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牧唐 作者:柳一條 (已完結)

   關閉
bradshaw 2008-6-3 23:20: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39 3210540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3 21:04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606章 高陽
    「救命啊!救命!救」

    立政殿,後花園,西湖畔,一個嬌柔地女聲在湖中輕喚,兩隻眼睛驚恐且帶著幾分乞求地看著正環手抱胸立於湖沿處的一個青年,伸著小手,向青年招喚,身子一上一下,來回地起浮,嘴裡面,湖水四溢。

    「救救我,救救我,救我」看著青年嘴角上翹,而帶笑意,看著水中的自己,就像是在看別人唱戲一般,站在那裡無動於衷,一點下水相救的意思也沒有表露出半分,水中宮中的眼神,由原來的些許希望與竊喜,到了最後,全都轉變成了一種深深地絕望。

    「雖然,現在的天氣很熱,」在宮女既要不持沉入湖底之時,一直站在湖邊看戲的青年終是開口說起了話語:「不過,像是姑娘這般一直呆在水裡,也難免不會著了寒氣,鬧夠了就上來吧,柳某身上這襲薄衫,是拙荊昨日親裁,柳某不想讓它們就此沾了水氣。」

    艷陽高懸,時至正午,本是高熱的天氣,因為青年的這些話語,不免地就透出了些許的寒意,一直在水裡撲騰呼救的女人,神情一愣,不由地便停住了身形,待她在水中饒有興味地向青年看來時,卻發現,那青年已轉身,再次返回了西湖不遠處的涼亭之中。

    「哼,算你聰明!」右手拇指輕抹了自己的鼻尖,小宮女幾個縱身。身形如魚,破水而行,幾個呼吸之間,便游至岸邊,不顧著身上地貼身濕衣,大開步向著涼亭走來。

    「柳亦凡,你是怎麼發現的?」一臉地不服氣。小宮女沒有一點想要陷害別人,卻被人給發現後的尷尬與不好意思,理直氣壯,大大咧咧地在柳一條的對面坐下,睜著兩隻大眼,緊盯著柳一條的臉旁,因濕水而幾欲顯露的小胸脯。起伏不定。

    「一。正午之時,花園之中,一向都少有人在,」端起茶碗小飲了一口熱茶,感受著茶中沁人心脾的銘香,柳一條背靠於椅,抬眼向著面前地小丫頭看來,道:「二,這裡是皇宮大內。是立政殿長孫皇后娘娘的後花園兒,沒有哪個宮女會這般沒有規矩地在這個時間,在這西湖邊隨處亂走。」

    「三。」好似要讓小丫頭口服心服,柳一條微欠了下身,將手中的茶碗放下,慢條斯理地開聲接言,道:「柳某從來沒有見過,懼水且被淹之人,在水中能連呼救命近一盞茶時而無恙之先例。」

    「四,喝水之時。表情怪異。且有偷吐之嫌,」說著。柳一條又伸出了第五根手指,道:「五,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小民曾有幸見過公主殿下當面,知公主殿下,並非是那種旱水之人。」說道著,柳一條有禮地站起身形,稍整了下衣衫,依禮彎身拱手,與面前的女子見禮:「學生柳亦凡,見過高陽公主殿下!」

    「呃?你?」高陽公主張著小嘴,一陣錯愕之後,胸中不由便竄起了一股子的火氣:「你好大的膽子,明知是本公主駕前,你還」

    你還之後,高陽公主便有些說不出話來,不管怎麼說,也是自己想要陷害別人在先,現在被人折穿之後,高陽心中便是不忿,口裡面卻是不免也有些氣短,不過一向嬌蠻慣了地小丫頭,還是很無賴地為柳一條找到了一個罪名:「戲耍公主」

    可大可小地一個罪名,高陽公主挺著她的小胸脯往前挪了一下,挑釁略帶戲謔地抬頭向柳一條看來,想看看這位年青的教書先生,會如何應對。

    「學生不知公主殿下落水的目的為何,未下水,只是不想擾了公主殿下的雅興罷了,」目不斜視,無睹高陽公主緊身的薄衣,柳一條略後退了一步,淡然輕言:「若有不是之處,還請公主殿下恕罪!」

    目的為何四字,被柳一條著重而言,聽得高陽小丫頭面色又是一變,再看向柳一條時的眼神,也變得更是好奇和興味深郁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嬌小地身材,不大但卻飽滿的胸部,再抬頭看了看柳一條淡然無擾的眼神與表情,小丫頭地臉上閃現出一絲的不甘。

    「如果本公主現在大叫非禮,不知道有沒有人會相信?」起身再向前挪,高陽公主挑著細眉,開聲向柳一條詢問,語氣之中,帶著稍許的威脅之意。

    「回公主殿下,」再向後退了一步,柳一條彎身拱手,小心地抬頭看了高陽丫頭一眼,道:「公主殿下當有注意,學生身上的衣衫,未曾濕得一毫。倒是公主殿下現在,似有些」

    「你見過本公主?」聽得此言,高陽便知此計無效,一屁股安坐在原位,端起桌上柳一條余留地茶碗,猛灌了一氣,開口向著柳一條拋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去歲,公主殿下出閣之時,學生恰好也在長安,曾有幸一睹公主殿下與房駙馬爺的風采,」別有意味地看了高陽一眼,柳一條輕聲言道:「公主殿下與房駙馬爺,男才女貌,堪稱世間絕配。」

    「去去去,少跟本公主提那個沒用的東西!」晦氣地擺了擺手,高陽公主一臉地掃興,顯是對房遺愛那小子,多有不滿不喜之處。

    「行了,柳先生也且在一旁坐下吧,本公主駕前,沒有那麼多有的沒的規矩。」衝著柳一條輕揮了下手,見得柳一條還是一臉地防備,高陽公主便坦誠開言,輕聲說道:「柳先生放心,便是之前,本公主曾有想過要教訓先生一番,與五哥出氣,現在,此時,那種心情,也淡了。」

    「多謝公主殿下!」感覺不到高陽語氣之中地絲毫惡意,柳一條不卑不亢地又是一禮,遂提擺在高陽地對面側旁安坐,垂首不語。

    「我那五哥,不是什麼好東西,」待柳一條坐定,高陽公主語出驚人,道:「不過,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有沒有做過什麼惡事,他終究還是我地五哥,血脈之親,見他受了委屈,本公主自也是不能不有所表示。」

    抬頭開眼,見柳亦凡垂首而坐,沒有接言,高陽公主又接著開口言道:「先生與我五哥之事,高陽在房府之中,也偶有聽聞,本心而言,先生能夠為了自己的妻子家人,不畏強權,於我五哥齊王大打出手,高陽也是萬分地欽佩。」

    一俊遮百丑,眼前的柳亦凡,長得雖不俊俏,非是高陽所喜那一類型,不過柳亦凡前日所做之事,卻是很讓旁人刮目,高陽看向他時,神色也是異於常人。

    「公主殿下過譽了,學生愧不敢當,」不想與高陽有太多的瓜扯之處,柳一條直身而坐,低頭少語,盡量地不去招惹眼前的這個刁蠻公主。

    「先生寫得一手好詞曲,」撇開方纔的話題,高陽拍手,招來一一直藏於暗處的宮女,要來一尾長琴,抬眼看著柳一條,道:「正好,高陽也是頗喜曲律,對先生先前所作之曲,也是甚為歡喜,不知先生,可否趁此,為高陽也作上一曲?」

    撥動琴弦,悠聲遠傳,一弦而知音,高陽的琴藝,似也不差。

    「曲詞靈動有性,非刻意所能為,」柳一條彎身拱手,輕聲向高陽公主回稟:「公主殿下也是喜樂之人,當是知曉,殿下見諒!」

    「嗯,柳先生所言在理,倒是高陽有些強人所難了,」手撫琴弦以靜音,高陽公主的面色顯得有些難看,大唐的才子佳人,她曾見過無數,但是,敢於這般直接拒絕自己授意之人,這柳亦凡,還是第一個。

    「多謝公主殿下體諒!」聽出高陽言語之中的不喜之意,柳一條故作不知,起身以相謝,而後抬頭看天,拱手向高陽辭行:「時辰已是不早,稍後學生還有課業在身,不能在此久留,要先告退了!」

    在柳一條的眼裡,高陽這丫頭,她就是一團火,叛逆,大膽,豪放,他玩不起,也不想與她多作接觸,引火燒身,只得先躲在一旁,要知那個房遺愛,可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

    「嗯,先生事忙,高陽也就不多作挽留了,先生慢走!」欠身還禮,高陽的眼中,已滿是火焰在燒,不過她還是強忍著,目送著柳一條慢慢地離了她的視線。「彭!」一陣琴音亂響,嘈雜斑駁一片,卻是高陽一把把桌上的長琴推翻,琴弦亂顫而鳴,高陽氣呼站起身形,恨恨地看著柳一條離去的方向,自語言道:「你不是想躲嗎?本公主還真就跟你耗上了,看你能躲到幾時?」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4-25 23:23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607章 好大一隻孔明燈(1)
    知道大哥嫂嫂還有小侄子三人安然無恙,在長安城裡轉了一圈兒,在禮部尚書府內陪著老丈人敘了一陣閒話,柳二條便又帶著媳婦兒離了長安,並未冒然趕往城西處的柳宅探視。

    柳宅雖然偏僻,少有人知,平日裡也少有人及,但是由於前日柳亦凡與齊王李佑所造成的那一些事端,這個地方,一時間已成為風尖浪口,明裡暗裡,不知有多少人在側旁窺視,想起前番大哥的一再交待,柳二條也不得不小心行事,壓下心中的思念之情,過門而不入,只是站在遠處,遙遙一觀。

    「夫君,在看什麼呢?」坐在車廂,順著夫君的目光向車窗外端瞧看,但見一處破宅,一偏小巷,並無人無物,王彩翼不由詫然開口向柳二條問道。感覺自己的夫君,一到了這裡,神情就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緊著眉頭,屏著氣息,一臉擔憂掛念的模樣兒。

    「哦,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罷了,」緩過神來,柳二條斂神溫笑,開口吩咐前面趕車的薛禮,揚鞭而行,不願再在此久呆,免得會引起一些有心之人的猜疑。

    「哦,」輕點了點頭,見夫君似並不願提及,王彩翼貼身往著夫君的身上湊了湊,兩隻小胳膊緊緊地環抱著柳二條的右臂,乖巧地不再言語。

    「一會兒,咱們去走一趟祈縣,」撫著媳婦兒的小手,柳二條將目光從窗外收回,溫聲向王彩翼說道:「去看看在那裡為縣令的楚聞大哥,算起來,從年初科舉中的之後,我們已有近半年的時間未曾謀過面容。也不知楚聞大哥現在過得如何,在祈縣為官,可還安順?」

    想必,楚聞大哥還未曾得到大哥嫂嫂他們此番與齊王所結下的仇怨吧。感受著彩兒手上的溫潤,柳二條心中思量著,也是時候該去給他打個招呼了,讓他日後對齊王一派,也多少有些提防才是。

    「嗯。一切依夫君地意思,許久未見得楚聞大哥,妾身心裡也是甚為掛念,不知這半年裡,楚聞大哥可是已經有了婚配。」在夫君的懷裡輕動了動,張彩翼乖乖地應了一聲。

    「還有,三叔的事情,」抱著夫君的胳膊。張彩翼抬頭看向夫君地臉頰。道:「前日裡三叔曾有回信,說是再有五日便能趕回長安,到時妾身想再回來看看。些許日子未曾與三叔相見,彩兒心中著想。」

    對於這個對自己一向都是極為疼愛的三叔,王彩翼心中也是甚為歡喜,跟王志洪之間的叔侄情份,連著王崇基這個當爹的,看著都是甚為眼紅,嘴巴裡面一直都是忿忿不已。

    「恩師要從西北回來了?」神色一愣,柳二條緩扭過頭來與彩兒對視。道:「怎麼方才在府裡面。未曾聽得岳父、爺爺他們提及?恩師此行西北,一切可都還算安順?」

    王志洪回來。也就是說晏天牧場之事,已經有了一個終結,柳二條擔心的是,他地這位恩師大人,在那西北牧場之中,可曾發現過什麼破綻?可有認出李紀和來?

    「這個,妾身也不甚清楚,妾身也是問的時候,才聽得爺爺提起,」看到夫君對自己的家人這般關心,王彩翼心中一甜,緊了緊抱著柳二條的胳膊,開聲回道:「不過看爺爺說話時的表情,三叔此行,當是順妥,並沒有什麼大礙,夫君可放寬

    「嗯,沒事就好,」柳二條輕點著頭,道:「五日後,待恩師回轉長安,為夫陪彩兒再來一次,為恩師接風洗塵。這麼久沒有在恩師的跟前聆聽教誨,為夫心中也是想念得緊。」

    「嗯嗯,謝謝夫君!」小腦袋不停地著點,王彩翼甜笑著依偎在夫君的懷裡,歡喜無限。

    「你這丫頭,呵呵」輕笑著揉了揉媳婦兒的腦袋,柳二條展肩將彩兒摟抱在懷裡,靜聲不語。

    「今日在宮中,我見到阿瞞了,」因為有駱賓王入宮教授三個小學生書法,柳一條便空出了一些時間,下午地時候便及早地從宮裡返回了家中。「阿瞞?」親自為夫君遞上濕涼地毛由拭面,張楚楚聞言抬頭向夫君看來,道:「不是說他在禮部執教為師教授書藝麼,怎麼會去了宮裡?他可曾認出了夫君?」

    「是皇后娘娘有義,給一阿瞞一下機會,著請他到宮裡教授小丫他們兄妹三個書藝,」接過毛巾在臉上擦拭了一下,一陣涼意沁心,柳一條開聲說道:「上午在立政殿,阿瞞並未認出為夫,不過他心中的疑慮,卻似有一些,在跟我說話的時候,多少也有一些試探之意。」

    抬手把毛巾放下,柳一條輕笑著說道:「行事謹慎,不莽撞,不妄言,比起去歲,阿瞞地進步良多,且他的書法,也是已可以出師,再不需要我這個師傅的教導。」

    「真的?那妾身可是要恭喜夫君了!」徒弟出師,衣缽得承,對於每一位先生來講,都是一件大喜之事,張楚楚隨著夫君在廳堂坐下,喜笑嫣然,向自己的夫君道喜,同時,也為駱賓王感到高興,想當初,阿瞞初學書法之時,多半都是她這個師娘在一旁代為督促教導,看到這半個徒弟出師,張楚楚的心中,也是甚為慰懷。

    「呵呵,這麼短的時間就能學有所成,阿瞞還算爭氣,」在正首坐定,柳一條提壺輕灌了氣茶水,朗聲大笑,雖然駱賓王本身就是一個怪才,最易書習宋體書法,不過若是沒有他這位名師在一旁指導,授得習字要訣,他的書法也不會這般快就臻至小成。

    能夠教導駱賓王,為初唐四傑之一地老師先生,柳一條地心中,不免小有得意。

    「阿瞞素來勤勉,當初在三原老宅,字習書藝之時,也是吃得了苦,耐得下孤寂,」抬頭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張楚楚輕笑著說道:「再加上夫君這位書法宗師地悉心教導,觀光今日能學有所成,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呵呵,娘子所言極是,」柳一條厚著臉皮將楚楚的誇讚應下,之後扭頭尋視,見不著小依的身形,便開口向楚楚問道:「怎麼不見小依還有寶兒他們在側?」

    「寶兒被乾娘給留在了府裡,晚一會兒便會著人送回,」拿了一些干茶,提熱水沖泡,張楚楚小聲回道:「至於小依,則被妾身給支到了狄老爺的府上,將前些天妾身親繡的一些花枕送於狄夫人,剛去不久,現下還沒有回來。」

    「哦,還有,」說著,將沏泡好的茶水推遞至柳一條的身前,張楚楚又站起身形,到側室取來一些請柬,遞之於夫君,道:「這些,全是今日清晨,一些下人送來的請貼,其中,除了一些不知名的小戶外,還有翼國公,盧國公,及鄂國公三位老大人的名貼。」

    「哦?」眉頭微挑,將手中剛端起的茶碗放下,柳一條伸手將請柬接過,分別打開看了一眼,無非都是一些飲酒淡天之類的客套之言,輕點著腦袋,將其放之於一旁。

    從這些請貼的數量就可以看出,現在的柳亦凡,也已成為了一個風頭人物,有多少雙眼睛在盯,在看,有多少有心人在打著這樣或是那樣的主意,日後若是再想像是之前那般隱蔽悠閒,不為人所矚目,怕就是有些難了。

    就是不知,他的真實身份,是否也已被這些人給看了個透徹?

    雖然,對於李世民這位名君的手段,柳一條一直都很是相信,不過這世上畢是沒有不透風的牆壁,李世民就是一國之主,也不定就能處處都遮得嚴實。

    還有,此番怒打李佑那廝,多為宮中之人所忌,像是今日跳湖之高陽,一個已是出閣的公主,都會巴巴地從宮外跑來尋自己的晦氣,別的一些皇子公主們,心中又會有什麼打算?那些嬪妃,尤其是李佑他老娘陰妃,又怎會袖之不理?

    再有,看到自家的孩子被打,李世民這個當爹的,就真的會一點都不介意嗎?柳一條現在也是一當爹之人,將心比心,如果自己家的小寶兒被人胖揍,他這個當爹的,定是不會等閒視之。

    「唉,破財消災,財去人安,是該再做些什麼事情了」輕敲著桌上的一疊請柬,柳一條的心裡思緒有些不定。

    「我去書房做些東西」輕交待了楚楚兩句,柳一條起身,去了裡間的書房
teasu0587 發表於 2009-4-27 21:43
第608章 好大一隻孔明燈(2)
    藤條,牛皮,絲帛,煤炭,火爐,繩索,絲線,連著一個整夜的縫合,編制,設計,到了第二天一早,在宮中前來迎接的內侍到來之前,一個在張楚楚還有小依眼中都是極為怪異的東西,出現了。

    一個裝著爐子,且乘得下兩人餘的藤制籃筐,一張足可以蓋住整間房屋的巨大縫合牛皮,還有數根可以說得上是最為結實的繩索,多角將牛皮給拴綁控制在籃筐的邊緣之上。

    這是什麼東西?

    在柳一條伸著懶腰,打著哈欠站起身形的時候,一直在旁侍候著耗了一個晚上的張楚楚與丫環小依,睜著兩隻大眼,好奇地湊了過來,摸摸籃筐,拉拉牛皮,不知所謂,不知他們家老爺為何會一夜不睡地,給搗鼓出了這麼一個東西。

    “夫君,這個是?”這麼奇特造形的物什,以前也從未見過,摸索了一番無果之後,張楚楚終是忍不住開聲向柳一條問出了聲來。

    “熱氣球!”翹著二郎腿,小飲著小依端遞上來的熱茶,柳一條低頭看著院中這個被自己連夜給趕制出來的粗制熱氣球,開聲向媳婦兒說道:“嗯,是一種可以帶人飛行的工奇巧之物。”

    “飛行?”眼睛再被睜得老大,張楚楚很是懷疑地看了地上的牛皮籃筐一眼,緩步向柳一條身邊走來,惑聲問道:“僅是靠著這些物什,就可以讓人憑空而飛,扶搖而上?”

    這怎麼可能?

    一些藤條。幾根繩索,數張牛皮。還有一些燒火用的爐子,就靠著這些東西,就可以把人給帶到天上飛行?張楚楚還有一旁的丫環小依全是一臉地猜疑不信之色,這比有人告訴他們有人長著翅膀飛行,還要來得荒唐一些。

    張楚楚還好。知曉他們家夫君有著一些常人所不及地本事,心中詫異吃驚不解的同時,倒是並沒有質疑柳一條地神智是否如常。不過小依這丫頭卻是不同,聽了她們家老家的話,直覺地反應就是,他們家老爺是不是一夜沒睡,累得有些糊塗了?有心上前探一下他們家老爺的額頭,看其是否有高熱之症,卻又忌于他們家老爺平素的威嚴,仍是乖乖地立在一旁。看著地上的籃筐,還有已被老爺給揉成一團,掖放在筐中地那些牛皮。

    這些東西,加起來也花了差不多十貫銀錢了吧?

    計算著這個熱什麼球的成本價格,小依這丫頭不免就是一陣地肉痛,便是現在府中有了些閒錢,也不能像是這般隨意地糟蹋啊,為了老爺的一些奇怪想法,就這樣送出了差不多一頭牛去。實在是,抬頭小心地看了他們家老爺一眼,小依將敗家兩個字給去掉,在心裏輕籲了口氣,想道,實在是,浪費得緊。

    “然!”再飲了一口濃茶,柳一條鏗聲言道:“有此物在。平地而起。扶搖而上,遨遊於天地之間。再不是什麼難事!”

    無翅而飛,遨遊於天地,在沒有飛機之前,曾一度是多少人地夢想,扭頭看了楚楚與小依這兩個丫頭一眼,柳一條無不得意地想,若是李世民那位明君知道了這樣一個東西的存在,不知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現在就可以飛麼,老爺?”見他們家老爺還沒有醒來,滿嘴地說著糊話,小依不由在一旁插言,小聲地刺激了他們家老爺一下。

    “現在麼,”低頭看著地上這個粗制爛造的簡易熱氣球,柳一條心中有些沒底,話語之間難免地也會少了一些底氣,道:“應該,可以吧...”

    制出這個熱氣球來,旨在忽悠李世民這位千古明君,勾起他的一些興頭,讓他對自己多些期待,至於這個所謂的熱氣球,能不能真個把人給載起來,柳一條倒是沒有太多的考慮。(

    畢竟,比起那些專業的熱氣球來,柳一條現在所制出地這個,連業餘的都算之不上,不管是材料,作工,構造,還是一些必要的安全,控制,技術,都存在著這樣那樣的缺陷,一會點起火來,能不能飛起來都還有些問題,更別提是載人升空了。“夫君為何會想起要制出這般物什?”看出自家夫君的尷尬之處,張楚楚上前輕為柳一條拍打揉捏著肩膀,輕聲地向其問道。

    “無他,好玩而已,”呵聲一笑,將方才的問題遮掩過去,柳一條起身,走近熱氣球旁邊,道:“現在,天剛放亮,太陽還未曾升起,正是放風起飛的最佳時機,小依,你去取些火來,把筐中的火爐點上,嗯,記得莫要放入太多的碳火。”

    在自家這個不大地小院裏,柳一條彎腰伸手,把縫合嚴密的牛皮布帛攤開,將筐籃之中的火爐露出,開聲向著一旁著看的小依吩咐了一句,道:“一會兒,老爺便讓你們看看,這個東西,是怎麼直飛上天的。”

    “是,老爺!”滿是懷疑地看了他們家老爺一眼,小依還是乖乖地去了灶房,取來了些引燃之物,著忙著點引爐火。

    “娘子,你去書房取些筆墨過來,為夫要在這熱氣球上,添寫一些字句。”看著平攤在地上的巨形牛皮,還有這個也不是小物的大條籃筐,柳一條心有所思,遂開聲向張楚楚也吩咐了起來。

    乘天地之正,禦六氣之辯,以遊無窮者,是為逍遙。---奉節柳亦凡字

    提筆撥墨,一手蹩腳難看的楷字在筐底一處不甚顯眼地細小藤條上,嬌嬌氣氣地書寫了出來,每個字,都如螞蟻一般大小,離得遠了,根本就看之不到。

    “莊周先生地《逍遙遊》,”一眼便看出此句的出處,張楚楚端著硯臺,瞧看著柳一條所書寫出地字句,見著最後的一處落款,不解地開聲問道:“夫君這是...?”

    “蓋個印章,留個字型大小,”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柳一條抬手將毛筆放到硯臺之上,輕聲回道:“免得一會兒這東西飛到旁處,被別人占了去,不好討要。”

    “呃?”真的是這樣嗎?張楚楚微搖了搖頭,如果真是如此,為何要將這些字句寫到這般隱蔽之處?知道夫君又在賣什麼官子,張楚楚沒好氣地抬頭瞥看了自己的夫君一眼,收了筆墨,轉身便又去了書房。

    “呀!鼓起來了,夫人,你快來看,這塊布囊竟然鼓起來了?!”剛進書房不久,還未曾把手中的筆墨硯臺放好,張楚楚便聽到了小依在外面興奮的叫嚷之聲,遂又快步地返身,出了房門,到了院中。

    好大!

    這是張楚楚看到眼前鼓起之物的第一感覺,鋪天蓋日一般,足有十幾米高,直把他們家的這個小院給遮擋了個完全。

    這是怎麼回事兒?這塊牛皮布囊,好端端地,怎麼會如此鼓了起來?而且,那個籃筐,那個籃筐,怎麼,怎麼像是要飄了起來?

    張著小嘴,一臉地不敢置信,張楚楚緩步走到柳一條的跟前,抱著夫君的胳膊,愕然地抬頭上望,難道這個東西,真的會如夫君所言,可以帶人遨遊於九天之上麼?

    “飛了,飛了,真的飛了耶!老爺,夫人,你們看,這個球真的飛了起來!”拍手看著漸漸飛出院中的熱氣球,小依滿是崇拜地看著他們家老爺,眼神熱

    “這,像是...”看著天上的物什,張楚楚覺著很是眼熟,小嘴巴裏喃聲自語,道:“怎麼像是一隻孔明燈?嗯,很大的一隻孔明燈...”

    “這,還只是一個開始而已...”柳一條環抱著雙臂,抬頭望天,看著自己親制的粗糙熱氣球漸漸遠去,嘴角微微上翹,帶出了一絲別樣的笑意。

    “老爺,它飛遠了,咱們不去追嗎?”不一會兒的功夫,熱氣球已飛出了三人的視線,看著這件奇怪的寶貝不見了蹤影,小依的心裏開始變得有些著急起來,急切地開聲向柳一條說道。

    “追它做什麼?”柳一條很敗家地輕搖了搖頭,道:“老爺我一馬上就要入宮去為三位小殿下授業,你與夫人兩個女流,怎麼出去追尋?再說,這種東西也算不得是什麼寶貝,日後想要,老爺我再做就是,這一隻,就先由它去吧!”

    “幾家的老爺,那個東西可是花了十貫銀錢也,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嘴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著,攤上了這樣一個不惜財的老爺,小依這個做丫環的,也是無法,只能在心裏面,稍微地報怨那麼一下下。

    “柳先生在嗎!小的來接您了!”正說話間,一個尖銳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卻是宮裏的內侍,趕著馬車來接柳一條入宮了。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1 17:28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609章 異象?神物?
    「天啊,你,你們快看,那,那天上漂蕩著的東西,是什麼?」

    長安城的大街上,一個早起的商販偶爾抬頭,乍然間看到一龐然大物在長安城的上空漂蕩,非鳥非禽,形態怪異,像極了是一個碩大渾圓的蘑菇,看著讓人心顫,心中起懼,便大聲向著周圍的人群夥計叫嚷了起來。

    「上面好似還有火光!」

    熱氣球飛得不高,一直都穩定地在距地面近百米處的半空,順著早起的清風從西向東,翩翩移動,站在下面,離得近了,也隱能看到爐中竄起的火光。

    一個噴火,且會飛翔的怪物,出於對未知事物的恐懼之心,許多膽小之人,直覺一股難纏的陰影鋪天而來,著忙著收拾起自己的東西,小跑著返回家中,關上房門,躲在被中,顫抖著身子,再也不敢出得門去。

    「那是上天賜予我們大唐的神物!」

    一些稍有心機,且又頗有膽色之人,心中非旦不懼,腳下更是狂奔,飛速地向天上的異物追逐而去,這麼奇怪且前所未見的東西,若是能夠得之並獻之於皇上,想也會是一件不小的功勞。

    抱著各樣的心思,長安街上的平民之中,或躲或逐,熱鬧非凡,而天上漂蕩著的那個怪物或是神物,則是毫無所覺,仍是安安穩穩地向著城西的方向飛去,一些眼尖之人,已經開始注意,那個奇異的物什,似有愈飛愈低之趨勢,隱隱有要降落之意,在心驚微懼的同時,腳下也愈發用起力來,生怕會被旁人給搶了先機。

    富貴自古險中求,對於那些有些妄想。且又不甘寂寞的平凡之人,這種異象異物,可是一不可多得之機,便是真個會有些風險,他們也想搏上一搏。

    「嗯?大清早地。外間為何會這般吵鬧?」

    蘇大司農卿的府中。正在提筆潑墨,習練書藝的老蘇頭,聞得外間的嘈雜之聲。眉頭微皺,有些不喜地開聲向著老管家蘇安詢問,心中腹議著,這府中的家法是不是又該整頓一下了,一些下人奴僕,這般地沒有規矩,成什麼體統。若是讓王那老頭兒看到了,自己哪裡還會再有顏面留存?

    「回老爺,」蘇安躬身從外間進得書房,拱手恭言,道:「外間不知為何,忽然天降異象,有一龐然之物遠從天來,正在咱們府院的上空飛蕩,院中地那些丫環們見了,心中有懼。不由便大叫爭跑以躲避,故而才擾了老爺的雅興,還請老爺恕罪。」

    「哦?天降異象?」眉頭微挑,蘇炳仁不由來了幾分的興致,將手中的毛筆放於硯台,抬頭向蘇安這裡看來,道:「就在咱們府中上方飛蕩?你可識得那是何物?」「其形巨,其樣奇。非鳥非禽。無翅而能飛,有火而不燃。且無頭,無足,無目,很是怪異,」小心地將方纔自己所見稟於他們家老爺知曉,蘇安最後躬身輕聲總結:「小人見識淺薄,從未見過此物。」

    「爺爺!爺爺!你快來看啊,好大的一個蘑菇!」蘇安地話音剛落,書房地外面便傳來了寶貝孫女兒蘇晨曦的聲音,聽這小丫頭的話意,並無一絲畏懼之心,反而還帶著幾分地興奮之念。

    「小姐,咱們還是快些進屋吧,那個東西好似一個怪物,看著好嚇人!」蘇晨曦的身邊,小丫頭芭蕉顫聲而語,看樣子,似被天上的異物,給嚇了個不輕。

    「什麼怪物?」看了正抖著身子的芭蕉一眼,蘇晨曦抬手指著天上的熱氣球,道:「你看那物什下方方形之物,明顯是一由籐條所編之藍筐,還有那筐邊的繩索,那鼓起的布帛,無一不表明它是由人所制,何懼之有?本小姐還想去把它給追回來呢

    此刻,太陽已升至八九點鐘,日清物明,本就有緩降之勢地熱氣球,在下方人們的眼中,也是越發清晰明朗了起來,眼尖的蘇晨曦,一眼就瞧看出了這熱氣球的怪異之處,對這個奇異之物也越發好奇起來。

    是何人施以巧手將它製出?它是怎麼飛上天空而不落?那個鼓起的布囊之中,究是裹著何物?一個個奇怪而又讓人費解的問題,把蘇晨曦這小丫頭的興致也給全然勾起,若是沒有芭蕉在一旁阻著,保不準她會真個追之上去。

    「這丫頭!」怕寶貝孫女兒在外面會遭遇什麼不測之險,且對外面蘇安口中所說的異象,還有自己寶貝孫女兒方纔的解釋之言,也是甚為好奇,蘇炳仁忙著從書房起身,帶著蘇安一同,走出了門來。

    「唔?」出得屋門,一直留意著天上狀況的蘇炳仁,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偏離他們府坻,漸向東邊移去地熱氣球,眼圈微縮,看著天上之物的奇怪構造,捋著他乾巴巴的鬍鬚,慰然歎道:「果是一奇物!」

    「蘇安,你速派些人跟上,想辦法將那異物給老夫帶回府裡來!」不怪乎自己的寶貝孫女兒想要將它追下,便是老蘇頭自己見了,也有一獵之心,開口便向蘇安吩咐了下來。

    「是,老爺!」

    「爺爺,你說那是什麼東西?會是何人所制?」見蘇安領命退下,蘇晨曦撲上前來,抱著爺爺的胳膊,嬌聲問道。

    「這個,爺爺以前從未見過,又從何得知?」溫笑著看了蘇晨曦一眼,蘇炳仁接著說道:「再說,此物是不是由人所制,還未可知,曦兒也莫要忙著定論。一會等你安叔回來,一切不就見了分曉?」

    「有一物,身形巨大,寬高皆有數丈,呈圓長之態,無頭,無腳,無翅,看似笨拙不堪,卻能輕飄浮於雲間,太子殿下說,這是不是一件神物?」

    東宮之內,左右無人,漢王李元昌安坐在李承乾的對面,小飲著杯中的茶水,頗有些玩味地開聲向著李承乾說道:「如此異象,不可多見,太子殿下若是錯過,未免會有些可惜。」

    「哦?那依皇叔的意思,孤該當如何?」手指輕擊著桌面,李承乾抬頭向他地這位七皇叔看來,小心地開口徵求著他地意見,眼中精光爍現。

    「所謂異象,」將手中的茶碗放下,李元昌別有深意地看著他地這個侄子,道:「說得直白一些,也只是別人的一張嘴而已,怎麼利用,怎麼讓它利於自己,需要的是各人的手段。」

    「太子殿下現在雖貴為儲君,深得皇上看重,前途也看似風光無限,」李元昌道:「不過在那一天沒有來臨之前,在太子殿下還沒有確切坐到那個位置之前,一切皆有變數,要知在太子殿下的身後,還有其他幾位皇子在側。誰能說得準,日後皇上會不會再起什麼變卦?」

    「皇叔的意思是?」李承乾的面色終起了一絲變化,略帶著一絲貪婪與欣喜,不過仍是故作不解地開聲向李元昌看來。

    裝,你小子就可勁給老子裝!

    很不屑地在心中鄙視了李承乾一番,李元昌微胖且甚為白晰的面旁溫和一笑,道:「太子殿下為何不將此異象收在自己的手中,把那個神物,親自獻之於皇上?」

    抬頭看了李承乾一眼,李元昌接著說道:「還有,長安城有些名氣的術士也是不少,太子殿下何不也請回來一位以解不惑?比如那袁天罡,比如那李淳風,都是不錯的人選」

    「嗯,皇叔所言,甚是。只是不知皇叔口中所說的神物,現在位在何處?」挺直了腰身,李承乾滿有興趣地開聲向李元昌問道。

    「現在仍在空中,偏往東側,不過方才微臣已然著人跟尋,只要那神物一落,便會盡入太子殿下之手。」李元昌拱手回言,嘴角帶著一抹笑意。

    「如此,就勞皇叔費心了。」

    「殿下言重了,這些分內之事,都是微臣所當為。」

    「各位同學,」立政殿側殿書房,課間之時,柳一條抬頭看著他手下的三個小朋友,指著課桌上他剛準備好的一些紙張、竹篦,與有些粘性的膠狀物,及一些被截得極短的蠟燭,開聲向他們說道:「今天,為師教你們做一樣很有意思的東西——孔明燈。」

    「孔明燈你們以前一定都有見過,可能還有親自放飛的經驗,」拍開三個小傢伙毛裡毛燥的小手,止住他們想要上來爭奪材料的意圖,柳一條橫著身子阻在他們面前,開口向三人問道:「不過,你們當中,有誰知道這孔明燈,不是小鳥,也不是風箏,沒有翅膀,沒有絲線的,為何僅靠著這一點的火燭,就能平地升空而起?」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1 22:39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610章 擊落
    「射!把那怪物給老子射下來!」

    好死不死的,熱氣球一路由西向東,竟貼著皇宮大殿的門牆漂蕩了過來,負責守衛宮門門禁的左監門將軍公孫武德首當其衝,得著手下稟報,直接跨馬便趕了過來,扯著嗓子,衝著身後的一干弓箭手大聲叫嚷,眼睛也緊盯著天上那個不知名的龐然大物。

    「他娘的,這鬼東西是從哪冒出來的?」抹了把頭上的汗水,公孫武德翻身下馬,自他晉陞為左監門將軍之後,十幾年來,少有這種緊急之事端,皇宮大內,有誰吃了豹子膽敢來這裡撒歡潑野?

    大熱的天兒,這是哪個不要命的在捉弄他公孫某人?

    「回將軍話,」監門副將張德宣,躬身立在公孫武德身後,恭聲稟道:「說是從西城漂來,至於出自於何地,到現在一直都未曾確定,此物不知是妖是怪,從西到東,一路逼近宮門,若非是下官心中沒底,唯恐此物會危及宮內安危,斷也是不敢勞煩將軍親來。」

    「是嗎?」冷冷地瞥了張德宣一眼,公孫武德心裡直聲罵娘:「你他娘的說得倒是好聽,說白了,還不是眼看著自己頂不住了,想要找一個個頭更高一些的人來尋求避佑,省得日後出了事端,會沒有人來背這個黑鍋。***

    「什麼時候發現的?皇上可是已然得了訊息?」公孫武德挺直了身膀,拿出了一位將軍當有的派頭,肅聲開言,向張德宣問道。

    「天上的這個怪物,在清晨卯時左右便有人發現,大約辰時末及到皇宮不遠,」張德宣回道:「因為情況未明。凶險未定,下官還未曾著人去宮內通稟,皇上他老人家此刻,當還是不知。」

    「嗯,」公孫武德沉聲輕點了點頭,張德宣的做法倒也算是符合情理,情勢未明,凶險不分。就這般莽撞地進去通稟,造成了什麼不必要的恐慌,驚了聖駕,便是他這個左監門將軍,也是擔之不起。

    「加派些人手,多調些勁弓,莫要讓此物入得宮牆一步!」抬手再抹了下額角的汗水。頂著已入半空的烈日,公孫武德鏗聲向著張德宣吩咐命令,同時揮手手下地弓箭齊放。

    「將軍,那怪物雖然龐大,且移動緩慢,目標極為辯認,」躬身應了一聲之後,張德宣抬頭看著已漸壓到他們頭頂的巨大物什,開聲向公孫武德言道:「不過,看它飛的高度。似已出了弓箭的射程之外,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怎麼。除此之外,莫不成張副將還有什麼高招?」當老子是傻子麼?看不出那怪物已出了身程之外麼?公孫武德的心中一陣抑鬱,對付這種飛在高空之物,他除了用這弓箭散射之外,還能再有什麼好的辦法?

    「這個,下官無能」被老將軍這般一問,張德宣頓時也啞了口嘴,乖乖地閉上嘴馬。不再多有言語,揮手吩咐著下面的手下,再去多尋些神射手來。

    「小禮,去把老夫的強弓提來!」看著一支支弓箭在半空中掉落,連那怪物地毛都沒有碰到一根,公孫武達心中開始有些犯急,抬手便把一直隨在身旁的公孫禮給打發了出去,把他的那把強弓取來。

    「嗯?那些人在做什麼?」接過公孫禮遞來的弓、箭。公孫武德還未曾搭弓發力。便看得不遠處有一群平民打扮的青壯年小跑著向他們這裡奔來,一個個地都昂著頭。嘴裡叫嚷著什麼神物寶貝之類的東西,神情都極為激昂。

    這是怎麼回事?這些人想要做何?

    出於自己的職責所在,公孫武德一揮手,一隊監門衛便提著長槍攔了上去,把這一群人給遠遠地攔在了宮門之外,寸步不得再行。

    「老爺,快些,你看那怪物已快越過了宮牆!」看到熱氣球已近了宮門之內,公孫禮急聲開言,向他們家老爺提醒。

    「嗯?!」公孫武德猛然抬頭,見得那巨形之物確是已飄過宮牆,此刻正緩向大殿飄蕩,忙著抬臂開弓,急向那巨物射去。噗!」

    一聲輕微地響動,卻是箭矢身入了籐筐之上,引得熱氣球一陣不穩地晃動,不過片刻之間,它便又恢復了原狀,繼續向東方飄行,公孫武德方才地那一箭,並沒有傷及它的筋骨分毫。

    「張德宣,你在此看守宮門,未得老夫應允,不許一人入得門牆之內,違者就地斬殺!」見得弓箭收效甚微,且怪物已入得了宮內,公孫武德這老頭兒當時就急了眼,高聲向著張德宣吩咐了一句之後,揮手帶著公孫禮一干人等便隨著天上的怪物,入了宮裡。

    「小禮,拿著這塊令牌,速去求見皇上,將這裡的情況稟明皇上知曉!」從懷裡掏出一個金燦燦的物什,隨手扔到公孫禮的懷裡,公孫武德看著天上的巨物,再次搭弓射箭,開聲向公孫禮吩咐。

    事情發展到現在,多做遮攔也已是無用,還是早些讓皇上知道,提前做些準備的好。

    「是,老爺!」將令牌捧在手裡,衝著他們家老爺行了一禮之後,公孫禮快步起身,向著太極殿的方向走去。

    「什麼?那東西竟直飛進了宮裡?」

    東宮之內,聽著皇叔李元昌的通稟,李承乾一下從椅上站了起來,面上地神色,驚異不定。

    「嗯,從西門偏入,經公孫武德那老小子的多方阻截,皆是無效,現下它正朝著太極殿還有立政殿的方向移動。」李元昌也隨著起身,在侄子這位太子殿下地跟前,一副為人臣子的模樣,恭聲回道:「現下,皇上當是已經知曉,前番微臣與太子殿下的那般定計,怕是要暫作停頓了。」

    「既然它已入了宮裡,那就是與我等無緣了,」心中雖然有些失望,不過李承乾卻並未將它們給表現到臉上,面不改色地輕聲直言:「孤現在最為擔心的便是,那怪物,會不會危害到父皇,還有母后他們的安全?」

    抬步來回走了兩步,李承乾一副孝子賢良的模樣兒,高聲向著外面的內侍吩咐了一句:「李清!你去準備一下,孤即刻便要趕往太極殿!」

    「是,太子殿下!」一個公雞般地嗓音在門外響起,李清應聲答言。

    「皇叔也隨孤一起去吧,」回身看了李元昌一眼,李承乾開聲相邀,道:「怪物了近了太極殿側,不去探望一下父皇,孤這中著實是放之不下。」

    「太子殿下仁孝!」小拍了李承乾一記馬屁,李元昌躬身開言:「皇兄身處險地,元昌心中也是甚為掛念,自也是當去探望才以安心,還請太子殿下先行,微臣隨後就到。」

    「嗯,如此,也好,」知道李元昌不想與自己走得過密,至少表面上確是如此,李承乾輕點了點頭,也不多作勉強,抬臂衝著李元昌微拱了拱手,道:「皇叔稍待,孤,先去了。」

    「恭送太子殿下!」彎身輕送,李元昌看著李承乾離去的背影,有些出神,冒著這般大地凶險前去,這個臭小子,真的就有這般大的孝心麼?

    李元昌心中不信。

    他這麼做,多也是想更多地搏得李世民對他的好感而已,這個侄子,並不似傳言中的那麼憨直,估計前幾年他在這宮中的表現,多也是有意為之。李元昌輕搖著頭,稍整了下身上的衣衫,也抬步出了殿門,緩步向著太極殿的方向走去。

    「射!給老子使勁射!把那玩藝兒給老子射下來!」

    眼看著那怪物就越到了太極殿地上空,公孫武德急紅了眼,扯著嗓子在宮上大嚷,手上地箭支更是一支接著一支地向上射出。

    「嗤」

    一支箭矢穿透牛皮,破了皮布上的一個豁口兒,一陣漏氣地聲音緩緩傳出,之後,隨著身上的箭矢越來越多,這種漏氣的聲音也越發響亮,過得片刻的功夫,原本巨大飽滿鼓囊的怪物,漸漸地便乾癟了下來,身形搖搖欲墜,一副喝醉想要栽倒的模樣,看得下面的人群,又是一陣地心驚肉跳。

    「快!使勁給老子射!」

    見怪物受傷欲落,公孫武德頓時便來了勁頭,在大聲叫嚷手下兵士的同時,手中又是幾支箭矢飛出,支支都插在了那怪物的身上。

    「落了!」

    終於,當牛皮布帛上被箭矢給扎出了數十個小眼兒之後,牛皮乾癟,沒有浮力的支撐,熱氣球便緩緩地從空中斜落而下,降落的地點,恰好就位於太極殿正殿的不遠,斜躺而下的牛皮,也正好落到了正從殿內走出,李世民這位明君的腳下
top19840415 發表於 2009-5-2 12:25
第611章 朕很看好你(1)

    巳時末,也就是上午十一時左右,課業授完,在三個小朋友抱著他們自製的孔明燈四處遊玩準備放飛的時候,柳一條稍收拾了下課桌上顯得有些淩散的用具,也抬步出了宮裏,沒有在宮中多做停留,拿著長孫皇后特賜下的腰牌,一路就出了宮門,回了家裏。

    自駱賓王那小子入宮為師以來,柳一條的時間便完全地空閒了下來,每日只需在宮裏呆上兩個時辰,便可自行出入,比之以前,自在非常,現在,每日下課之後,他都會拒了宮中的午膳,回家與老婆孩子一同用餐。

    “嗯?”怎麼回事兒?今日裏這宮門外,怎會這般熱鬧?前腳剛踏出前門兒,柳一條便被眼前的景像給懾得呆了一呆,人聲鼎沸,人頭攢動,嘈雜之聲不絕於耳,這還是那個冷清肅穆的皇宮大院嗎?怎麼像是菜場的情形,要多上一些?

    “張將軍,這是...?”看到張德宣正率著監門衛在那裏阻攔把守,柳一條緩步向一旁湊去,躬身與張德宣見了一禮後,惑聲相詢。

    “哦,原來是柳先生,”看到是個熟臉兒,張德宣抱拳還禮,道:“柳先生這可是要出宮回府?本官這就著人為先生引路,今日的這個場面,著實是混亂了一些,先生一個文人,”

    經過前番齊王之事,柳亦凡在這宮中,也成了一個不小的名人,不識不知之人,還真是不多,再有,柳亦凡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羅將軍府。還有三位老國公的力挺,想要與他攀些關係的,也是大有人在。

    “勞張將軍掛懷了,”溫聲還禮,柳一條看著眼前足有千人的小民白衣,再次拱手向張德宣問道:“敢問張將軍,不知這些鄉親,因何會在些聚集,看他們地神情。似都有些激昂之態,不會鬧出什麼事端吧?”

    在皇宮門口鬧事,那不是等於要騎著老虎的脖子撒尿麼?

    “柳先生多慮了,”頗有些頭疼地看了近前的這些平民一眼,張德宣開聲說道:“他們若是真個想鬧出些事端倒還好了,刑部的監牢雖然不大,不過關個千把人的。還是有些富餘,本官也就不會像是現在這般頭疼了,打不得,罵不得,只能在這裏瞪著眼睛幹耗著。

    “方才有一異物,入了皇宮,先生可曾有見得?”看到柳亦凡面露不解之色,張德宣接聲開言,道:“一狀如蘑菇,形態長圓之巨物。無翅無足,非鳥非禽,就那樣直直地飄浮於空中。看上去甚為怪異,這些人,便是隨著那異物,一路從城西尾隨而來。說那是什麼天賜神物,是老天賜予我大唐的仙寶,見得那異物入了皇宮,便都在此侯著,不肯離去。”“呃?”聽了張德宣之語。柳一條面色一愣,緊接著心中就是一陣地嘀咕,這些人所說的那個異物、神物、仙寶,不會就是他早上放飛的那只熱氣球吧?

    是不是有點離譜了些?雖然明知熱氣球的出現,會或多或少地造成一些轟動,但是就這麼一個半調子的熱氣球,竟被這些唐朝人給看成了天賜神物,這。以前誰說古人的思想僵化來著。那不是在閒扯麼?

    伸出姆指在嘴巴裏小舔了一下,然後將其豎在空中。稍微感受了一下現在的風向,柳一條有些恍然,難怪熱氣球會飄到皇宮裏來,原來是這風向,比之清晨,起了一些變化。不過這樣也好,熱氣球直接飛進了宮裏,更是省了許多的周折,比他原先的預想,更要直接了一些。

    “沒事那是最好,呵呵,”打了個哈哈,柳一條回身朝著身後的皇宮看了一眼,道:“將軍可知那個異物,現在何處?”

    “半個時辰前便已入了宮裏,不過在它飛過太極殿之前,便被公孫老將軍用箭給射了下來,具體地情形,本官也不甚明瞭,”一直在宮外守著這些集聚的一民,張德宣便是有心,卻也是沒有那個膽子敢擅離職守,進得宮裏探個究竟。

    射?射下來了?!

    他們當那是鳥嗎?柳一條聽了,不由便是一陣地心疼,那張牛皮布帛,可是他花了近七貫銀錢買了二十五張單個的牛皮,給一針一線的縫合起來的,折騰了一休,連熊貓眼都給熬了出來,我容易麼我?就這樣被公孫武德那老頭一箭給射了下來,真是,嗯,豈有此理...

    心中腹議了公孫武德一陣,柳一條面帶著微笑彎身與張德宣辭行,現在已入了正午,在李世民那位明君還未曾發現熱氣球的秘密之前,有些東西他還要回去提前準備一番,免得事到臨頭,會亂了手腳。李世民那位明君,可從都不是一個吃素的主

    “柳先生慢走!”支著身邊的一個護衛隨在柳一條的身邊,張德宣目送著柳一條分開人群而去,之後又轉身盡起了他左監門副將的職責,嚴禁著閒雜之人,出入宮廷院落。

    “爺爺你看,”得意地指著殿前地上地牛皮,藤筐,還有那方尚未燃全的火爐,蘇晨曦得意地在老蘇頭的身邊小聲言道:“這藤筐,這爐火,還有那布帛上地針線,哪一樣不是出自凡人之手?剛才在府裏曦兒就說,這不是什麼怪物,爺爺還不相信,哼!”

    “唔,呵呵,還是我們家曦兒最是聰明,爺爺不及!”看到寶貝孫女兒嬌小可愛的小女兒姿態,蘇炳仁不由撫須輕笑,毫不吝嗇地開聲誇讚,兩隻老眼低頭偶瞥著地上的殘破之物,時有精光閃現。=

    “眾位愛卿可知,此為何物?”正殿之上,看著被收攏成一團的破布藤筐,李世民環視了下堂下的眾人,開聲輕言。

    方才還是一數丈巨物,飄浮於空,悠然自得,嚇得眾人誠慌誠恐,現在,這個巨物,乍然間便變成了此番模樣,蜷縮於一團,看上去粗糙破敗不堪,全是一些尋常之物,實在是很難讓人相信,方才飛在空中的巨物,便是這一筐,一布,一爐麼?

    “呃,這個,那個...”堂下眾人,面對著李世民的問話,個個都垂首而立,喏喏不言。

    “蘇愛卿,”李世民扭頭向蘇炳仁這裏看來,道:“蘇老愛卿一生走南闖北,見識素來寬博,不知蘇愛卿可知此物為何?從何而來?是否真如宮外那些子民所言,是天賜神物?”

    “微臣不知,皇上恕罪!”輕身出列,蘇炳仁彎身開言,道:“不過以微臣之見,此物多是出自人手,取之於奇淫之技,當不是什麼天賜神物。”

    說了一句廢話,擺手示意蘇老頭退下,李世民的目光又向工部尚書陶顏德看來:“陶愛卿主管工部,對此等奇淫之道,當是頗為熟識,愛卿可知此物之來歷?無翅無足,緣何能在空中飛蕩?”

    “回皇上!”被皇上點到名字,陶顏德也不得不從人群中走出,躬身與李世民行了一禮之後,看了眼地上地駁雜之物,開聲將方才心中所想,輕述了出來:“此物之來歷,微臣與蘇老大人一般,也是從示見過,”

    看得李世民的面色有些陰沉,陶顏德不敢再多賣官子,忙著拱手接聲,道:“不過,看到此物之構造,微臣倒是想起了一物來,與此物相似,也是無足無翅,但卻能飄浮於九天之上,只是那樣東西,沒有眼前這件物什龐大而已...”

    “父皇,父皇,你看,”還未待陶顏德言明,剛隨著長孫皇后來到殿前的小丫,稚奴,還有兕子他們三個,便小跑著向李世民這裏奔來,邊跑邊搖晃著手中的物件,開心地向著李世民說道:“父皇你看,先生剛教兒臣們做的孔明燈!這可是兒臣親自做的哦!方才兒臣還放飛了一個呢!”

    “呃,孔明燈?”

    李世民還有殿中的群臣皆是一愣,像是一層幾近透明的窗戶紙乍然被人給捅開了一般,撥動見霧,齊齊地扭頭向著三位小殿下手中所提地孔明燈看來。無足無翅,非鳥非禽,卻能飄浮於九天之上,陶大人方才所要說地,便就是這孔明燈了吧?

    “煜昱!稚奴!兕子!不得無禮!”察覺到殿內氣氛的不同,長孫皇后打眼掃著三個孩子,厲聲向他們輕喝了一句,示意他們從皇上地身邊下來,莫要擾了皇上的正事。“這裏不是正堂,隨意一些倒也是無妨,且,稚奴他們來的,正是時候!”抬手向長孫皇后示意了一下,李世民張臂將三個孩子圈在了懷裏,面上露出了一絲了然的笑意。

    這件事情,與那柳一條,怕是脫不了干係?

    “咦,這藤筐之上,好似還有字跡...”

    像是要印證李世民的想法一般,做事一身精細的陶顏德,在瞄向筐底的時候,嘴裏面不由蹦出了這麼一句話來...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2 23:46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612章 朕很看好你(2)
    「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是為逍遙——奉節柳亦凡字」

    隨著這句話被工部尚書陶顏德的高聲念起,太極殿中頓時出現了一片寂靜之況,竟然是他?那個前幾日才出手暴打了齊王殿下的布衣書生?

    在所有人都極為意外,大感不可思議的同時,李世民這位明君,拿著稚奴他們遞上來的孔明燈,眼中閃現出一絲了然之色,借孔明燈之形體,創出現下之寵然大物,引得整個長安一片混亂之態,當今之世,能有如此奇思妙想,並將之完全殿露而出的,除了神匠柳一條外,還有何人?

    只是,這個東西,做來何用?

    目光流轉,李世民再次低頭看向地上的那些殘破之物,柳一條不會無緣無故地做出這麼一個巨形的孔明燈來,就像是之前的柳氏水車與柳氏耕犁一般,這個大些的孔明燈,當是也有它的獨特之處,只是,它到底能用來為何?難不成還如那種一般的孔明燈一般,只用作求救,報信之途?

    輕搖了搖頭,李世民的注意力不由便集中到了柳一條所留下的這句話中來,乘天地之正,御六氣之辯,以游無窮者,是為逍遙。,莊周的《逍遙游》,李世民並不陌生,自也是能通曉此句之實意。

    莫不成,李世民身形一震,兩隻眼睛乍然閃亮開來,莫不成柳一條的這個巨形孔明燈,竟還能攜人而飛。遨遊於九天不成?!

    「柳先生何在?」把手中的孔明燈還遞於皇子手中,李世民扭頭向著長孫皇后這裡看來,輕聲詢問,語氣神態之間,頗有些著急激動之意。大違常態。

    飛翔?李世民也被自己地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人,真的可以飛身而起,遨遊於九天之上嗎?這個念頭一經冒出,便是貴為一國之君,久居於萬人之上,李世民的心下,也變得有些不能平靜,萬分迫切地想要從柳一條的嘴中。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箭不能射,刀不能砍,望長空而興歎,若是我大唐有著這樣一支可以浮於空中地府軍,那這天下,還有何處不能去得?

    南征北戰,打了一輩子地硬仗,李世民自然而然地就把這些東西給想到了軍事之上,攻其不備,出其不意。若是將此物用於奇襲,運兵攻敵於後背,哪裡會有不勝的道理?

    想著,李世民不由從正首站起身來,來回度了兩步,走近熱氣球的跟前,眼中閃現一片熾熱之態。

    「回皇上,」雖不知皇上何故會變得如此,長孫皇后仍是微笑著微欠身一禮,頷首溫言。向著李世民稟道:「授完課業之後,亦凡先生已經離了宮裡,現下,當是已然到了家中。」

    「回家了?」想起稚奴他們前幾日又多得的一位書藝先生,李世民輕點了點頭,遂扭頭向一旁靜立的李然吩咐道:「李然,你速出宮,去柳府將柳先生請來殿中議事!嗯。記得要禮遇一些!」

    「是。皇上!」感受到皇上言語中的迫切之意,彎身一禮之後。李然便快步出了太極殿門,帶著兩個內侍一同,向宮外趕去。

    「爺爺,」身子輕向著蘇炳仁靠了靠,盯看著那籐筐底部的一行字跡,蘇晨曦心中多有觸動,年前在奉節之時的一些疑惑,再次從心中浮現出來。

    能工巧匠,奇思妙想,這個世上,能夠做到這些地人,可是不多,這個柳亦凡,真的就是柳亦凡嗎?

    「莫要胡思亂想,」看出自家寶貝孫女兒的心思,蘇炳仁溫聲寬言:「這個世上,奇人異士無數,能夠做到這些的,也不僅止一人,再說,此物脫胎於孔明燈下,最多也是投了一個機巧而已,並算不得是什麼實才,斷不會是曦兒心中所想之人。」

    「嗯,曦兒知道了,爺爺。」眼中神色一黯,蘇晨曦剛興起的興致便又變得有些消沉了下來,盯看著地上的殘破物什,久久不語。

    「柳亦凡?不想這小子竟還有這般才能?」看到父皇面上的激動之色,李承乾心中輕微一歎,可惜他卻已是被母后為稚奴內定之教席,不然將其召到麾下,應也是一不錯的選擇。

    不過,奇淫之物,終歸小道,心中稍微惋惜了一下之後,李承乾便又把這個想法給拋到了一邊,從始至終,他也沒有真個把柳亦凡這個賣唱的先生,給看在眼裡,放在心上。

    且,自前番柳亦凡與老五李佑的一番對打之後,鬧了一個滿城風雨,李承乾便直接把柳亦凡給歸結到了魯莽、不知隱忍、不明形勢之類,這樣地人,便是有些才幹,也是不堪大用,也算是徹底收了之前想要將柳亦凡攥在手裡的心思。

    既然母后喜歡,就讓他跟到老九的身邊去吧,小心地抬頭看了長孫皇后一眼,李承乾輕躬了躬身子,母后待自己一向親摯,非到萬不得已,他也不願違了母后的意思。

    「太子殿下,這個柳亦凡」站在李承乾的背後,趁人不備之時,漢王李元昌輕湊上前,小聲向李承乾說道:「說起來也是一個不可多得之才,這只巨形的物件,說起來雖是脫胎於孔明燈,但是能夠想將之做得這般巨大,借爐火之力升空,古往今來,卻也是沒有幾人,能想人之所不能想,做人之所不能做,這個人,要得。」

    就像是螃蟹一樣,之前它就一直存在,但是在第一個敢吃螃蟹的人出現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去捉它吃它,這是為何?

    概是因為不想而已,這也是那些能人與庸人之間的區別所在,敢於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所擁有的,不止止是莽撞而已。

    李元昌雖未曾見過柳亦凡此人,但是對於柳亦凡地名聲,卻早已是多有耳聞,他本身的才幹且都不提,但就是他現在與羅將軍府,與盧國公,翼國公,鄂國公他們這些頗有軍底的之人的交情來說,他也是一不可多得之人才。

    要知道,能被盧國公,鄂國公他們這幾個老東西看得上眼的人物,可也都不是俗人。

    「奇淫小道,不足為怪,孤若是想要,我大唐多的是這種人物,皇叔太高看他了。」不以為意地輕搖了搖頭,李承乾的興致乏乏,並沒有將李元昌的話語放在心上。

    「太子殿下說得是」抬頭輕瞄了李承乾一眼,李元昌彎身應言,嘴角不為人所察地露出了一絲不屑地笑意,自高自大,沒有識人之才,這樣地太子儲君,日後能有何為?

    「老爺老爺,您可算是回來了!」甫一進家門兒,丫環小依便小跑著從裡面迎了出來,風風火火外帶著萬分崇拜地看著他們家老爺,脆聲叫嚷著:「老爺聽說了嗎?今天城裡面幾乎所有的人,都在談論著清晨從咱們院兒裡放飛地那個熱什麼球,有人說是怪物,有人說是神品,熱鬧得厲害,聽說那個熱球現在都飛到了皇宮裡面,連皇上他老人家也都在看呢。」

    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小丫頭活潑靈動的性子表露無疑,柳一條含笑靜聽,緩步穿過空院步入廳堂,接過小依遞送上來的濕潤毛巾,擦試了下面上的汗漬,開聲向著小丫頭問道:「那,可有人知曉那熱氣球是出自咱們的府坻?」

    「沒有,沒有老爺夫人的應允,小依不敢亂嚼舌頭,出門買菜的時候,也未曾透露半分,」聽得老爺問話,小依很是乖巧地躬身回言,經過年前的那次傳歌之事,小丫頭變得越發貼心乖巧了一些,家裡的一些事情,再不敢多向外間傳說一句。要知他們家老爺發起火來,看上去,也是嚇人得緊。

    「嗯,」輕點了點頭,把手中的毛巾遞回,柳一條朝著側間看了一眼,輕聲向小依問道:「夫人呢,莫不是又去了乾娘那裡?」

    「夫人在裡間哄小少爺睡覺呢,」把毛巾放在水盆中輕涮,小依絮聲言道:「自老爺清晨出了門院之後,小少爺一直都鬧個不停,吵得夫人也是一個上午都未曾睡下,現在剛安靜消停了一會兒,夫人應是已經睡下了。」

    昨夜因為熱氣球之事,家裡面的三個大人,一夜都未曾合眼,白日裡有些困覺,也是正常之事。柳一條輕點了點頭,示意小依說話小聲一些,莫要吵了裡面母子的休息,看到小依也是眼圈布著些許的血絲,索性便也揮手將她打發下去休息,他自己,扒了幾口桌上備好的飯菜,便起身鑽進了書房之中
top19840415 發表於 2009-5-3 15:16
第613章 朕很看好你(3)

    既然不是怪物,於人又沒有什麼兇險,也就不必再誠慌誠恐地有失儀態,所以在李世民這位名君的一聲吩咐下,報著各種目的前來護衛,探望,湊熱鬧的人群,便被他給打發了下去,所以,在柳一條隨著內侍總管李然從家裏趕到太極殿的時候,整個大殿之內,並沒有幾個人在。

    工部尚書陶顏德,大司農卿蘇炳仁,左監門將軍公孫武德,還有太子,漢王,長孫皇后及稚奴他們這三個小朋友留在當場,看到先生從殿外趕來,三個小傢伙還在李世民的側旁,舉著手中的孔明燈,得意地沖著柳一條做了一個鬼臉。

    “小民柳一條,拜見皇上,皇后娘娘!”整衣拱手,柳一條抬步走至殿中,彎身與殿堂正端安坐的李世民及長孫皇后行禮,禮畢之後,又低頭頷首,於堂下側旁的李承乾李元昌一行人微禮示意。

    “此物,可是出自于先生之手?”正了正身形,李世民低頭看著正躬身立于殿下的柳一條,指著地上已破了數個洞眼的熱氣球,直聲開言問道。

    “回皇上,是 規規矩矩地躬首彎身,柳一條靜聲回稟:“只是不想它會飛到宮中來,讓皇上受驚了,請皇上恕罪!”

    “孔明燈?”沒有理會柳一條話中的歉意是否為真,有些不確定地,看著地上的殘破之物,李世民輕聲相詢。

    “皇上慧眼,”柳一條再次彎身回言,小拍了李世民一記馬屁,道:“此物正是小民依孔明燈之法而制。說它是孔明燈。也不無差錯,不過因其形體巨大,且功用與孔明燈有些差異。為了區別,小民給它取了一個名字,是為熱氣球。

    “熱氣球?”很怪異的一個名字,有些文不對題,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李世民頗有興趣地是柳一條口中所說的那個功用。

    “不知此物先生造來,所為何途?”沒有含糊。李世民直接將心中所想問將了出來:“可能載人而飛?”

    “回皇上。理論上來講,可以,”輕上前踏了一步,給了李世民一個肯定的回答,柳一條接聲回言:“不過,具體能否施行,可以升得幾許,可以載得幾人。有無性命之虞,還須小民試過才知,畢竟此物,小民也是第一次制做。”

    “這麼說,亦凡先生所謂地理論,也全都是自己憑空臆測而來?此熱氣球,到底能不能載人升空,也全是一未知之數?”挑著柳一條言語之中地詬病。李承乾開聲質疑。眼中不信之**顯。

    “太子殿下此言,也。不無道理,”有些意外地看了李承乾一眼,不知這小子為何會在此橫插一杠,找尋自己的麻煩,柳一條溫顏輕笑,躬身沖李承乾一禮,道:“不過凡事都要先想而後行,不思不做,又怎知事不可為?若是小民不思不想,今日這熱氣球,怕是也飛不上天去,太子殿下以為如何?”

    “皇上,”說著,欠意地沖著李承乾一笑,撇開李承乾變得有些難堪的臉色,柳一條不急不徐地從懷中掏出一遝整齊地紙張,遞之於一旁的內侍,彎身稟道:“這些,是小民這幾日所思所想,並整理歸結而出的一些圖紙和構想,請皇上過目。

    “嗯,呈上來!”眼光在柳一條與太子的身上來回流轉了一遍,李世民不以為意地輕笑著揮手示意,著李然將東西呈上。

    可飛行,可載人,功用看得李世民是喜上眉梢,不過,柳一條在紙上所書的那些什麼結構示意圖樣,卻是讓他看著有些頭疼,亂七八糟的,不明所以。

    “陶愛卿,你來看看,此物如何?”術業有專攻,自己看不懂的東西,李世民直接便把它給扔給了殿中地工部尚書,道:“能否依圖制來?”

    “是,皇上!”雙手將李然遞來地圖紙接過,陶顏德抬眼觀瞧,看著紙張上的條條線線,溝溝框框,眼前不由就是一亮,這種製圖的方法,倒是,嗯,新奇,少見,比之工部那些下官平日所交的那些圖樣,更是清晰,明瞭,直觀,很難得。僅是看著圖紙,陶顏德幾就能夠在胸袋裏面幻想出圖上所書之實物,在工部尚書這個位置上做了這麼多年,這樣的感覺,陶顏德還是頭一次遇到。****

    今日事了,一定要著人去一趟柳府,拜訪一下這位亦凡先生。不說這熱氣球能否成功,但就是這種直觀明瞭的新式構圖的方法,就值得工部所有的官員,去求教一番。

    “此物可行!”或許是因為圖紙地關係,也或許是因為對於這素來不為人所重,機巧之術專業上的認同,也或許是因為看起柳一條來比較順眼一些,陶顏德不覺地也為柳一條說起了好話來,當著皇上,皇后,還有太子及殿中諸位大臣的當面,老陶拱手與柳一條一禮,道:“能夠想出此等妙物,亦凡先生大才,除了三原柳神匠外,為陶某所僅見!”

    “陶尚書言重了,小民愧不敢當!”被老陶這般突然的一禮給嚇了一跳,柳一條茫然側身讓過,拱手回禮,道:“一些奇淫小道而已,值不得陶尚書如此。”

    “小道,亦能通途,柳氏耕犁,柳氏水車,哪一樣不是小道,可是它們卻為我大唐子民,帶來了萬千便利,”老陶的神情有些激憤,像是心底被壓抑了許久的東西終得釋放,故意在李承乾這些素來小瞧奇淫之道的官員面前,大聲誇讚:“亦凡先生的熱氣球,若是利用得當,比起那柳氏耕犁柳氏水車來,一點也不會遜色。

    老陶地一雙老眼有些泛紅,抬頭盯看著柳亦凡,兩隻眼睛裏面都快映出了一朵花來,繼三原柳一條之後,終是又讓他給盼出了一個奇才來,若是能夠將這朵奇葩給拉到他們工部,稍加培養,日後難保不會做出一些驚天動地地東西來,到時候,看還有誰,敢再瞧不起這些機巧之道...

    “陶愛卿!”看陶顏德這老小子有些失態,李世民輕咳以提醒,道:“依愛卿之意,柳先生所書之物,工部可做得出?”

    “回皇上,工部可做,”彎身拱手,陶顏德扭頭看了柳一條一眼,道:“不過,此物既為亦凡先生所創,須得請亦凡先生親去指點一番方才顯得穩妥,微臣肯求皇上,暫將亦凡先生調至工部謀事。”

    “陶大人,”聽得陶顏德之言,一直未曾開聲的長孫皇后不由從中插起話來:“亦凡先生現在負有教導皇子之責,平日裏少有時間,讓亦凡先生去工部謀事,怕是有些不妥吧?而且,亦凡先生現在還是白身,沒有功名,名不正言不順地,也不符合我大唐的官制吧?”

    敢到老娘的身邊來挖角兒,長孫皇后難得地生出了一些氣來,說起話來,也多少地帶沾了一些火氣。“皇后所言有理,”這麼好的人才,怎麼能讓他窩到工部那一處小地?輕搖了搖頭,李世民也是一口便駁回了陶顏德的提議,道:“柳先生現在身有孝節,且又未曾搏得半分功名,不能違了官制,不宜去工部為差,這件事情就莫要再議。日後制球之事,若是有不明之處,私下再來請教便是。”

    “是,皇上,是微臣思慮不周了。”連著被皇上皇后這兩大BOSS給轟炸說道了一番,陶顏德便是再為遲鈍,也有意識到,這個柳亦凡,看上去雖是一平民先生,沒有功名在身,也沒有什麼權勢糾結,但是,有著皇上與皇后這兩人的看把庇護,卻也不是他想拉,就能拉得到手的人。

    “不過,皇上,”指著手上的圖紙,陶顏德再次開聲稟道:“亦凡先生現下所書,僅能做到熱氣球獨自升空而已,至於載人之道,好似並未言明,微臣便是依圖制出了實物,怕多也是於這殿上之物相仿,還有,這升降之道,控制之法...”

    到底是專業人士,靜下心來,一下便看出了這熱氣球的弊病之處,嗯,或者說是,柳一條故意留出的弊病之所在。

    “柳先生,陶愛卿之言,可是已有解決之道?”聽著陶顏德劈裏啪啦的一陣述講,李世民不由輕皺起了眉頭,抬眼向柳一條這裏看來,輕聲相詢。依著柳一條這小子以往的性子,沒有把握的東西,他定是不會這般早地就將它拿將出來,現在熱氣球既然還有這麼多的弊端,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小子,又藏拙了。

    “回皇上...”

    “行了,這件事情就交給先生做了!”不給柳一條一點反駁的餘地,李世民直聲開言,道:“朕很看好你!!”
marine_w 發表於 2009-5-19 20:04
第二卷 唐朝小地主 第614章 工程圖學
      

    一句朕很看好你,李世民這位明君便把所有的問題全都推到了柳一條的身上。

    這句話所造成的直接後果就是,柳府裡面從此,就多了一位常客,工部尚書,陶顏德,像是一塊牛皮糖一樣,軟魔硬泡,死乞百賴,打著奉旨辦差的名號,只要一有閒暇,這陶老頭兒便會帶著一些機關構造的專學,湊到柳一條的身邊,家宅。

    探討請教熱氣球構造之事倒還在其次,老陶把所有的目光,全都盯放到了柳一條那種獨特的製圖方法上來。

    還是那句話,人雖不能拉到工部謀事,但是柳亦凡這新穎高明的做圖技巧,則是一定要給他掏干掏淨了才好,畢竟,得之魚,不如學之以漁,比起那個隨時都能造出的熱氣球來,陶顏德這個見識學識都是不俗的工部尚書,還是更看重柳亦凡這種比之傳統圖樣更是簡單、直觀、明瞭的設計方法。

    那是一個創舉,這是陶顏德在心裡面對柳一條這種技法的評斷。

    比起李世民還有那些只會看些熱鬧的門外漢來,陶顏德這位專業人士,更是能夠認識到這種新式製圖技巧的作用及意義。就像是一把柴刀和一把斧頭,雖然都可砍柴,但是真個砍起大塊的木頭,或是做起大件的工程來,柳亦凡的這種新式製圖技巧,要比那些只能用來砍些細柴的柴刀,要好用上百倍。

    如果這種精細、直觀,且又一目瞭然的構圖之法,用作於宮殿,橋藝,皇陵等等一些規模巨大。且又很難以把握的工程上來,等於是在圖紙上,就規劃避免或者說是減小了一些施工過程中常見的一些難題差錯。

    那得能省下多少銀錢?一直都抱怨自家口袋裡沒有餘錢。一直想著要從李世民那裡討得一些經費而不得的陶顏德,直把這種製圖方法看成了一個可以聚寶省錢的寶貝。

    所以,柳亦凡現在在陶顏德這位老尚書地眼裡,就是一不可不得之珍寶,平素裡見到柳亦凡。兩隻老眼裡都灼灼發光,恨不得能一口將他給吞到肚裡。

    「陶大人,陶老大人,學生求您了,」被老頭兒追得沒法,在柳家小院的客廳裡,再次被陶顏德給擠在屋裡的柳一條,苦巴巴地掬身與這位陶尚書行禮。柳一條道:「不是學生藏私,敝帚自珍,不肯教授工部地各位大人此種製圖之法,而是,學生實在是不知該從何教起,就算是真要教授,沒有個一年半載,想要工整少誤地製出這種工程設計圖來。不是一個難字了得。」

    一語點破陶顏德一直含而不露的心思,柳一條再不想與他躲躲閃閃,這件事情要是不盡早解決,天知道這老頭兒會粘到什麼時候,柳一條受夠了那種連上茅房都會有一個人跟在身邊的舉動,今日既然再次被陶顏德逮到,索性便把話語挑明。

    「一年半載?」陶老頭一愣,直把這種話語當成了柳一條的推托之辭。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地,直接開言:「不算太長,就是有個三年五年的,只要那幾個不成器地學官能習得這種製圖方法,老夫等得起,賢侄無需為老夫擔心。」

    「呃?」

    神色一愣,柳一條覺得自己還是有些低估了這位尚書大人的賴皮程度。完全沒有想到。在太極殿中,少有言語。一副老實本份模樣的工部尚書陶顏德,臉皮竟也厚到了如此程度,與蘇炳仁還有程咬金這兩個老頭,還真是有的一拼。

    是不是朝中的那些老臣,都是這般地模樣?有些無力地,柳一條在心中發出了這樣的感歎。

    「既如此,學生便也再無話說,」刻意地帶著幾分不捨,柳一條從懷裡掏出一本為了應付今日之局,特意連夜趕製而出的書薄,深看了兩眼,作出一副決絕的樣子,伸遞於陶顏德地跟前,道:「此乃是先師所遺留,分為畫法幾何,投影之術,三維空間模型三個部分,其中還穿插有一些基本的數術算法,若是能將本書冊參透,想要精準製圖,再不是什麼難題。」「唉呀,這老夫可怎麼好意思,此物畢竟是貴師所留,老夫雖然臉厚,卻是也不好奪人之美,」老頭的兩隻枯手一把將柳一條手中的書冊攥住,兩眼大放著青光,嘴巴裡面卻還是客氣非常,一副我不好意思的樣子。

    「陶大人無須介懷,」知趣地鬆開雙手,看著陶顏德寶貝一般地將書薄收回,柳一條開聲輕言,說出了一些讓老陶感覺有些彆扭的話語:「這只是一個副本,乃是學生這幾日手抄而得,學生字粗,鮮見於人,還望陶老大人勿要見怪。」

    「哦,如此啊,那老夫就愧領了,」多少有一些遺憾的味道,知道人是不想、不願讓自己見到真本,能夠拿出這本副冊來就已是仁至義盡,有些逾越,陶顏德也不好再開口討要,畢竟今日能得此冊自己的目地便是已經達成,再說,就顯得有些不知進退,真是要招得這位柳先生的反感了。

    抬手翻看了下自己好不易才得來的寶貝,剛翻看了兩頁,陶老頭便深皺起了眉頭,書冊上的字丑倒在其次,讓他有些揪心和臉紅的是,這本收冊上的東西,他竟有八分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懂。

    三角形,正方形,平形四邊行倒還好理解,無非就是一些邊邊框框,一目瞭然,只是這二維,三維,X軸,Y軸,Z軸,是些什麼東西?還有那個中心投影,平行投影,要怎麼去繪測?繪圖,要影何用?

    很多新鮮的詞語,數副看不出是為何物的圖形構造,還有那些越來越多地疑問,讓陶顏德這位工部尚書有些頭暈眼花,不過這也更讓他確定了這本副冊的真實性,原來方才柳亦凡所講的一年半載,並不是虛言。

    「此物所書之物,賢侄可是已瞭然於胸?」前兩天叫順了嘴,陶顏德仍是一口一個賢侄地叫著,兩隻老眼再次泛著毫光向柳一條這裡瞟來。

    「硅步未起,尚有千里之遙,可惜先師已然不在,諸事都是學生一人摸索而行。」老頭兒的屁股剛剛撅起,柳一條就忙著很是委婉地給他拍了下去,未曾出師,何以言教?一句話,把陶顏德還想再說之言給堵了起來。

    「貴師,真乃高人也!」打了個擦邊球,見柳亦凡並無意為師,教授於工部,陶顏德也不再勉強,隨意地與柳亦凡寒暄了兩句,說了幾句客氣無用的話語,便起身告辭而去,還了柳府柳一條一個清靜。

    「應該不會再來了吧?」接過楚楚端遞上來的茶水,柳一條長出了口氣,將茶碗端至嘴邊輕嘗。

    「陶大人也是見獵心喜,並非真是那種無理無賴之人。」緩在夫君的身邊坐下,張楚楚柔聲輕言,在為柳一條戴了頂高帽地同時,也為陶老頭說起了好話:「是夫君地才學驚艷,讓陶大人動了書攏之心,就像是當年,陶大人想要拉攏我爹到他的工部一般。」

    對於這個陶老頭兒,張楚楚多少也有一些印象,當初老張落迫之時,他就曾伸過援手,一心想要將老張拉進工部謀事,只是當時老張對這官場之事已是有些意冷,並未應允。

    「所以,這幾天以來,為夫也未曾真個生氣,便是今日贈書之事,也是為夫有意為之,」溫笑著看了媳婦兒一眼,柳一條輕抿著茶水,道:「這位陶尚書大人,很懂得進退之道,法度,分寸,也把握得很是精確,也難怪他能在工部尚書這個位置上,一呆就是數十年。」

    說實話,對於陶顏德這老頭兒,柳一條還是蠻為欽佩,有管是在唐朝,還是在後世地哪個時代,能夠像他這般一心為公,禮賢下士的官員,不多。嗯,當然,像他這般臉皮厚的,也是少見。

    「人正,氣直,這是陶老大人的造化。不過,夫君造的那盞孔明燈,可是真能載人升到那九天之上麼?」撇開陶老頭兒不講,張楚楚有些神往地看著門外的天空,開聲向柳一條說道:「妾身也想飛到上面看看,看看碧空下的長安,究是怎樣一番查樣?」

    「那是自然,不過要是真想載人升空,還需再等上一陣,現在,還有一些凶險,」對於自己製出的這種半調子熱氣球,柳一條心中也是無甚底氣,斷是不敢讓自己的媳婦兒去冒險,安全的問題,還是等工部的那些能工巧匠們給全數解決了再說吧。

    「娘子若是想去,日後為夫親駕,帶著娘子一同升到天上看看。」扭頭看了楚楚一眼,見她一臉的嚮往之色,柳一條輕聲向她言道。

    遷宅易居,裝修房屋,少有空閒,斷更了這麼久,老柳在此誠心向大家道歉
top19840415 發表於 2009-5-23 11:15
第615章 王志洪的建議

    “茹兒姐姐,這個東西真能飛上天麼?”看著地上造型頗為醜陋的熱氣球,用腳微踢了下那些軟趴趴顯得有些噁心的牛皮布帛,高陽公主輕皺著眉頭,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她實在是看不出這個醜陋的傢伙有什麼奇異的地方,就它,也能憑空翩然而起,直上九宵?

    “那是自然,”有些意外地看了高陽一眼,李茹似開聲言道:“昨日此物在天上飛了總有兩個時辰,長安城中幾是人盡皆知,有目共睹,差一點還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暴亂,哪里還會有了假去,聽說這熱氣球是從西而東一路飛來,理說當也曾有途經房尚書的房坻,怎麼高陽妹妹昨日沒有看到嗎?”

    “我?”聽到豫章問起,高陽不由便想起了自己當時正在忙做的事務,小臉隱隱一紅,開口申辯道:“昨日貪睡,起得有些偏晚,迷糊之中雖聽得外間有過一陣喧鬧,不過卻也並未曾在意。”

    “呃,你這丫頭,都已嫁作人婦,怎麼這貪睡的毛病還是沒有改去?”抬手輕在高陽的小腦袋上拍打了一下,豫章略有責怪地看了高陽這個妹妹一眼,道:“日上三杆而不起,你就不怕房尚書還有你那夫婿怪罪?若是被父皇還有母后知曉,你少不得又是一陣板子。”

    日上三杆而不起,拜見公婆的早禮自也是沒有行拜,懶散,無禮,又短缺禮數,這樣的媳婦兒。若是放在民間小宅,怕是早已被家中的公婆用棍棒打死,哪里還能像是高陽這般悠閒自在?

    豫章輕搖了搖頭,自已的這個妹妹,著實是嬌慣了些。把她嫁到房府,房尚書怕是也遭受了不少罪去。公主,君臣,翁媳。這樣複雜難理地關係,註定了他們不能像是尋常家戶那般簡單相處,也難怪了當初房遺直會任死都不願娶一公主回去,從某種角度來說,娶一個公主回去,確是一樁很麻煩的事情。

    想著,豫章不由又想到了自身。面色稍微一黯,還有兩年五月,不知自己日後又將如何?是不是還會如上次一般,任由父皇指婚謀嫁,沒有一點自選的餘地。

    “哎呀,茹兒姐姐,”見豫章說得這般嚴厲,高陽面上沒有一點懼意,伸出兩隻白嫩的小胳膊兒,一把抱住豫章的右臂。搖晃著嬌聲說道:“只要姐姐不說,父皇還有母后他們怎會知曉?房府地那個老頭兒還有兩個兒子,哪有膽子在父皇母后的跟前提起這些?好姐姐,你也莫要對父皇母后他們提起,好不好?”

    說著。高陽眨著她那雙水汪白淨的大眼,可憐巴巴地向豫章這裏看來,用起了她未出閣之前,在豫章這位姐姐的跟前常用且又百試百靈地求人伎倆。

    “房老頭兒?兩個兒子?”豫章不由地睜大了雙眼,眉間額角一絲黑線乍現,忍不住又是一個巴掌輕拍在了高陽的小腦袋上,有這麼稱呼自己公公還有夫君大伯的媳婦兒嗎?這個高陽實在是,豫章開始能夠想像得出,平日裏這個妹妹在夫家是怎麼樣一副跋扈的樣子了。

    “茹兒姐姐!”捂著自己的小腦袋。高陽的表情越發淒婉可憐。輕晃著豫章的手臂,憐聲言道:“一時口誤。高陽知錯了還不行嗎?姐姐莫要生氣。”

    “你這丫頭,唉!”手指在高陽地額前輕點,豫章搖頭輕歎了口氣,清官難判家務事,這些事情,便是父皇,也是有些難以理清,更何況,高陽的秉性就是如此,想讓她一下改好,也不是一件易事。

    “謝謝茹兒姐姐!”見豫章這般神情,高陽公主便知此事已然揭過,遂收起臉上方才可憐的表情,歡快地抱著豫章的胳膊,接著打量起地上的熱氣球來:“茹兒姐姐,這個熱氣球,真的便是那個柳亦凡制出的麼?那個臭小子,有這麼大本事麼?”

    說著,高陽不由便又想起了前番在立政殿后花園的湖中,她被柳亦凡所捉弄之事,眉角隱露出了一絲忿忿之色。

    “休得胡言!”豫章眉頭微挑,開口向有些口沒遮攔的高陽斥道:“亦凡先生不是俗人,且深得父皇母后之器重,對他,妹妹當多些尊重才是。”

    微頓了下,李茹似又指著地上的熱氣球說道:“這熱氣球,據說是亦凡先生由孔明燈而起,源燈而制,聽起來並沒有什麼稀奇之處,好似任誰都能做到讓它升空而起,”

    看了高陽一眼,見她不以為意地點頭附和,李茹似輕笑接言:“不過,這真是任誰都能制出之物麼?若是,為何在過去地數百年間,知孔明燈者無數,而能制出熱氣球者,卻是無多?用父皇的話來說,料事于先為智者,事後諸葛乃庸人,創事於先,並不是誰,都能做到。”

    “一個教書先生而已,在宮裏面,像是他這樣的人,隨便一抓就是一把,有什麼好奇特的,茹兒姐姐太高看他了。”高陽撅著小嘴兒,很不服氣地輕聲說道。

    “如果你去聽一下稚奴他們對孔明燈之所以能夠升天的原因地講述,或許就不會再這麼認為了。”扭頭輕看了高陽一眼,豫章沒有反駁,而是輕聲向她說出了這樣一句話來。

    “他們知道?!這怎麼可能?”幾個小屁孩兒而已,怎麼會知道這些東西?高陽聞言,一臉詫異地開聲向李茹似問道。

    自三國時期,經諸葛亮之手,孔明燈誕生臨世以來,這個由紙由燭所構成的孔明燈,為何能夠升空?是不是有神鬼暗助?就成了一個困繞了數代數百年的謎團,高陽不信,這個謎團的謎底,稚奴那幾個小鬼會知道。

    “又是那個柳亦凡?”高陽的眼前,不由又浮現出了那日湖畔涼亭之內,柳亦凡那種淡然地,不把任何事任何人放在心上地,有些討人厭的無畏神情來。

    一個小教書先生而已,拽什麼拽?看以後本公主怎麼收拾你,哼!

    “伊麗馬還不到千匹?”坐在正堂之上,李世民微皺著眉頭將手中的奏摺放於桌案,抬頭向正立於堂下的王志洪看來,道:“此折所書,皆是由愛卿所親見?那晏天牧場之中,僅有這千匹老弱之伊麗馬種?”

    “回皇上,”小心地抬頭看了李世民一眼,王志洪躬身回道:“千匹之中,近半都是老弱,可供繁養之馬,不足五百。”

    “胡鬧!”一個巴掌拍在桌案,發出了一聲悶響,李世民起身怒喝:“不足五百之數,何言萬匹健馬,那楊昆尚安的究是什麼心思?”

    “這個,微臣倒是知道一些。”稍後退了一步,想起回來之時,楊昆尚還有公孫賀蘭那小子許給自己地諸般好處,王志洪借機開聲向李世民回道:“說是那個紀場主有些關係,可大量從烏孫國購得伊麗馬來,三年,購得萬匹,並非是什麼難事,只是這萬匹之中,會有近半,都是老殘之軀,造價不菲,所以在微臣回程之前,紀場主曾有提及,希望朝庭給提前供給一些定錢,以供周轉之用。”

    “哦?”聽得此言,李世民地眉頭稍緩了一下,若是真能得來萬匹伊麗健馬,便是造價高上一些,卻也是值得,要知那伊麗戰馬,可是有錢也買不來的東西。

    “還有,”看李世民似有些意動,王志洪又在側旁稍添了一些油醋:“那晏天牧場地紀場主,與公孫家的小少爺,似有些關聯,微臣在牧場之時,曾有察覺,那紀和場主與公孫賀蘭關係密切,似頗為熟識。”

    “嗯?愛卿的意思是,公孫家的那小子,官商勾結?”低頭向王志洪面上看來,李世民的臉色顯得有些陰沉。

    “那倒不至於,”見皇上有所誤會,王志洪急忙彎身回言:“微臣的意思是,晏天牧場的這條門路,朝庭或是可以通過公孫家,給接引過來,畢竟那是伊麗馬,騎兵之中的王者之騎,還是掌握在朝庭手中才更為穩妥一些。”

    “嗯,愛卿之言,也不無道理。”讚賞地看了王志洪一眼,這小子一語,更好道出了李世民心中所想。

    “李然,你速出宮,去一趟公孫將軍府,將公孫武達將軍給朕請到這太極殿來!”雷厲風行,是李世民為君為事的本色,心中主意一定,便開口將李然給遣了出去。

    “皇上,微臣回程之時,還順道為皇上帶回了一匹貢馬,”見李然出得殿門,王志洪面帶著笑意,躬身接聲向李世民稟道:“是由晏天牧場場主紀和所獻,是一匹千里馬...”

    ....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