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作者︰司雨客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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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751101 2008-5-30 21:00: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1 216458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32
第三部 第四十章 白馬將軍
    龐德大聲呼喝著衝下山來。早就養精蓄銳休息充足的漢軍自山上衝下,如同開閘的洪水一樣奔湧,衝開了魏軍的陣勢。龐德龐令明本就是萬夫不擋的高手,此時以生力之軍,借地勢之利,突破魏軍,寶刀飛舞如同蛟龍入海,無人能敵,他給馬舞馬,對準滿寵的中軍直殺了過去,眨眼間突破了重得阻擋。

    三國時的部隊各有所長,如曹魏虎豹騎,其戰鬥能力,追擊能力,破襲能力,都是物屈一指的。曹家用虎豹騎打過幾次硬仗,都是千里轉進,一戰敗敵,這其中較為出色的有,虎豹騎追劉備於長坂,破漢軍,奪劉備車仗和二女一戰;曹彰率兵北征烏醒,虎豹騎沿拒馬河北上,穿越飛狐峪這道百里大峽谷,衝出飛狐口,越過代郡(蔚縣)全境,直打到桑干河畔,一路把烏桓追擊到漢長城,俗話說,「強弩之未,勢不能穿魯縞」。可是這句話對虎豹騎似乎不起作用。

    而白耳精兵,則是以勇氣和戰鬥經驗豐富聞名,他們可以直面最強大的敵軍。經百敗而士氣不落,經百勝而軍心不驕,再加上八陣圖的應用,幾乎天下沒有哪裡步騎能與之相抗。無當無前兩部飛軍則是山地戰的行家,在崇山峻嶺之間,他們來去無蹤,有著恐怖的殺傷力。

    與以上幾支部隊相比,西涼鐵騎的衝鋒能力是最強的。馬孟起當年以少勝多,在很短的時間裡突破曹操的堅陣,幾乎將曹操捉住,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涼州馬體型大。衝刺速度快,雖然長於長途奔戰。但在戰場上衝鋒,其隊戰馬無法與之相比。與之相應地,西涼戰士也有著同樣的精神,雖然這次在山上紮營,多為瞳騎,但龐德的手下居高臨下衝鋒下來,還是一鼓便衝破了曹軍的陣式,其鋒利程度簡直像是用勢刀子劃開一塊黃油。

    在漢軍的強力突擊下,魏軍開始混亂。滿寵指揮的親衛與漢軍正面交手。

    「破!」龐德一聲大吼,定刀揮處,面前一個手執木盾的魏將被連人帶盾斬為兩段,鮮血急速地噴濺出來,有如泉水。就算是見慣了征殺的人,也極少有幾乎看到這樣血腥的場面,人體內所有的血在眨眼之間全部噴出來,龐德雪白地衣甲被整個兒的染成紅色。在他身前的魏軍竟然被嚇得呆住了。龐德手腕一翻,寶馬橫掠,一顆巨大的頭顱拽著一條血尾衝上了天空,面對殺人魔王一樣的龐德,再精細的算計,再冷靜地思索都沒有用處,當那種如山的霸氣迎面衝來,會讓人失去思索的能力,失去迎戰的力量。

    龐德帶領的西涼兵來得太快了,沖得太猛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已經衝到魏軍的中軍指揮處。

    滿寵感到地巨大的危險,他紅了眼睛,下令斬殺了數員後退的將領,下令親兵列陣阻,可是阻擊陣勢還沒列成,就又被漢軍一層層突破了,滿寵終於長歎一聲,知道此番無論如何是慘敗了。他揮動令箭,下令退軍,全軍向他靠擾,準備撤退,來日再戰。

    龐德見魏軍主將要走,已是急了,他毛掉寶馬,抽弓搭箭,曾在歷史上射中關雲長的箭法此時被他運用到了極致。他精力高度集中,雙臂叫力,三石的強弓緩緩拉圓,這一刻,精,氣,神凝聚在一起,凝成一個點,在這戰場上,一切都遠去,他眼中只有百步之外滿寵那著甲的後背。

    「破!」龐德一聲低喝,那支箭脫弦而出,直撲滿寵!

    滿寵此時正被護衛們扶上戰馬,準備離開。士兵們在身後為他抵敵著西涼人,而他將快速奔到山下,組織後退和反擊,就算是敗,他也有決心把魏軍的損失降低到一個可以承受地標準,讓魏軍重整旗鼓之後,依然對虎牢關的漢軍保持巨大的威懾力。

    這時,他突然覺得身子一顫,好像被什麼東西碰了一下。這顫動很輕微,但卻迅速的傳遍了全身。他覺的一切都變得緩慢了起來,身邊的人流,戰場上的鼓聲和吶喊聲,都安靜下來,離開遠去,這時,才有一聲極輕微的聲音傳到耳邊。

    嗤……

    好像是用竹籤穿透紙張的的聲音似的。

    他下意識的低下頭號,卻赫然看到自己的胸前忽然多出一支帶血的箭頭,三稜的箭頭帶著微微的弧度,閃著幽藍色的寒芒,那是季漢鑄造大師蒲元製造的三稜透甲錐!雖然久聞其名,今天卻在這種情況下看到。他笑了一下,笑容裡滿是苦澀,他轉過頭,好整以暇的看了一眼,遠處的白馬將軍正緩緩放下手中的強弓。

    這時,一切感觀重又回歸,身邊的人流騷動是那麼混亂,戰場鼓聲和吶喊聲是那麼噪動繁雜,親兵們擠在他的身邊,大聲叫喊著什麼。

    「不要亂。」滿寵想要說,張開口卻噴出一口血。要把部隊帶回去啊。但是他已經無力說出來了。他帶著深深的遺憾,離開了這個世界。

    滿寵陣亡,魏軍失去指揮。陷入一片混亂之中。

    「前將軍大人陣亡了!快逃啊!」

    「誰也擾亂軍心!隨我攻上去!」

    「天吶,漢軍從山上攻下來了,好多漢軍!我們被包圍了!」

    「不要亂,不要亂,向我靠攏……混蛋,我被踩倒了,拉我起來……混蛋,我是將軍……我……我……啊……」

    「快逃啊,漢軍殺上來了,當官的都死了,兄弟們逃命啊!」

    「不要殺我,我投降,我投降!」

    這種混亂最終變成了一場失去指揮的大潰敗。漢軍們高興的在後面追擊著,有如追逐一群肥羊,他們對跪在地上的魏軍看都不看。專門挑著載頭盔。穿亮甲,騎大馬的魏軍將領衝去,那是軍功,那是戰利品!

    「殺啊殺啊殺啊!別讓功勞逃走了!」

    「這個人是我地了,誰也別搶!老弟,你都有兩顆人頭了。」

    「搶到手才是你地。兄弟登山各憑本事,不好意思了!我殺!」

    趙雲的手下還好些,龐德的人,個個都如野獸一樣,了功勞如同見血的鯊魚,紅著眼睛用兩條腿去追敵軍的四條腿。

    這一番征戰,滿寵以下,二十七員上將或死或降或俘,逃走的不足一半。

    趙雲並不新自追趕,他縱馬上坡。來看龐德,一看龐德滿身是血,先問道:「令明,可曾受傷?」

    龐德搖頭:「沒有,這都是旁人地血,濺上的。」

    趙雲笑道:「濺上的,就算用血洗澡也不過如此吧。」又道:「令明此番立下大功。我必上報陛下,重重喜獎。」龐德笑道:「這是四將軍調度有方,龐德略盡為將的本份罷了。不過將軍。我要說你,此次攻敵,你怎得又身先士卒,闖入敵陣了。我在山頭。只是害怕,幾次都想不顧將領衝下去,若是你有半點閃失,我如何向陛下和承相交際花待。」趙雲拈鬚笑道:「雲有生以來,身經百戰,從來不曾在軍中受過關點傷。一切之事,我心中自有分寸,你不必憂心。滿寵此人,頗富智計,能將我陷入困境,也算不易了。可惜在戰降之上,只有智慧卻還是不行地。你這一箭射得可真是了不起,十年前我大約還行,如今,我怕也射不出這樣的神箭了。」龐大德聽主將只是差開話題,不說涉險之事,只得應道:「這一箭我也挺滿意,大約得到四將軍的八分火侯了。」

    兩人大笑,一面把報捷文書分報洛陽和長安,一面收攏人馬,接著趙雲留兩千人鎮守虎牢關,龐德引軍渡河北上,從南路直撲鄴城……

    黃河之北,河內郡,關平和寇封的軍隊有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現在懷縣城外。

    「曹阿瞞,你的黃須兒死了,我寇封卻又回來了!」寇封騎在自己的大黑馬上,手提著鑌鐵槍,望著遠處地城牆,口裡抵聲自語著。此時寇封重回戰場,不知為什麼,忽然有一種滄涼的心境油然而生。他想起當年在陽平關攻擊曹操,他縱馬橫槍,每戰在前,氣得曹操罵義父道:「賣履小兒,常使假子拒敵!吾若喚黃須兒來,汝假子為肉泥矣!」那時自己青春年少,面對徐晃這樣的曹營宿將也從未有過懼色,迫得曹星夜調曹彰來迎自己。眼下,曹操早成灰土,曹彰墓木已拱,自己卻又上陣了,世事變幻無常,無論如何,自己還是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你說什麼?」關平沒有聽清,他對自己與寇封重新搭伙只是開心,而且重回中原,他也是滿腔建功立業之心。雖經過荊州大敗,但其後他一直獨統一軍。縱橫疆場,從未一敗,心境反不似寇封這樣淒惶。

    「沒什麼。」寇封並不想掃人興致,「說說吧,此次攻擊,我們當如何進行?」

    關平笑道:「什麼如何進行,咱們這次受四叔管轄,出虎牢渡河配合三叔取河內,從南路進攻鄴城,咱們兄弟,自然不能讓張苞關興這些孩子搶了頭功。依我看,兵貴神速,你我只按令而行,猛衝猛打就是,我就不信,十年前曹軍勢大之時尚阻不得你我,如今季漢為天下強國,兵精浪足,反而要瞻前顧後了麼?」

    寇封被他的樂觀感染,笑道:「好吧,我們就猛打猛衝。」

    這幾年的征戰,河內郡被打爛了,這個郡位於季漢和曹魏的交界處,兩軍在這裡大大小小地交鋒不十數百次,你來我往,鬥得不可開交,旁的不說,單是有司馬昭的前鋒敢死隊就禍害的河內大戶們若不堪言,不過,由於司馬昭的存在,留在河內的司馬氏已有不少向著季漢送出的橄欖枝。所以,對於河內,目前最重要地就是由曹魏大將夏侯儒率領的五千精兵。夏侯儒是夏侯尚的從弟,初為與陵侯曹彰的驍騎司馬,後為護軍,比起他的兄長夏侯尚來,他就要差的太多了。如果是勝仗,他會打得很順利,但如果是逆境地中衝殺,那他會小心的如同一隻老*。在軍中流傳著關於他的笑話,說是他帶兩千精兵去征一個只有百人的賊巢。結果正要進攻,探馬來報:「大人,兵五千衝下來了。」夏侯儒一聽,轉身就跑,探馬心拉住他:「大人,敵首的名字叫兵五千,沒有五千精兵的。這個故事雖不見得是真,但夏侯儒的謹慎是出了名的。

    結果關平寇封悄悄突襲到河內郡的治所懷縣城外,舉起旗號猛的衝上來,打算一鼓破了魏軍。眨眼間,城門已告失守。

    夏侯儒聽說關平和寇封的旗號,二話沒說,大叫著:「眾兒郎,隨我東行百里含有擊漢軍。」誰也沒搞明白,漢軍就在城外,為什麼偏要東行百里再伏擊,不過大人傳下令來,眾軍只好引軍退走。夏侯儒進攻不快,退兵卻是極快,眨眼之間,懷縣已成一座空成。關平寇封不費吹灰之力便得了懷縣。可這兩個人感到自己似乎鼓足力量的一拳打在空氣上,很不好受,二話沒說,引軍進行追擊。

    雙方一逃一追,離曹真的前線主營可就近了,看著前方亂七八糟的地形,關平吃驚道:「前邊那是非曲直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土地都挖成溝渠了?」

    寇封道:「看來我們要小心了,敵軍有備,我們若盲目進攻,只怕會中伏。」

    兩人正在商議,卻有探馬來報:「將軍,接到傳書,張苞校尉已突擊到在朝歌城外。」關平寇封相視一愣:「好快的速度啊。」那人卻道:「他們攻入魏營,與魏軍激戰,陷入困局,三將軍令兩位產有往相助。」

    關平大笑:「嚇我一大跳,還以為頭功被他們搶走了呢,走,咱們兩個去看看他們小兄弟。」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32
第三部 第四十一章 張苞殺人
    張苞和關興的確是打算著搶下頭功,把關平和寇封比下去。可惜他們對上了老將曹洪。曹洪此時雖然年邁,又經歷牢獄之災磨盡了銳氣,但也正因為如此,曹洪也比張苞這些年輕人更沉穩,更小心,更慎重。幾十年的征戰,早把這個當年的一勇之夫變成了成了精的老鳥。他見漢軍求勝心切,當下派出王雙迎敵,假做失敗,把兩員小將引入曹真先前設下的陣地。

    王雙本就是曹真的部將,在北疆借給司馬懿使用,曾立下擊殺軻比能的大功。此時與張苞這樣的勇將相遇,本心就打算好好的打上一場,讓天下人都知道自己的威名,哪知道曹洪立逼著他敗陣,心中雖有不滿,卻只得退兵。張苞難得見到一個力量和武功與自己相若的對手,他衝過重重兵將直接撲向王雙,兩人交手二十回合,正打得開心,忽然王雙轉身就走,張苞哪裡肯放,在後面緊追不捨。王雙邊跑邊喊:「我不是怕你,我是要在前面伏擊你,有種你就來!」張苞在後面緊追不捨,叫道:「有膽你就在前面等著小爺,我不把你打下馬,我就不是張家的後人!」

    關興見張苞在前衝鋒,自然在後緊追,漢軍追著魏軍,直衝入魏軍的陣地。這裡地形早就被弄得亂七八糟,一入陣中。就打不到王雙了,張苞氣得大罵不止。這時,四面八方號炮響起,魏軍包圍了過來。漢軍不熟地形,被壓縮在一塊窪地處,魏軍亂箭齊發。張苞關興沖了幾次衝不出去,又急又怒。

    關興四面打量一下,忽心警惕,對張苞道:「此地地勢太低,道路艱難,苦守無計,必須衝出去,搶佔一處可以死守之處,不然的話,敵軍若以水漫之或以鐵騎衝鋒,我軍有死無活。」

    張苞也非蠢人,開始雖鬥得興發,衝入敵陣,但他覺得憑自己這勇,再加上漢軍將士戰略強大,就算有埋伏也沒什麼可怕。可他實在沒有想到魏軍會有這等難攻,竟然伏下這個不是陣式的陣式,而且其兵馬也要多於漢軍。此時早已後悔,聽關興所言,點頭道:「不錯,為兄一時失察,將我軍陷入敵陣。此時別無他法,我在前衝鋒,你在後相護,我們衝上前面那處高坡,尚可堅守待援。」

    張苞所沖之處,守將正是大將軍曹真的軍師將軍杜襲的公子杜會。杜會眼見張苞衝上,下令萬箭齊發。張苞與親兵們棄馬步戰,一手執盾一手執矛,大呼激戰。丈八長矛在他手中如雷轟電掣,劃出長達兩三丈的圈子,在這個圈子之內,當者披靡,屍體、兵器拋了一地,血流成河。擋在張苞身前的魏軍紛紛倒地,無一合之將。杜會吃驚,從門旗下悄悄取出弓箭,拉圓了,對準張苞就是一箭。這一箭時機恰到好處,張苞左手盾向外砸飛了一個執刀的魏軍,右手矛還未收回,此箭突至。張苞向右一閃,正中左肩,張苞左臂一鬥,盾牌鬆手,他左手在盾上一推,一股大力湧出,雖遠沒平時的巨力,卻還是噹的一聲,將前面魏軍士兵的頭顱砸開了花。張苞先看自己傷勢,一見那支箭,他勃然大怒,一聲虎吼,直震得四野回聲。他豹眼圓睜,盯著遠方那箭的來處。

    此時杜會見一箭未曾射死張苞,正彎弓搭上第二支箭,聽張苞一聲大吼,不由一驚,抬頭看時,卻見張苞如一頭發瘋的猛虎,長矛如電,兩足生煙,在亂陣中猛撲了過來。在發瘋般的張苞面前,魏軍如稻草一般,紛紛被挑飛。眨眼之間,杜會與張苞相去不過三十步。杜會見張苞這等威勢,已是吃驚,第二箭一下射出,卻不知飛去了哪裡,與此同時,張苞向前直撲,吐氣開聲,一聲大吼,竟將右手的長矛拋飛出來。這一矛快似雷轟,聲到矛到,正中杜會前心,把他從馬上帶得飛起來,向後直摔出丈許,在半空中早就鮮血狂噴,當場斃命。張苞長矛飛出,身隨矛起,在半空中踏著前面魏軍的身體,從林立刀槍間就跳了過去,一員魏將環首長刀迎面劈來,張苞加速猛衝,身子一矮,右手上托,正抓住那魏軍的手腕,一吼一聲,咯的一響,竟將那魏將手腕折斷,他劈手搶過長刀,一腳將對手踢飛,看也不看對手死活,大鳥一樣向杜會落地之處撲去,手起刀落,將杜會人頭斬下。

    此時杜會身死,魏軍大亂,漢軍隨在張苞身後,直突到魏軍大旗之下。再看張苞,一手執著丈八長矛,一手提著杜會血淋淋的人頭,猶自縱聲大吼,他的左肩之上,那支長箭猶自顫動不已。

    張苞身上帶傷,猶自飛將軍般在陣中縱橫來去,一舉取了敵軍主將首級,無論漢軍魏軍,見此情此景,都暴出一聲喝彩。曹洪見狀也不由膽寒,待要下令突出之時,關興已護著後軍,緩緩退上山坡。關興見到張苞時,嚇得臉色都變了,他不由埋怨道:「你這個脾氣,可什麼時候能改,若是魏軍軍心不亂,就你衝上前的那一刻,萬箭齊發,有十個也死了。」張苞此時才覺得創口疼痛,一面嘶著冷氣,由隨隊軍醫包紮,一面罵道:「我上戰場這麼多年,還沒有吃過這虧!不殺了他,回家非讓老爺子把屁股打飛花不可。」軍醫此時已給張苞抽下長箭,裹好傷口。張苞活動一下手臂,覺得沒什麼大礙,這才放心。季漢醫術發達,每支部隊都有專門隨醫人員,所以季漢軍隊戰後的恢復能力在三國中是首屈一指的。而經過戰場,負過傷的老兵重返戰場時,其八點能力,心理素質是遠遠超過沒上過戰場的新兵的。

    此時張苞關興被困山頭,看山下魏軍縱橫來去,猶如流水一般,自己適才所留的窪地早被填滿,若是晚衝上片刻,只怕已被敵人的騎兵衝垮了。兩員小將表面上不驚,心中也不由動搖起來,眼下敵軍將全部兵力都集中來包圍自己,自己還能支持到援軍到來麼?

    他們兩個望山下旗幟,當先一個自然是魏軍前軍主帥曹洪,其旁依次是陳本(司徒陳矯之子、鎮北將軍、東鄉侯)、孫禮(鎮武將軍、大利亭侯)、勇將王雙、典滿(典韋之子、關內侯、都尉)、許儀(許褚之子,牟鄉侯、都尉)等人,將小山圍的風雨不透。

    「我的手沒受傷之前,對付王雙應該是沒問題的。」張苞說道。

    「我倒是沒受傷,但王雙本領當不在曹肇之下,若要我一人像四叔當年一樣敵住王雙、典滿、許儀,我想我和找死區別不大。」關興苦笑道。

    「那就只能是固守待援了。」

    ……

    夜,一片漆黑。

    關平寇封帶領人馬悄悄前進。

    「前面地形詭異,我們要小心些。」關平說道。

    「不見得,坦之,我們此來,實是以多擊少,若張苞關興被圍,我不信他們還有多餘的軍力,將防線部署到這裡。」寇封說道。

    關平愣了一下,看看寇封,認可了他的話:「就依你,我們加速前進,總之要加些小心就是了。」

    「報,兩位將軍,前面發現魏軍隊伍,大約兩千人。」一個控馬跑了過來。

    關平和寇封對視一眼,星光下,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迷惑。

    「他們在做什麼?」關平問道。

    「他們正向北急進。」探馬回答。

    「下去再探。」關平讓探馬下去,轉頭問寇封,「要不要吃下他們。」

    「口邊的肉,當然要吃。」寇封道,「悄悄靠上去,一舉拿下,多捉點舌頭,問清這裡的地形再說。」

    漢軍在關平寇封的帶領下,如同盯上獵物的狼一樣,悄悄的向魏軍圍了上去。

    ……

    文欽正在著急,他奉命向土山方向靠攏,聚殲入陣地漢軍,結果他居然在這自己的陣地裡迷了路,轉了一個多時辰都沒找到正確的方向。文欽心中大悔,早知道白天的時候就少喝點酒好了。(我這個解釋並不合理,不過請讀者不要細究。不要問我他為什麼會蠢到這種地步,也不要問我他不知道路,難道旁人也不知道路麼?事實上,就是這個人,在自己治理的二十來年的地方,與自己的兒子兵分兩路,去偷襲前來征討他的部隊,結果就在半路上迷路了,過了好幾個時辰,把必勝的兩路突擊變成了他兒子的孤軍深入,最後還是他的兒子單槍匹馬,連殺幾十員大將,自己闖出來的。他那個兒子,就是在後三國時代最出色的勇將,文鴛,不過此人眼下還沒有出生呢。)

    突然宰,文欽忽然聽到四面八方傳來喊殺之聲,前面有人報信:「將軍,暗中有人殺過來了!」文欽只以為是魏軍,叫道:「告訴他們,我們也是魏軍,只是不小心迷了路,不是細作!」那人道:「將軍,來攻的是漢軍!」文欽這才恍然:「快快迎敵!」

    但是,以他的治軍本領,要想敵住關小君侯,還是差得太多,何況還有一個勇冠三軍的寇封在。轉眼間,魏軍大隊已被衝垮,文欽單騎逃走,身邊忽然一匹黑馬衝過來:「將軍,跟我一起走吧。」

    文欽大喜:「你真是個忠心的人,我文欽一定好好獎賞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會提升你的。」

    那人縱聲大笑:「如此多謝將軍了,在下乃是季漢魯陽王、威武將軍寇封是也,將軍打算如何來提升我呢?」

    文欽大驚,正要逃走,寇封輕舒猿臂,一把抓住文欽的束甲絲絛,把文欽生擒活捉。

    「坦之,我拿了條大魚!」寇封將文欽向地上一摔,軍士湧上,將他捆了起來。

    關平大喜:「來,審問他一番,問問眼下形勢如何?」

    寇封喝道:「文欽,我來問你,張苞關興現在何處?」

    「他們在土山。」文欽倒是並不隱瞞。

    「土山怎麼走?」

    「我不知道。」

    「不老實交待,給我拉下去打!」

    「辟啪辟啪……」

    「回大人,我都被你們擒了,自然是有什麼說什麼,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某人發出一陣陣的慘叫。

    ……

    當終於搞清楚文欽是真的迷了路之後,關平和寇封看著這個皮開肉綻的糊塗蛋,連處置他的興致都沒有了:「來人,把他拖下去,把他的手下們叫來,我就不信一個認識路的都沒有。」

    終於,在天亮之前,漢軍來到了土山之外。

    望著眼前重重疊疊的魏軍,關平和寇封也是吃驚不小,魏軍的人馬看起來並不比漢軍少,難道從前的消息有誤?不論如何,此時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關平在高處看看對面的情勢,天色太黑,地形又雜亂,看不清對方的情形,這裡地形難辨,連曹魏自己人都會迷路,若是盲目進攻,難保不重蹈張苞關興的覆轍。

    怎麼辦?

    關平一咬牙:「看到曹洪的旗號了麼?擒賊擒王,我關家與曹家勢不兩立,今天我就拿曹洪來祭刀!」他摘下關公生前所有物青龍偃月刀,在手中一橫,那殺人無數的寶刀上一陣陣涼意直透進來,似乎也在為衝殺而激動。

    「那好,我去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所有的騎兵都交給你,一定要一擊成功。不然的話,我們就要陷入混戰了。」多年與關平在一起,早就配合默契的寇封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並且,他也不想與關平爭論進攻這個差事。事實上,論起武功,關平早在荊州時就有追上關羽的架勢,又經過這幾年,他的本領更是進入爐火純青的盛年時代,眼下在季漢,已沒有幾個人能勝地他。

    戰鼓,突然在暗夜裡敲響,寇封向著魏軍衝了過去。號炮炸響,燈火搖舞,在暗夜裡那樣的醒目。張苞關興在山頭聽到號炮響處,大喜過望:「援軍這麼快就到了!我們衝下去!」漢軍居高臨下,潮水般湧下。

    曹洪下令:「合力阻住季漢援軍,不能使他們匯合。王雙、許儀,你二人阻住張苞和關興,陳本、曲滿,你二人阻住季漢援軍。孫禮,你從後路包超過去,盡量把季漢的援軍也逐入我軍陣中來!」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33
第三部 第四十二章 關平逞威
    混戰開始。

    寇封一馬當先,向魏軍殺去,他知道,他這裡沖得越猛,魏軍壓力越大,曹洪那邊的人馬就會越少,關平得手的機會就越大。所以他用足了力量,把這次衝鋒當成真的,大有破釜渾舟,不勝不歸的架式,眼下,關平那個方向什麼動靜都沒有,但他相信關平能找到最合適的突進時機。

    「衝啊!」漢軍齊聲怒吼著向前衝去,有如奔湧的潮水。

    「殺啊!」魏軍齊怒吼著橫向攔截,有如橫鎖的提壩。

    「轟隆隆!」潮水和堤壩結結實實的撞在一起,血花飛濺。高舉的戰刀直劈下去,森立的長槍直戳過去,慘呼聲和怪叫聲響成一團,連成一片,沸騰成喧囂的海洋。暗夜被這聲音驚醒,寒星被這光影逼退。不同衣甲的戰士們用無情的刀劍收割著鮮活的生命,倒下去的士兵如同收穫後的麥田。人頭被踢的滾來滾去,血流順著高坡向下淌去,在低窪處匯成暗色的小潭。

    雙方一接觸就打紅了眼睛,就拼上了全力,這一戰,誰也沒有留退路,誰也不想作失敗者。在這種激戰中,進一步得生,退一步就是死,誰也不想死,所以都要拼。

    寇封高不清這是殺了第多少個人了,他的鐵槍上沾滿了鮮血和碎肉,已經看不出全來的樣子。慘叫聲不停的響著,他就像是一部殺人的機器,不停的向前衝鋒著,無人能敵,無人可擋,正殺的快意,忽然「噹」的一聲巨響,終於有一個對手架住了他的鐵槍。寇封定睛看去,那員魏將手中提著兩把鑌鐵的短戟。生著一部威猛地鬍鬚。根根有如鐵鑄,一雙眼睛透出極兇惡地光芒。不用通名,不必報姓,兩人戰在一起。那魏將雙鐵戟舞動有如旋風,向寇封撲來,寇封感到了巨大的壓力。這壓力讓他感到了久違的殺戳的快感,他縱聲呼喝著,將鐵槍疾風暴雨般攻過去,恨不得一槍將對方挑於馬下。他認出了對方的武技,那是當年典韋曾名動天下的狂歌戟法!典韋就是憑著這一對雙戟。打遍中原,在萬馬軍中無數次護得曹操平安。被曹操稱為「今世惡來」。對面不是典韋,不過只是典韋的傳人,寇封何懼,縱然對面是典韋,寇封也沒有後通的理由。

    「殺!」寇封地長槍一槍緊似一槍,向著知敵將撲去,鐵槍撞在鐵戟之上。發出聲聲蕩人心魂的巨響。在他們兩人身邊地士兵們,如同面臨著一場龍捲風,只要捲進入,就是屍骨無存……

    張苞的蛇矛被高高的架了開去,他望著眼前的王雙,心中歎道,畢竟是禹了手臂受傷的虧了。這才三十回合,他已經感到左臂發麻。

    五雙眼中忽閃過一絲精芒,道:「你退回去。養好傷我們再戰!」

    張苞只覺被輕視,怒道:「為什麼?」

    「因為這樣殺了你我不忍心!」王雙竟似有些誠肯的樣子。

    可惜張苞從來都是不肯服軟地人,他怒罵道:「滾你媽的蛋!有什麼本領對爺爺使出來!」挺矛撲上。

    王雙也是性如烈火之人,受張苞一激,又鬥發了性,原來一點英雄相惜之情早丟到九天之外,兩馬交錯之間。王雙青銅馬交到左手,右手一抖,流星錘電閃而出,向張苞後心砸去,張苞知道不好,橫槍相架,哪知手臂受傷,力道小了。不將那錘架開,平的一聲,正中座馬,那馬撲得倒了,把張苞摔在地上。五雙縱馬來攻,舉馬便斬,刀至中途,忽然一頓,卻是一個季漢士兵合身撲在王雙的巨刀之上。王雙將刀一抖,死屍落地,再次舉刀,又有數人撲上,王雙左劈右斬,可漢軍拼了死命,急切間擺脫不得,張苞的親兵一擁而上,將張苞搶了回去。

    關興與許儀正鬥,此時突見張苞倒了,也是吃驚,春秋刀法使出,青龍大刀上下翻飛,那刀光忽然改變,哪同浮去掠影,忽而柔似如和風,忽而酷似寒霜。許儀見關興猛惡的刀法忽轉輕柔,不由吃驚,側馬避開。關興已經轉身撲向王雙,王雙正要回馬再殺向張苞,見人陰擋,不由大怒,青銅馬寒光閃閃,直撲關興,關興接戰,只覺王雙之力更勝許儀,雙刀相交,手臂發麻。此時許儀又到,關興雙戰王雙和許儀,不數合間已是汗如泉湧,親衛們雖然撲上,但數合間紛紛帶傷。在這種小戰場的範圍內,武力還是決定著勝負的。

    漢軍向外衝奔的氣勢被壓制住了,關興只得且勝且退,離寇封地人馬竟是越來越遠了……

    此時戰場已被攪成一個巨大的漩渦,吶喊聲,慘叫聲,馬嘶聲,悲鳴聲,兵器的碰撞聲,響成一團,亂成一片。在這暗夜之中,只有火把和燈籠顯示著軍隊的所在。混亂之中,關平悄悄的向曹洪側面逼近。嘈雜之中,蓋住了戰場旁邊一支人馬行動的聲音。

    關平握著手中的青黃不接龍偃月刀,壓低身形,帶著自己地部隊,如一條暗夜時悄悄行進的蛇,無聲的滑作,從魏軍軍陣的側面甩過長長的身子,然後緩緩集結,壓縮成一支引而不發的箭。

    箭頭外,青龍偃月閃著森森的寒氣。魏軍在戰場上開始戰據優勢。老練的曹洪見時機已到,毫不遲疑,揮動手臂,將身邊的預備隊壓了上去,這支隊伍,將是壓垮漢軍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支迅練有速的人馬在暗夜裡風一樣推進,向著最為危急的關興部隊逼去。

    好準的眼光!關平一咬牙,他們只要擊退了關興,則寇封的突擊無論多成功,也只能算是失敗。

    不過,他們忽略了自己的存在!

    關平無聲的立於暗影中,緊緊的吸了一口氣。涼涼的夜風鼓漲全身,充滿每一寸地股膚。他地手堅硬如鐵,握緊了長刀,他的眼光冷硬如鐵,緊盯著前方,在他跨下,是他在西域千挑萬選才挑出的如赤兔一樣有著血紅皮毛的汗血寶馬。這是他在任西域成已校尉期間得到的最好。馬袋為了這匹馬,曾打算用西羌國雅丹承相送給他……寶玉蟾蜍來交換,關平想都沒有想就推辭了。這匹馬,這口刀,讓他回憶起自己的父親(關平是關羽地親子,不是義子啊),讓他在經常有種錯覺。當面對敵人時,父親與他一起作戰。當他面對勇冠三軍的西涼國越吉元帥時。他三刀便將越吉地頭盔斬落。令與越吉交手不分勝負的馬岱大吃一驚。誠然這裡面有關平生力之軍,加上關軍刀法本就長於速戰的因素,但隱約間,關平的本領在季漢年輕一代,已是手屈一指的了。就算是姜維。也還失於年輕,經驗稍微欠缺一些,極少有機會與天下頂尖銳搞手做生死相搏。

    「呼……」風聲驟起,下一刻,關平忽然在原處消失,就像是從來不曾在那裡駐足過一樣。

    關平衝出,汗血寶馬帶著一陣疾風,捲過黑夜,四蹄不著地一樣撲向了魏軍地陣營,快,簡直太快了,全速飛奔的汗血寶馬,連影子都跟不上它的飛馳!【沸騰文學www.101du.net整理收藏】

    關平圓睜雙目,手中的青龍偃月刀在風中呼嘯,跨下的汗血寶馬在閃電般奔馳,他又有這種錯覺,他現在就是關羽,他衝下高坡,撲向敵陣,如波開浪裂,他的眼中只有大互助下的曹洪,再無他人,曹洪與他的距離,從無限遠直接拉近到沒有距離,這其間不用任何時間。在這一剎那,所有的精神匯成一線,所有地力量凝成一點,這一線,這一點,就匯在曹洪的頸項。

    彷彿身邊閃過無數的人影,彷彿耳邊有無數的嘈雜,但是關平看不到,也聽不到,最後映入他眼簾的,是曹洪突然睜大的驚恐的雙眼。

    「殺!」隨著一聲大喝,關平地刀勢如暴龍騰馬,沖天而起,這一刻,關平人與刀合一,人與馬合一,力量與精神合一,他與他的父親合一。

    彷彿只是斬過一道虛影,關平絲毫沒有停頓的衝到了曹洪前面的空地上,汗血馬竟猶未盡的龍嘶一聲,前蹄抬起。他緩緩撥轉馬頭號,手中青龍刀在火把照耀下閃動著幽幽的光芒,有如活物一般吞吐不定。

    刀上無血!

    這一刻,在魏軍眼間,關平就如一個鬼魂,一個地獄中出現的九天殺神,飄飄蕩蕩非人間氣象,不知他從何處而來,也不知他要向何處而去。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之間,在眾人的驚疑不定之間,「呼……」一聲,曹洪一顆花白的頭號頗驀地裡沖天而起,強大的血壓把那人頭衝上五盡的高空!

    曹洪死了!

    曹洪的親衛們驚呆了!

    魏國的軍兵們驚呆了!

    遠處正在瘋狂進攻的王雙許儀典滿陳本驚呆了!

    就連季漢的軍士都驚呆了!

    關平策馬前奔,青龍刀一揮,將翻滾下的曹洪首級挑在刀滿尖之上,似乎挑著一面勝利的旗幟!

    關平斬殺了大魏後將軍。樂城侯曹洪曹子廉!

    人們不敢相信的吃驚的看著關平,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殺了將軍大人!他殺了君侯大人!殺了他!」

    轟……

    有如攪動一窩食人蟻,反應過來的魏軍拋開一切,一陣蜂般向關平猛衝了過去,他們紅著眼睛,張大嘴巴,發出又是驚怖又是憤怒的呼喊,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圍上來。他們各舉刀槍,一擁而上,要把關平撕成碎片。他們互相擁擠著,碰撞著,捨死忘生向關平撲去,主將的陣亡讓他們失去了理智。

    關平也被這情景嚇住了。沒有人能抵擋這樣的陣勢,就算是關羽重生,呂布再世也不能。

    關平二話沒說,將曹洪的人頭向腰間一系,撥馬就走。他馬快刀疾,接連打飛幾支火把,衝入敵陣,脫離了火把耀之處,脫離了人眾人的視線,暗影之中,魏軍再也無法圍攻,他挑著較少的魏軍下手,刀光閃動,無人能擋其鋒,只是不住叫喊:「他在這裡了!他在這裡了!」

    為追關平,魏軍自相踩踏,亂成一團,這時關平的後軍產中到,數千鐵騎排山倒海,奔沖而來,有如疾風暴雨一般,鐵騎奔突之下,魏軍死殺狼籍,登時被衝亂了陣勢,暗夜之中,不知漢軍有多少人馬,一時間鬼哭狼嚎,四散奔逃,一場亂殺,直到平明主止。魏軍折損一部,幸得陳本用兵得法,及時收攏人馬,向東方緩緩退去。

    漢軍大獲全勝,合兵一處,但也是損失慘重,無力再追。各自約束部屬,紮營休息。

    張苞關興二小將來看關平寇封,兩人看著關平,羨慕敬仰之情溢於言表。張苞追著關平的汗血寶馬,眼巴巴的想要奪過來。而關平看著那口青龍偃月刀,又流下眼淚來,關平自荊州歸來後,就北征雍涼,平定西羌,後來去前往西域,兄弟已有數年未見,玉門關外,黃沙漫天,昔日的白袍小將如今也已長鬚飄飄,更似亭侯當年風彩,關興此時見到兄長,更是感歎不已。

    幾個人一面飛鴿傳書給張飛和趙雲,說明前線之事,將曹洪首級傳回,又打探馬岱龐會一路到了哪裡,誰知道,這幾個人打了場硬仗,幾陷危機,而馬岱龐會卻沒遇到什麼敵人,已經攻陷了趙國城,敢情曹洪是把前線的部隊集中起來,想要一舉打退季漢的進攻,可惜他沒有算到關平和寇封在,結果慘敗,連自己的性命也搭上了。不過,馬岱龐會的好日子到了頭號,眼下曹魏的新五營正急急往回返李昴關鳳等人在後緊追,馬岱龐會嚴防死守,準備要和新五營打一場硬仗。

    而突破了曹洪防線的關平等人,將直面曹真的大軍。

    此時,張飛自引大軍東下,魏延出并州策應,龐德渡河北上,迫近朝歌。

    曹魏震盪,一片驚惶。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33
第三部 第四十三章 曹睿遷都
    曹洪一死,魏軍第一道防線形同虛設,漢軍順利進佔曹魏陣地,把部隊向前推進了三十餘里,並對曹真親自帶領的第二道防線發起進攻,曹真面對銳氣正盛的漢軍,只是避不出戰。

    五日後,張飛親自趕到前線,季漢眾小將眾是生捧月一般,捧著張飛在曹魏陣前大搖大擺的炫耀一番。張飛欺魏不敢主動離開陣地出去,竟在漢營前大排延宴,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又讓人把曹洪的首級懸於陣前,挑在高桿之上,問曹魏誰敢來取。敢來的,戰敗季漢眾小將,可以將人頭迎回安葬,不敢回,自己回帳藏在被子下發抖去,別出來現眼了。

    面對張狂的張飛,曹真又羞又惱,又恨又怒,卻嚴令眾軍不得出戰,違令都斬,他深知,當年張飛就曾假作陣前醉酒,引名將張合離開陣地進攻,結果被張飛一舉擊敗,曹真是與張習交過手的,不會認為張飛只是一勇之夫,也不肯讓這種當。

    可是曹魏不可能所有人都與他一個心思,他的手下們不幹了,他們認為大將軍被季漢嚇怕了,認為曹真沒有半點男子氣概,曹洪一生為大魏國立下不世之功。臨到老來,戰死陣前,屍骨不全,無論從哪一點說,也該將曹洪的首級取回方是正理。

    王雙怒火中燒,與許儀,典滿兩人一落千丈起去找曹真,誓要奪回曹洪人頭。

    曹真曹子丹明知是當。卻無力阻住這些人。若離陣攻敵,是他最不想做的事情,事到如今,大魏經不起一敗再敗了,曹真也不忍把自己的子弟兵都送到季漢這頭喂不飲地猛虎口中,可是王雙是他的愛將,許儀典滿皆是大魏宿將後裔,頗有威望,這一次提出上陣,他也很難用威望或權力來壓住他們,何況看滿營眾將的意思,若再拒絕,非致眾叛親離不可。再說這三人勇武過人,若單打獨鬥,衝到陣前,憑武力決戰。或能成功亦未可知,沉吟一番,終於同意。

    王雙大喜過望,提青銅大刀,帶著流星錘,出帳上馬。直撲陣前。

    張飛想知道曹魏會忍不住出戰,見王雙等前來,不由放聲大笑,四下一步環顧道:「這個人長得高高大大,笨捐牛似的,不知誰能打敗他?」

    話音未落,關興出陣:「三叔,我去戰他!」

    張飛不語,卻看向關平,關平心中好笑,人總說三叔近年來越見沉穩,本來還不相信,此時看來,他表面雖還是大大咧咧,但內心卻小心的要命,佈局周密,作風嚴謹,簡直與十年前的他如同兩人。不過關節平聽說前面那員魏將曾一錘將張苞坐馬擊垮,雖然關舉的本領不錯。但比張苞也只在伯仲之間,若要對敵,還是自己的勝算多一點。當下點頭,一催坐下地汗血寶馬,閃電般衝到陣前。

    王雙一見關平,認得正是斬殺曹洪的敵將,早就紅了眼睛,狂吼一聲,也不答話,青銅馬立劈華山,惡狠狠向關平劈來。關平腳帶馬腹,那馬電閃過過,向前衝去,王又這一刀只斬中了關平的影子。王雙知關平速度太快,早有準備,長刀豎劈突然改為橫掃帚,追著關平的身影直斬過去。噹的一聲,正斬在青龍偃月刀上,卻是關平也揮刀向他劈來,雙刀相交,聲音激截止直入不敷出雲霄,王雙只覺關平力量絕不輸於他,不由吃驚。

    二馬轉回,關平一撫鬍鬚,瞇眼笑道:「刀法還行。」

    王雙一吼一聲:「斬你項上人頭,夠了!」催馬又撲上來。

    關平這次寶馬一舉,不等王又青銅刀揮起,先生劈了過去,青龍刀在關平勁力催逼之下,於至鋼之中生出至柔的神妙,在半空顫動有如活動,發出一聲悠長的龍吟,劃出一道淒美地弧線,閃電般撲向王雙的頸項,王雙想不到關平這一刀來得如此之快,人與馬結合的如此之妙,氣勢已是衰了,青銅馬由劈改為封,架住關平勢在必得的一刀,關平寶刀,豎劈忽化橫掠,斬向王雙執刀的手臂,王雙無奈之間,只得手臂回縮,放開青銅刀地刀柄,關平寶刀直進,青龍刀的刀苗已刺向王雙前心,王雙忽然後低仰,噹的一聲,離手的青銅刀居然再閃橫在青龍偃月之前。

    關平瞳孔如針樣一縮,猛一催勁,王雙再也無法擋住關平的神力,眼見刀來,身子向後急爺仰,將頭急側,刀光閃處,「嘩……」的一聲,頭盔已被挑出,頰間染血,已受輕傷。

    「殺!」張飛似看到故去的二哥重上沙場,不由發出一聲大喝。

    「殺!」數十漢將同聲大喝。

    「殺!」數萬漢軍同聲大喝,他們以刀擊盾,以槍頓地,發出隆隆巨響,聲勢大震。

    關平撥馬而回,雙目如電,看向王雙,他地目光是已是充滿殺意。必殺的一刀被王雙架開,激發了關平磅礡的戰意,此時他已將王又視作一個等同的對手來作戰了。

    王雙臉上一道血痕淌下來,但王雙感覺不到痛,他感到的只是燒灼般的熱,彷彿臉上流下的不是血。而是熱辣辣的油,他開始發狂了,面對他可能無法戰勝的對手,他沒有一絲一毫地怯意。

    「殺!」在漢軍隆隆的吼聲中,在關平冷凜的目光下,在死亡線上地瞳了一趟之後,王雙居然還是選擇了主動進攻,青銅馬如長河奔湧,帶著千重工業鐐氣。斬向關平。「噹噹噹噹當……」連綿不絕的巨響之中,雙的攻勢有如巨浪滔天,重重疊疊攻向關平。關平仗著馬快馬急,本領高強,穩穩的保持著對王雙的壓制。可是關平卻無法再輕視這個人,他簡直如同一頭猛獸,雖然被青龍偃月刀牢牢困住,卻發瘋一樣左衝右突,尋找魚網破地機會,這種不顧性命的凶悍之氣,加上他猛惡的力量,高絕的武功,竟然可以任為關平的對手了。

    看來三叔是對的。若是關興來戰他,若許會敗於他手吧。就算是自己,十年之前,哪怕是五年之前,想要勝他,也有些困難。可是,如今的關平。深得關羽真傳,久經歷練,武技已臻圓熟大成之境,偃月刀化為一條青龍,牢牢鎖住王雙。敵進亦進,敵退亦退,王雙的巨力無所施用,王雙地流星錘無暇發出,王雙急的哇哇怪叫卻無可奈何。

    許儀典滿眼見王雙勢危,自後殺出,直撲關平。張飛大怒。本想,借美曹洪的頭來斬殺幾員魏將,好好……的銳氣,哪知他們居然一起上,你有人,我沒人麼……道:「這是不是虎牢關,怎麼打得老子說了算,居然想三打一,哪有這等事?封兒,苞兒,興兒,你們一塊兒上,打他們兔崽子!」

    最終打算的單打獨鬥變成了一場亂戰,曹真見勢不諧,派兵馬突出,毛下了幾百具屍體,終於搶回了王雙三人。可是關平最後還是在王雙大腿上劃了條尺把長的大口子,估計一兩個人內王雙是別想再上戰場了。

    其後,漢軍兩軍又開了幾仗,魏軍敗多勝少,這時,張飛軍中司馬昭和鄧艾兩人獻計,一是日日擴營增灶,以為增兵之計,讓曹真不敢出戰,一是引漳河之水溫灌魏營,一夜之間,破魏營大半陣地,雖然傷人不多,但卻無法再用這白茫茫一片水世界進行防守了,雙方都集中在高地,等水退後再戰。

    曹真終日裡一籌莫殿,只是發文告前往鄴城,說季漢舉國之兵前要,僅憑冀州之軍已無力防守,要求曹睿急調各地精兵前來勤王,同時在冀州大量徵兵備戰,前來鄴城前線支援……

    此時,鄴城也已亂成一團。

    曹洪死了!這真是一個石破天驚的消息,小皇帝曹睿聞報,只嚇得面如士色,不知如何是好。曹洪戰死地消息傳到鄴城,舉城皆哀。曹洪的本領曹洪的威望,在曹魏國中還是極高的曹睿本來打算讓他打勝了這一勝,重提他為驃騎大將軍的,那樣地話,他就是舉朝第一人,可以用他的威望和本領,幫著曹睿來穩定風雨飄搖的朝局的。可是誰想到,他居然死在了前線。

    群巨再次紛紛勸進,要求遷都,新任尚書僕射孫資進言,鄴城以西,無險可守,漢軍朝發夕至,請陛下速速遷都,新任尚書僕射劉放進言,青州境內異彩紛呈現,雲生龍虎,有皇者之氣,請陛下遷都臨淄。

    曹睿接連三天沒有上朝,在御書房裡唉聲歎氣,他不知該如何是好。事實上,武帝曹操一生經過的風浪裡,最小的也比眼下要危急的多,當年曹操北朝鮮面強大地袁紹,南面是虎視的劉表,劉備,孫子策,他卻敢於突然出兵,一舉擊敗劉備,轉身全力對抗袁紹,最終定子了基業。曹操無論面對多大的困難,都從來不在乎,他會笑吟吟的徵求謀士的意見,他會突然間果斷的發令,無論在什麼時候,曹操總是笑的,總是從容的。但是曹睿顯然沒能繼承曹操的優良品質,眼下曹魏還有五州之地,數十萬雄師,但是曹睿已經慌了,他不知道是該繼續堅守,還是從大臣們地意願。

    本來他是想堅守的,可是曹洪死了,曹洪那樣本領的人能死,曹真呢?自己呢?若還留在鄴城,萬一西線失守,自己還走得成走不成呢?

    或許,離開鄴城,暫避一時才是一個好主意。

    可是,自己先前說不離開,此時軍情緊急,突然出走,會不會惹天下非議?會不會喪失君王的顏面?

    年輕的曹睿就在這種惶急的無措中徘徊著,不知該當如何是好。

    正在此時,人報新任的尚書令衛覬來見。

    「讓他進來吧。」陳群解職還鄉之後,衛覬接任尚書令。他一向規矩,不會多行一步,多走一步,雖然天下文詔皆出於他手,有著極大地權勢力,卸從來不以弄權生事,招惹是非,此時他來做什麼呢?

    未幾,衛覬入內,躬身施禮參見陛下。」

    「平身。」曹睿移定下心神。「尚書令來見朕何事?」

    衛覬躬身道:「陛下數日未朝,群臣生疑,臣身為佐輔之臣,求見陛下,欲得一辭以安眾心。」

    這是探自己的心思來了。曹睿歎口氣:「群臣以為該當如何?」

    「陛下,群臣心思,臣不自知,然前尚書令陳群曾言,鄴城乃大魏起家之地,不可輕棄。所以有些大臣以為,陛下還是留在此地為好。」

    「那麼,你的意思呢?」曹睿聽是陳群之話,心下便有些惱了,他年紀漸長,不欲事事有人管著,可自從自己主事之後,卻沒有幾件事情做的精彩。這事放在普通人那裡也就罷了,改身道個歉,改走回頭路。可曹睿是魏國之主,怎回得這個頭。心下反越恨陳群,越覺得臣子不重視自己,越想要反著來做,一定要做出個樣子來。其實帝王心理,大都如此,袁紹攻曹操,失敗後殺田豐,也是這樣一般心思。此時他問衛覬,口氣中已是極為冷峻了。

    衛覬顏色不變:「臣是陛下之臣,陛下的意思,便是臣的意思。莫說一下已貶職的尚書令,便是朝中三公九卿皆執此意,若陛下反對,臣也依陛下而行。」也不知曾把衛覬視為平生好友,臨走前重重囑托的陳群聞知,不知會傷心到何種地步。

    曹睿暗自感動。卻不表露出來。他站起來走了幾步,歎了口氣:「季漢這次舉國之力東征冀州,居然把西涼的兵馬都調了來。後將軍曹洪戰死,也不知曹真能不能……」

    「陛下,歸鄉祭祖,也當在近日了。」衛凱答道。這句話似乎與曹睿之語並不相關,但曹睿聽後,卻恍然大悟。衛凱在提醒他,離開鄴城,完全可以用其他的借口。遷都之事出有因提,曹睿回家鄉祭祖群臣總不會反對吧。如此南渡黃河,把鄴城交給曹真,若曹真勝,冀州平,還回鄴城,若冀州有事,完全可以另行定都,棄了鄴城。

    曹睿覺吟道:「然鄴城乃我大魏之都,必留一得力之人駐守。」

    「臣不才,願陪大將軍守鄴城。」

    曹睿本想另挑大臣的,聽衛覬此語,歎道:「癡風知勁草,卿肯留守,真忠臣也。」

    衛覬離開,回到府第。不多時,鄴城某處,一隻信鴿飛起,向著西方展開雪白的翼翅,轉眼間便融入藍天之中。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34
第三部 第四十四章 衛覬弄計
    幾年來,曹魏經了渭南,河東,北疆,洛陽四次大戰,元氣已傷,曹操留下的名臣宿將皆已老病,死的七七八八,幾天所餘,曹彰,夏侯尚皆是壯年而亡,能提上檯面的大將已無幾人。說起來,歷史上曹睿鈄軍權交到司馬懿手上也是無奈之舉。但是,曹魏眼下這種舉國危機的局面,還是因為其兵力分化所致,眼下,曹魏的軍隊主要由四部分組成,最強大的是處於冀州的曹操真中軍和新五營,中軍和新五營戰力最強,人馬最多,眼下敵住季漢幾乎舉國之力;其次是征南大將軍曹休手下與孫權對持的十萬大軍;再次是司馬懿敗返後,處於宛城的殘部,雖然人馬只有幾萬,但是與季漢幾度交手的精銳之師,兵力強悍,加上司馬懿這個主帥帶領,不可小視,最後是青州鎮東將軍臧霸的人馬,大約有五六萬人。其餘各州郡國兵共有數萬人。這幾支部隊各有所司,不易輕動或無法輕動,故而曹魏雖強,卻始終難以佔據主動地位,這也是曹睿幾次急著與東吳過和的原因之一。可是東吳在漢魏兩國之間始終猶猶豫豫,不肯挑明態度,並且在得了荊州之後,一直垂涎揚州,徐州,曹魏在南方的兵力不但沒以緩解,反而一步也不敢動。

    此時隨著曹睿排開鑾駕回鄉祭祖,離開冀州,各地勤王軍馬暫時不用遠渡黃河來救鄴城,雖然冀州的壓力沒有減輕,但是曹睿看來,若因冀州而舉國來救,就算保住了冀州,卻失去了南方各州,那損失就更大了,冀州雖危,但如果按曹真的要求,緊急徵用冀州所有的屯田兵和軍戶,這樣可以立即組成二十萬的大軍。足免抵擋季漢地攻勢,對於他的提議,曹睿點頭同意,但是曹真在軍前,分身無術,由留守鄴城的尚書令衛凱全權負責。

    曹睿帶領所有宗世和大部分百官離開鄴城後,衛凱當下召集劉靖,石韜,華表等人,共同商議徵集屯田兵事。劉靖是故揚州刺史劉馥之子,現下官司拜鎮北獎軍。假節,都督河北諸軍事,封建成鄉侯,不過劉靖的出色不在武功上,而在屯田上,在他的治理下,冀州的農業發展極快,給曹魏的發展提供了強有力地保證,而石韜為典農校尉,也是冀州農事的負責之人,華表,華歆之子,尚書。安樂鄉侯,是衛凱手下五兵尚書,屯田兵事他也算正管。

    在曹魏,每一個大臣都不簡單,眼下這幾個人,就沒有一盞省油的燈。但衛覬只擔心石韜一人,雖然他多年來不顯山不露水,只不過官至兩千石。但是當年能與季漢丞相諸葛亮縱談天下的人物,豈是等閒?眼下御史中承徐庶辭官歸隱孟建戰死涼州,進中只剩他一個人,衛凱不知道石韜心氣如何,但若是想在屯田兵上下手,自己的手段絕騙不過他。想不想,衛凱還是不想試探石韜的心意。他不願冒這個險。與冒險與石韜打交道相比,他寧可一腳踢開他。

    朝堂不同戰場,並不是智慧高的人就一定能勝。石韜雖然有才華,卻又是最容易對付的一個,他的身份正是突破口,一則他與諸葛亮是好友,再則他與司馬氏交從過密,這樣一個人,只要從身世上下手,就可以收拾了。

    衛凱上來沒有廢話,先就要求石韜在十日內集齊所部屯田兵。前來鄴城,經整頓後前往前線,石韜自然不知道衛凱是什麼念頭號,只以為這個書法家出身地尚書令不熟政事,當下耐心地解釋,自己要回去調集人馬,要安排善後之後,籌集軍資糧草,路上要耽誤時間,十日內絕對辦不到。哪知話才說,幾句,衛凱已是大怒,一拍桌案:「石韜,你哪裡是辦不成,我看你分明是有意拖延,我知道了,你與那諸葛亮是故效好友,眼見西賊來攻,喜不自勝,想要投敵了是不是?」

    華表身為衛凱屬下,自然是幫著衛凱說話,他雖然聰明,卻誤以為衛凱要借石韜立威,來要脅劉靖,當下也怒聲喝道:「眼下軍情如火,事態緊急,鄴城留守諸大臣一心為國,日夜操勞,你手下那些丘八們多走幾步路就辦不成?!你眼中還有五法麼?還有大魏國麼?」

    劉靖看看衛凱和華表,又看看石韜,想說什麼,卻終是沒有說出口。

    石韜看看眼前三人,雖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把矛頭批向自己,卻也不由心寒,高士心氣,算然容不得他們欺辱,當下霍然站起,道:「幾位大人,若不相信石韜,何必召石韜前來?若相信石韜,何必苦苦相逼?我身在魏,自然心向……既然諸公不信,那石韜願交出印信。」說罷便從脖子上,印綬。

    劉靖若笑道:「石校尉何必如此?」

    哪知衛凱衛伸手接過印綬:「並非我等不相信你,當此非常之時,我大魏國冒不得此險。此戰之後,若證明校尉忠誠,我到時親自上門致歉,並交還印綬。」

    劉靖還待說什麼,石韜長袖一擺,轉身大步離去。

    奪了印綬,逼走石韜,衛凱笑道:「劉將軍。眼下非常之時,必行非常之事,我一時越疽,還望將軍恕罪。」

    此時劉靖只得歎道:「他雖然與西賊諸葛亮等人是故交,但此人忠心不二,頗富才智,屯國之事,向來由他打理,他一離開,只怕我就更難了。」

    衛凱道:「我不懼他無才,只懼他有才。當此非常之時,一個是有德無才之人遠比一個有才無德之人重要的多。況我大魏人才濟濟,豈會因少一個石韜而亂了陣腳,來,我們議議屯田細務……」……

    驍騎將軍秦朗督著新五營中的驍騎,游擊兩部自幽州快馬趕回,來解鄴城之圍,秦朗乃是呂布手下秦宜祿之子,小字阿穌。因其母杜氏被曹操所繪納,所以成為了曹操的養子,很得曹操的喜受愛。在曹操,曹操丕當政時遊歷各處,增長見識;明帝曹睿時為官司,每車駕出入,朗常隨從。秦朗曾帶兵抵禦邊寇,有戰功,明帝曹睿生性多疑,喜歡手下人打小報告,經常殺害犯了小錯的人,秦朗不加諫止,不進賢人,甚投明帝所好,大見親侍,數加賞賜,為他修豪華的房屋。四方官吏認為秦朗雖才能平庸,但為帝寵臣,於是多送他賄賂;《魏略》將他歸結入《代幸篇》。此次秦朗帶新五營北上,因在幽州征戰,所以主要出動了原為虎豹騎的驍騎營和游擊營。眼下驍騎校尉乃是泰,故大司馬大將軍曹仁之子,游擊校尉曹馥,乃是新近戰死的恭侯曹洪之子。曹馥聽說父親戰死,痛斷肝腸,在幽州就哭昏過去,醒俠後決意報仇,引軍南下。

    此時初領虎豹騎的曹純已去世十八年,虎豹二騎也分別改名驍騎和游擊,但其強大地戰鬥力還在,長途奔襲能力之強還是世所僅見,三人領兵南下,過中山國,常山國,入趙國,此時馬岱,龐會,鄧艾三人正嚴陣以待。

    馬龐兩家本是世交,父一輩子一輩的情份,此時眾小將兵分三路,他們兩個主動要求在一起,而鄧艾看在眼裡,微微一笑,在季漢一年多,也都在軍校中學習。軍校中成系統,成體系書籍,戰例,和幾位大將軍的實戰經驗,給了他極大的啟發,讓他感到自己的進境一日千里,突飛猛進。越是學習,就對孔明等幾個人越是敬佩,故而誠心實意的歸順了。此次出并州入冀州,鄧艾略施小計,趙國唾手而得,馬岱龐會不由得刮目相看,佩服無地。

    由於驍騎,游擊兩軍速度太快,行動飄忽如風,戰力又強,一般人馬根本陰之不住,而趙國新得,百姓很難依賴,又怕曹軍繞城而過,所以只能在城外險要處據路而守,鄧艾與馬岱,龐會商議,決定在城外要道設伏。他們連建十三道營寨,陰擊曹軍。又按鄧艾佈置,挖陷阱,放刺馬釘,設抿馬,把這條道路弄得有如鐵桶一般緊密。

    未幾,曹魏騎兵如飛而來,卻發現在臨一條死路……道路已被完全被破壞,路上設滿路障,挖滿溝渠,無法縱馬,只能下馬搬動路障,這時藏在路旁密林中的漢軍亂箭齊發,將正在搬動木柵毫不設防地魏軍給紛紛射倒。曹魏連攻數次,死傷頗多,若不堪言,這時,軍中參軍趙亭設計縱火,可惜春夏之交,草木初萌,未能點著。若是曹軍就此繞路,最少也要耽誤半個月時光,若要突襲,不免傷亡過大,一時秦朗三人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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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四十五章 石韜歸漢
    石韜石廣元回到自己的府第,立即收拾行裝,讓家人準備車輛,在宵禁之前離開鄴城,連夜趕路。家人皆感奇怪。夫人問道:「老爺,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離開,難道說鄴城真的守不住了麼?」

    石韜道:「不錯,鄴城守不住了,我們再不走,就晚了。」

    「為什麼?」

    石韜苦笑:「為什麼?我也奇怪,但是我似乎在空氣中聞到的孔明的味道,再不離開,我只怕就要被他擒了。」

    「孔明,」夫人面上一喜,隨之黯然,「他不是在雒陽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再者,你們是好朋友啊,他怎麼會擒你。」

    「是好朋友,才要想辦法生擒。可是,我既不想當他的俘虜,也不想如廣元(即孟建孟廣元)那樣戰死。所以,我只能走了。」

    夫人道:「可是,老爺,你確信會這樣麼?」

    石韜不答,他負手而立,一聲長歎。

    夫人不敢再問,一家人打起包裹,索性物品不多,一家人很快收拾好,兩個兒子騎馬,石韜與夫人坐上一輛小車,穿街過巷,離開了鄴城,車聲粼粼,馬蹄颯踏,消失暮色之中。

    一個面目清秀,很人幾分書生樣子的少年就站在城門的暗影裡,看那車離開,好久之後,才轉身回城,在他身後。十幾個身形矯健的府兵緊緊跟隨。

    少年回了尚書府,向尚書令衛覬施禮:「大人。」

    衛愷點頭道:「他地確離開了麼?」

    「是。」

    「中途沒與任何人聯繫。」

    「沒有。」

    「走了好,走了也好。如此,無論他們看沒看破,都無所謂了,這才是明白人,不過。丞相只怕早在前面派人等著他吧。」

    少年微微一笑:「這是自然,他這樣離開,會被請走。他是丞相的好友,其實我也不想在城中對他採取什麼其他措施的。」

    衛凱看著少年,笑道:「蘭石的家傳神劍,天下無雙。當然不會有任何問題。蘭石,你此次自長安來,我顴兒在季漢,如今如何了?」

    少年笑道:「大人,伯玉賢弟天姿聰明,智慧過人,陛下視同親子,親自教授。小人前來之時,陛下正教伯玉賢弟衛大將軍掃北之事。當年大司馬大將軍橫掃數千里,匈奴異族被打的鬼哭狼嚎,抱頭數竄,我輩後人讀至此處,常扼腕而歎,恨不早生三百年,哪怕在大司馬大將軍馬前為一小卒,也為大漢建功立業,不白活一回。」

    少年所說的大司馬大將軍指地乃是武帝王將相年間的大將衛青。當年匈奴危害漢室,武帝令衛青率軍北征,大破匈奴,一舉打破了胡強漢弱的局面,為後來匈奴的分化,南匈雙歸順打下了基礎。而河東衛氏,也正是由於衛青的存在而興旺發達。發展到今天。少年的話說得不多,但卻代表了幾重意思,一是衛青乃大漢之臣,衛凱是其後人,自然也該是大漢臣子,為季漢效力;二是季漢陛下重視衛氏,重視衛凱地兒子衛顴,衛凱為了兒子,也該投桃報李;三是衛凱的兒子,乃至整個衛閥眼下都在季漢,讓衛凱一定要全力配合。

    衛凱乃聰明之人,凱會聽不出來。但他城翠極深,對那危脅的話語只如沒有聽到,大笑道:「蘭石,你祖上一劍斬樓蘭,立大功於塞外,一樣是大漢忠臣,今日你我同歸季漢,自然不負陛下重恩,丞相所托之事,我們豈能不盡心竟竭力?」

    少年笑道:「傅暇一點微薄本事,豈敢於大人相比。慚愧了。」這少年,正是季漢傅蘭石,北地人,少年成名,文武雙全,是年青一代中少有的傑出之士。他曾在長安對陣刺客郭修,結果兩敗俱傷,不意之間,為季漢抓住同馬昭立下大功。後來他被派入承相府中,在孔明確身邊任椽屬,深得孔明重視,此次被派往鄴城,便是協助衛凱,共同處置鄴城之事。

    衛愷是河東衛閥之人,而衛閥一直以衛一青之後,滿門忠烈自居,衛凱少年成名,投靠曹操,認定曹操可以平定天下,重興漢室。哪知半世操勞。結果直到曹操死了,漢這到也沒有復興,反而是曹丕一把手將獻帝推開,自己坐了皇帝,形式比人強,衛凱雖自命忠良之後,身為漢臣,卻也並沒有傻到行刺或者自盡之類的傻事來。他只是老老實實的確良做自己地事,本本份份,任勞任怨。他能力既強,書法又好,才識又高,無論門第威望,都是一時之選,官司職漸升漸高,直到升為尚書僕射,自季漢攻下長安,平定雍涼,敗曹丕於渭南,定帝京於故都,衛凱敏感的發覺天下要變。季漢此時,已成強秦並六國之勢,於是,他便讓河東衛閥悄悄與季漢聯絡,不過,衛閥自來對政事敏感,這個大世家自來有自己的生存之道,向來以腳踏兩條船,多修一條路為絕招,在未辯清風向之前,衛凱與衛閥早在十幾年前就劃清了界線,雖然暗中還是一條心,但表面上,人人皆知衛凱雖出自衛閥,但與衛閥閥主水火不同爐,所以雖然後來河東失守,衛閥倒向季漢,卻誰也沒有疑心過衛凱與季漢有任何勾連。

    但是諸葛孔明卻沒有把衛閥和衛凱分開看。他早就下大力氣在曹魏國中發展了大量的細任,收買了不少心向漢室的舊臣,而衛凱就是最重要的一個目標。終於,在河東之戰後。衛凱面對忠臣大義,面對整個河東衛氏和自己留在河東老家地兒子,年方六歲的小衛顴,終於決定投告季漢,為重興漢室再賣一把力氣,從那這後,季漢對曹魏國中局勢可算得瞭如指掌。所以在北疆之戰時。季漢認定司馬懿已被免職,不會有錯。因為曹魏所有的詔書都出自衛凱那漂亮地書法之下,瞞不得他。結果那次卻是曹丕與司馬懿合演的一齣戲。

    此時傅暇屯衛凱同在鄴城,共同研究該當如何來巧取鄴城,如……最小的傷亡,取得最大地戰果,傅暇笑著。從司中取出……信,交到衛凱手中:「丞相密計,請大人觀看。」

    衛凱接到手中,卻如看天書,目瞪口呆,傅暇笑道:「這是密信,旁人看來,自是一字不識,我來為大人解讀……」

    衛凱一字字聽著,忽然拍腿歎道:「丞相,真神人也!」……

    鄧艾與馬岱,龐會三人強力陰住了秦朗的衝鋒,李昴,關鳳,郁築建銜尾直追,逼住新五營。驍騎營遊藝機擊營如一頭被困的老虎,咆嘯起伏,卻終於不能逃離,這時,鄴城前線的軍情再變。張飛再一次對曹真發動了進攻。

    由於司馬昭獻計,水漫魏軍大營,魏軍原來設下的溝渠營寨統統被破壞,地利優勢不復存在。漢軍就在這種情況下,接連發動了對曹魏的進攻。曹真在前線一日三驚,眼下地曹真曹子丹充分理解了以少擊多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原來曹魏人多兵多,打仗總是三打一,二打一,在戰場上總發愁多餘的兵力沒地方放,可是這次慘了,張飛,魏延,龐德,三隊大軍轟隆隆向自己開過來。關平,寇封,張苞,關興,司馬昭,向充,張毛,張通,黃邕,黃崇,李遺,李球,呂祥,馬船修……數不清的季漢小將他把魏軍重重包圍攻起來,進攻有如連綿不斷的潮水。

    下在在他一籌莫殿之時,天幸鄴城的尚書令衛凱給了他極大地支援。僅僅用了十五天地時間,衛凱就輸道貌岸然給曹真八萬大軍。這個速度,就連主管屯田的劉靖都感到吃驚。快。太快了。以至於屯田區完全陷入了癱瘓,但對曹真來說,前線失守,屯田還有何用?

    此時,曹魏年輕一代中,虎賁中郎將,安陽公主駙馬荀惲(荀咳之子),太子文學,洧陽亭侯郭奕(郭嘉之子)已死。衛凱卻讓中領軍,加散騎常侍,景侯王肅(王郎之子)領兵。帶荀緝(荀攸長子,有人攸風,敬侯),賈穆,(賈詡長子,駙馬都尉,魏壽鄉侯),張雄(張合子,莫侯),李禎(李典子,都亭侯)前往前線支援。幾乎將在鄴城的出色人物一網打盡。接著他要求舉全冀州之力支持曹真這一戰,將全州所有的糧草,軍械全部調往鄴城,支持曹真。

    為了做好保證工作,整下尚書檯全力運轉起來,衛凱一連半個多月都在忙亂中渡過,累得瘦了十來斤。曹真聞知。感歎不已,給衛凱寫書信道:「兄一心為國。獨撐大廈,真高尚士也。」又傳書冀州所有地方,但衛凱令下,相當於尚書檯與大將軍府兩處相同,要各地謹尊,據說,衛凱看到這封信後,怔了好長時間,才說道:「大將軍風並,才當真是天下無雙。」

    在衛凱的全力支持下,曹真很快在軍力上與季漢持平。進而以主場作戰的優勢連著打了幾個勝仗,使張飛吃了一點小虧,一掃前些時屢戰屢敗的陰影,曹真不由信心倍增,在這種情況下,只要繼續努力支持下去,季漢肯定會無功而返。那時,不但所在地毛的城池土地都可以收回,還可以乘機重創季漢一部,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下秦趙之戰,秦強趙弱,趙國名將廉頗不就是用一個拖字決屢屢擊敗強秦地麼?張益德一勇之夫,哪裡知道這不戰之戰的妙處。

    只是,曹真對新生五營有些不滿,居然這麼久了,都不能衝破馬岱幾人的防線,來進行支援,自己手下此時若有驍騎軍,只怕一擊之下,就可以決定此戰的勝負了……

    石韜眼望而卻步著黃河:「渡河之後,我們去青州找元直,不行就與他一起結廬隱居算了。」

    兩個兒子叫起來:「船家,船家。」

    一條小船飄過來,「客官,要渡河麼?」

    石韜一家把行李搬上船,坐入艙中,小船飄飄蕩蕩,向南岸行去。行不多時,一個年輕人走入艙中:「客官,您看我們去哪裡呢?」

    石韜一愣。【沸騰文學www.101du.net整理收藏】

    石韜的大兒子叫道:「當然是去南岸,還問什麼?」

    那人一笑,看向石韜。

    石韜問道:「孔明派你來的麼?」

    那人想不到自己還未說話,石韜竟然猜出他的身份,心中也是一驚,收了笑意,躬身施禮:「季漢知聞所王難見過大人。」

    「王難,就是潛夫王符之後,那個在季漢察舉改制大考中高排第九,處復在定漠北之戰中立下大功的王歷苛?」

    王難想不到自己這不為人知之舉,居然會被石韜知道,更是恭敬到十分:「小子賤名,得大人一讚,榮於華袞。」

    石韜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

    王難不敢做聲,在那裡躬著身子等待,石韜的夫人和兩個兒子心下吃驚,也在那裡彷徨。過了好久,石韜緩緩說道:「當日,你家丞相在荊州,與我和徐元直,崔州平,孟公威相與遊學,我四人求學皆務要精熟,獨你家丞相觀其大略。每至晨夜閒時,我等抱膝長嘯,縱論天下。」石韜面上帶了一絲笑意,似乎回憶起當年。「孔明謂我四人:『州平是閒雲野鶴地性子,不喜入仁,卿等三人,官位可至刺史,郡守。』我與元直,公威不服,反問孔明能至何信,他只笑而不言。好吧。如今,我也該去看看他的成應就了。「

    王難大喜,出艙揮手:」發信號,護住我船,全軍向西!「

    槳聲大起,四面八方數十般戰般出現,那些船高有數丈,長有數十丈,最大的一艘更是有如巨無霸相似。是孟建見多識廣,卻也少見這等大船。他兩個兒子不由道:「好大的船啊!」

    王難一笑:「便是這幾艘船送曹子建渡海的。不過這還不算最大的,我季漢最大的樓船可納兩千餘人。」

    這時那主戰船上駛近,大旗高挑著「黃河九曲」四個大字,正是河水校尉何九曲來了,他站在船頭,躬身施禮:「季漢何九曲,恭請石大人登上帥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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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第四十六章 曹真的勝利
    石韜被請向季漢的同時,曹真再一次取得了對季漢軍的勝利,這次勝利,從表面上看是來之不易的,是曹魏精心安排和周密組織的結果。

    首先,這得益於曹魏的尚書令衛凱,打仗的是什麼?表面上是將領指揮。士兵拚殺,擔實際上更重要的還是後勤,你將領再足智多謀,就算如諸葛亮一樣,背靠著數百里鳥飛難渡的蜀道,也無法攻克司馬懿的大寨;你兵士再充足勇改敢,就算如袁紹一樣兵強馬壯,大火燒了軍糧,照樣是軍心渙散,無力征戰。

    不過話雖如此,在很多時候,前經理地將領是很難決定後方支持自己的那個人是不是當真能做好一切的。畢竟後方的人所見所感與前方不同,前線早打紅了眼睛,後方卻喝兵血,搶功勞。一面任糧食在庫裡爛掉,一面讓士兵餓肚子的大有人在。

    而對於曹真來說,衛凱簡直太出色了,他對下就一句話:「一切都為了前線。」

    為了前線,衛凱可以下令屯田兵放下一切風雨兼程地趕到鄴城來增援,誰敢遲到立即斬首,一口氣砍了十八顆軍司馬級別的腦袋,冀州無人不驚吧而敬服。為了前線,他只用了三天時間就把武庫中最輕便的兵器下發到數萬大軍手中,使他們形成了戰鬥力,為了前線。他把留在鄴城的所有將領官員集中起來辦公或者送到前方,為了前線,他協調各方面的關係,處理各方面的因素。為曹真提供了最可靠地保證,可以這樣說,曹真的前線哪怕是需要一根入廁用的竹籌,衛凱也能用最快的速度把它從鄴城送到前線來。冀州的確是一個大州,其人口密度,軍戶數量都遠遠不是其隊州可以相比地,而鄴城強大的武庫,糧倉,也給曹真提供了充足不必擔心的後援,但是衛凱認為不夠,他說要給曹真提供必勝地力量,在衛凱的大力壓搾之下,從清河國,從安平國,從巨鹿郡,從趙國,從常山國。從中山國。從河間國。從渤海郡……冀州的每一個郡國都被調動起來。冀州的每一個機關都高速運轉起來。他們的任務只有兩個,一是將所有兵力集中起來,送到鄴城,一是將所有的糧草兵器集中起來。送到鄴城。

    在冀州的各條大路之上,運送物資的車輛和前往鄴城支持的部隊擠得如同搬家的螞蟻,各郡部隊擠在一起,為了趕時間,屯田兵們來不及回家,把鋤頭丟在田頭就被集中起來往鄴城趕。為了趕時間,屯田們直接用尺子在地圖上劃一條線就筆直地撲過來。管他什麼莊稼,道路都塞滿了,誰還有心情管那個,曹老太爺的軍令,放一放吧,衛大老爺的鋼刀才是真的。

    冀州的老百姓被副迫的苦不堪言,屯田兵們怨聲載道,這給曹魏主管政務的官員帶來了巨大地麻煩,上至尚書,刺史,下至郡守,縣令,無不被逼的火燒房一樣上竄下跳,甚至有人在宮門外罵衛凱簡直是季漢的奸細,存心要搞垮曹魏,據說當時衛凱正走出宮門,他當著留守鄴的滿朝文武,面無表情的答道:「你說得對。」那罵人的人卻撲得跪在地上:「尚書令大人,我知道你一心想要擊敗季漢,可是你不要把我冀州的元氣傷得太狠了啊。」

    雖然衛凱是貨真價實的季漢的奸細,也有無數的人罵他簡直就是季漢的奸細。但是在冀州,在曹魏,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衛凱是一個忠臣,一個古來少見的忠臣,他以一介文臣,勇挑重擔,獨守冀州,為了大將軍在前線拚殺,他和他的確良手下們拚死拚活,獨自面對所有的責怪漫罵,這種人是古來少有的。(當然,孔明的陽謀很厲害的,就算是明著害你,你還覺得是為自己好,還要幫他數錢。)

    曹真更是公開的說,衛凱是他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好的後勤人員,可與大漢的蕭何作比,誰有衛凱這樣的後方指揮調度人員,前線的指揮官就算是享了福了,有衛凱在,他一定可以打敗季漢,平定冀州,甚至,收復河內和并州,也不是不可想像的。

    衛凱用最快的速度和最隱秘的方式給曹真送來的兵馬,給了曹真巨大的信心,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曹真從人馬處於劣勢變成與季漢持平,接著就佔據瞭解兵力優勢,擁有了與季漢進行正面決戰的實力!

    曹真決定充分利用手中的兵力,對季漢展開攻擊,他令戴陵,許儀,典滿三員勇將在正在同突擊,可惜的是,王雙由於想要搶回曹洪的人頭,在亂戰中被關平的表青龍偃月刀在大腿上開了個大口子,眼下還不能上馬作戰,少了這個衝鋒的主將,的確使曹魏地破陣能力下降了一個檔次,不過許儀和典滿無不是萬夫不擋之勇。而戴陵在曹魏的名聲不在王雙之下,他在征戰中,經常可以弧軍突擊,給敵人製作相當大的麻煩,他的部隊戰鬥力也是很強的,並不在新五營之下。在北疆裡,他就曾弧軍深入,破襲季漢地糧路,給李嚴和魏延帶來很大的麻煩,他又令其子曹爽率恆范,何晏,鄧購,李勝,丁謐為左路,令陳本與孫禮,杜會為右路,三路並發。衝向漢軍。

    雙方在朝歌……魏郡一線展開激戰,漢軍的戰鬥力極強,雖然說前面的部隊既不是劉禪的白耳精兵。也不是孔明的虎步營,但是他們與魏軍最強大地中軍隊交戰,也並不見任何吃虧,相反。他們連消帶打,藉機反,張飛不愧征戰一生的悍將,而魏延和龐德……知名的人物,就算是軍力戰優,魏軍也並沒有辦法……潰。雙方展開拉鋸戰,往往是一支部隊才將另一支部隊打退,第三支部隊就又衝上來將陣地奪回。雙方在不斷的消耗之中變弱,變累。如同兩個精力過人的巨人,在這片戰友場上捨死拚殺,直到力盡精疲。

    戰鬥到第三天,曹真安排下地伏兵突然出現,中領軍。景侯王肅王也雍(王朗子),率荀緝,賈穆,毛機,張雄,李禎等人。從側翼沖漢軍。這支生力軍出現的時間和火侯令曹真自己都十分滿意,只用了一個衝鋒,關平的陣地就動搖起來。他親自帶人阻擊,被張雄(張命子),李禎(李典子)合圍,一場亂戰,終於支持不住,只得撤出陣地,向張飛靠攏,接著張苞也開始後退,再次是關興,寇封,於是整個季漢地陣營都向後退了。

    曹真一掃幾個月來,不,應該說是幾年以來的鬱悶之氣,大手一揮。繼續向前追擊。

    不過漢軍雖然敗退,但卻很奇怪的保持了不錯了陣形,令魏軍無法大量消滅漢軍的將士,而每當有一個冒然的進攻,必然會曹到堅決的反擊,就這樣邊追邊逃。漢軍和魏軍一路向西而去。

    其間,荀緝和賈穆前往曹真處,說道這樣追擊下去只怕會有危險。眼睛季漢雖敗,但實力明顯並未受多大損失,以季漢的實力,就算敗,也不會敗的這樣慘,只怕是季漢有什麼其他的把戲。

    曹真還沒說話,他旁邊的智囊恆范卻道:「眼下我軍西去,一路是一馬平川,就算季漢想要弄什麼把戲,在我們地強大軍力優勢之下,也決對起不了什麼作用,兩位是不是讓季漢嚇破了膽子,為什麼都不敢追擊了?」

    曹真也道:「眼下正是奪回失地的大好時機,我軍勢力,兵強刀壯,尚書令舉全冀州之力支持我們,此時若不進攻,陛下怪罪下來,誰能擔擋?至於可能的伏擊,我也想過,我們加些小心也就是了。」

    事情就這樣被曹真一句話定了下來。

    荀緝不由在背後罵恆范:「這頭豬知道什麼?居然也敢稱為智囊!」他自來看不地起恆范,罵恆范是有理由的……恆范這個大人男子主義嚴重,有一次他老婆說了句大實話,恆范面子上過不去,就用身上帶的環首刀的「刀環撞其腹」,他老婆當時正懷預孕,因此受傷墮胎死掉了。(嚴厲譴責一下這個恆范,什麼水準?這種小心眼還號稱智囊?)

    賈穆年紀比荀緝大不少,也穩重的多,歎道:「他說地沒錯,眼下的情形,我們的確不能退。我們沒有理由,我們猜不透季漢想要做什麼?比起我們的父輩,我們兩個差得遠了。」

    就在這種情況下,曹魏又再次進攻了面餘裡,收復了一連串的失地,唯一可惜的是,季漢居然把所有的人全都遷走了,所有的糧食全都搬走了,就連水井都被填上,曹魏的供應,完全靠後方的運輸,近二十萬大軍的消耗是驚人的,是可怕的。

    不過曹真並不在乎,因為他有一個好的後勤負責人,眼下有尚書令衛凱在後方的支持,他完全有信心打贏這一仗。

    所以,當主管軍需官員向他報告軍中只餘不足三天之糧時,他顯得又吃驚又好笑:「可能是路上耽誤了吧。去找尚書令要,你來告訴我做什麼?」

    「啟奏大將軍。我們的糧草,已經連續七天沒有準時送到了。」

    「什麼?」曹真又驚又怒,「七天了,怎麼沒有告訴我?」

    「可是,鄴城的糧草從來沒有誤過,而且,尚書令大人我們都信得過,只以為是因為戰線拉長,一時供應不上,所以……」

    「廢物!立即帶我號令,前往鄴城,催要糧草,前線不可一日無糧,讓尚書令大人代我查一查,看是誰敢這樣胡鬧,拿著二十萬大軍的性命開玩笑,不殺他幾個,他們會以為我和尚書令大人是好騙的。」

    「是。」

    「另外,這幾日屯田兵們就每天一頓飯了,主要糧食供給中軍。」

    「是。」

    「且慢,讓我的郎中毛機同去,莫不是鄴城發生什麼事了?」……

    「駕!駕!」

    數騎快馬衝向鄴城方向,身後揚起漫天的塵土,馬上騎士各個身手矯健,當先一人手中高舉大將軍令箭。

    才到鄴城之外,只見吊橋高起,城門緊閉,不知為了何事。

    「大將軍急令,快開城門!」

    騎士在馬上高呼道。

    半晌,城頭有了動靜:「城下何人?」

    騎士心頭大怒,高聲叫道:「我乃大將軍府郎中毛機是也,今有大將軍緊急軍令在此,速開城門,放我入城!」

    城頭沉了半刻,答道:「大人,容我稟報尚書令大人。」卻不肯開城門。

    毛機心頭雖怒,卻只得等候,過了片刻,那人回報:「大人,尚書令大人正在整肅城中騷亂,他說軍糧明日便可成都市行,請大人寬待。」

    「城中發生什麼事了?」

    「聽說有季漢的奸細混入城中了,想要放火,結果被擒,現在四門緊閉,全城大索,查找了漢奸細的餘孽,所有人等不得出門,沒有尚書令大人的嚴令,任何人不得打開城門呢。」

    居然有這等事?鄴城中也會混入奸細?不過一想也釋然,眼下陛下離開,鄴城中這些天來不知從這裡送到前線多少屯田兵,接收和發放多少糧草,混進個把細作也沒什麼奇怪的。既然只是因為這件事而關城門,那也就沒什麼好緊張的了,反正明天糧草就能起運,雖然說糧草不足,但只供中軍的話,還可以支持五六天的時間的。

    「你們兩個,回營向大將軍稟報此事,其餘人就和我一起盯在這裡,等糧草起運。」毛機雖然放心,但和其父毛介一樣,他還是保持了作事仔細的風格。

    「是。」騎士答應著,縱馬離去了。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35
第三部 第四十七章 好多奸細
    毛機自然想不到,此時的鄴城亂成什麼樣子。

    雖然說鄴城中三公以下文武皆人駕南去,而城中留下的人物中,稍有智計武力的,都被衛凱派到前線。但鄴城畢竟是曹魏的都城,其間各色人等不下十萬,各部之間,互相牽制,防守嚴密,若衛凱只是以尚書令的名議來處理國事,就算是手段稍微偏激一些,也不會有任何人反感,但是若衛凱要想孤身一人把城池控制住了,投靠季漢,不要說是曹真前線二十萬大軍回師,就算是城中各府的府兵湧出來,也能把衛凱活吃了。

    在歷史上,蜀漢敗亡之後,由於權力之爭,平滅西蜀手握重兵的鄧勤艾,鍾會二將自持有功,飛揚跋扈,鍾會率先舉兵反叛,想作蜀中之王,當時他身邊尚有蜀漢大將軍姜維在側,他本人亦是天下聞名的智者。可當時的監軍是衛凱之子衛瑾,只有千餘人的他,在危急情況下,利用矛盾,採取各個擊破的策略,糾集諸將平鍾會,斬鄧艾,一舉平定蜀中。這其間雖有衛瑾巧妙謀劃,長袖善良舞,關鍵時又勇而任事,不懼刀斧,最終取勝的功營,但魏軍心念魏國,不肯造反,以至以鄧艾鍾會官到三公之高位,頭頂滅蜀之光環,手握生殺之大權,亦無法左右局勢,卻也是明明白白的。

    此時衛瑾尚幼,就算衛凱再聰明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兒子會做這樣的大事,但他本就是曹魏的一流智者,雖及不上司馬懿的絕才艷艷,但一般人遠是遠比不了他,他知道,雖然自己手中有權,但沒有兵,而且就算是有兵,他也不相信那些兵會在他的反意暴露之後還聽從他的命令,他要做的,就是利用自己地曹魏的威望,以扶魏的手段來滅魏。

    他一方面最大限度的幫著曹真,把人全送上前線去……這並不是幫著曹真,人是要吃飯的,人多並不一定戰鬥力就強,人多並不一定就好調度,人多也並不一定能辦成事,把人馬給了曹真,其實就是把包袱丟給了曹真,前線的軍糧會消耗的更快,曹真的敗亡也就會更快。

    其次,在調空了鄴城之後,他需要自己的人馬,衛凱首先用五兵尚書的名義對武庫進行換防,把原來人員全部調往前線,其餘地換上了知聞所的人員,而此時季漢虎步營一支精銳已經營在傅暇的帶領下裝成屯田兵或者運送糧草的民工夫悄悄入城,然後他們更換了禁軍的衣甲,持著尚書檯的大令,以調防的名義接管了城門,於是,更多的漢軍悄悄入城變成了鄴城中的禁軍。只用了幾天時間,李晟,李高,牽弘等將領就悄悄地進入了鄴城,季漢地軍隊已控制了鄴城的四門和絕大部分的駐地。

    但是。衛凱並不放心,他要的是絕對的安穩,只有這樣,才能在曹真明白過來拚死之下保證鄴城之內不生異變。

    由於鄴城是都城,其管轄軍隊主要有兩部分組成,一是光祿勳率郎官為郎衛,二是衛尉率衛士為兵衛。說來好笑,曹魏的眼睛光祿勳大人,卻還是遠在遼東不肯歸來的管寧管幼安。可惜這位夫賢者寧可自己讀書課徒也不肯歸來為官,大大的掃了曹魏的面子,眼睛,曹睿南行,曹魏的精銳期門,羽林等部隊都已隨駕南行,城中負責地只是衛尉。衛尉也是拱衛京師的禁軍。原來的衛慰是荀攸,其次是董昭,辛毗,皆是朝中一品重臣,眼下荀攸,曹昭皆死,辛毗死在并州,此時衛尉一職空缺,原來準備提職的是三朝元老蔣濟,但蔣濟眼下身為征東大將軍曹休的大將軍軍師。負責東南方面的任務,幾次與東吳交鋒,擊退了孫權的御駕親征,他眼下離不開,衛尉主力又皆隨曹真西去,此時衛尉的實權由衛丞張緝掌管地,張緝為張既之子,去並沒有張既那樣傑出的才能。既比不了老謀深算的衛凱。更比不了文武雙全的傅暇。但是,衛凱雖然覺得張緝並不會對自己的事情產生太大影響,卻還是要把他的危險消除到最低。

    他把傅暇召來商議。

    傅暇彈劍一笑:「最簡單的方法,就是一劍殺了。而且還可以在城中造成混亂,便於尚書令大人掌控兵權。」

    衛凱搖頭道:「殺了雖是一個好辦法,但是我不喜歡見血,而且就算是殺了他,也並不能清除衛尉地勢力,我要的是連根拔淨,全部解決。」

    傅暇點頭:「我知道怎麼做了。」

    傅暇把入城來的李晟,李高和牽弘找來,共同商議,如何來安排構陷張緝,說他勾結季漢,然後把事情搞到衛凱那裡,衛凱自然可就以名正言順的來收拾殘局。並以季漢軍來來解除衛尉的兵權,把他們關起來,從而達到完全解除衛尉武裝的目的。

    「張緝好美玉。」李晟沒有絲毫猶豫就說出的好緝的愛好。知聞所對曹魏每個人的情報都進行了大量的收集,毫無疑問,李晟對於鄴城情況的瞭解只怕還在曹魏分曹治事的大尚書(即吏部尚書)盧毓之上。對於他的博聞強記,便是傅暇與處愧不如。

    「美玉,怎麼曹魏的君臣都喜歡呢?」牽弘顯然想起來他父親和田豫因為沒有美玉上交,而被參降職,從北疆調到河東的事情。

    「這就叫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傅暇接口道。

    「哥哥,你好像有一塊美玉,是陛下送給你的,用來當鉺應該不錯。」李高對李晟道。

    李晟雙眼一瞪:「胡鬧,陛下的東西,怎能用來設計,更何況,一個張緝算得了什麼,能讓陛下送佩玉給他?嗯,鄴城西市中有一胡人玉匠,是季漢知聞所下屬,玉的事情由他解決,然後我們派人扮作張既舊部的樣子,以送禮的名義送給張緝,再之後我們假說此人是季漢的奸細,經過盤察,發現張緝是季漢的內應,事情報上去,尚書令大人自然會來檢查。」

    李高笑嘻嘻道:「一塊玉可能份量還不夠,不過,若是查出一封書信的話,可能會更好一些。」

    「書信送進去可能就麻煩一些了。」

    到時候盤查張緝時還不是我們的人去,想在他……百封反書也沒有問題了。

    可憐的張緝就這樣被自己的上官和風個小孩子算計了。

    數日後,張緝的府第突然被包圍,當他從被窩裡被抓出來,面對著滿院的不知所措的衛尉兵西和來自北軍的禁軍(其實是季漢精銳)時,簡直是暈了。在他的家中,輕易搜出了大量來自西域的珍寶,最出色地是一塊藍田美玉,閃閃發亮。

    衛凱問道:「這是什麼?」

    張緝說道:「這是前些天我父親的舊部過鄴城時送給我的。」

    衛凱點著頭,當著隨他前來的眾大臣的面,雙手輕輕一分,咯的一聲,那玉分成兩片,接頭之處,是用陰陽兩種雕刻技技法雕的七顆明亮的星星。

    那分明是季漢皇帝的象徵!在曹魏,誰敢刻這種東西。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衛凱已是翻了臉:「這是什麼?」

    「我,我不知道,那個人說他是父親地舊部,想讓我才他辦點事,將他調入衛尉。」

    「調入衛尉?調入衛尉居然下這樣大地手筆麼?來人,給我仔細搜!」

    時隔不久,一封印著季漢相府大印的書信從衛凱的書房重重疊疊的案頭書卷夾縫裡被翻了出來。

    面對這一切,包括尚書令衛凱在內的曹魏大臣們氣得面色如土,衛凱大怒:「給我抓起來,關入大牢,嚴要審問!」

    張緝也是嚇得呆了,接著他大喊冤枉,話音才出,就被一個軍士一拳砸在後心上,接著他鼻涕眼淚齊流,大聲咳著,彎著腰如同一隻蝦。

    衛凱吩咐將張緝打入大牢,衛尉交出負責的所有城防,高給官員全部接受審查,他以此為由頭,四門緊閉,全城大索,只在一夜之間,鄴城全部落入衛凱之手,接著了凱把際尉的兵馬集中起來,解除武呂,關入牢中,又把百官集中在宮中,以得到消息,百官中藏有內奸為由,不放他們回家,要他們按受審察。

    每一天,都有數不清的人被抓起來,每一天,都有受刑不過的人招任旁人是季漢的奸細,刻意製造地冤案越來越大,鄴城中越來越混亂,而衛凱對鄴城的掌控也越來越緊密,衛凱彷彿一個風暴眼,鄴城整個的混亂了,而始作俑的他,卻還是平靜安寧,穩坐風浪之央,有條不紊的處理著城中諸事。

    曹魏的大臣們終於發現問題了,他們雖然沒有想到衛凱會降季漢,卻覺得衛凱不再是從前那個整天微笑的衛凱了,不經意間,他已成為獨掌鄴城的強熱人物,雖然原來他也是最鄴城職位最高地人,但那時他做事還與眾人臣商議,眼下無論任何事情,都是他自己一言而訣,旁人沒他的准許,連回家都回不了。

    但是眼下發現問題,已經改變不了局勢籽,這種情況就好像,董卓未入京之前,只是一個將軍,可他入京這賓,就成了誰也無法制住的毒龍。

    而且衛凱與董卓不同,眼下雖然衛凱過於強勢,而且也將鄴城搞的一團糟,但是他卻是在保護鄴城的旗號下做的,是為了曹魏而做的,旁人就算是再有隱憂,也只能是忍讓,只能是勸解,無法彩取其他地任何措施。

    能制住衛凱的人不是沒有,是陛下麼?他早離開了冀州;是大將軍麼,他遠在前線,而且這兩個人,哪個不是將衛凱視為天字第一號的忠臣?

    現在他們只盼著,衛凱不要一直這樣下去才好。

    這時,毛機來了。

    衛凱把一切安排好,在第二天,終於放毛機進城了,他對毛機說:「毛郎中,我也著急啊,你知道,我一向把前線的事當成最重要的事情,可是眼下,我沒有旁的辦法,你知道我是多恨這些無孔不入的季漢奸細,他們居然將一國的衛丞都納入他們的網絡,我不知道他們還有多少人,還有多高的權位在人在為他們效力,如果不將他們一網打盡,我怕我們大軍在前線的勝利會因為後方的失控而大亂的。」說話間,他的目光中滿是憂色。

    毛機急道:「尚書令大人,眼下我軍正在突擊,急需糧草,若不發糧,軍士嘩變,大將軍敗陣,這責任只怕誰也擔當不起!」

    「我抓緊吧,急取一兩天之內將奸細抓完,然後就發糧草。」

    「大人!」毛機臉色變了,「前線不可一日無糧,眼下造成這種局面,大人已是失職了,怎麼還能拖延?」

    「大膽!你小小一個郎中,在和誰說話?尚書檯難道不知道國事的輕重緩急,要你來指手劃腳?!

    毛機跪倒在地:「大人,小人一時失言,請大人恕罪,但是現在前線真的沒有糧草了,眼下馬上就能打敗季漢,若糧草不到,到手的勝利可就丟了。那時大人縱有天大的功勞。也撈不到了。」

    衛凱冷笑道:「毛郎中,你好一張口啊,先是脅之以威,再是誘之以利,不過,你只是一個小小的郎中,你那點花招兒去向你的手下那裡去用!我的功勞過錯,自有陛下來認定,就算是大將軍也無法左右尚書檯的決策。」

    毛機被罵得不敢抬頭,只得求告道:「大人,前線二十萬大軍。生死皆在大人一念之間,請大人念在大魏將士,早發糧草吧!」

    「毛郎中,起來,這不是一車兩車的事,二十萬大軍的糧草消耗,人吃馬嚼,一天就是三四十萬斤,要近百輛大車來運,就算只運十日之糧,加上路上消耗,也要千輛大車,數千兵馬,若不消滅了季漢的細作,若半路上被搶被燒了,誰來負責?年輕人,不要這樣著急和以,飯總要一口一口的吃,來人,把毛郎中請下去休息。」

    幾個大漢上前架起毛機,便帶了下去。

    就這樣,曹真大將軍摧糧的特使被關了起來。

    鄴城對奸細的搜查還要繼續下去,對前線還是一粒糧食都沒有送。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36
第三部 第四十八章 荀緝奪城
    曹真得到第一波送信的消息,得知衛凱因處理奸細之事而誤了送糧之事,還沒有放在心上,因為他同時得到了衛凱會在第二送糧的保證。他雖然也吃驚衛丞張緝身為名將張既之後居然也會降漢,卻並沒有多想,只要衛凱把糧草給他送來,不要誤了前敵之事,哪怕他殺再多的人曹真也不會在意。

    「毛機在那裡督糧,嗯,再讓荀緝和杜會引兵前往接應一下,千萬不要在路上出什麼差池,眼下越是大勝在即,越不可有什麼閃失。」可憐的曹真自命不凡,卻絕對沒有想來到堂堂尚書令會投敵,而且已經控制了鄴城,他只擔心路上有什麼問題。

    荀緝和杜會領命,帶領土完整五千兵馬迅速回返。這一路上荀緝沉默不語,臉色陰沉,杜會問道:「君侯(荀緝是敬侯),我怎麼看你心情不太好的樣子?」

    荀緝一面任馬匹前衝,一邊揮鞭前往:「你看那鄴城方向,陰去散漫,殺氣縱橫,不是吉祥之象啊。」

    杜會笑道:「君侯大人家傳望氣手段,自然不虛,聽說老大人一看風色去色,就知敵人會不會偷營,不過小將覺得,世間之事,變化莫測,哪裡是一點風雲之色可以涵概的?在下不是不相信君侯,不過眼下我軍朋勝,就算季漢有幾個奸細在後方繳亂,哪裡能改變在在局?何況有尚書令大人親自坐鎮,萬無一失。」

    荀緝苦笑道:「但願如此吧。雖然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我總覺得這事情不太對,諸葛亮詭計多端,張飛趙雲勇冠天下,此番季漢集舉國之兵來偷攻冀州,逼得陛下以祭祖之名行遷都之事。本以為此戰必會打得慘烈之極,況目持久,就算不打個三年兩年,一年半載也絕對下不來。可是眼下,他們卻如此輕易被我們擊敗,我總覺的有問題,若是季漢兵力不足,他們卻能擋住新五營的回防,若是季漢兵力充足,卻被我們打得連連敗退。雖然此次得尚書令之助。西線突然間增兵,佔據了兵力優勢,但若說這些屯田兵的戰力能有多強,我還是抱以懷疑。」

    杜會笑道:「君侯謀士世家,想事情未免總是未慮勝,先慮敗,此次莫說與大將軍對敵的只是一個張飛,就算是諸葛孔明在此,突然間面對數量達到十萬的增援大軍,就算不戰也會嚇跑的,我實在敬服武帝陛下,正是他當年設軍刻,置軍屯,使冀州隨時擁有十萬備戰的大軍。這支人馬,是季漢絕對想不到的。季漢不是敗在大將軍手中,而是敗在了武帝陛下手中,敗在了尚書令手中,若沒有這支大軍。沒有尚書令迅速的將這支人馬送往前線,我軍可能真地面臨君侯所說的那種況日持久的激戰了。」

    荀緝知道自己的憂心無人能解,包括大將軍在內,幾乎所有的人都太樂觀了,渾沒想到眼下的情況下,這種勝利可能存在的巨大危機,魏軍在線前的人馬太多了。糧劃的消耗量也太大了,而冀州所有地糧草已在不經意間全部集中到了鄴城,如果鄴城沒有閃失的話,以鄴城靠近前線的地理位置,以鄴城的高城深池。絕對可以成為大軍勝利的最重要的保證,但是,若鄴城有失呢?

    荀緝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想法太過詭異可怕,這是不可能的,鄴城怎麼會有失,鄴城可是大魏國的都城,就算城中只有千人,便足可以抵住數萬雄兵。鄴城是當年北方霸主袁紹的都城,當年武帝攻鄴城,數次不下,斷斷續續打了兩三年,最後還是袁尚袁潭兩人相攻,袁尚離城,乘著城中草藥無人,曹操親領大軍渡河北上,重重包圍,四面攻打,挖地道架雲梯,用盡了攻城之計,卻無法破城,最後連曹操都被箭射透頭盔,除些死於城下。後來曹操用計攻破回來救援地袁尚,決開漳河水淹鄴城,兼著城中兵馬大損,箭盡糧絕,又執袁尚衣服印綬誘降,直到城中守將審配之倒審榮偷開城門,這才攻入城中,像這樣一座堅城,實在是不必要擔心它的安危,更何況眼下鄴城經曹魏數十年經營,早就固若金湯,就算季漢本領再強,也無法靠一支奇兵來破城吧,幾個奸細,著實是算不了什麼。

    可是,荀緝想,為什麼我的心越來越忐忑不安呢?

    這種不安幾次出現過,事實上他曾仔細的想過,也曾提醒過大將軍不要進攻過快,不要離鄴城太遠,他擔心的就是糧草。

    眼下,離鄴城越來越近,他的擔心也越業越濃,他忽然警覺:「如果鄴城真的發來了糧食局草,那麼自己在路上肯定會遇到,現在還沒有遇到,難道說那個次日發糧的承諾成了虛的?」這個念頭一起,剎那間已是冷汗淋淳,若是當真的話,那麼尚書令想做什麼?幾個奸細重要,還是前線二十萬大軍重要?若是旁人也就罷了,衛凱何許人,難道他竟會不知?不,他是知道地。那他要做什麼?他難道是要在這緊要關頭協迫大將軍。想向大將軍要什麼條件?不應該啊,就算是他與大將軍不睦,也不應拿這等大事來堵氣,更何況從來沒有聽說過他與大將軍有過什麼過節,若不是針結大將軍個人,那還能是為什麼什?官麼?權麼?還是……

    天氣不算熱,但荀緝已是通身的大汗。

    離開了終日糟雜的軍營,擺脫了終日處理不完的軍務,騎馬走在催糧的路上,他地頭腦一下子被打開了,於是,一個念頭突然出現了,這個念頭如同水底野獸的影子,雖看不分明,卻已展現出其恐怖的身姿!

    他不願去想,他不敢去想,但他卻又不能不想。只是突然之間,這個念頭充滿了整個的腦海。或者說這算是靈光一閃,或者說這是自己久思不解今日突然解開的謎底……如果這當真是謎底的話。

    他知道自己這個念頭是多麼的恐怖,若是當真了,大魏國將面臨怎樣的危機。

    難道說,衛凱生了二心?

    這樣一想,他只覺全身的血都往頭上湧,眼前發黑,太陽穴崩崩的跳,幾乎要摔下馬去。

    「荀群侯,你怎麼了?」杜會在旁大聲叫道。

    荀緝在心底對自己說,要冷靜,千萬不能亂,此時若亂,就當真是萬劫不復了,若當真是那樣地話,自己該怎麼辦?引這五千人強攻鄴城,那豈不是自尋死路,別說沒有攻城武器,就算有攻城武器,這座連武帝都數年方下的城池,自己如何能輕易攻取?

    強攻不是辦法,那就只有智取,一切先從最壞處著想,最後就算是做錯了,也由自己一身承擔好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糧食,為了糧食,就算是做錯了,冒犯了尚書令,也比讓大魏面臨危機要好。

    「你帶五百人以最快的速度回返大營,尋找賈穆大人,然後與他一起面見大將軍。請求一支萬人的中軍。最好是有許儀所領的武衛營在內。」荀緝說著,這時他聽到自己的聲音冷硬如鐵,從來沒有面臨過這樣重大地危機的他,此時心中已不是緊張。而是寒冰一樣地冷靜。他有著荀攸荀文達的血脈,雖遠不及其父,但天生的聰敏和冷靜的分析,使他完全不像一個沒經過大的戰場的人。

    「大人?你怎麼了?」杜會愣住了。

    「我只怕,尚書令大人有了二心!」荀緝一句話淡淡的。卻如巨雷炸響。

    「啊!」杜會差點從馬上摔下去,他驚疑的看著荀緝,開始疑惑他是不是生了重病,說起胡話來了,「尚書令大人乃大魏忠臣,天下皆知,荀緝大人,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已經毫不客氣的叫荀緝的名字了。

    「我當然知道,我更知道,二十萬大軍若無軍浪,會生成什麼樣地大亂!誠然。眼下我沒有任何根據,但沒有糧草就是最大的根據,前線等不得,大軍等不得。沒有這些糧草,大魏就完了!」荀緝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向文質彬彬的他此時目現凶光,就如一頭猛蓋一樣,讓杜會為之膽寒,「你讓他們快來,我要去奪城。」

    「奪城?」杜會完全被荀緝的瘋狂驚呆了,「若是猜錯了,君侯就算身為敬侯,也一樣無法擔這個干係。」

    「不錯,我無法擔這個干係,但為了天魏,我必須來擔這個干係!做對了,我可能在前功盡棄敵戰死,做錯了,我肯定會被朝庭處死,但是,我就算是死,也會壓下一個城門,也會支持到大軍來到!也要保證糧草順利到前線,你回去,就對大將軍說,嗯,就說我們在路上遇到季漢人馬,遭遇慘敗,要帶人馬前來掃清障礙,若說旁的話,大將軍不會發兵的。」

    杜會驚住了,荀緝話中,全是視死如歸的剛烈,為了消除可能存在的危機,他竟然不但要攻擊自己的都城,還要謊報軍情,這任意一條,都是死罪啊!

    「杜將軍,你記得。雖然我大魏眼下風雨飄搖,但烈火現真金。我大魏也有忠臣,也有良將,也有敏於謀略,敢於任事地大將,荀緝今日,已經營把一切都拖開了,我希望你也能做到這一點!」荀緝此時如同瘋了一樣,他堵上了一切,而其原因,並不是因為衛凱的計謀敗露,而是因為荀緝靈敏的鼻子嗅到的危機,他要把危險的係數降到最低。

    面對這樣一個荀緝,杜會從最初地驚吧變成了尊敬。他向荀緝施了一禮:「我以我的性命擔保,必將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報知大將軍。無論如論,也要請大將軍把武衛營派來,把糧草送到遂線去。」

    沉了片刻,他道:「不過,無論如何,我也不能相信尚書令會有二心,城中尚有近十萬百姓,數千兵馬,文武百官司,他若有二心,我們豈會一點消息都得不到?若他當真能做到這一點,他的手段也未免高的太嚇人了。不過……君侯,為了大魏,保重,無論成敗,也要堅持到我回來!「

    兩人分手,杜會帶了數人忽匆匆西去,而荀緝咬了咬牙,引軍向東急馳……

    距離鄴城只有十里了,依然沒有糧草的動象,並且他見到了毛機留在城外的軍兵,那軍兵將毛機入城一直未歸的事情講給荀緝聽。

    此時荀緝咬咬牙,無認經如何,也只能是動粗了,不過。他並不想強攻,因為如果強攻的話,就算是把這五千人全拼上,也無法與藏高大城牆之後的守軍相抗衡,何況他根本打不開城門。

    想奪城門,只有用智。

    城門依舊緊閉著,衛凱地人馬帶一種懶散的動作靠近城門,他們穿地是屯田兵的軍裝,推著一輛輛的大車。

    「站住,什麼人?」城頭守軍大聲喝道。

    荀緝催馬上前:「我馬渤海郡高城縣令,奉尚書令大人之命,護送糧草至此,請開城門。」

    城頭之人向下看去,只見那些人馬的確帶了不少的車輛,當下點送道:「且等一等,馬上開城。」

    就是這簡單地一句話,荀緝的心立即沉到的谷底,他……策成功了,只用了一句話,他就試出了衛凱並不想給前線,不然地話,若為察奸細論,他們不會因自己是送糧的而放自己入城,同樣若城中因察奸影響糧草運輸的話,那還有什麼比讓自己這支運糧隊直接前往前線更方便的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衛凱有了二心,他不想給前線送糧!

    荀緝回頭低聲道:「槍占城門,肅清守軍。槍占城門前的大街,拆除民房建成陣地,我們在這裡最少要堅持十二個時辰!」

    吊板緩緩的落下,數達三盡的城門轟隆隆的響著被打開來,荀緝的心在微微地發抖,這個城門,若是強攻的話,就算是有沖車也無法撞動吧。

    他一揮手,部隊緩緩進入城中,荀緝的心在顫動著,他知道,在入城的這一會兒,他是最危險的,城門道這一狹小的區域中,他的兵力根本無法展開,若被發覺,守城將領一聲令下,自己進退不得。必會全數死在此地。

    前鋒部隊入城了,中間的部隊進城了……

    荀緝的運氣出奇的好,一切都按著他精細地計劃順利的進行著。

    可能是這些天見慣了送浪的車隊,城頭的守軍並沒有意識到這個車隊有什麼問題,他們只看了一眼這些人,就做自己該做的事去。

    前面地部隊忽然停下了,運糧隊慢下來,接著站住,整條街被堵住了。

    「怎麼回事?」城門守將發現不對頭,厲聲喝道。

    「回大人的話,前面有兩輛運糧車車軸斷了,阻住了路!」荀緝的部下早上前解釋。

    「讓他們把車推到一邊,把路清開!」

    「已經在做了,放心吧您老。」

    但是車輛清理的進程明顯並不是很快,而停下來的士兵們也散了開來,他們叫罵著,張望著,有的坐在地上,有的馮入百姓的家中。

    「他們怎麼回事?」

    「大人,這些士兵一路上累壞了,找口水喝沒什麼問題吧。」那個部下伶牙利齒,早就被荀緝教好了,張口就來,對答如流。

    「他媽的,怎麼帶的兵?像是一群羊,……不能,那幾個人,怎麼上城去了。」

    「大人,他們可能是想看看鄴城地風景罷了。」

    「胡說,讓他們滾下來!」

    「來不及了!」那部下突然抽出腰刀,架在城門官的頸上,那幾個走上城牆的都是高手,鋼刀翻飛,眨眼間將城門上毫無防備的弓弩手確翻在地。荀緝的部下高聲大叫著,衝上了城牆,與守城的官兵展開了激戰。

    眨眼間,城門處亂成了一團。

    此處守城門的人乃是尚書令衛凱地族侄,軍兵也只是曹魏的衛尉一部,由於衛凱的打算是,盡量不掀起大的風浪,隱瞞的時間越長越好,前線被拖的越久越無力越好,所以,本來可以用季漢人馬完全取待城門,將領,但因為衛凱的族侄身為曹魏官員,對曹魏諸大臣極為熟悉,不會暴露,所以這裡還是由他負責,想不到,卻給了荀緝一個機會。

    「你們,我們是什麼人?想要造反不成!」被制住的城門官並不害怕,大聲喝道。

    「我乃當朝敬侯荀緝,奉大將軍令前來催糧,從現在起,鄴城西門由我負責,來人,把他關起來,向城中喊話,就說大將軍引星勝之師還朝,讓尚書令大人立即率百官迎接,並將糧草運出城搞軍!」

    無數的大嗓門高聲呼喊起來,這聲音巨浪一樣卷遍全城,掃蕩每一個人的神經,曹魏諸人臉上又驚又喜,而季漢入城軍兵不由震驚。

    衛凱得知,折斷手中之筆,大喝道:「荀緝叛國,假傳軍令,偷離前線,背叛大將軍,意在圖謀鄴城,待我去誅殺此獠!」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36
第三部 第四十九章 傅暇的反擊
    「好一個荀緝,真不愧是荀攸之子。要軍糧的人卻扮作送軍糧的,詐天城門,控制局面,若不奪回城門,曹真不用全軍皆回,只一路回兵,我輩便死無葬身之地。我們幾位說說,怎麼辦?」傅暇一邊說著,一邊將家傳寶劍背在身後,翻身上馬。

    「怎麼辦,奪回城頭,殺了荀緝,荀緝雖然本領不錯,但他絕對想不到我們已將整人鄴城全部控制起來,我們已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發生舉城再亂的幾率很小,眼下我們要做的就是搶回城門。」李晟一連整軍。一連也跳上了戰馬。

    牽弘在旁道:「他只有五千人,有一半是屯田兵,戰力不算太強,加上強攻都城,以小犯上,軍心必然不穩,荀緝家人此時皆在鄴城,已被控制起來,我們大可利用。」

    傅暇點頭:「好!大丈夫建功立業,正在危難之時!丞相數年心血,陛下舉國支持,兩位大將軍。數位將軍親與此役,精心規劃,不能因我們的一時大意毀於一旦,不能誤於你我之手!我們立即墜毀兵!牽弘,我軍立即出動,全面接管鄴城,有敢上街者,斬!李高,你負責,東,南,北三面城門,從現在起,無我令箭,就算是有人打著尚書令大人的旗號出入,都給我攔下來!關索,你我二人與尚書令大人前往西門,控制局勢,李晟,你去抓荀緝的家人,馬上前來西門與我們匯合!」

    傅暇傅蘭石原本就是精明強幹,文武雙全之人,又隨孔明日久,儼然已是季漢新一代的又一個領袖人物,思慮嚴密,處事果斷,眨眼之間,一一分派完畢。層次分明,絲毫不被突然事件所干擾,四員小將紛紛領命,縱馬而去,虎步營迅速集結,對西門的魏軍展開包圍。

    尚書令衛凱親自趕西城,他喝令葛緝與他答話,怒斥道:「小兒無理!你偷離前線,攻打都城,這可是謀反重罪,你馬上投降,否則地話,立殺無赦!」

    荀緝面對衛凱,毫不退讓,大聲喝道:「衛凱,你身在鄴城,居中處事,卻斷前線軍糧,居心何在!我奉大將軍令前來擒你,識象的,馬上束手就擒,把軍糧送往前線,到時候我在大將軍面前保舉於你,尚能保你一命,否決的話,大將軍到時,你死無葬身之地。

    衛凱怒極反笑:」你也算得名臣之後,眼裡還有君臣父子麼?尚書檯乃陛下直接統領,就算是大將軍。只要不參錄尚書事,便在尚書檯之下。何況你一個軍的小小將佐!左右,荀緝謀反,你等將他拿下,我恕你等攻城之罪,否決的話,與荀緝同罪,誅連九族!」

    在衛凱身後,從漢軍齊聲高喝:「誅連九族!」聲如雷鳴,只令葛緝帶領的人馬一時心慌竟亂。

    旁邊傅暇和關索望向衛凱地眼神裡已經滿是震驚和崇拜了,明明是他反了曹魏,卻還能這麼義無反顧正詞嚴的說是旁人謀反,這份淡定從容的污辱人的功夫,簡直是登峰造極爐火純青了。

    他這一番話,足已令對方兩千萬千兵馬失去戰鬥力。

    荀緝正要及駁,突然一呆,只見衛凱身後陣列開處,一行軍士押過一大隊人平,為首一個老歸人,白髮蒼蒼,正是荀攸的妻子,荀邰的母親。

    「娘!」荀緝不由大叫一聲,雙眸盡赤。

    衛凱道:「荀緝,你束手就擒,還可保家人平家,若執意謀反,那麼,依大魏律,你全家皆被你害死了!」

    荀緝早失了謀士的風度,大罵道:「衛凱,你是個衣冠禽獸!你明為魏臣,實為魏賊,斷前線之糧,捉軍士家眷,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衛凱冷笑道:「你不要家人性命了不成?」

    荀緝手握長劍,渾身發抖,滿面痛苦之色,一句話到口邊,如何說得出口。

    衛凱大喝道:「我數到三,你不放下手中之劍,你娘地性命就喪在你手。一——二——」

    荀緝大汗滿頭,一面是忠,一百是孝,他如何來進行這種抉擇?

    正在此時,異變突生,被擒住的荀老春人突然一挺身,大叫道:「我兒,大丈夫做事,莫以家人為累,娘相信你所做都是對的,就算是全家為些而死,我全家亦無悔無怨!」

    這一下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荀老夫人居然眼看兒子「造反」,不加勸阻反而支持,這與一般的老人實在是大異,衛凱也不由奇怪的望向了她,可能是覺得讓手中地老人喊出這樣的話是自己的責任,擒住她的士兵舉拳向老婦人砸去,衛凱眉頭一皺:「住手。夫人,你兒子謀反,你不加勸阻,的加慫恿,是何道理?你也要做不忠不人麼?難道你要令公達(荀攸的字)做那無後之人麼?」

    「呸!奸賊,你道鄴城人全是瞎子,看不出你的奸計麼?你就長時期一時控制了鄴城又能如何?我夫雖亡,我子尚在,除你這樣奸賊,易如反掌!兒啊,勿以為娘為念,娘先行一步,去見你父去了!」說罷將牙一咬,一股黑血湧出,竟是咬牙自盡了。

    荀緝大哭道:「娘啊!」

    衛凱見事已至此,再無迴旋之地,只有硬拚一途了。暗歎一聲,將手一揮:「全部殺了!荀家滿門謀反,罪在……前面諸軍聽著,誰肯歸順,殺死荀緝者,免去死罪,官升三級!」

    傅暇將手一揮。虎步營將士猛衝上去,與魏軍大戰起來。荀緝一邊痛哭大罵,一邊含淚指揮。屯田兵雖有個別動搖者,荀緝提前早想到可能在攻打都城時有軍心不穩之事,各部皆派了督軍隊。誰有動搖之意,鋼刀先進斬了下來。

    衛凱斬殺荀家,目地正是逼荀緝心情動搖,無法指揮。好讓漢軍攻佔城門,此計果然起到一定作用,開始時荀緝心懸家屬,家人死難時又心神大傷。激憤莫名,心神動搖之下,未防漢軍悄然逼近,猛烈攻擊,季漢虎步營乃是孔明親自訓練,戰力尚一向號稱強悍的飛軍之上,是季漢唯一可以和白耳精兵相比的部隊,此時抽調到鄴城,就是為了關鍵時防住曹魏,保證大軍前來。他們一個個身形如雁,進退有據,鋼刀閃處,人頭滾滾,一時間魏軍死傷慘重,連棄三道防線。

    可是荀緝畢竟不是常人,他在瞬間就冷靜下來,揮動令旗指揮。敗退地魏軍向後退開,憑借入城以來用民居建成的陣地和漢軍進行攻防。荀緝所喧的人馬有他自己兩千親兵,有三千屯田兵。他有意識的把屯田兵放在外面,同時嚴令他們半步不得後退,用來消耗季漢的軍力,同時他的親兵們守住各個重要地地點,用弓箭對那些屯田兵進行支援,由於地方狹小,軍力無法展開,而魏軍在城上城下可以放手而攻,漢軍雖然人數狡多,但在局部戰場上無法形成優勢,就算以強悍地戰鬥力以少擊多也可以獲勝。但那卻是需要時間的,畢竟前面的魏軍就算是木頭,砍倒他們也要用一段時間,雖然漢軍在不斷的前進,但進展速度並不理想。

    傅暇看了一眼李晟,又看一眼關索,他二人也在緊張的望著戰場。

    「荀緝要拖時間,他在等魏軍前來。」傅暇道。

    「不錯,只要殺了荀緝,魏軍不戰而散,但若鐐不了他,我們以眼前的進度,想要攻破魏軍軍陣只怕最少還要十來個時辰,誰知道後面地魏軍什麼時候到,這樣太危險了。」李晟皺著好看地眉毛。

    「我去殺了他怎麼樣?」傅暇繼道。

    「你以為這是擂台麼?你家傳神劍就是再好,靠不到近前也無法傷到他。」

    「不錯,那我就想辦法靠近他,殺死他!他們兩位加強進攻,不惜一切代價吸引他的注意力。一方面從兩側城牆向中間進攻,一方面推倒民宅開出通道,好讓我軍可以展開兵力。而我想辦法去殺他!」……

    大戰越發慘烈,開出通道的計策被荀緝發現,他組織數十張硬弓亂箭齊發,射向拆房的漢軍。漢軍不及防,紛紛死在箭下,從城牆衝向魏軍的地漢軍受到魏軍強有的陰擊,雙方軍人的屍首很快就堆滿了城頭,鮮血流的人站不住腳,雙方都殺紅了眼睛,拼上了老命,戰局向著有利於季漢的方向轉變,但時間也在一點一滴的流失。

    魏軍地陣地越來越小,他們的反擊也越來越有力。荀緝的親兵有好多都是他的家將,當他們的家人被殺之後,他們唯一的念頭就是報仇。他們就算比不了虎步營的精銳,但他們拼上了命,開了膛,破了肚,折了手,斷了腿,也要爬著,滾著,用手中僅有的兵器,甚用手撕,用雅咬,用腿絆,也要給漢軍以殺傷,或者給自己夥伴擊殺漢軍的機會。

    「殺叫!殺了他們!」

    「兔崽子們,來吧!」

    雙方的兵士血紅著眼睛,高舉著地兵器,向對方斬去,劈去,刺去,射去,彷彿魔神附體一樣,不知道會死,不知道會痛,唯一的舉動就是向前衝,向前殺,沒有了理智,沒有了想法,既然不能活下去,那就拖著對手一起下地獄。

    整個鄴城的西門,完全被血染成赤紅色,血腥氣瀰漫了整個城頭。漢軍的前進還在繼續,既然魏軍下了死命也無法完全阻住他們。

    天色漸暗,荀緝看著面前堆滿街道,架得高高的木柴堆,一咬牙,果斷的說道:「點火!」

    大火點了起來,火勢可以一兩個時辰內阻住漢軍的進攻,但這並不是最主要地,主要的是大火可以給曹真報信,在夜間的大火可以讓百里之外看到,可以讓半路上地援軍加快速度前來救援,只要自己保證在援軍到來時城門未閉,就算自己所有的人都戰死了,那勝利也是屬於大魏的。

    沖天的火光燃了起來,映紅了半邊天際,映紅了荀緝那清秀中帶著陰沉的百龐,他的一雙眸子中閃著比火光還要亮地狂熱。火光照耀下。他大袖翩翩,有如天神,魏軍在他的指揮下,發生瘋狂一樣的吼聲。

    漢軍正面陣地已經突到城門前不足二百步了,卻被大火阻住,在這個時代,火是最可怕的,沒有人能突破它的威力,他們紅著眼睛,卻無可奈何。只好用兵器挑動那些巨大……希望可以開出一條路來,可是一時之間,哪裡能夠做以。

    正在此時,西方的天際,長長地一隊士兵舉著火把衝了過來。夜色中看來,有如一條火龍一般,那是一隻上萬人的隊伍!

    荀緝一時間呼吸幾乎屏住了,接著他大叫起來:「援軍!我們的援軍到了!」

    城頭魏軍士氣為之一震,各舉兵器高呼,漢軍也發現了,他們對著魏軍的陣地發起最後一次拚死的衝擊,這一次,關索和李晟親自揮舞著兵器上陣。他們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先衝鋒,魏軍立即以他們為中心,剖開了兩個鋒面,他們就像是兩把快刀,從城牆的兩側衝上,割開魏軍地陣營,向城樓方向猛衝,而城下的漢軍也想辦法繞開火牆,向魏軍以起進攻。

    荀緝大吼著:「支持住,我們的援軍來了,我們馬上就勝利了!打開城門,放我們的援軍入城!」

    城頭處關索似乎真的急了,他拋下大刀,抽弓搭箭,藉著火光,在八十步外,向荀緝就是連珠三箭,這三箭射的有如電閃,夜空裡一閃而過,直撲荀緝,荀緝地親兵早有防備。他們手執盾牌向前撲去,當當巨響之中,一面盾牌突然破碎,其後的親兵也被利箭射穿,身形被那利箭巨大勢能帶的飛起來。摔倒在地,可是旁邊的人連看都不看,就繼續擁上去緊緊的護住了荀緝,而前面的親兵向著關索猛撲過去,關索只得棄弓後退。

    來不及了!

    此時誰也無法殺死荀緝,擋住城外的援軍了,只在眨眼之間,城下援軍已經高聲呼喝著,流水一樣湧入城來,他們迅速接管了疲憊不堪的魏軍陣地,把漢軍擋在外面,他們迅速衝上城頭,把巨大的弩機高在高高的城樓之下,指住了四方,他們行動敏捷,動作如風,只有久練地精銳才可能有他們這樣的力量。

    一個鐵甲的戰將來到荀緝身前,稍微有點大的頭盔遮住他大部分的面龐,使他們看起來似乎有些猙獰,火光下,他的影子一閃一閃,冷氣逼人。

    「大人辛苦了!「他旋下一禮,沉聲說道。

    荀緝此時方覺得緩下一口氣來,不覺間,全身上下都被冷汗濕透了,漢軍強大的攻擊,幾乎使他無法支持,還好,援軍來得及時,他終於可以入下肩頭地重擔,痛痛快快的痛哭一場了。

    他用幾乎變調的聲音道:」不知道這次是哪位將軍帶隊,可是許儀來了麼?「

    那人微微抬起頭來,光火下,他的眸子閃動著寒芒:「許儀沒有來,不過大人可以走了。」

    「走,去哪裡?」

    「大人可以和家人團聚了!」

    「你,你是季漢的人!」荀緝只覺得如落冰窟,他剎那間明白過來,眼前的「援軍」竟中漢軍假扮的,他們見正面無不支擊敗自己,居然另引一軍出城,繞路到西門,多打火把,假做大軍來援,他們身一鄴城,武庫之中,軍裝甚多,自然也有中軍的軍服,裝起來毫不費力,由於自己家人皆死,心神大亂,又被李晟關索兩將逼得緊急萬狀,根本沒有想到援軍也可能是假!眼下竟被他們控制了一切。

    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可憐自己才計取西城門,他就用同樣的計策算計了自己!

    恨啊!不是自己無能,而是敵人太可怕了!

    與這樣一群勇猛如慮,狡詐如狐,凶殘如狼的敵人作戰,大魏還能贏麼?

    難道當真是天滅大魏?

    荀緝強自挺起腰身,讓自己站得像一個英雄。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麼?」

    「季漢傅暇!」那將軍一句話才完,鄴城西門上空便劃過一道閃電。驚天一劍!一劍斬樓蘭的驚天一劍重現人間,卻是斬向曹魏的大臣,傅暇的寶劍劃過一道無可形容的淒美的軌跡,落在葛緝的頸上。荀緝一顆人頭平的一聲飛上了半空。

    與此同時,假作援軍的漢軍也向著身邊的疲憊不堪傷痛纍纍的魏軍猛撲過去,刀光閃處,鮮血迸濺,慘叫連連,城頭的巨弩也轟鳴起來,退落在讓出陣地的進行修整魏軍身上。

    這是一次有預謀的突襲,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根本沒有防備的魏軍紛紛倒地,死在的身邊的「袍澤」手中。

    僅僅一刻多一點,城頭上已無一個活著的魏軍。關索提著長刀部歧視來。他為吸引荀緝的注意力,發起「不要性命」的「最後」衝鋒,有做假成真,身上真的帶了幾處傷。他看著被傅暇斬殺的荀緝的級,仰天長嘯:「你居然不留給我殺!」

    傅暇沒有笑:「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荀緝這把大火,肯定會引起曹真的注意,會把魏軍主力引回來的,事情發生了變化。本來我們打算在曹魏完全斷糧之後,再表露身份,打擊他們的士氣,可是眼下暴露,在季漢主力未到鄴城之前,我們的壓力會大到無可想像,馬上打掃戰場,部署守城,明天我們面對的,將是比今天慘烈百倍的守城戰!大家各自努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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