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牧唐 作者:柳一條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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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adshaw 2008-6-3 23:20: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9 3210523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2 19:39
本帖最後由 teasu0587 於 2009-7-2 19:51 編輯

第626章 長孫渙的心思

    長孫渙與房遺愛一戰,行事雖然低調隱秘,少有人知,但是少並不等於無,在一些有心且又好事之人的推動下,隨著《白狐》這首曲子的大肆流行,房家老二潰敗,小色鬼長孫渙抱得美人歸的消息無翅而飛,不徑而走,在長安城中鬧得一片沸揚。

    同時,馨芳閣這個名頭不響的小牌小坊也隨著水漲船高,在長安城的眾多花房當中,名頭一時無倆,每天聞名而來的才子紈絝更是絡繹不絕,很多手中有些余錢,且又自命風流之士,為了謀求見得方月兒這個曾受長孫渙與房遺愛兩個色鬼共同青睞的清倌兒,更是狂砸萬金而不惜,方月兒的身價暴漲,隱有一躍成為長安花中魁首之勢。

    “嘖嘖嘖,出手就是千金,真是闊氣,蕭元這個敗家子兒,過了這麼些年,還是沒有一點長進,”看到清竹丫頭從外間端送來的那些彩金,長孫渙不屑地輕撇了撇嘴,那些有錢就能上得的女人,與那尋常的胭脂水粉又有什麼區別?“俗!俗不可耐,蕭那老頭兒,一生自命清高,膝下怎麼就生出了這麼一個俗物?”

    “蕭公子這兩日裏,前後已經來了三次,”見長孫渙說得有趣,清竹面帶著笑意開聲向長孫渙與她們家小姐回稟,道:“耐性怕是早就已經耗盡,這次小姐若是再次不見,那蕭公子怕是會鬧出什麼事端來,清竹可是聽說,這蕭公子可是宋國公蕭大人的長孫,咱們馨芳閣可是惹不起,剛才清竹上來時,媽媽在一旁也有些交待...”

    “行了行了,你這丫頭就是一個鬼靈精,諾,把這個拿去,”看到清竹在說話時。兩隻眼睛時不時地向自己這裏偷瞄,長孫渙也不在那裏擺什麼架子,輕笑著從懷中掏出一塊銀色權杖,扔遞到清竹的懷裏,道:“拿去給蕭元那小子瞧看,就說月兒姑娘現正在陪本少爺飲酒。讓那小子哪涼快到哪玩去,今兒一天,明一天,嗯,還有後,大後天,月兒姑娘都沒空!”

    “是,長孫公子,清竹這就過去!”把權杖捧在手裏。小丫頭嬉笑嫣然,就像是得了什麼可以隨意斬人的皇家信物一般,極為神氣地抬步便要向閣外走去。瞧她得意的樣子,一會指不定會怎麼奚落那個蕭元蕭公子。

    “清竹,慢著!”

    把手中的酒壺輕放于案,方月兒抬頭看了清竹一眼,道:“過門都是客,不管怎麼說,那蕭公子也都是一片好意,清竹出去時,說話注意要客氣一些。莫要讓蕭公子覺得難堪。”

    方月兒最是清楚清竹這鬼丫頭的秉性,以前在奉節時,那些慕名而來的才子名士,只要是被她看不順眼的,哪一個不是被她整得灰頭土臉,哭笑不得?

    還是那句話,這裏是長安城,天子腳下,不比奉節那處小地。這裏的人,隨便一抓,身上都帶有一些功名,可不是她們這些位卑之人可以隨意得罪地。

    “知道了,小姐!”不覺地撅起了小嘴,清竹有些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這才拿著長孫渙的銀色權杖走了出去。

    “月兒姑娘倒是心善。不過那個蕭元。卻是值不得姑娘如此對待。”舉起酒杯向方月兒示意。長孫渙輕笑著將杯中地酒水飲下。側身斜倚在椅背。目光流轉。看向閣外院中地景色。

    “長孫公子說笑了。月兒一介風塵女子。哪有什麼資格去妄評別人。”再次提壺為長孫渙把酒水斟滿。方月兒輕笑著說道:“不過。月兒也知道。月兒之所以能有今日地名聲。也全是長孫公子所賜。在此月兒敬長孫公子一杯。”

    在這花房之中。能夠被長安城中有名地小色鬼看上並為之爭奪。未嘗也不是一種名譽。方月兒來到長安地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長孫渙這位小公子以前在長安花坊之中地名頭。她卻還是聽過地。無美不到。無美不飲。長安城中地十大花魁之中。最起碼有九個都是因他而起。因他而名。所以在很多老鴇子地眼中。長孫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地財神爺。只是這個財神爺地脾氣大點。並不是誰都能請到。

    “哦?哈哈...”長孫渙聞言。不由哈哈大笑。頗有些讚賞地看了方月兒一眼之後。遂舉杯與之輕碰。這個女子。有點意思。不止只是長了一副漂亮地臉蛋兒而已。

    “知道月兒姑娘素來仰慕亦凡先生。”提箸夾了一筷酒菜。長孫渙輕聲說道:“正好本少爺與那亦凡先生也有著數面之緣。算得上是有些交情。過些時日。我會把人給月兒姑娘帶到這馨芳閣來。依著月兒姑娘這般絕色。想來那亦凡先生定是不會無動於衷。”

    “長孫公子高看月兒了。月兒這般庸脂水粉。蒲柳之姿。怎能入得亦凡先生法眼?”方月兒神色一黯。身份地位地差距。讓她多少都有些自卑。

    “月兒姑娘冰清玉潔,方才地話語,有些妄自菲薄了。”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長孫渙輕眯起了眼睛,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不好色的男人,他長孫某人,還從來沒有見過。

    “若是月兒姑娘能得亦凡先生的青睞,”長孫渙手指把玩著空空地酒杯,不經意地抬頭看了方月兒一眼,道:“本公子倒是願意做一次君子,成人之美,替亦凡先生將月兒姑娘從這馨芳閣內贖出,不知月兒姑娘以為如何?”

    “這,莫不就是長孫公子在此閣中三日,而不碰得小女子分毫的原因?”方月兒的面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怪不得這個長安城中有名的色鬼會對自己禮敬有佳,怪不得除了長孫渙外,他再不許有旁人入得閣樓寸步,原來,他只是把自己給當成了一個可以送來送去的貨物。

    方月兒的目光變冷,雙手也緩緩地從酒桌上移下,緊緊地握起,原本以為自己遇到了一個誠誠君子,每日裏與自己把酒言歡,談詩論曲兒,全然不像外間所傳那般,是一色欲盈腦之人,曾一度地,方月兒還覺得這位公孫少爺,是一個難得的好人。

    可笑,可笑自己入了歡場近有十載,卻還天真地以為這歡場之中會有君子,會有善人。

    “也不能這般言講,”見方月兒神色慘變,冷聲寒語,長孫渙不以為意地搖頭輕笑:“是長孫某人與月兒姑娘有緣,有意想要成全月兒姑娘,我長孫某人雖然不是一個好人,甚至可以說是一個色中餓鬼,但是本少爺卻從來都不會強迫別人,尤其是像月兒姑娘這般的絕色佳人。”

    “難道月兒姑娘不想,與亦凡先生結下這連理之緣嗎?”提壺自斟了一杯酒水,長孫渙含笑向方月兒看來。

    “嗯?小幽過來了啊?”剛進得家門,就看到廳中正在逗弄寶兒的任幽,柳一條呵笑著快步走進客廳,揮手示意即要站起地任幽坐下,開聲向任幽說道:“怎麼今日,小幽有暇到為兄這裏來啊?”

    “數日未來,小弟自是有些著想,”起身向柳一條見禮,任幽隨即又將小寶兒放于自己的腿上,輕聲賠罪道:“近日裏店中有諸多事務需得處理,一直未曾得著閒暇,少有拜望,還望柳大哥莫要怪罪。”

    算算日子,也是小有一月未來,連懷中的寶寶都比之以往又重了幾分。

    “行了行了,你就莫要與為兄客套,”端起小依端送上的茶水,柳一條猛飲了幾口,一屁股在任幽的側前坐定,伸手把任幽懷中的小寶兒接過,開聲問道:“這些時日,賢弟可是一直都在籌備與桑姑娘的婚事?這婚期,可是已然定下?”

    “呃?”不想柳一條會記得這般清楚,任幽的小臉難得一紅,低著頭,有些嘟囔地輕聲向柳一條說道:“定是定下了,不過兒身上的傷勢不知何時才能大好,這婚事,現在言講,還是顯得早了一些。”

    “嗯?過了這麼久,兒姑娘當是已經可以下榻了吧?”把寶貝兒子在自己地腿上放好,柳一條抬頭向任幽看來:“莫不成,兒姑娘身上的傷患又起了什麼變化?”

    “勞大哥掛懷,前天兒就已然能下榻慢行,傷勢也好了許多,”任幽拱手道:“只是行而不遠,走兩步就要坐下喘上一會兒,身子還虛得厲害,想要如往常一般,怕是還需諸多時日,是小弟有些心急了。”

    “呵呵,傷筋動骨,還需百日,更何況是弟妹那般重傷,更是需要靜心,安養,這種事情,急之不得。”輕拍了拍任幽的肩膀,柳一條揮手把小依打發下去,隨意地安慰了兩句之後,旋即低聲向任幽問道:“這些時日,賢弟可有得過那李佑的消息?”

    對於李佑這位曾被自己狠揍過的皇五子,柳一條一直都提著一個心眼兒,謹防著他什麼時候再回來找自己的麻煩。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3 11:52
第627章 肥羊

    “呃,你們,你們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發覺背後有人,曲寶寶猛地將手從柳無痕的額上拿開,白嫩的小臉上隱現腓紅一片,剛才自己所說的那些話語,不會是全被他們給聽到了吧?

    “你,是你?你就是這晏天牧場的場主?”小心地抬頭向進來的兩人觀瞧,領頭的這個,不就是方才在場外死活不願賣馬的那個臭小子嗎?小丫頭驚訝地張大了嘴大,一驚一乍地伸手指著公孫賀蘭,臉上的神情顯得,很意外。

    “你是怎麼認出它是百里驢的?以前曾有見過?”沒有理會小丫頭的問題,公孫賀蘭撇身將曲寶寶讓過,竟直走到柳無痕的身邊,伸手輕撫著柳無痕脖間的那處軟毛,頗有些奇怪地開聲反問了小丫頭幾句。

    要知這百里驢,天生異種,百萬之中而無一,識之者甚少,公孫賀蘭不信,這麼一個小丫頭片子,一眼就能看出它的異同之處。

    “哼,為什麼要告訴你?”見這臭小子又是一副臭屁的樣子,對自己不理不睬,曲寶寶一撅嘴,一扭頭,看也不再朝公孫賀蘭看上一眼。

    “嗯,那個,不知這位姑娘怎麼稱呼?”看兩人有些不對,李紀和適時插言,抬步上前,拱手自向曲寶寶介紹道:“鄙人紀和,添為晏天牧場場主,姑娘若是想要購馬的話,可直與紀某詳談。”

    “呃?”認錯人了,小丫頭的神色稍微尷尬了一下,小臉上剛退卻的紅色又複泛了上來。

    “原來你才是這牧場的場主啊,”沒有回禮,曲寶寶大刺刺地抬頭打量了李紀和一番,然後又指著正逗弄柳無痕的公孫賀蘭,向李紀和質問道:“那這臭小子是誰?”

    又是一個不知世事的大小姐,又是一個被家裏人給寵壞了的小丫頭。

    看曲寶寶的連番表現,閱人無數的李紀和。直接就給她蓋上了這樣的標籤。無禮,刁蠻,且又驕傲得像是一隻小孔雀,自視甚高,比起這些,這個外番地丫頭。倒是與眼前的這位公孫少爺有著七分的相似,也難怪他們會彼此都看不對眼。

    “哦,紀某來為姑娘介紹,”見慣了這種脾氣的大小姐,對於她的無禮,李紀和不以為意,點頭沖曲寶寶示意了一下之後,直起身形,伸手指著公孫賀蘭。開聲向其言道:“這位公子是公孫賀蘭少爺,邊關營中,添為昭武校尉。還不知姑娘該如何稱呼?”

    “昭武校尉?哼。一個小小地正六品。拽什麼拽?若是放在我們高昌。本姑娘一巴掌就能拍死一片。”不屑地輕撇了撇嘴。曲寶寶挑釁地瞥看了公孫賀蘭一眼。稍頓了一下。這才不緊不慢地開始回答李紀和地問話:“本姑娘姓曲。名寶寶。”

    “哦。原來是曲姑娘!”看公孫賀蘭這位爺有要發飆地跡象。李紀和忙著橫身插在兩人中間。開聲將曲寶寶地話語打斷。道:“方才聽下人言講。曲姑娘有意從敝場購些馬匹。呵呵。此地非是待客之所。不若咱們到後廳詳談如何?紀某這裏。還有一些上品地三原茶。”

    “上品三原茶?柳氏茶坊出產地極品茶葉。你這裏竟然會有?”曲寶寶地所有注意。一下便被李紀和地上品三原茶給吸引了過來。

    在高昌國。尋常地三原茶葉都已是千金而難得一片。更別說是傳說中地上品了。曲寶寶有些不信地抬頭瞄看了李紀和一眼。這個小小地牧場場主。真地會有這種珍品麼?

    “上品三原茶很稀罕麼?若是本少爺記得不錯。在本少爺地軍帳裏。好像還存有十幾斤。最近天濕。像是都有些潮了。嗯。回去得讓下人們拿出來曬曬才是。”公孫賀蘭從懷中把他地寶貝摺扇掏出。很騷包地甩開一搖。不大不小地打擊了曲寶寶一下。看向曲寶寶地眼神。就像是在瞧看一個什麼都不知道地。土包子。

    “你。哼!”第一次被人給當成鄉下丫頭來看。曲寶寶心中忿忿。輕撇了撇嘴。道:“怎麼。你們唐人。一向都是這麼喜歡吹牛地麼?”

    雖然是遠居高昌偏遠之地,不過對於大唐的一些事情曲寶寶還是有所耳聞,尤其是她最喜的三原茶,更是瞭解地極為透徹,上品的三原茶,一季最多的產出也就只有幾十斤而已,便是大唐的皇帝,也得之不多,公孫賀蘭一個小小地正六品昭武校尉,手中能有十幾斤?傻子才會相信!

    “呃,那個,曲姑娘,”悄悄地拽了拽曲寶寶的衣袖,李紀和輕聲向也提醒道:“這話別人來說,或是吹牛,不過這位公孫少爺所言,確是不會有假。”

    “曲姑娘或是不知,那個,這位公孫少爺,與三原柳家的家主,是結拜兄弟,關係非常,”李紀和接著說道:“莫說是十幾斤的上品三原茶,就是幾十斤,幾百斤,只要他想,也能弄得。”

    說話的時候,李紀和不自覺地舔了下自己有些乾巴的嘴唇兒,公孫賀蘭手裏的那些茶葉,他老李可是也已經垂涎了許久。

    “三原柳家?柳一條?他是柳一條柳先生的結拜兄弟?”曲寶寶的眼中閃現出一絲亮光,不過在她看到公孫賀蘭那副不可一世地可惡嘴臉之後,眼中的亮光又隨之暗了下去,柳先生的眼光也忒差了一些吧,這種人,他怎麼可能也願與之結拜?

    “嗯嗯,”有些跑題了,李紀和輕哼了兩聲以作提醒,輕聲向曲寶寶說道:“曲姑娘,這些問題,與咱們來說都不重要,您不是要從敝場購馬麼,咱們現在就去後廳詳談如何?趕了這麼遠的路,曲姑娘也定是有些口渴了吧?”

    “茶水咱們晚些再喝也是不遲,”神色被李紀和的話語給拉回,曲寶寶雙眼有些癡迷地看著棚中的白色毛驢,驕聲向李紀和說道:“紀場主,這頭百里驢,本姑娘要了,你開個價吧!”

    說著,曲寶寶又把她腰間的那個荷包給拿了出來,一副只要你開出得,本姑娘就買得起的架勢,很肥羊。

    有錢人那,李紀和兩眼放光地瞅看著曲寶寶,若非這丫頭今日看重的是柳無痕,他定會高興地跳蹦起來,這樣視錢財如糞土地主兒,可不是天天都能遇上。

    “還有,”曲寶寶又昂著頭向公孫賀蘭這裏瞄來,道:“之前本姑娘說過地話,現在還作得數,只要你點頭,願意把那匹千里馬讓于本小姐,該給你的銀錢,一文錢也不會少了你地。”

    若無其事地扭頭看了李紀和一眼,公孫賀蘭嘴角帶笑地把臉扭作一旁,對於曲寶寶的話語,置若罔聞,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

    “那個,曲姑娘,”李紀和不得不再次出言將小丫頭的話語打斷,道:“曲姑娘若是想要千里馬的話,敝場倒是還餘有一匹,曲姑娘有興的話,不妨隨紀某一同前去瞧看瞧看。至於眼前的這匹百里驢,還有公孫少爺的那匹神駒,依紀某來看,還是算了吧。它們並不屬於敝場之物,便是姑娘出到再高的價錢,紀某也作不了主。”

    “你,還有千里馬?”自動濾過李紀和後面的話語,曲寶寶的兩隻大眼裏面又是一陣地光亮,“在哪里,在哪里,快帶本姑娘前去觀瞧!”

    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小丫頭神彩弈弈,一雙小手忍不住又向她腰間的荷包摸去。至於百里驢與公孫小子的那匹坐騎,小丫頭絲毫沒放在心上,有錢能使鬼推磨,她就不信,這個世上,還有用錢買不來的東西。

    “曲姑娘請隨紀某來!”看到小丫頭興奮的樣子,李紀和臉上也堆滿了笑意,仿佛間,他好像是看到了無數的銀錢,在他的眼前閃閃發光。

    生意做得久了,李紀和覺得自己,也變得越來越市儈了起來。

    努力地保持著面上的平靜之態,李紀和前面為曲寶寶引路,公孫賀蘭也看笑話般地不緊不慢地在後面跟前,嘴角一直都掛著一絲玩味的笑意。

    “紀場主,不知貴場的伊麗馬,需多少錢一匹?”

    很突兀地,一直跟在李紀和後面的曲寶寶向李紀和問出了這樣一句話來。“一千...,呃?伊麗馬?呵呵,曲姑娘說笑了,晏天牧場,方寸之地,哪里會有伊麗馬這種良駒?”方才還在美滋滋地想著發財大計,準備痛宰肥羊的李紀和,光亮的腦門兒上一下就滲出了數滴冷汗。

    就差一點,就被這個粉嫩且又貌似無知的小姑娘給套出了實話來。

    猶如冷水臨頭,一瞬間,李紀和的頭腦便清醒了過來,心裏窪涼一片,回頭悄看了曲寶寶一眼,看小丫頭臉上神情無異,仍是一副很肥很羊的樣子,心裏面開始有些驚疑不定起來,這個小丫頭的錢,或是也不是那般好賺的。

    “有點意思!”把摺扇合上,扇頭抵著自己的下巴,公孫賀蘭盯看著曲寶寶嬌小的背影,嘴裏面輕聲地喃喃地了一句。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16 09:09
第628章 權萬紀之死

權萬紀,死了。

    是為齊王李佑著人射殺于路,身中數箭而亡,死亡方式,死亡地點,還有殺人兇手,與史書所載並無出入,不過這老權死亡時間,卻是比之歷史上整整提前了六年。

    所以,在聽得任幽說起這則消息的時候,柳一條的心中一陣唏籲,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權萬紀這老頭兒之所以會死得這麼早,與他這個外來戶,多多少少地,都有著一些甩不脫抹不淨的關係,從這方面來說,柳一條的心裏,多少地,也有那麼一些歉疚意思。

    “殺師屠官,逆背人倫,這可不是小罪,”拳頭緊握,任幽的面上露著幾絲解恨的快意,“想那李佑,便是貴為皇子,權勢通天,這一次也斷是脫不了一個死局。大哥嫂嫂日後,再也用不著因他而提心了。”

    抓起桌上的涼茶猛灌,任幽臉現悲色,眼中也蘊出一眶的淚水來:“而我爹的大仇,到時也就算是有了一個了結。九泉之下,他老人家,也該是可以瞑目了。”

    “這件事情,朝庭已經知道了嗎?”抬手輕拍了拍任幽的肩膀,柳一條提壺又為他斟上了一些茶水,輕聲向任幽詢問。

    權萬紀怎麼說也是一個從六品的官員,就這麼不清不楚地被人射殺於道旁,怎麼說也不是一件小事,李世民那位明君若是知道了,上午的宮中,斷是不會那般地平靜。

    “臨縣的衙役行路緩慢,至少還需一日的行程方可抵達長安。現在地長安城中,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深吸了口氣,將自己地情緒穩下,任幽開聲說道:“皇上現在。怕是還沒有得著訊息,便是知道了。這一時半刻的,也不會有人想到此事是李佑所為。就是心中有所猜疑,懾于李佑皇五子的身份,也不會有人敢妄言胡語。”

    “所以,”任幽從懷中掏出一冊書薄。放于桌上,開口向柳一條說道:“小弟便著人。備了一些證據回來。”

    說起這些證據,任幽看向柳一條地目光則變得是更為崇敬和欽佩起來,若非是柳大哥料事于先,早有猜到齊王李佑與那權萬紀會起一些波瀾,他們易和居也不會著人時刻將眼光盯放于權萬紀這裏,更是不會在第一時間就得了這般重要的,足可以至李佑於死地地證據和把柄來。

    這些,全是大哥的功勞。

    這也是在得了消息之後,任幽這小子第一時間就跑到柳府來報信的原因,畢竟。大哥與那齊王李佑之間。也有著一些不小的仇怨,有他在那放著。總是一塊心病。

    “這些東西,你先放著。”沒有伸手去接,柳一條又緩把書薄推遞回任幽的跟前,若有所思地輕聲說道:“這件事情,急不得,這些東西也不好由咱們這些平民遞上,想要治下齊王李佑地大罪,還須得再緩上一緩才好。”

    “呃?為什麼,大哥?”任幽神色錯愕,一臉不解地扭頭向柳一條看來:“人證,物證,口供,咱們一應俱全,難道這些,還不足以治下李佑大逆不道、欺師弑師,謀害朝庭命官之罪麼?”

    任幽的情緒有些激動,忙活了幾個月,提心吊膽,風來雨去,好不易得了一些把柄,最後卻派不上用場,他有些急了。

    唉,到底還是有些年輕,沒有經過太多地陣仗,抬頭輕看了任幽一眼,柳一條輕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小押了一口茶水之後,這才淡聲開言:“賢弟,稍安勿燥。現在,還不是該你著急的時候。”

    聲音,像是帶著一絲魔力,柳一條的話音剛落,任幽的心緒便一下安穩了下來,神清智明,又恢復了他易和居少東該有的那分清明之色。

    “一時情急,小弟有些失禮了,大哥勿怪!”穩身坐好,任幽拱手向柳一條送上了一分歉意:“不過,咱們真的要看著那個李佑這般逍遙法外嗎?”

    “非也,非也,”想起《天龍八部》裏的包不同,柳一條端起茶碗兒,搖頭晃腦地開聲學了個十足,抬眼向任幽說道:“有人比咱們更想早些弄清楚這件事情的是非曲直,那個李佑,在朝中的人緣兒,像是並不太好。”

    “哦?”任幽的兩隻小眼睛同時一亮,把腦袋輕湊到柳一條地近旁,低聲說道:“大哥地意思是,借刀殺人?把這些證物,送出去?”

    這,倒是一個不錯的計策,任幽輕拍了下自己地腦袋,暗中有些懊惱,這一招兒並不新鮮,但是,怎麼自己就沒有提前想到這些?

    “非也,非也,”再次搖頭擺首,在任幽這小子滿是錯鄂地目光中,柳一條淡聲說道:“咱們什麼都不用做,這幾日,只需穩坐在家中看戲就是了。那個李佑,他跑不了。”

    “可是,”

    “還有,”柳一條揮手打斷了任幽的話語,扭頭看了小傢伙一眼,道:“那個權萬紀,不大不小地,也算是一個人物,你以為,在臨死之前,他不會在暗地裏留下一些東西麼?”

    “是,小弟受教了。”

    “權萬紀,死了?”端著茶碗的小手一頓,陰妃的面色開始變得有些僵化起來,扭頭看了一眼向自己報信兒的總管陰春,沉聲問道:“什麼地方?怎麼死的?”

    “回娘娘話,”小心地抬頭看了他們家主子一眼,陰春尖聲回道:“權大人死于箭傷,在回長安的路上,遭了意外,死在了齊地之外的一個山區。今兒一早兒,權大人的屍體,連同押解報信兒的差役,剛到的長安,小子一得著信兒,就急裏慢裏地趕了過來,報于陰妃娘娘知曉。

    臉上嬌嫩的皮膚有些輕微地抖動,陰妃輕聲問道:“這麼說,皇上現在,也已是知曉了此事?”

    “回陰妃娘娘,是。”

    “那,佑兒那邊兒,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回娘娘話,齊王殿下那裏,到現在仍是訊息全無,”陰春小心地拱手回稟著:“就連月初派去送信的那個小廝,也是一直沒有回來。”

    “去,再去!”陰妃猛地把手中的茶碗放到桌案,急聲開口,向陰春吩咐道:“再去派人,加急趕往齊地,本宮要第一時間知道佑兒現在的狀況!”

    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德行,陰妃現在的心情很不安,弑師謀官,這不是一般地小錯,皇上睜隻眼閉只眼就可以糊弄過去,這件事情,若是真是李佑所為,陰妃有些不敢想像,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有些時候,並不是一句戲言,皇上,也並非真個就下不去手去。

    這個該死的混蛋,怎麼就不知道要消停一會兒,難道非要把自己給弄到有死無生的地步,才算是甘心嗎?

    頭疼,陰妃無力地揉弄著自己的腦門兒,母憑子貴,為什麼自己,偏偏就攤上了這樣一個兒子?上次在長安城裏,丟人丟得還不夠徹底嗎?

    “還有,密切關注權萬紀的這件案子,有什麼新的進展,立即來向本宮回報!”在陰春離去宮門之前,陰妃再次開口吩咐了一句。

    “是,陰妃娘娘!”再次躬身行了一禮之後,陰春緩身退了出去。

    “權萬紀?”張嘴飲下方月兒遞來的酒水,長孫渙依靠在長騎之上,看都沒看前來報信的長孫有才一眼,嘴裏有些含糊地開聲問道:“可是齊王殿下身邊的那個老師長吏?入暑時,皇上剛派去的那個?”

    皇子被打,不是一件小事,事發時長孫渙雖不在長安,不過耳朵裏面卻也是聽到了不少,對於權萬紀這個被李世民派去收拾屎盆子的小倒楣蛋兒,自也是有所耳聞,只是不想,他會這麼快就被李佑給收拾了。

    “二少爺說得不錯,”抬頭看了他們家二少爺一眼,長孫有才輕聲回道:“權大人就是那時候隨著齊王殿下一同去了齊地。”

    “死因呢?”來了點興趣,長孫渙接過方月兒再遞來的酒水,緩坐起了身來,開聲向長孫有才問道。

    “他殺,”長孫有才回答得很乾脆:“死于回長安的途中,兇器是一支染了些許劇毒的箭矢,兇手未明。”

    “兇手未明把杯中的酒水飲下,長孫渙嘴角緩緩勾起,無聲地輕笑了起來。

    兇手未明,兇手真的未明嗎?不是李佑那小子又犯了渾,發了狠,就是有人在暗地裏給他下了一個死套兒,這不是很明擺的事情麼?

    至於那個什麼權萬紀,死的,嗯,倒也是恰到好處。

    就像是死了一隻無關緊要的螞蟻一樣,一點沒有把權萬紀的這條命給放在心上,長孫渙將手中的空杯放於桌案,輕站起身,開聲向長孫有才吩咐道:“小才,去準備一下,咱們一會兒,去一趟宮裏。”

    “嗯,還有,”在長孫有才應聲之前,長孫渙扭頭瞧看了身邊的方月兒一眼,思量了片刻,再次開口向長孫有才交待道:“著人在這閣子門前守著,沒有我的吩咐,除非是月兒姑娘自願,誰都別讓他進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16 21:33
第629章 衝突
  “諾。這個你們認識吧?”到了客廳。小肥羊大刺刺的在廳中正首坐定。伸手入袖。掏出了一塊金閃閃的東西扔遞到李紀和的懷裏。然後又旁若無人的端起下人送上的上品三原茶小品了起來。眯著眼。啜著嘴。神情極為愜意。

    翻了翻白眼兒。瞅了眼前這個不懂事兒的小丫頭一眼。公孫賀蘭提起就是一腳。把側旁的椅子向一邊踢了踢。位置與曲寶寶持平。坐在一個外番女子的下首。是他所不恥。

    “哼!”看到公孫賀蘭的動作。曲寶寶輕抬了抬眼皮。很不滿意的沖著公孫賀蘭哼了一聲。不過想到她自己現在所處的的域。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頭一低。又接著品起了手中的香銘來。

    入口苦。入腹甘。齒有餘香縈繞。不愧是柳家出產的上品茶葉。比之她在高昌喝到的那些尋常三原茶。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

    想著。曲寶寶不由又睜開眼來。再次扭頭瞧看了公孫賀蘭的那張臭臉一眼。心思泛動。這個臭小子剛剛不是說手裏還有十幾斤麼?若是能夠從他那裏購來一些。。。

    “飛虎令?”

    一隻金色的老虎。張口露牙。仰天作嘯。看上去很著有幾分林中霸主的氣勢。

    見公孫賀蘭詢問似的向自己看來。李紀和把權杖亮起。指著權杖上作勢欲出的老虎雕刻開聲向其解釋道:“這是高昌國候將軍的飛虎令。這位曲姑娘莫非是奉了候將軍之令前來?”

    候君集那老小子的人?看李紀和不停的向自己眨眼示意。公孫賀蘭瞬間便想通了其中的緣由。剛送走了一個王志洪。不想這後腳就又來了一個外番的娘們兒。這個小丫頭此來的目的。怕是與王志洪那個大唐欽差一樣。都是來探這晏天牧場的虛實的。

    “你說我是候。。。。”臉上帶著幾絲不屑。不過很快便被她面上的笑容給掩飾了過去。曲寶寶抿著小嘴兒。輕聲向李紀和說道:“紀場主也可以這麼理解。此次本姑娘來此。就是想要帶幾匹伊麗馬回去。畢竟是第一次合作。候將軍對於貴場的能力。仍是有些疑慮。紀場主是生意人。對此當有所理解。”

    “人之常情。紀某瞭解。”小心的把飛虎令交還到曲寶寶的手裏。在明人面前。李紀和也不再多做遮掩。挺直了腰身。拱手開聲向曲寶寶說道:“不過蔽場販馬育馬的實力。還請候將軍與曲姑娘放心。還是那句話。不出三年。紀某定能予候將軍送去伊麗健馬三萬匹。”

    “曲姑娘若是不信。一會盡可以隨紀某至牧場的馬棚一觀。”對於養馬放馬這個行當。李紀和雖接觸不久。不過憑著柳一條之前交給他的那些秘技。還有柳府王安在一旁的盡心輔佐。李紀和的心中。自信十足。

    “紀場主是個做大買賣的人。果然是魄力十足。寶寶佩服!”見李紀和答應的這般爽快。曲寶寶心中一喜。將手中的茶碗放下。不大不小的給李紀和戴了一頂高帽兒。同時的。小丫頭還不忘斜眼瞥看了旁邊的公孫賀蘭一下。目光中。釁味兒十足。

    “你們之間的生意。本少爺不感興趣。”直接把曲寶寶投來的目光濾去。公孫賀蘭背手直身。開聲向李紀和說道:“天高日暖。有些乏了。我先回軍營了。”

    直身抬步。從始至終。都未曾再瞧看曲寶寶一眼。

    “公孫少爺慢走。”李紀和躬身相送。到了大廳門口。這才止住腳步。恭聲說道:“家中還有貴客。紀和就不遠送了。公孫少爺見諒!”

    “誒。那個公孫什麼蘭的。你等等!”公孫賀蘭的前腳剛跨出廳門。後面廳中便傳來了曲寶寶的聲音。語氣嬌縱。頤指氣使。就像是在呼喊她們家下人一般。

    無禮的丫頭。

    輕皺了皺眉頭。公孫賀蘭的腳步依舊。絲毫沒有想要停留的打算。根本沒將曲寶寶的話語給放在耳裏。

    “喂!你聾啦!沒聽到本小姐在叫你嗎?”蹭蹭蹭。走路帶聲。曲寶寶撅著小嘴。一溜兒從客廳跑出。氣呼呼的在公孫賀蘭的面前劫住去路。

    哼。若是現在高昌國。一定要給你好看!圓睜著眼。小喘著氣。對於眼前這個一點面子都不給自己的臭小子。曲寶寶想咬牙。

    “曲姑娘還有什麼事嗎?”慢條斯理的從懷中掏出摺扇。耍帥似的甩來輕搖了兩下。出乎李紀和意料的。公孫賀蘭並沒有當場發飆。而是很有大家風度的沖著曲寶寶一個頷首。故作意外的向小丫頭問了一句。

    “臭美!的瑟!”曲寶寶不滿的在心裏面小聲的罵了兩句。抬眼看著公孫賀蘭。心道。不過。這個臭小子搖扇子時的姿勢。還真是。蠻瀟灑的。嗯嗯。臉蛋兒長的也不錯。紅唇齒白。就是脾氣臭了一點。不然的話。。。

    呸!呸!呸!

    心裏連連輕啐了兩口。小丫頭的小臉兒。沒來由的變的通紅了起來。再看向公孫賀蘭的時候。神情也顯的忸怩了幾分。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花癡了?曲寶寶想抬手打自己一個巴掌。

    “喂喂喂!”公孫賀蘭拿著扇子在曲寶寶的眼前晃了兩晃。不知道小丫頭怎麼一下就變的癡呆了起來。遂沒好氣的開聲向她說道:“沒事的話勞煩曲小姐把路讓開。本少爺還要急著回去。沒有太多的時間。”

    “拽什麼拽?”曲寶寶一下回過神兒來。聽了公孫賀蘭的話。小聲的在嘴裏嘟囔了兩句。這才抬頭嬌聲說道:“你那匹千里馬的事情還沒有說好。還有。那頭百里驢。本小姐也有意思。你開個價吧。本小姐全要了!”

    提起公孫小白與柳無痕這兩匹神駒。曲寶寶一下就又來了精神。兩眼放光的瞧看著公孫賀蘭。一副若不的手誓不甘休的架勢。愛馬買馬的熱情。完完全全的把她方才對公孫賀蘭的異樣給遮擋了起來。一個臭男人而已。怎麼能與那兩匹神駒相提並論?

    “還有還有!”不待公孫賀蘭回應。曲寶寶又接著快嘴說道:“你們家的那些上品三原茶。本小姐也想買上一些回去。有多少本小姐要多少。價錢隨你開!”

    大大咧咧。再一次露出了她很肥很羊的本性。一旁的李紀和小吞了一口口水。看著曲寶寶。又像是看到了一堆一堆的金銀珠寶。不過鑒於前車之痕。他心裏卻是再也興不起了分毫敲詐痛宰的念頭。誰知道這個小丫頭。是不是又在做著扮豬吃老虎的行當。

    “沒興趣!”輕搖了搖頭。公孫賀蘭錯步避開曲寶寶的阻攔。邁步接著向院門走去。礙于曲寶寶是晏天牧場的大主顧。身價雖與前些時來的王志洪有些差異。卻也是有著一些雷同。都是將來的財神爺。公孫賀蘭並不想與他們有著太多的衝突。不然。依著他公孫少爺的脾氣。便是曲寶寶是一女流。他的腳也早就給招呼了上去。

    “哎哎哎!你這人有沒有一點禮貌。沒看見本姑娘正問你話嗎?”抬手扯住公孫賀蘭的衣袖。曲寶寶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再次攔在了公孫賀蘭的跟前。好久沒有碰到敢對自己這般無禮的人了。小丫頭的小心肝有些亂跳。

    “要遭!”

    見曲寶寶動起了手。李紀和下意識的抬手捂上了雙眼。公孫賀蘭這位小爺的衣袖。也是隨便可以拉扯的麼?李紀和很不忍心看到這麼一個可愛的姑娘就此變成了豬頭樣式。

    “滾!”

    “咦?”一聲暴喝之後。公孫賀蘭又是一聲輕咦。自柳一條所授的卸骨手練成之後。這還是他第一次失手。

    “身手還挺不錯嘛?”一直板著的死魚臉終是有了一絲興趣。公孫賀蘭抬眼向這個叫做曲寶寶的小丫頭看來。會武功的女人他不是沒有見過。但是身手能有這麼高明的。卻是不多。這個曲寶寶。有些意思。

    “大膽!”“大膽!”

    在公孫賀蘭還想再上前一試曲寶寶深淺的時候。很突兀的。從斜刺裏穿出了兩道身影。攔在公孫賀蘭的面前。緊緊的把曲寶寶給護在了身後。那樣子。像極了是兩隻護崽的母雞。

    “小姐。你沒事吧?”警惕的看著公孫賀蘭。兩人中稍年長一些的漢子開聲向曲寶寶詢問。

    與此同時。突逢變故的李紀和。也悄聲移步。挪到了公孫賀蘭的身邊。與公孫賀蘭所在的位置形成攻守之勢。

    “誰讓你們出來的?還不給我退下!”曲寶寶面色一冷。嬌聲向護在身前的兩個護衛斥喝了一句。同時。看到李紀和這個場主的架勢和姿態。小丫頭的眼中閃現出一絲異彩。原來。這個看似平常的紀場主。也不是一個平凡的角色。還有這個公孫賀蘭。不想竟也是一個高手。看他剛才的那一招。迅若奔雷。似緩實速。若是比起來。他怕是一點也不會比候君集那老小子身邊的那個破劍遜色。

    “小姐”兩人同時輕叫了一聲。見他們家小姐的面色冷峻。兩個漢子心中同時一寒。不敢再多作違背。齊齊開聲應是。撤身收勢。立于他們家小姐的身後。

    這裏。畢竟是唐人的的盤兒。好漢不吃眼前的虧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18 10:01
第630章 大人物

    “太子爺,就是這裏,”杜義腆著笑臉,卑躬屈膝地對著好不易才被他給攀上了些關係的太子李承乾,道:“剛從奉節來的雛兒,模樣俊俏,嗓子也好,極為難得的一個清倌兒,前些時長孫府的二公子,還有房駙馬爺還曾為她好生爭鬥過一番,只是後來房駙馬爺棋差一著,讓長孫公子得了一個頭籌。”

    “這幾日,長孫公子一直都是在這馨芳閣內留夜,不過,”嘴角帶笑,杜義輕步上前湊了一些,小聲地向李承乾說道:“據說,直到現在,那個月兒姑娘仍是一完璧之身。”

    “哦,竟還有這事兒?”絲毫沒有覺得房老二這個妹夫到此尋歡有什麼不妥,李承乾的面上來了幾分興趣:“那孤此番須得前去見識一番才是,能夠入得長孫老二那個小色鬼眼睛的女子,定是不俗。能夠在長孫老二的手下倖免於難的清倌兒,更是有些意思。”

    能夠在長孫渙這個花花公子的嘴裏,留下一份清白的花房女子,李承乾還是第一次見。

    “太子爺這幾日連番忙碌,身心俱疲,是得找個地方好好放鬆一下才是,”一直隨在李承乾身邊的東宮內侍總管李清,在一旁尖聲插言,挑眉瞅了杜義一眼之後,又躬身小聲地在李承乾的跟前替杜義美言:“說起來,杜大人倒也真是有心了,時刻都掛記著太子殿下,連這種末節上的東西,都讓他為太子殿下給考慮了個周詳。”

    “嗯,李清說得不錯,杜卿的心意,孤記下了。”輕點了點頭,李承乾扭頭看了杜義一眼,很是適當地給這個未來的杜家家主一番讚賞之言。

    這麼一個沒有多少氣節,只會聽命從事的奴才,正是自己所需。只是,這小子日後真能順利成為杜家的家主麼?

    李承乾再次抬眼打瞧了杜義一番,杜淹那老小子數次推諉婉拒自己的招攬,著實讓人不忿,若是讓杜義這小子取了杜家家主的位置,當是比那頑固不化的杜老頭兒要好上許多。

    “太子殿下言重了。為儲君分憂,是為人臣的本份,這些都是微臣當為,值不得太子殿下掛記。”拱手一番客套虛禮,杜義感激地朝著李清瞧看了一眼,心裏想著,昨夜地那尊玉如意,果是沒有白費,以前對自己一向都不搭不理的內侍總管。這一會兒不也替著自己說起了好話?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話雖然糙了點,卻萬分地在理。從昨夜到現在,一直都還在為著那尊玉如意肉疼的杜義,心情忽然地好了許多,像是吃了一粒人參果一般,氣順脈通,再無一絲抑鬱。

    若是得了太子殿下的支持,再加上他杜府長孫的身份,日後杜家家主的位置,還有誰能與他爭奪。正得老祖宗看重地杜之貴,到時也只能站到一邊。

    想想看。若是能夠順利繼了杜家家主地位置。日後想要多少尊玉如意。還不是開開口抬抬手地事情?要知得了杜家家主地位置。所能得到地。可不僅僅是一座老宅。還有數百頃良田而已。杜家數百年來地積澱。可不是說笑而已。

    “太子殿下。咱們這就進去吧?”很是YY地幻想了一下自己美好地未來。見李承乾還是站在馨芳閣地門前駐足。只道是太子殿下從未來過這種***之地。有些抹不開臉皮。杜義便輕身上前請示。很是主動地在前面為李承乾帶路。

    “嗯。記得莫要泄了孤地身份。”見杜義這般主動。李承乾地面上露出了淡淡地笑意。輕聲地交待了杜義兩句之後。這才背付著雙手。很是愜意地。晃晃悠悠地。帶著內侍李清一起。進了馨芳閣內。

    “哎喲。這不是杜公子嗎?您可是有好些日子沒來了。快快快。杜公子還有這兩位爺。裏面請!”得了夥計地報訊。孫三娘著忙著從裏廂迎了出來。自前次杜義隨著房家地二少爺在這馨芳閣內敗走之後。這位貴客可是第一次過來。孫三娘自是不敢怠慢。

    多個朋友多條路。像是杜義這般有身份地主兒。雖不及長孫渙與房遺愛他們身高位顯。風光一時。不過卻也是很多花房巴都巴不來地貴客。斷是不能得罪。

    “行了行了。都不是生人。三娘就莫再要客套。”有些不耐地沖著孫三娘擺了擺手。杜義回身至到李承乾地身側。開聲向孫三娘說道:“今日杜某來此。只為這兩位貴客。月兒姑娘現在得閒嗎?直接把我們帶到月兒姑娘地雅閣便是了。”

    “這,”聽了杜義的話語,孫三娘面露難色,很是歉意地看了杜義還有他帶來的這兩位貴公子模樣的客人,吟聲說道:“杜公子當是知道,月兒姑娘一直都是陪在長孫公子的身側,沒有長孫公子的允許,奴家也不好多做安排,杜公子您看,我們馨芳閣別地姑娘也是不錯,不若...”

    “去去去!”不待孫三娘講完,杜義抬手便是一陣摳趕,沒好氣地看了孫三娘一眼,道:“別以為本少爺不知道,長孫二早在一個時辰前就已經回了府裏,月兒姑娘現在多有閑餘,再說,便是長孫二此刻沒走,以著我們公子的身份,借他倆膽兒,也不敢多做阻攔。”

    有人在背後撐腰,說起話來就是硬氣,杜義逐漸喜歡上了這種感覺。

    不顧著孫三娘的再三阻撓,直接伸手把這個狗眼看人低的老鴇子給推到了一邊,分開人群,很是恭敬地請著李承乾向院內走動。反正這個地界他很熟識,不用老鴇帶路他也能摸到地方。

    “老闆,要不要...”見有人硬闖馨芳閣,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漢子從側旁站出,握拳擦掌,小聲地在孫三娘的耳邊請示,大有孫三娘一點頭,他就帶人將人拿下的意思。

    “要什麼要?你腦袋讓驢踢啦?這幾個人是咱們馨芳閣能惹得起的嗎?還不趕緊給老娘退下!”一掃方才的諂媚之態,孫三娘搖身一變,母夜叉附身。很是彪悍敷地抬手把上來地護衛漢子給打發了下去,同時又暗地裏著人快速趕往長孫府,去給長孫渙通報一聲。

    不管怎麼說,面子上的活兒一定要做齊了,不是老娘不願幫著你,而是來的人實在是老娘招惹不起。有心而無力,省得日後長孫渙再回來與自己算帳。

    “來人止步!”還沒進院門兒,在杜義的身前就出現一家丁打扮地小廝攔路:“月兒姑娘這裏,已由我們家少爺...,呃,原來是您,小子長孫子望,給您施禮了!”

    抬眼看到杜義身後的李承乾,長孫子望眼前一亮。剛說到一半兒的話語硬生生地給止了下來,忙著上前與李承乾躬身見禮。

    “哦?你認識我?”李承乾的雙眼一眯,低頭看了長孫子望一眼。這個小子面生得緊,以前在長孫府,像是並未謀過面容。

    “回公子的話,”見李承乾並不想在這種場合露了自己地身份,長孫子望也機靈地沒有點破,恭恭敬敬地上前回道:“小子是二少爺年前新招地隨從,前幾日曾有幸見過公子尊顏,故此才識得公子。”

    “哦,如此啊。”輕點了點頭,李承乾的神色放鬆了下來,抬眼朝著院內地樓閣瞧看了一眼,淡聲說道:“我想進去坐坐,不知可要得到你們家公子的應允?”

    “公子爺言重了,小人這就帶人離開,公子爺請進!”額頭冒出了一滴冷汗,長孫子望忙側開身形,待李承乾三人跨步進了院子之後。便急帶著其他幾個同行的下人快速離去。

    連長孫府的人都惹不起的人物?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隨後跟來的孫三娘越發佩服起了自己方才地決斷,那兩個隨著杜義前來的公子哥,身份定是非比尋常,老鴇子的兩隻眼睛,不由地便冒起了層層地金光:又是一個大人物...

    “月兒見過杜公子,李公子!”心中詫異著這三人是如何通過長孫府下人地把守,方月兒輕身上前,微微一福。緩身與三人見禮。

    白嫩無暇。精靈剔透,果然是一個美人胚子。那長孫渙的眼光,不錯。

    看著近前的小姑娘,李承乾不由得也是眼前一亮,溫文淡雅,清純秀麗,稱得上是一絕色佳人。自候甯兒身故之後,少有再接觸女子的李承乾,身上的某個部位,輕輕地動了一動。

    “公子請用酒!”很快就看出了三人之中的主體所在,方月兒提壺為李承乾斟倒了一杯清酒,對於李承乾眼中的那抹沉迷之色,不以為意,這種神色,在別的男人身上,她已見過太多。

    “我很好奇,是什麼原因,竟然讓長孫渙那小子甘願撇開月兒姑娘這麼嬌豔的美人于一旁,這,可不像是他地風格。”李承乾接過酒杯,手指在方月兒的手背劃過,很滑,很嫩。

    “長孫公子的心思,月兒一介女流怎麼能猜想得到。”不著痕跡地將小手抽出,方月兒嗔怪地看了李承乾一眼,嬌聲說道:“不過聽長孫公子身邊的那個下人言講,像是一個叫做權萬紀的先生,被人給射死在了路上,長孫公子聽了這個消息,才急忙趕回。”

    “什麼?!權萬紀死了?!”李承乾一驚,還未遞到嘴邊的酒水不受控制地向外灑出了半杯,盡數滴濺到了他雪白的長衫之上。

    “李清!快隨孤回去!”

    來去匆匆,一杯酒水還未曾下肚,李承乾便帶著李清還有杜義兩人,急急忙忙地出了馨芳閣。....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18 17:47
第631章 白疊子

    “草,實如繭,繭中絲如細,名為白疊子。”

    “啪!”

    一聲細響,卻是柳一條手中的書簿掉到了桌上,看書皮封面上的名字,赫然是前年才剛剛編纂完成的《梁書》,柳一條所翻看到的位置,正好是《梁書.高昌傳》中的一頁。

    “實如繭,繭中絲如細,名為白疊子,國人多取織以為布。布甚軟白,交市用焉。”不敢確信地,柳一條再次地輕聲吟讀了一遍,臉上逐漸顯出狂喜之色。同時心裏面也有一些不敢置信,怎麼這種植物,在唐朝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麼?

    嗯,按照此《梁書》所載,這種叫做白疊子的草木,豈不是在隋唐以前就已有高昌國人開始種植?

    出人意料,卻又給人以無限的驚喜。沒想到,在家無聊隨意翻看史書的時候,竟也能夠讓他有這般大的發現。

    白疊子,色白如繭,絲如細,可不就是某個老掉牙的農學教授曾說過的棉花古稱麼?

    棉花,白疊子,柳一條腦中某些因時光的消磨,已是有些淡忘模糊的回憶再次泛起,一個偏愛古史的李姓老頭兒,時不時地都會在課堂上甩著吐沫,很是偏題地大談各種農物的簡史,作物的古稱,作物的起源,作物的作用,東西多得數不勝數,因為不甚重要,又不會作為考題,大半都已不太記得,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是,在這老頭兒的課上,每每都會讓人聽得昏昏欲睡。

    果實如蠶繭,繭中又有細絲如,再加上老頭說過的什麼白疊子,除了棉花一物,這還會再是它物麼?

    柳一條心中不禁開始有些懊悔,為什麼當初在李老頭兒的課堂上沒有認真聽講,錯過了很多對於現在的自己來說很是重要的東西。以至於自己直到現在才得以發現這個秘密,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早在唐朝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關於棉花這種作物的記載,已經有了棉花這種東西。

    “夫君,這是怎麼了?”見夫君正對著一本書冊。時喜時憂地,張楚楚心中不放,遂端送著一杯清茶走了過來,啟聲輕問。

    “呵呵。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伸手將楚楚遞來地茶碗接過。遞到嘴邊輕抿。柳一條溫笑著指著桌上地《梁書》。開聲向張楚楚說道:“娘子請看。為夫在這本書裏。發現了一樁有趣地事物。”

    “哦?是什麼東西竟能讓夫君這般歡喜?”好奇地順著夫君所指。張楚楚也輕聲地隨口將書上所載地話語給誦讀了出來:“高昌國。備植九穀。人多啖及羊牛肉。出良馬、蒲陶酒、石鹽。多草木。草實如繭。繭中絲如細。名為白疊子。國人多取織以為布。布甚軟白。交市用焉。”

    “這些多是高昌特產。許多事物境內也多有流通。並無太多稀奇之處。不知夫君這是?”看到書上所載地東西。張楚楚更是奇怪地扭頭向柳一條看來。馬不若伊麗。酒不若三碗不過崗。布不若蠶絲綿帛。還有那些鹽石之物。更是尋常得緊。不知夫君何故會對它們這般興趣?

    “呃?”這次倒是輪到柳一條開始詫異。將手中地茶碗放定。伸手指著白疊子一句。開聲向媳婦兒問道:“這白疊子。既可以絲織布帛。當也是一種不錯地營生。為何我大唐國內。竟無一種植?”

    棉雖不如絲。可其卻勝在產量。多在用途。既然有人能使之成布。為何在大唐地市面上卻是少有見聞?來到唐朝將近兩載。為什麼連聽都沒有聽人提起過?

    “這些。妾身倒是知曉一些。”曲身在夫君地身側坐下。張楚楚細心為夫君作答:“白疊子雖然也能織絲為布。不過成布粗陋。絲織不易。多為人所不喜。遠不及麻、蠶來得簡易入眼。是以境內農戶。少有人願做此吃力卻無好之事。”

    “哦,如此啊,”柳一條輕點了點頭,頓時便明白了這其中的關鍵所在。

    說白了,還是工藝的問題,唐朝雖然有棉花,但是卻苦於沒有能夠很好地利用棉花的生產工藝,織不出像樣的布匹,賣不出合適的價錢,以致于土法織出的棉布不如綿布,缺少經濟利益而無人問津。

    “小依,去書房取些筆墨過來!”想通了些節,柳一條嘴角帶笑,又端起桌上的茶碗一陣上押,愜意地開聲向一旁侍候地小依吩咐了一句,待小依依聲退下,遂又扭頭輕向媳婦兒說道:“這幾日,宮中大假,明日有暇,為夫想要回一趟三原老宅,娘子還有寶兒到時也隨為夫一同去吧。”

    這幾日,權萬紀的事情必定會鬧得滿城風雨,所有人的目光也勢必會被其聚隴于一處,皇子弑師,齊王謀反,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都是一件不小地事情,造成什麼大的轟動,也是再所難免,趁這個時候悄悄回一趟三原老家,當是最適宜的時機。

    “真,真的嗎,夫君?”聲音微顫,張楚楚的小手不由攥住了柳一條的衣袖,神情難以自抑,回了長安這麼久,楚楚做夢,都想要回到三原一趟。

    “三原縣,始於先秦,集孟侯原、豐原、白鹿原三地而得名,怎麼也是一人傑地靈之處,來長安,自是沒有不去三原的道理,”將碗中的茶水飲盡,柳一條反手輕拍了拍媳婦兒的小手兒,輕聲說道:“從年初,到現下,咱們一家來長安,已是半年有餘,趁著這幾日地閒暇,為夫當帶娘子出去遊玩一番才是。”

    “夫君”張楚楚雙臂環抱著柳一條的胳膊,聲音柔情似水,眼中蜜意無限。

    “嗯嗯,老爺,夫人,筆墨到了。”抬腳進門,看到他們家老爺夫人正親膩在一處,緊抱一團,看著好不羞從,小依紅著小臉兒將手中的筆墨紙硯給端放到了柳一條夫婦面前的桌上,之後便悄無聲息地低頭硯墨,一點也不敢抬起頭來。

    “寶兒還在小寐,身邊少不了人在,小依還是先過去照看一下。”鬆開抱著夫君的手臂,張楚楚有些不好意思地抬手把小依手中的石硯接過,紅著臉,低語開聲把小丫頭支出門去,嬌羞無限地親自為柳一條硯起了墨汁來。

    “呵呵,”看著媳婦兒害羞的樣子,柳一條搖頭輕笑了笑,提擺起身,抓起桌上的狼毫小筆,醮上一些墨汁,隨即便在一張空白的紙上作起了畫來。

    工程圖學,分毫畢現,不到一盞茶地功夫,一個歪弓形狀的古怪東西便躍然於紙上,粗木,輕弦,似弓非弓,看它上面穿插著的一些雜七雜八的小扛和鍥子,倒是像極了一支只有一支琴弦的樂器。

    “夫君,這是...?”停下手中硯墨的動作,張楚楚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柳一條剛作好的畫紙之上,面上陌生一片,全然不知畫上的東西為何物。

    “彈棉弓!”沒有回答媳婦兒地問話,柳一條扭頭沖著楚楚溫聲一笑,提筆便在圖紙地右下角寫下了三個工整的宋體文字。

    彈棉弓,西元十三十四世紀,最為流行和常用地一種制棉加工工具,便是在近代的中國,鄉下民間之中,也是時常可以見到。在柳一條所就讀的那所農學院中,像是彈棉弓這種最為原始的彈棉工具,也有收藏陳列,所以對它,柳一條並不覺陌生。

    “彈棉弓?”張楚楚輕聲問道:“不知所為何圖?”

    “天機不可洩露,”把畫好的圖紙吹幹放于一旁,柳一條小賣了一個官子:“日後娘子自會知曉。”

    言罷,柳一條提筆又醮了一些墨汁,接二連三地,又畫出了三份圖紙,張楚楚細心地在一旁看著,分別是為紡車、織機、攪車三物。很陌生,不過看上去這四樣事物卻又像是有著幾分關聯,本想詢問一下這些東西的作為,不過見得夫君神色似有疲憊,並沒有多作解釋的打算,只得暫且作罷,小心地將四份圖紙疊齊備好,不再多作言語。

    “娘子先去收拾一下,”收身停筆,柳一條緩身在桌前坐定,開聲向媳婦兒說道:“明兒一早咱們就起程出發,這四份圖紙到時也記得帶上,為夫還有重用“嗯,還有,”稍頓了一下,一氣溫茶入口,柳一條又接聲言道:“這次出行,無須丫環隨同,讓小依留在家裏守著門戶,若是為夫所料不差,這幾日裏,來往行走的賓客,當是不在少數,府中少不了有人照應。”

    “嗯,夫君說得在理,妾身這就前去準備、交待!”輕應了一聲,張楚楚面帶著些許喜意,把柳一條剛作好的四副圖畫收拾完畢,拿著便進了里間的臥房之內。

    回家,雖然不能明著明地穿街過府,拜會親友,但是能夠這麼遠遠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從去歲離家,一直走到現在,前前後後也近有一年,不知家裏的爹娘二老,現在可是都還安好康健,在房裏收拾著替換穿用的衣物行李,張楚楚的神色一直都顯得有些恍惚,近鄉情怯,這還沒有到家呢,她就已是有些思緒不定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20 12:50
本帖最後由 teasu0587 於 2009-7-20 16:00 編輯

第632章 楊叔的心意

    除了時間上有一些差異外,接下來所有的事情都與歷史上的記載雷同,幾是完全按照著柳一條記憶中的軌跡一步步推動前行。

    權萬紀被害的消息從齊地傳來長安不久,不待李世民派人下查、追究,做賊心虛的齊王李佑,經過一番過顯匆忙的準備之後,便在齊地擁軍自立,起兵造反,並且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擴張,一舉吞併了周圍的數個縣郡,一路叫囂著帶兵向長安城沖來,大有一舉攻破長安,取李世民之位而代之的意思。

    所有的一切,讓李世民這個當爹的都大為措手和光火,在大罵李佑亂臣逆子的同時,也沒忘了立即派兵出往齊地鎮壓斬首,平息叛亂,順便地,還任命已經年邁的魏征親自出馬,肅清長安各部與李佑多有關聯之餘孽同黨,並令程咬金父子率城衛軍嚴防長安各門,戒嚴死守,以防那些隱藏在暗中的亂臣賊子,在此期間與外在的李佑茲謀應和。

    一時之間,長安城變成了一隻無縫的鐵筒,進出不易,整個長安城裏,人心惶惶,眾說紛紜,很熱鬧,也很慌亂。

    而這些,與之柳一條,已是沒有太多的關聯,在事情還沒有發生之前,他就早已經帶著他的一家三口兒,遠遠地遁避到了三原縣中。

    “這一年來,你這臭小子藏得可真是夠深的。饒是為叔派人多方打探。卻硬是沒有發現你們一家五口絲毫地蹤跡。”三原楊府,楊伯方別有感嘆號地看著他的這個侄子,有讚賞,有唏噓,不過更多的。還是那股掩飾不住的欣喜之意。

    一年了,終於又得了柳叔家人的訊息,得知柳氏一族皆盡平安無恙,楊伯方地心中,焉能不激不喜?

    尤其地,在看到張楚楚懷中所抱著的那個小不點兒,知曉了柳叔的家裏又增添了一柱香火,後繼無憂,楊伯方更是比自己抱著孫子時不要歡喜痛快,親熱地抱著柳致遠這小子。怎麼也不肯放開。

    “讓楊叔還有楊嬸操心掛懷了。”柳一條恭敬地拱手低頭,向楊伯方夫婦施禮道謝,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柳府的一家人外。也就只有這個楊叔對自己最為關心親近了,對於他們夫婦兩個,柳一條發自內心地尊敬感激。

    這也是他為何會冒險帶著家人來到楊府拜會的原因所在,一個在自己還是一文不名,碌碌無為時就對自己關愛照護有佳的長者,楊伯方不會出賣自己,柳一條深信自己的判斷。

    “你們這一走。就是一年的光景,這音訊全無的,還真是讓人掛念,”楊李氏一臉慈意地看著柳一條這小三口兒,溫聲說道:“尤其是楚楚這丫頭。當時還挺著一個肚子,哪里能讓人放心得下,嬸嬸這邊也就不說了,僅是咱們那親家那老嫂子,聽說為此都病了好長一段時日,年後才逐漸恢復了過來。”

    說到這兒,楊李氏對柳一條這個大侄子不免有些報怨:“說起來,你這孩子也真是的,有什麼事,你說出來。頂天地麻煩。叔嬸兒這邊兒也不會看著不管,你是你們這般。吭都不吭一聲地就來了個無影無蹤,怎麼會讓人不著急不上火?”

    楊李氏的話說講得不客氣,甚至還有一些責備教訓的意味,不過這些話語在柳一條張楚楚的耳裏,卻是如一片和順地春風,給人以無限的暖意,像是這般長輩似地關心話語,他們已有太久沒有聽到。

    “嬸嬸說得是,是小侄思慮不周,讓家裏人掛念了。”沒有反駁,也沒有心思去反駁,柳一條很是感動地低聲將所有的過錯都給認了下來,一副好寶寶好孩子的乖順模樣。

    “行了行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就莫要再提,孩子們現在不是已經回來了麼?”楊伯方溫笑著插言解圍,一家人在一起說笑了一段時間之後,楊伯方不舍地把小寶兒交遞到夫人的懷裏,打發楊李氏還有張楚楚這些女眷到了後宅。

    “我去吩咐楊斌備些酒菜,你們叔侄兩個先在這慢談。”知道兩個男人還有什麼事說,楊李氏也不想多作打擾,抱著小寶兒,點頭欠身向柳一條示意了一下之後,便帶著張楚楚一同出了大廳,走向了後宅。

    一時間,整個大廳裏面,只有楊伯方與柳一條這叔侄兩個在側。

    “你之所以會選擇避走的原因,為叔大致可以猜想到一些,”待楊李氏一行出了廳門,楊伯方小押了一口茶水,抬頭瞄看了柳一條一眼,輕聲說道:“那個想要害你還有柳府之人,確是很出乎意料,不過,想想賢侄的這一身本事,還有一直以來賢侄對於朝中各方勢力地誨明態度,他會這麼做,倒也不是沒有道理。


    “人心,最是難測,尤其是沾染了一些權和利的東西,更是讓人心寒,”楊伯方接著說道:“這也是為叔一生不願踏入官場,角逐那些權、利的原因。”

    “楊叔明智,小侄佩服!”柳一條拱手附言。

    “你的性子,與為叔相似,不過你的才智卻是比為叔要勝上甚多。”深看了柳一條一眼,楊伯方道:“胸有溝壑,卻不願出將入相,所圖僅為安樂,說是你胸無大志也好,說是你淡然於物外也罷,從你開了柳氏犁坊,意外救了太子地性命,進入了朝中諸多權貴的眼簾之後,就已經註定了你會麻煩不斷,不可能會再安穩地偏安於一角。”

    “楊叔…”柳一條開口,話不到一半兒,便被楊伯方抬手給阻了下來。

    “為叔想要說的是,”微頓了一下,楊伯方接著說道:“不管以前,還是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楊叔都是你的親人,家人,有什麼為難或是需要的地方,賢侄儘管向楊叔開口,楊叔會不遺餘力地去幫助你,與你站在同一邊。”

    “楊叔!”聽出楊伯方言語之中的關愛維護之意,柳一條心中一暖,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危難,方顯人心,在知曉了自己的處境之後,仍是不遺餘力地站在自己這邊的,楊伯方,是第一個,沒有一點功利地,純粹地關愛維護。

    “楊叔之義,一條銘記於心!”柳一條起身從椅上站起,恭恭敬敬地與楊伯方深施了一禮。

    “行了行了,”楊伯方不以為意地輕沖著柳一條擺了擺手,溫聲說道:“你我叔侄,無須這般客套,咱們坐下說話。”

    “賢侄這次回來,心中當是已有了定計,”待柳一條提擺坐定,楊伯方接聲向柳一條問道:“有什麼需要楊叔去做的,賢侄只管開口便是,莫要跟楊叔客氣。”

    言誠意切,對於柳叔的這個親孫子,楊伯方是打心眼兒裏喜歡,尤其是最近兩年,柳一條地表現更是讓人刮目,在半年地時間裏創下的若大地家業不說,在朝野民間,也闖出了不小的名頭。

    對於這個出息的後輩,楊伯方雖不會像是護小雞一樣地寵溺,為其遮擋所有的風雨,卻也是不會看著他受下太大的委屈。

    年前柳氏一族莫名失蹤之後,楊伯方心裏就是連連地懊悔自責,暗愧自己沒有照看好柳叔的後人,讓他們置於險地而無法。

    所以,這次見得柳一條夫婦回來,在心中歡喜的同時,楊伯方也想多做一些事情來彌補。

    “多謝楊叔!”柳一條再次拱手相謝,道:“不過現下,小侄勢微,還並未有要報仇出山的打算,所求者,只是望楊叔能在近幾年內,對二條還有柳府多些照拂。二條歲小,新宅無塵一人也是難以長撐,日後若是遇到什麼難處,希望楊叔能夠施以援手,多多幫趁一些。”

    “嗯,這些,賢侄便是不講,為叔也不會袖手一旁,一條只管放心便是。”楊伯方輕點了點頭,給了柳一條一個肯定的答復,而後再次開聲向柳一條問道:“除了這些,要不要楊叔出去走動一下,那個人雖然勢大,卻是還沒有到了可以一手遮天的地步,多動動心思,總是會有些辦法。”

    “多行不義必自斃!”小飲了一口茶水,柳一條輕搖了搖頭,道:“就像是現在風頭正盛的齊王,現在雖然風光,攻城掠地的,好不氣派,可是數日之後,還不是會免不了一個殺頭的罪過。”

    “世事無常,風雲不定,日後的事情,還很難說,這件事情就先不勞楊叔再費心。”提壺為楊伯方斟倒了一碗熱茶,柳一條抬眼看著楊伯方,鄭聲說道:“日後若是真個遇到什麼難解的麻煩,便是楊叔不說,一條也定會到府上向楊叔求教,楊叔放心

    “嗯,如此的話,為叔就也不再多說什麼了。”見柳一條心定意決,楊伯方長歎一聲之後,輕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他知道,現在的柳一條,行法有度,心有分寸,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在集市上,受了委屈,只知與人硬拼打架的魯莽小子了…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20 22:17
本帖最後由 teasu0587 於 2009-7-20 22:20 編輯

第633章 馴馬

    一個動不動就喜歡用錢來砸人的小姑娘,偏偏就遇到了一個生來就不知缺錢為何物的大家少爺,更加巧合的是,這個小姑娘還偏偏地就是看上了這位大家少爺手中的東西,大有買不到手誓不甘休的勢頭。

    這件事情若是發生在晏天牧場場主李紀和的身上,李紀和指定會在一番故作姿態地提價之後,屁顛兒屁顛兒地雙手將手上的物品奉上,而後眯著眼,哼著小曲兒,狠狠地享受著被肥羊痛砸的樂趣。

    只是,事與願違,人家曲姑娘看上的物件,偏偏就是人公孫賀蘭這位大少爺的東西,在眼紅羡慕的同時,李紀和被雙方夾在中間,臉上是一陣地苦色。

    買不到東西,曲寶寶就一直賴在牧場不走,每天不是騷擾李紀和,就是去尋公孫賀蘭的晦氣,一哭二鬧三上吊,無所不用其極,短短的三天功夫,金錢,武力,色誘,凡是一個女人能想到的辦法,幾是上她給用了個透遍。

    而公孫賀蘭這位爺,在曲寶寶各種各樣層出不窮的手段之下,就像是一隻那什麼樣的銅豌豆,軟硬不吃,水火不浸,更過份的是,在昨天下午的一場常規式地糾纏比鬥中,更是辣手摧花,一招卸骨術,直接把一個嬌滴滴地大姑娘給卸成了渣,如軟腳蝦一般,直到現在都還沒能下得床來。連李紀和這個外人,都看得有些不過眼,不過懾于公孫賀蘭這位小少爺的身份,李紀和還是很理性地選擇了沉默。

    比起一年前的公孫賀蘭來。這位爺現在的手段已算得上是溫和平緩,能夠忍了三天之後才痛下辣手。已算得上是難得。

    “曲姑娘,還是算了吧,您是外來,不瞭解公孫少爺地脾氣,別說是在這草原之上,”曲寶寶養傷地廂房裏,李紀和再一次地苦口婆心。想著法地想要把這位最會惹事兒的姑奶奶給送出牧場:“就是在長安城,這位爺也是一無法無天地主兒,他不缺錢,也不少權勢,更是長安公孫家第六代准家主,公主家的一棵獨苗兒。”

    “不客氣地說,”抬頭看了還是軟著身子不能下榻地曲寶寶,還有一直守在曲寶寶身前的兩個護衛一眼。李紀和接著下起了重藥:“把公孫少爺逼急了,這位爺忿起出手,把您還有這二位俠士給打殘,扔出牧場之外,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敢!”兩個護衛同時上前一步,面色肅穆不忿,氣勢盈然地向李紀和撲來。雖然明知不是公孫賀蘭的對手。兩個漢子卻是也有讓其踏在自己屍身上的勇氣。

    “恕我直言,”猶如清風拂面,在兩個漢子的氣勢面前,李紀和平共處反倒是神色淡然地上前踏了一步,道:“紀某之前也曾在長安謀過生計。對這位公孫少爺也算是多有瞭解,不管以後如何,至少直到現在,紀某還從沒見過,有什麼事兒,是這位公孫少爺他不敢做地。”

    沒有一點威脅恐嚇的意思,李紀和低頭看了曲寶寶一眼,仍是一臉地和顏悅色:“姑娘若是不信,日後大可以著人到長安掃聽,在長安城中。不知道這位賀蘭少爺名頭的人。還真是不多。”

    “所以,曲姑娘。”李紀和再次苦口婆心:“聽紀某一句勸,這買馬的事情,還是算了吧。那兩匹神駒,都是公孫少爺的寶貝疙瘩,別說是您的那些珍珠,您就是給他搬來一座金山來,他也是不會放手。

    想起曲寶寶身上余留的那袋珍珠,李紀和小咽了一口口水,當初交易之時,沒有想法把這丫頭的銀錢盡數留下,李紀和地心中,一直都有些惋惜。

    “紀場主的話,寶寶記下了。”開口將兩個護衛斥退,曲寶寶抬眼看了李紀和一眼,虛聲說道:“不過,這件事情,寶寶不會放手,從小到大,本姑娘看上的東西,還從來沒有得不到過!”

    得,那口吐沫算是白噴了,李紀和心中一歎,暗道一聲倒楣,怎麼這種蠻不講理又囂橫跋扈,被自己家裏大人給寵壞的小姐少爺,全讓他一個人給碰上了?

    “還有,從小到大,便是我爹娘他們,也不曾捨得打我分毫,可是昨天…,哼!本姑娘何曾吃過這樣的虧?”

    被打事小,被一個男人用手在身上摸了個透遍,才是讓人忿恨,哼!公孫賀蘭,這怨,咱們結大了!曲寶寶紅著小臉兒,緊握著小拳頭,若非是自己現在下不了床榻,指定會再去咬上公孫賀蘭幾口。

    完了,看到曲寶寶現下的神情,李紀和又是一陣地頭疼,看這情勢,這位小姑奶奶,還真是打算賴在這裏不走了,這可怎麼了得?

    再有幾天,朝中的下一任欽差可是就要到了,若是讓那位公孫老將軍看到這晏天牧場之中竟還有番人存在,依著那老爺子同仇敵愾地脾氣,就算是讓他知道了這牧場地真正主人,怕是也不會客氣。

    販馬給番人,尤其還是伊麗馬這種健馬良駒,那老頭兒不當場削了自己的腦袋才是怪事。

    不行,這件事情不能再這麼下去,想想公孫武達那老頭的火爆脾氣,李紀和就覺得自己的脖子涼嗖嗖地,若是再讓這個小丫頭在此胡攪蠻纏,再過上幾日,非壞了大事不可。

    老子可是還想再多活兩年,想起遠在長安的老婆孩子,李紀和地面色一陣地陰沉,在公孫武達將軍來到牧場之前,曲寶寶這個麻煩,需得早些解決才是。

    “紀場主放心,我們主僕在貴場的一切開銷用度,自是不會少給,”看到李紀和面色不對,曲寶寶本能地以為這個奸商是在擔心自己一行的食宿問題,沖著身邊稍年長些地護衛施了一個眼色,道:“阿大,取一百金交給紀場主。”

    “呃,呵呵,曲姑娘誤會了,紀某雖然愛財,卻是也不會如此對待遠來的朋友,”沒有伸手去接,李紀和輕笑著擺了擺手:“紀某所慮,只是怕曲姑娘再與賀蘭公子起了衝突,吃了大虧,公孫少爺,可不是一憐香惜玉之人。”

    昨天的事情就已經證明,不止是男人,便是女人,惹急了,公孫賀蘭也是會打的。

    不管怎麼說,這曲寶寶也算是候君集那老頭兒派來的使者,若是真個在這晏天牧場出了什麼好歹,這以後的生意,可還要怎麼去做才好。

    “紀場主的好意,寶寶心領了,不過,寶寶的心意已決,不從公孫賀蘭那個臭小子地身上找回些東西,決是不會回去。”見李紀和有些門縫瞧人,曲寶寶頓時便沒有了好臉色,兩隻眼睛往處一眯,輕聲說道:“寶定有些乏了,紀場主請回吧。”

    呃,這事兒弄得,真是好心沒好報,拱手施了一禮,李紀和有些忿忿地從廂房走出。

    派人去軍營著請公孫賀蘭前來商量對策,李紀和心中有些煩燥,在客廳坐之不住,便隨意溜達著穿街過院,一路便走到了晏天牧場後面地一片秘密馴馬的場地。

    日升半空,天氣還算不得太熱,馴馬場中,在數百匹馬齊聲奔跑地同時,馬師王安則在一邊認真地指著場中的健馬,教導指揮著手下的徒弟下人,在馴馬馭馬的過程中所需要注重的細節要點,看他的神情,極為專注,不難看出,這小子是真的很喜歡這個行當。

    也難怪柳先生當初會極力地去栽培於他,在養馬馴馬這方面,這小子確實很有潛力。

    “再有靈性的馬,它也是一頭牲畜,只要是牲畜,它就有著一定的奴性和野獸般地本能,而我們這些馬師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牲畜的奴性和本能完完全全地開發出來,讓這些馬,把這些東西印入骨髓,至死都不會忘記。”王安侃侃而談,口噴著吐沫,振振有詞地講著一些在很久以前,他們家少爺跟他講過的那些話語,絲毫沒有注意到,十幾個徒弟的臉上,已是有些潮濕。

    “好了,講再多,也不如你們親自去試做一次來得透徹,你們去吧!”見場主不知什麼時候到了場地,王安這才止住了他的長篇大論,揮手把一干徒弟給打發了下去,起身向李紀和這裏迎來。

    “講得很不錯,”象徵性地誇讚了王安兩句,李紀和看著場中奔跑得正歡地馬匹,開聲向王安問道:“明天就要第二次交貨,這五百匹馬馴得如何了?”

    “回東家話,”在場主的面前,王安的性子多少有些收斂,恭敬地向著李紀和行了一禮之後,拱手回道:“一切都很順利,保證能夠讓場主按時交貨。”

    “嗯,如此甚好,”看了眼騎在馬背上正鬧得歡實地諸多學徒,李紀和又輕聲向王安詢問:“這些徒弟,可是知道咱們馴養這批伊麗馬的目的?”

    “場主放心,”王安也輕上前一步,低聲開口回言:“不該讓他們知道的東西,小子一句也不會向他們交待,在他們眼裏,這,只是一次尋常地授課罷了。”

    ....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22 22:09
第634章 合作

    袁方現在的心情,很忐忑,在柳府的會客廳裏,背手低頭,來來回回地不停走動,心緒很是不寧。

    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柳府的大管家竟會突然著人請自己過來府上,記得自柳先生一家忽然失了蹤跡之後,他已有近年餘的時間沒有再登過柳家府門。

    一是他與柳府的管家還有柳家的老二沒有什麼交情,來往不便,二則是柳府現在三原,怎麼也是一個大門大戶,門檻也再不如以前平坦通順,不好高攀,說白點就是,老頭兒心裏有些自卑了。

    再有,袁方這幾年,老而彌堅,四處奔走著又是開作坊又是售耕犁地,手中多少也有了一些積蓄,小日子過得也算是紅火,這不,才一年的功夫,他就已經在縣城裏買下了一座宅院,年前的時候,一家老小全都搬住了進去,平日裏過得幽哉遊哉地,很是愜意,若非是沒有必要,他也是不願多與柳府來往,招惹是非。

    當初柳府遭遇刺客的時候,整個三原內外,不知道的可是不多,對於像是袁方他們這樣的小頭百姓來說,不管是什麼原因,凡是涉及到人命關聯的事情,那都是一個天大的麻煩。

    便是他們袁家之前曾受過柳一條的些許恩惠,直接或是間接地促成了他們袁家的今時今日,不過袁方卻是還沒有熱心熱血到要為柳家赴湯蹈火而毀了自家安穩生活地地步。他所能做的,最多的也就是在心裏為柳一條,為他們柳氏一族多做些祈禱而已。

    可是現在,柳府的大管家卻是忽然找到了自己這個不起眼兒的小木匠,袁方心中沒底。不知自己這次前來柳府,是福是禍。

    “袁老丈,是嗎?”一陣一高一低地腳步聲之後。一個跛著右腿的管事從外間走來,上下打量了眼前這個不起眼兒的老頭兒之後,開聲向袁方問道。

    “是地,陳管事,正是小老兒袁方。”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個瘸子而有半分的輕視,袁方急忙彎身見禮。

    雖然有近年餘沒有到過柳宅,不過對於陳明則這個跛腿的管事,袁方還是多有耳聞,當年柳一條先生與兵部尚書候君集起衝突的時候,曾率兵圍困過候府。這位陳管事就是在那個時候為柳家獻出了一條腿來,後也因此而被東家看重,一點一點地開始培養提拔,到了現在,已經成了柳府裏面,除了大管家柳無塵之外,最大的一個管事。在這樣的人面前。袁方自是不敢有失了禮數。

    “嗯,袁老丈有禮了,”躬手回禮,身上沒有一絲地傲氣,陳明則溫聲說道:“柳管家已經在客廳了。特來讓陳某帶袁老丈過去。袁老丈請隨過來!”“有勞陳管事了!”看陳明則一臉地和顏悅色,袁方不由輕鬆口氣,心裏面也稍微安定了一些,見陳明則已經前行,便也隨著加走了兩步,小聲地拱手向陳明則打聽道:“敢問陳管事,不知柳管家此次尋小老兒前來,是所為何事?”

    “哦?呵呵,袁老丈且放寬心,”回頭看袁老頭似有些緊張。陳明則不由咧嘴輕笑了笑。道:“雖然不知大管家為何會著人尋老丈過來,不過看大管家方才的神色。難得地帶著一分喜意,想來當不是壞事。”

    其實對於這件事情,便是陳明則這位管事,心中也是多有不解,為什麼一向不拘言笑地大管家,在上午去了一趟三原楊家之後,整個人就像是年輕了十歲一樣,滿面紅光地,渾身上下都露著一絲掩飾不住地喜意。

    還有,府中現下並不缺器具,東家沒在,也一直沒有要添置新傢俱地打算,怎麼大管家一從城裏回來,就著人去請了一個老木匠回來?

    嗯,還有,就在剛剛,大管家剛打發了幾個心腹的下人,帶著近萬貫的銀錢出了門去,說是要去高昌收些什麼白疊子回來。這白疊子到底是什麼東西,竟值得讓人不遠萬里及到西域收取?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不知陳明則心裏在想些什麼,袁方的臉上陪襯地露出了幾分放鬆地笑意,不過在心裏,老頭兒卻還是在不停地祈禱,不管是什麼好事還是壞事,此行可是萬莫要招惹上什麼麻煩才好。

    幾步路地時間,兩人就到了柳府正廳地門前,陳明則在門前側立,回身伸手作請,開聲向袁方說道:“大管家方才曾有吩咐,袁老丈到了無須通稟,可直接進入,袁老丈就此請進吧。”

    “多謝陳管事提醒,有勞了!”拱手向陳明則道謝一聲,老頭兒這才提擺邁步,進了大廳。

    正廳裏面,柳無塵正在側位上翻看著幾頁紙張,心裏面不停地做著計較,在心緒興奮地同時,也是沉思不已,絲毫沒有注意到袁方地進放。

    “小老兒袁方,見過無塵管家!”

    恭恭敬敬地沖著柳無塵施了一禮,在這種裝飾得過於富麗地大廳裏,袁方多少都有一些拘束。同時,老頭兒的心裏面也是多有感慨,曾幾何時,柳老實家的那個破敗院落,竟變成了現在這般貴氣十足的大型莊園,出人意料,卻又是是讓人羡慕不已。

    只是可惜,自己年輕時不爭氣,沒有像是柳老實那般,生出了一個像是柳一條這般有本事有見識的好兒子。

    “哦,是袁老丈到了,快快,袁老丈快請坐下說話!”恍過神來,見袁方已是到了廳裏,柳無塵忙著將手中的紙頁遮起蓋好,放於桌案,起身請袁方落座,並著人端上兩杯熱茶。

    “多謝無塵管家,如此,小老兒就簪越了。”既來之,則安之,雖然心中仍是忐忑,不過既是事已臨頭,躲之不過,袁方索性便也放開了一些,微拱手沖著柳無塵一禮之後,便提擺在柳無塵地下首坐下,端起丫環遞上的茶水,小押了一口以穩心緒,之後便低頭不再多言。
    “有一樁買賣,”看袁方從進來到現在,一直都有些心緒不定,柳無塵無語地輕笑了笑,不用說,也能猜出幾分袁方現在地心情思慮。所以柳無塵便也不再多繞什麼彎彎道道,直接開門見山地開聲向袁方說道:“就如一年前,我們東家找袁老丈所作的那樁買賣有所類似。”

    抬頭看了袁方一眼,見袁老頭的眉頭有些挑動,柳無塵接著開聲說道:“是一樁比柳氏犁坊,比柳氏耕犁,甚至是比柳氏水車都還要更為轟動和讓人流芳于後地生意。”

    端起茶碗押了一口茶水,柳無塵稍作停頓,給了袁方稍許地緩衝消化時間,道:“不知道袁老爺子有沒有興趣?”

    “是什麼?!”

    話一開口,袁方就有些後悔了,恨不得一巴掌呼在自己的嘴上,心裏面明明想著是要與柳府撇開關係的,怎麼話一到嘴就,就變了味道,說出了一句完全相反地話來?

    不過,若是真能像是去歲地柳氏耕犁一般,袁方小舔了舔自己有些枯乾的嘴唇,兩隻渾濁地老眼裏閃出兩道亮光,一種叫做貪婪地東西湧現了出來。

    寶貴險中求,沒有人會嫌棄自己的錢多,也沒有人會不想過上更好更奢華地日子,袁方心裏的某些東西,被柳無塵這簡單地幾句話給勾引了上來,內心深處,甚至還隱隱地有著一絲欲漸增強地,渴望。

    至於柳無塵話語之中的真假程度,根本就不在考慮地範圍之內,因為袁方相信,別人或是信口開河,但是他們柳府,卻是有著這樣的能力。能過上次耕犁地事情他就知道,除了柳氏耕犁之外,柳一條所會的東西,還有很多。

    “需要小老兒做些什麼?”神清色明,袁方之前有些不定地心情迅速地穩定了下來,很有技巧地開聲向柳無塵問了一句。

    貪婪,果敢,決斷,而且還有著幾分睿智的清明,怪不得少爺會選擇這個看似膽小地老頭兒做為合作地夥伴。

    一直留意著袁方神情變化地柳無塵,微笑地點著腦袋,顯是對於這個老當益地貪心老頭兒,也很是滿意。

    貪婪,是原罪,同時,它也是原力,重要的是該如何去利用他們。

    “我喜歡貪婪的人!”這句話,好像是大少爺一直會掛在嘴邊地句子,柳無塵地嘴角不由掛起了淡淡地笑意,不可否認地說,這樣地東家,很特別。

    “同之前老丈與我們家少爺地合作一樣,”將手中的茶碗放下,柳無塵開聲向袁方說道:“袁老丈地手藝,還有袁老丈地嘴巴。”

    “規矩小老兒知道,無塵管家無需擔心,只是不知這次,需要小老兒做什麼東西?”涉及到自己業務方面地事情,袁方不由挺直了身子,一種叫做自信地東西也隨之漫延於身。

    “所有要做的東西,全都在此,袁老丈可先行過目,”深看了袁方一眼,柳無塵伸手將桌上的紙頁推遞到袁方的跟前,繼爾,一手緊壓著紙張,鄭聲抬頭,開聲向袁方交待:“不過在此之前,柳某還須再提醒老丈一次,”

    “柳某希望,”柳無塵慢慢地將手從紙頁上移開,沉聲說道:“今日袁老丈在柳府一切地見聞事端,都不會再入第三人之眼耳,不知袁老丈,可能做到?”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7-24 09:48
本帖最後由 teasu0587 於 2009-7-24 09:51 編輯

第635章 三原茶地影響

    “娘子若是忍不住地話,咱們可以上前去藉口水喝,與岳父岳母他們見上一面。”站在下耳村溝渠旁揚柳樹下的陰涼處,柳一條試著開聲向一旁的媳婦兒說道。

    看著媳婦兒一直呆呆地站在這裏,眼淚刷刷刷地一個勁兒地往下流落,柳一條的心裏,疼得厲害。

    “不,不用了,”緊了緊抱著小寶兒的雙臂,張楚楚淚眼迷離地看著溝渠對面,正在田中勞作地張卟亮夫婦,泣聲說道:“若是真個去了,妾身定是會忍之不住,徒增煩惱。一年沒有與爹娘他們相見,他們二老現在看去,消瘦了許多。”

    “嗯,”柳一條抬手輕拍了拍媳婦兒的肩膀,順著她的話頭兒在一旁輕聲勸慰:“岳父岳母的身形雖顯消瘦,不過看他們的氣色,卻是並沒有任何不妥之處,身子都還健朗,娘子可放安心。日後為夫會著無塵多來照拂一下他們二老。”

    抬頭也朝著張卟亮與張劉氏所在地方位瞧看了一眼,看這老兩口正在趕著一頭耕牛墾地,柳一條不由輕搖了搖頭,若非是他的這個老泰山脾氣太過執拗,非要守著他們家的那幾畝良田不肯離開,始終都不願搬到柳府去入住,更是一口氣趕走了所有從柳府派來的丫環下人,今日裏楚楚也就不會這般憂心了。

    說起來,這個張卟亮與柳老實都是一個脾氣。不願平白地接受旁人地施予,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兄弟,是自己的女婿。

    想當初,柳家的日子過得那般窮苦。甚至於在兒子被人給打得半死地時候。柳老實不也是沒有想過要去求得楊伯方地幫助嗎?

    柳老實雖然憨厚,老實,可他並不是傻瓜,柳一條不相信,他會不知道楊伯方地能力與手段。可以很容易地就能幫他們柳家出口惡氣,討回公道?

    “還是算了,爹的脾氣我知道,無塵管家便是再派人來,還是會被爹以各種藉口給攆趕回去,夫君就不用再費心了。”眼睛一直沒有離過前面的那片土地,張楚楚看著爹娘佝僂的身形,幽幽地向柳一條說道:“能夠看到他們二老都還安好。妾身就已經很開心了,就莫要再著人去打擾他們了。”

    說完,張楚楚收回目光,抬起衣袖輕拭了拭了眼角地淚水,決然地抱著兒子移步抬腳鑽進了馬車。一刻也不敢在原地停留。她怕再在那裏看下去,自己會真的不顧一切地沖上去。與爹娘相認。

    唉,瞅了一眼遠處地岳父岳母。又回首看了一下剛蹬上馬車地漂亮媳婦兒,柳一條無奈地輕歎了口氣,若非是因為自己的無能,楚楚與岳父他們現在地境況,又何至於會如此不堪看來,有些事情,是真的要加快進度了。

    “夫君,爹娘已然見過,咱們這便回去吧,”掀開窗簾兒,張楚楚善解人意地輕看了她的夫君一眼,開聲向柳一條說道。

    “嗯,娘子坐好,咱們這便回去。”抬頭看了看楚楚那張嬌小的臉旁,柳一條心中一暖,輕點了點頭,遂跨步躍上馬車前座,揚鞭駕車,沿著溝渠,緩緩地向南邊的縣城趕去。

    一路無話,當柳一條夫婦駕著馬車再次趕回三原楊府的時候,管家柳無塵已經在那裏恭候了近一個時辰。

    “無塵見過少爺,見過少夫人!”與楊伯方招呼了一聲,偕著媳婦兒一進到暫住地小院兒,就見到柳無塵躬身從裏面迎了出來,拱手與柳一條夫婦二人見禮。

    “夫君與無塵管家有要事商談,妾身不便打擾,這就先去與楊嬸兒閒話了。”欠身與柳無塵回禮,張楚楚小聲地向著夫君說道了兩句,之後便抱著小寶兒又出了門去。

    “嗯,去與楊嬸兒聊聊也好,為夫送娘子出去。”示意柳無塵在此稍停片刻,柳一條溫笑著將楚楚送至院門外,目送著楚楚漸漸遠去,剛剛從爹娘那裏回來,心情正是抑鬱,確是該去找人好好傾訴一番。

    “無塵兄,咱們到書房敘話!”片刻,待媳婦兒身形漸遠無蹤,柳一條這才正身回首,抬步帶著柳無塵一起,進了廂房裏屋。

    “事情辦得如何了?”伸手示意柳無塵在對面坐下,柳一條提壺親沏了兩碗新茶,分出一杯,緩推遞至柳無塵地跟前。

    “謝少爺!”雙手伸出將茶碗接過,柳無塵恭敬地開聲向他們家少爺回道:“合約昨天便已經簽訂,正如少爺之前所料,袁方在當時就一口應下了這樁買賣。只是他並不知曉少爺畫紙上那些器具的用處,在府裏還曾纏著無塵追問了半天。”

    “嗯,看到新奇地木藝,袁方有如此表現,倒也是正常。”小押了一口熱茶,柳一條點頭輕語。到現在,柳一條還不曾忘記,之前袁方初得到曲轅犁地樣圖時,激動狂喜的神態。

    “工期怎麼說講?”輕押著碗蓋兒,柳一條接聲又問了一句。

    “彈棉弓的結構最為簡單,從選料到出工,不出五日便可,”柳無塵拱手回道:“不過像是攪車、織機、還有紡車這三樣大件,結構繁瑣複雜,雖然可以做出,不過,說是至少也需三月方可。”

    “入冬之前能夠制出便好,時間上倒是還來得及,無須催促。”柳一條輕點了點頭,慢工出細活地道理他還是懂的:“去高昌收聚白疊子的人手可已派出?“中午地時候就已經出發了,”柳無塵道:“三人共攜了近十萬貫地銀錢,依著高昌當地的貨價,他們此番,至少能拉回高昌一國近十年地所有存貨,少爺可放寬心。

    雖然一直覺得這樣做有些昌險,不過這樁買賣前後所需所耗,總共也就才不過十萬貫銀錢而已,以柳家現在地家底,出得起,也賠得起。

    而且,對於他們家少爺的頭腦和能力,柳無塵信得過,茶葉地前車可鑒,讓他一直都記憶猶新,所以從始至終,便是心有疑慮,柳無塵還是一絲不苟地照著他們家少爺地吩咐做了下去。

    “嗯,”十年的存貨,應該是足夠用了,柳一條滿意地輕笑了起來,再次開聲向柳無塵吩咐道:“一會兒著人再去支會他們一聲,價錢便是收得貴上一些,也沒關係,重要的是行動一定要迅捷,今年入冬之前,必須要將所有收到的白疊子運送回來。”

    “是,少爺,無塵明白。”柳無塵恭聲應是。

    “還有,明年開春耕作之時,你把這個交給李德臣,”說著,柳一條起身在正堂地書桌上拿起了一張間作地圖紙,直遞于柳無塵,道:“讓他照著這上面的方法進行耕作,粟、棉間耕套種,明年咱們柳府地秋收,就以白疊子為主。”

    “是,少爺,”柳無塵起身雙手將圖紙接過,見上面標注地方法甚為奇怪,粟田之中,竟要穿插播種白疊子,這麼古怪地種法,會不會影響春粟的產量?

    “家中的茶葉生意,可還通順?”擺手示意柳無塵入座,柳一條也曲膝坐下,淡聲向柳無塵詢問。

    “托少爺地鴻福,茶坊地生意,仍是供不應求,每天來往茶坊訂茶購茶地商家,數不勝數,坊中茶葉地儲備,已經不多了。”提起茶坊地生意,柳無塵的臉上不由便露出了幾分笑意:“這不,秋茶的時節已到,無塵正在組織人手,準備趁此時機,再多備一些茶源。”

    “不過,”稍頓了一下,柳無塵接著說道:“自從咱們的三原茶問世之後,各地茶農所售散茶地價格都開始往上提升,今秋坊中進茶地成本,比之春初至少要高上三成。”

    “還有,有一些茶販地攤位上,已經開始有了炒茶地販賣,”說到此,柳無塵地面上顯出一絲憂色:“雖然它們的品味形色,與三原茶相去甚遠,不過比之尋常地茶餅,卻是要好上甚多,再加上他們的售價低廉,極受尋常民戶地歡迎。無塵擔心,長此以往,咱們茶坊地生意,必是會受到波及…”

    什麼時候柳氏茶坊制茶地方法不再是秘密,大唐各地都出現類似地茶葉出售,柳氏茶坊地諸多優勢定然是會蕩然無存,到時候,柳府若是再想像是現在這般紅火斂財,怕就是有些難了。

    “這些,都是難免之事,”柳一條輕點了點頭,任何一樣新奇的東西,時間久了,難免會讓人嗅出一些倪端,大唐地匠師都不是傻子,能夠發現茶葉經過炒青也不奇怪。

    “不過,短時間內,柳氏茶坊還是會處在領先地位置,”柳一條小押了一口茶水,很是自信地開聲說道:“炒青,烘青,看上去雖然簡易,不過沒有個三五年地時間,有人想要在這種技藝上超過柳府,斷是沒有可能,無塵兄也無須太過擔心,只須做好眼前的事情便好。”

    便是三五年後,真個有人突破了傳統的限制,明白了現代制茶所有工序地奧秘,做出了可以與三原茶比肩地茶葉,那時候三原茶的品牌也已是早已豎立,根本就無須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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