    那妓女連聲不依,像貼膏葯似的往他身上貼,劉琦摟著另一妓女,往她的櫻唇上印了一口,笑道:“美人如此盛情,軍師怎好拒絕。”



    賈仁祿推開那妓女,雙手亂搖,尷尬地道:“家里那口子看……看得緊,老子還想多活几年,嘿嘿,我的話公子明白了吧。”從袖中掏出兩吊錢來,遞給面前那妓女道:“這錢是你的了,坐到公子邊上去。”那妓女目視劉琦,盼他示下。



    劉琦一臉坏笑,點了點頭,道:“心照不宣,心照不宣。既是如此,我也就不再強求了。”伸手一比邊上空位,對那妓女說道:“小美人坐到這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賈仁祿比了比劉琦身側的兩名妓女,明知故問道:“如今有美人在怀,公子好像還悶悶不樂,不知為何?”



    劉琦此時已灌了十數爵馬尿,舌頭發卷,道:“唉,軍師你是不知道啊,家父膝下有二子。”伸手比了比自己,打了個嗝,道:“一個是我,另一個是劉……劉琮!我生母陳氏早亡,繼母蔡氏當然喜愛自己親生之子,每每在家父面前進言,勸家父廢長立幼,讓劉琮為荊襄之主。唉!”



    賈仁祿早知會是如此,微微一笑,道:“他媽的,這些娘們知道什麼國家大事,這事就是坏在她們手里!”



    這話說到了劉琦的心坎里去了,雖是語帶臟字,他听起來仍是說不出的受用,舉起酒爵,一飲而盡,道:“我頗讀史書,曆史上廢長立幼,禍亂立生,其國皆不久長。怎奈我身處嫌疑之地,雖有金玉良言,卻也不敢同家父說道。再者繼母不能相容,明里暗里的設計加害,我朝不保夕,度日如年。也只有對著美人,飲著美酒之時,才能稍忘煩擾。”說完又干了一爵。



    賈仁祿嘆了口氣,心道:“后娘本來就不如親娘親,何況后娘也生了個兒子,當然想要將家產分給自己的兒子了。這小子看來是受了不少虐待,這才醉生夢死,借酒澆愁的,說起來也著實的可怜。”說道:“那是那是。遠的咱就不說了,就說近得吧。袁紹廢長立幼,袁譚眼見已經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如何能甘愿。立馬糾集兵馬同袁尚死磕,結果讓曹操撿了個大便宜。如今河北戰事對袁氏极其不利,看來這河北早晚要屬曹家的了。”



    劉琦點頭道:“正是,袁氏之事就在眼前,家父卻仍是不悟。唉!”說完一拍桌案,飲了一爵酒,道:“繼母不能容人,我早晚必給她害死。素聞軍師智計無雙,還請軍師怜我身世,救上一救。”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常言道:‘疏不間親。’這是你們的家事,我是一個外人,哪里能插手?”



    劉琦看了看賈仁祿,苦笑道:“今日只談風月,不論其他。”



    又飲了良久,賈仁祿看劉琦已醉得如一攤爛泥一般,伏于案上,便道:“公子我看也差不多了,再過一會該禁夜了,我送你回去吧。”



    劉琦瞇著眼看了賈仁祿半晌,方道:“好……呃……好,回去……”說完雙眼一閉,又伏在了案上。



    賈仁祿嘆了口氣,心道:“老子要是有一個后娘,估計也和這小子差不多。唉,也是一個苦大仇深的孩子。”招呼店小二結帳,打發了兩位妓女回去。跟著雇了輛車,扛著好似死豬的劉琦,吭哧吭哧地走到了小車旁。掀開車帘,將他往車里一塞,對車夫說了館驛地址,轉身便欲離去。卻听車內劉琦說道:“軍師……請……請留步,呃……還請……軍師……到館驛……呃……一行,我有……話……呃……話說。”



    賈仁祿長眉一軒,道:“天色不早了,有話明天再說吧。”



    劉琦道:“若軍師……不肯……去館驛,那我……便到……軍師……府上……打擾了。”



    賈仁祿心道:“娘的,跟老了耗上了,老子要不放你進去,你估計能在老子的家門口趴一宿。這麼冷得天,你要是在老子門前凍成冰棍,那老子的小命也就玩完了。”但這一去館驛,稍一耽擱,便趕上宵禁,自己也就回不去了。一想到不能摟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睡大覺,而要對著劉琦這個大男人,听他發一宿牢騷,不禁一臉郁悶。



    那車夫身著單衣立于朔風之中,瑟瑟發抖,見他躊躇半晌,猶豫不決,不耐煩地道:“這到底是要去哪啊!”



    賈仁祿嘆了口氣,道:“送到我家里吧。”



    劉琦經冷風一吹,略有些清醒,道:“我這醉熏熏的樣子怕尊夫人見了生厭,還請軍師到館驛一行吧。”



    賈仁祿心道:“你是存心讓老子陪不了美媚,听你發牢騷啊!”



    一股朔風吹來,冷得賈仁祿一哆嗦。那車夫渾身打顫,怒道:“這生意我不做了!”



    賈仁祿忙道:“別,別,送我們到江州驛館。”



    過了約一頓飯的功夫,馬車停在了江州驛館門前。賈仁祿扶著劉琦下了車,付了車錢。那車夫斜了他們一眼,好似自己遇到了兩個瘋子一般。接過錢,飛身上車,忙不迭地趕車去了。



    賈仁祿叫開館驛大門,扶著劉琦來到他所下榻的小院,將他往床上一扔,心道:“現在閃人勉強還來得及!”想到此轉過身去,便欲閃人。



    劉琦騰地一聲,翻身站起,跪了下去,拜道:“我不容于繼母,命在旦夕,還請先生一言相救!”說到此淚珠滾滾,嘩嘩直流。



    賈仁祿心道:“老子知道你賺我來,就是想噴這句。娘的,要噴你也要等老子陪美媚好好睡上一覺再噴嘛,現在老子哪有什麼精神給你出主意。”說道:“這里雖然離襄陽有十萬八千里,但是也不甚保險,萬一有所泄漏老子可死得很難看。”說完便行禮告辭。



    劉琦道:“再過一會就要宵禁了,還請先生今夜便在此歇息吧。”



    賈仁祿無奈地點了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老子死定了,明天你可要賠老子湯葯費。”



    劉琦莫明其妙,問道:“這是為何?”



    賈仁祿瞪圓雙眼,怒目而視,喝道:“老子夜不歸宿,回去之后定被大卸八塊,死狀恐怖。沒叫你給老子披麻帶孝,已經很給你面子了!”



    劉琦嚇得一哆嗦,道:“沒這麼嚴重吧,先生說笑了。”



    賈仁祿道:“唉,這次給你害死了,老子看你也是裝醉。走吧,帶老子到客房吧。總不可能讓老子跟你擠一床吧,老子可不好那口。”



    劉琦道:“我這便領先生到客房。”說完便頭前帶路,迆邐來到一間小室,此室處竹林之間,甚是幽靜。二人進得室來,劉琦將門關好,上了門閂,跪拜于地,泣道:“繼母實不相容,每欲加害,還請先生救救我。”



    賈仁祿心道:“你也不看看几點了,有三更半夜演荊州城公子三求計的麼!算了,就這麼遭了吧,老子早點給他出個狗屁主意,出完了便可以睡覺了……”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說道:“好了,好了。老子給你搞得煩死了,看在你這麼死纏爛打的份上,勉為其難的幫你一次。不過記得回去之后請將咨詢費寄將過來,不多也就黃金五萬兩!”



    劉琦總算知道自己拜錯神了,這家伙比他的繼母還狠,聞言噴了一口鮮血,砰然倒地,過了半晌方爬了起來,道:“還請先生賜教。”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公子豈不聞申生、重耳之事乎?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你可以和你爹爹說說,讓他給你一郡太守當當,這樣不就既可以不用和你繼母朝向,又可以刮刮地皮,花差花差,豈不爽哉。”



    劉琦道:“好計,只不過各郡皆有人守把,沒有閑職,不知當求何郡?”



    賈仁祿道:“當然是江夏啰!”



    劉琦聞言一怔,隔了半晌,道:“江夏素由黃祖把守,我又如何能求得來?”



    賈仁祿心道:“完蛋了,忘了這時黃祖老兒還沒有死翹翹,一嘴順就把諸葛大大的主意給噴出來了。現在形勢同臥龍出淵的時候完全不同,這咋整?”隔了半晌,問道:“如今荊州的形勢如何?”



    劉琦沉吟道:“荊襄九郡本皆在家父掌中,前年長沙太守張羡不服家父,起兵叛亂,零陵、桂陽兩郡皆響應。家父圍了長沙兩年不下,今聞張羡身染重病,不久將死,想來這叛亂也該平定了。”



    賈仁祿心道:“乍又是叛亂,《三國演義》上好象又沒寫,這個叫張羡的又是什麼鳥人。不過這次不管劉表出多少錢,老子也不幫他平什麼叛亂了,吃力不討亂。萬一他也卸磨殺驢,擺老子一道,老子在南中險些被把去喂了老蛇,可不想被扔到長江里去喂鱷魚。”撓了撓頭,說道:“可有地圖?”



    張羡本是南陽人,早先曾為零陵、桂陽兩郡太守,甚得江、湘等地民心。只是為人桀驁不遜,見到劉表時呲牙冽嘴,橫眉立目,繃著個臉,好似劉表欠他八百吊不還一般。劉表見了他就頭大,因此對他不甚禮遇,張羡心中不忿,這才竄啜零陵、武陵兩郡一起反叛。賈仁祿從來就不去啃文縐縐地《三國志》,因此這段典故他也是不知道的。



    劉琦因受不了繼母無休無止的迫害,這才自告奮勇,向劉表討了這個敬獻的盧差事,跑來向劉備求救。這地圖這麼關鍵的東東,他又怎能不帶。聞言忙從袖中取出一圖來,擺在了案上。



    賈仁祿低頭看了半晌,方道:“江陵現在誰手中?”



    劉琦道:“仍在我們手中。”



    賈仁祿點頭道:“這就好,這樣你回去對你父親說說,讓他派你去守南郡,坐鎮江陵,以防張羡領兵來襲。”



    劉琦以手支頤,躊躇半晌,方道:“家父將荊襄曆年所征錢糧大半積存在了南郡江陵,此城他素所看重,我若說要守江陵,家父多半會同意,可這繼母……”



    賈仁祿點頭道:“嗯,估計這老婊子不會同意的,這城里都是錢糧,她辛苦辛苦想為劉琮搞的也就是這些,或都給了你,她們娘倆日后只能去喝西北風了……”伸手一比地圖,問道:“武陵在誰手中?”



    劉琦道:“也在我們手中。”



    賈仁祿道:“江陵估計沒可能,那就武陵吧。”



    劉琦雙眸一亮,道:“此郡倒易得,我可以說為防張羡勾結群蠻滋事,讓我前去鎮守武陵。這個理由,家父十有八九會听,家母認為此地偏遠多半也不會反對。”



    賈仁祿眼珠一轉,道:“這樣,你手里親信家將有多少人?”



    劉琦道:“有五六百人。”



    賈仁祿道:“差不多夠了,你讓你這些家將扮成蠻人,在武陵周邊胡鬧,放放火,搶搶糧食,奪奪花姑娘,鬧得越凶越好。讓你父親對武陵太守失去信任,然后你再趁机進言,我看十九可成。”



    劉琦點頭道:“此計甚妙!”伸手一指江陵,道:“若是巧用此法,我看江陵說不定都能說得下來。”



    賈仁祿道:“估計難,這就要看你在你父親心里到底占多少份量了。最好別試,不然你的那些家將給拿到了,你也就玩完了。”



    劉琦吐了吐舌頭,道:“那還是武陵吧。我回去之后一定按軍師說的布置。”



    賈仁祿打了個呵欠,道:“娘的,折騰了這許久,老子也累了,該睡覺了。”心道:“我只說一句泄氣的話,你便怕了,不敢要江陵了。命都不敢賭,還想成什麼大事?看來你也是扶不起的人,老子可沒那功夫跟你磨牙。”

    劉琦起身告辭,剛走到門口,賈仁祿道:“記住一定讓你的那些家將小心些,別給拿住。抖出你來,倒還沒什麼,要是抖出老子來,老子把你的皮給扒了!”

    劉琦一疊連聲地說了十來個“放心。”這才抱頭鼠竄,飛也似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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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三層樓船
  次日一大早,賈仁祿便急急忙忙的趕回下處。小心翼翼地叫開大門,躡手躡腳地踱進門去,一路忐忑不安,如做賊似地左張右望。來到自己的狗窩之中,仍太平無事,不禁拍了拍心口,吁了一口氣,道:“還好,還好!”



    忽然耳朵一緊,被祝融揪了起來。祝融揪起他的耳朵,往外便拽,來到院中,叱道:“昨晚去哪里鬼混了?快快從實招來!”說飛腿向他膝間踢去。



    賈仁祿只覺膝間一疼,跪了下來,道:“沒有鬼混。昨晚跟劉琦去了江州館驛,商量荊州大事,縱論天下形勢,一時之間忘了時辰,宵禁了這才趕不回來的。”



    祝融白了他一眼,對迎面趕來的甄宓說道:“這供詞你可滿意?”



    甄宓繃起俏臉,搖了搖頭,意示不信。祝融嗔道:“就知道你不會老實說,好好在這里跪著,什麼時候說實話了再起來!”



    便在這時一股凜冽地寒風迎面吹來,賈仁祿冷地一哆嗦,一臉郁悶,心道:“老子就知道會是這麼一回事……劉琦,老子與你不共戴天!”



    五日之后,賈仁祿腳丫也翹夠了,收收拾拾行李,拍拍屁屁,便欲閃人,回轉長安享清福。這日賈仁祿與劉琦商定行止,劉琦言道欲往荊襄有兩條路,一條是陸路,由江州經白帝城而到江陵,一路之上太多都是山路崎嶇難行。一條是水路,沿著長江順流而下,直抵江陵。船行甚速,沿途還可遍覽兩岸風景,他來時便是走得水路,雖逆流而上,卻也沒費多少時日。



    賈仁祿在蜀中一路逃難,走得大多都是山路。心想這走山路被葛藤划到,最容易走光。原來只是自己一個大男人,那還無所謂。如今讓甄宓、祝融等貌若天仙的美女跟著一起走光,惹來色狼垂涎,那可就不是鬧得玩的了。這走水路,順風順水,不用擔心走光問題,還可摟著美媚,遍覽絢爛多姿的三峽風光,實是人生一大樂事,言念及此便決定走水路。



    次日劉備領著文武親送賈仁祿一行人來至渡口,洒淚而別。賈仁祿辭別了劉備,來至江邊一看,大吃一惊,只見江上橫著一只巨大的樓船,船寬約五六十步,高約二三十尺,上建三層高樓,极其宏偉,其龐大奢華程度,竟不下于現在的豪華游輪,像這樣的大船賈仁祿這頭旱鴨子,也只是在電視里見過,如今親眼得見,不禁瞠目結舌,愣了半晌,伸手一指那樓船,側頭對劉琦說道:“這不會是你的私人坐船吧?”



    劉琦微微一笑,點頭道:“正是。”



    賈仁祿目不轉睛地看著那樓船道:“好家伙,不比泰坦尼克小多少!”《泰坦尼克》這部好萊塢大片,曾騙了無數人的眼淚,掏空了無數人的荷包。賈仁祿這個小市民,在鋪天蓋地的廣告浪潮面前,也是抵擋不住。他經不起誘惑,忍飢挨餓,湊了點錢,買了一張趴票,跑到影院之中最黑暗的角落里蹲了兩三個小時,累得口吐白沫,總算是將那片電影給看完了。回來的唯一感覺就是船好大,腿好酸。至于導演苦心孤詣想通過這部影片傳達給觀眾的自己對愛情觀、价值觀、人生觀的領悟,由于賈仁祿情商過低,加之他蹲著看十分的難受,一時之間對這些外來糟粕也是難以全盤拿來,算是對牛彈琴了。



    劉琦當然不知泰坦尼克是何許物事,不過照著上下文的意思,也能猜出是一艘大船的名字,笑道:“這還不是最大的,家父出巡時所乘之樓船上建八層高樓,外以城墻圍裹,旁設櫓樓,寬一百五十步,高六十尺,可容將士二千人,就好像一座小小的城池一般。”



    賈仁祿吞了口口水道:“乖乖!還有這樣的船啊,那船應該是最大的吧,那船讓老子坐上一次,就算是死了也是值的。”



    祝融是南中人氏,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大的船,正想上去好好參觀參觀,卻听賈仁祿如烏鴉一般在那唧唧歪歪,沒完沒了,頗不有耐煩,拉著他的大手,便往船上走去,嗔道:“好了,好了,有話到船上慢慢說!”



    劉琦看著賈仁祿被祝融橫拉倒拽,直拖上船,直如拎小雞一般。搖頭苦笑,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遇到這麼一個母夜叉,不然下半輩了的生活便會索然無味了。跟著走上了船,道:“家父那船也不是最大的船,江東孫權新造一船名長安,此船自孫策在世之時便開始造,直至最近方成。由于家父與孫權為敵,消息不通,不知那船的樣子,只知其能容納三千人,應該是現今最大的樓船了。”



    賈仁祿來到甲板一側,望著腳下的滔滔江水,只覺船身隨著波滔微微顫動,腦中一陣暈眩,心道:“得,雖出身在南方,卻從沒坐過船,沒想到我居然還會暈船,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有苦頭吃,不知這里有沒有暈船葯……”忙后退數步,不敢再看江水,道:“孫仲謀果然是孫仲謀,造得船也這麼有氣派。”說著目視劉琦,微微一笑,又道:“我這樣夸孫權,你不會生氣吧。”



    劉琦搖了搖頭道:“我對孫權也是很佩服的,孫權接位不過兩年,江東已給他搞得有生有色,欣欣向榮。再看看荊州……唉!”頓了頓,看了賈仁祿一眼,見他繃著個苦瓜臉,似欲嘔吐,知他不慣乘船,又道:“軍師看來不慣乘船,還請先到高樓之中好好休息,一會便沒事了。”



    賈仁祿點了點頭,心道:“不能再站在船頭上了,再過一會,老子的早飯可就要全交待出來了。”說道:“請公子帶路。”



    劉琦點了點頭,回身對左右從人說道:“開船!”轉過身來伸手肅客,領著賈仁祿朝著船上高樓走去。



    此時船上響起了水手的號子聲,船帆被慢慢地拉了起來。樓船慢慢駛離江岸,划破層層波浪,向東而行,漸漸遠去。遠遠望去,此情此景,正應了李白那句詩:“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賈仁祿在船上最豪華的艙室之中,睡了一個時辰,已近正午。用過了午膳。他已覺得頭暈之感漸輕,故態復萌,跑到甲板上去,看著腳下浩浩東去的長江水發呆。也不知過了多久,忽听一聲嬌笑聲,自耳邊響起,側頭一看。原來是祝融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邊上,見他呆若木雞的樣子,十分的好笑,不禁格格嬌笑。



    賈仁祿斜了她一眼道:“有什麼好笑的?老子這是在构思醞釀嘔心瀝血的大作!”



    甄宓走上前來,似笑非笑,道:“呵呵,你讀書不多,沒想到倒挺會做詩的,說來听听,這次又是什麼大作了?”



    賈仁祿搜腸刮肚半晌,方擺了個极酷的造型,搖頭晃腦,吟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亂石穿空,惊濤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本來他順嘴便欲將“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給噴出來,忽想到此時赤壁之戰還未發生,一旦噴將出來,便要解釋何為“周郎”何為“赤壁”實是對他說謊能力的极大考驗,著實頭痛,還是不說為妙。想到此忙改了口,好在他見机得早,改得干凈利落,甄宓、祝融均未發覺其中有异。



    甄宓知他是現代來人,對他那層出不窮的惊人之語,也就不以為奇。祝融還不知道賈仁祿的身世,聞言意亂情迷,雙頰暈紅,眼波流動,櫻唇細顫,說不出的嬌媚動人。看著賈仁祿唇干舌燥,口水亂流,鼻血險些噴將出來。



    祝融從未到過長江,此地雖是長江上游,江面還不甚寬,但也比她家后花園那條小溪不知道寬了多少。她立在甲板之上,只覺得這也新鮮,那也有趣。到處亂竄,手指胡亂比划,大惊小怪,大呼小叫。賈仁祿初時還當免費導游,為她講解一些有關長江的典故神話,后來看她越來越神經質,不禁頭大如斗,懶得再理她了,將她丟給劉琦,自己來到甄宓邊上陪著她靜靜站著,看著江景。



    驀地里想到了泰坦尼克里的經典境頭,一時心血來潮,拉著甄宓走到了船頭,將她的雙臂平平的展開,雙眼平視前方良久不言。



    甄宓不明所以轉頭頭來問他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賈仁祿一甩頭,掉了好多頭皮屑,道:“YOUJUMPIJUMP!”心道:“不能在大海里噴,在長江上意思意思也聊胜于無。咱和泰坦尼克里那個帥死人男主角還是有少許的共通之處的。咱都是小人物,他是一個窮苦人,老子是曹操手下的一個小兵,結果都是艷福齊天,抱得美人歸。只不過那小子太也命運不濟,好好的的賭到了一張船票,雖說泡到一個絕色美女,卻因此搭上了小命一條。老子現在也在船上,不會向那個白痴一樣那麼衰吧。”轉念一想道:“應該不會吧,這可劉表手下大公子劉琦的私人豪華坐船,在長江上沒跑個一萬趟也有個八千趟,應該沒事的吧。再者這里是長江,不是大西洋,又沒有冰山,想撞也沒得撞,哈哈!”



    甄宓掙脫他的雙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道:“今天你是怎麼了。說得我都听不懂。”



    賈仁祿摟著她腰,道:“我是說,你跳,我也跟著跳!”



    甄宓莫明其妙,道:“這麼冷的得天,跳到水里豈不凍死?要跳你跳,我才懶得跟你一起發瘋。”掙脫他的摟抱,道:“這江景也沒什麼好看的,我要回艙里了。天太冷,甲板上風大,你也別看太久,小心著涼。”說完轉過身去,走到船艙里去了。



    賈仁祿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哦”心道:“得,這個婆娘一點情調也不懂,真是對牛彈琴了。”一陣冷風吹來,如刀子一般向他的老臉刮去,凍得他老臉生疼,渾身亂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忙道:“等等我!”一轉身,屁顛屁顛地跟了上去。



    船行甚速,沿江而下,不一日便到了白帝城。賈仁祿立于船頭,看著兩岸的景致,心曠神怡,問道:“這是哪?我們走了也有些日子了,什麼才能到江陵啊?”



    劉琦道:“這里是白帝城,過了此地便是魚復浦,出了魚復浦,便是荊州地界了。”



    賈仁祿心道:“全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地名了。白帝城,曆史上劉大大就是在這里死翹翹的,看來也不是什麼吉祥之地。魚復浦,諸葛大大就是在這里擺了一個八陣圖,讓陸遜在里面迷失道路,險些出不來。要不是諸葛大大的岳父吃里扒外,將陸遜給領了出來,這小子估計要活活餓死在里面。”



    其實賈仁祿不知道的事,從白帝城開始直至湖北省宜昌市的南津關,便是長江上最著名的風景名胜三峽了。這可是萬里長江一段山水壯麗的大峽谷,閃耀著迷人的光彩。但賈仁祿這個沒有半分雅骨的小市民,也品不出山水之中的雄奇壯麗,鬼斧神工,最多也就是哇哇亂叫兩聲,說這里很好看而已。



    過不多時,江道漸窄,江水漸急,奔騰咆哮,其聲隆隆,好似轟雷一般。浪花打在樓船身上,四散飛濺,嘩嘩直響。兩岸山崖壁立,高聳入云,极是險峻。賈仁祿低頭看了看腳下奔騰洶涌的江水,臉色煞白,吐了吐舌頭,道:“乖乖!沒想到長江還有這麼恐怖的所在。”



    劉琦道:“此處是長江有名的險段,极難行船。”



    賈仁祿戰戰兢兢地道:“那不會有什麼事吧。”



    劉琦道:“軍師盡管放心,我的這些手下,長年在江上行船,都很經驗的。”



    賈仁祿道:“這就好,老子可不想掉到江里喂鱷魚……”



    樓船在峽深水急的山谷之中行了一日太平無事。次日一早,賈仁祿出艙一看,江面已頗為寬闊,水流也不如何迅急。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顆懸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了地了。



    這日晚間,二更時分,賈仁祿正欲吹息燈燭,躲到溫暖的被窩之中,摟著甄宓睡大覺。忽然之間聞得疾風呼嘯,波浪轟擊,似乎有千百個浪頭同時襲到,震得船身的劇烈搖晃起來。



    賈仁祿心道:“娘的,這又怎麼了,難道是那句鳥台詞說不得,老天真得要把老子扔到江里喂鱷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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