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作者︰司雨客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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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751101 2008-5-30 21:00: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1 216456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26
第三部 第三十章 大勢
    隨著曹宇東逃冀州,并州只剩下辛毗自己了。

    魏延與張習在晉陽城外勝利會師。兩人近兩年不見,一相逢甚是開心,互相開著善意的玩笑,攜手並肩,共同進帳。魏延眼下是度遼將軍,品級自然及不上張飛,要聽從張飛調度。張飛人雖老,卻不糊塗,也不把魏延當成手下,哈哈大笑著:「咱們商議著來。」

    其實對於晉陽城的攻擊,沒什麼可商議的,對辛毗,勸降什麼的根本不起作用,唯一的說活就是攻城。張飛冷笑道:「晉陽人少,我軍兵多,四面齊攻,他就是個鐵核桃,我就不信砸不開它。」魏延一擊掌:「就是這樣!」

    晉陽不是鐵核桃,沒有瞭解曹宇曹肇的中軍。晉陽城中兵力嚴重不足,其實梁習在日。并州的人馬本也不少,實力也不算弱。辛毗大人對并州軍馬中的異族進行剔除後,實力就下降了一大半兒,再加上前些時,辛毗這位智者大膽阻擊張飛這一介武夫的日子裡,被張飛不講道理不講規則不按兵器套路的猛衝猛打,連撕帶咬,恨不得邊骨頭渣滓都吞了下去,除了張飛這個巨無霸之外,還屢次被遭遇叛亂,被匈奴人攻擊,掩護曹宇等人離開,傷亡可就慘重的很了,眼下整個晉陽城,只剩了不足萬人,這萬人中,真正一心為國。和辛毗一樣想要與城偕亡的,只怕連一千都到不了。

    張飛威風凜凜站在城外高高的月台之上,將手一揮,漢軍齊聲吶喊。潮水一樣湧向晉陽的四門,撲天蓋地的弓箭飛上城牆,壓制住魏軍地防守,密集的箭寸讓魏軍抬不起頭來。漢軍雖然帶得攻城武器不算很多,但勝在士氣旺盛,兵力雄厚,在每一處陣地,都是五六個漢軍攻打一個魏兵的樣子,一天之內,便有數次幾乎衝破城門,進入城中。辛毗親自揮刀站在城頭。大聲呼喝,鼓舞士氣,關鳳看不順眼,突然拍馬殺出,她馬又快,箭又准,一箭射去,正中刺史大人的肩頭,這還是梁施在旁擋了一下的,不然只怕刺史就被刺了。

    一天過去,漢軍毫不休整,繼續攻城,城中人困馬管乏,累的睜不開眼睛,而辛毗受傷的消息傳來傳去,軍中就傳說辛毗已死了,一時間軍心混亂。

    半夜裡面城的部隊詐了營,梁施親自帶人馬前功盡棄去彈壓,還沒有平定,北城部隊又亂了。梁施一夜裡累得半死。黎明時分,正要休息片刻,突然間東門大亂,他急急帶人趕到,整條街已經進不去人,叛兵如蟻,密密麻麻,其間更有季漢知聞所暗藏的勢力,他們一邊鼓噪,一邊乘機湧出,瘋狂地高喊著:「天興季漢,降漢者免死!」一面與叛軍打開東城,斬關落鎖,放漢軍入城,梁施奮力撕殺,哪裡擋得住潮水般入城的漢軍。一個失神,馬腿被斬斷,落下馬來,七八個漢軍一擁而上,將他按翻在地,捆綁了起來。

    辛毗知道大勢已去,他帶著箭傷。離開刺史府,直奔糧倉而去,他下令點火,自己竟撲入火中,自焚而死,漢軍隨後趕到,全軍大力撲火,進行搶救,卻還是有數十萬石糧食化為灰燼,氣得張飛怪叫連連,大罵不止。不論如何,季漢還是把并州這顆果子摘到手中了。

    消息飛到洛陽(有信鴿,當然是飛的),我與孔明不由大喜,雖知此戰必勝,但勝得這樣乾脆利落卻還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只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佔領了整個并州,可稱是神速。

    當下我下旨,封魏延為并州刺史,令其安定地方,恢復生產,又著李低兄弟迅速平定各處的騷亂,把匈奴有功人等編名造冊,納入北軍,調到洛陽來,同樣,鮮卑軍中優秀地人才,也要想辦弄到北軍來,這樣做有三個好處。第一,北軍是季漢最強的部隊,軍人以進入北軍為榮,這樣一來對這兩個部族是個拉擾,顯得季漢重視他們,二來這兩個部族失去強有力的戰將,就要好控制的多,三來他們加入北軍,季漢的實力也可以得到增強,孔明聽著我的部署,在旁只是揮著羽扇微笑,雖然沒說話,但從其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意思是:陛下之語,深得我心。

    至於我父子皆重用魏延,他雖然一直不相信魏延,此時也不去追究了。

    前線有個小插曲,那就是張苞約曹肇決鬥地事,很遺憾沒有實現。十日後,張苞空等一整天時間,也沒有等到曹肇,只氣得哇哇暴叫,連說不該放曹肇離開,這等背信小人,可殺不可留。不過其實他錯怪曹肇了,不是曹肇不想來,而是他來不了,此時他被他那位『青梅竹馬』的好朋友,魏明帝曹睿下急詔調回了鄴城。

    鄴城已經亂成一團,眼下季漢取了壺關,距曹魏國都鄴城不過三百餘里,這一路上幾乎無險可守,比之當年關羽攻襄陽,曹操欲遷都之時更要緊張十倍,眼下曹魏正在爭論,倒底是再次遷都還是收縮戰線。

    其實說起來,在渭南大戰,洛陽之戰之前,曹魏絕對是三國中實力最強的一國,可是無論在歷史上還是在這個時代,他在這個時期都沒有對季漢和東吳有過壓倒性地優勢,甚至孔明幾次北伐,以步兵追著陸曹魏有著當世最強在的騎兵的主力開戰,弄得司馬懿玩出千里傳書信,辛毗持節營門宣詔的把戲來。這其間固然有孔明的絕才艷艷,卻也有著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曹魏的實力,並不是人們想像的那麼z強,他地總體實力是強的,但是他四處樹立,兵力分散了。

    一個國家的實力強弱,並不完全取決於所佔的地盤大小,誠然。曹操一生東西征西計,用他絕世之姿,以無可比擬的霸業,證明了他才是天下第一人,最強地時候,天下十四州,有十個州都是他的,可是,實力地衡量,除了地盤之外。更多的還在於人數。

    在歷史上,景耀六年(263年),蜀漢有戶二十八萬,口九十四萬。同年,曹魏有戶六十六萬,口四百四十萬,以戶計。曹魏戶數僅為蜀漢兩點三倍,而由於蜀漢自孔明時就走下坡路,而曹魏相反,所以此前的比例只比這個要低,也就是說,曹魏的戶數僅是蜀漢的兩倍多一點,更保況蜀漢民眾本比中原富庶,益州本天府之國,所經戰亂,又遠較北方為輕,劉璋時,益州豐實。時……富戶至侯服玉食,劉備取蜀,還能取民間金銀財物賞……臣,足見其富實。諸葛亮將蜀錦收歸國家經營,也大大增加了政府的財政收入。曹魏以蜀漢兩倍多的國力,要守衛數倍於蜀漢地邊境線。要在襄陽,合肥和吳對峙。此外還得防衛烏桓,鮮卑,匈奴等少數民族和遼東的公孫家,這都要求有數量龐大的軍隊,曹魏全國的兵力,較曹操時期大大增加了,極盛時不下六十餘萬(司馬昭上書:「今諸軍可五十萬,以眾擊寡。蔑不克矣」,合內外居留,不下六十萬)為了保證國防,這支數量強大的軍隊不能不維持下去,但國力不夠,全國勞動力太少,只有蜀漢兩倍數多(軍隊卻接近四倍,)軍費就成了問題,怎麼解決?一個辦法是開源,大興軍屯,讓這支軍隊自己解決部分糧食問題,但隨之而來的問題是兵戶負責制擔加重,經濟地位日益低於郡縣編戶民,戰鬥力隨之下降,這也導致了從曹魏到東晉世兵制度地逐漸瓦解,另一個辦法是節流,從各方面削減財政的支出曹魏的大臣除了極力諫阻皇帝奢侈浪費外,在對外政策上也一再強調慎重用兵。曹魏幾乎每次主動出擊,都遭到多人反對。這種景象,在蜀漢和吳國是見不到的。他們要求偃琥務農,要求削減軍隊數量,主張遠人不服,則修文德以來之。這種說法,看起來迂腐得可笑,實際止是與曹魏在國力上的困境是相適應的。

    而當前,季漢國力兵力已遠遠強過曹魏,和平取漢中,避免了歷史上得地失人之事,一舉破長安,把雍涼之地的全部納入手中,又收伏各少數民族以為已用,徵集南蠻,西羌,匈奴,鮮卑之部用於征戰,人數比歷史上要強得多。邊患也要少地多。而此時曹魏還把人馬分成數部,長江沿線要駐軍。幽並之地要留守,西面的季漢不能不防,北邊的公孫也要小心,可算與天下為敵,實乃自尋死路之舉。不過,看樣子眼下曹魏是明白這一點了,他們讓出荊州,卻把荊詐百姓遷走,讓東吳空得一片白地。他們不在并州與季漢死拼,卻把荊州百姓遷走,讓東吳空得一片白地。他們不在并州與季漢死拼,把部隊撤回冀州,又大力與東吳盟好,力圖減少在南方地兵力,把布在長江沿岸的二十幾萬人馬收回來。不過,他認識的太晚了,季漢這些年發展經濟盟好諸部,邊邊角角的工作都做好了,集中全部力量對付他,在戰略上,他已經處於下風了,雖然實力仍然強勁,但衰像已現了。

    不過曹魏的收縮,正是季漢全力進攻之時,機會不是時時都有的。李昴關鳳郁築建在并州沒有絲毫停留立即出兵東下,走北路撲向幽州。三叔讓張苞和關興兩路分別從中路和南路做進攻冀州之態。魏軍大驚,收攏軍馬,準備死戰。不過張苞關興只是誘敵,真正的殺手鑭卻在北路。有鮮卑和公孫恭之助。幽州又沒了田豫牽招這樣地大將,僅一個爭功奪利的刺史王雄哪裡是李昴三人的對手,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代郡,上谷,廣陽三郡皆入季漢之手,漢軍直逼我的家鄉…不涿郡。

    我出生以來,未曾到過涿郡,但卻聽慣了關於涿郡的傳說,特別是家門那棵蒼蒼鬱郁,有如車蓋的大桑樹,雖不曾親見,卻總在夢中相聞,也曾在父親晚年,看到他遙望北方時那眼中地鄉愁。這樣一個心雄天下的人,在有的時候,他也如平常人一樣,思戀著家鄉的一切。

    我想,三叔可能也是一樣的吧。

    快了,就快找回老家去了。

    孔明關不像我這樣盲目樂觀,他搖搖頭:「冀州,是曹魏真正的大本營,其作戰的實力和作戰的潛力,遠不是其他各州所能相比,幾年前。曹丕曾經想要一次性的把十萬士家(軍戶)遷往河南,被辛毗勸住,十萬士家,也就是潛在的十萬雄兵,而眼下,冀州的中軍不下十五萬,若攻冀州,各地勤王部隊也不會少於十到二十萬人,那樣,曹魏在冀州的總兵力將達到可怕的三十五到四十五萬,這樣一個數字,是季漢眼睛還無力承受的,所以,陛下,眼下我們還沒實力一口吞下冀州。而涿郡,地處平原,地肥水美,雖處幽州,但也冀州無異,我軍也很難攻下來,總算是攻下來,憑李昴關鳳等人的兵力,也無法守得住。」

    我有些失望的歎口氣,用筆在涿郡上重重劃了個叉子,取消了再調兵馬前往涿郡的打算,本來,我還有心讓三叔來個衣錦還鄉的,聽先生分析,才發現自己竟有些像項羽一樣輕浮,我冷靜下來:「那麼,眼下曹魏雖然丟下并州,但冀州的實力反而更強了。也就是說,他們隨時可能反擊。」

    「不錯,佔多少地盤並不重要,士地能佔,也就能丟,人才是最重要的,我季漢這些年發展太快了,防線也拉的太長了,雖然兵馬多,但從幽

    州到并州到司州到荊州到益州,拉成一條線,並不利於集中兵力進攻或防守,而且,我們新占的司州和并州之地,人心不穩,也需要好好安定下來,才能繼續進攻。」

    「這麼快便從進攻轉入防過麼?」我有些失望的說,然後搖搖頭:「眼下軍隊士氣正盛,曹魏不知我軍真實實力,被我們打得已經心驚天動膽寒,草木皆兵,若就此休兵,他們一旦恢復過來。再想進攻就更難了。」

    「陛下此想不妥,發陛下之才,自然知道,如果我們沒有準備好,只把戰勝的希望寄托在對手的失誤上,那是對我軍將士生命的不負責任,更何況,有些東西不見得一定要在戰場上獲得。」

    「此話怎講?」

    「陛下下想不想學一學秦王當年與趙王的澠池會?」

    我不禁想像曹睿給我彈琴的樣子,又想在會上如何巧妙的讓他感到季漢的威壓,感到內部的不穩,卻終是搖頭笑道:「朕倒是不在乎與他會面,可惜,從法理上,朕為漢主,他是賊子,除非他歸順,否則不可能相相見之期。」

    孔明也笑道:「自然他不敢來見,但是,陛下也該寫封信,直接與他溝通一下,只要讓曹睿時時感到季漢的攻勢,時時小心防範,不出兵他也會感到緊張的。而且,臣有一個粗淺的計劃,讓曹魏就算不讓出冀州,也要讓他時時緊張,不敢不小心應對,不敢輕易出兵反擊,給我們留下從容準備的時間。」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27
第三部 第三十一章 流言
    「李晟。」

    「在。」

    「關索。」

    「在。」

    「牽弘。」

    「在。」

    「此去曹魏,一切需要小心謹慎,萬不要出半點差錯,諸事辦妥後,自會有人接應你們。」

    「是!」幾人同聲應道……

    十月,有一個傳言在曹魏四處傳播,其內容是,二十多年前坐掌冀青幽並四州,被推舉十八路諸侯盟主,名動天下的袁紹袁本初的孫子,又回到冀州準備大有所為了。

    袁紹是四世三公之後,當年為天下第一大勢力,遠遠超過魏武帝曹操,在官渡之戰前,幾乎沒能人相信曹操能打敗袁紹,這其中還包括了曹操自己,但世事就是這樣奇妙,官渡一戰,曹操親自領軍突襲,燒了袁紹的軍糧,讓袁紹慘敗,曹操從袁紹帳中,單是自己手下寫給袁紹的書信就繳獲了一大堆,有人說按信檢查,把這些人全部抓起來處置。曹操卻大度的一笑,把那些信全部燒掉了。時間不久,袁紹病死,袁家幾個兒子互相攻擊,最後落了個星流雲散,從此北方全部是曹操的天下,今日,曹魏都城鄴城就是原來袁紹的都城。

    這個傳言從北方開始出現的,轉眼間就傳遍了冀州和青州。

    好多地方都用泥塗了巨大的字:「我將歸來!」

    好多人都會聲會色的描述,在某一天夜裡,看到一隊騎兵從遠方奔馳而來。穿過夜幕奔向遠方,蹄聲如雷。

    很奇怪的是,袁家後人歸來地消息是從北方先傳起的,可與此同時。又有一個關於曹睿不是文帝親子的消息從青州傳過來。

    ……

    路人甲:「袁紹的後人回來,不可能啊,他們不是都死絕了麼?」

    路人乙:「你那是什麼時候地消息了,當年袁家戰敗,袁氏史弟身死,但這個孩子卻僅以身免,被舊部掩護著,逃入扶余國,在扶余國長大的,眼下,要回來報仇了。」

    路人甲:「一個小孩子,能報什麼仇?要兵沒兵,要將沒亂的,還不是找死?」

    路人乙:「這你就不懂了,人家隱忍多少年,今天出來,肯定有所依仗。」

    路人甲:「嗯。也有這麼一說。」

    路人乙:「而且。你聽說沒有,回來的這位袁家後人,可是故甄承諾後的兒子,和當今陛下還是同母異父的兄弟呢。

    路人甲:「啊,不會吧。這麼巧?這可有樂子了,人家是兩國交戰,各為其主,他這裡是兄弟相爭,各為其父。」

    路人乙:「各為其父?也難說,文帝搶了甄妃,生了這個兒子,哎,你說,誰知道眼下頭號上這位(用手指指天),是不是真的龍種,要是……那樂子可大了。人家用袁本初用一個女子就奪回了天下。」

    路人甲:「哈哈哈。」

    路人乙:「嘿嘿嘿。」

    官兵甲:「你二人偷偷說什麼呢?敢非議朝政,抓起來。」

    ……

    官兵甲:「這些日子,光是傳流言的就抓滿了監獄,可是越抓這消息就傳的越快,你說,這街上行人說地事情,有可能麼?」

    官兵乙:「有沒有可能又怎麼樣?袁家早就灰飛煙滅了,如今回來,還能怎麼樣?」

    官兵甲:「怎麼樣?沒聽說過麼,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人家隱忍二十多年,重新回來,一定是有大作為的,不然的話,他難道是傻瓜,回來送死麼?」

    官兵乙:「袁家本來就都有點傻,當年那麼好的局面,都會敗給武帝陛下。現在回來,能有什麼用?」

    官兵甲:「凡事沒有絕對,而且,你算算,咱們現在朝中大臣,有多少地袁氏的舊臣?現在朝中大臣,當年又有多少曾給袁氏寫過降書的?這些人加在一起,會有多大的勢力?更何況,季漢與我大魏為敵,他們不會從背後支持,只怕鬼都不會相信。」

    官兵乙:「你說的我心裡毛毛地,這樣一算,咱們大魏國還真地是從袁氏身上起不定家的,難道說,咱們國外大敗之後,內部還要大亂一場麼?」

    兩人對視,齊聲低歎道:「禍不單行啊!」

    ……

    大臣:「你今天看到的那個人,真的說起二十年前的一封信?」

    僕人:「是地。那個人是這說的。」

    大臣:「他長什麼樣子?」

    僕人:「他戴著斗笠,看不清樣子,但聽聲音似乎不過三十歲。」

    大臣在原地來回的走著,眉毛在不住的顫動著,揮手道:「下去吧。」

    僕人點點頭退下了。

    大臣用低低的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不應該啊,武帝把所有的書信都燒了,怎麼還能有人知道我寫過書信呢?」

    僕人突然連滾帶爬地闖了進來:「老爺,不好了,官軍把府門包圍了。」

    大臣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打得粉碎……

    「不行,我要去找陛下,不能再這樣抓下去了,這樣一來,我大魏人人自危,反而幫著證明了這個謠言。來人,備轎,我要進宮。」陳群叫道。

    「老爺。」夫人叫住陳群,「老爺且慢,此事入宮,只怕不妥。」

    「有何不妥?」陳群還很尊重夫人的意見的。

    「老爺,此事關乎二十年前那場大戰,關乎陛下身世,關乎大魏興衰,老爺萬不可輕易行動啊。」

    「正因此事重要,我才要入宮,陛下若不停止搜捕,豈不是自亂陣腳?謠言止於智者,陛下年青。太沉不住氣了。」

    「可是,老爺若進宮,不怕有人懷疑你當年也曾投過袁紹麼?」

    「胡說,我怎麼會投袁紹?」

    「老爺,你知道,但旁人知道麼?」朝中群臣,誰也不去勸,您自己觸這個霉頭做什麼?人言可懼,眼下朝口已亂成一團,陛下年……萬事自有主見,極少納諫,此事又涉及皇傢俬秘,自己……最為犯忌。你當初曾隨玄德公,渭南時又曾被季漢所擒,如今總有人眼紅您的官位,傳說什麼流言。此時若在陛下心中,與袁紹掛了鉤,那老爺必然被降罪,隆罪老爺一人事小。可沒了老爺在朝中,這大魏國可怎麼辦?老爺為國為家,皆不當再出頭了。「

    「會是這樣麼地?」陳群有些遲疑了……

    曹睿皺著眉頭:「這個人是從哪裡鑽出來的?他的身世……」說到這裡,似乎想到那個關於是與他同母異父的傳說,有些難以啟齒似地。停了一下,咬了咬下唇,才繼續說下去:「不論如何,一定要想辦法把他挖出來,只要挖出來,發現他的所在,一個百人隊就可以解決問題。

    否則的話,這只螞蟻只怕會動搖國家的基本的。」

    曹肇兩道劍眉一皺:「陛下太高看他了吧,時間過去的太久了,這個人就算真的是袁氏後人,他能有多大作為?」

    曹睿歎了口氣:「你與我自幼相識,我也不瞞你,你可知我為什麼把千里迢迢把你調回京中,讓你負責禁軍,坐鎮京師麼?因為朕除了你,都不知道該相信誰了。你不用吃驚,事實就是這樣,朕這個座子,坐的不是那麼穩的。朕年紀太青,大臣們多有不服者。而且,武帝子嗣頗多,先帝得位時,幾個叔叔就有過其他一些想法,打算奪取世子之位,先帝得諸大臣擁護,保住了王位,後來稱帝,待諸王叔也算不簿,可就算是這樣,民間居然還傳說父親暗害蕭懷王(曹熊)和任城威王(曹彰)。而且,朕登極之前,朝中也傳出有大臣想要的擁立東阿王(曹植)地消息,如今之事,只怕已不是袁氏之後的事情,有心人利用此事,已把矛頭指向了朕。」

    曹肇不由吸了口冷氣:「難道說……」

    曹睿目中閃動著火光:「那謠言傳來傳去,居然說朕不是先帝之子!這叫什麼話?這不就已經表明這一切了麼?說朕不是先帝之子,那麼,誰能得到好處?這個消息又怎麼會先從青州傳過來?哼,袁氏之子,就算當真存在,也有爭天下之心,他絕不會傳出這等謠言,朕若與他有親……姑且這樣說吧,那麼悄悄與朕接觸才符合他的利益,無論是用『親情』來換取利益還是用那所謂的『秘密』來換取,都要朕這個位置坐的穩才行。他這些天直接提供給我們幾位大臣的消息,派人去審,果然都是當年與袁氏勾結過的,他這樣做目的是什麼?為就是為了證明他手中有真地東西麼?既然如此,他又節處生枝地弄出事端來,豈不是弄巧成拙?」

    曹肇想了想,道:「不錯,臣也覺得他這樣做,只是為了證明他手中當真有著當年這些大臣當年的書信或是書信的復件。不過有或沒有,又能怎麼樣?事情過了這麼多年,就算是有這些證據又能如何,只不過是這些大臣們曾有心司懷異志罷了。武帝當年都不追分,如今翻出來,更沒有什麼用,陛下一道旨下,全部赦免了他們,也就是了。不用擔心他們。」

    曹睿恨道:「如今的情事,哪和當年一樣,當年是祖父初敗袁氏,手下這些人正當大用,況且祖父當年勢力正在上升之時,這些人既是牆頭草,我大魏強大,他們肯定會心向大魏,可是如今,我大魏連敗,這些人難保不會再起異心。這兩年,先是司馬懿不聽調派,擁兵宛城,接著有些人偷偷季漢連絡,以為朕一無所知,欺負朕年輕。朕若不殺他一批,殺一儆百,他們還以為朕是無能之主呢!雖然這個姓袁的危脅不大,但是他是事情地根淅,你想辦法聯絡那個姓袁的,想辦法一舉把他收拾了,從根兒上把事情解決掉,還有東阿王,他對朕危脅太大了,你派一些人去看看他,如果情況不妥的話,你可以隨機處置。」

    「隨機處置?」

    「只不要讓旁人發現就是了。」

    曹肇剎那間只覺的後背寒如冰雪,他忙低頭施禮,把驚惶掩飾過去:「是。」

    曹睿沒發現曹肇的異樣,他拍拍曹肇的肩頭,道:「朕眼下能用的人,也就是你自己了,去吧,把這兩件事處理好了,朕另有重賞。」……

    東阿屬青州東郡,當年曹操曾做過東郡太守,也算是現曹魏興衰有莫大關係地一個地方。可是曹植封在這裡,卻並不幸福。

    他以少年才俊,絕世文才,「言出為論,下筆成章」,卻不幸生在帝王之家,沒能奪得帝位,又被長兄排擠,幾次幾乎被賜死。好不容易兄長死了,以為可以寬鬆一些,雄心不死的他面對季漢和東吳的進攻,寫下了著名的《求自試表》,對曹睿說,我現在被養在封地,像是被圈起來的鳥獸一樣,上無助於國家,下無益於百姓,希望陛下給我個機會,讓我統領雄兵,蕩平天下,生擒劉禪和諸葛亮孫權,也算我為大魏盡了忠,報效了陛下的厚恩。

    這個文彩風流的人物其實並不適於生身帝王之家,他根本就不明白帝王怕的是什麼。曹睿不怕他沒才能,怕的就是他既有才華又得人心。他一直在擔心著曹植,對曹植的戒心並不在其父之下,也絕不會因為曹植寫過一篇《洛神賦》並宛轉的表述他與曹睿二話沒說,就把這位叔叔起自己的勢力來。這樣經常的換封地,或許會讓他老實點,不會弄小動作,於是,曹植又一次換了封地。這些年,他「初封平原,轉出臨淄,中命鄄城,遂徒雍丘,改邑唆儀,而未將適於東阿。號則六易,居實三遷。」(曹植《遷都賦序》)其間顛沛流離,窘迫困頓,卻又無法言說。

    他更想不到的,都已經這樣慘了,他還會困一場沒有來由的謠言,將要斷送他的性命。此時,曹肇親自帶領人馬正在快騎南來。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28
第三部 第三十二章 逃脫
    暗夜。

    一匹戰馬如飛而來,如鐵的四蹄踏在地上,發出清脆而有節奏的聲音。馬上騎士一身軍裝,背著一桿令字大旗,身形矯健,目光如電,分明是軍中傳送緊急軍情的精銳。

    戰馬一路沒著大路奔來,掀起飄飛的塵士,正路過幾株大樹,突然間,樹邊飛起一根橫索,正兜在馬蹄之上,那匹良馬一聲悲鳴,巨大的馬身橫飛而出,轟的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了掙扎不起,那騎士雖出意外,卻身手不凡,受這大力,居然半空中一翻身,改變了方向,平地滾了兩滾,雖然狼狽,卻未曾摔傷。可是他才站起,一口定劍已加在他的頸上。

    「什麼人?敢攔阻朝庭信使?」騎士沉聲道。

    「朝庭信使麼?」那人笑起來,「看來是條大魚了。」

    那信使正待發怒,突覺後腦似被什麼重擊了一下,撲的倒地。

    「關索,快一點,我們得馬上行動。」

    「知道了,李晟,你們兄弟一個比一個麻煩,牽弘,別藏著了,你曾是魏國人,知道他們的規矩,換上了的衣服,我們去救東阿王。」

    牽弘從樹後轉出,利落了收了繩索,先將那騎士的令旗取下,看了看,點頭道:「果然是應變城來的信使,是傳令給看護曹植的東阿令和東阿校尉的。這裡沒有軍情,也不可能有人知道我們在這裡,這信使為什麼會星夜急馳來到這裡?難道說……」

    「不錯。」李晟點頭,「肯定是衝著東阿王來的,看來咱們下手下對了。」……

    「開門。」

    「你們是什麼人?」

    「京城信使,有緊急公務要見東阿王。」

    東阿城是一個小城,而曹植的「國都」就更小。漢魏以來,凡封王者。按制皆有封地,有國都,有國相,有自己的一個小朝庭,但是曹植這個王卻是倒外,他什麼都沒有,身邊所有的人,除了他的家人之外,全部都是朝中派來看管他的人,這個國都其實一個封起地牢籠,四周皆由當地駐軍看守。若有任何不妥,都要隨時上報,其實不單是他,就是他那些兄弟,也都有這種待遇的,他有一個兄弟,因為做的好,被當地官員報到曹丕那裡,他那個兄弟嚇壞了,連連求告當地官員,千萬別說我有本事有能力,不然我就完了。

    城門打開了。一行十幾年人進入城中,他們看也不看守門的人,直接把手中令箭一擺,排門而入。守門軍士見是京中人物,也不敢阻攔。

    空蕩蕩的院落,荒草多深,夜半進來。增空飛起數不清的不知名的鳥雀,在夜空是撲啦啦地響。

    院裡正房裡點著燈,那是東阿王的書房。隨著一聲聲傳喚,門房,僕人房依次亮起燈光,燈籠挑了起來,照亮了院子。

    「聖旨下,東阿王接旨。」

    隨著使者一聲高叫。從正房中走出一人,三十多歲年紀,清瘦的在龐,疲憊地面容,卻蓋不住眉宇間的英氣。

    「臣曹植接旨。」

    「東阿王身居王位,不思報國,反而居心叵測,勾結大臣,意圖不軌,著即鎖拿進京,聽侯發落。」

    旨意讀完,整個院子哭聲一片,曹植略一愣,隨之平靜下來:「使者稍侯,窮孤王與王妃幼子決別之後,便即動身。」

    「不必。」使者冷冰冰地答道,「王妃娘娘和小殿下一同入京,長路漫漫,有什麼事情,在路上說吧。」

    曹植面上怒容一閃而過:「使者太過輕慢了吧。孤雖被眨,卻還是武帝嫡子,豈容你小小使者放肆。」

    那使者卻不生氣:「王爺,您的身份,比小人自然強之萬倍,但小人身份雖微,卻代表的陛下,王爺不要讓小人為難。車輛已經備好,一刻鐘的時間準備。我們馬上出發。」

    曹植雖幾經遷徒,數被凌辱,卻從來沒有這樣連夜催行過。但既是陛下旨下,卻如何能不尊從,一時間雖然孩子哭,大人叫,雖也是心亂如麻,卻還是依旨準備下去了。

    使者也並不入室休息,只在院子中立侯,時間不久,收拾停當,諸葛亮的車。那使者看看那幾十箱子書籍,搖搖頭:「王爺,這……不用帶了吧,沒有什麼用。」這分明將生死告訴了曹植。

    曹植聽得仔細,登時面如死灰,但只是一轉眼間,他便恢復了平靜,將衣袖一彈,一聲上嘯,一言不發,坐上車去……

    曹肇一路南行,過陽平,渡河到蒼亭,卻並沒有發現駐地官員前來迎接,不由奇怪。當下也不再多言,直接前往東阿城,一入城池,只覺到處是一片繁亂。他也曾到過幾年王爺的封地,卻從來沒有一個地方像這裡這樣不嚴肅。走到城門,卻見城門大開,兵丁早就撤退,渾然沒有駐防。曹肇勃然大怒。下令著本地駐軍將軍和縣令前來相見。不多時,東阿令和校尉臧猛前來。一問之下,他們居然說東阿王曹植已被京中來人接走。曹肇大驚,知道不對,立時下令四處搜查,發現東阿王立即回報,不得有誤。接著他下令各部營官,嚴守各處交通要道,仔細檢查,不得放過任何可疑之處。不多時有人回報。發現那些使者的車輛,那車輛在谷城方向,但車上只有東阿王府的一些僕人,曹植一家,卻不知去向……

    車馬開動,粼粼向東,轉眼間行出十餘里,使者突然要墳曹植一家下車。令僕人趕車前往岱山,卻讓曹植一家換了百姓的衣著,又換車輛向北,行不十里,又換車輛。

    此時曹植從一夜的混亂中清醒過來。越想越不對,昨夜一片嘈雜,又以為曹睿要取自己性命,頭腦不太好用,自己竟沒有親自驗看聖旨。當下喝問道:「你們是誰?我好像沒有見過你們。」

    那使者一笑:「王爺,您這才想明白麼?我原以為天下聞名的曹子建肯定機智無雙的。現下看來,也不過如此。」

    曹植被他嘲諷,不由發怒:「停車,你們倒底是什麼人?」

    「想救您的人。」

    「救我?」

    「不錯,王爺。您沒見過我們,您也不用知道我們是誰。我只是要告訴您,陛下對您起了殺心了,而隨著我們走,您才有一條生路。」

    曹植一愣,忽然大笑起來:「殺我?為什麼?我又沒有和他爭什麼皇位,眼下被因小城,一點點的危脅都沒有了。」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我也奇怪,您被困小城。要不得兵沒兵。要將沒將,對他一點危脅都沒有,他為什麼半夜派使者前來,要東阿令和東阿校尉嚴守城池,不得讓您與任何人交流。我也不知道,曹魏一隊禁軍星夜前來此地。為的是什麼?」那「使者」說著,把一紙書信丟給曹植。

    曹植打開略一過目。便棄在一邊,地確如這「使者」所說,那是當今魏天子近臣曹肇要東阿令和東阿校尉對他進行嚴格管控,以待京城來人處置的信函。既然這信承是真。那麼曹睿地確是要對自己動手了,而眼前「使者」的身份也就不言自明。他們不是反叛便是哪個國家的奸細,否則的話,他們怎敢殺使奪書。

    「停車,我要下去。」

    「王爺?你這是何意?」這億貌使者的自然是牽弘,而他身邊地是李晟和關索,他們帶著季漢知聞所精銳,突襲傳令的精騎,奪了信函令箭,然後想出了假冒使者,騙出曹植地計策。此計雖險,但由於此處是曹魏核心地帶,拿著使者地禁軍令箭,居然一舉成功,也算是僥天之悻。可是,誰成想,眼見逃出生天了,曹植居然不走了。

    關索在旁不由大怒,就想要動粗。李晟一把攔住他,問道:「王爺,一切我們已經和您講清,您為何還要送死,就算是王爺不為自己著想,也該為王妃和小王子著想,此時不走,可就走不了了。」

    「曹植生為大魏人,死為大魏鬼,豈會偷生而叛魏。你等好意,孤王心領,不用多言,讓我下車。」

    關索大怒道:「你這人讀書讀傻了?腦子壞掉了,你侄子要殺你,你就乖乖讓他殺?怪不得你爭不過曹丕,連女人都給搶走,還給人圈到這個小地方來,死不死,活不活的,有意思麼?」

    曹植自來結交地都是文人墨客,高人雅士,哪裡聽過關索,……的扎心的話,一時之間,不知說什麼才好。

    李晟道:「王爺,這小子是個混人,您不要與他一般見識,現在我們還身處險地,您的死生事小,大魏存亡事大。若王爺棄大魏存亡而不顧,想要無妄而死,我們也無可奈何。」

    曹植被李晟故弄玄虛的話說愣了:「我一人生死,與大魏存亡何干?」

    李晟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先逃離險境才好。」

    曹植其實心中也不願就死,此時時李晟說自己生死與大魏存亡有莫大關係,不由也是奇怪,當下被半擁半架的弄到車上,向北急馳而去。

    向北十里,便是黃河,一行人快馬加鞭,真奔黃河大提,突然間看到前面路口。有一道卡子,數十人在那裡攔路檢查。

    李晟與關索,牽弘對視一眼,也不停步,向那卡子直接衝去。

    「站住!」守卡兵士揮手攔阻道。

    牽弘取出令箭一揮:「我乃大魏禁軍校尉,奉命公幹,把路讓開。」

    那兵士一愣,緩緩上前。牽弘只覺不對,那些人竟呈半月形包圍上來,看樣子,居然是覺察了自己有假。牽弘一笑,右手在前與眾兵士說著話,左手在身後輕輕一擺,李晟關索諸人皆已明白。

    那些兵士已距車輛不足三兩丈。突然大叫道:「他們是奸細,抓住有賞!」各持兵器,蜂擁而上。只聽「錚」的一聲弦響,喊話的士兵已倒了下去。接著顧晟,關索與知聞所的精銳們每人手執一台諸葛神弩,向魏軍發射過去。諸葛神弩可以連發,算是世界歷史上最早地半自動武器,每弩二十矢,這十幾個人就是數百支箭,這樣強勁的攻擊魏軍哪裡抵敵的住,登時便倒下大半,餘下的見勢下妙,轉身便逃。李晟哪裡肯放,將手一揮。漢軍衝了上去,邊追邊射,轉眼間將幾十個魏軍全殲於此。

    李晟道:「我們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前面只怕還會有更大的鳳險。我們快走!」……

    曹肇得知那些人殺了哨卡的兵士,不怒反喜,因為得知了那些人地消息。當下他下令距離哨卡最近的東阿校尉臧猛前往攔截,自己也親自快馬前去追趕。臧猛三十餘歲,乃是青州刺史,鎮東將軍,都督青州諸軍事,良藥成侯臧霸臧宣高之侄,向來武勇,此時在他的地面兒上出了這等大的差錯。早就恨的幾乎吐血。又聽說那些人不但劫走了東阿姨王。還殺害了他的兵士,立即親自引軍前去追擊。不多時,只見七八個人擁著三輛車正在黃河大提上急行。他大吼一聲:「好奸賊,把東阿王留下!」衝了上去。

    那些人大驚之下,車輛竟然向黃河中衝去,登時翻倒在波濤之中,似乎有幾個人落入水中去了。臧猛大驚失色,縱馬向前。突然間,敵眾中一人反身一箭向臧猛射來。箭勢勁急,臧猛連忙閃避,箭身擦著臉旁飛過,正中身後擺到士兵咽喉,那士兵頸間一股鮮血噴出來,一個跟頭從馬上倒撞了下去。

    臧猛揮手,魏軍舉著盾牌向前衝去,把那些人逼在河邊,那向個人互相看了一眼,突然齊齊縱身跳入冰冷的河水之中。

    魏軍趟水向前檢查落水地馬車,卻發現裡面已經空無一人。

    「難道東阿王一家都被河水沖走了?」軍士們互望著,面上皆是遲疑之色。

    臧猛忙下令進行打撈……

    數里之外,濃霧掩蓋下,黃河中心有數條小般正如飛向下游駛去。

    數里這外,濃霧掩蓋下,黃河中心有數條小船正如飛向下游駛去。

    「何校尉,水這樣涼,你那些兵士沒問題吧?」艙外,李晟低聲問前來接應的何九曲。

    「放心,我的士兵都是魚變的,魚淹不死,他們就淹不死。咱們裝用商船,順流而下,到入海口換樓船前往遼東。保證平平安安的把這位東阿王帶走了。」

    「這一路還不短,我們要小心啊。」

    「哼,旁的不說,若在黃河之上被魏軍攻擊了,老何就白在黃河上叫了十來年的河神!」何刀曲一付不可一世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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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三十三章 遼東
    關於曹睿派人暗害東阿王,東阿王逃走的消息飛一樣傳遍了大魏國,這次的動盪遠比袁氏後人歸來要大的多。首先,曹植在曹魏頗得人心,也自有自己的一系人馬,有丁儀,極修等一大批才人智者隨在他的身邊,想傭他繼位,可惜的是,曹丕得到老狐狸賈詡的幫助,輕而易舉的就安定曹操之心,借曹操之手除去楊修,又在俠位時,把丁儀在內的曹植所有屬官司斬殺一盡。不過,雖然這樣,曹植以其文名才名和寬厚的待人風格,還是在朝中有著一大批的暗中勢力在,不然的話,曹丕死時,朝中也不會傳出讓曹植繼位的風聲,眼下曹睿加害曹植,以侄害叔,而曹植又成功逃走,這個消息不啻一聲驚雷,讓曹魏朝庭為之動盪不已。

    接連十幾天,在朝堂上以陳群為首的諸大臣紛紛上書,簡直是直接斥現曹睿,為何要做出這等骨肉相聯繫殘之事,下氏太皇太后一日三哭,向孫子要自己的兒子,而郭太后正與瑛睿冷戰,此時雖未落井下石,但暗中收納力量以為已用的事卻也做得不少。曹睿滿肚子火氣無處發散,竟把辛辛苦苦從青州趕回來的曹肇連打三十鞭,削去官職,發到鉛雀台守大門去了。曹肇也只能自認倒霉,誰讓自己晚到一步,沒有見到那些人呢?可是,他自認沒有走露風聲,這消息是誰傳出去的呢?而且,曹植生死自己也吃不準,但為什麼大魏國都在傳說他逃走了。而且傳說的有鼻子有眼睛,一個個彷彿親見。

    後數日,魏帝詔陳群談論國事,人皆不知群臣所言為何,而陳群也並不洩漏半字。只發覺這位三朝老臣似乎更加沉默了。

    玄武池畔。

    此時天氣已冷,水面結了一層薄冰。近南岸的地方冰層已厚,漸可立足,冰也變成淡青色,北面卻還波光艷練,陽光下閃動著細碎地萬點浮金。玄武池是武帝曹操專門開鑿出來訓練水軍。以便南征而用的,可惜,這北方人工挖出的池子,再大也無法模擬出萬里長江波湧如山,波落如雪,煙波浩渺,橫貫天際的境界,自然在這個池子裡練出的水兵。也無法敵住江南那些自幼生長在水邊地魚蛇一樣狡猾,間龍一樣凶殘的敵人。那場大戰之後,這個池子就慢慢荒廢,變成了一處園林,一個遊玩的場所。

    陳群此時坐在池北。面對著午時的太陽,雙目微合,似閉非閉,有如睡著了一般,只緊皺的眉頭,證明著他在仔細的思索著什麼,過了片刻,腳步聲響起,陳群並不回頭,叫道:「伯儒。」

    身後來地,正是尚書令陳群大人的副手,尚書僕射衛覬衛伯儒,衛覬是河東人,在少年時就積學有所成就,因有才學被世人所稱許,魏太祖曹操徵召他為司空掾屬官,曹操被封為魏王后,任衛覬為侍中,他和王粲共同制定各種制度。曹丕繼位後,他轉任尚書僕射,作為陳群的副手,與司馬懿官職相同。衛覬為人穩重,謹慎小心,深得曹家三代人重視,他又是當代書法大家,諸體皆善,與鍾繇並稱「鐘,衛」,曹魏無論頌行天下地詔旨書函,無不出於他的手筆。

    衛覬走到陳群旁,也坐了下來,兩人在官司場上雖有職務高低之別,在私上裡,相處只如朋友。

    衛覬叫陳郡的字道:「長文史,你也不畏寒,居然在此地相邀。」

    陳群歎道:「天地皆冷,身心亦冷,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衛覬看看陳群,忽然展顏一笑:「長文兄,你今日話語,為何頹唐如許?」

    「難道不是麼?今日大魏,西有強漢,南有頑吳,內憂外患,風雨交並,處此池之畔,遙想當年武帝飲馬長江,橫槊賦詩,前塵舊事,只如夢寐,豈不令人感傷?」

    衛覬慚了片刻,道:「長文兄,你這些話只可在私不言講,若到朝堂之上,只怕為陛下不喜。」

    「是啊,陛下不喜,陛下喜歡明珠定玉,喜歡庭台樓閣,我到哪裡給他找去?他年紀小,本領差,也就罷了,誰的本領也不是天生的,學就是了。可是陛下怎麼樣?御極以來,上疏遠太后,下別離群臣,自己關在房中,閉門造車,暗下決斷。讓荊州的是他,棄并州的是他,前些時悄沒聲的讓人去殺東阿王的還是他,我真不知他是怎麼想地。老弟啊,這些日子我一直氣苦,卻沒有人可以說,把我憋壞了。若這樣下去,我大魏天下,還能保得住麼?」

    衛覬嚇得面色發白:「大人,您這是怎麼了,陛下雖然年青,但是天性仁厚,當年連母鹿都捨不得射,當時我們都親眼所見,如今……如今,這個,陛下雖然舉止略有失當,但他卻也是為大魏著想,大人何以如此悲觀?」

    陳群長歎一聲:「那時陛下年青,人是會變的……或許我是老了,好多世事我都看不懂了,陛下,或許陛下當真是有他自己的打算。但是,我……罷了,我過些天,向陛下辭職回鄉。」

    「長文兄,你這樣做又是何苦,陛下年幼,你我相勸便是,雖然陛下暗殺東阿王的舉動有失王者之風,但兄長也不用如此做吧。」

    陳群苦笑:「伯儒,你有所不知,不是我不能容陛下,實是陛下亦不能容我了。前日。我獨自覲見陛下,打算將心中之話和盤托出,哪知道,未說幾句,陛下便說我心向東阿王,非是純臣。又說我先時曾隨劉備,渭南又被季漢所擒,有什麼資格來龍去脈管此事。賢弟,先帝定下四名托孤之臣,司馬懿在宛城引軍。名雖魏臣,實事自立,此時我再離開,已是去了半數。陛下年紀既長,不願再有人在旁指手劃腳了。也在情理之中。罷了。我若辭呈,陛下肯定詔准,到時賢弟也不必幫我解說。我離開之後,你在陛下身邊,要事事精心。鄴城雖得自袁紹,卻是我大魏起家之地,無論時局如何。萬不可從遷都之議,河北在,則大魏不亡,河北若失,我大魏便不存了。」

    ……

    時隔不久,陳群至仕反鄉。曹睿任命原尚書僕射衛覬為尚書令,孫資,劉放為尚書僕射,朝中一日內連調幾十個官員。一時間,朝中議論驟然停止,誰也不敢在當面指責陛下的作為了……

    海上雖冷,但結冰卻要遲一些,船行至遼東沓氏城,眾人上岸。又換了車輛,經平郭,汶縣,安市,新昌至襄平。

    遼東是公孫恭的地盤兒,但眼下在名議上歸順了季漢。其實早在幾年前渭南大戰,公孫太守派去的人馬全數被擒之後,公孫太守見識了季漢地實力。便開始悄悄與季漢相勾連,私下交往,但那時的交往都是虛的。彼此試探,並不誠心,直到季漢魏延,李昴,關鳳等人在大漠召集諸部進憲會盟,平定了大草原,把勢力延伸到幽州之後,公孫恭才真正改弦異幟,轉投季漢。

    不過。關索等人送曹植,卻沒把這個書生送入襄平,而是送到了襄平附近的一個小山谷,此谷名叫芳潔谷,當世大儒管寧居所。管寧字幼安,是東漢北海朱虛(今山東臨朐)人。東漢未年,天下大亂,他與王烈,邴原等避亂遼東。到遼東後,管寧只談經典,不言政事,結廬於襄平附近的山谷中,使大批避難者前來投靠,不久便成村落。於是,他便開始「開詩書,陳俎豆,飭威儀,明禮讓,非學者不見」,對遼東尤其是襄平一帶地學風以及社會風氣都產生了良好的影響。曹魏政權統一北方面軍後,中原稍安,避難者多歸故土,管寧仍安然沒有歸意。公孫康死後,因其弟公孫恭自立為遼東太守,管寧認為「廢嫡立庶,下有異心,亂所由起」,遂決這攜家眷浮海還鄉。臨行前,將公孫氏父子歷年來所饋贈禮物如數奉還,以示高潔,此時,公孫恭卻想自己準備投降季漢,管寧還鄉必歸曹魏,這等人才豈能讓曹魏得去,當下快馬攔阻,不肯放他,後來我得知此事,與公孫恭商議,願以大秦(古羅馬)明珠三百顆購管寧避居地山谷贈與管寧,並相約無論天下紛亂至何種程度,任何勢力不得入谷,否則季漢與公孫氏並討之。這個山谷本來就什麼也沒有,管寧等人在這裡讀書也不交稅糧,反到是每年要給他們各種供給,此時聽說季漢願意用這樣高難的價格來換,公孫恭自然滿口允諾。而管寧在遼東住了三十多年,與好朋友王烈,邴砂並稱「遼東三傑」,又有數不清的門人弟子。自然也不想離開,加上這些年曹魏也並不平靜,戰亂紛起,得此承諾後便留在了遼東。

    我心知以曹植身份,肯定難為所用,故把他送來這個專學術的世外小桃源,讓他在這裡好好過完下半輩子,也就對得起他了,至於讓他幫我對付曹魏,我想,這位才子雖然一輩子受人打擊,卻還不會變節。李晟等人將曹植送到這裡,才將一切講明,曹植至此時也無可奈何,又兼得見管寧這個天下大儒,谷中多是隱士學者,自然比之活監獄封地不知強上多少,而管寧也早知曹子建大名,自然善待於他。

    管寧見到曹植,果然很是開心,但對李晟等人卻極為無理,正眼都不肯看上一眼,李晟知他大儒脾氣,卻也不放在心下,向他施禮罷,將一切說清,說自己算不得學者,不配入芒潔谷,當下施禮分別。

    關索有些生氣:「這個管寧,對我們居然是這付樣子,陛下花那麼多明珠買地來送給他,就算不說遠來是客,可咱們也算得地方,進谷又能如何?」

    李晟笑道:「他是前輩高人,自然是這個樣子。」

    牽弘也道:「是啊,這位老先生,魏帝親自下旨徵召多少次,要封他為太中大夫,後來要封他為太尉,他都不肯。對了,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他的床啊。他常坐一木榻之上(也就是跪著),歷時積五十多年未嘗箕踞(其實這才是坐著),榻上靠近膝蓋的地方都穿透了。他老先生對百姓比對官員好,對文字又比對人好,肯拿白眼看咱們這些軍人,就算是給咱們面子了。」

    三人皆笑。

    雖然曹植不可收買,但曹植身邊地人卻不一定不可收買,李晟等人在分兵時,把曹植的真正親信還是留了三個,又悄悄留了曹植的印信。曹植逃出生天,哪裡還會在乎什麼印信,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自然也想不到,他們會用他的名聲去禍害曹魏去,眼下幾人一齊同到襄平城,拜望遼東太守公了恭。公孫恭是故遼東太守公孫度之子,公孫康之弟。建安十二年,曹操追袁尚,未到遼東,公孫康斬袁尚首級獻操,操封康為襄平侯;後公孫康病死,遺有二子;長子公孫晃,次子公孫淵(其實是私生子),皆幼;康弟公孫恭繼職。曹丕時封恭為車騎將軍,襄平侯。

    公孫恭自來體弱多病,但聽說季漢使者前來,卻還是親自接見,笑道:「真巧,眼下季漢還有幾位使者也在。」說話間,旁邊一人青衫飄飄,走了出來。

    李晟一愣,叫道:「大哥。」正是李昴……

    與李昴一起回到下久,幾個人重新見禮。眼下李昴是正牌的中郎將,御封的鐵騎王,論官位自然遠在諸人之上,但他自歸漢後,就不再如原來那樣距人千里,反變得十分隨和,簡單的問了一下幾人路上情況,又問及曹植的情況。聽幾人說起管寧的樣子,不由笑起來:「這位老先生是真正的智者,看透天下,了悟玄機,不是我等風夫俗子可比。」

    李晟聽李晟話中有話,不由問道:「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李昴道:「他早在數年前就看出地問題,你們才發現麼?這遼東,要亂了。」

    幾個人不由大驚,齊問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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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三十四章 變生
    公孫恭任遼東太守之時,公孫晃,公孫淵兄弟還小,此時兩人長大,公孫恭無後,公孫晃為第一順位斷承人。但是公孫晃的脾氣與公孫恭差不多,都是較為溫和。而公孫淵卻不同,他才俱文武,性情剛烈,在軍中很有威望,征殺四夷,殺敵染血,斬盡殺絕,不會有任何放鬆,這一點極似他那個同族不同支的長輩公孫瓚。眼下遼東之亂,就是要起自之個公孫淵。對此,有識之士自然是洞若觀火。但是天下事就是這樣奇怪,反倒是至親之人居然無所察覺。公孫恭對公孫淵這個侄子還是愛護備至,不加防範。其實說起來,若說公孫恭一點覺察也沒有,也並不可能,但是公孫恭卻並沒有放在心上,他覺得,自己這個侄兒,性情剛烈些是有的,但卻不至於傷害自己,畢竟是自己將他一手帶大。他既然如此想,疏不間親,旁人自然也無從置喙。

    此時聽李昴將此事說出,李晟,關索和牽弘都是吃驚不小,齊問該當如何。

    李昴一笑,取出酒囊,自倒了一碗馬奶酒,問道:「你們可用?」李昴生在西疆,點頭說要,牽弘隨父在北疆長大,自然也不怕馬奶酒的腥膻之氣,關索見狀,雖然聞著氣息並不好聞,但卻不肯示弱,道:「我也來一碗。」李昴左臂執囊,信手揮酒,那酒從囊中一洩如注,恰恰倒滿。卻並不溢出半滴,口中道:「這有什麼,遼東之地。位置偏僻,民風強悍,公孫世家多年經營,根基自成。眼下我軍直逼涿郡,曹魏無力顧及遼東,此時實是他們擴張實力的大好時機,但此時他們生了內亂,簡直是天助我季漢,何必在意?眼下我的想的。卻不是如何避免這場爭端,反是如何讓他們打得熱鬧些。」說罷,端起酒碗一口喝盡,接著再次倒滿。

    李昴大搖其頭:「哥哥,我總以為自己夠壞地了,哪知和你一比,才知道我簡直是一個大善人。」

    關索正強屏著氣飲下半碗馬奶酒,聽得此言,撲得一聲,酒水從鼻子間噴出,連連大咳不止。卻猶自道:「你也算善人,那我就成仙了。」

    牽弘卻道:「公孫家雖然自立,卻畢竟是漢人苗裔,也抵擋著北面的鮮卑,扶余,柔然等部,若傷得太厲害了,只怕遼東會再遭胡人進逼。」

    李昴一笑,很有深意的多看了牽弘一眼:「牽小將軍說得不錯。不過你誤解了地意思,這遼東之亂,我們要的大亂不是亂軍隊,而是亂襄平公孫世家。何況他們也不是傻子,也不會平白把全部的兵力都拼在這個權位上。眼下的爭端,不會輕易出襄平城。」

    「眼下遼東軍隊,一部在西面的徒河,以擋曹魏,由將軍楊祚率領,一部在北面的侯城,以擋高句麗和鮮卑等胡部,由將軍卑衍率領。這兩部皆是精兵,但此次遼東之亂,他們不會參與其中。他們會等著公孫家打到最後,誰是最後的勝利者,他們才會服從誰。這遼東風谷,在這方面與大漠相差無幾。其餘幾部皆在襄平,實力最強的當然還是非曲直公孫恭的親兵義從,大約一萬五千人,其次是公孫淵這幾年發展起來地鐵騎營,聽起來與我地鐵騎軍倒有幾分相似,我曾看過,論起嗜血來大約不在我的鐵騎之下,但論起紀律來只是一盤散沙。不過在遼東,他們地戰力已得得最強的了。」

    「那麼,誰會贏呢?」關索終於止住了咳聲,用袖子擦著臉上的酒水,赤紅著小臉問道。

    「正面相抗,自然是公孫恭勢大,但公孫淵身在暗處,所以當是五五之數。」李昴笑著,又一大碗馬奶酒喝了下去,他似乎飲的不快,倏忽之間一碗便盡,卻並不滴酒半點。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如何介入這場內亂呢?」李晟問道。

    「我們什麼也不用做,到時候,自然會有人來求我們,雖然此來遼東,我只帶了入百鐵騎,但憑這些鐵騎,足矣決定勝負之數了。至於眼下麼,我們且喝酒。」

    鐵騎軍駐在襄平城外,芳潔谷旁不遠,保護芳潔谷也方便,無論襄平城如何亂,也不能讓亂兵驚了谷中之人,一群大儒也就罷了,何況還有管寧和曹植在。

    李昴猜對了,公孫恭雖然沒有動靜,但公孫淵卻派人前來,對李昴很是表達了一番敬仰之情,並送上寶石物若干,拉擾感情。李昴笑著收下。

    不久,公孫晃也來了,公孫晃一來,就要求駐在漢軍不走了。李要昴問他緣故,他說怕被其弟所殺。眼下公孫淵已現反意,而公孫恭卻不信自己這個侄子會造反,公孫晃去提醒,卻被罵了出來。李昴笑著搖頭:「我為賓客,非公孫氏族人,不可能幫你。」公孫晃央求道:「遼東已降季漢,自然是季漢的臣屬,王爺身為中朗將,總督北疆,可不能不管啊。」

    李昴笑道:「遼東之事,自然是與季漢相關,但若是你的家事,我便不好插手了。除非……」

    公孫晃心念已灰,忽聽又有轉機,連忙問道:「除非什麼?只要公孫晃能做到的,自然無不應允。」

    李昴笑道:「沒有那麼麻煩,我只要佔在理上就可以了。一旦有事,你可以退到芒潔谷來……」……

    這一天來的好快,似乎只是眨眼之間,襄平城中就亂了起來。

    公孫淵奏請公孫恭,說城中多有流言,說自己欲不利於叔父,實在是天大地冤狂,自己為了避嫌,準備在其幼子公孫修彌月宴後。引軍到侯城區抗擊異族,守護遼東的北大門。公孫恭見公孫淵一個昂藏的大漢在自己面前悲悲慼戚,淒淒惶惶。也不由心生憐惜。好生安慰了半日。哪知道,這本是公孫淵欲擒故縱之計,他一面大肆宣揚自己要離開襄平,一面以以彌月宴地機會大肆宴請城中各處官長。襄平城中,一片喜氣洋洋,平靜詳和的景象。

    公孫淵威名素著,城中自長史王建,司馬柳甫以下官員,無不到場致賀。只有公孫恍害怕乃弟。接貼之後。心生疑慮,不敢赴宴。只說不得自己疾得厲害,派子前去。

    果然不出所料,公孫淵在席間突然動手了,他一舉扣下了與宴的所有官吏,逼眾人歸順,王建成與柳甫被扣押,公孫恭手下副將賈范,參軍倫直效忠歸順。他得此強助。心下更定,當下下令府兵強攻太守府。

    公孫恭不及防範,何部他地部屬多年未曾打仗,如何是公孫淵手下這些久練之師地對手。公孫恭見危急,親自出府,要與公孫淵對話,問他為何如此。老頭子說到痛處。老淚縱橫滾滾,太守府內府外士兵盡皆無語,公孫淵一言不答,抬手一箭,射穿了公孫恭的咽喉。

    公孫淵攻下太守府,差不擒拿其兄公孫晃,公孫晃雖知其弟有所動,但無奈勢力還是勇氣,都遠遠及不上乃弟,雖早準備數百府兵,可只在一個衝鋒之下,便被擊潰。他與親信百餘人從南門逃走,發李昴所說之地救助。公孫淵聞報,令親信率五百人馬進行追擊,公孫晃捨命奔逃,幸得眾護衛拚死相護,在折損大半的情況下,逃到李昴說的地方。

    這個地方,正是芳潔谷的界石所在。界石旁邊,蓋了一間小房子,房中只有三兩個農夫在那裡停留。

    這樣一個地方,自然不會使追兵有任何的警惕,事實上,他們連太守都敢殺,怎麼會在乎一個小小的村落,就算這個材落是別人買下的,但與這些兵爺又有什麼關係呢?

    於是,當公孫晃逃入那間小房子,那幾個農夫出來阻擋並說什麼這裡不算遼東地界,不得越境追殺時,追來地軍司馬只一揮手,亂箭齊發,登時把那農夫射死了兩個,而公孫悄晃屬下們地屍體更是遍地都是。紅色的血染在白色地雪上,導常醒目。那些農夫在小房子的窗口裡向外放箭,箭法竟是極精,登時射死了十來個兵士。遼東人反擊回去,那小房子外面泥土掉落,竟然是堅石所築,射不進去。軍司馬大怒,下令數十騎一起衝上,堵了門窗,又下令砍倒一顆樹,幾個有力的兵士抬了,用樹桿猛衝,只幾下就將這個房子撞塌了。

    眼見除去公孫晃,這個軍司馬舒了口氣,正要下令離開,忽聽得地面似乎在顫抖,他驚疑的一抬頭號,前方數百步的樹林轉角處,突然湧出一隊火紅色的騎兵。他們人如虎,馬如龍,高舉彎刀,勢不可擋。

    季漢的的鐵騎!

    「上馬!上馬!備戰!」軍司馬大叫起來,可是已經晚了。他們在圍攻這間小房子地時候,都以取樂的心態,下馬近戰,隊形散亂,成一個圓圈。此時敵人突然湧出,哪裡來得及重新整隊上馬。更何況,此時他才發現,這個小房子正處於一片窪地,敵人不論有多少人馬,藏在林後都無從發覺,敵人衝來,居高臨下,如飛瀑流湍,倒轉銀河,根本無法抵敵。

    「上當了!」這是軍司馬唯一一個念頭。

    還沒等遼東人反應過來,那鐵騎已經排山倒海般湧了過來,這些鐵騎都是百戰精兵,又是出其不意,突然出現,彎馬揮處,人頭滾滾,遼東人便如雞豚一般,根本連反抗之力都沒有,除了幾十個逃走的,其餘都誅殺一淨。

    李昴微笑著策馬來到近前,有親兵把那軍司馬的人頭捧上,李昴冷笑一聲:「這個蠢材,追擊敵人時連地形都不知道看一看,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就敢胡做非為,實乃自尋死路。」他轉身向和身邊的人說道:「你等日後引兵,萬萬不可如此,知道了麼?」眾人皆稱是。

    李昴道:「打掃戰場,你等重回林後,我在此等那公孫淵親來!」

    此時公孫淵聞報,又驚又怒,當下令賈范倫直守城,安定城中諸事,自己親提五千勁族,來見李昴。此時公孫淵殺了叔叔和兄長,已是公孫家唯一繼承人,就算是旁人有多少意見,也無法動搖他的地位,自覺一聲令下,整個遼東都是自己的,聽說李昴居然敢殺他地人,當下親自前來質問。他一見這滿地鮮血已是吃驚,再看李昴與十餘騎立於前面,不知是何意圖,當下問道:「鐵騎王,前些時你我相見,你曾答應於我,必不干涉遼東之事,今日裡出爾反爾,是何道理?」

    李昴面容轉肅:「公孫將軍,遼東雖降季漢,但季漢從來對遼東待以藩之禮,容你公孫家自行管轄,可徵兵,可籌賦,無需向朝庭上繳一文,已是仁至義盡,你雖叛亂,以侄殺叔,我也未曾干涉,但今天你的人馬無故越界,毀房殺了,是何道理?今天要你給我一個交待!」

    公孫淵一愣,沒著李昴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才發現,原來自己所留之地,下是前些時季漢以大秦明珠換來的那片土地。那些明珠極為不錯,自己還曾討得幾顆,此時竟忽略了。

    「可是,就算他們做的錯了,你也不該將他們五百來人全數殺了,那些人可都是我的精銳之士。」

    李昴淡然一笑:「他們攻入此間,便如攻擊季漢無異,況當時季漢與遼東相約,誰敢進攻此處,季漢與遼東兵將同計之,公孫將軍繼任了公孫太守,難道便不信前帳了麼?」

    公孫淵聽李易叫公孫太守,不由心中一跳,這些時間他日思夜想都是奪此太守之位,此時奪了,又怕旁人不認可,李昴乃季漢中郎將,鐵騎王,年紀輕輕手握得兵,威鎮大漠,他若代表季漢承認自己之位,那還有遼東還有何人能夠動搖自己的位置,反正自己的兄長已死,再無旁人能夠爭奪此位,這五百兵馬,雖然丟的心痛,但畢竟李昴師出有名,自己怪不得他,就算是怪得,以李昴的本領和季漢的強勢,也只得忍了。

    當下笑道:「鐵騎王說笑了,在下無論身處何職,對季漢,對王爺都是別無二意,這些人既然是失禮在先,地死也就死了。他若不死,我也要親手處置了他們,以給鐵騎王一個交待。」

    李昴放聲大笑:「好,將軍果然是守信之人,既如此,我要可以何證,只要將軍守信,無論襄平城中如何,我必袖手旁觀。」

    公孫淵點頭稱謝,自引軍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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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三十五章 平亂
    公孫淵與李昴分手而去,李昴看著他遠去的身影,微微冷笑。

    「自今日起,遼東,便不只是公孫氏的遼東了。」

    此前三個時辰。

    公孫晃鑽入石屋,裡面立即有人打開一塊地板,現出一個地道來。公孫晃想也不想,一頭鑽了下去,前面有人帶路,也不知行了多久,前面之人推開一處阻擋,天光射入,眼前用是一片平川,幾匹備好鞍韉的快馬正拴在樹上,聲聲嘶鳴。

    前面那人回頭笑道:「大公子,請。」

    公孫晃一抬頭,陡然認出來:「你,你不是李小將軍麼?」

    李晟笑道:「正是在下。不過眼下,我是大公子的僕人,護送大公子回城。」

    「回城?」

    「正是。」

    「那我豈不是自尋死路?我二弟殺了叔叔,正在搜拿於我,我逃還來不及,怎麼能再去?」

    李晟看公孫晃這付窩囊樣子,心想難怪你鬥不過你的弟弟,不過你若不是這樣,我兄長也不會想把你扶上太守之位,笑道:「我大哥此時大約已將那五百來名追兵全部殺了,事涉季漢,你二弟肯定會親自前來協調,你若還想保命,乘他離開之際,奪取襄平還來得及,否則的話,你二弟立足襄平,你再無處存身。」

    公孫晃心知此地事是實,可一想那城中紛亂情形,竟然心生寒意,片刻方道:「此事著實危險,小將軍能不能帶我前往中原,我二弟就算本領再強,也不敢跑到季漢去害我吧。」

    李晟又好氣又好笑,當下道:「大公子。你不用擔心,無論如何,你才是真正的繼承人,軍心民心,皆在於你,公孫淵橫行無忌,殺叔害兄,天理不容,何況此時他不在城中。襄平諸臣,大都可用。只因你二弟辦宴會,將他們騙囚於府中。群龍無首,諸軍不敢輕動,這才由你二弟胡為,只要你解救下他們,登高一呼,自然響者雲湧,更有何懼。」

    公孫晃聽著此語,心中有些動搖,李晟乘熱打鐵,道:「更何況,城中尚有副將賈范,參軍倫直入千軍馬,你怕公孫淵何來?」

    公孫晃一愣:「機范,倫直,不是已降我二弟了麼?怎麼會……」

    李晟笑道:「那不過是他們因勢而動,騙你二弟罷了。」

    「他們騙我二弟?然則小將軍怎麼會知道?」公孫晃突然醒悟,跪倒在地:「小將軍。公孫晃得你兄弟活命之恩,必誓死以報,此生決不敢有二心,如違此誓,天誅地滅。」

    李晟見公孫晃說這些話時,神色間充滿恐懼之色心道,此人到還不是笨到了家,狂到了機范倫直已降季漢,而襄平的整個亂局不間,季漢決不是袖手旁觀,而是推波助瀾了,不過猜到又如何,猜到了,他只能是更加配合,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了旁的出路,當下伸手相扶,笑道:「大公子請起,如今襄平城,實已由大公子掌控,如何對付二公子,還請大公子示下。」

    公孫晃站起身來,咬牙半晌,說道:「殺。」

    李晟淡然一笑:「誠如君命。」……

    參軍賈范,乃是大芳潔谷大儒管寧的記名弟子,在遼東,也算是一個名士,如同管寧一樣,他自來以漢臣自居,遼東歸漢,他心中甚是開心,所以,當李晟前來遼東的時候,他對對之好生親近。當李晟告訴他遼東將亂,遼東的興衰之間,他毫不猶豫的返擇了後者,並將好友倫直說動,兩人有意識的靠近公孫淵。終於公孫淵發動之時,投降歸順,被公孫淵視為親信,加以重用,可是公孫淵一離開,他們立即殺死公孫淵的城門守衛,封了城門,反手處置城中叛亂,此時,關索和牽弘都已悄悄來到城中,協助這兩人平叛,時間不久,李晟與公孫晃趕回,幾個人整軍殺往公孫淵府中。

    公孫淵的幾個屬下正在處置善後之事,聽說城中再次大亂也是吃驚不小,正打算出去查看,突然間府第被圍,據說已死的大公子公孫晃大搖大擺出現在眼前,都是吃驚非小。

    公孫晃此時下定決心,一揮手:「一個不留!」賈范的精兵立時衝了上去,同樣的鋼刀舞動生風,同樣的衣甲錚錚作響,遼東兵士為著不同地繼承者,拚死相鬥。此時關索和牽弘都扮為賈范手下將士,向前衝去,這兩人都有萬夫不擋之勇,撿著對方的將領衝上去,三兩下就解決戰鬥,然後更換對手。公孫淵手下這些人哪裡是他們地對手,轉眼間死殺狼籍,這次準備充分,以有備攻無備,迅速救出了府中諸大臣,將叛亂蕩平。

    這一天時間裡,所有一切變化太快,讓人目不暇接,諸大臣俱都傻了,但是公孫淵囚禁他們,誅殺太守乃是實情,此時太守死了,公孫晃就是繼承人,自然也都誠……公孫晃下令,各大臣各回各宅,武將歸營,準備迎戰……

    公孫淵離開李晟回城,心情大暢,雖然未曾給那些手下報仇,但得到李昴的支持,卻實在是意外之喜。如今公孫恭,公孫晃皆死,再無人可阻自己稱遼東太守,遼東偏遠,軍力強盛,百姓富足,與中原遠隔重山,過得幾年,自己在這裡稱王稱帝,自在逍遙,豈不快哉。

    眼見回到襄平,天花板色已經昏黑,城中猶自火光沖天。

    公孫淵不疑有他,只以為自己的手下不害殺人,笑罵道:「這幫兔崽子,一殺人放火就收不住手,在襄平城裡也敢這麼幹!」

    旁邊副將笑道:「太守何必在意,城裡那些富戶平時作威作福。趾高氣揚,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今天弟兄們立了大功,也該快活快活。」

    走到城前,卻見城門已閉,公孫淵令人叫城,城上門問道:「什麼人?」公孫淵罵道:「老子回來了,告訴賈范,打開城門!」

    不多時,城門出現賈范的身影:「原來是太守回來了,快快打開城門,請太守入城。」

    公孫淵罵道:「你關節城門做什麼?」

    賈范道:「太守不在,未將怕城中出了什麼意外。」

    公孫淵道:「什麼意外,老子把所有的事情都平了。」

    賈范一邊令開城頭,一邊道:「是,未將自然遠不及太守英明神武。」

    吊橋放下,城頭開放,千斤閘緩緩提起,公孫淵一馬當先,進入城內。大隊正行之間,只聽一聲巨響,轟的一聲,千斤閘突然落了下來。正在閘下行走的軍士立即被砸成肉泥,城內城外被封死。化孫淵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會生此變故,大罵道:「賈范,你做什麼?」

    可是喊殺連天,伏兵四起,眨眼間將公孫淵部不足百人圍在當中。

    公孫淵破口大罵道:「賈范,你敢背叛於我!」

    人群閃開。卻見公孫晃策馬閃出,在衛士之後高聲叫道:「公孫淵,你殺叔害兄,該當何罪?」

    公孫淵大驚:「你不是死了麼?」

    公孫晃道:「你這奸賦,自然是盼著我死了。」

    公孫淵不等他說完,一咬牙,策馬衝上,突然抽弓搭箭:「那你就再死一次吧!」弓如霹靂,箭似流星,向公孫晃射去。

    公孫晃從來畏懼乃弟,見他衝上,嚇得一個跟頭從馬上摔下來,關索在公孫晃之前,大刀一揮。那支箭被擋地飛了開去。

    公孫晃狼狽爬起,才相屋自己不用怕他,心意稍定,恨滿心頭,大喝一聲:「拿過來。」自從人手中抓過一個包袱,高舉過頭,向其弟公孫淵猙獰叫道:「公孫淵,你看這是什麼?」將手一抖,那包袱中登時發出一陣嬰兒啼聲,公孫淵大驚,那居然正是自己滿月地兒子公孫修。

    公孫淵叫道:「你,你要做什麼?」

    公孫晃獰笑道:「做什麼,就做這個!」說罷將那嬰兒摔在地上,登時摔成肉泥。

    公孫淵狂叫一聲,縱馬向前,公孫晃大叫:「殺!殺!殺!亂箭射死他!」

    四面八方,城上城下,遼東兵箭齊發,可憐公孫淵等人被堵在城門洞口,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紛紛中箭。公孫淵連人帶馬身中數百箭,有如刺蝟,死於當地。入城遼兵,盡皆被誅,城外在馬失了主將,又破不開城門,聽說公孫淵已死,知道大事已去,竟然一轟而散,各尋出路。

    公孫晃上太守之位,重用賈范倫直等人,又下令給芳潔谷增地三千畝,下令任何人不得騷擾此處,又主動對季漢獻上質子,表示永不背叛。

    遼東之亂,至此平息……

    離開遼東,關索一路無言。李晟見他的樣子,問道,「怎麼了你?有什麼心事麼?」

    關索歎了口氣:「不知怎麼,我總是不舒服,一想到公孫晃摔死親侄地那一幕,就覺得自己幫了這樣一個人,是一個大錯誤。可是,公孫恭是奪的兄長基業,公孫淵又殺叔害兄,公孫晃……權力這東西,就那麼好麼?為了權力,就連親情都不要了?」

    李晟笑道:「這些士家裡,都是這樣,關兄弟何必替他人擔擾。他越是如此作,說明他的本事越差,我們就可以越放心些。」

    關索一聲長嘯,縱馬上前:「反正我就是不舒服。」

    一行人穿過孫東郡,遼東屬國,遼西郡過長城進入右北平郡,此地已是曹魏的地界,不過這些人都是在曹魏腹地穿越自如的人物,加上有牽弘這個生長地幽州的人物,一路上行的無驚無險,趕到漁陽的季漢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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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三十六章 王雄的刺客
    幾年來,季漢討西羌,平南蠻,征漠北,定遼西,通西域,和東吳,四夷安撫,百業興旺,手中掌控司,雍,涼,益,並,幽六州之地。進入季漢建興八年之後,天下只剩下漢,魏,吳,三國。漢吳聯盟由於吳主孫權的稱帝和季漢的進一步強盛,聯盟關係出現了鬆動,曹魏乘虛而入,準備與東吳盟好,但東吳考慮與季漢的關係,沒有答應他,不過,三國間還是出現了一種十分微妙的形勢,彼此間有合作,和防範,互相制約,各自尋找著自己的機會。

    對於季漢來說,由於攻擊太快,需要好好消化一下眼下的幾下州郡,司州和并州都是要好好經營的,而部隊雖然連勝,但必要的休整,糧草的調播,軍械的補,都需要時間,所以季漢只在幽州和并州保持了對曹魏小規模的攻勢,而並沒有大規範的出兵進攻,在幽州,是李昴關鳳與幽州刺史王雄交戰。

    王雄今年四十多歲,論本領自然遠遠比不上原來負責幽州軍事的田豫。本來他通過種種手段把田豫弄走,打算大有所為的,誰知道先是司馬懿這個靠山倒了,接著漠北全部被季漢收攏了去,今年以來,去冬以來,遼東的亂局反而使季漢完全掌空了遼東,這樣一來,王刺史就陷入漠北聯軍的包圍之中了。王雄一面一日三次的反告急文書往鄴城,一面想盡一切辦法來解圍。在王雄看來,敵軍實力最強的是李昴的鐵騎,而李昴的鐵騎是由李昴指揮地,只要收拾了李昴,幽州地危機就算是解決了,所以。他想了一個很好的辦法來應敵,那就是行刺。

    在這個時代,行刺的事情並不少見,這個時代地霸主們,大都有遇到過刺客,比如曹操刺董卓,呂布刺董卓,徐他刺曹操,無名刺客刺劉備。許氏三門客刺江東小霸王孫策等。其實在歷史上,也正是這個王雄派刺客刺殺了了軻比能,才使大漠陷入混凝土亂的。

    不過眼下這個行刺卻遇到了困難,大雄雖然大力的徵召刺客,肯於答應的並不多。而來應下的。論本領卻也並不是很高,起碼在王雄看來,他們的本領還不夠標準……他們甚至無法闖過百人隊地堵截。無法一刀斬透五重生牛皮,這樣就很難勝任王雄的要求。

    正在王雄發愁的時候,門下來報,說有一個落魄劍士在門外彈劍作歌,有人驅逐他,他一劍將門前的石獅刺透。王雄大喜,若將此人收入帳中。何愁圍城不解。當下他下令將此人請進來,詢問姓名,那人道:「劍客何去何從須要名?」態度看起來十分傲慢。但王雄反覺得劍客就該是這個樣子,又問本領,那人手一揮,竟將王雄身邊一個侍衛刺死。王雄一愣之後,反而鼓掌到:「先生神劍。」當下日日在一起飲酒,過十日。那劍客道:「大人的灑,我喝足了,不知大人叫小人做什麼?」王雄搖頭道:「酒喝足了,我們可以聽曲。」又弄樂妓數十人日夜相陪,過十日,那劍客道:「不知大人叫小人做什麼?」王雄又送珠定金銀,那劍客搖頭:「黃白之物,與小人無關。小人落魄至此,得大人厚愛,無以為報,只有這一口劍還算鋒利,願為大人解憂。」

    王雄這才道:「我想請先生替我殺一個人。」

    那人問:「誰?」

    王雄道:「李昴。」

    那人把劍在背後一插,轉身便走:「十日後,若季漢軍亂,請刺史儘管發兵。」

    王雄望著此人的背影,叫道:「燕趙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先生此去,必不令荊卿之入秦專美於前。」

    那人並不回頭,記聲應道:「我做聶政,不為荊卿。」

    王雄這才想到自己比喻不當,荊軻入秦刺殺贏政,結果並沒有成功,而同為刺客的聶政就要高明的多,他為嚴仲子知遇之恩,獨自一人仗劍入韓國朝都陽翟,以白虹貫日之勢,刺殺相國俠累於階上,繼而格殺俠累侍衛數十人。因怕連累與自己面貌相似的妹妹瑩,遂持劍從容自破其而後自盡,堪稱刺客中地絕頂高手了。他看著那刺客的後影,以手加額:「此高人也。」……

    士兵入帳:「將軍,營外有一人,自稱是將軍故人,前來拜訪。「

    李昴入下手中的書:「故人,他說他是誰了麼?」

    「那人沒有說,他衣著破舊,身無長處,二十許歲,背著一口劍。」

    李昴點點頭:「讓他進來吧。」

    時間不長,一個背著長劍的破衣劍士走了進來,向李昴拱手道:「將軍你好,在下奉大魏國幽州刺史王雄之令,前來行刺於你。」

    李昴一愣,笑了起來:「你太會開玩笑了,來了就是客人,坐。」接著一揮手,讓士兵退了出去。

    那破衣劍士看士兵離開,緩緩從背後抽出劍來:「此劍名叫秋水,鑄成以來,經大小七十二戰,六十九勝二負一平,今日以之試將軍頭顱,將軍意下如何?」

    李昴點頭道:「甚好。」

    那破衣劍士將劍一揮,在帳中便閃過一道電光,再一落,帳中有寒風凜冽,秋意蕭瑟,劍光連綿,有如不斷的秋水,劍光明淨,卻隱含著千層的殺氣。

    李昴地雙眸登時瞇成一條縫,其間射出兩點寒星。

    「韓龍!」破衣劍士叫著李昴的化名,「接劍!」

    劍光如雪浪翻湧,一波快似一波,向李昴湧來。

    李昴右臂中過毒,雖經治療,卻無法用上力氣,此時見到劍至。他左手突然抽劍,迎了上去,他只用了一劍,這一劍如毒蛇,如巨龍,只一閃,卻直入那萬千百萬秋水的中心,水光崩碎,波影紛飛。無邊邊際連綿不斷的秋水被這一劍就斬斷了層次,理出了脈絡。

    兩劍相交!

    兩口劍同時飛了出去,李昴的招式更為巧妙,本領更為高絕,便他畢竟吃了虧。

    兩人被震得同時後退,破衣劍士腳在地上一踏,飛身又起,正要向李昴衝去,突然聽到「嘩」地一聲巨響,帳幕已被劈開,一口雪亮地寶刀劃過,如帳中升起一輪明月,這一刀落得似乎很慢,卻眨眼間劈支破衣劍士地背心處,那劍士大驚,身形在半空如魚一樣一彎折。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翻了出去。可是那口刀沒有半分停頓,才一劈空,又從另一個角度飛了回來,空氣被割裂,發出淒歷的聲音,直劈破衣劍士的頸項,破衣劍士猛一縮頭,險而又險的避過,但一縷頭髮卻已飛了出去。

    破衣劍士大叫道:「李昴,快讓他住手。」

    李昴笑道:「你這就不行了麼?住手吧。這是一個誤會。」

    刀光在破衣劍士身前驟停,那人哼了一聲,將刀收起。破衣劍士這才來得及喘口氣,說道:「韓龍啊韓龍,想不到你一臂已廢,我卻還需要奪不到這個天下第一刺客的名頭。你不但用左臂就能與我戰成平手,而且還教出了這樣出色的一個弟子……」他一偏頭,一下子呆住了,持刀地那個人,居然是一個極為美麗地女子!

    李昴道:「老弟,我來介紹,這位是季漢解憂公主殿下。」

    關風看看李昴,又看看破衣劍士,皺一下眉頭:「他不是刺客麼?」

    「不是。」李昴笑道。

    「那是我魯莽了。」並鳳收刀,將一封信丟在李昴案上,轉身飄飄然離去。

    破有劍士望著關風的背影:「想不到想不到一個女子,居然本領如此高強。」

    李昴笑道:「好了,別胡說了。你來這裡做什麼?」

    破衣劍士道:「來刺殺你呀,這都想不到。」

    「當真是刺殺我?」

    「當真,幽州刺史王雄找了好多刺客,想要和地刺你呢。」說到這裡,破衣劍士忍不住笑起來,「天下第一刺客居然會被刺殺,這件事情太可笑了。」

    李昴笑道:「這當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我的朋友,有你在,我們贏定了。」……

    王雄每天都在緊張的關注著季漢軍隊的動靜,在第九天,探馬忽然來報,漢軍突然後退了。

    王雄忍不住一拍大腿:「那個刺客果然不錯,成功了!出兵,準備進攻。」他留下心腹守城,然後點集大軍,突然進攻,沒有了李昴的鐵騎,漢軍的實力下降了一大截,而且論起總兵力不從心來,他們人數也及不上王雄的兵多將廣,雖然曹魏中軍援軍還沒到,但幽州地人馬都在王雄手中,絕不比李昴等人少,更何交,由於李昴被殺,漢軍正在慌亂之中,根本就沒有想到縮在城中不敢出頭的自己會空然間引軍殺出,既佔地利又佔人和,突然進攻,漢軍哪裡抵敵的住。

    果然,魏軍攻擊這定,長槍如林,刀光閃動,兵鋒指處,所向披靡,漢軍除了第一天抵擋了三個多時辰,並且殺傷了自己一些人之外,其後每天接戰,每天敗退,連敗入揚,棄良鄉,走廣陽,直退到昌平。昌平位於廣陽郡北側,地勢由西北向東南逐漸形成一個緩坡傾斜地帶。西部,北部為山區,半山區,縣內有居庸塞,西部山區統稱西山,屬太行山脈;北部山區稱軍都山,屬燕山山脈,對王雄來說,若能將漢軍逐出居庸塞,那自己先前丟失數座郡縣的大錯就可以將功折罪了。本來他還有些擔心,李昴是不是真的死了,漢軍是不是真的敗在了他地手下,可是這些天的接邊勝利給了他沖昏了頭腦,他可以前定,一切都很順利,不然無法解釋這些天的勝利是怎麼來的。

    「奪下昌平,我們在昌平城中吃飯!」王雄押著馬鞭,對著手下一大群的將佐們說著。

    「是!」交佐們大聲應道。雖然不知道季漢為什麼突然間由攻轉守,但是有便宜不佔那是傻瓜,甚至他們中已經有人在憧憬俘虜季漢公主。當然也有的人說:「那公主你們誰要都行,別給我,在北疆,因為她死了多少人啊,軻比能,步度根,司馬望……算了,我還是老實些吧。」

    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此時他們已經進入了季漢設好的伏擊圈。從這一天起,王雄再也無法擊敗季漢軍哪怕一步。就算是用盡力量在上午把他們擊退了。下午的時候漢軍民會不要性命地把陣地奪回來,又方在不足幾公里的戰場上拚殺回去,都丟下了大量的屍體。在這種消耗中,雙方的斗南和體力都開始大規模的下降。王雄有些吃不準了:「自己真的能奪回居庸塞麼?」可是,到第二天,看著魏軍推著漢軍後退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親自敲響戰鼓。「哪怕再有一支五千人地預備隊,我就能將漢軍完全衝垮。」可是,王雄把所有的兵力都投上去了。他漢有任何的預備隊了。

    改變發生在一月二十七日的凌晨。這天下起了一場少見的春雪。春雪讓疲憊的兩軍無力再戰,突然變冷的天氣,使士兵們藏在蓬帳裡面發著抖。這場雪給雙方都帶來了極大的麻煩,王雄簡直是欣喜若狂,這種天氣對於漢軍這樣的客軍來說簡直是致命的,他相信,漢軍在雪後就會退兵了。

    李昴這時正在距離魏軍不足十里的地方隱藏著,如同他最擅長的行刺那樣,全軍埋伏著,準備給敵的以突然的致命的一擊,這場雪破壞了他的心情,如果冒雪攻敵,那騎兵受傷的幾率會大增,可是,放過了這個機會,一旦敵軍發現這是個圈套而縮了,那麼季漢前一段的精心努力就全白費了。

    「怎麼辦?」李昴咬一咬牙,下定決心。這場雪給自己增加的困難,也讓敵軍變得大意。那麼成功的可能會更大的。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30
第三部 第三十七章 雪攻
    北國之晨,冬雪飄飄,寒風刺骨。

    冷帳之中,寒氈之下,營火將熄,魏軍將士們擁有一起,藉著彼此的體溫取暖。在這樣的天氣,呵氣成霜,硯冰凝結,鐵衣難著,除了體息和睡覺,真不知還有什麼事情能耗過這樣的早晨。

    數天來的激戰,早就耗盡了他們的體力,而這場雪,更讓他們放下心來,有這場雪,季漢客軍作戰不利,或許會退去了吧。

    正在睡眠的人們,完全失去了平日的警覺,忽然,有某種細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有人醒過來,出聲問道:「你們聽到什麼了嗎?」「沒有啊。」一個士兵答道。「我只聽到大胖在打呼嚕,好像打雷一樣。」另一個士兵回答。「就是,這種天氣,兔子都不出窩兒,你聽到什麼聲音?見鬼了。」可是話音剛落,他自己也愣住了。在遠處,傳來低覺的轟隆隆的聲音,這聲音有如天邊滾過悶雷。有如急流在冰層下湧過,眨眼間,連最遲鈍的人都能感到地面在微微地震動,帳中縫中的雪粒被震的簌簌而落!

    「這是……」終於有哨兵把厚得的氈簾打開,一陣冷風吹過,讓他不由自主的打個冷戰,他揉揉眼睛向外望去,下一刻,他驚呆了!

    「敵襲!知襲!」淒厲的叫聲撕裂了春雪之晨的寧靜。

    白皚皚的地平線上,平空間湧出了一道燃燒的火線,這道火線以驚人的速度燃燒著,蔓延著,在大地上燃成一片火海。漢以火德得天下,火紅色,那是漢朝的紅色。那是漢軍的顏色!在魏兵還在目瞪口呆地時候,有經驗的老兵已參叫出聲:「鐵騎軍!鐵騎王的騎兵!」

    無數的騎兵沿著凍得鐵硬的士地勢不可擋的隆隆而來,成千上萬騎兵的軍服紅得彷彿血不染的一般,彷彿一道刺眼血流正在滾滾湧來,那種震撼的情景若非親眼所見無法想像。「備戰!迎敵!」魏軍大叫著,慌亂地去爭搶那冰冷的鐵衣,帳幕中一陣陣騷亂,如同布包下裹著一群慌亂的老*。來不及了!雪光掩映下,鐵騎軍衝到營門。他們極熟練的縱馬跳過壕溝,挑開拒馬,推倒營門,如洪水一樣衝入營中。一路上摧枯拉朽,無可抵敵。

    「漢軍來了!漢軍來了!」

    「兄弟們拿傢伙頂住!」

    「我地衣服呢?誰搶走了我的衣服?」

    「踩死我啦!踩死我啦!」

    「天神救救我吧!」

    毫無準備的魏軍被這突襲弄得亂成一團,好多人根本是手無寸鐵的被砍殺,好不容易找到兵器的魏軍才出帳便被鋒利的馬刀劈倒,在這鐵騎的洪流下,小規模的阻擊連一個浪花都濺不起來,魏軍的將領們面色如雪:他們沒有想到漢軍會在這樣的大雪天進行進攻,而由於與關鳳帶領的漢軍幾天來的爭鬥中。魏軍的體力精力被消耗至最低點,眼下如何準備只怕都無法抵擋這潮水一樣的敵軍了。

    李昴地鐵騎衝擊勢如狂飆,戰士手中的彎刀揮動有如雪山崩摧,在這種狂風暴雨般的砍殺之下,好不容易集結起來的魏軍還沒來得及組成陣勢就被砍成碎片,隆隆的蹄聲垮了薄弱的抵抗,從多筍軍連逃跑都來不及只好跪地投降。被隨在鐵騎之後衝來的漢軍所俘。

    李昴根本就不理會這些,他只下領向前衝鋒,再衝鋒,一直衝向魏軍的中軍。殘局留給後隊來收拾。他要地是打垮魏軍的中軍。打垮魏軍的意志,讓魏軍真正崩潰。

    雖然從前軍殺到中軍需要一段時間,但是李昴來得太快了。突擊的鐵騎攻勢如水,沒有任何停頓。而由於中軍由於位置在後方,睡得雙前軍更午,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會有敵人能突破前軍衝過來。

    漢軍大叫道:「殺!殺!殺!」彎刀高舉,狂喊之聲動地驚天。他們如同狼群一樣以一往無前的氣勢排山倒海地躍入魏軍營地,無數把彎刀如如雪浪滔天,撲向對那些只穿著內衣。雙手空空的魏營陷入一片淒厲地哀嗚之中。無數的帳蓬被拉倒,來不及爬出來的士兵被踩成肉泥。

    幽州刺史王雄由於近些天精神高度緊張,這一夜睡得正香,竟沒聽到外面如潮的呼聲,衝進來的衛士把一盆帶著冰碴的涼水潑在他的臉上,王雄險些閉住了氣,沒等他反應過來,護衛們一擁而上,穿衣服繫腰帶,著頭盔披戰袍,擁著他就往外逃。王雄大怒叫道:「你們做什?放下我!想犯上造反不成?」

    此時營中大亂,有如海濤翻滾,王雄的聲音根本就被掩了過去,護衛們把王雄扶上馬背,護著他向外就走。前腳才衝出大營,整個大營就已經被季漢衝垮了,王雄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只嚇得臉色慘白,魂不附體。

    王雄和護衛們一路狂奔,他臉上潑了水,冷風一吹,眉毛鬍鬚全都凍成冰塊,顴骨的部位撕裂盤陣陣作痛,那是由於皮膚被凍傷的緣故。但他沒有時間管這些,當下最重要的就是逃走,逃逃逃,一路南逃,絕不能有絲毫的駐足。他們在四散奔逃的亂兵從中衝過,有的護衛揮刀確死擋住去路的兵士,卻不敢停留不敢回頭,他們知道,漢軍就在後面追擊,只要一停,就再也逃不掉了,可是王雄此時心如死灰,一片茫然,自己居然就這樣敗了,數萬大軍毀於一旦,就算是逃回去,打了這樣的敗仗,只怕他也是難逃一死,幽州丟了,自己還能活麼?

    可恨,可恨的破衣劍士,一定是他騙了自己,若了李昴還在的話,這鐵騎怎麼會突然出現,將自己擊敗?

    正在王雄吃驚之時,突然前面小山處傳來一聲長嘯,這聲長嘯有如龍吟,悠悠裊裊,連綿不絕,那是只有本領高深的劍客才能發出的嘯聲。

    「大人,你看!」護衛用手指著前面。

    王雄已經看到對面小山腳下,一人身著破衣,背背寶劍,昂然而立,……騙了他的破衣劍士!

    王雄已被氣昏了,他居然敢在這裡等他!王雄大叫道:「衝上去,殺了他!」

    護衛們留下幾個人保護王雄,剩下地縱馬衝了上去,在他們看來,殺這樣一個人用不了什麼時間。他們用得是突刺的長矛,幾桿長矛一同刺下,那個人一定會被刺成刺蝟。戰馬奔馳,蹄聲颯踏,如一股卷風直捲過去。

    但是,破衣劍士的反應完全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他在矛頭刺來的同時,不退反進。向地上一滾,間不容髮的避過了長矛的刺殺。但是戰馬鐵一樣的四蹄如飛而來,巨大的戰馬加上鐵甲地武士飛衝起來事著巨大的勢能可以把一個人活生生的撞死。破衣劍士這一剎那瞪大雙眼,長劍錚然出鞘,寒光閃動,一蓬鮮血呼的颮也,戰馬地的腹部剖開,兩條前腿連同淋漓的內臟飛了出去。染紅了大地。那騎士一頭摔在地上,頸骨折斷,登時死於非命。

    破衣劍士身在幾個騎士身後,右手連揮。幾點寒芒向那護衛飛去。那幾匹戰馬長撕著倒下,把騎士們摔在地上,破衣劍士也被馬撞了一下,口中鮮血湧出,卻依舊昂然站起,向王雄走來。

    王雄大驚,一時呆了,眼睜睜看著那劍士走近。

    「大人。」破衣劍士立在王雄身前二十步的地方停了下來,報拳叫道。似乎感到王雄和他身邊的護衛們心中的恐懼,或者戰馬天生有著極為敏悅的感覺,王雄和他地護衛的戰馬不由自主的停了下來,發出不安的嘶鳴。

    「你,你想怎麼樣?」王雄咳了一聲,似乎感到自己的恐懼,很丟臉,他的聲音一下子又嚴歷起來,「你就是這樣做聶政的麼?你沒有殺李昴,反而害了我地大軍,這也算是刺客?」

    破衣劍士很羞慚的低下了頭:「大人說得沒有錯,我這樣做的確不像是一個刺客。所以,」他又抬起頭來,「我決定不再做刺客了,既然刺客界的總頭領都當了季漢的中郎將,我又怎能不改惡從善呢?」

    「什麼?!」王雄驚異的睜大了眼睛,「你說李昴也是刺客出身?」

    「塞北韓龍的名號,大人不會不知道吧。」

    「原來是他,」王雄說著話,語氣裡帶著說不出的若澀,「數年來,我一直想把他納入麾下,都沒有成功,想不到,想不到他居然還有著另外一個身份,我當真是瞎了眼睛,收買刺客去行刺他。看來。今天你是不肯放我走了,是打算在這裡殺了我呢,還是打算把我送給李昴?」

    破衣劍士搖頭道:「雖然我不打算當刺客了,但是殺僱主地事情我還做不出來,不過,大人,你還能回涿郡麼?就算是回去,曹魏能放過大人麼?」

    「你倒底想怎麼樣?」

    「我什麼也不想,只是來傳一句話,鐵騎王說了,只要大人肯降,那麼他必會保全大人家小平安。」

    王雄咬牙不語,破衣劍士笑道:「大人是不是因為身邊有他人不好意思?沒關係,我殺了他們就是。」

    幾個護衛被破衣劍士嚇住了,他們緊張的看著王雄,恨不得代王雄說出我願降來。

    王雄終於頹然的丟下手中的馬鞭,閉上了雙眼……

    得知王雄投降後,連對破衣劍士並不在乎的關風都不由問李昴:「這個人是誰?」

    李昴笑道:「刺客不需要名字,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你可知當年有人刺殺孫策麼?」

    「是許貢的門客。」

    「外面都這樣傳說,但實情知道呢?要知道,一個真正的刺客,其首要本領就要保守自己地身份隱秘。而且,許貢都沒有什麼本事,他的門客會這樣忠心於他,對為他拚死報仇麼?」

    關鳳愣住了:「你的意思是說……」

    「許貢早就死了,孫策的死活,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你想想孫策之死,對誰最有好處,大約就能想明白那背後之人是誰了。」

    「你是說曹操,他一直有幾分害怕孫策,稱之為獅兒不可爭鋒,而他的謀士郭嘉竟然預言孫策會死於暗殺之下;或者,孫策死後,他的位子給了孫權……」

    李昴大笑:「你自己想吧,我不告訴你。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破衣劍與那幾個刺客同出一門。」他策馬向前,拍著破衣劍客的肩頭:「辛苦了,老弟。「

    破衣劍客及了口冷氣:「這戰馬還真是不能直接硬碰,我居然會斷了肋骨。」……

    隨著漢軍擊敗魏宮,並在戰場上迫王雄投降之後,幽州的局勢完全倒向了季漢,在王雄的帶領下,漢軍以風捲殘雲之勢。輕易的佔領了涿郡,廣陽郡,漁陽郡和右北平郡,整個幽州完全納入季漢手中。漢軍拿下涿郡,並不停留,繼續南下,在七天之內破范陽,北新城,攻入中山國,消息傳到鄴城,朝野上下大為鎮驚。遷都之議再次興起,好多大臣建議曹睿將都城遷住青州的臨淄或是許都。而曹睿說鄴城乃大魏之都,不可輕棄,就算面對再大的危險,也要守住,不守面對幽州的緊急形勢,曹睿終於下定決定,把最精銳的新五宮派上了戰場。

    二月,季漢車騎將軍張飛生病不能理事,由并州刺史魏處代理軍務,張飛回洛陽養病。

    二月,司馬懿奉睿嚴令,經魯陽道北攻魯陽城。曹魏前將軍滿寵自穎川北上攻打軒轅關。

    二月中,曹彰之子曹泰率驍騎營破李昴鐵騎於易縣,漢軍連敗,讓出涿郡,曹魏大勝。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30
第三部 第三十八章 謀攻鄴城
    這一年多的時間,我倒有將近十個月都待在洛陽,比留在都城長安的時間更長,這倒不是我打算把都城從長安遷到被定為季漢陪都的洛陽。這完全是出於戰勢和國勢的考慮。戰爭期間,一切都要給戰場讓步。我喜歡在靠前指揮的感覺,就算是不在鐵騎奔突的前線,在靠近前線的地方,也怕自己做出的決定會偏離實際太多,有些緊急的事務處置不及。這種行為是三國時期的君王的特色,除了曹睿這樣的太平天子,沒有誰在征戰中不是靠前指揮的。

    這兩年,季漢計西羌,平南蠻,征漠北,定遼西,通西域,和東吳,四夷安撫。又大力發展農業,推行新式的種植技術,重新劃分士地,推動屯田,極大的調動的百姓的勞動積極性,使得百業興旺,國辦激增,眼下我手掌控司,雍,涼,益,並,幽六州之地,已成天下第一強國。對曹魏的冀州也形成合圍之勢。

    不過,曹魏雖然數次敗於我軍之手,但實力仍在,何況戰陣之上,瞬息萬變,誰也沒有必勝的把握,誰也不能說可以輕易擊敗曹魏,取下冀州。冀州為曹魏經營多年,實力頗強,土地豐美,人口眾多,此一州實力足頂并州幽州之和,其戰鬥能力和戰爭潛力都遠過於幽並兩州,更何況,曹魏的中軍戰力絕不在乎漢的幾大主力之下。以我軍眼下在并州的軍力,很難擊敗他們。所以我和孔明打算逼曹魏遷都有,否則的話,只要曹睿在鄴城,那冀州就是曹魏的中心。無論是無論是司馬懿還是曹休亦或是賈逵臧霸,都可能調到冀州來勤王,那時我與曹魏打得不可開交,戰便宜的是我那新當皇帝的舅舅孫權。

    所以,我們一方面借袁氏後人地名義弄流言,一方面借曹值的名義搞分裂,都是為了從內部進行施壓,讓他們感到鄴城不穩,袁氏後人的名義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而我們也當真扶余國找到了一位正在放牛的袁氏後人。但是他卻從來沒有過重新回復祖先榮光的夢,他最大的夢想是放牛時不遇上狼,回家後不被主人打。不過李晟用他的名義展開行動,不斷聯絡曹魏國中大臣,在知聞所的幫助下,在各地弄出讓曹睿為之心驚地事端來。而對於曹植,則是背著他組織一批人馬,以他的名義進攻勃海郡,掀起重歸大漢的行動。在他的感召下,還真有不少人來投靠他。

    在另一方成。我們幾次讓張飛和魏延作出進逼鄴城地態勢來,幾次大張旗鼓的作出要攻擊的樣子,鄴城距天井關前線不過二百來里,騎兵朝發夕至,希望可以讓曹睿遷都。而李昴取幽州,攻中山也是為了這個目的。但是眼下看來,曹睿還捨不得放棄鄴城的銅雀台,寧肯可冀州決戰也不肯離開,那我們只好採取第二套作戰方案。

    於是。一路狂衝猛進,戰無不勝的李昴在中山被「擊敗」,他在魏軍地攻擊下,一路退到了居庸,把大半個幽州還給了魏軍。這樣一來,魏軍由進深入太多,距離鄴城就遠了。但是張飛的假作生病回洛陽,在一定程度上麻痺了曹魏。讓他們以為局勢已在控制之中。有著曹真的大軍,足已保護鄴城了,他們沒有想到,我軍已經已經做好了進攻的準備。

    經過一年多的全養和治理,洛陽已基本上安置妥當,從本地簡拔的和從季漢調來的官員們完全掌控了地方,政府機制有效的運轉,百姓得到了休息,貪官惡霸世家和心向曹魏地惡勢力受到一定的打擊。再加上畢竟曹魏立國才八年,心念漢室的人還不在少數,對於季漢來說,他們還是擁護的。四百年來形成的習慣,使他們自認為漢人而不是魏人,這樣就使季漢比曹魏有更大的凝聚力。

    不過,說實話,在一年多的時間裡做到這些,還真是……累啊!

    我從繁冗紛雜的案間抬起頭來。覺得眼前一陣陣金星亂冒,雖然說有丞相幫我處理大部分事務,我還是習慣於結合諸大臣地意見進行獨立思考,而不是單純的依賴於旁人。雖然孔明做的比我還要好,但是我卻可以把看孔明的處理意見當成歷練自己的機會,學習不僅只在書本上,更重要的是在政事之間。我和孔明經過多年的魔練,彼此熟悉對方地風格,一件事到來,不用商議,便知道對方會如何來處理。甚至在很多時候,我們的風格已經漸漸歸一。很我時候,旁人無法從處理方式中分辨出這句話我所說還是孔明所說。也正是在這種日常學習中。我可以得到比旁人更多的知識,從而使自己得到更大的提高,其實一直以來,我都在低估自己,認為作為阿斗,我不可能比旁人強,這種情況直到我在北疆擊敗司馬懿之後才得到澄清,我才明白自己並不算無能。而這一年來,我已經營越來越得到孔明的認可,從他的眼神裡我可以看出,他對我的信賴和認可正如我對他的信賴和信可一樣,堅定不移,牢不可破。

    我把手臂向左右展開,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搖搖頭,背著手走在殿外的小路上。黑塞見我出來,並不出聲,悄無聲息的隨在我的後面。去年,我曾想要見曹睿一面,和他直接對話,但是他根本不回應我。不過我不在乎,無論他回應不回應,他都只能是我的手下敗將。在這一刻,我對此堅信不移,毫不否認。

    這一年,的確是很累的,但累的值,通過這一年,我以殺雞取卵般的手法,在戰略上完成了積累,令蘇則兼任護羌校尉,張冀兼任西域萬已校尉,在黃權的帶領下穩定西涼。卻從西線調回了勇將關平和馬岱,他們的軍隊就藏在黃河中的航船上,裝成貨物的樣子悄悄送到并州前線,天井關外,眼下在天井關前線,季漢部隊已經超過了曹魏,達到令人恐怖地十五萬。而對於長安城中的寇封,我也終於決定啟用他,把他派到并州去。從前戰場上秤不留砣,所向披糜的關平劉封二員小將,十幾年後再度聯手,關平的本領是遠超同輩的,其實在荊州大戰的時候,他的本領簡直已經有追上二叔的架式,不在龐大德和許晃之下。而寇封……吳平要差一些。但他在戰鬥場上的勇猛和果決,使他成為一員能面對任何危機在勇將。

    想想看,一支以孔明居中指揮。張飛,趙雲兩翼齊飛,龐德國,魏延,關平,寇封,馬岱,張苞,關興,龐會,鄧哎(投降雨量後在軍校學習,現在趙雲手下任牙門將),司馬昭(可憐的人終於離開了敢死隊。但仍然在前鋒營中擔任他並不適合的衝鋒陷陣工作)等將領的群星雲集地部隊,將會有著怎樣的攻擊力。

    這時我對孔明說:「我要回長安,看自己的孩兒去了。」又問先生要不要回去。

    孔明笑道:「我就不去了。」

    我們兩個都明白,我此時的迴鑾同樣是麻痺曹魏的舉措之一。他們得知我回返長安的消息,肯定覺得我不會進攻了。這種想法會讓他們付出巨大地代價。

    值得一提的是,當寇封奉命來到的時候,我像征性的安撫他幾句,他居然跪在地上放聲大聲。說實話,那一刻我真的有幾分心酸。或許,我從前對他的防範的確太過嚴苛一些了,但是,我並不後悔,適當的魔練對他有好外,而且我絕不希望我在前線指揮。後面居然有兄弟會給我搗亂。在這方面雖然我看不起曹丕,但做法卻與他幾乎沒有什麼區別,或許。這就是皇家地悲哀吧。

    其實,孔明也在做著與我同樣的事情,任何可能對我的地位造成影響的萌芽,都會在未出土之前被他消除。也正是因為這種原因,在歷史上他因並羽之事而殺了劉封。就算對於劉銘和劉永劉理,他也有不同程度的關注,其中,甚至包括一份劉永曾經和司馬懿的線人勾結過的證劇,從時間上看,當初司馬懿曹次被重用很可能就是劉永這個小笨蛋的錯誤舉動造成地。雖然我不知道司馬懿怎樣把聯繫上劉永誇大成他成功的造成季漢內部混亂。兄弟鬩牆,但種種跡象表明,他的確是對這件事進地了某種程度上的操作。不過,算了,都已經說了這只是一個小笨蛋了,憑他的能力,根本就翻不起浪來,何況在一年前,星彩就把他管起來了。

    對鄴城的攻擊在緊張的部署中……

    宛城。

    司馬懿駐地。司馬懿用一年地時間,把宛城打造成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保壘,他無論對季漢還是對東吳,都絕不進行挑釁,裝出一付人畜無害的樣子,但在風部,卻大力練兵。整軍。又幾次拉擾徐晃文聘等人,雖然沒有拉過來,卻成功的與他們私下簽訂了幾份攻守同盟和協同作戰的方案。這樣一來,無論是季漢還是東吳,誰都別想輕易擊敗他。其實司馬懿也知道,眼下季漢和東吳並不是不能擊敗自己,而是不想擊敗自己,以他的兵力,無法獨自抵敵漢吳的任何一方,但自己的存在,是漢吳之間的一塊緩衝地,是他們撕破臉之前的最後一塊遮羞布,所以在短時間內,無論是季漢還是東吳,都不會進攻自己的。但是,時間長了呢?

    這次,曹睿下令他進攻季漢,他遵令行事,卻並不積極,他知道,自己只是起一個牽制作用,大約只是曹睿為了讓自己吸引季漢的兵力罷了,自己手提十萬大軍時都無法擊敗諸葛亮,現在走數百里魯陽險道進攻孔明得弟子薑維和大將王平鎮守的魚陽城,實在是太難了一些。他與姜維曾幾次交手,深知這個年輕人深得孔明真傳,用兵細膩思路清晰,一但進攻卻又天馬行空不拘一格,若平地交手,司馬懿自信以相同的兵力可以擊敗他,但加上這種難堪的地勢,除非是姜維睡著了。可是自從姜維來到魯陽,日日加固魯陽的防守,在路上佈滿探哨,以信鴿煙花傳遞軍情,防守的密不透風,進攻他還不如圍關宛城路步練兵好些,起碼在這裡跑不會因為道路的原因把兵士掉到山澗裡去。

    「父親。」司馬師匆匆進來。「洛陽消息。」

    「什麼事?」

    「漢主劉禪起駕回返長安去了。」

    「嗯。」司馬懿無所謂的點點頭。

    「父親,是不是東線滿寵的攻擊太過鋒利,所以他離開避其鋒芒?若是那樣,我們是不是加強進攻的力度?」司馬師提醒道。

    「加強進攻?」司馬懿鷹一樣的眼睛中滿是譏笑,「不,我們不用,一個滿寵,成不了氣勢。眼下我們要做的,是保存實力,等待曹睿迎我回朝的那一天,差不多了,季漢差不多就要進攻冀州了。」

    司馬師雖然習慣於父親的智力之高絕,卻還是不由吃驚,以徵詢的目光看著父親。

    「很簡單,但是很實用的計策,而且季漢做得密不透風,消息封鎖十分嚴密,你看不出來也不奇怪……季漢故意示敵以弱,其實是準備偷襲鄴城了,他們幽州敗退,引新五營北上,張飛病倒,讓曹真寬心,漢主還者,示天下以無爭之意,眼下朝中沒有了陳群,不知誰還能看出這條計策。」司馬懿的聲音裡似乎歎惜,又似是譏諷。

    司馬師驚住了:「父親,若是這樣,鄴城危矣,我們要不要上奏呢?」

    司馬懿道:「上奏當然是要的,不過不是現在,嗯,讓我想想,就五天之後再派信使上奏吧。哼曹真不敗,怎顯得了風的本事。」他坐在案前,提起筆來,工工整整的寫道:「撫軍大將軍,舞陽侯,督荊州諸軍事臣司馬懿謹聞以奏:「季漢以蛇蠍之心,行慮狼之事,諸葛亮狡計詭謀,奸許如妖,眼下季漢退軍於幽州,駐足於并州,偽為收兵之態,然其心難測,不可不防……」

    一邊寫著,他的口角忽然顯出一絲笑意。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31
第三部 第三十九章 鏖兵漢虎
    誠如司馬懿所料,季漢果然是準備進攻,而且他那信到鄴成時,季漢的攻擊也的確打響了。

    鄴城地理條件不錯,西靠高聳入雲的太行山天然屏障,南臨黃河這樣一條天然水上長城,背後是廣闊肥沃物產豐富的華北大平原。難怪袁紹和曹操都把此地當城都城,進行建設。

    而曹睿對季漢,其實也做了很強的防範,壺關,天井關防線是曹真親自部置的,十重溝塹,百里營盤,森嚴壁壘,防範嚴曹真下了狠功夫,在渭南,諸葛亮的八陣圖給了他極深刻的印象,當時曹魏以數倍軍力,被孔明阻擊數月,無法前進一步,簡直是個奇跡。他雖然不知道孔明的八陣圖是什麼,但他有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把地形搞得多複雜有多複雜,讓自己的軍士在其間整天來回的跑,讓他們休息不下來。閉著眼睛就可以找到各部的位置,而新來的人卻進來就迷路。這種想法是正確的,可惜實在太勞民傷財了些,單是把鄴城西面的魏軍大營挖得面目全非就動用了二十萬民工,搞得朝中好多文官們說曹真打仗沒本事,害民有一套,氣得曹真用起大將軍威風,在朝堂上大罵了一通,這才壓制下這股逆流。這些狗屁不通的文人哪裡知道,這樣再勞民傷財,總比鄴城讓季漢奪去了要好吧。

    不過曹睿還是支持曹真地,他既然不想輕易離開鄴城,也就想把鄴城打造成一個固似金湯的城池。他一方面讓曹真放手去建設,一方面又把因為小過錯被曹丕免官幾乎被處死的宿將曹洪重新啟用起來,讓他幫著曹真做好抵禦工作。曹洪是自從曹操起兵就隨在曹操身邊的大將,可說是曹魏如今碩果僅存的一位。他曾在曹操大敗時將坐馬讓給曹操而得到重用,也曾在西線擊殺季漢大將吳蘭,令張飛也只能駐足不前。他的重新啟用,的確給曹魏增加了一些實力,但是,曹洪畢竟老了,而且由於幾乎被殺,讓他幾乎失去了天不怕地不握地風格,變得有些謹小慎微起來,曹洪作為曹真的副手,對曹真的做法也不敢非議,由於陛下的堅持,他也不敢提出遷都或者讓其他各郡派軍勤王的話來,甚至,當新五營在幽州進攻的時候,他也並沒有讓曹睿退兵,眼下他能恢復官職。就已經很開心了,何必多此一舉,何況,就算他提出來,曹睿會不會聽?曹直會不會以為自己倚老賣老,故意想壓他一頭?

    說起來,季漢這樣的進攻,其實識破的人還是有幾個的,可惜了,雖然他們就算識破,也不會想到季漢此次進攻地規模之大出乎想像,但是畢竟這種意見及時反應上去可以讓曹魏減少些損失,但有曹睿這樣固執地君王,臣子的意見是很難被採納的,而失敗,也就成了注定的事情。

    季漢的第一戰,是在虎牢關……

    滿寵大軍自穎川出發,向北過長社,中牟,奔榮陽,直逼漢軍駐地,在曹睿的作戰思路裡,滿寵和司馬懿將拖住漢軍洛陽附近的人馬,而曹真曹洪剛防範住張飛和魏延,由新五營徹底消滅幽州的漢軍,把背後的戰場穩定住,然後再徐圖并州,他的想法很正確,策略也很完整,但是可惜地是。他沒有想到季漢的胃口會這樣大,人馬會這樣多,只悄悄的,就把舉國的人馬都集中了過來。

    滿寵的部隊直接遇上的是趙雲,龐德,在孔明的安排裡,他要趙雲以最快的速度擊敗滿寵,然後引軍北下,會合關平,劉封,攻取河內,牧野,朝歌,撲向鄴城。

    滿寵是曹魏十分傑出地人才之一,眼下官拜前將軍,心思細密,穩重大膽,曾與曹仁一起擋住名動天下的關羽,也曾無數次擊敗孫吳的進攻,是一個謀士型的將軍。他知道自己的任務是牽制季漢,但是他卻從來沒想過如司馬懿那樣裝樣子耍滑頭,事實上,他還是有著一腔報國之心的,當然他的國是魏國,而不是漢室。

    虎牢關,南連嵩岳,北瀕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為歷代兵家必爭之地,特別是三英戰呂布更使其名聲大震,千古流傳。此時,虎牢已入季漢之手,由趙雲和龐德鎮守。趙雲年氏已高,但卻不服老,他說張飛都還在前線,他又怎能後退,更何況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縱馬械槍,沙場報國,馬革裹屍乃是為將者地本份,命該如此,豈有他哉,若當真死於床塌之上,那才是為將者的大不幸呢,我雖然擔心他的身體,但是一來他身體很是健康,二來季漢醫術水平較高,好幾位本該去世的人物還都活著,就連馬超雖然是病病歪歪的,吃不得力,上不得陣,卻也沒有倒在床上起不來,而似乎早就該死去好幾年的劉巴整天著臉罵人手下們辦事不力,底氣也是足得很,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我也只得隨四叔去了。

    趙雲聽說滿寵前來,當即與龐德商議對策。龐德道:「將軍,商議什麼,未將願去取滿龐項上人頭。」趙雲笑道:「我也願取。只不知滿寵肯不肯給呢。滿寵自來以智計聞名,其人此來,定會定下種種計策,引你我上鉤,不過,他有千條妙計,我們自有我們的處置辦法。你引軍出城,伏於其後,我在關前迎敵,待我殺退滿寵,你從後殺出,兩支人馬,齊攻滿寵中軍,必斬他於馬下,你看如何?」龐德應諾。

    趙雲出城時,滿寵已經開始組織攻需了,他地這種做法的確出乎趙雲的意料,因為在趙雲看來,無論從哪種意義上說,滿寵面對自己居然擺出進攻的樣子來實在是讓人感驚奇的,你要戰,那便打吧,趙雲是從來不懼戰事的,何況一舉將敵人擊敗,正和趙雲之意,本來丞相給他的將令就是以最快速度擊敗滿寵,引軍北上的。

    滿寵得知趙雲出戰,當即派兵進攻,魏軍高聲呼喝著,如潮水一樣湧來,當前是一手執刀一手執盾的刀牌手,為防季漢犀利的弓箭,眼下曹魏高度重視盾牌的作用,一幅好的盾牌,在戰場上是可發救命的。刀牌手之後是森森的槍陣。集的重步兵槍陣是對付騎兵地工具,誰讓這裡有龐德一支名×天下地西涼鐵騎呢,滿寵既然敢進攻,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他並不是一般的將令,也絕沒有與趙雲或者龐德比試武力的意圖,他就是要用自己的部隊來衝垮漢軍。打敗漢軍。

    魏軍在一開始就表現出了極強的戰鬥力,他們排著密集的隊形,向出城的漢軍發起一次又一次的衝鋒。在這種連綿不絕的衝鋒之下,趙雲竟無法找到突破口。趙雲不由拈鬚笑道:「好一個滿寵滿伯寧,果然不負盛名。」他銀槍一揮,漢軍緩緩後退,背靠城牆,與牆軍進行撕殺。這樣一來,漢軍佔了很大的便宜,因為魏軍在攻擊中,不但要面對漢軍地正面進攻,還要面對從城牆上飛下來的勁夭和砲石,雖然魏軍人數不少,但在這種攻城戰中,季漢的攻擊是立體的攻勢,牢牢的把握著局部勢,魏軍一次次的衝鋒,他們高聲呼喊著,在激烈的戰鼓聲中,冒著頭上的箭雨。衝向眼前地漢軍。尚水泊曹魏以黑色為軍服,而尚火的漢軍以紅色為軍服,紅黑兩色交織在一起,衝突著,碰撞著,如同兩頭可怕的怪獸在茫茫大地上撕殺。雪亮的兵器,飛舞的長箭,秋風掃落葉一樣收割著鮮活的生命。轉眼間虎牢關外血流成河,而雙方地將領都是身經百戰的強者,他們的眼中,沒有一個個的生命,只有一個巨大的棋局,每個人在這棋局上都算不得一個棋子,一個屯,一個曲才夠得上一些份量,交戰雙方都在僵持著,比賽誰更能拼,誰更能頂住。或許,戰場從來都是這樣的無情。

    趙雲並沒有向前衝鋒,他只冷冷的看著,魏軍就像是洶湧的海潮一樣,一浪浪沖上來,在季漢這場堅硬的礁石上撞的粉身碎骨,時間在流逝,人不是海浪,人會累,會疲倦,會失誤,趙雲在等曹魏疲累的那一刻。

    終於,這一刻被他等到了,魏軍的衝擊不像原來那樣有力了,好似累了。

    就在此時!他手中銀槍高高舉起,戰鼓猛烈地敲響,城門再次開放,早就做好準備的五千鐵羌騎軍齊聲吼道:「殺!」五千名季漢軍士同時暴出的怒吼直衝雲霄,好似山崩地裂一般,駭人心魄,他們平端著丈八的長稍,排著整齊的隊列風捲而出,雪白的戰甲,高大的馬匹,證明著他們來自蒼涼的西疆,證明著他們是羌人的後代,他們在戰旗的指引直,策馬奔跑起來,大隊騎兵,就像一條白色的蛟龍,挾帶著震耳欲聾的風雷之聲,迅速通過了阻擊陣勢讓出來的通道,衝向了人馬混雜的戰場,衝向已向疲憊的魏軍。

    「殺!」吼聲驚天動地,戰馬的鐵蹄踏裂了魏軍細密而有節奏的陣勢,在趙雲的指揮下,他們在兩隊魏軍之間如釘了樣深深的釘了進去,魏軍的攻勢被阻斷了,魏軍的節奏被打亂了,溻亂局勢已經形成,養精蓄銳的涼鐵騎在這一刻充分發揮其天下無匹的衝擊力和穿透力,高大的西涼戰馬輕易的突破了魏軍的陣營,一如當年馬超站散曹操的大營一樣,密集的槍陣被擋在了刀牌軍的後面,沒有長兵器的和重步兵,普通步兵在馬蹄下如灰塵一樣四散迸濺。

    「孩兒們,給我殺啊!」趙雲揮動長槍,親自引軍出擊了,漢軍在趙雲的帶領下,如狼似虎的向前撲去,兩軍相遇,發出一聲巨響,隨即血戰開始,以滿天的長箭飛舞著,射透衣甲穿過牌盾,槍矛相互攢刺,刀劍相互砍殺,怒喝聲和慘叫聲響成一片。

    趙雲引軍直撲滿寵中軍,在他面前,一排排的阻擊隊伍如脆弱的草繩,根本無法縛住趙雲這條出水泊神龍,趙雲身邊的漢軍,個個有如瘋狂,隨在常勝將軍的身邊,就算是刀山火海,就算是上天入地,他們也敢去闖,也敢去拚殺,就算正面遇一閻羅,他們也敢一刀劈倒他並斬下人頭掛在馬脖子下面,面對趙雲的攻擊,滿寵揮動令棋,開始後退了。

    趙雲見魏軍後退,並不放棄,引軍直追,衝出十里,突然間聲鑼響,伏兵四起,卻是滿寵早伏下人馬,打算付擊趙雲,左右兩路敵軍向趙雲包圍過來,滿寵滿寵引軍殺回,將趙雲圍在當中。

    「原來計策在這裡。」趙雲早有準備,凜然不懼,角槍舞動如白龍出海,光芒萬丈。魏軍觸到便死,沾到便亡,滿寵決心一舉殺掉趙雲,令人重重圍困,親自在山間高處指揮,看趙雲去處,令旗一指,全軍殺去,就算是死再多的人,今天也絕不能放趙雲離開,龍歸大海,想要擒住就難了。

    「殺!殺!殺!」趙雲殺得性起,近了槍挑,遠了箭射,有不怕死的靠前來,他還會抽出青釭神劍給他一個痛快,連甲帶人,一劍兩斷。他親自殺死的魏軍將領已不下七八人了,但魏軍還是無邊無際的圍上來。趙去冷笑著,再次揮動銀槍。

    滿寵有些吃驚了,他想不到這個步入老年的將軍,居然還有著這樣強大的戰力和凝聚力,在他身前,依是是無一合之將,在他身邊,永遠追隨著季漢勇敢的士兵,為著他們的將軍,他們肯於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擋暗中飛沫為的箭支,去抵擋突然揮出的刀槍。

    「困住他!殺死他!」一向冷靜的滿寵也吃驚了。這樣一個敵人,若今天不殺死他,日後在戰場上,只怕自己會死在他的手上。

    但是,他的聲音被一聲巨響淹沒了,在他身手,更高的山上,無數季漢的人馬潮不樣奔湧下來,為關一員大將,銀甲白馬,手持大刀,向著滿寵直撲過來。

    滿寵心頭一涼,難道說漢早在自己設伏之前就伏下了這支奇兵麼?不然的話,他們怎麼會在自己背後出現。可若是這樣的話,趙雲還能單純用一員戰將來衡量麼?他分明著有不輸於自己的才智。

    眼下之計,卻能是拼了,或者,自己的人先殺了趙雲,或者,自己先被眼前這個白馬將軍殺掉。

    「殺!」滿寵一聲大吼,抽出了腰間的寶劍,號令親兵們向那白馬將軍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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