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牧唐 作者:柳一條 (已完結)

   關閉
bradshaw 2008-6-3 23:20: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9 3210521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9-23 20:53
第666章 皇后教子
  
  乾兒。說說看。這是怎麼回事兒?”
  
  立政殿中。當著武媚母子地當面。長孫皇后蘊聲開言向李承乾詢問。
  
  “母后……”抬頭看了長孫皇后一眼。李承乾輕叫了一聲。之後便垂首不語。不過斜刺裏。卻是又狠狠地瞪了側旁地武媚一眼。好似在責怪她暗中告密。把事情給捅到了母后這裏來。
  
  “這件事情。你莫要責怪媚娘。”把李承乾地神色收入眼中。輕搖了搖頭。長孫皇后淡聲說道:“若不是今日本宮有些著想小照兒還有媚娘他們。著小德子走了一趟東宮。太子妃現下怕還被你給關在“知秋閣”內。”
  
  清官難斷家務事。日子畢竟是他們兩人在過。所以長孫皇后心中雖有氣惱太子無度。不過這說起話來。卻還是以勸說為主。給太子給太子妃都留有幾分餘面。免得再挑起了兩人心中地怨氣。途生事端。
  
  “東宮地事情。不屬後宮。是太子地內務。母后本不該多管。”稍頓了一下。長孫皇后又抬頭向李承乾看來。道:“不過。這一次。乾兒你之所為。實是有些過了。”
  
  “先不說媚娘是對是錯。但就你把她給關在“知秋客”內。不聞不問。不著人照顧護理。就是不對。”
  
  輕拍拍懷中地寶貝孫子。長孫皇后可憐聲聲地接著說道:“照兒尚且年幼。剛出世不過三月。你怎就忍心讓他們母子分離?聽小德子對本宮言講。他初去東宮地時候。就聽到照兒地哭聲陣陣。天可憐地。才這麼大點兒地一個小人兒。怎麼能離了親娘地懷抱呢?”
  
  “是那些奶娘沒有顧好。回頭兒臣就著人將那些沒用地奴才給換掉。”低著頭。李承乾有些避重就地開聲回言。把所有地過錯全都歸到了那些乳皇長孫地奶娘身上。
  
  “好。既然太子不想說這個。那咱們就說一說這件事情地本身。”見李承乾還是沒有一點想要錯地意思。長孫皇后輕坐直了身子。肅聲向李承乾問道:“聽下麵地人議論。你與婿娘此次爭吵。是為了一個花坊出身地歌妓。可對?”
  
  “母后。這個。兒臣已然知錯!”見長孫皇后問起這些。李承乾不敢推脫。也不再多言。直接彎身躬首。率先向長孫皇后認錯:“是兒臣一時失了心智。受了旁人地鼓惑。日後那種煙花之處。兒臣再也不會再去了。”
  
  關鍵地時候。李承乾毫不猶豫地就把杜彥之那小子給賣了出去。死道友不死貧道。再說這件事情也確是由他而起。這麼說他倒也算不上是冤枉。
  
  “你……!”看李承乾如此。長孫皇后不由又輕歎了口氣。一點也不顧及下屬。遇上什麼事兒不作思量地就把下屬給交待了出來。不知收買人心。不知唯護下屬。這樣地主子。以後有誰會真心跟你。服你。為你出謀劃策?
  
  過了這麼久。在太子地位置上坐了數年。這個乾兒怎麼還是這麼沒有一點長進?不由得。長孫皇后對李承乾。又多出了幾分失望。先前李承乾所做出地諸般成績。在長孫皇后地眼中。也變得淡薄了許多。
  
  “行了。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本宮有些累了。不想再多作追究。”抬手輕揉了揉自己地眉尖。長孫皇后直接便作出了決斷:“杜彥之地事情本宮不管。太子妃地責罰就此終止。一會由小德子陪送回東宮。”
  
  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終歸是有些不忍。不想放棄。忍不住還是想要再提點他一翻。長孫皇后稍頓了一下之後。又輕聲說道:“乾兒留下。母后有話對你言講。”
  
  說罷。長孫皇后輕揮了揮手。把懷中地小孫子遞于武媚。示意他們都先行退下。一時間。整個立政殿中。就只剩下她與李承乾母子兩人。
  
  “母后……”垂首立在殿中。見長孫皇后面色不善。且又半日不語。李承乾地心中不免開始有些忐忑。小心地抬頭拱手。輕叫了一聲。
  
  “唉。罷了。你且在一旁坐下吧。”看了這個大兒子一眼。想起以往地種種。長孫皇后心中不由一軟。輕歎了口氣。揮手示意李承乾在她地身旁坐下。
  
  “這幾日裏。太子一直隨著柳先生流連于王公各府。可是有了什麼收穫?”坐直了身子。長孫皇后先找了一個輕鬆些地話題。開聲向李承乾詢問。
  
  “柳先生醫術通玄。所過之處。幾是藥到病除。兒臣沾著柳先生地余光。倒也是受益良多。”
  
  “嗯。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柳先生恩德。乾兒要勞記於心才是。
  
  ”農業器具。治病救命。治河除疫。李承乾因柳一條而得到地益處。
  
  僅是這麼一次。
  
  “這些事情。兒臣都記在心裏。柳先生于兒臣地諸般恩惠。兒臣斷是不敢忘懷。”李承乾微彎著身子。聲應道:“日後若有機會。兒臣也斷是不會虧待了柳先生他們一家。”
  
  “嗯。乾兒有這個心思就好。”頭看了李承乾一眼。長孫皇后端碗小飲了口熱茶。淡聲向他問道:“關於齊地。還有陰妃地事情。乾兒當是也已經知曉了吧?”
  
  “回母后。兒臣聽人說了。”母后問起此事。李承乾心中不由一緊。拱手恭聲回道:“五弟謀逆。按罪當誅。只是兒臣沒有想到。平日裏一向柔柔弱弱。和和氣氣地陰妃娘娘。竟也會做出這般大逆不道之舉。”
  
  “陰妃妹妹所為。確是有些出人意料。”長孫皇后輕點了點頭。道:“不過。母子情深。倒也是情有可原。若是李佑孩子爭氣。即使無力爭奪太子之位。在齊地安安心心地做他地安樂王。陰妃又何至於會走上這條道兒來。”
  
  “母后說得是。”從長孫皇后地話語中聽出了別地一些意味來。李承乾不敢再多作言語。隨聲附和了一句。做出一副聆聽教誨地樣子。不再多言。
  
  “嗯。”見李承乾如此。長孫皇后不由再次輕點了點頭。能聽出些什麼東西來。這孩子倒還是不算太笨:“再過得數日。老五便會被解押回長安。到時免不了又是一翻詢問罪過。不知道對於此事。乾兒心中是何計較?若是你父皇問起。你又該作何應答?”
  
  “不容恕。依律而行。”對於老地死。李承乾直到現在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現在逮著了機會。他當然是不會放過。
  
  “糊塗!”低聲斥責了一句。長孫皇后輕瞪了李承乾一眼。道:“不管怎麼說。一個是你母親。一個是兄弟。便是他們真地犯了什麼天大地罪過。天下人都對他們戳筋罵骨。你這個為人子。為人兄地太子。也不能說出這般話來。”
  
  “你有沒有想過。說出這樣地話。天下百姓會怎麼看你?群臣會怎麼看你?你父皇他。又會怎麼看你?”
  
  “大義滅親?哼。”長孫皇后冷笑了一聲。道:“到時候。怕還是冷血無情。六親不認會更多一些。”
  
  “母后說得在理。可是。母后。老五還有陰妃他們確實是……”
  
  “他們犯了什麼罪。大唐地律法在那站著。朝中地群臣在那站著。該有地他們一個也逃不掉。不該有地。誰也不敢妄自給他們加到身上。用不著你這個太子殿下操心。”
  
  “母后說得是。兒臣受教了。”出長孫皇后話中隱誨地意思。李承乾輕聲回道:“明日朝堂之上。兒臣閉口不言就是。”
  
  “若是你父皇向你問起呢?”
  
  “兒臣會開口向父皇求情。肯請父皇從輕發落。”
  
  “嗯。”總算是開竅了。長孫皇后地臉上終是有了一絲笑意。滿意地看了李承乾一眼。道:“好了。今天就到這吧。本宮有些乏了。乾兒就先且退下吧。回去後。記得要善待太子妃。莫要再發生像是今日之般事故。”
  
  “是。母后。兒臣知道了。兒臣告退。”李承乾提擺起身。與長孫皇后行了一禮之後。這才轉身緩退。向立政殿地殿前走去。
  
  “還有。”看著李承乾走至殿口。長孫皇后忍不住又是說道了一句:“便是你心中不願。便是面子上你要做與人看。太子所要維護之人。可不止是陰妃與齊王兩人。”
  
  “兒臣明白。多謝母后教誨!”聞言。李承乾地身形一頓。最後這句話。怕才是母后今日所說最重要之言語。李承乾心中似有所悟。恭敬地轉身彎身與長孫皇后行禮了一禮。之後才又緩身輕身退下。
  
  “唉。希望他真地明白了才好。”目送著李承乾步出殿外。長孫皇后不由又是一聲長歎。為了這個孩子。這幾十年來。她可是沒少操心。只盼著他最後真能踏上那一步才好。
  
  “啟稟皇后娘娘。殿外有羅將軍府上地管事。羅奇求見。”正思量間。殿外守門兒地小內侍小跑著進殿稟報。
  
  “羅齊?”稍一思量。長孫皇后便猜出了羅奇此來地目地。定是齊姐姐在府裏想女兒子。特著羅齊來請楚楚回府了。
  
  “讓他進來吧。”揮手把內侍打出去。長孫皇后又開口向身後地女香禾吩咐了一句。道:“香禾。你這就去側殿。把柳夫人給請到這殿中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9-25 17:07
第667章 東家回來了

   “爹,你這做的是什麼東西啊,怎麼看上去這般怪異?老木匠袁方的家中,袁方的大兒子袁裴奇怪地瞧看著他們家老爺子在院子裏忙來忙去,儘是打造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什,不由得便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

    以前這些活計可都是由他在接手管制,老爺子已經有近一年沒有親自出過工動過手了,怎麼這次,老爺子不但做了,而且做起活來,連看都不讓他這個兒子看上一眼,著實奇怪。

    “具體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我也不知道,便是知道了,現在也不會告訴你,你也就莫要再多問了,該準備的東西,只管給我準備齊全就是了。”手下的工具不停,袁方正專心地刨著一塊直木,說話的時候,連看都沒看上袁裴一眼。

    “爹,行裏的規矩我知道,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言。可是,您的年紀畢竟大了,有什麼活您交給我做不就行了,何苦還要這般勞累自己?”大秋天裏,看到老爺子額上身上的汗水,袁裴的心中多少有些不忍,不由得又一次說道了出來。

    “難不成,爹還信不過裴兒的人品不成?”看到老爺子現下這般賣力的架勢,袁裴就知道這些物件定是非同小可,可是越是這樣,他反而越是擔心他們家老爺子的身子,連著做了三天,便是他這個壯年的漢子也有些丁之不住,更何況已是年近花甲的袁方呢?

    “你是爹一手教養長大的,你的人品,爹怎麼會信不過?”聽到袁裴說起這些,老頭的身子終是緩了一下,停住手中的活計,抬頭看了兒子一眼,道:“只是這件事情非比尋常,這些物什有些地方更是精巧無比,需靜心細心打磨,容不得出現半點差錯,爹是怕你的歷練不夠,做起活時,出了差錯,誤了人家的功夫。”

    “而且,東家把這件活計交給我的時候,曾再三交待,不止是圖紙,便是連做出的樣品,也不許讓太多的人知曉見聞。”袁方接著說道:“若是因為我這老頭子的口嘴不嚴,把事情給泄了出去,會誤了東家的什麼事情我不知曉,不過東家生氣惱火卻是少之不了,咱們袁家,承受不起。”

    柳府現在不比以前,凡事不是說說笑笑就能隨便應付過去,想起當日柳無塵把這些活計交由自己時的情景,直到現在老袁頭的心裏還是有些忐忑。

    柳一條‘柳神匠’設計的東西,那自是非比尋常,就如前次的‘柳氏耕犁’一般,這對他們袁家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機遇,做得好了,袁家的地位再上一個抬階也不是沒可能,不過若是做得不好,卻也免不了會成為一個天大的禍端。

    柳一條柳老實現在都不在家裏,柳無塵這個大管家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還有,一個很是重要的一點,貌似三原縣的現任縣丞,也是出自于他們老柳家本家,當初只知道在學堂裏胡鬧的柳家二小子,現在也成了氣候,招惹不得。

    “爹所說的這個東家,到底是誰?”聽老爹說得這般避諱,袁裴也不由得壓低的聲音,開口向他們家老爺子相詢。

    “仔細看看我做地東西。看看它們地詳細構造。你就能猜出東家為誰了。”沒有直接回答。袁老頭兒回頭瞅了瞅他已經做出地兩件物什。開聲向兒子說道。

    事情到了現在。袁方多少也動了一些讓兒子出手幫忙地心思。雖然心裏不服。不過就他現在地身體狀況而言。便是不服也不行了。老了就是老了。老不以筋骨為能。連著做了三天。他地這副老骨頭。確實是有些堅持不住了。

    “爹。這幾日裏。你一直在家中忙碌。有些事情或是還不知曉。”

    小心地觀瞧著爹所做出地器具。在心中驚歎這兩件器具做工構造精密巧妙地同時。袁裴輕聲向他們家老爺子說道:“便在前日。長安城不斷有消息傳來。說是柳一條柳神醫。回來了。現就在長安城中。前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地‘天罰’之事。也經由柳先生之手而一一終結。那些無故病倒地大人。都已清醒了過來。”

    “我觀爹做地這兩個物件。無一不是以前從未見過地新物。且構造新穎。構思巧妙。就像是前番咱們為柳神醫所做地那‘柳氏耕犁’一般。不是任誰都能設計想像得出來。”手撫著袁方做出地新物。袁裴抬頭向他們家老爺子說道:“若是裴兒所料不差。這次地活計。十有八九亦是出自于柳府。那些圖紙。也必是由柳神醫親為。”

    說出這句話地時候。袁裴地兩隻眼睛冒 著精光,直直地盯看在他們家老爺子的臉上,眼神之淘氣無限。能夠親手打造‘柳神匠’所設計的最新物什,對於一個木匠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榮幸。

    “圖紙在西屋的書櫃下角,你去翻開看看,先瞭解一下物件的大致構造,心中有譜,下午,就隨我一起趕工吧。”直接丟下這麼一句話,算是認同了袁裴的說法,袁方又拿起鉋子,精心做起活計來。

    “知道了,爹!”聽得袁方應下,袁裴心中歡喜,與他們家老爺子行了一禮之後,便依言快步向西屋走去。

    “柳氏兄弟,人中之龍鳳,只是可惜,咱們袁家,已經錯過了與之攀結交情的最好時機。”看到兒子滿面歡喜地去西屋取圖,袁方不由得輕搖了搖頭,一聲嘆惜之後,又複低頭做起了手中的活計。

    “李老哥,又勞你帶著村裏的鄉親來幫著採收茶葉了,”古田村,柳家的茶園之內,負責看管茶園的工頭翁玉,面帶著笑意,客客氣氣地站在一旁陪著李德臣說話。

    他們兩個,一個專司田耕,一個專司茶園,本不是一個體系,也都各有分工,不過兩家就這麼相互地幫來幫去,相處得倒也甚是融洽。

    “翁老弟客氣了,都是東家的產業,哪有什麼幫不幫的。”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上帶著笑意,李德臣和聲和氣了向翁玉說道:“現在距離秋耕還有一段時日,閑著也是閑著,呵呵,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食君之俸,忠君之事,都是拿著東家的例錢,做哪樣活計不都是一樣?之前農忙的時候,翁老弟不是也曾帶人去幫過耕作嗎?”

    “李老哥說得在理。”翁玉隨聲附和,低頭看了看自己已經有些隆起的小肚子,心中滿是感歎。

    所謂飲水思源,如今鄉親們的日子好過了,衣穿肉食,家和事興地,更是不能忘了東家的恩惠,當初若不是有東家收留,又開出那般好的條件,他們這幾百號人,現下怕還是在餓著肚子。

    “若是東家現在也在,看到茶園現在的長勢,心中也定會歡喜。”抬頭向茶園遠處眺望,翁玉輕聲說道:“初春的時候,茶苗尚幼,便是採茶,也只敢采其頂尖一角,一百五十頃的茶園,最後卻只采得不到百斤的鮮茶。”

    “不過現在,李老哥也看到了,依著東家的植茶養茶之法,”翁玉指著身下已高至過膝的茶樹說道:“這才剛過一個春夏,茶苗就已見樹形,長勢甚為茁壯,今年秋茶的收成,比之春季,當是會多上數倍。”

    “呵呵,論起種莊稼的本事,你可莫要小看了咱們東家。”捋著下巴的羊須胡,李德臣眯笑著向翁玉說道:“別看東家歲小,且少有親自下地操勞耕作,不過不論是耕種的經驗,眼力,甚至於一些耕種的方法,我這個跟泥土打了半輩子交道的老頭子都有所不及,更別說像是翁老弟這般年輕的漢子了。”

    東家的本事,不可以常理以度之。

    這是李德臣在心裏面對他們家東家的評價,以前如此,現在如此,一直都不曾變過。

    “還有,”看了翁玉一眼,李德臣略帶紅潤的老臉上神秘一笑,很是八卦地湊到翁玉的身前低聲說道:“東家現在,已經回來了,與少夫人還有小小少爺一起,都暫住在長安城內。”

    “什麼?!”翁玉的整個身子猛一激靈,滿是興奮地直身扭頭向李德臣看來:“李老哥此言,可當真?”

    “事關東家的消息,我老頭子哪敢期瞞於你。”很是滿意翁玉現在的表情,李德臣接著低聲說道:“就昨兒夜裏,我們家大小子從縣裏回來控親,親口告訴小老兒的這個消息。”

    “你也知道,自二東家從府裏分出之後,我們家大小子李彪便隨著過去擔任二東家的門房,一直都呆在縣裏謀事,他說出的話語,哪里會有假?就在前幾日,在縣衙門前,他還親眼見過東家呢。”

    “哦,這麼說,東家是真的回來了?”聽說這話是從李德臣的傻兒子嘴裏傳出來的,翁玉心裏便信了大半,村裏所有的佃戶都知道,李彪那小子為人呆傻,心眼兒實厚,嘴裏面說出的話語,十有八九,都是真言。

    東家回來了!

    翁玉的心中,眼中,都開始變得一片火熱。就像是又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心踏神定,身上亦是充滿了使不完的幹勁兒。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0-1 22:53
668章 東家回來了(2)

    說起在這些佃農心目中的地位,沒有誰能比得上柳一條這個東家。

    尤其是李德臣他們這一脈,原來的東家王魁在三原得勢的時候,他們就衣不遮體,少有飽食,冬日天寒之時,甚至多有饑寒致死之人,過得日子可謂淒慘。

    王魁被柳一條整倒,被王志洪給送入刑部大獄之後,少了東家那本就不多的照拂,他們這些無根的佃農,過起日子來更是艱難,每天只守著家裏僅有的一點口糧,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明天在哪里,或者是,他們還能不能活得過明天。每天他們這些佃農想的最多的就是,下一頓,他們吃什麼?

    想起這些,李德臣就是一陣地心酸,那時候時值嚴冬,年關將至,他們那個村落,三百多口鄉親,所有的口糧加起來,卻是不過百斤,就這裏面,還包括著一些乾巴的野菜樹皮一般的物什。

    就這些東西,夠做什麼的?

    當時李德臣心裏就想,這個年關,他們這三百多口怕是就過不去了,天寒地凍,若是過幾日再下上幾場大雪,村裏的老少怕就會少了一半,而他自己,估計也就見不著明年的光景了。

    心存死念,村裏的老壯之人,眼睛都變成了綠色兒,這個時候再也沒有人顧忌太多,平日老實巴交只知逆來順受的佃農,一個個地全都變成了不擇而噬的餓狼,只要有食兒,沒有什麼是他們不敢不能做的。

    便是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讀過幾年詩書,一向都自喻為是一斯文之人,雖然明知不對,便是做了,最後也是必死之途,但是李德臣知道,當時看到鄉親們有這些異動的時候,他自己,確實也有心動。

    他們是佃農,屬賤籍罪民之身,朝廷律法有明,除了受雇于田,以勞抵罪,他們不得再有別的營生,不然的話,重罪難饒,便是直接砍了腦袋,也不為過。

    不過那時,明知活不長久,還有誰會再在意這些?

    正當他們在心裏合計著是不是背著朝廷地律法。偷偷地出去縣城行乞。或是在暗中接些私活兒。再或者是到鄰近地村裏去偷搶些口糧。再大膽一些地甚至還想著是不是去一些富商家裏搶奪一些銀錢地時候。柳一條來了。

    十幾歲地一個娃娃。乾瘦。蒼白。穿著一身少有些許補丁但洗得卻甚為白淨地粗布棉衣身子還在不停哆嗦地年青後生。一看便也是一窮苦人家出身。都是老實人。說實話。他們兄弟兩人初來地時候。李德臣還真是沒有太把他們給放在眼裏。

    這麼小地一個東家。家裏才有三十頃田地。而且多還是一些荒蕪未墾之田。夠做什麼用地。若是按著之前王魁給定下地租金。三十頃地下來。連他們村裏三分之一地嘴都堵不上。同樣是熬不過這個年關。

    所以。對於這個新來地東家。李德臣心裏並沒有報上太大地希望。也不認為他地到來。能夠讓他們這個本就破落地小村。擺脫當下貧苦地境地。

    “各位老鄉。村民。或者說是佃戶。你們想擺脫這種貧困地生活嗎?你們想冬日有棉衣。夏日有涼衫嗎?你們想住進寬敞明亮地木制房屋。天天都有肉吃夜夜有湯喝嗎?”

    直到。聽到小東家用他那充滿誘惑力地聲音向村裏地勞力問出這些問話地時候。李德臣才漸漸地收起了他地輕視之心。

    冬日有衣,天天有肉,說實話,在聽了他們小東家的話語之後,不止是村裏的那些壯丁,便是他這個老頭子,也是有些心動了,神情也不由自主地被小東家的話語所牽引,目光全都落在了東家那還略顯稚嫩的小臉上。

    後來東家所給出的那一紙合約,讓李德臣懷疑自己是不是進了天堂,東家走前所給出的那九十文救命銀錢,卻又確確實實地告訴他,那不是在做夢。

    只要跟著東家,有衣穿,有肉吃,並不是不可能的事,五十六歲,年近花甲之時,柳一條又讓李德臣看到了生的希望。

    九十文錢,不多。

    現在李德臣手下的那幫佃戶,隨便一家,都能拿出一貫甚至是更多的銀錢出來,但是在當時,他們窮得每餐只能喝上兩口稀飯的時候,那九十文錢,卻是救了他們村裏大小三百餘口的性命,讓他們不致於在饑寒交迫之中度過那個難熬的年關。

    人不能忘本,人要學會感恩。

    所以,不管柳家遭遇到了什麼樣的劫難,他們這些佃農對他們東家都是不離不棄,誓死跟隨,儘管,他們所能做的,也僅是用心為東家種好田地而已。

    所以,不論是李德臣,還是翁玉他們這些後來者,在聽到他們東家回來的消息後,無不是心神皆振,鬥志昂仰。

    東家回來了,他們心裏,也就有了根底。

    “我就知道,像是東家那麼好的人,冥冥之中定有天助,老東家還有少東家他們,都會平平安安地歸來。”挺直了腰杆兒,緊握著雙拳,翁玉的中氣十足。

    上下一心,皆因少爺而凝,有大少爺還有二少爺他們在,柳家便是想要不興,也難。

    按照慣例前來茶園視察的大管家柳無塵,看著李德臣翁玉他們一幫佃農神情激奮,幹勁十足的樣子,不由得輕點了點頭,心中對他們家少爺也是越發欽佩起來。

    從白手起家,到創下現在這般若大的家業,除了他們家少爺的才智之外,少爺這種凝聚人心收攏人心的魅力,也是功不可沒。

    能夠讓家中上下,無論老幼之人,皆是感恩戴德,死心踏地地跟隨柳家,至死不棄,並不是任誰,都能做得到的。

    “柳管家!”“柳管家!”

    遠遠地見著柳無塵從園外走來,李德臣與翁玉兩人齊齊停下話語,急身向柳無塵迎了過來,彎身見禮。

    “兩位管事辛苦了,”柳無塵溫笑著點頭向兩人示意,打眼瞧看著在茶園之中忙碌的眾人,輕聲向兩人問道:“看樣子,這一季茶園的收成,亦是不錯。”

    “回大管家,”看了李德臣一眼,見他示意自己回言,翁玉便輕上前一步,拱手向柳無塵說道:“雨後新吐的嫩芽,這一次採摘下來,當有百斤之數,到晚上小人就帶人給茶坊送去。”

    “嗯,新起的茶園,一日能產百斤,也是不錯了,”柳無塵輕點著頭,毫不吝嗇地開聲向翁玉誇讚道:“說起來,這些也都是翁玉管事的辛勞,咱們柳家的這片茶園,翁管事打理得不錯。”

    近年來為了這茶坊之事,柳無塵走訪了不少茶園,山上山下,見得多了,這植茶採茶之事雖然仍是不大明白,不過這茶葉茶樹的成色他卻也是瞭解了個透徹。

    人都說茶往山上走,但是他們柳家現在茶園裏的茶樹,卻是一點也不比那些大山上的茶種遜色,茶樹的長勢,還有采下茶葉的成色,甚至比那些山上的老茶名茶,還要好上幾分,香上幾籌。

    “大管家謬贊了,是東家教得好,小人不敢居功。”小心地抬頭看了柳無塵一眼,翁玉小聲地向他問道:“之前小人略有聽聞,說是東家還有少夫人他們回來了,小人多嘴問一句,不知這條消息,是否為真?”

    “哦?原來你們都已經聽說了?”抬頭環視了翁玉與李德臣兩人一眼,柳無塵道:“東家與少夫人,確是回來過。   ”

    “就在雨前,”看兩人面上都騰出了驚喜之意,柳無塵接著說道:“因為時間緊,後面有皇上他老人家的聖旨催促著,東家還有少夫人他們就在家裏呆了片刻,沒來得及與你們見上一面。”

    “不過,也快了。今兒早上長安城裏剛遞來訊息,不止是東家與少夫人,便是老爺與老夫人還有小小姐他們,也就快要回來了。”既然說開了,柳無塵也就沒有了再瞞著的打算,這麼許久以來,柳府上下,因為東家他們的無聲隱跡,一直都顯得有些死氣沉沉,現在,也是時候需要有一些喜氣兒來激勵一下了。

    “蒼天有眼!滿天神佛保佑!柳老爺他們一家無事就好!”李德臣雙手合實,上下左右的一通亂拜,經柳無塵這個大管家親口證實,老頭兒也終算是安放下心來。

    沒事就好,平安是福,李德臣心中還真是害怕,怕他們這個小東家又如前任的那個王魁一般,一夜之間,由盛而衰,累及他們這些佃戶也隨著斷了活口的源頭兒,被人給趕出了田地。

    說實話,像是柳一條這麼好的東家,李德臣,捨不得。不止是他,還有翁玉,及他們身後的那一干村民佃戶,也皆是如此。畢竟,整個大唐境內,能夠對他們這些佃農吃飽穿暖甚至還手有餘錢的東家,直到現在為止,也只有他們柳府一家。

    “我這就去把這則喜訊告于鄉親們知曉!”欠身與柳無塵一禮之後,翁玉不顧形像地小跑著就沖到了茶園深處。不一會兒,柳無塵與李德臣兩人便在茶園週邊聽到茶園裏傳來一聲幾近咆哮地歡叫之聲:“東家回來了!!”
刃生狼 發表於 2009-11-1 14:22
牧唐   第669章 哪個敗家子兒?

    啟稟皇上微臣幸不辱命。那能夠載人飛天的「熱成了!」工部尚書陶顏德。滿懷著欣喜與激動。紅著臉。顫抖著鬍鬚小跑著步入御書房向李世民報喜。

    在連著試驗了近三月。一死兩殘二百四十五傷。浪費了近三百「熱」之後。由柳亦凡所構思設計。工部負責實驗修改。足以帶著數人一同飛天的巨大孔明燈。成了!

    如同拿到糖果的小孩子。陶顏德這老頭兒就差沒有蹦起來歡呼雀躍了。這是一個劃時代的構思。這是一個史無前例的創舉。能夠有幸參與到這次創舉之中。拋開隨後他這位工部尚書就能得到的名與利不說。在日後大唐或是後世的史冊上。必會留有他陶顏德一筆

    名垂千古。流芳百世。是多少名士人臣的夢想。陶顏德雖為工部尚書。不過憑著他自己的資質。像是這種入史流芳之事。老頭兒平日裡也只是可望而不可及地干想一下而已。

    柳亦凡。在心喜激動的同時。對於柳亦凡這位「熱氣球」的發明初創者。陶老頭兒也是充滿著無盡的感激與欽佩。若是沒有柳小子的參與與提點。他陶顏德一年過年過半百卻無甚建樹的老頭兒。要想出頭兒。難。

    飲水思源。在來宮中與李世民報喜稟歡的路上。老頭兒心裡就在暗中尋思。回頭定是要往柳家的小宅上再多轉幾圈。著前日裡與柳小子短暫不深的接觸。老頭兒總是覺的柳亦凡這小子的才藝絕是不止如此暗地裡不知留了多少手兒。總給人一種高深莫測地感覺。老頭相信只要有心。除了「熱氣球」與那種難懂晦澀的「工程圖學」必定是還能再套出些別的東西來。

    「哦。是陶愛卿啊。」將手中地奏放下。沒有管著陶老頭兒心中的胡亂想李世民抬瞅了正是滿懷欣喜地陶顏德一。輕點了點頭淡聲說道:「且在一旁坐下回話。」

    「?」見李世民這位明君的面並未露出如老陶預想中的那種歡喜獎之意。老頭兒心中一突。朝著李世民身後的李然瞧看了一眼見李然也垮著臉與自己暗使著眼色。老頭兒知道事情不妙。忙著收住了臉上地笑意拱手彎身與李世民行了一個謝禮之後。知趣兒地恭身在一旁的空椅上坐下垂首不敢再言。

    這是怎了?莫不成老夫不在長安地這三個月宮裡又出了什麼大的變故?雙手接過宮女端遞上來的茶水老頭兒沒敢喝上一口。趁著接茶地功夫小心地抬頭朝上面的皇上瞄看了一眼。心裡有些不安地胡亂猜疑著。

    宮女剛換上的新茶。李世民小飲了一口。無憂無喜地開聲向陶顏德問了一句。

    「回皇上話。是。」見皇上問話。陶顏德忙著將手中地茶碗放下。拱手開聲向李世民回稟:「依著皇上的旨意。微臣一干人等這段時日。一直都在山中度過。細算下來。正好三月有餘。」

    「嗯。看愛卿方才進來之時。步履輕快。面色歡愉。可是那「熱氣球」。已有了新進展?」

    。合著方才自己入門時所說的那些話語。皇上他老人家。跟本就沒在心裡。

    沒有辦法。陶顏德的再次拱手向李世民重述了:「啟稟皇上。微臣幸不辱命。那能夠載人飛天地「熱氣球」。成了!」

    同樣的一句話。在不同的氣氛下說來。感覺卻是有著天地之別。與之方才初進門時的興奮歡喜相反。老陶現在心裡七上八下。提溜的厲害。

    伴君如伴虎。本來挺喜慶兒的件事情。天知道皇上他老人家。為何老是陰沉著一張老臉。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兒的喜氣兒。

    。李世民的聲音也隨之緩和了下來:「「熱氣球」之事。功在社稷。利在千秋。且又屬福澤百世流芳之舉陶愛卿能在短三月之內就將之製出。功不可沒。」

    「李然!」

    「皇上!」

    扭頭看了李然一眼。李世民揮手囑咐道:「今秋三原送來的那些新茶。還有高昌今歲來的那些國貢。各取一半賜予陶愛卿。你且先記著。一會兒直接將這賞賜送與陶卿的府上。」

    「是。皇上!」躬身應了一聲。然接著垂首在李世民的身後安立。

    「皇上厚愛!微臣惶恐!」陶顏德的面上沒有一點應有的歡喜之意。原

    的面旁現在反而變的蒼白的厲害。道謝之後。老頭兒子起身拱手。向李世民稟道:「是。皇上。「熱氣球」有成。並非微臣一人之功。柳先生。工部的諸多同僚。還有為此事而受創的數千將士……」

    小心地抬頭看了世民一眼。陶顏德接著說道:「是以新茶臣可厚顏而受。但是那高昌的國貢。微臣怕是生受不起。還請皇上能夠……」

    外蕃的國貢。成百數千。哪一樣不是價值千金之物什。皇上一開口就賜下了過半。饒是陶德有那個貪心。卻是也不敢真個就受下了這樁獎賜。

    「柳一條還有一干將士的獎勵。朕自是不忘記。陶愛卿就不必掛心了。」知道陶顏德心所想為何。李世民沉聲說道:「|。那高昌國貢。也並未如陶愛卿所那般貴重。一會兒你出去打聽一下。就知道了。」

    心情抑鬱不止。不想多言。不容陶顏德再有拒絕說話的機會。李世民便揮手示意。將老兒給打發了出去。內侍總管李然。記著李世民方纔的吩咐。微向李世民行了一禮之後。也隨在陶顏德身後。退了出去。

    「李總管。」出的書房陶顏德很是客氣地向李然拱了拱手。朝著身後的書房看了一眼。輕聲向李然說道:「還望李總管能夠指點迷津。」

    「陶尚書客氣了。」然側身還。虛聲言道:「有什麼事陶尚書盡可直言。小人若是知道。定會言無不盡。」

    李然常在皇帝的身邊謀差不過然這個內侍總管卻是沒有絲毫的倨傲之氣內侍無重。內侍不干政。太監在唐朝這個時代。是一個卑微低賤的代名詞。李然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職責。是以。在能夠出入宮中的這些官員當中。然一直表現的都很恭敬。哪怕最後換來的儘是一些不屑和冷視。

    皇上他老人家。為何不愉?可是本官此行有不當之舉?」

    「要說起來。這事也怨不的陶尚大人。」見老陶態度至誠。並不似外面的那些官員一般對自己冷視。然尖著嗓子小聲回道:「只能說是。陶尚書您此來的時機不當。」

    見陶顏德面露不解色。李然接聲說道:「陶尚書三月未曾離山。對山外所發生的一些事端當是不太明瞭。也是正常。不然。依著陶大人的才智。自也是不會在這種時候來觸皇上他老人家的霉頭。」

    齊王亂剛平兩日。齊王李佑還未被押送至長安。正當李世民這位明君心煩與心痛他們家這個老五還有陰妃的時候。西邊的高昌國又開始蠢蠢欲動。出了一些不臣之意來。

    國貢統加起來。總不到二十萬貫。不足往年之十一前來的那個高昌特使做的更是絕色。瘦了吧唧的小樣兒。穿著一身滿是補丁的乞丐長袍。在太極殿上晉見時。睜著兩隻大眼滿嘴胡言。說什麼國災連連。國庫空虛。怕是十年之內都難以緩。高昌一國。上下都是度日如年。衣不遮體。食不裹腹。餓死在路之人更是數不勝數。看那意思。在日後的數年內。高昌的國貢都會有所縮減。

    「高昌一國。地處貧瘠少耕之地。本就不甚富足。或是他們真個遇到了什麼災劫呢?」

    李然輕聲說道:「據邊境來的回報。今歲高昌國內。不但沒有災劫。而且還是收穫連連。白疊子。陶大人知道吧?」

    「聽說過。高昌國特產。可織布。不過織出的布來粗糙不如麻布並無甚大用。當年。蘇仁那老頭兒還曾想著法兒地將其引種過來了一些。不過後來也都只是用來作為觀賞罷了。」是工部尚書。不過對於農業上的這種東西。陶顏德還是稍懂的一些。張口便將白疊子的缺點給道了出來。

    「陶大人博學。」一氣馬屁輕輕拍上。李然接聲道:「可偏就這種不甚大用的白疊子。前段時間我大唐卻是有人肯大價錢在大量收購。動用了近百萬貫的銀錢。一舉將高昌一國存儲數年的白疊子全都給收了個盡遍。現正在陸續地運送回來。」

    「近百萬貫?數年的存儲?」陶顏德小一口口水:「這是哪個敗家子兒干的?」
刃生狼 發表於 2009-11-1 14:30
正文 第670章 來自翼國公的庇佑

這個人不是旁人,陶尚書大人當也是頗為熟識,」看了陶顏德現下的反應,李然面上稍露出了一絲笑意,尖聲細語地緩聲說道:「他就是三原古田的柳一條柳家,也是前段時間製出『熱氣球』的那個柳亦凡。」

不止是陶顏德,便是皇上他老人家初聽到這則訊息之時,也是好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柳家好好的茶葉礦產生意在那放著,怎麼還巴巴地跑去高昌去收什麼白疊子這種無用的物什?動了那麼多的功夫,收了那麼多的破爛兒,是腦袋被驢踢了,還是又受了什麼刺激?

「柳一條?柳亦凡?」陶顏德的腦袋有些迷糊,怎麼才三個月沒有出山,不與外界聯繫,這外面人所說的話語他老頭兒都整不明白了?

方才在御書房內,老頭兒就覺著有些奇怪,怎麼談到嘉獎有功之臣的時候,皇上他老人家無緣無故地在嘴裡就蹦出了柳一條這個人來?

柳一條,陶顏德知道,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僅是『柳氏耕犁』『柳氏水車』這兩樣東西,他們工部就從柳一條那裡得了不少的益處。只是這『熱氣球』是為柳亦凡所制,跟他柳一條又有什麼關聯?

有心想要詢問,不過礙於當時情形,看著皇上一臉不愉嚴肅的老臉,陶顏德張了幾次嘴,硬是沒敢真個開口向李世民問出聲來,而是把它給壓在了心底,現下聽聞李然這位內侍總管再度提及,老頭兒便沒了什麼顧忌,直接出聲問了出來。

「這件事情,非一時半刻就能說講得清楚,陶尚書大人若想知道,一會兒出得宮門,隨意找人一打聽,便能知曉其中之原委,這裡小人就不再多言了。陶大人只要記得,三月前您所見到地那個書生柳亦凡,實是由三原柳一條柳先生所扮就是。



關於這些小道消息,李然沒有功夫與陶顏德細講,反正這些也算不得是什麼秘密,長安城內外,早已經瘋傳了個盡遍,用不著他再多費口舌。

抬頭看了陶顏德一眼,李然接著尖聲說道:「方纔出來的時候,皇上有句話著小人問陶大人一句。」

「李總管請直言!」既是皇上授意詢問,陶顏德自是不敢怠慢,躬身拱手向李然這裡看來。

「呵呵,陶大人不必緊張,」輕輕地尖笑了一下,李然側身開言,道:「陶大人貴為工部尚書,見多識廣,對一些奇巧古怪之物自是無比熟悉,皇上想讓小人問大人一句,可知道這天下間有什麼物什工具,能將那白疊子變廢為寶的?」

柳一條的腦袋有沒有被那什麼踢過李世民不知道,不過李世民知道那小子絕不是什麼敗家子兒,從三原地白手起家,直到現在的家大業大,無論是以前的肥料,礦山,耕犁,還有現在千金難買的三原茶葉,他們柳家何時做過什麼賠本的買賣?

這裡面,定是有著一些為外人所不知的貓膩存在。

李世民唯一所能夠想到的就是,柳一條這小子,八成是又從這白疊子的身上找到了什麼發財的方法。就如之前的茶葉一樣,原本不值一文地茶葉,經柳府那麼一折騰,再出手時,一下就翻了千萬倍的價格,賤買而貴賣,與這白疊子是何其地相似。

只是,這一次,他們柳家,又是靠著何物來讓這白疊子增值?

「李總管說笑了,這世上若是真有那種變廢為寶的器具,這白疊子也就不會那般低廉而無人問津了。」陶顏德輕搖了搖頭,在他的記憶裡,並沒有那種神奇的器具存在。

「不過,」萬事無絕對,陶顏德雖貴為工部尚書,卻是不敢把話說得太滿,稍頓了一下,老頭兒又接聲向李然說道:「若是這件事情是真為柳一條所為,那就有些難講了。」

柳一條畢竟有著『神匠』地名頭,當年的『柳氏耕犁』,『柳氏水車』,還有近在眼前的『熱氣球』這等神物,他若是真個再製出什麼別的器具來加工白疊子,也不一定。

「不知柳先生他,現在何處?」想起這個,陶顏德不由得便想見得柳一條一面,一方面『熱氣球』研製成功,柳一條作為創始人,自是當通知一番,相謝相慶;另一方面,這白疊子的事情,皇上當不只是隨便問問,當了幾十年的工部尚書,這點小心思,陶顏德還是有的。

「先前,在宮裡,不過自前天始,為了醫治翼國公他老人家方便,便直接被安置在了翼國公地府裡。」讚賞地看了陶顏德一眼,李然尖聲給出答覆。

「呃?怎麼,翼國公

老人家,病了?」一愣神兒,陶顏德的神色不由一緊

「誒~伯父,什麼都可以,但是這酒,絕對不行!」飯桌上,佳餚滿桌,酒香四溢,不過柳一條卻是很不客氣地一把將秦瓊這位老爺子手中的酒杯給奪了過來,壓在手下。

「呃~」巴咂了兩下嘴,眼巴巴地看著柳一條手下壓著的酒杯,秦瓊小吞了口吐沫,在榻上躺了半月,月餘未沾酒味兒,現在好不易身子見輕,能站再次站起,老爺子,饞了。

「病者從醫,義父,這次就依了柳大哥吧。」親手沏了一杯熱茶端遞到秦瓊的跟前,封小乙也在一旁幫著勸說。

秦瓊好酒,每次用飯,向來都是無酒不歡,之前哪怕是病著,他也是酒肉不斷,太醫們多次勸說無果,反而遭了老爺子不少的喝罵,老子死都不怕,還會怕它一碗小小的清酒?

老爺子老來和善,近年來又少在軍中,休生養性之間,身上自是少了許多年青時的暴戾浮燥之氣,平日裡無論是瞧病,吃藥,出行,休整,一向都是從善如流,也少有找尋太醫們的誨氣。

不過,這也都是在不提酒的前提下。

凡事一涉及到酒水,老頭兒那是半點面子也不給,誰不讓老子喝酒,老子就對誰不客氣!

在座地一干太醫,包括太醫署令任秉承,沒有哪一個沒被老爺子為難過。

事實上,當看到柳一條毫不客氣地一把把老頭兒的酒杯給奪去地時候,任秉承身邊的幾位老太醫,面上已經露出了幾分竊喜,敢奪翼國公地酒杯,無於虎口拔牙,看你小子這次還不出醜?

「賢侄啊,這酒,真的,一點都不能喝?」出乎太醫還有在場所有下人地意料,或者說是讓他們全都跌破眼睛也不為過,秦老爺子非但沒有發火,反而是略帶著幾分乞求之色地開聲向柳一條詢問:「老夫已快有一月沒有酒水沾唇,這嘴裡淡得厲害,賢侄你看,今日,嗯,那個,能不能破例一次?」

「方纔小乙兄已經說了,病者從醫。」從封小乙手中將茶碗接過,輕遞至秦瓊的跟前,柳一條沒有一點想要鬆口的意思:「不管秦伯父是不是翼國公,是不是我大唐的柱國重臣,在一條的眼中,伯父都只是一個病人而已。」

「知道知道,病者從醫,你是醫生如將,老夫聽你的就是。」看到柳一條這般堅持,秦瓊難得地服了一回軟,伸手將柳一條遞來的茶水接過,小飲了一口之後,嘴裡面輕聲嘟囓了一句:「誰讓老夫這次欠了你一條命去。」

「多謝伯父體諒!」

「行了行了,都坐下吧,在老夫的面前,用不著這般地客套。」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秦瓊抬頭滿意地看了柳一條一眼,沒顧著在坐的幾位太醫,直聲向柳一條說道:「賢侄的事情,老夫已經聽小乙提過,既然是小乙的兄弟,又是羅嫂嫂的義子,以後你便安心地在這秦府住下吧,有老夫在一天,看他哪個小崽子敢來動賢侄一下?!」

言語之中,似有所指,一股濃濃地愛護之意讓柳一條心裡不由一暖。

秦瓊雖老,但是卻半點也不糊塗,柳家所遭遇到的事情,老爺子定也是看出了一些倪端,方纔的這番話語,除了對後輩的一番愛護之外,多多少少地,也透著幾分報恩的意思。

救命之恩大如天,這個時代的人,尤其是秦瓊他們這些走過江湖的漢子,最注重的,就是這一份的情義。

當然,這也不排除那麼一分拉攏投資的意思,畢竟柳一條此次的強勢回歸,不但救了自己,還連帶著救了別的幾個老骨頭,而這些人中,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有他們在一旁明裡暗裡的護著,整個大唐境內,除了皇上那位明君之外,還有誰能動,敢動他們柳氏一族?

不管怎麼說,在官場上游浮了這麼些年,秦瓊的這些眼力和心思,還是有的。

自知身體漸虛,少有光景,趁著自己還有些時日和影響,有些事情,他不得不替封小乙還有他的子孫後輩著想安排一番。

「多謝照拂,一條感銘於心!」沒有拒絕,柳一條略帶幾分感激地拱手躬身而謝。

不管怎麼講,也不管秦老爺子報的是什麼心思,現在能夠得到秦瓊秦府的支持與庇佑,對柳一條,對他們整個柳家來說,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1-2 22:30
第671章 請教

    老爺,工部尚書陶大人在外求見。

    酒席散後,柳一條被秦瓊給叫到書房閑嘮家常,還沒說上兩句,便聽得下人在外稟報,卻是陶顏德那老頭兒,在得知秦瓊病後,沒顧得上回家,便急巴巴地從宮裏直接就奔了過來。

    “哦?陶老頭兒回來了?”一愣神兒,秦瓊輕揮了揮手,向下人吩咐道:“快,把人給請來,都不是外人,直接把那老小子給領到這書房便可。”

    看秦瓊隨意放鬆的樣子,他與陶顏德的關係,也是頗為嫺熟。柳一條輕整了整衣衫,起身站起,拱手向秦瓊請示回避,道:“伯父既有貴客臨門,一條就不在這裏多作打擾,先行告退了。”

    “誒~用不著這麼麻煩,”秦瓊擺手將柳一條留住,輕聲說道:“陶老頭兒不是外人,你們見上一面也無妨。而且,那老小子平日裏最喜搗鼓一些奇淫之類的小東西,而賢侄也有著什麼‘神匠’的名號,手藝心思自是不用提及,你們兩個,應該會談得來。”

    “呵呵,何止是談得來,在技藝上,柳先生可以為吾師矣!”不待柳一條答覆,門外便傳來一陣爽郎的笑聲,卻是陶顏德大邁步從門外走了進來,笑眯眯地睜眼看著柳一條,拱手執禮道:“柳先生,前番會=:,老夫可是受益良多啊。”

    見到秦瓊這位老恩公無事,陶顏德心中歡喜,悶騷了數年的小老頭兒也難得地與柳一條開起了玩笑。

    “陶大人言重了,這為師一說,一條可是擔之不起。”想起之前陶顏德為求工程圖學之方,一直膩在自家小院兒時地厚臉皮勁兒,柳一條實是不敢與其走得太近,免得一不小心,又被這老狐狸給惦記在了心裏。

    “哦?難不成你們以前都已見過?”見得他們二人的表現,秦瓊不由撫須輕笑起來,伸手著請陶顏德與柳一條入座,道:“這樣更好,倒也少了老夫一番唇舌。”

    “秦將軍!”直到這時,陶顏德才正式拱手與秦瓊見禮,面上略帶著幾分激動,輕聲說道:“見得秦將軍身子氣色大好,老陶這心裏,也總算是放下了一些。”

    “呵呵。讓陶大人掛心了。”吩咐下人端遞上茶水。秦瓊接聲說道:“不過。有一條這位小神醫在側。老夫焉有不好不起地道理?”

    “秦將軍說得是。當年長孫皇后娘娘地氣疾。難倒了多少杏林名士。最後還不是被柳先生給醫治了個根本。看皇后娘娘現在地氣色。誰能想到年餘之前。她老人家曾有病入膏肓之危?”隨著秦瓊話中地意思。陶顏德接聲附言。小拍起了柳一條地馬屁。道:“方才。在來地路上老夫也有聽人提及。這次長安之亂。也多虧了一條先生醫術通神。才直接消彌了一場更大地變蕩。”

    “陶大人。秦伯父過獎了。”被兩個老頭兒。尤其是歷史上都數得上名號地老頭兒這般大肆誇讚。柳一條心中多少地都有一些飄然。不過這面子上卻還是要客套地虛假一番:“一條也只是作了一些身為醫地本份而已。值不得陶大人與伯父這般稱道。”

    “呵呵。賢侄過謙了。陶大人所說。並不為過。”不驕不躁。謙謙有禮。更是滿意地瞧看了柳一條一眼。秦瓊溫聲笑道:“除卻老夫不講。大司農卿蘇炳仁。齊國公長孫無忌。還有梁國公房玄齡。宋國公蕭。哪一個不是國之柱臣?若是他們真個出了什麼事端。我大唐上下。必會出現一場不小地動亂。”

    秦瓊病倒之後長安城所生地那些事端。老爺子早已聽聞身旁地下人提過。雖然當時秦瓊沒有身在其中。不過僅只是用想地。就讓他覺得一陣陣地後怕。若是沒有柳一條地適時出現。大唐地。絕不止齊王一個而已。

    看看大唐國境地周邊。突厥、吐蕃、高昌、焉等等等等。都不是什麼善茬兒。大唐無事之時倒還好說。若是一旦出現什麼大地動亂。這些外蕃小國。絕對不會再像現在這般安份。

    之前皇上之所以會一直托著忍著沒有直接出重兵剿了齊王,平了這場叛多也是有著這般地顧忌。

    所以,雖然現在朝廷對柳一條的嘉獎還沒有下來,不過這麼一份巨大的功勞,他卻是怎麼也跑脫不掉的,他們柳氏一族,在大唐興起的日子,不遠了。

    秦瓊雖然少有出府,不過對於外面的一些事情,他卻還是多有瞭解,現在長安城中地諸多大族,因為難以見

    條這位本尊,多已把目光瞄向了正在三原為縣丞的柳上。

    畢竟,柳氏一族之中,僅有柳二條一人有功名在身,皇上對柳一條的諸多獎勵,最終多也是會應在柳二條地身上。相對比的,柳一條這個有功本身,價值反而就輕減了許多。

    “這些功勞還只是其一,”沒等柳一條再次出聲虛言客套,陶顏德插言說道:“知道老夫今日來此是為了什麼嗎?”

    看了秦瓊與柳一條一眼,老頭兒笑眯著向秦、柳兩人說道:“除了是探望秦老將軍地身體病情之外,老夫也是來向柳先生報喜來了。”

    “能飛天,能載人,能調速,能轉向,能降落,柳先生之前所提制而出的那件‘熱氣球’,成了!”

    “哦?這麼快?”柳一條一愣神兒,多少有些意外,才僅三個月的功夫,他們就把‘熱氣球’給完整地整了出來,這古人的腦袋,也太好使了吧?原本想著,‘熱氣球’從研製,到實用,至少需要一年或是更久的時間呢。

    “呃~”

    怎麼又是這個樣子?!

    見柳一條面上除了些許地意外之外,竟沒有一點驚喜興奮地神色,陶顏德多少有些受打擊,就像是一個小孩子考了雙百,卻沒有受到大人的誇讚嘉獎一般,陶老頭兒面上的失落失意之情,溢於言表。

    在皇上那裏,因為齊王陰妃之事沒有看到皇上的喜意也就算了,可是這柳一條,作為‘熱氣球’的最先設計,聽到這則消息,怎麼也是一點欣喜之意沒有顯現?難不成,在這之前,這小子就已經完整地做出了這種東西?

    想想柳一條之前在三原時的作為,這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以前一直不知柳亦凡便是柳一條所扮,沒有想到罷了。

    說定,陶顏德抬頭看了柳一條一眼,心道,這小子在為朝廷提供‘熱氣球’的設計圖時,就已經暗中掖藏了一些。

    能在官場上廝混打魔幾十年而不倒的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貨色,陶顏德在心裏幾個打轉,就幾是把柳一條之前的作為給猜出了個大半。不過事情展到現在,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尤其是柳一條現在立大功,在宮裏宮外正混得風生水起,老頭兒也知趣兒地不會多事是把它給提將出來。

    畢竟,柳一條的刻意隱藏,也間接地給了他們工部一個出得風頭的機會,知恩不報的事情,陶顏德臉皮雖厚,卻也是自認做不出來。

    “陶大人這話,小子卻是有些聽不明白了。”

    看了陶顏德一眼,柳一條拱手出聲:“‘熱氣球’得以出世,全賴尚書大人還有工部的各位官爺共同努力所致,論功論勞,與小子都無太大關聯,這件事情,當是小子恭喜陶大人才是!”

    沒有一點想要爭功的意思,柳一條直接很是識相地把所有的功勞全都推讓到了陶顏德的身上。

    多個朋友多條路,陶顏德這個工部尚書雖然並無太多實權,不過若是能夠攀上,卻也不是一件壞事,不管大小,他畢竟都是一方官員,指不定將來的什麼時候,就能派上大的用場。

    大面撒網,重點捕魚,這不就是所謂的人情事故麼?

    “柳小兄弟客氣了,‘熱氣球’終是由柳小兄弟而起,陶某人雖然厚顏,卻是也不敢貪天之功。”雖然嘴上說得是冠冕堂皇,誠意十足,不過,見得柳一條並無意在此中爭功搶勞,陶老頭兒的面上頓時便笑出了一朵花來,再看向柳一條時,更是顯得親切了幾分,嘴巴裏更是連柳小兄弟都叫了出來。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就別再這裏相互謙讓了,老夫聽得耳朵都快起了老繭。”最是聽不得他們在這裏虛情地套來套去,秦瓊終是不忍地開口將兩人的話語打斷,之後又扭頭向陶顏德問道:“陶大人過來府上,說是探看老夫的病情,老夫相信,說是要恭賀一條賢侄,也應是不假,不過,除了這些,當是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吧?”

    “哦?呵呵,秦將軍老當益壯,眼睛竟還是這般地銳利,”被秦瓊這般直接問出,陶顏德訕訕地輕笑了一聲,小拍了秦瓊一記馬屁,道:“不瞞秦將軍與柳小兄弟知曉,此來將軍府,小老兒確實是還有一事,想要向柳小兄弟請教。”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1-3 23:57
第672章 歸來

    “啪!”

    ‘晏天牧場’中心,牧場主紀和所在的紀府大廳,隨著這麼一聲清脆而又頗為憨實的聲響,曲寶寶帶著她的四位護衛一起闖了進來。

    聲音出自一個尺餘大小的包裹,是為護衛阿大所扔,落點恰在李紀和所坐的桌前正中,包裹裸口處隱露而出的一片金黃之色,讓李紀和在一愣神兒之後,又開始為之深深地迷醉。

    金子,不下於五十斤的金子。

    小吞了一口口水,李紀和努力地將目光從桌面上的包裹中移開,起身拱手,輕聲向曲寶寶問道:“不知曲姑娘如此,是為何意?”

    對於曲寶寶這個有錢的小丫頭兒,李紀和並沒有太多的抵觸,前番若不是礙于公孫武德的視察,他還真不願意那般早地就把這只小肥羊給送出口去。如今眼見他們這一行流油的肥羊再度回返,李紀和心中,已是開始有些竊喜,大有一種磨刀霍霍之態。

    “這些,是一半兒的租金。”很是滿意李紀和現在這般貪財圖利的表情,曲寶寶昂著她的小腦袋,脆聲向李紀和說道:“從今以後,這紀府中的右跨院,本姑娘住了,為期一年,走的時候,另一半租金還會如數給你。”

    頤指氣使,居高臨下,就像是在吩咐自家的下人一般,小丫頭沒給李紀和留下一點反對的餘地。

    “呃?曲姑娘要住在蔽府?”李紀和神色微愣,曲寶寶的這一招倒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原以為,依著小丫頭兒以往刁蠻任性的大小姐脾氣,這次回來,她要給自己一些臉色呢。

    “怎麼?紀場主不願意?!”見李紀和麵有豫色,並沒有直接開聲應下,曲寶寶兩條柳眉一豎,瞪著一雙大眼便向李紀和看來。看那架勢,大有一言不合心意就飛身而上的意思,公孫賀蘭那小子本姑娘打之不過,你紀和一個小小的馬商,本姑娘還收拾不下麼?

    “非也!非也!”看曲寶寶這丫頭兒面色不善。李紀和忙著擺手裝起了斯文:“曲姑娘肯屈尊下榻蔽府。紀某人榮幸之至。哪里會有半點不願不依之舉。紀某這就去吩咐下人為曲姑娘把右跨院兒地房間給收整出來。曲姑娘請稍候片刻。”

    “哼!算你識相!不過。也用不著那般麻煩。”見李紀和抱著桌上地黃金包裹就要出門兒。曲寶寶輕撇了撇嘴。出聲將其攔下。驕聲說道:“下人。本姑娘自己帶得有。用不著紀場主出手。一會兒。紀場主只管讓你們紀府地下人從右院撤出便可。”

    “還有。平日裏沒有本姑娘地許可。便是紀場主。也不許隨意踏入右院兒一步。”曲寶寶冷著聲音接聲說道:“不然。若是為院中地護衛出手誤傷或是丟了性命。本姑娘可是概不負責。”

    “自然。那是自然。曲姑娘遠來是客。便是不說。紀某也不會讓下人們隨意打擾。曲姑娘只管放心在蔽府住下便是。”掂量著手中地包裹。李紀和麵上地刀疤糾成了一朵花來。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不多不少。正好五十斤。看這金子地成色。嘖嘖嘖。九成九地。全是上等貨色。

    “如此。那就有勞紀場主了。”輕嗯了一聲。與紀和再無多話。曲寶寶便轉身帶著身邊地護衛一同出廳。直奔向了東邊地跨院兒。

    “曲姑娘慢走!”抱著包裹目送著曲寶寶一行逐漸遠去。一一地全都消匿於東跨院兒地門洞之後。李紀和這才直身正色。一把把手中地抱裹給扔放到一旁。輕聲向一直守在門外地管家何文遠輕叫了一聲。

    “老爺,小人在。”何文遠跨步從斜側站出,拱手與李紀和見禮。

    “方才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低頭看了一眼這個由柳無塵親自推薦派送而來的大管家,李紀和輕聲問道。

    “回老爺,一字不漏。”

    “嗯,你這就出,去一趟軍營,把方才在此生地事情,一字不漏地稟于公孫少爺知曉。”回屋在廳中坐下,李紀和食指輕敲著桌子,開聲向何文遠吩咐了一句:“若是公孫少爺問起我的意思,你就代我回復:‘靜觀其變,或是有得可圖也不一定。’”

    “是,老爺!”

    “還有,出去時,順便把王安也給叫過來一趟,我有事與他商議。”不待何文遠轉身,李紀和又額外地交待了一句。

    曲寶寶一干人等要在這裏長住,有些事情需要及早地作出一些變動才是,不然,若是被曲寶寶他們看出了哪怕一絲的倪端,怕是就會壞了

    地大事,由不得李紀和不謹慎從事。

    “是,老爺!”見李紀和再沒有了旁的吩咐,何文遠微向李紀和行了一禮之後,便轉身退出客廳,急步向府外走去。

    “伯父,伯母,前面不遠,就是長安城了。”長安城南垣,羅通催馬趕到柳老實柳賀氏夫婦所在的馬車窗口,指著近在眼前的長安城門,溫聲笑語:“再過不得一個時辰,伯父伯母便能與一條還有楚楚他們團聚了。”

    七日地馬不停蹄,終是平安無恙地到了地方,羅通這位小將軍不由得長松了口氣,一直緊著的心,也終是放了下來。

    到家了,不知母親大人的身子現在如何?不知娘子芝芝還有她肚裏的孩子過得怎樣?不知一條妹婿還有楚楚妹妹過得可否舒心?

    許久不曾離家遠征,羅通覺得自己的心思,不覺得便變得優柔戀家了起來。

    “是啊,長安,別了一年,終是又回來了。”探頭於窗外,看著遠處高聳的長安城牆,柳老實心下唏噓不已,三百多個背景離鄉,隱姓埋名地日子,他們柳氏一家,終是又回轉回來了。

    “老爺!”抱著懷中的柳小惠,柳賀氏地另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緊握在了他們家老頭子寬大的手掌之上,輕叫了一聲之後,便激動得再也說出話來。

    有一句話怎麼說地,金窩兒銀窩兒,不如自己的狗窩兒,大鄉小鄉,不如自己地家鄉,這一年來,柳老實與柳賀氏一起隨著他們家大小子在外四處漂泊,雖然並沒有吃得什麼苦楚,受得什麼罪過,不過在心裏,兩位老人家卻還是極度渴望著能夠再度返回長安返回三原來,畢竟,他們的家,住在這裏,他們根,長在此處。

    落葉,還要歸根。再次回到自己的根處,柳老實與柳賀氏兩人的激動之情,也是可以理解。

    “很快,咱們就到家了……”抬手輕拍了拍媳婦兒的小手兒,柳老實的面上難得地露出了幾分地笑意:“到了家,也就能見到大上子還有二小子他們了……”

    “要見大哥還有二哥了嗎?”剛剛從柳賀氏懷裏睡醒的柳小惠,乍一聽到老爹口中的話語,小丫頭兒一下就興奮了起來,在柳賀氏的懷裏撲騰著跑下站穩,滿臉歡喜地開聲向柳老實問道:“爹,你說的是真的嗎?一會兒小惠就能見到大哥二哥嫂嫂他們了嗎?”

    “是啊,一會兒我們家小惠就能見到你大哥二哥還有嫂嫂他們了!”看到小女兒歡喜歡快的樣子,柳老實抬手輕拍了拍柳小惠的小腦袋,嘴巴裏面重複著小丫頭兒方才的話語,面露慈意,嘴角兒不時翹起的弧度,不時地揭示著這位瘸腿老漢心中的愉悅之意。

    “太好了!太好了!小惠早就想大哥二哥還有嫂嫂他們了,大哥都有好久沒有講故事給小惠聽了。”聽到老爹的肯定話語,柳小惠不由得拍起了小手,在馬車裏一蹦一跳地歡快地嚷嚷了起來。

    “呵呵,你這丫頭,整天就惦記著你大哥的故事!”寵溺地抬手輕捏了捏柳小惠的小鼻子,柳賀氏一把又把小丫頭給攬在了懷裏,溫笑著輕聲向柳小惠說道:“你大哥還有嫂嫂他們,給你添了一個小侄兒,你想不想見?”

    “想,小惠還要講故事給他聽呢!”乖乖地坐在柳賀氏的懷裏,柳小惠稚聲稚語地昂著小腦袋,無限憧憬地囓囓著。

    “哦?呵呵,小惠真乖!”柳賀氏與柳老實聞言,不由得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在大笑地同時,老兩口兒的眼中也都流露出了一種迫切地渴望,他們一直一以都無比迫切想要見上一面的寶貝孫子,也終是可以見到了嗎?

    “小寶兒長得很是招人喜歡,在家的時候,家母最喜的,便是抱著小寶兒一起玩耍,”聽他們一家提起柳致遠那個小東西,一直隨在車邊的羅通,也不由面帶著笑意隨聲插起言來:“伯父伯母還有小惠妹妹若是見了,也定是會心中歡喜。”

    “哦?羅將軍也曾見過我們那小孫子嗎?”羅通的話,一下便將柳氏老兩口兒的神情全都給吸引了過來,一句接著一句地開聲向羅通詢問:“‘小寶兒胖不胖?’‘小寶兒長得像誰?是一條那小子,還是楚楚那丫頭?’‘能不能吃?’‘能不能走?’‘會不會說話?’……”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1-5 19:08
第673章 少來煩我

    校尉大人,營外有人持銀月令求見,是從三原古田武場中,在公孫賀蘭正找人練手訓人的空當,場外守營的兵衛急步進來稟報,手中捧拿著一塊銀質的小巧權杖,遞交而上。

    “銀月令?三原古田?”公孫賀蘭的小心肝兒猛地跳動了一下,一把將兵衛手中的權杖搶過,心裏面有些許激動地思量著,不會是大哥他親自找尋過來了吧?

    “可知來人姓名?”摩挲著手中的銀月權杖,公孫賀蘭輕聲向兵衛詢問。

    “回校尉大人,來人柳重舟,說是三原古田柳府的下院管事。”知道他們家校尉會有此一問,兵衛很是機靈地直接彎身回復。

    “哦?”沒有什麼印象,不過既是柳府的管事,又有銀月令在手,那就不是什麼外人,公孫賀蘭一揮手,向兵衛吩咐道:“你這就去,把人給請到本校尉的營帳,我在帳中等他。”

    “是,校尉大人!”高聲應了一句,兵衛領命躬身退出。

    “你們幾個小崽子,暫時就自行操練吧。”酷酷地丟下了這麼一句,連個著狠的訓話都沒有言講,公孫賀蘭便昂著腦袋,搖擺著身軀出了演武場。

    “是,校尉大人!”演武場中數十位軍士全都挺直著身子,異口同聲地高聲應是,目送著他們家大人一步步地邁出演武場。

    “呼!總算是又逃過了一劫!”

    在公孫賀蘭的身影在演武場正門消失的那一刹那,所有的人,全都像是軟腳蝦一樣,齊齊地長出了口氣,軟倒坐在地上。公孫校尉離去,他們這些人的骨頭,今日裏總算是能夠得以保全了。

    一時間。在場地近二十名大小軍士。對那個叫什麼柳重舟地。連見都沒有見過面地外來人。莫名地開始感激起來。

    “你就是柳重舟?”換上了一件乾淨地衣服。公孫賀蘭從營帳內側走入帳廳。皺著眉頭打量了眼前地小年青一眼。似乎以前在柳府之中。他並沒有與眼前這個人謀過面容。

    “小人見過賀蘭少爺!”見正主出來。早已在廳中等候了多時地柳生舟急著起身行禮。看出公孫賀蘭心中地惑。遂開聲向其解釋道:“小人之前是府中地佃戶。年前承蒙大管家看重。便入了府裏謀差。並被二少爺賜下了柳姓。賀蘭少爺之前沒有見過小人。對小人沒有印象也是正常。”

    “哦。你這小子倒是機靈。難怪無塵管家會讓你來出任管事。”察顏觀色。能夠這麼快就看出主子心中地意圖與惑。這個柳重舟。已是有了幾分當任大府管家地火候了。

    “賀蘭少爺抬舉小人了!”才一見面。就能搏得公孫賀蘭這位小少爺地獎。柳重舟地面上多少露出了一分地喜意。

    “嗯。且坐下回話吧。”輕點了點頭。公孫賀蘭在正坐下。抬頭看了柳重舟一眼。道:“說說吧。你這次來這西北邊境。是做什麼來了?”

    “呃?呵呵,賀蘭少爺慧眼,”彎身與公孫賀蘭施了一禮,礙於自己地身份,柳重舟並沒敢真個在旁邊的椅上坐下,仍是微彎著身子站在下位與公孫賀蘭回話:“小人此來,是依著大管家的吩咐,前來探望一下賀蘭少爺,給賀蘭少爺還有昆尚少爺帶來一些今秋新制的鮮茶,讓兩位少爺嘗個鮮口。”

    稍頓了一下,柳重舟又拱手接著說道:“順便地,再到高昌國去,做上一筆不大的買賣。”

    “無塵管家有心了。”聽出柳重舟話語之中地玄機,在讚歎這小子會說話的同時,公孫賀蘭仍是不忘很配合地接著問了一句:“高昌國有什麼買賣,竟值得無塵管家這般地惦記,讓你不遠萬里跑到這窮鄉僻壤來?”

    在邊境駐守了將近一年,高昌國境地境況,公孫賀蘭多少也有一些耳聞,黃沙遍地,水惡山窮,根本沒有什麼值得掘讓人注意的地方,也實在是想不明白,這裏究竟有什麼東西會讓柳府這般費心。

    “來的時候,無塵管家就對小人有過交待,說是賀蘭少爺與我們家東家是為兄弟,並不是外人,這些事情也不必對賀蘭少爺有所隱瞞。”再次向公孫賀蘭行了一禮,柳重舟溫聲直言:“說起來,賀蘭少爺怕是不信,其實便是小人直到現在,也是沒有想通明白,小人此次出來所做的買賣,是為高昌國的白疊子。”

    “白疊子?那種低廉粗陋的東西?”還是吃了一驚,帶著幾分地不敢置信,一文錢可以收上幾斤,沒事兒誰收那玩藝兒做什麼?

    “賀蘭少爺沒有聽錯,就

    子。”毫不意外公孫賀蘭現在的表情,事實上,當~候,柳重舟甚至連什麼是白疊子都不知道,在聽了柳管家的講解之後,在知道了所謂地白疊子就是一種連麻衣都不如的物什時,柳重舟地面上,也是這樣的一種表情。

    “來的時候,大管家讓小人帶了一百萬貫出來,全部用於收購白疊子。”看了公孫賀蘭一眼,柳重舟接著暴料:“事實上,在小人來賀蘭少爺之裏之前,與小人一同而來的幾個下人,已經在高昌開始收購。不到兩日,就已經收有千萬斤之多,且還在陸續不停地增加,這幾日,已經裝備開始從邊境運送回三原了。”

    這,才是柳重舟此來找尋公孫賀蘭的真正目的,貨物過邊,尤其是千萬斤之般巨大,邊境上沒有熟人關照幾分,總是有些難度。

    “嗯,我知道了,境口處的守衛,我會去打聲招呼,不會有人敢為難你們,你們放心輸運便是。”明白了柳重舟的心思,公孫賀蘭爽然應承,看了柳重舟一眼,輕聲問道:“不過,這樁買賣到底是誰出的主意?是無塵管家,還是我大哥的想法?”

    白疊子雖然價廉,可是也架不住你成千上百萬斤的收購,那一百萬貫可不是小數,由不得公孫賀蘭不起心,這不會是柳無塵那小子在暗中搞的什麼把戲吧?

    “賀蘭少爺說笑了,”一下就明瞭了公孫賀蘭心中所想,柳重舟輕笑著拱手說道:“若是沒有東家的吩咐,無塵管家便是有天大的膽子,也敢妄動東家的錢財來做這般營生。”

    小心地抬頭看了公孫賀蘭一眼,柳重舟輕聲說道:“賀蘭少爺遠在邊關駐守,少有家中消息,或是也不知曉,我們家東家,現在已經回來了。這收購白疊子的事情,便是出自東家授意。”

    “嗯,諒他柳無塵也沒有這般大的膽子。”大哥回來的消息,他公孫賀蘭怎會不知,抬頭瞧看了柳重舟一眼,公孫賀蘭輕點了點頭,對這件事情也不再多想,既然是大哥的主意,那麼依著大哥的本事,定是又有了什麼好的營生,不勞他這個當兄弟的費心。

    “行了,既然你有大哥的吩咐在身,我就不多留你了,沒什麼事的話你這便出去辦差吧,邊境上的事情不用再費什麼心思,準備好的話,今日下午便開始入境吧。”別的事情幫不上忙,不過這出境入境,還不就是他一句話的事情。

    “多謝賀蘭少爺!這是來時東家讓小人為賀蘭少爺捎來的上品茶葉,小人就先放這兒了,小人告退!”把來時所帶的一大包茶葉放到桌上,柳重舟面帶著笑意躬身緩退,慢慢地退出了營帳。

    “白疊子?呵呵,大哥的心思作為,總是出人意料,讓人猜之不透。”看著柳重舟出得營門,又瞅了瞅桌上放著的數十斤茶葉,公孫賀蘭不由搖頭輕笑,怎麼也想不出他們家老大收購這無用的白疊子,究竟是何目的。

    “校尉大人,營外牧場何文管家求見。”

    “哦?那小子怎麼來了?”看了守衛兵一眼,公孫賀蘭擺手說道:“讓他進來吧。”

    “是,校尉大人!”應了一聲,守衛轉身退出回復。不一會兒的功夫,何文便小顛著腳步從營外走了進來,見公孫賀蘭在正堂安坐,便恭恭敬敬地與其行了一禮,道:“小人何文,見過公孫少爺!”

    “行了,有什麼事兒,趕緊的,爺我還有事要做。”不與何文客套,公孫賀蘭直接有些不耐地開聲詢問,今天一天都還沒有活動筋骨,公孫賀蘭有些著想演武場上的那些小子們了。

    “那個曲寶寶,她又回來了,現在就住在紀府的東院兒。”知道眼前這位爺的脾氣,何文也不再虛言,直接長話短說,重點地來了這麼一句。

    “呃?那個煩人的丫頭兒,又回來了?”輕挑了挑眉頭,公孫賀蘭不由便想起了幾日之前,被自己給嚇走的那個野蠻高昌女,扭頭向何文看來。

    “是的,公孫少爺,就在方才,帶著她的那些護衛,回來了。”何文恭敬地低頭回言。

    “回來就回來吧,這,跟本少爺又有什麼關係?”輕撇了撇嘴,公孫賀蘭抄起身側剛剛換下的衣服,起身向營外走動,走到營門口的時候,又回頭向何文說道了一句:“這件事情,交給你們東家去做不就是了,以後少來煩我。”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1-5 19:08
第674章 相見

    公主,你回來啦。”近有一月沒有著家,現在見高來,原本憋著一股火氣想要出言訓話的房遺愛,在看到高陽那不怒而威的白嫩小臉之後,語氣便不由得和緩了下來,嘴巴裏面也是小聲地蹦出了這麼一句沒有什麼營養的話來。

    “公公他老人家病重,差點無醫,家裏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本宮還有心情在宮裏面呆著嗎?”不滿地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高陽目光向房府的後宅正廳,房玄齡所在的房間瞄看了一眼,道:“若是本宮到現在還不回來,到時候,指不定又有什麼人會在本宮的背後,指著本宮說三道四,那不孝不禮的罪名,本宮可是扛之不起。”

    “唔~”聽出高陽話語之中的似有所指,房遺愛的面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小看了高陽一眼,裝著迷糊輕聲說道:“原來是掛念爹他老人家的病情,呵呵,公主且請放心,在柳先生來為爹瞧看過之後,爹的身子已然大好,現在已與常人無異,正在書房處理公務呢。”

    “哦?能處理公務,那就是已經沒事兒了?”高陽輕點了點頭兒,淡聲說道:“如此的話,倒也真是省事了,宮裏的豫章姐姐還在等著我回去刺繡呢,既然公公他老人家無事,本宮這便回宮好了。”

    若不是母后有過吩咐,再加上豫章姐姐在旁不斷地勸說,高陽還真是不願回到這房府中來,不願看到房遺愛的這副慫樣兒,更是不願見到房玄齡那張不歡不喜的老臉。

    如果有可能的話,日後便是一輩子住在宮裏,高陽也會心甘情願。

    若是自己的夫君,能夠像是柳亦凡像是柳一條那般地有才,或是能夠像是羅通像是長孫渙那般地挺拔俊俏,自己又至於會像現在這般,有家不回,還老是會遭到父皇母后他們的斥責?

    一股怨念在高陽的心中生起,再抬眼看向她所謂的夫君房遺愛地時候,心中也變得愈地厭煩起來。背著自己去花房尋歡也就算了,可是,在花房之內,連個青樓歌女都爭之不到,做男人做到這個份上,窩囊!

    “誒~公主,”見高陽剛到家門兒,話還沒說上兩句,轉身便欲要走,房遺愛忙著起身將之攔下,看著高陽討好似地開聲說道:“既然回來了,好歹也該去給爹見上一禮,這段時間你一直不在府裏,爹他老人家也是好生惦念。”

    不管在外面是多麼地強勢,囂張,甚至是霸道,但是在家裏,尤其是在高陽的面前,他就是一無牙的老虎,少齒的幼兒,無論心中是多麼地憤怒,不甘和不喜,房遺愛就是不起火來。

    好聲好語。軟聲細語。泣聲苦語。就是不敢狂聲暴語。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高陽。就是房遺愛這輩子最大地剋星。

    “他會惦念我?”高陽冷聲笑了兩下。道:“恐怕。他是怕本宮在外面出了什麼事端。他不好向父皇向母后他們交待吧?”

    “你!”

    “我。我怎麼了?!”一挺胸脯。高陽昂頭便迎上了房遺愛抬手伸出地指手。一臉地無畏與嘲弄。

    “我……我……我……”

    “哼!”看房遺愛伸著指手我我我了半天也沒有放也半個那啥來。高陽更是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招呼沒打一個。直接轉身便出了府門。

    “你……,唉!”一聲長歎,房遺愛無力地癱坐在身後的椅上,看著高陽倩麗地身影在門前消失,不由得便想起大哥未婚之前誓死也不娶公主為妻的宣言來,輕歎了一聲,喃聲自語道:“大哥,是對的。”

    別人娶妻,相夫教子,孝敬公婆,而他房遺愛,卻娶了一個太上皇來,打不得,罵不得,冷不得,熱不得,生生地受得著諸般地閒氣。

    劈哩啪啦啦啦啦啦!!!

    一陣翻箱倒櫃,在碎了數十個茶碗花瓶桌椅板凳之後,房遺愛胸中的抑鬱之氣終是得到了些許的緩解。

    面無表情地吩咐下人將屋中收拾乾淨,他自己則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物,陰沉著臉色,緩步向他們家老爺子所在的書房走去。

    高陽公主雖走,不過這屁股後的一堆爛攤子卻還是要有人去收拾,別地不說,老爺子那裏卻是要打上一聲招呼,公主回來見禮的事情,還需要老爺子出幫打個圓場兒,對外為高陽幫襯一下。

    不然,日後若是皇上皇后問起此事,沒有人幫她把話給圓上,高陽少不了又要挨上一頓訓責,這對他們房府,對高陽公主自身的名聲,也

    。

    高陽雖然不在乎那些東西,不過他們房家,卻是不能不在乎。唉!房遺愛在心中歎氣,只是,又要讓老爺子操心了。

    “師娘!阿瞞這裏給您見禮了!”立政殿,後殿廂房小院兒,駱賓王規規恭敬敬地彎身與張楚楚行了一個大禮,起身抬頭看向這位漂亮師娘的時候,面上的激動歡喜之情,溢於言表。

    一年未曾逢面,今日再次相逢,卻是沒有哪怕一丁點兒的生疏與隔閡,物逝人不非,師娘還是那個師娘,阿瞞還是那個阿瞞,人情不變,人心不變。

    再看到師娘面上那種淡淡溫和地笑意時,駱賓王仿佛之間,像是又回到了年前三原柳府,師娘代師父教授他講字習字時的情景。

    “阿瞞,”看著眼前已是高了自己半頭的半大小子,張楚楚地面上露出了幾分溫柔的笑意,平受了駱賓王一禮之後,輕聲向他說道:“早就聽你師傅提起,說是你也到這宮中做起了先生,只是之前,一直礙於身份,沒有與你相認。呵呵,聽你師傅說,阿瞞現在的字,可是已有了幾許大家之像,師娘在這裏向你道喜了。”

    “師娘謬贊了,論起這書藝之道,阿瞞哪及得上師父師娘之萬一,”被張楚楚說得有些臉紅,駱賓王彎身說道:“便是阿瞞真個取得了一些成績,也是全賴于師父與師娘的全心教導。”

    “呃,呵呵,你倒是跟師娘客氣了起來,”揮手示意駱賓王落座,張楚楚輕笑著說道:“看來這幾個月來在宮中的歷練,確是讓你變了不少,比起之前,阿瞞可是活泛了許多。”

    “不過,說起這書藝,”看到駱賓王又恢復到了先前靦腆地樣子,張楚楚接聲說道:“你能取得現下的成就,與你師父雖說是有著那麼一些關聯,不過更多地卻還是靠著你自己的資質與努力,所以,在這方面,阿瞞用不著謙虛客套,”

    看了駱賓王一眼,張楚楚溫聲接言:“套一句你師父常說地話來講,自豪,不等於自傲,人,一定要對自己有信心。”

    別看張楚楚並不比駱賓王大上那麼幾歲,但是這說起話來,卻也是頭頭是道,中氣十足,畢竟,跟在柳一條的身邊久了,有些東西,見得多了,聽得久了,自然而然地,也就學會帶了出來。

    “師娘說得是,阿瞞受教了!”

    “呵呵,在師娘地跟前,用不著這般地拘謹,”沏泡了一杯熱茶,推遞至駱賓王的跟前,道:“這是無塵管家前日裏著人送來的新茶,你先嘗嘗,若是喜歡,一會兒回去的時候帶上一些,咱們自家產的東西,用不著見外客氣。”

    “多謝師娘!如此,阿瞞就不客氣了。”駱賓王伸雙手將茶碗兒接過,小心地輕飲了一口,上品三原茶,在外面可都是有價無市的物什,尋常人便是想喝,也喝之不來。

    “這是你師傅想的法子,”見駱賓王喜歡,張楚楚點頭示意著小依去裏面為其包裹上一些,道:“沒曾想到,這茶葉,經鍋那麼一炒,竟會彌散出這般清香宜人的味道來。”

    “師父大才,學生佩服!”將手中的茶碗放下,駱賓王的眼中多出了幾分崇拜。

    “什麼大才不大才的,你師父現在所圖的,也僅只是一個安穩而已。”感歎似地輕搖了搖頭,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張楚楚輕聲向駱賓王問道:“你娘,還有駱寶,他們都還安好吧?”

    “勞師娘掛懷,母親和小弟他們在家一切安好,三個叔伯也未再找過家裏的麻煩。”駱賓王微彎身回答,道:“年前在義烏,聽到師父家中所生的事端,母親心裏一直掛念,隔三岔五地,總是來信向學生詢問師父師娘的消息。”

    “嗯,姐姐她,倒也是有心了。”

    “師娘,”駱賓王輕叫了一聲,道:“既然師父與師娘都已到了長安,不知師公師婆還有小惠他們,現在何處,可都還安好?”

    想起柳小惠那個精怪活潑的小丫頭,駱賓王多少有些想念,不知再見面時,那個小丫頭兒還會不會再纏著要與自己鬥字?

    “前日聽你師父提起,”說起這個,張楚楚的面色微緩,柔聲說道:“公婆還有小惠他們,現已在路上,由羅通大哥一路護送,要不了三五日,便能及到長安。到時,咱們一家,也就團聚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11-5 19:11
第675章 齊王,瘋了?

    請教不請教地,小子可是擔當不起,有什麼話,陶大妨便是!”心中多少已然猜到了幾分陶老頭兒的來意,柳一條直身垂,面色淡色地向陶顏德說道。

    “呵呵,柳小哥客氣了,方才本官就已說過,除卻咱們各自的身份地位,在很多方面,柳小哥都足以為本官之師矣。”打著哈哈地說笑了兩句,陶顏德正色向柳一條看來,道:“就在前日,高昌國使攜貢來朝,所帶之物不及往年之十一,這件事情秦將軍還有柳小哥想必是也已有聽聞了吧?”

    “哼!狼子野心,已現反意,若是再往前趕個二十年,老夫必定向皇上請命親征,滅了他~文泰,省得他老是在人前礙眼!”提起這個,秦瓊的心中便有些上火,身子一直,鬍子一翹,往日為將之時的威武之氣直逼人來。

    “就如秦伯父所言,高昌,西北偏頗,彈丸之地,若是皇上有心,一隻勁旅就足以將其覆滅,實是不足為慮。”聽陶顏德提起高昌,又見他的目光一直不離自己面旁,柳一條的心中微突,不動聲色地附和著秦瓊的話語,闊論起來。

    “話雖如此,不過有些事情卻是不得不多加思量一些,”陶顏德沉聲說道:“近幾年來,高昌一直安份,再加上我大唐又是日益鼎盛,是誰給了~文泰那個膽子,讓他敢有反心?”

    深看了柳一條一眼,陶顏德接著說道:“就本官所知,前兵部尚書候君集將軍,現在似就落戶在了那高昌國境內。”

    “叛國之徒,提他做什?!”提起候君集,秦瓊老爺子的面色也變得有些不善起來:“他候君集便是再能打仗,僅憑著高昌那種彈丸之地,還能憾動我大唐的江山不成?”

    “……”

    柳一條默聲不語,低頭不言,候君集與他有隙,那老小子如今之所以會叛國前往高昌,與他也有著不小的關係,像是這種話題,他實是不便插言。

    “呵呵,不提了,不提了,咱們不提這個,像是這種軍國大事,咱們隨意議議便可,不可當真。”見氣氛有些僵直,陶顏德便又笑著打起了哈哈,把這個話題撇過,道:“不過,說起高昌國貢這件事情,本官倒是從中聽到了一則趣聞。”

    “白疊子。秦將軍還有柳小哥都有聽說過吧?”陶顏德地目光在秦柳二人地面上掃視。笑著說道:“高昌國地特產。形如樹。花如雪。造價極為低廉地一種農物。”

    來了。皇上那裏。終還是得到了消息。柳一條心中恍然。陶顏德這次過來。怕就是依了李世民那位明君地吩咐。來摸自己地底細來了。

    “聽說過。前幾年老夫這將軍府裏還種上過幾株。樹不樹。花不花地。全是一些無用地東西。”秦瓊接聲向陶顏德看來:“無緣無故地。你提起這種物什做什?”

    “秦將軍說得是。呵呵。可是就是這種無甚大用地物什。”說笑著。陶顏德不由扭頭向柳一條這裏看來。道:“現在就有人肯花大價錢在收取。幾是把高昌一國給收了個底朝天。新、陳之物。幾是收了光淨。不知柳小哥可知。這些人。所為何圖?”

    “商人。所圖地。無非是利而已。”苦笑了一下。柳一條抬頭向陶顏德看來:“陶大人在聽說這件事地時候。想必也是已經知道。肯花大價錢收取那白疊子之人。便是小子了吧。”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再隱瞞下去也沒有了什麼意思。柳一條索性便坦然承認。把那一層本來就已經很薄兒地窗戶紙給捅了開來。

    而且,原本地,他也就沒有指望著這件事情能夠瞞上多久,千萬斤的貨物,途經萬里之遙,想要沒有一點消息地運送回來,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沒有想到的就是,正好趕上高昌進貢,這件事情會這麼早地就被人給看在了眼裏而已。

    “哦?”秦瓊與陶顏德不由全向柳一條這裏看來。

    秦瓊眼裏流露出的是驚訝,之前就知道柳一條從商,而且也做出了些許地成績,只是沒有想到,他竟能做出這麼大地手筆,舉財收取一國之物資。

    陶顏德這老頭兒,眼裏流露出來的卻是好奇,商人從利,這是不假,可是收取白疊子,這利,又從何而來?千千萬斤的白疊子,一路從西域運至長安三原,僅是車馬運費就是一筆不弱於貨物本身價值的開銷,花了這麼多的銀錢,他柳一條又該如何去盈利,將這些虧損全都補償回來?

    “至於一條為何會收取白疊子,收來又做何用,實屬我柳氏商業之機密,不便提前透于伯父與陶大人

    還望伯父,望陶大人能夠見諒!”

    說道著,柳一條的面色有些羞赧,道:“伯父與陶大人也都知曉,我柳家起家的晚,家小業薄,家底還不夠殷實,若是不想些法子弄些錢來,這上有老下有小地,怕是都要揭不開鍋來。沒辦法,才不得不冒些風險,讓伯父還有陶大人見笑了。”

    “唔~

    柳一條的這番話,讓秦瓊還有陶顏德這兩位老爺子的額頭,都冒起了一連串地黑線。

    家小業薄?家底還不夠殷實?還…還…還什麼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來?誰不知道你們柳家現在,在整個長安一帶都是少有的大戶,家裏的銀錢不說是堆積如山了,怎麼也是個盆滿鍋溢,在這裏裝窮,我們鄙視你!

    兩個老頭兒同時投給了柳一條一個鄙視之的眼神,眼睛裏面全是怨念。

    “呃,那個,哈,”被兩個老頭兒看得有些不自在,柳一條好像是又回到了以前大學時,因了一點小財而被同宿舍的幾個無良兄弟擠著去吃大戶時的情景,喏喏地開聲說道:“那啥,前兩天聽家裏的管事說今年地秋茶已經收停當,回頭我讓下人給伯父還有陶大人捎來二斤上品‘三原茶’來,如何?”

    二斤上品‘三原茶’?

    兩個老頭兒眼睛同時一亮,彼此對視了一眼,再看向柳一條時,臉上笑眯眯地一股慈祥之態。

    “這才是好孩子嘛!”

    “二斤‘三原茶’,這…這怎麼好意思嘛!哈哈哈……”

    嘴上這麼說,兩個老頭兒卻是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看他們的神態,若是現在‘三原茶’就在眼前,他們怕是直接就會強搶了去。

    柳一條擦著額上的冷汗點頭向兩個老頭兒應承著,經他這麼有意無意地一攪,收白疊子的這件事情,倒也讓他給糊弄了過去,把這個話茬兒給揭在了一邊。

    “老爺!”正當秦瓊與陶顏德兩個老頭在思量著是不是再多從柳一條這裏敲得一些茶葉的時候,老管家秦貴從外面走來,彎身與裏面的三人行了一禮之後,躬身向秦瓊說道:“老爺,宮裏地李然總管來了。”

    “哦?說是什麼事了嗎?”秦瓊穩坐在正堂,隨口問了這麼一句,沒有一點想要站起出迎的意思。

    “具體的李總管沒說,不過看那意思,像是與柳少爺有些關聯。”

    “哦?”扭頭看了柳一條一眼,秦瓊揮手向秦貴說道:“那就讓他進來吧。”

    秦貴應聲而退,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帶著李然一起又走了進來。

    “秦將軍,陶大人,柳先生,小人這裏有禮了!”入門兒後見陶顏德也在這裏,李然神色稍愣了一下,不過還是很恭敬地上前與三人見禮。

    “嗯,李總管辛苦了,”輕點了點頭,秦瓊瞄看了李然一眼,不入坐,不請茶,直接開聲向其問道:“不知李總管此來,所為何事?”

    “回秦將軍,”像是已然習慣了這種情形,李然也不多做虛套,直接彎身回言,道:“奉皇上之命,著請柳先生回宮一趟。”

    “嗯?”秦瓊聞言,詢問似地抬頭向李然看來,等著他下面的話語。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押送齊王殿下地車行,已經回來了。”沒有多做猶豫,李然接聲稟道:“不過齊王殿下卻是出了一些事端,”

    微頓了一下,李然抬頭朝秦瓊三人看了一眼,接著輕聲說道:“齊王殿下他,瘋了。”

    “瘋了?”

    在場的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剛到長安,人就瘋了,這也太巧了一些吧?

    “說是在齊地地時候,就已經有些神智不清,”知道三人心中所想,李然適時開口:“方才在宮裏見了皇上,連皇上都已是不認得了。”

    “皇上,是什麼意思?”心中若有所感,柳一條開聲向李然問道。

    “皇上的意思是,先醫好再說。”李然彎身回言:“太醫們都已經到位,現在就等柳先生去了。”

    “哦,是嗎?”輕點了點頭,柳一條地心中多少有些失落,看這個意思,皇上還是父子情深,準備要留下李佑一命了。

    只是,為什麼一定要自己到場?難道李世民這位明君,不知道自己與他的那個五小子,曾有間隙嗎?

    還是,柳一條微眯起了眼睛,皇上想要借自己地口,來堵天下悠悠眾口?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